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翎向来起得比谢窈窕要早,见王妃还埋在锦被里酣睡,嘴角轻扬,替她掩好了被角,独自出去洗漱。
因为满满上午要在水云榭上念书,谢窈窕早膳便让他不过来正院这边了,只午膳、晚膳过来即可。
但又因为每当谢窈窕晚上着实劳累了,次日定会睡一个懒觉,云翎不会让下人搅扰她,一般独自用了早膳,叫小厨房替她备着温热的吃食就是了。
原本他应该如往日一般,去大书房那边看书,但昨日也想过了,以后要多陪王妃,他用完早膳之后,便叫景七将大书房最近看的书搬了些过来。
此外,他又进了东间的小书房,用了半个时辰,画出了一张猫舍的图纸,由项公公将图纸送到府里木匠那里。
没过多久,提前处理好的木料,便被人送来了,如今一股脑堆放在了正院外的空地上。
巳时末,日光斜穿过窗棂,洒在内间距离拔步床不远的绒毛地毯上,几不可察的细微尘粒在光影下跳跃。
一只纤手从藕色薄雾纱帐内伸出,扯了扯铜铃的绳子,芙蓉带着丫鬟端着洗漱的用品走入内室,请安之后,走到床畔将纱帐挂到两边的金钩上。
谢窈窕揉了揉腰,在芙蓉伺候下,洗漱梳妆。
刚出来外间,红豆就端着早膳进来了。
嗯,吃着不早不晚的早膳。
“满满那边可吃早膳了?”谢窈窕喝了一口热汤,不放心的问了红豆。
满满昨日说要吃虾仁蔬菜粥和鸡蛋饼,所以是红豆在小厨房做好之后送过去的。
“娘娘放心,小世子已经吃了,现在想必已经在念书了。”
嗯,谢窈窕又咬了一个虾仁小馄饨,才咽下去,忽然听到院子里有什么东西敲打的声音。
“外面是怎么了?”她拿帕子擦了擦嘴角。
红豆眉眼轻笑,“项公公一早带人送了木料过来,说是王爷用了早膳后,就去书房画了图纸,这是要给乐奴做猫舍呢。”
谢窈窕听完之后,鼻尖溢出一声轻笑,忽然想起昨晚,她紧要关头推拒,要他答应的事情。
害她晚起,要狠了,急着要讨好她,还账吧。
谢窈窕心情愉悦地继续咬了一个晶莹的馄饨,吃完之后,悠闲坐在外间临窗的长榻上,一边看着话本,一边扭头隔着半掩的窗棂看向院里。
此时,云翎一袭月白衣袍,半卷着衣袖,一角掖在腰间,屈膝蹲在青石板上,手上刨刀流畅,比战场上破敌的长刀还挥洒自如。
散着松脂的香杉木,在他手下逐步有了形状,每截榫头他都认真拿墨线比过,仿佛真就是个长街上世代相传的木匠后生,就是生得俊朗了些,恐怕前后左右、街坊四邻上门说媒的人都要把门槛踏破了。
原本他贵为天潢贵胄,本可养尊处优,即便如今只是闲散王爷,但对那些他一旦想做的事,都极为认真。为了给儿子满满亲手制一件玩物,竟亲去匠作院,放下王爷之尊,向那些粗布短打的匠人们请教。
虽然那雕刀在他手中起初尚显生涩,渐渐却有了章法。木屑纷飞间,他额角沁出细汗也浑然不觉,只一心要将那木料雕琢成心中所想的样子。这般认真执着的神情,倒比外人眼里的御王云翎更添几分生动气韵。
他时而皱眉思考,时而嘴角上扬,双手灵巧地在木料间穿梭,偶有纷扬地木屑悄然落在他的眉梢,墨发上,竟似落了霜,下了雪。
谢窈窕掩袖低笑,立即拿过满满留下的炭笔、宣纸,在纸上简约勾勒,将眼前这一幕画了下来。
晌午,满满散学过来这边用膳了,看到父王在院子里已经搭建得隐约可见框架的猫舍。
哇了一声,立即上前抱住云翎的长腿,仰头道,“父王,下午满满也要和你一起做猫舍……”
云翎还没洗手,低头看了小崽子一眼,“好。”
谢窈窕笑着站在廊下,朝儿子招了招手,“快过来吃饭啦,让你父王先净手。”
云稷坐在父王娘亲中间吃饭,他很喜欢这样在清晏居的点滴日常,他觉得这就是他上辈子求而不得的与父皇母后在一起的画面,很温馨,心里暖呼呼的。
谢窈窕先给儿子挑了一块干净的鱼肉,又拂起右手的袖端,免得沾到桌上菜盘,越过满满的小碗,放了一块焖得熟透、汁水饱满的肉到云翎的碗里。
云翎惊讶地抬眸,眼睛里亮起一抹暖色。
正好对上谢窈窕眉眼弯弯的笑脸,“夫君,今日辛苦了,多吃一些。”
夫君。
云翎忽地心口一颤,握住玉著的右手微微收紧,放在膝盖上的左手,大拇指和食指下意识的轻捻了一下,粘稠又甜腻,仿佛沾了蜂蜜一般。
满满咬了一口娘亲喂的鱼肉,见父王的筷子半晌没动,好奇扭头看了过去。
“嗯。”他嗓音低沉,仿佛溪边被春水浸染的鹅卵石,暗藏着明媚和温柔。
用过午膳,云翎带着满满在小书房的床榻上歇了晌,醒来之后,满满立即活蹦乱跳地拉着父王,投入到火热的搭建猫舍的忙碌中。
午后的院子,光线温煦,风和景明。
吃饱喝足的乐奴,不再缩在一个地方,熟悉周围环境,胆子大了些后,会跟着谢窈窕步入卧房,也会好奇的走到院子里各处角落,歪头东张西望。
此时,它正蹲在院子中央,仰着头左右打量即将落成的新家。
满满裹着雪色兔毛领短袄,像团滚动的糯米糍,忽而抱起一块木板,跑到云翎面前:“父王!这块给乐奴当屋顶!”
