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逸双手揣在外套的口袋里,眼睛不停地扫视一周,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后,他有些失落。
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看到她说——
【其实我很想去看的,但我们导员让我去整理东西,我就不过去了哈,提前祝你国庆快乐噢~】
边逸沉默着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垂下眼睛,双眸中酝酿着烦躁的情绪。
何嘉灵这边忙得要死,她恨不得往自己脚底下塞两个风火轮。
“同学,麻烦垃圾收一下!”
“我服了,这群人就不能把这个破瓶子带走吗?”
人潮退出运动场后,法学的几个班长负责整理卫生,怨气一片。
法学一班的班长是个男生,名叫高家耀,个子不高,人瘦瘦巴巴的,戴着个黑框眼镜,八百度的镜片后藏着一双锐利的小眼睛,他推了一下镜框,扫了一圈,视线最终定在何嘉灵身上,他冲何嘉灵“哎”了一声,何嘉灵回头。
“导员这段时间有没有让你做什么事情?”
何嘉灵手里还提着个垃圾袋,清凉的晚风撩起她脸旁的碎发,她腾出一只手,将碎发拂至耳后,说:“没有啊,怎么了?”
“哦,没事。”
然后他又掏出一本民法典,席地而坐,开始翻书。
何嘉灵盯着他看了几秒,他抬起眼瞥她,眼睛里露出一丝狠厉,何嘉灵立马收回了眼神,又莫名打了个冷颤。
“走吧,嘉灵。”三班班长扯着她的手腕将她带走,走了差不多十几米的距离,确认高家耀听不到她们之间的对话后,女孩凑到她耳边说,“你可离他远一点!他们班人都说他是个怪胎,经常偷偷视奸别人,而且他整天啥也不干,这班长当得和个皇上似的。”
“李澄亮不管吗?”何嘉灵很纳闷。
“这就是他最恶心的地方了!我们班有个女生不小心在李澄亮办公室门口听到他们的对话了,李澄亮和他说再不干活就撤职,你猜怎么着?他哭了!说自己家有多穷,有多可怜!一个大男人!因为这点破事哭起来了,真服了。”
何嘉灵若有所思,她沉声道:“这事咱们最好当没发生过,不过谢谢你愿意告诉我。”
“知道啦,没事儿,都是朋友嘛。”
何嘉灵回到宿舍后就开始收拾行李,她准备明天上完最后一节宪法学直接回家。
她给何嘉亭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声音很温柔。
“小满,你哥哥现在有点事,一会儿我再让他回你电话,好吗?或者你告诉我,我转告他。”
何嘉灵笑了一声,“嫂子,我想让我哥明天下午六点来接我回家。”
“好,我一会告诉他,要不你明天来我们这边住一晚吧?省得再折腾了。”
她有点犹豫又有点纠结,“哎,会不会不太方便啊?打扰到你们……”
“你打扰我们的次数还算少吗?”
现在接电话的人成了何嘉亭,男人的口吻特别冷硬。
“哦,挂了。”
她“啪”的一声把手机拍到了桌子上。
这种人是怎么娶到老婆的?
何嘉灵憋着一口气把衣服收进行李箱,进浴室开始洗澡。
——
十一假期对边逸来说太过漫长,他不想回家,更不想一个人出去旅游,索性泡在球馆里。
此时他刚打完一场球赛,下场后接到了颂真的电话。
他拿了张纸巾将脖子上的汗水擦干,点了接通。
“姐,怎么了?”
“你是不是又在球馆呢?”
他擦了一下手柄,“嗯,你有事找我?”
“你午餐在哪里吃?”
“我回学校吃。”他把球拍放到凳子上。
“别回学校了,一会和我回家吧?我已经到球馆了,是你平时爱去的那一家吧?我没来错吧?”
门口已经传来颂真的声音,他拧开水杯灌了几口水。
温热的水滑过喉咙,颂真走到他身边,坐在他旁边,“什么时候打完?”
“还有一场。”
颂真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行,我开了我爸的车,你慢慢打,不着急。”
“边逸,快来!”场内一个男生朝他招手。
颂真冲他笑笑,“去吧。”
最后一场双打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中途他休息了一会儿,颂真也不看手机,就单纯坐在凳子上发呆,双眼有些空洞无神。
她长相很精致,一头黑色的卷发垂在瘦薄的后背上,浅蓝色短裤下是一双细长笔直的腿。
一个漂亮的女生不管待在哪里都会吸引他人的眼球。
一场比赛终于结束,队友揽住了边逸的肩膀,狡黠一笑,“那个女生……”
他一副很麻木的样子,“我表姐。”
“我知道!我听到过你俩说话!那个……你姐有……”
他面无表情,“有。”
“我还没说完呢,你就猜到我想讲什么了?”
