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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空间

作者:素芬很不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程野清楚记得自己在睡觉,怎么一觉醒来又换了一个地方?


    好不容易花几天时间消化重生的事实,这下子又穿越了?或者这几日仅仅只是庄周梦蝶、昙花一现?


    这也不是没可能。


    重生前,她做梦已经好几个月了,几乎整宿整宿都做梦,梦里特别逼真,醒来后还继续接着做梦。跟拍连续剧一样,只不过这次更真实。


    程野看着自己的短腿短手,或许这也是一个连续梦。


    空间不大,目测两百多平的样子。有一个十来平的小池塘,池塘上方是一面飞瀑悬崖,一眼望不到顶,悬崖上方雾蒙蒙的,像是被刻意切断的,留下来的水恰好汇入小池塘。再看池塘边,紧挨着一口深不见底的水井,井边砌着光滑的鹅卵石,水黑黝黝的。


    其他地方都是光秃秃的土地,土质肉眼可见的好,和她们老屋背后的竹林腐土看着有些像。


    小空间有些奇怪,仔细看,像是一个半成品,还没有设计完,就被丢出来一样。


    程野背着胖手踱步在小空间转了一圈,越看越忍不住喜欢,要是真的就好了。


    有山(虽然山只有悬崖山)有水有她!


    这不刚刚好嘛!


    重生前,她一直努力存钱想买个房子,刚毕业时,想着买小洋房就好了;毕业一年后,想着买个两室或者三是的差不多就行。等毕业多年,她想,有一个单间配套或者一室一厅也满足了。


    梦想一年一年降级,重生前买房子的梦到重生的时候都还没有实现。


    程野苦笑一声。


    看着小空间,这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随身背个小空间,像蜗牛一样,走到哪里都是家。


    要是真的就好了。她再次想。


    不过管它真不真,她先洗个澡再说。说来这空间还挺人性化的,小池塘挨着土地这边叠着石阶,石阶呈斜梯状,一阶一阶蔓延至水中。她如今这五岁的小个儿,将将坐在第二阶台阶上,就能泡到膝盖。


    脱掉脏兮兮的毛衣和单裤放在水里泡着,人坐在第二阶梯坎上,整个人泡在水中,人被浮力托着,有点固定不住,她一只手扒着台阶,另一只手避开额头的伤口往其他地方浇水浸泡。


    小空间没有洗漱用品,程野眼睛咕噜噜乱转一通,把主意打在黑土上。说干就干,她哗啦起身,在岸边刨了几捧土,又回到小池塘。


    黑泥搓在身上,以毒攻毒,竟然将死死黏在身上的脏污也搓了下来。


    洗干净身上,程野光着腚洗衣服。她如法炮制抓了几把黑土和在衣服里,她人小没力气拧搓衣服,只得光脚来回踩。洗好后她摊开放在第一级石阶上晾晒。


    小空间的温度很舒适,大概二十四五度。


    程野眯着眼光溜溜躺在干净的石阶上,打算晾晾自个儿。小空间没有人,她一丝*不挂也不觉得害臊,就把它当做一个大卫生间。不过和有钱人比起来,可能这个小空间都没有人家卫生间大。


    耳边是哗啦啦的飞瀑流水声,不知不觉中,她伴着水声慢慢睡过去。


    *


    清晨,天光微亮。


    鸡圈里大公鸡引吭高歌,远处村里传来其它大公鸡回应声,此起彼伏。


    沉睡的凤凰岭活了起来。


    程铁木和兰小花摸黑穿衣起床。小屋格局简陋,两床木架子床,都挂着蚊帐。两床之间用一个柜子隔开。进门口右手边也有一个小柜子。


    程铁木睡的那床,蚊帐没有补疤。程青莲也睡在那张床上,她深得程铁木喜欢,晚上都挨着程铁木睡。


    兰小花带着程野和程青凤睡,她们这床的蚊帐,补丁打了一摞一摞。


    两人起床干活,程铁木先给大黄牛倒了一背篓牛草,然后挑粪到地里浇菜,这是昨晚兰小花交代她的。兰小花则去地里撇牛皮菜回来切碎煮熟喂猪。


    至于三个小孩,依旧酣睡。


    到程野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白光从格子窗柩透进来,落在小房间黑黑的泥地上。泥地凹凸不平又光滑,跟包了浆似的,透着浓浓的生活气息。


    这梦真长啊!


    也真写实啊!


    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准备起床,突觉不对,低头一看,她整个人光溜溜的。她记得昨晚穿了衣服的呀,衣服去哪了?不对,她恍然记起还做了一个梦中梦,梦里自己畅快的洗了一个澡,还洗顺带把衣服洗了。


    忽然,眼前光景一变,她又来到了小空间。


    永不停歇的飞瀑,波光粼粼的小池塘,安静的老井,沉默伫立的黑土地……还有她摊开晾干了像咸鱼干的衣服裤子。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程野恢复意识的时候,程青莲已经和隔房的堂哥堂姐们结伴上学去了。


    一早上她来来回回进出小空间几十次,心跳如鼓罗,咚!咚!咚!一遍遍验证,一遍遍尝试,直到耳鸣眼花,才强迫自己停下来——


    她也许大概可能真的重生了,还拥有了一个小空间。


    激动半晌,她又慢慢恢复平静。现在的她已经不是社畜,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娃娃,还是长在什么都没有,就是土多山多水多的小山村。空间于她,仅仅多了一个玩耍的地方而已。


    唉!


