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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14章

作者:有风无风皆自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姑娘她……被劫走了。”


    “陛下猎场重启,邀几十余人同往。场内重兵把守,近前不得。”


    “陛下让您即刻入宫。”


    比之前些日子,皇帝状态好了不少,坐在轮椅上,被内侍推至水边亭台,把玩着弩器,兴正浓。


    群雁南迁,路过此地。


    利刃划破长空,掉下几只倒霉的雁。


    皇帝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道:“曹贵,朕的话让人带到了吗?怎么还没来?。”


    总管太监曹贵面子上绷不住,讪讪道:“这些小崽子办事越发不利索了,奴才定会好好教训他们。”


    话音刚落,小德子就来通报:“来了来了,王爷来了。”


    “臣参见陛下——”


    皇帝摆摆手,示意姜文上前:“来瞧瞧你父亲改良的新弩,才从儋州送过来,轻盈灵便,即便是从未用过弩的人,也能做到矢无虚发,让人一击毙命。”


    “父亲天赋异禀,是大庆之幸。”姜文随意应和道。


    皇帝抬了抬眼皮:“看来你不是很感兴趣啊。那朕说些你感兴趣的。”


    “是不是府中丢了个姑娘?”


    姜文漠然无回音。


    “朕让人抓的。”皇帝两手一摊,得意洋洋,“想不到吧?明明皇城兵马司和宫中御林军都已在你手上,朕还是能从你那儿把人抓走。”


    “想必是黄金卫。”黄金卫只认先祖令,忠于君主,仅在百年前那场叛乱中被调用过,人们知道它的存在,却从未真正见到过,也不知究竟有多少人马。


    若哪任君主是非皇族直系的篡逆之辈,黄金卫会自发肃清之,扶植正统,这也是姜氏仍经久不衰的原因之一。


    前世,姜文也是坐上那把椅子后,才得见其真面目。


    “朕若对那丫头做些什么,你待如何?”皇帝十分想知道,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静何时破裂。


    姜文目视天际,露出几分玩味色:“那正好见识一下传闻中的黄金卫会如何突破重围。”


    “有胆识。”皇帝反而有些欣慰。


    他让人递来一匣子:“里头有一道传位诏书。不过现在还不能给你。曹贵,把东西带上,你,随朕去个地方。”


    车轮滚滚而行。


    他们来到猎场。


    黄金卫将他们围在中间,又将二人隔开。


    场间有黄金卫把手,场下有一头半眯着眼的吊睛白额大虫,边上还有一囚笼。囚笼中趴着一人,身着囚服,看不清面容。


    场上早早坐满了人,人群相互交谈,多是皇室宗亲。此次,戚氏也在其中。


    男人们坐于台前,女人们则在帘幕后方。


    他们这样的人素来最喜爱此类活动,追逐、逃跑、猎、杀、围剿,一切都让他们热血沸腾。


    “朕不曾提前通知你,是为了给你一份惊喜。朕的黄金卫可还威武?”黄金卫名副其实,身披金黄铠甲,气势恢宏。


    在众人的恭维声中,皇帝招来其中一名,问,“人怎么还未醒?”


    那人说:“末将用了些手段,有动静,就快醒了。”


    “那便不等了。”皇帝直呼无趣,旋即对姜文道,“朕手里有诏书,台下有美人,如何选,全看你自己。”


    囚笼锁链解开,众宾欢呼雀跃。


    狂欢表象之下,暗流涌动。场内多了道道影子,悄然潜入人群。


    笼中之人感受到了威胁,动作渐大了起来。


    那道身影何等熟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挣扎、蠕动,叫嚣、呼救。姜文眼底凝了寒霜,不发一言。


    待人们看清楚场下人是谁后,皆歇了欢愉之色,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顺平惊叫一声:“父皇!”


    “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皇帝不悦。


    戚玉薇从小被当作娇花养大,入京之前,家人都不曾让她见过半点血、腥,这样的聚会也是第一次参加,同情台下人之余,吓得不轻。


    四下寂静无声。


    黄金卫察觉到有异动,防备地看向摄政王,愈加警惕护着皇帝。


    “让你的人莫轻举妄动,朕尚且能通情达理,下面那只大虫可不会。”皇帝面无表情坐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击打轮椅之把手。上位者之威严真受到挑战时,便再无好气。


    ……


    沉睡的灵魂渐苏醒、挣扎。


    一个是稚嫩孩童,一个是曼丽青娥。


    “你醒了。”


    “你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早就说过,我就是你呀!你每次难过时都会把我叫出来,却不知道我是谁。”


    孩童撑着下巴,天真无邪。


    体内一阵动荡,有什么生物正呼唤着迷惘的灵魂。


    “这具身体是我的!你休想夺走我的身体!”孩童狰狞起来,恶狠狠道。


    两个灵魂缠斗、挤压,忽而稚嫩孩童诡异一笑,如恶鬼低语:“你该彻底死在这里。”


    身体里另一个自己退去,姜姒的脑袋逐渐清明起来。强烈的光线让她双目刺痛,周遭阵阵聒噪后,又归于平静。


    心口处的痛愈发强烈。


    她还来不及思索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情况,一瞬间便与庞然大物四目相对,瞳孔骤缩,恐惧没入每一根筋脉、每一缕毛发。


    大虫伸了伸懒腰,抬腿踱步时,地面震颤。它近前抬爪,发现爪太大,触不到笼中人,又扬起鼻子嗅了嗅,似有一股味道令它恶心至极,扭头走出几步,兀自清理毛发。


    姜姒浑身被汗水浸透,双手双脚发麻。余光闪过乌压压的人群,贵族间常玩把戏,此刻,她成了被赏玩的对象。


    倏尔,她猛地抬头,一眼就看到,那高台之上站着那想都不愿想之人。


    心口那处的痛蔓延至全身。


    恐惧、绝望、痛苦重重重压,此刻,她找不出任何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明明才过去片刻,仿佛已过了百年。


    她现在是谁?