云翎平静侧眸看了一眼,接过,放在脚下,“好。”
又过了一会儿,满满看见云翎在木板上雕了一些云纹的样式,他伸过头去,“父王,能不能在门上雕一个小狸奴?”
躺在院中摇椅上晒太阳的谢窈窕,看着手中的话本,忽然听到小家伙的话,忍不住噗嗤一笑,这小崽子可真会为难他爹,雕刻狸奴得费不少时间呢。
但没想到云翎还是应了。
父子二人忙忙碌碌了一下午,她就在一旁轻轻松松悠闲躺着,顺便监工,满满也没有要娘亲帮忙的意思,因为这些本来就是男子汉做的事情啊!
一个时辰后,太阳西坠,晚霞如帜之时。
云翎才将宽敞的猫舍搭建完毕,柑橘铺上红豆缝制的厚实棉垫子,满满在猫舍外的檐角上挂了一串他用边角料做的木头挂饰,风一吹,轻轻晃动。
正好给乐奴当玩具,磨爪子玩。
小顺子和项公公一起合力将搭完的猫舍搬回耳房,乐奴仿佛知道这是给它住的一般,拖着好似恢复了些的残腿,小步慢踱,悠闲地踩着夕阳跟了过去。
*
入夜,谢窈窕先沐浴了,出来后照例过去给乐奴送了一碗清水。
之后,她便进了拔步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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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沿的那一刻,忽然感觉腰间有点泛酸,她伸手在背后揉了揉。
云翎带着一身水汽出来后,直接熄灭了外面的烛火,掀开被子,动作都没有停顿的贴了上去。
今日听到那一声夫君,一天都在想窈窈,方才洗漱之时,水越洗越凉,身体却是越来越热。
云翎将人轻翻过来,半臂撑在谢窈窕上方,修长的手指轻扣住谢窈窕的下巴,“再唤一声可好?”
谢窈窕亮眸轻闪,装作不懂的样子,“阿翎?”
不是这个。
“今日,午膳之时……”他压低了些,呢喃一般在她耳畔轻声提示,灼热的呼吸若有似无的轻刷着她的耳廓,距离最近的发丝绒毛般飘扬了起来。
谢窈窕一手沿着他洗漱之后,都没来得及系上的寝衣,从领口滑了进去……
她睫毛轻颤,唇角轻轻向上弯起,“夫…君,唔”
云翎的灼热的吻,直接落在她的耳垂上,珠玉一般含住口中,惹得谢窈窕一阵轻颤。
当他一路缓缓沿着细腻的颈,缠绵轻吻到锁骨处时,她只觉下身一阵汹涌……
遭了。
待还要继续往下的云翎,被谢窈窕一把撑了起来。
沾了水雾的长睫,投下一片阴影,他不解的看着身下之人。
“来月事了……”
月事。他从医书中看过。
云翎顿时清醒,掀开被子,往下看去,垫着的锦褥里一团深色的湿润。
“要……如何处理?”他脸上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王妃。
谢窈窕挪到床沿,肚子倒是不疼,回眸带笑,看戏般瞥了云翎一眼,“王爷,您自个儿处理一下?”
说完,她扯了铜铃,不再管他。
内外间灯火均被点燃,芙蓉得知王妃来了月事,立即提了热水,准备好换洗的衣物和月事带。
谢窈窕进了内室清理,云翎披了件玄色云纹的宽大披风,沉肃地坐在内间榻上,等着王妃,芙蓉立即进拔步床更换了新的床褥,免得耽搁了主子们休息。
没过一会儿,谢窈窕出来了,芙蓉将外间烛火再次熄灭,关上门退了出去。
云翎上前扶住谢窈窕的后腰,一起步入帐中。
“王爷,要不你今晚去小书房那边将就一晚?”毕竟一些大男人特别讲究,女子月事不同床来着。
“不用。”
他一手解下披风挂在长架上,落下纱帐,直接躺在了她的身侧。
“真的?”
云翎看了她狡黠的神色,沉默不语,只是侧身伸手将大手落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揉按。
“王爷还懂这个?”上辈子可没见他会这些。
“嗯,刚刚从医书里看的。”在她进去换洗的时候,从小书房的书架上找到了那本看过的医书。
上面说这样揉按,便于缓解女子月事时的酸痛。
虽然她不会痛经,但是却真的酸胀,他掌心火热,隔着一层轻薄的寝衣,熨烫得她确实挺舒服的。
她不能侧身,只能平躺着,不过还是窸窸窣窣挨了过去,贴着他,小手覆在云翎的手背上。
更漏声迟,烛影摇红。
谢窈窕闭着眼睛,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一声柳絮一般的轻语飘入云翎耳中。
“夫君……你真好。”
丝丝缕缕,轻触心弦,柔波轻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