有了这群大学生的加入，程野终于能歇口气了。
程野得了闲，安排好行程，打算带着一车瓜果到城里转着卖，顺便去探望下诉冬时。
这可怜的男朋友，被抓劳工，爹妈都回家了也没有时间回来聚一下。
“爸，租车的事联系得怎么样了？”邵伟开的那辆货车不能用，他每天都要来回拉菜，程野打算转各个小区卖菜，用车时间没有明确时间，怕耽误了送货。
“明早我开回来，你确定冬时爸爸会开大货车啊？他又证不？”现在高速上查证查得可严格了，别叫亲家因为开车影响了事业。
没错，在程老四眼中，诉占廷和于疏影已经是亲家了。
“诉叔叔有证，他们长期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好多技能都会，说是比普通人开得还好。”
第二天天未亮，程野和那些大学生们合力把货物搬上车，等一切装好后，东方才露鱼白。
程野和于疏影坐在后排，今天大美人穿着干练利落，长发盘在后脑勺上，露出饱满发亮的大额头。诉占廷车技果然不错，盘旋的山路开得稳稳当当如履平地，第一站就是诉冬时学校所在地区的家属院后门。
学校位于市中心老校区，周边挺多小区，附近也有一个农贸市场，还有一个广场式公园，边上很多小摊贩停在这里卖锅巴洋芋、烤淀粉厂，也有几个老年人摆着卖生活日用品。
看见程野三个长得光鲜亮丽的人从大货车上跳下来，附近的摊贩都纷纷看过来。
看了一会儿，见程野打开货车车厢门，露出满满当当的蔬菜水果，绿油油的，比菜市场的菜颜色清亮多了。
“妹儿、小哥，你们是干啥子的哩？”
“嬢嬢，我们卖菜的，自家种的新鲜露天蔬菜，来两斤尝尝？”诉占廷还在费力分辨小贩阿姨的话，于疏影就说着一口流利的方言和小摊贩老板们搭上话了。
“你们？卖菜？”摊贩嬢嬢不信。
几个人没一个看着像是种地的，说是坐办公室的还差不多。
“我眼睛可没花，好着哩。你们这菜从大棚里拉来的吧，还是沙溪那边批发的？”
程野利落地从货车上抽出两条长凳子，又抽出一块木板递给底下的诉占廷，两人配合着很快搭起来展台。
程野又从车上扛下来几框西红柿，颜色各异，红色的、绿色的、紫黑色的、黄色的……小个的番茄像小孩子玩的玻璃珠子，竟一点不像番茄。
另外还搬下来几框茄子、辣椒、黄瓜，大西瓜也少不了，程野一手各抱了一个。
诉占廷暗暗心惊，程野这小姑娘的力气不得了，也不知道他儿子能掰得动人家一根手指头不？
很快，案板上摆满了瓜果。
瓜果颜色饱满欲滴，比加了饱和度最大的滤镜还夸张。
在盛夏里，惹得路人纷纷张望。
来得最快的就是附近的小摊贩，大多数是来看热闹的，这些人每天没事干，很多就是在这里摆摊打发时间的。
“妹儿，这真的是家里种的？”
“这个是啥？玻璃珠子？”
“笨得很，没看出来是番茄啊？”
“哪家番茄长的拇指大啊？”
“你不晓得啊，现在有种番茄叫圣女果，就长这么大，当水果吃。”
“哟，还有西瓜呢，西瓜咋卖的？”
“……”
吵吵嚷嚷的，现场顿时像菜市场一样。
程野对此早有准备，她拿出提前写好的价格牌，立在框子边上，又掏出一个大喇叭，打开来：
“黄瓜黄瓜，新鲜又好吃的大黄瓜，空口吃、拌菜吃，怎样都好吃，一斤四块钱，三斤十块钱！”
“黑珍珠小番茄，甜得不要不要滴，一斤五块钱！”
“绿宝石小番茄，又好看又好吃，吃了美容养颜身体倍儿好，一斤同样五块钱……”
这些人没想到人家带的这么齐全，广告词都提前录好了，场面安静了几秒。
待人都反应过来
“妹儿，你这个是啥子番茄嘛恁么贵？菜市场的才两块一斤！”
程野学着看到过的摊贩老板说话：“姐，您尝尝看，咱家的番茄味浓郁，吃了叫你说不出不好的来，不好吃不要钱。”她连忙抓了一把番茄，递给围观的一圈人，每个人都发了一个。
有的人在身上衣服上擦了下塞到嘴里，有的直接喂嘴里，还有的捏在手里看其他人反应。
最先问的那个大姐吃的也最快。
“咋样？味道如何？”有人问她。
那个大姐愣了一下，伸手对问她的人说：“你把手上的给我，我替你尝尝，刚刚汁水儿太多了没尝出甜淡来。”妈呀，太好吃了，她吃的是番茄吗？头一次大姐对以往吃的番茄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番茄就该是这个味儿啊。
“妹儿，口袋呢，我买些番茄，对了老品种大番茄有没有，有的话我也来一点拿回去炒番茄鸡蛋。”
于疏影纤着素手给大姐扯了一个塑料袋，大姐都不用她帮忙，龇开口袋口子直顾往里装。
围观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看来番茄应该是好吃的，不然这大姐不会这么爽快的买。
“西瓜咋卖？切开卖不？”
“切！”
