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孙太后和云奕坐在上首。
“行啦,别哭了,哭得哀家脑袋疼。”
太后一掌拍在案上,打翻案头的青瓷花瓶。
“啪……”地一声脆响,瓷片在猩红地毯上迸溅开来,惊得跪在殿角的宫女们瑟缩着往后躲。
“姑母……”孙意萱双眼红肿,怨恨得将指甲掐进手心。
凭什么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捷足先登。
“姑母,表哥,只要宫里下旨赐婚,我就不信云翎真敢抗旨,只要我进了御王府,一定能让他喜欢我,到时候和他诞下孙氏血脉的孩子,姑母和表哥就再无后顾之忧了,哪怕是以侧妃名义入府……”
云奕认为可行,“母后,不如先退一步。”
太后嗤笑,“他都说了不同意赐婚,除非皇帝要现在就同他撕破脸面,萱儿也愿意进御王府不得宠守一辈子活寡,哀家就舍了这张老脸成全了你。”
孙意萱:“……”
云奕:“……”云翎还真可能做得出来,但是为了表妹一人而提早让云翎忌惮他们,实在没必要。
“此事作罢,你先出宫回武安侯府吧,过阵子朕和母后再给你另寻一门好亲事……”
“姑母……”她不甘心!
“该说的话哀家也说尽了。”话中已然不耐。
孙意萱郁郁不平走后,孙太后依然愁眉不展。
“皇帝,你也是,除了处理朝政,便是待在后宫,那么多妃嫔,也生不出一个皇子……”孙太后忽然止住,差别把说他没用的话咽了下去。
“奕儿虽然年轻,但后宫女人也不少了,要懂得多雨露均沾,开枝散叶,绵延子嗣,才能稳固朝堂,前朝那些没有后嗣的皇帝,都是什么下场你也知道,最后皇位还不是落到其他宗室子弟一脉手里……你该多为自己和孙氏一族荣耀考量。”
云奕:“……”一想到云翎连儿子都有了,而他一个皇长子早夭,如今只有三个公主……
顿感压力山大。
现在都不是担心云翎一脉以后有没有反心的问题,而是他无论如何得先有个皇子,让他的江山后继有人。
云奕沉眸,暗下决心。
“此事,朕心里有数……”
“母后,那就这样放任着御王府不管了?”
孙太后摸了摸手中鲜红的丹蔻,“不急,云翎成了亲,多半会留在京都,孩子越小越容易神不知鬼不觉夭折,御王府也是该插些人手进去了……”
*
云翎回了王府,得知母子二人还未回来,便骑着马出城去接人。
谢窈窕坐着马车快到城门口之时,忽然有人纵马疾至,声音忽然停在了马车旁。
她掀开一侧窗帘,看到云翎冷着一张脸。
“怎么了?谁惹到我们王爷了?”
云翎抿唇,没有回答。
见到马车内一大一小两张牵动他心神的小脸,撇开入宫之后的烦躁,脸色和缓了不少。
“一切可还顺利?”
谢窈窕点了头,外面还有随行侍卫,以及来往行人,不好让他进马车来。
一句我们回去再说正要出口,云翎看着马车内乖巧的儿子,朝他问道:“满满想不想骑马?”
谢窈窕挑眉,他什么意思?
云稷:想啊!他做梦都想,他上辈子病歪歪的,习不了武,骑不了马,让他遗憾终生。
满满虽然没说,但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闪出的光亮都快赶上头顶的太阳了。
云翎直接利落下马,将满满从马车上抱了下来,正要放到马鞍上。
谢窈窕疾言提醒:“他还小,颠簸不得。”
云翎随之上马,一只大手牢牢将小崽子箍在身前。
云翎朝车内一笑,“无妨,我会照看好他,一路随你徐行回府。”
谢窈窕:“……”他是想显摆他儿子吗?