    又重生了吗?


    为什么一夕之间变成这样?


    重生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不如再死一次。


    几支尖刺落在老虎屁股上。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她死命捂住耳朵,一声震天虎啸,几欲将她震碎。


    猛虎来回踱步,对着高台上的人低吼示威,转而想把怒气撒在场内唯一能接触到的姜姒身上,靠近笼子龇牙咧嘴三四回,又好似有味道实在难闻,下不了嘴。


    突然间,高台上掉了一人下来,惊声尖叫。大虫被那人所吸引,反身向高台边冲去。


    姜姒已分不清今夕何夕,凭着本能的求生欲,颤颤巍巍爬出笼子,咬咬牙,往相反方向跑。


    众人见大虫发怒,朝他们而来,两股战战,惊慌不已。


    影卫随自家主子讯号,伺机而动,向场内那孤独的身影簇拥过去。


    皇帝抬起弩器,只听“咻”得几声,尖利的刃尽数飞向姜姒。


    这会儿,姜姒找回了部分理智与气力,一面躲着高台暗箭,一面往影卫方向靠拢。


    大虫似发了狂,猛烈撞击高台的柱子。


    惹众人尖叫连连。


    场中僵持了许久,黄金卫为保皇帝安危,分了一部分人马与大虫搏斗。其勇猛名不虚传,只折损十余名,就将那凶猛大虫击毙。


    不多时,几路兵马从四面灌入猎场。


    有人发出疑问:“陛下不是有黄金卫吗?御林军怎么来了?”


    御林军首领跃下马,跪道:“王爷,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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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来迟。”


    一名黄金卫向皇帝禀报:“陛下,有陌生人马围困陇山。”


    黄金卫遍布京城各处所,其中,京城以西的陇山深处是最主要的驻扎地与训练地。


    皇帝表情渐皲裂,闪过一丝微不可察地震惊后,看向姜文的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好,你好得很。”


    “陛下教的好。”姜文露出一抹胜利的浅笑。他猜对了,黄金卫暂不会倾巢而出。


    在场之人有瞠目结舌,也有缄默不语。前者诸如皇后之流,大概从未想过,如此大逆不道之行径,居然能放到台面上来。


    皇后大喊:“陛下还在这!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谋反吗?”


    御林军整齐划一地立着,无一人回答皇后之问。


    姜文缓缓走向皇帝,说:“陛下方才让臣选,臣不想选,自然是两者都要。”


    “曹贵,把东西给他。”皇帝沉声道。


    总管太监曹贵默默递上匣子。


    当众打开诏书一瞧,里面画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猪头。


    “陛下画得甚好。”姜文好脾气地点评道。


    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霎时间变得有些微妙。


    姜姒脱了力,被送到兄长跟前。


    这场冲突就此落下帷幕。黄金卫尽数退去,御林军也不再咄咄相逼。


    ……


    姜姒沉默了一路。


    府邸内的下人们识趣不打扰二人。


    一把匕首抵姜文颈间,姜姒幽幽道:“哥哥能与我说说,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吗?”


    “哪找来这么钝的匕首?”姜文刻意往刃尖上靠,只破了些皮肉。


    以往,她最喜欢他这份从容温雅的气度;此时,姜姒只觉他这样讨厌极了,多用了几分力,渗出丝丝鲜血:“说不说?!”


    他未说得太细,不过姜姒还是从中拼凑出了事情的全貌。


    “所以你什么都知道?”她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攥紧拳头,渐生了些恨意。


    所以他什么都知道,就任她在那样的处境下,被当成戏团的猴儿那般戏耍,完全不管她的死活。


    姜文看着她的眸子,真诚道:“我并未猜到陛下会做如此极端的事。确实是到那儿时才发现你在下方。”


    “所以呢?你与陛下相互试探,干脆把我利用了个彻底。”她几乎吼着出声,“之前呢?我母亲把我毒死了,结果我没死!那些人以往还会欢欢喜喜称我一声郡主,现如今都跟见了鬼似的!为什么?”


    “姒姒,先冷静下,好吗?”姜文不怕她伤他,倒怕她伤到自己,抚慰道。


    姜姒崩溃了:“你不准这么叫我!凭什么让我冷静!又想给我洗脑是不是?”


    她才从死神手下讨回一条命,他永远也感受不到自己当时有多么绝望和无助。或许要是真死了,就好了。


    “每次醒来,你都什么都不记得。”姜文轻叹一声,那个追着他,说爱他的孩子,总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还是解释道:“你体质特殊,兽类不喜近你身。大虫不会主动伤你。我那时已布好人手,想救你,但怕惹恼大虫,连笼带人把你掀飞,只好先将其诱至人群。”


    姜姒歇斯底里:“另一个问题!你回答我!”


    他答:“郡主确实死了。”


    “你说什么?”姜姒心下一窒,那眼神好似说他在开玩笑,“那我是谁?你告诉我!那我现在是谁?”


    “你还是你。”


    她还是她…但她的身份没有了,她不是姜氏族人,一切羁绊都没有了,甚至连姓名都没有了。往后余生,她就要在这个不属于她的时代……流浪。


    她颓然跌坐在地上,欲哭无泪:“你为什么这么做?”


    将她捧上高天,又将她扔进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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