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晞是被吵醒的。
耳边时不时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和四处走动的脚步声。声音忽远忽近,细细听去,似乎还夹杂着鸡鸣狗叫的声音。
在这样吵闹的环境下,闵晞是再也睡不下去,缓缓睁开了眼睛。
双眼自然往上看去,瞧见的不是所谓熟悉的白色天花板,而是黑漆漆的砖,细细看去上面还挂着蜘蛛网。
身上盖的也不是温暖舒适的鹅绒被,而是又硬又丑,缝了无数个补丁的糙被子。
正当闵晞奇怪之际,忽然间,原主的记忆传进了她的脑子里。闵晞几乎是一瞬间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行吧,原来她穿越了。
只是等闵晞了解清楚后,她差点大喊出来。
怎么别人穿过来不是皇家公主就是高门里身份尊贵的小姐,家里吃穿用度一应俱全,要什么有什么。
怎么她穿过来的身世这么凄惨!!什么都没有?!
她叫闵晞,今年十六,家里有一双父母和一个哥哥,生活在京城城北的一处贫民区。
父亲名叫闵达彬,会些手艺活,偶尔接活赚点小钱补贴家用。祖上有一块传下来的铺子,因母亲会做一些面点,家里人便拿来开了个早点铺。
每天母亲的日常就是鸡不叫就起来去铺子后面的灶台忙活,等天将将亮了则会把蒸好的早点摆在外面吆喝赚钱,早点卖完了母亲则会再缝补一些衣物补贴家用。
至于到了下午便空出来的早点铺,父亲想着空着也是空着,便想了个法子。烧上热水,煮好茶,再摆上一些糕点。摇身一变,就变成一个茶馆。
只是那个早点铺地段一般,加上母亲做的早点品种太少。所以就算母亲做的吃食干净,味道好,但平日里来的人也不多,每月赚的钱也只够四口人勉强糊口。
守着空荡荡的茶馆自然无趣,所以父亲也喜欢在不远处的大街上和别人玩斗鸡斗蛐蛐,等天暗了再关门回家。
母亲为这事说了他不少次,但闵达彬每次都挥挥手说只是小玩怡情,但基本上只要他赚了钱就会立马赔出去,母亲为此没少和他吵架。
哥哥叫闵彦,今年满十九。本来这个年纪在古代也到了该说亲的时候,只是周围都没有女子愿意嫁给他,即使闵彦继承了双亲周正的样貌。
在古代都浑成这副模样,也因为自己这个哥哥不好好读书。小时候看着还算可以,但等长大了,不知道是随了他父亲还是谁,人是越发懒散,经常借口不去学堂。然后成天不干正事,到处溜鸡斗狗。夫子为了此事没少找父母说他,说他不仅不上进,还影响了其他的小孩学习。
家人看他读书不行,索性也就不让他读了,便让他出去找份工。可是闵彦虽嘴上说得好好的,但每找一份工作都干不长,不是这个不喜欢就是嫌弃那份活钱少。最久的一次干了三个月就不干了,说东家不喜欢他,然后又继续回来在家里躺着,好吃懒做。
所以这么一看,自己那苦命的母亲陶淑苑,是这个家里唯一的顶梁柱。
把家里情况都了解了一番,闵晞不禁感叹,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天崩开局吗?
要啥啥没有。
她也太惨了吧?穿过来和乞丐有什么不同?
哦,乞丐没有房子,他们有。
想到这,闵晞下了床,看了一圈自家的房子。
嗯,果然破,顶上真的缺了一角,怪不得她刚刚总觉得有点冷。
房子不大,就三间屋子,三间房分别住的是父亲母亲,还有她和哥哥。
房里没有多余的家具,也就是衣柜和桌子,还有几把椅子,没了。
外头还有一间是厨房。
闵晞看了看一眼到头的厨房,发现家里的米缸快见底了,菜也就那一点,肉是完全不见,可以说是很凄惨了。
屋外有个小院子,闵晞一看,院角养了两只鸡,一公一母。院外还趴了只大黄狗,是她们家散养的土狗,好像叫大黄。
就这半大点的地方,闵晞一分钟就看完了。
她围着这个破烂的家是赚了一圈又一圈,心里那叫那个愁啊。
她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啊?闵晞以前住在省会城市,家里不说富贵也是小康吧,父母都有工作,他们能吃得起热乎饭菜,能上得起学,家里还有一处地段不错的房子。
哪像这里,啥也没。
闵晞深深叹了一口气。照这样下去,他们家估计很快就要连房子都没了。
闵晞静下心来想了想,要想改变这样的现状,让家里变得好起来,首当其冲就是要改变自己这个爱赌博的爹!
