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台以大块石柱作地基,其余地方用上好的榉木搭建而成,离地足有五米,这般纤弱的小娘子摔下去,便是不死也要残。
看到这一幕的人不在少数,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更大的惊吓声。
甚至有好几位胆小的姑娘已经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待一切尘埃落定,有人透过手指缝查看结果如何。
却发现那粉色衣裙的小娘子还未摔下去,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她便悬挂在瞭望台的围栏之外,像一颗早就熟透了的樱桃,摇摇晃晃地缀在枝头,似乎随时有可能坠落。
宋琢玉看着下方早已哭得面色扭曲的姑娘,勉强安慰:“你不要乱动,抓紧我的手。”
她的语气十分艰难,能抓住对方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可这姑娘胡乱地动着,宋琢玉脸色也开始发白。
霍溪此时还带着泪,她本来是要帮宋琢玉看烫伤的,哪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出了这样的事情,霍溪也心急如焚,尝试探出手去抓那位姑娘,可是够不着,就只能抱着宋琢玉,以防她被连带下去。
她四处张望,看见马场上的公子们在靠过来。
像是忽然有了主心骨。
她大喊:“哥,快来救人。”
她这一声似乎把在场的弄不清楚状况的姑娘都惊醒了。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曹赢心,她毕竟是大家族精心培养的贵女,遇到大事比起旁人更要镇定几分,她原本就站在围栏边,立刻走近栏杆,对着那摇摇晃晃的粉衣少女,柔声道:“孙妹妹你不要害怕,我们现在就救你上来。”
又转过头对其她姑娘道:“你们也都快来帮忙啊!”
一群人如梦初醒般,纷纷应和,上前救人。
搭不上手的,也伸出手去,帮没帮上忙不要紧,重要的是做出姿态。
瞭望台处出现意外,位于遮阳棚的夫人和马场上的公子们也很快注意到了。
宁平公主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是姑娘们起了口角,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她今日不过是闲的无聊,才找来一群年轻人热闹热闹,也不知是谁这么没眼色。
她慢条斯理道:“小姑娘凑在一起,难免起些摩擦,让她们年轻人自己处理便是了。”
几位有些坐不住的夫人,顿时像是钉在了座位上,跟着附和了几句。
……
霍陵听到妹妹的求救,调转马头,勒紧缰绳,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瞭望台飞奔而去。
不远处的崔祐心有所感,也赶了过来。
靠近后,看见那边悬挂在围栏处的少女,他看了一眼霍陵道:“先救人。”
霍陵点了一下头。
两人十分有默契,在靠近瞭望台只有几米的距离时,双脚轻点马背腾空跃起,几番借力之后,抓住了榉木栏杆,二人各抓着那少女的一只手臂,将她托起。
上面的少女立刻使力将她拉了上去。
凭他们两的身手,只要随便一个人,都能轻轻松松将人救上去,之所以这般便是要避嫌。
今日是什么场合,两人心知肚明,万一姑娘家中长辈,拿次做筏子议亲可就麻烦了。
两人一起出手,也不曾与对方有肌肤之亲,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等那少女安全之后,所有人像是松了一口气。
而原本悬挂在栏杆上的霍陵与崔祐,一个鹞子翻身,便落到了高台之上。
两人的到来,瞬间引起一阵骚动。
霍溪一见到兄长,眼睛瞬间滚落下来,抓着霍陵的手臂哭诉道:“哥,玉……表姐为了保护我被烫伤了。”
宋琢玉先是被人用热茶烫了后背,还没缓过劲来,又在紧要关头救下了即将坠楼的孙姑娘。
这些事情都是在片刻之间发生的。几乎一下子耗尽了她的精力,如今得知安全了,她的身子一下子就软倒了下去。
霍陵恰好扶住了她,低头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没有半点血色的脸。
宋琢玉只是有些脱力,站稳后看清了是谁后,像是突然惊醒一般,迅速站直了身子,靠在了霍溪身上。
霍陵轻轻地拧了拧眉,心里有一种十分异样的感觉。
只是在外人看来,她是自己的亲妹妹,作为兄长本就该照一二,霍陵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递了过去。
霍溪披在了宋琢玉身上,将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曹赢心正好站在宋琢玉的旁边,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有些酸溜溜的,这两人怎么不像是兄妹,倒像是闹了别扭的小情人。
她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她上前一步,微笑道:“霍世子好久不见,今日幸亏世子及时赶到,不然孙妹妹可就危险了。”
霍陵看了他一眼,随意道:“你是?”
