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小巷,薄槐跟在三人身后在集市里七拐八拐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始终没有到达所谓的“安全地带”。第三次路过那棵断成两截的枯树桩子,薄槐失去耐心,停下。
就算是个傻子也该看出来这三人在原地打转了,目的尚且不论,但大生意这件事可以确定就是胡诌。
不远处又一个眼神古怪的人跑走,薄槐收回目光。
三人注意到她的动作,彼此对视一眼,拔腿就跑。
耳边有风掠过,下一秒齐刷刷倒飞出去。薄槐踩着带头人的小腹,居高临下地俯视:“谁派你们来的。”
男人挣脱不掉,闭着嘴不说话,另外两人爬起来在旁边紧张盯着她。
这三人无论气质、体格还是身手都很普通,完全不像杀手或者探子,除了带她兜圈子浪费时间,也没做什么有伤害性的事,奇怪得很。
天空一声炸响,薄槐下意识扭头看去,耳边传来易颛乾压低的嗓音:“我好像被跟踪了。”
刀风从小腿划过,薄槐收脚撤开,两人拉起地上的男人连滚带爬飞速逃走,很快混进人群中消失不见。
薄槐没追,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刚才在他们衣领下露出的半截纹身,总觉得有点眼熟。
“先集合。”戎逢笙发出指令。
五人重新碰面,易颛乾时不时回头往身后看,眉头皱起有些不安。
“没人追上来。”薄槐安抚他,“要对自己跑路的能力有信心。”
“那就好。”易颛乾松口气,“你们那边有其他发现吗?”
薄槐摸了下面具:“发现没有,但被人带着兜了二十分钟圈子,啥也没干。”
“兜圈子?为什么?”
“不知道。”薄槐耸肩,“可能闲得慌吧。”
戎逢笙看一眼时间:“去找目标。”
……
艾莉维提供的地址在集市深处,穿过数条大道小道,拐了七八九十个弯,好不容易才找到地方。
一间破破烂烂的危房堆在角落,感觉都不用人推,风稍微大一点都能吹倒。
周围荒凉且偏僻,不像有生意能做,倒挺适合杀人抛尸。
森凃推了下面具,紧紧贴在队友身边,小声说:“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看我们……”
“不是好像。”薄槐微微侧目,瞥了眼前方的乱石堆,“自信一点,就是有人。”
顿一下,继续补充道:“还不少。”
森凃一下抓紧她的衣角:“我们暴露了吗?怎么办?”
薄槐拍拍他:“别怕,先看看再说。”
戎逢笙和她并肩走在前面,五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靠近矮房,离着还有十米左右,屋内突然走出一个脸上带刀疤的男人,看见他们后神色并不意外,反而挂着淡淡的笑。
“你们也是来找生意的?”男人说话时刀疤会随着横肉颤动,看上去非常凶恶,“介绍人是谁?”
戎逢笙抿抿唇。
艾莉维没提过这件事,但她既然能确定这个地方,就绝对不可能不知道这么重要的问题。
“没有介绍人。”薄槐勾着嘴角,姿态散漫,“野生客户不要啊?”
男人哈哈大笑:“你知道我们这里卖得是什么吗?就敢说这种话?”
“知不知道重要吗?”薄槐拍拍衣角,“态度这么差,不干了,走。”
五人同时转身。
抽刀声与男人狠戾的嗓音同时响起:“既然敢来,那就别走了!”
黑金长刀脱手而出,挡下攻击的同时硬生生将人振飞好几米,刀疤男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爬起来后脸上写满震惊。
薄槐扯了下左手的手套,握住自动返航的长刀,挽了个轻巧的刀花。
队友们已经习惯了她的零帧起手,没被吓到,但忍不住为她鼓掌。
“我姐!帅!”
刀疤男人吐出一口血沫,恶狠狠瞪着她,大吼一声:“弟兄们!弄她!”
随着他这句话,四周的石碓、草丛、土坑、地洞,甚至连枯树桩子里都钻出来几个人影,原本空旷的场地瞬间被挤满,围成一圈将小队五人堵在中间。
架势挺足,但各个灰头土脸,看上去并没有多少威慑力。
戎逢笙持枪警戒,易颛乾悄悄魔法蓄力,做好战斗准备。
薄槐拎着刀等了一会,发现没人动,不由得问了句:“不是说要弄我吗?怎么还不上?”
刀疤男人哽住,站在原地挣扎半晌,黑着脸小心翼翼上前:“既然你主动找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薄槐伸手:“请开始你的表演。”
那人往前跨出半步:“我来了!”
薄槐看着他。
再跨半步:“我真的来了!”
薄槐歪头看着他。
再再跨半步:“我真的真的真的来了!”
薄槐垂眼,看着墨迹半天连半米都没挪出去的脚印,沉默。
森凃没憋住,“噗”的笑出声,慌忙捂住自己的嘴。
青桑别皱眉:“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戎逢笙握紧枪,更加戒备:“拖延时间。”
易颛乾的魔法捏在手里蓄势待发半天都没用上,憋得有点难受,忍不住扭了扭脖子,刚要说话,动作猝然一僵:“不对!有魔力波动!”
