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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勉强

作者:林苍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话音刚落,霍溪几乎是第一个表示反对。


    霍溪皱着眉头,挪到宋琢玉的身边,挽住她的手臂摇了摇,皱着鼻子问:“你回去做什么,那样一个地方又穷又小……”


    “溪儿!”吴氏打断自己口无遮拦的女儿,转而看向宋琢玉问,“已经决定了吗?”


    “嗯,已经快半年了,我父亲……所以想回去看看。”


    吴氏缓缓点点头,忍不住对她又高看一眼,能毫不留恋的舍弃富贵繁华,很是难得,随后又道:“好,到时候我让陵儿送你去。”


    宋琢玉心头一跳,红着脸小声拒绝:“这怎么使得,世子事务繁忙,何必费心我这点小事。”


    吴氏见她这副表情,愈发心里有了成算,笑道:“他有什么可忙的,让他去就是了,你长得这样一副模样,让你一个去我实在是不放心。”


    无论宋琢玉找出什么借口,吴氏都能另外找到理由堵回来。


    宋琢玉垂着头,脸上是不太烦恼的烦恼。


    吴氏显然瞧出了她的顾虑,急忙说:“你别担心,到时候我会说清楚这是我的注意,与你没有一点关系。”


    宋琢玉抬起头,脸又红了几分,心中却是有些无奈的笑了,这样岂不是越描越黑了?


    思考片刻后,宋琢玉也懒得再纠结,若是他真的误会了,再哄哄他就是了。


    此番回家,并非一时冲动,而是她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任何一个聪明人都需要知道急流勇退的道理,现在就是她回去的最好时机。


    她不姓霍,没有道理一直赖在侯府,最重要的是,她有父亲,尽管她父亲已经成了那个样子,照旧斩不断血脉亲情,她迟早要回去一趟,与其赖在侯府消磨掉了旁人对她的怜惜之情,还不如主动出击,更得博得一份好感,因此这件事宜早不宜迟。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是真的有些放心不下她父亲。


    不过她从未想过霍陵能送她回去,临出发的前两天,她一直惴惴不安,唯恐自己从前经营的一些好感一朝消磨殆尽,出乎意料的是霍陵同意了。


    两人许久没有见过面了,宋琢玉上马车时,偷偷地瞄了他一眼,见他的神情无喜无怒,但十分冷淡,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心里猜测果然还是生气了吧!


    宋琢玉心思玲珑百转,忽然定在原地,一只脚踩在车辕上,一只脚在地上。


    仰起头,用客气中带着疏离的语气道:“这次的事,麻烦世子了,若是世子有正事,千万别勉强,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她语气恳切之极,却让霍陵有些不舒服。


    他顺了顺马鬃,用听不出喜怒的声音道:“你既然唤我一声哥哥,哥哥护送妹妹出门也是应当的。”


    一口一个世子的宋琢玉:“……”


    她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情绪不对,可她一时拿不准霍陵这是在嘲讽自己,还是闹别扭?


    后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


    她不由得一愣,随即笑了笑,钻进了马车。


    还未坐定,忽然杀了一个回马枪。


    霍陵便看见素色的车帘忽然被掀开,露出了一张芙蓉面,那女子像是天生一张笑靥,甜甜的笑容恰到好处,连声音也似乎含着糖。


    她说:“谢谢世子哥哥送我回家。”


    霍陵叫她的动作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自在地别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余韵悠长。


    两人正待要出发,霍溪突然不干了,她一想到两人要走好几天,只剩自己在家,瞬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干脆吵着也要一起去。


    吴氏哭笑不得,知道年轻人爱凑热闹,便应允了。


    有了霍溪陪伴,这一路上就更热闹了,宋琢玉欢迎之至。


    三人相处得十分融洽,一路上十分顺利,抵达了盘柳村附近。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霍陵霍溪兄妹二人便在村子附近的镇子找了个客栈暂住,宋琢玉就随意雇了一辆马车独自一人回了村。


    她的到来让村子里炸开了锅,沿途都是看热闹的人。


    妇人们抻长了脖子,一边磕着自己晒的南瓜子一边指指点点。


    “我就说她在外面混不下去,这不还不是被赶回来了。”


    “她当真是跟男人跑的吗,不是说去亲戚家住一段时间吗?”