于是之后，于疏影和诉占廷负责打称收钱，程野挥着长刀咔咔切大西瓜，切了大西瓜后把长刀放到脚下的竹筐子后，又帮忙封保鲜膜。
西瓜都不用尝，寡味瞬间飘了几米远，附近本来没打算过来凑热闹的人，都改了方向直奔这边。
诉冬时好不容易请到半天假，导师听说他爸妈特地来学校看他了，手一挥，将实验室的众师兄姐妹都放了假，打算中午和冬时长辈一起吃顿便饭。
“老师，小野和我爸妈他们忙得很。”诉冬时对像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身后的老师很不待见。
还有，后面那群师兄姐们？你们躲什么？他都看到了……
“他们在忙什么？我们正好有空，都去帮帮忙也行。”
“卖菜。”
“什么——？”
等诉冬时带着导师和实验室师兄姐妹到了广场的时候，就见一处地方围满了人群，边上还有临时城管在旁边维持秩序，里面隐约传来他熟悉的声音，有点像，有点失真。
“麻烦让一下谢谢！麻烦借过一下！”
“哎呀，小伙子，不是不让，要讲究先来后到嘛，后面排队去，我这都排了半个小时了。”
见诉冬时长得好，路人忍着怒气好声好气地说。
“对不起，我和里面的人是亲属，我是过来帮忙的。”
“对对，我们大伙儿就是听说家里人忙不过来，过来帮忙的。”诉冬时导师也忙附和。
一群人好不容易挤进去，诉冬时一眼看到朝思暮想的人。
嗯，旁边还有他偶尔会想想的爹妈……
“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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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
程野在人群里一眼看到诉冬时，抬头打了声招呼，又低头剁西瓜了。
要西瓜的人太多了，大小不一，这个要五斤，那个要十斤，切少了不行，切大了人家提不动，没办法，买了好几种类。
加起来都有小几十斤了。
一开始买菜大姐没走，看程野她们三人越来越忙，索性把东西放在自己摊位上，过来帮忙封保鲜膜。
“哎哟，又来一个俊小伙，一家子都是俊俏模样的，长得歪实哦。”诉冬时闻言爆了个大红脸。
一家人。
他听得心里甜蜜蜜的。
“冬时，过来算钱，我累得慌，我要歇会儿。”诉占廷听老婆累得慌，连忙扶着于疏影让她到车上坐一会儿。
“别扶我，当我七老八十老太太呢，赶紧打称去。”诉占廷讪讪地松开手，只好又继续任劳任怨打称。
他脑子好，记性好，打了称，眼睛瞄了眼数字，价格就脱口而出了。最开始还有人质疑他乱算账，没想到算了几次，都是一模一样，最厉害的是人家还把小数点后三位给出来了。
程野当然没让收人家毛毛钱，不足五毛的抹零算整数，超过五毛的，也只收超过的五毛。一两毛两三毛都是直接抹掉。
诉冬时这点就一串了诉占廷，他接过打称的活儿，换诉占廷去收钱，收钱要说话，他不想说话，他只想和小野说话。
诉占廷看了看儿子，人家眼神都不带往他身上落的，难得又梗了，老老实实收钱。
“叔啊，妹子啊，还有称没，我们也来帮忙吧！”师兄姐们看到人太忙，主动站出来帮忙。刚刚看到外围站了城管还吓了一大跳，生怕城管赶人。这叫冬时师弟如何想？
没成想几个城管不仅没赶人，还耐心地帮忙维持秩序。
“没准备那么多称啊，只有一台。”程野原本打算中午随便在这里卖一卖，晚上等下班高峰期在小区门口卖，那时候消费人群才刚好下班呢。
没成想人口大国就是这点好，什么时候都不缺人。
“我那有称，我借你们先使着。”
这样持续了大半个小时，车厢里的蔬果都卖的差不多了，只剩了些被摔断的黄瓜，压伤了的茄子和小半框有挤伤的番茄。
程野还留了一个半大西瓜在车厢，都人都走完了，她把其中半个大西瓜装好提到刚才几个城管那：“叔叔，家里种的西瓜，都尝尝，大热天也辛苦你们了。”
程野怕人家拒绝，塞到巡逻车上就跑了。
剩下的那些有点磕伤的，程野都送给了帮忙的摊贩大姐，大姐也不介意，东西都好着呢，就是摁到了一点伤，回家切切就吃了。
走的时候，摊贩嬢嬢问：“妹儿，下次好久来哦，我还给你帮忙。”
“下次还不确定呢姐。”
“叫啥姐，喊我嬢嬢就得了，我孙子都快有你大了。”
诉占廷把车停到停车场，才吭哧吭哧拎着大西瓜到饭店。
“麻烦帮忙切一下送到502房间，谢谢。”诉占廷把西瓜交给服务员，才去包间。
他不知道等他走后，服务员小姑娘原本想一个人把西瓜提到厨房，却发现提都提不动，最后还是用的厨房拖车来拖进去的。
西瓜上来得有点晚，才都上到一半了，西瓜才上过来。
一上桌，那些师兄姐嘻嘻笑着扬言要尝尝。
“问了一上午，早就想尝尝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