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女子应该是船妓,从前在书院念书,从同窗那听说过一二,知道她们长期生活在水边或是船上,一般以卖酒卖笑甚至是卖身为生,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
此地若有船妓,想必好色之徒也少不了,心中生出厌恶之情,当下只想早些离开。
他冷脸,刚要开口拒绝,宋琢玉走了出来,好奇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两位女子在见到宋琢玉后面露经验之色,心中的斗志也瞬间偃旗息鼓了,有这等佳人作陪,定然是看不上她们这样的胭脂俗粉。
人总要有最起码的自知之明,两人随即急忙道歉:“公子奴家不知道你已经有了红颜,刚刚说的那些浑话,公子权当没听过吧。”
船妓最忌讳抢客,若是传出这样的名声,便在此地混不下去了,两人面色微变,连连道歉,正欲撑船离开。
宋琢玉忽然道:“等一会。”
两人有些拘谨地回头,脸上赔着笑,问:“我姐妹二人已经知错了,并不是故意抢你生意的。”
霍陵听闻,一双锐利的眼狠狠地看着二人,那两位姑娘被吓得面色发白。
“生意?”宋琢玉听闻瞬间知道自己猜中了两人的身份,却还是眨眨眼,笑道,“原来你们是在船上卖花的是吗?”
霍陵又警告地瞪了对方两眼,一把揽住宋琢玉的腰,低声道:“不必理会她们,我们婚期在即,还要回去好好筹备一番才是。”
两位船妓涨红了脸,才知道说错了话,瞬间冷汗直流,连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宋琢玉却笑着道,“我是想问你们头上戴的那个花冠需要多少银子,我很是喜欢?”
两位姑娘十分上道,立刻将头上的花冠取下,笑道:“这是我们自己做的,这位姑娘要是喜欢,那便送给你。”
首饰大部分很昂贵,若是弄丢了更要心疼好些天,但做她们这一行的梳妆打扮是必不可少的,慢慢地便学会了编一些花冠之类的做首饰,不仅好看,还时时有新的。
宋琢玉笑道:“那多不好意思,我给你们银子,你们卖给我吧。”
“不用不用,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便送给姑娘全当赔罪了。”
宋琢玉接过哪花环,戴在头上,抬头看向霍陵,道:“好看吗?”
霍陵点头,“好看。”
宋琢玉很满意,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银子,抛了过去。
两位船妓手忙脚乱地接了下来,惊呼道:“这太多了,我……我们不能要。”
宋琢玉笑道:“千金难买心头好,我觉得值得。”
说完拉着霍陵进了船舱。
小船继续在荷花宕里漂浮宋琢玉摆弄着手中的花环,爱不释手。
霍陵问:“真的那么喜欢吗?”
“这多好看啊,她们的手很巧,想必非常热爱生活。”
霍陵沉默片刻后,道:“你在同情她们。”
宋琢玉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呼吸逐渐加重,她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不想再度惹恼了对方。
可到底是没有忍住,浑身上下瞬间笼罩着一股冷锐的气息,她冷笑一声道:“怎么,这难道不可以吗?”
霍陵语重心长,低声劝道,“这种女人自甘下贱,以色侍人,你与她们不一样,因此不该与她们有过多牵扯,更没必要同情她们。”
宋琢玉的身子往后退了退,她本没必要为两个素昧平生的船妓打抱不平,可情绪上涌,她无法自持。
眼泪就不自觉流了下来,不仅仅是为那两个船妓,更是为了自己。
她用力擦干了眼泪,道:“若是有的选,她们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霍陵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是怎么了,她们身体健康,有手有脚,若非自愿,没人逼她们做这些。”
宋琢玉抬头定定地看着她道:“霍公子可能请教一下,整个大晋朝,除了为奴为婢,卖笑卖唱女人还能做什么……”
这个问题,霍陵倒是从未考虑过这件事,如今听她提起,仔细想想才发现,大晋律例不允许女子抛头露面,自立门户更是无处可谈,因此她们常常只是以男子的附属品出现。
他神色凝重正待说什么,又听见宋琢玉道:“像你这样的天之骄子,大概从来没有碰到过生活的难处,你跟我们不一样,我娘去世,我爹生病,全靠我一个一人支撑着生活,还要赚钱给我爹买药,无数次我都不想活了,只想一死了之,可仔细想想,少上天没薄待我,给了我一副好容貌,若是去秦楼楚馆卖笑卖身,总是能养活自己了吧,既如此为什么要寻死便是靠着这个信念,我才一天一天地撑了下来。”
她忽地冷笑起来,“人与人是一点都不一样的,我来到这个世上,贯穿始终的是努力去活着,想尽一切办法去存活,很多人和我一样,甚至有些人连活着都是奢侈,而对于你们,才能有更高的追求,去入朝为官,去搅弄风云。
霍陵嗓音低沉,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目中无人,不懂你们女子的艰难处境。”
他上前抱住她,轻轻地吻她的脸颊,直至这一刻,他似乎有点理解她的所作所为了。
宋琢玉不知道他为何又跑来亲她,心里很不愿意,用力推开,奈何她因为刚刚情绪激动,大哭了一场,此时浑身无力,看起来不仅不像在挣扎,反倒像是与对方调情,干脆就由对方去了,反正又不是没亲过。
许久之后,霍陵摸了摸她的头发问,“还在生气吗?是我错了,不要生气了好吗,玉儿。”
宋琢玉一愣,有些别扭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想与我解除婚约吗?”