话音刚落,周遭光芒大盛,繁复的咒文自他们脚下层层显现向外蔓延,围堵的人群一哄而散,刀疤男人逃跑步子快出残影。
一座橙黄色的魔法监牢拔地而起,将五人关住。
这个过程对别人来说或许很快,但在薄槐眼里慢得跟蜗牛没区别。
她完全可以在牢笼成型前离开,但她没动。
薄槐仰头从上往下盯着涌动的咒文认真观察。
果然如她所料……
易颛乾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便凑过来:“看出什么了?”
薄槐勾唇一笑:“这你可就问对人了。”
四人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
“我看不懂。”
……
?
“看不懂是什么值得骄傲的好事吗!”易颛乾伸手拽她衣领,正蓄着力的魔法差点破功。
戎逢笙拦下他的手,把人推给青桑别,自己站到中间充当隔离带,那张惯来冷淡的脸上挂着好笑和无奈。
薄槐耸肩,就算戴着面具都能看出她表情欠得要命。
森凃制住易颛乾不安分的胳膊,小声问:“这好像是高阶魔法,轻易破不开。我们要试试强闯吗?”
“这还用说。”薄槐晃了晃肩膀,跃跃欲试,“破不开?那我高低得试试。”
腕上光脑蓝光闪烁,被薄槐轻拍了下:“安啦,只是试试,不会有事。”
蓄力冲出,薄槐提刀照着牢笼狠狠砍下。
戎逢笙伸手想拦,没拦住。
“嗡!”
灵力与魔法相接,发出一声刺耳嗡鸣,薄槐下意识撇头皱起眉。
“哈哈哈哈哈!这可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高阶魔法!”刀疤男人不知道从哪跳出来,满脸横肉笑得放肆,“连机甲炮轰都能扛住,就凭你怎么可能破的开?别白费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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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了声:“你们毁了实验室,不好好躲起来保住自己小命,竟然还敢送上门?那就等死吧!”
众人目光一凛。
原来是被认出来才暴露的,怪不得上来就搞这么大阵仗。
薄槐想起之前那三个人带她在集市里兜圈子,期间来来回回好几个人眼神奇怪地看着她,原来是这么回事。
抬手摸了下脸上的狼纹面具,薄槐笑了声。
“上次的教训还是不够啊。”黑金长刀在她手中转一圈,那双漆黑的瞳孔逐渐漫开血色,与赤红的狼眼交相辉映,透出诡异而昳丽的美感。
她这个人,一身反骨,听不得别人挑衅。
“呵,你也就现在还能叫唤几声,等被送上试验台,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薄槐弯起嘴角,提刀:“废话真多。”
黑金长刀与橙黄色魔法屏障相撞,刺耳嗡鸣穿破云霄,震得众人忍不住抬手捂住耳朵。
薄槐左手持刀,右手覆上刀背,施力下压。
嗡鸣声持久不散,随着力量对冲越发高昂,连周围的草叶都随之震颤。
易颛乾双手死死堵住耳朵,被吵得脑袋抽痛,艰难睁眼看向薄槐背影,为她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所惊叹:“我靠太牛了,连晃都不带晃一下的!”
青森别有些担心:“她这样下去真的不会听力受损吗?”
森凃无奈:“现在是该考虑这些的时候吗?想想怎么帮忙啊!”
“实力不在一个阶层,只能帮倒忙吧!”
“那也得试试啊!”
森凃说着就要掏机甲,旁边伸来一只手打断他。
戎逢笙视线直直落在那边的背影上,目光沉静:“等等。”
在刀疤男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能扛住机甲炮轰的高阶魔法,缓缓裂开一条缝。
薄槐眼中血色更浓,长发随过强的力量波动扬起,在背后飘得肆意。
刀尖刺穿魔法屏障,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四散,将橙黄色的牢笼分割成无数碎块。
随着骤然拔高的嗡鸣声,轰然崩散。
余音在半空回荡,久久未歇,不甘地昭示自己曾经存在。
薄槐持刀的左手轻甩,金链卡住腕骨,鲜红色泽在手套边缘晕开。
她勾唇笑着,嚣张又轻蔑:“就这?”
“怪、怪物!”刀疤男人想尖叫,但浑身脱力,抖得声音只能堵在喉中,发出濒死的呜咽。
薄槐玩味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刀尖在地上拖出细长的痕迹。
男人手脚并用拼命往后爬,却怎么都逃不开那股顺着脊背攀上的冷意。
薄槐脚步一顿,猝然抬眼。
戎逢笙握紧枪,肌肉绷紧,周身气场压得很低。
其他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两人的姿态可以肯定绝不是好事,背靠背紧贴在一起,做好战斗准备。
空气安静下来,凝滞得令人窒息。
薄槐左手微动,倏然扭头,提刀对上凭空出现的黑雾,脚下地刺突起,她被迫抽身远离,反手砍断冰箭,后仰避开风刃的同时左手用力,长刀脱手而出。
单手撑地翻身而起,薄槐接住倒飞回来的长刀,灵力迅速覆上刀身,照着前方挥砍。
黑红色刀风将空气割裂出肉眼可见的波纹,薄槐起跳,避开从地底冒出的血盆大口,踩着尖利的獠牙借力后撤,回身朝队友冲去。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四张黄符精准投掷到每个人身上。
红纹闪烁,迅疾符起效,薄槐咽下口中涌上的血腥味,大喊一声: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