    空有宝山却一无用处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一连十多天过去,程野额头上的伤疤脱落,留下一个嫩白色的痕迹。


    很快,劳动节到了。学校放了农忙假。


    程铁木起床时间更早了,兰小花一样。


    绿油油的秧苗儿,迎风招展,程铁木扯起秧苗儿顺着一个方向放箢篼里,不一会儿一挑箢篼都挤挨装满了。在他身后一米远地,程野坐在小板凳上,神情一丝不苟,仿佛无情的机器不停输出,右手提起秧苗,甩两下,放到左手拢堆——


    农活干得像模像样。


    程铁木扭头看小孙女,欲言又止。


    他是一个话不多,总是沉默干活的人。他人沉默,也喜欢安静。老实说,他并没有多喜欢程野。


    程野并不是省心的孩子,她特别爱哭,受气了哭,不如意了哭,没事做也哭两下,一哭哭几个时辰,要是哪天不哭,都觉得这孩子不正常。


    要不是儿媳悄悄出门打工,把孩子丢门口,他才不接手这个烫手山芋。不过这半个月来,好像再也没有听她哭过。


    程铁木内心的挣扎程野浑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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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


    哪怕知道了,也不甚在意。她长大后不是没有听说过小时候自己的战绩,白天睡觉晚上哭,哭声惊天动地遍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猫嫌狗厌。


    她二爷爷站着说话不腰疼,还夸她:“会哭的孩子好啊,聪明,将来有大本事!”


    其实程野也不喜欢爱哭的小孩,小孩哭声的穿透力令人毛骨悚然。换位思考,她爷爷烦她也能理解。


    “扯累了就回去,我走了。”程铁木挑着箢篼走的时候,还是硬着头皮对程野说。


    他就说不让来,五岁的小孩能干啥,偏偏非要跟着来,他插秧累得慌,实在不想听让人头疼欲裂的哭声,遂如了程野的意。再说程野干得有模有样,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能扯一点是一点。程铁木如是想。


    一边扯秧苗,程野一边梳理了她爷爷程铁木的一生。


    程铁木一辈子都在忙碌,小时候父亲早早去世,作为大哥,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就去地主家做挑工长工。挑热了,山沟里的凉水捧了就喝,寒凉的冰水泡脚。他现在腿上的静脉曲张就是这么来的。


    程野记得他有时候腿脚发热后发痒,实在难以忍受的时候,直接用玻璃片划开脚踝的皮肤,挤出黑黑的淤血来缓解瘙痒。


    说实在的,程野谁都不佩服,就佩服她阿爷程铁木。他这一辈子都在不停的干活,到老了干不动了,将将休息两年人就去世了。


    晌午时分,肚子饿得咕噜噜叫的时候,程青凤才颠着胳膊腿儿,站在村口高声喊她吃饭。


    “好——”程野高高应一声,装好秧苗,慢吞吞迈着小碎步,甩着发酸的胳膊肘儿回家。


    农忙时节早饭比平时丰盛一些。


    米汤调制汽蒸的鸡蛋羹,臭臭的又咸又香的咸鸭蛋,一碗渣海椒孵牛皮菜梗,还有一份嫩泡姜泡儿菜。


    咸鸭蛋一人一个。


    这时候的饭碗不是后来巴掌大的小碗,是敞口高圈足,花纹多是牡丹之类的繁复鲜艳花纹。程野回来晚动作慢,她端到了一个有豁口的饭碗。要是真正五岁的她,估计早就哭闹起来。但是现在嘛,有没有豁口都一样,不影响盛饭装米汤。


    咸鸭蛋蛋白很咸,程野原本不大爱吃。


    不过后世见多了美食,她也吃出几分经验来。白米饭泡在米汤里,夹一块蛋白,上面盖上一块嫩姜,然后连米带汤一起吃,很是下饭。


    程铁木尝到甜头,吃饭时候直接在饭桌上宣布:“等下吃过饭,青莲你们仨都去扯秧苗,老婆子也带起扯,看顾些,哪个不会多教教。”用童工用起来毫不手软。


    兰小花夹过一筷子牛皮菜,闻言忧虑,“娃子们都小,秧苗扯断了咋办?”


    程铁木:“程野都会了,哪有教不会的。教不会中午不许吃饭。”


    青凤嘟着嘴咕哝,“青梅她们比我们大都不用干活。”又怪程野多事,才让她也干活。


    程青莲大一些,知道干活辛苦:“爷爷,牛草怎么办?我去割牛草吧。”


    程铁木:“嗯。”牛草也要人割。


    程野全程没有说话,旁观两个堂姐的反应。


    原来青莲堂姐这么小就无师自通掌握偷奸耍滑的精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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