霍陵摇头:“我从未想过要放你离开,只是有些……”生气,怪她为什么不是真的爱他。
宋琢玉闷闷地道:“我本就是这样的人,你若是心存芥蒂便罢了,左右我不是嫁不出去。”
霍陵抱着她的动作一紧,道:“那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我?”
宋琢玉此刻居然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但这种感觉很好,感情之中,不就是想找一个无条件纵容自己的人吗?,她轻轻地眨眨眼,推开船舱上的小窗,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碧绿荷塘,零星着长者一朵粉色荷花,唯独在十几米之外生有一朵纯白的莲花,没有一丝杂色,纯白无暇。
她心中一动,想起几个月前,她曾觊觎一朵高岭之花,费尽心思想要去攀折,如今似乎要实现了。
“陵哥哥,你若是帮我把那朵白色的莲花摘来,我就不生气了。”
霍陵宠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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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话音刚落,他便以极快的速度略出小船,眨眼的功夫便回来了,手中赫然是宋琢玉刚刚瞧见的那朵莲花,那白莲因藏匿在宽大的荷叶之下,此刻花瓣上还又未干的露珠。
她欢喜地接过,放在手中把玩。
霍陵道:“这样喜欢吗?我再给你摘几朵。”
宋琢玉低头看着有种的花儿,轻轻闻了闻,道:“我只要着一朵,因为它不仅和某人长得像,也和某人一样,如今都落到了我的手中。”
说完朝着霍陵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霍陵回之一笑,不置可否。
自那日之后,宋琢玉两人算是彻底和好了,她有空的时候就会做一些新鲜的点心送去书斋,本意不过是跟他说说话,或是请教他一些自己看不懂的文文章。
可无论她是去做什么,到头来两人总是会厮混在一处。
这些天的日子,大约可以称得上是“活色生香”。
宋琢玉心中大感危机,这男人若是色令智昏,误了大事,自己岂不是跟着一起倒霉,为此宋琢玉渐渐忧心,再也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旁敲侧击地警醒霍陵以大事为重。
仔细想想两人的确是有些放纵了,霍陵也渐渐收敛了一些,专心筹划自己的正事。
宋琢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转身去了此间自己的小书房。
她心中杂念颇多,勉强写了几个字,看了几页书,倒有些无聊起来。
实在是坐不住了,就起身躲在门边偷偷看霍陵,见他端坐在书桌前,眉头微皱,神情严肃,显然是正在思考。
他这副认真的模样,宋琢玉不由得看入了迷。
等反应过来时,却听见霍陵正笑着看她,道:“过来,想看便大方看。”
宋琢玉摇摇头,“我还是不打扰你了。”
霍陵道:“只要你在这里,我就没法不分心。”
宋琢玉一时无言,看来以后还是少来为妙。
霍陵拉着她的手问,“你刚刚在干什么?”
宋琢玉老老实实回答:“练了一会字,看了看几页书。”
“我看看,可有进益。”
宋琢玉又回去,将自己刚刚写的一页字拿了过来。
她就站在他身边,微微倾身,准备听他指点。
霍陵只扫了一眼,神情微变,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结构松散,虚软无力,毫无风骨,莫说进步,甚至尚比不上过从前。”
说完偏过头看向宋琢玉。
宋琢玉愣了一会,叫他这些言辞给说懵了,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随后眼睛泛酸,眼泪就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竟然是格外地委屈。
霍陵见她落泪,瞬间怔住了,不知作何处理。
“怎么哭了,我没有骂你。”
宋琢玉一边擦眼泪,一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控诉道:“你虽没骂我,可比骂我还要可恶一千遍。”
她脸上还带着泪痕,含嗔带怨的一双眼格外惹人怜,霍陵顿时悔恨起来,刚刚的言辞实在是过于严厉了。
宋琢玉见他不说话,只直勾勾地看着她,就轻轻地推了他一把,气势汹汹地道:“我不想理你了。”
转身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