    “说你傻你还不信,我在这个村子过了快四十年了,能不知道他们家有什么亲戚。我可是亲眼看见她跟那男人搂搂抱抱好不知廉耻。”


    人群里一片“嘘”声。


    忽然有个才成婚没多久的妇人幽幽道:“那个男人长得那般模样,要是我我也得跟着跑。”


    察觉到自己一时失言,赶紧捂住了嘴,红了脸。


    几个妇人神色都一顿,想起霍陵那出尘的风姿,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最后还是一个脾气泼辣地道:“跟过去有什么用,人家还不是不要她了。”


    有人反驳道:“我看不是,你瞧她还有钱坐马车咧。”


    “你懂啥,那马车一看就是租来的,为的就是撑场面,好不露怯。”


    几人叽叽喳喳说了几句,远处的马车已然到了跟前。


    先前嗓门最大的那位胖妇人,立刻面露悲戚之色,大喊:“宋家妹子你可算回来了,你说你怎么不早回来几天呢?”


    宋琢玉意识到了不对劲,忙喊停马车询问:“婶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妇人叹了一口气,道:“唉,你爹感染风寒,去了,三天前才下葬呢。”


    宋琢玉浑身一颤,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一张苍白的面容:“多谢婶子告知,我先回去了。”


    马车离开后,旁边一位妇人用手拱了拱那胖夫人,促狭道:“你这人真够坏的,人家还没到家,你就先告诉人家这样大的事情,她一个小姑娘也不晓得承受得住不。”


    “早晚不是要知道的,我可是让她提前有个心里预备,谁让她为了个男人,把亲爹丢在家里,这可是她自己作的,我好心好意告诉她,她还得谢谢我呢。”


    几人笑作一团,此时此刻,因为有一个共同的鞭挞对象,而拉近了距离。


    宋琢玉回到自己离别快半年的家走进去一看,整个屋子空荡荡的黑洞洞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家徒四壁,好似被土匪洗劫一空。


    宋琢玉走进父亲的房间,平时那个泥塑木雕一样身影的人不见了,连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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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搬空了,眼泪就那样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父亲的辞世,将往日宋琢玉对他的怨念一扫而空,留下的是全是美好回忆。


    她悲戚地捂住脸,蹲在地上低声哭泣。


    她出生之时,是个丫头,很是让人瞧不起。


    那时候村子里都喜欢给小孩取个贱名,如此小孩才能平安长大,可她父母舍不得给她取个难听的名字,最后折中一下,她便有了一个叫顽顽的小名。


    岂料她快两岁了还不大会走路。


    村子里有人背地里骂她是傻子,怂恿爹娘干脆把她卖了,还能换几斤粮。


    那年岁卖儿卖女的格外多,更何况是她这样笨丫头,可阿爹坚信她是个聪明的孩子,纵容小时是块顽石,只要好好教养,终究会变成美玉。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于是她才有了现在这个名字。


    在她六岁之前,父亲做到了他所说的一切,除了忙公事,剩下的时间都花在了她身上,她度过了天真烂漫的童年时光。


    可六岁那年遭遇了那场意外之后,那个男人就坍塌了,再也没有振作起来。


    她的人生也急转直下,吃尽了苦头。


    宋琢玉整颗心像是泡在水里一样,又阴冷又潮湿,她精神恍惚之际,忽然听见一些响动,她心里闪过一个不可思议地想法,快速地转身道:“阿爹是你回来了吗?”


    是邻居家的刘婶子。


    刘婶子被她这一嗓子吓得魂不附体,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忍不住四处看了看,搓了搓胳膊问,“宋丫头你瞧见谁了?”


    宋琢玉肩膀垮了下来,摇头,“没有谁。”


    刘婶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就是嘛,青天白日的怎么可能有鬼呢。


    宋琢玉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六婶质问道:“婶子我爹为何没了,这才不过半年的时间,婶子可是收了我的银子。”


    刘婶子面露尴尬之色十分难为情地道:“天地良心,婶子可没有苛待你的父亲,是上个月下大雨,你爹也不知道为什么把窗户给推开了,吹了一晚上的风,着了凉,又不肯看病这才去了。”


    也不等宋琢玉问旁的,她又接着说:“人去世了,总不能一直放在家里,我们又不知道你去了哪里,还会不会回来,村长就张罗了一群人给你父亲治丧,费了不少银钱,你给我的那些都花没了,还不够,他们就将这家里一些没用的东西用来抵债。”


    短短几句话就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宋琢玉冷笑一声,还未来得及追究对方的责任,刘婶子自己倒开口了。


    “也不是婶子找你麻烦,只是你家里只有这些个东西,都不值钱,所以你父亲的治丧费用,婶子还垫了好些个私房钱,你叔叔都不知道,你可千万别告诉他。”


    刘婶子原本没有这个想法,可她瞧了瞧外面十分体面的马车,又看了看宋琢玉身上的衣裳,那可是上好的丝绸,只有城里的有钱人才穿的,便起了心思。


    宋琢玉探究地目光落在那妇人身上,脸上的表情瞧不出喜怒来。


    “那婶子垫了多少钱,我现在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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