母亲再怎么赚钱有什么用?全都被那个没用的爹给败光了。
你要说喜欢斗蛐蛐斗鸡也就算了,不是什么大赌博,偶尔玩个一次两次也可以。但关键是家里本就不富裕,闵达彬居然还敢这样玩?而且还隔三岔五老去,茶馆是基本不管,这买的都是陈茶和放了许久的都快化成渣了的糕点,客人怎么会来?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还有自己那个不做事的没用哥,家里让他读书的意思也是想让他好好学,兴许可以考个什么功名回来,可哪知道他根本不是那块料。
但你说不读书也就算了,帮着照顾家里洗衣做饭也行啊,关键是他什么也不做。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然后吃了家人留的饭就出去溜达了。也不知道去哪里玩,几乎是等了天暗了才回,和他父亲一个样。
根据闵晞的记忆,闵彦出去不是去和那些年龄半大的小孩抓虫玩,就是找个池塘水潭钓鱼打水漂,反正也是一天到晚不做正事。
只苦了原身这个母亲,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铺子里忙活,因为没钱请不起工人,铺子里的事情只能自己和原身来。忙了大半天后回来还要照顾两个没用男人,这旧时代的女性真的太苦了。
至于闵晞自己,她从记忆里搜索了一下,她以前读过书,也会写字,只是学了没多久就没学了。因为家里当时把钱都留给闵彦读书了。
后面闵晞长大了一点,懂事了,就每天跟母亲学着做活。因为不忍看母亲每天工作辛苦,所以家里做饭洗衣的基本是闵晞。
天啊,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童工?
闵晞看了一眼浑身上下没几块的肉的自己,她小小年纪居然还要跟母亲一样主内又主外照顾两个吃闲饭的男人?这对一位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女性来说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事情!
要想吃饭,就必须有付出,有行动!
心里默默规划了一番,闵晞脑海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计划。
情况还可以改善,只要大家肯一起努力。
想到这,闵晞看了下天,估摸着也到了快做晚饭的时候了,她便拿起水桶准备去外面接水。
家里连个水井都没有,闵晞只能去外面的一条河里打水。好在河水距离不远,走一炷香也就到了。闵晞出门的时候,原本趴着的大黄也跟着起身,和闵晞一起走了出去。
接水的时候,闵晞对着水里看了看,发现这张脸和原来的自己长得差不多。如果好好收拾一下,换下这身粗麻布,穿个好点的衣服,配点首饰,抹点脂粉,也算是清秀可人吧。
只是现在明显不是关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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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闵晞打好水后,提着两桶水颤颤巍巍走了回去。一路上有熟人见了她还和她打了招呼,闵晞也一一呼应了。都是住在左邻右坊的邻居,关系还算可以。
打水回了厨房,闵晞把厨房里所剩无几的食物盘算了一下,又对眼下的情况做了一个打算,然后决定照着这个计划去实行。
临近傍晚的时候,街口一个男人摇摇晃晃走了回来。回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闵晞的父亲闵达彬。
茶馆附近有几家小饭馆,今天有人结婚正好在那里办酒席,连带着闵达彬的茶馆也跟着蹭了点,捞了几个钱。
只可惜这点钱,他揣在怀里还没捂热,下午便又被人撺掇着去斗鸡。闵达彬本就听不得这些,耳朵一软便去了。果不其然又输了,等于是今天又分文没赚。
闵达彬回了家,发现厨房正冒着烟,应该是闵晞正在做饭。闵达彬看了一眼便回了屋,想先休息一会儿,顺便等他们回来一起用饭。
过了一会儿,闵彦也回来了,他也溜回了房,和父亲前后脚躺在了床上。
闵晞仍然在厨房里做着饭,她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把煮好的菜粥端了出来,放在厨房的桌子上,又去准备其他的菜。
等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陶淑苑终于回来了。闵晞听着门外的脚步声,看母亲回来了,也坐了下来,招呼着母亲洗手吃饭。
陶淑苑面相看着很是温婉,只可惜脸上的神情和手上的老茧,都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苦命操劳的女人。
陶淑苑来到了厨房,开心道:“我今天帮街角的张姨家缝补了一些衣物,赚了几文钱呢。”
闵晞听了有些酸涩,但也不敢说什么。毕竟现在这个家里,母亲是操心最多的人,所以她也只是不再多说,笑嘻嘻地让母亲过来吃饭。
陶淑苑坐了下来,看父子二人还没过来,便又起身道:“我去喊他们过来。”
哪知道闵晞按住了陶淑苑:“母亲不用管他们,我们吃我们的。”
“这是为何?”
“你不用管。”闵晞信誓旦旦对着母亲道:“过会发生了什么母亲只管在一旁看着就好,其余的别管。”
“忙了一天也饿了吧?先吃饭,其余过会说。”
陶淑苑虽有疑惑,但看闵晞强势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便老实坐了下来和她一起吃起了粥。
隔了间房的父子二人知道陶淑苑回来了,但因着每次做好饭他们都会喊人过去吃饭,所以这次他们也心安理得躺在一旁等着喊吃饭。
只可惜这次他们左等右等,闵晞和陶淑苑都没来喊他们,他们便起身主动走了过去。
这一过去,他们才发现二人早已吃完饭,都准备洗碗了。
“你们怎么回事?”看见此情景的闵达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生气道:“怎么吃饭都不喊我们?”
看见丈夫生气了,陶淑苑第一件事则是道歉,然后才解释:“晞儿刚刚给我说你们已经吃了,我们才自己吃饭的。”
闵彦听了疑惑道:“我们什么时候说我们吃了?没有的事啊。”
正当三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闵晞拿筷子敲了敲碗,示意他们安静。等大家都安静下来,目光看向了闵晞,闵晞这才道:“是我说的父亲和哥哥已经吃了饭。”
“这是为何?”闵达彬不解。
闵晞淡然看向他们:“以后这个家里,不做事不赚钱的人没有饭吃。”
“你们既然想吃饭,那要不每天干活做事补贴家里,要不去外面赚钱养家。”
“没有付出的人,什么都没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