边逸有点累,语气也透着掩不住的疲惫,低声问:“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行吧,有空再约球啊!”
看到边逸走过来,颂真站了起来,转了一下手指上的钥匙扣,问:“打完了?”
“嗯。”他收起球拍又背上球包。
“那走吧。”
颂真熟练地开着她爸的凯迪拉克,边逸靠在副驾驶上,一张一张、仔仔细细地看何嘉灵给他发过来的照片。
斐济的海水像蓝绿交接的琉璃,挺拔的椰子树矗立在碧绿的草丛中,隔着屏幕他都能感受到那潮湿的热带空气。
照片下面还附带着她的评价与抱怨。
何嘉灵:【斐济的海是不是很漂亮?】
何嘉灵:【我感觉这边的椰子水一般般呢。】
何嘉灵:【烦死我哥了,他刚刚不小心撞了我一下,差点把我弄进海里,真不知道他长那一双眼有什么用。】
何嘉灵:【你在干什么呀?】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唇角轻抬了一下。
边逸:【在车上,准备去我姐家吃饭。】
何嘉灵:【是颂真学姐吗?】
边逸:【嗯。】
何嘉灵:【你还没吃午饭呀?斐济这边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我都准备吃晚饭了。】
边逸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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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嗯。
何嘉灵:【边逸,你这几天都干了什么呀?】
边逸:【打球。】
何嘉灵:【你打羽毛球是不是很厉害呀?返校后可以和你一起打球吗?】
边逸将遮阳板放下来,挡住大片的灿烂阳光,他的指尖在手机上滑过。
边逸:【有时间的话,可以。】
正躺在常思凝腿上享受嫂子独家头部按摩的何嘉灵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
常思凝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小满?不舒服吗?我弄疼你了?”
何嘉灵连忙摆手,笑得傻乎乎的,“没有没有,嫂子,我就是收到了一个比较好的消息,太开心了。”
何嘉亭踢了一下她的小腿,“出去。”
“?”
何嘉亭拿出了一个玻璃杯,开始倒水,“赖在我房间多久了?你没床还是没沙发?非得躺在这里?”
“我待一会儿怎么了?!我是打扰你吃饭还是打扰你睡觉了?”
何嘉亭被她一嗓子嚎得有点耳朵疼,“你很吵。”
常思凝重新把何嘉灵拽到自己腿上,抬手揉了一下她的太阳穴,轻声道:“多待一会也没关系的,小满。”
听到这话,何嘉亭再懒得多说,出去透风。
何嘉灵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时不时还说:“嫂子你真好,真不知道何嘉亭那种臭脾气怎么娶到你这么好的人的呀。”
常思凝郑重地点点头,“就是,你哥哥一点也不讨人喜欢,还是我们小满最好。”
站在阳台上的何嘉亭听到老婆的这句点评,胸腔又堵了一口气。
思来想去,他走进房间,把何嘉灵拎了出去。
何嘉灵被她哥弄出房间后,在原地懵了几秒钟,反应过来后,拿出手机把何嘉亭的所有联系方式通通拉黑。
这人真是太讨厌了。
——
颂真的母亲是边逸父亲的亲妹妹,边逸该称呼她为姑姑。
她家住在宜宁的一栋普通居民楼里,已经住了有近二十年,每栋楼都是六层,老破小的小区非卡着装电梯的标准,家住六楼的颂真每次上楼时都在心里狠狠骂物业。
她上到五楼时就开始靠着墙大喘气,对边逸说:“你先上去,我歇会儿。”
颂真打小就这样,明明还有一层楼就到家,但她总爱在五楼休息一阵子。
边逸点了一下头,继续走了一层楼梯,抬手敲门,问了句好。
“哎,是边逸呀,快进来,你姐姐呢?”
“在五楼。”
边慧扯着嗓子往楼下喊了一声:“杵那干啥?快上来!”
边逸换好鞋走进这座熟悉的房子,他曾经踏入过这里无数次,边慧之前甚至为他收拾出了一间房间。
“姑父。”他和坐在沙发上的人打了个招呼。
颂昌明冲他笑了一下,“来了啊。”然后继续低头看手机。
边逸突然觉得,今天来颂家似乎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回过头看到颂真气喘吁吁地走进门,她手心里的电子设备突然发出嗡嗡响声,他看清了来电人的名字。
他有预感,今天不会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