简单的一句话直接让曹赢心整个的怔住了,她不知道霍陵这是故意在给她难堪还是当真不记得她了,可无论是哪一种都叫她难以接受。
她强装镇定,挤出一丝笑容:“世子忘记了吗,上个月我们还在慈恩寺见过面。”
霍陵只记得当时的确有姑娘缠着与他说话,只不过不相干的事情,他从不放在心上,确实一时没想。
崔祐上前右手搭上霍陵的肩膀揶揄道:“青岳过份了啊,人家姑娘天天念着你,你居然连人家的名字都不记得。”
曹赢心被崔祐一句话说得脸红,急忙解释:“崔公子慎言,我只是仰慕霍世子的文采,霍世子做的那篇《生民论》臣女看了许多遍,就是有一些地方不懂……”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霍陵,鼓起勇气道:“不知道可否向霍世子请教一二。”
霍陵冷笑一声:“今日这场合姑娘还有心思惦记着做文章,可见十分好学。”
曹赢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一时迫切地想拉近两人的距离,怎么忘记了人家的妹妹受了伤,哪里有心情与她谈论做文章的事情。
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其她姑娘的表情,她知道她适才的所作所为一定看起来十分可笑。
好在没多久宁平公主派来嬷嬷来询问是怎么一回事。
曹赢心迅速调整好了情绪,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
声音清晰有条理:“还请嬷嬷回禀宁平公主,刚刚出了点小意外,孙妹妹险些掉落高台,好在霍世子与崔公子及时,才救了孙妹妹一命,现下已经无事了。”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救人的功劳落在了霍陵与崔祐身上。
至于宋琢玉那是半点不提。
霍溪当下气不过。
直言不讳道:“曹姐姐说错了,今日是多亏了我表姐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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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孙姑娘,才让她有等候救援的机会。”
曹赢心表情微僵,她实在很难理解,一个出身低微的姑娘说话会这样张狂,丝毫不知道收敛。
她慢慢地笑了,才道:“这位妹妹当真是急性子,姐姐还没说完呢,孙妹妹失足跌落高台,是霍妹妹及时抓住了她,后来我们一群姐妹同心戮力,这才等到二位公子的救援。”
霍溪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
嬷嬷也是个老人精了,小姑娘这样打嘴仗,便知道此中多有隐情,于是笑呵呵道:“奴婢老了,也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要不然各位姑娘亲自去给娘娘回禀。”
曹赢心含笑应下。
霍溪又急忙道:“还烦请嬷嬷去请个女医来,我表妹身上被烫伤了,还有孙妹妹也受了惊吓。”
嬷嬷躬身行礼,称呼自己考虑不周。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瞭望台,回到了遮阳棚。
少女们神色各异,公子们也表情严峻。
人群里甚至还有少女的哽咽声。
宁平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无奈道:“是谁在哭?”
所有人都看向哭得稀里哗啦的孙娘子,她也不想哭,可是越想越害怕,结果就是哭得根本停不下来。
这会子被所有人看着,她的脸瞬间红透了,哭得更伤心了。
老郡君拍了拍宁平公主的手,问:“莫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说着看向自己的孙儿崔祐。
崔祐急忙解释:“祖母这件事与我可没有关系,这位小娘子大约是吓坏了。孙儿赶过来的时候,这位孙姑娘正悬在瞭望台边缘,只差一点就掉下去了。”
“好在这位霍姑娘及时拉住了她,我们才有机会将人给救回来。”
崔祐看得清楚,再加上这是好友的亲妹妹,自然不会如曹赢心一般含混宋琢玉的功劳。
话音刚落,在场的夫人个个心惊肉跳。
尤其是孙姑娘的婶娘更是脸色惨白,这是她第一次带侄女出来参加这个宴会,若是出了意外人没了,她岂不是一辈子要被人戳脊梁骨,想想都是一阵后怕,因此她看向宋琢玉的眼神愈发感激起来。
其余的夫人们也纷纷把视线落在宋琢玉身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居然能在紧要关头救人一命,可见是个性子沉稳的。
可对方为什么会掉落高台呢?
宁平公主问:“孙姑娘你可知道自己是怎么掉下去的?”
孙姑娘抽噎道:“臣女不知道,好……好像是有人推的我,可是我不知道是谁。”
场上立刻响起三三两两的讨论声。
霍溪扶着受伤的宋琢玉,感觉到了她的摇摇欲坠,瞬间怒火升腾。
她不由分说地将宋琢玉的胳膊塞在霍陵的手里,叮嘱道:“哥,扶一下玉姐姐。”
宋琢玉尚未反应过来,胳膊就落在了霍陵手中,下意识地想挣扎,岂料霍陵抓得非常紧,她的手臂像是被牢牢地钳制了。她偏过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冷峻,没什么旁的表情,实在是没有力气,也就由着他去了,转而看向霍溪。
发现到她大踏步地径直朝一个人去了,随后抓住那人的手腕,强行拖拽着那位姑娘走到人群前方,又用力地将对方掼在地上。
“启禀公主,臣女有冤要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