云翎:被看穿心思了。
于是,在京都繁华的街道上,一位身着一袭雪白长袍的御王,正骑着一匹毛色油亮的骏马,缓缓前行。
王爷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玉簪银冠,墨发随风飘动,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清贵与威严。
而他的怀中,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贴在云翎怀里,两只小手握不住缰绳,但是却紧紧握住云翎两侧的衣袖。
一本正经,又玉雪可爱。
小男孩同样穿着一身白色的小衣裳,那布料与王爷的长袍质地相似。
跟王爷如出一辙的小俊脸,脸蛋红扑扑的,眼睛又大又亮,如同两颗黑宝石,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小巧的鼻子和嘴巴,与王爷极为相似,仿佛是王爷缩小版的模样。
路人纷纷让开街道,站在两侧看着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御王父子二人。
上午御王有妻有子的消息在京都传开没多久,正是众人热议的时候,此时看着当街徐行的御王,以及身后御王府徽记的马车,再次眼见为实。
路边卖包子的大娘:哎呦,小世子真可爱啊……
从书店走出的书生:大丈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御王均已做到,真乃吾等楷模。
被迫让路,一旁轿子里的世家小姐:谁言御王不近女色,只是所遇非人罢了。
茶馆门口的客人:身后马车里的便是孩子的生母吧,母凭子贵,命可真好啊……
云稷:或许是子凭母贵呢?
水云榭。
晚膳直接在这边摆了饭。
云翎、满满分坐在谢窈窕两侧。
她给儿子夹了些菜,似笑非笑的看了云翎一眼,忍不住打趣道,“王爷今日踏马游街可真威风。”
“怕是让不少姑娘心花怒放吧!”
云翎放下筷子,无奈看了她一眼。
“今日抱着满满骑马回来,一是要让人知道我云翎已经有了你们,二正是要断了一些人的心思。”
“一些人?谁?”谢窈窕巧妙的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云翎:“……”
他只得将今日在她们母子离去之后,奉太后旨意入宫,在御花园遇见太后让一些贵女比试才艺,而自己被迫参与一事告知谢窈窕,并连忙表示自己去的时候,已经接近尾声,丝毫没有多看她们一眼。
太后有赐婚的想法,他当场也已经言辞拒绝了。
“王爷俊朗非凡,自然爱慕者众多。”
云翎:“……”
“我并未答应。”
谢窈窕笑了笑,小口喝着汤,并未看他。
云翎打量着她的脸色,窈窈生气了?
一顿饭吃的格外安静。
吃完饭后,云翎也回了他的正院。
入夜,今日车马劳顿也累了,谢窈窕已经让人带着满满早早洗涑带到偏房睡觉去了。
芙蓉、柑橘也提了热水,备好了衣物。
谢窈窕脱了衣裙,进入浴桶,任热水漫过肩头的,全身像浸了水的宣纸,一寸寸柔软舒展。水汽氤氲中,她全身都透着被温水包裹的舒爽与慵懒。
沐浴完之后,又洗了头。
擦了许久的头发,等她差不多干了,才从浴室出来,竟然看到云翎坐在她卧室外间长榻上。
他不是走了吗?什么时候又来了?
她走近了些,好似闻到了清冽的雪松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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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等等,他好似换了衣服。
特地沐浴过来的?
谢窈窕挑了挑眉,芙蓉、柑橘识眼色下去。
因为住在水云榭,她这间卧室外间一侧便临着湖,晚上放下纱窗,但是仍有凉爽晚风徐徐吹来。
谢窈窕坐到长榻矮桌另一侧,拿起话本靠在迎枕上看着。
“王爷,入夜了,怎么还不回去?”也不看云翎,话本盖住小脸,看完翻一页,好似只是随口一问。
云翎从她穿着一身月白色丝质,轻薄得几乎能透出肌肤的寝衣,出水芙蓉一般从内室走出来。
在室内橙色明亮地烛火照耀下,他甚至能看到内里深色小衣的清晰轮廓,内里系带若隐若现。
云翎呼吸一滞,耳尖漫过红晕。
谢窈窕放下话本,“怎么不说话?”
云翎起身走到她身侧坐下。
“窈窈,你可还生气?”
谢窈窕坐了起来,笑问,“生气?生什么气?”
云翎抿唇,握住她的手,缓缓摩挲了片刻。
“我云翎在此发誓,此生只娶谢窈窕一人为妻,若有违誓言,有朝一日,便让万箭……”
“不许说。”
谢窈窕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本就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他烂桃花太多了烦罢了。
他是什么清心寡欲性子自己还不了解吗?之前根本就没碰过女人,所以说看一眼就喜欢上是不可能的。
上辈子她们借着酒意成了事,他头回的时候都找不对地方,让她疼得要死,还是她帮得忙。
这辈子她当时也没感觉,完全不记得了,当时可能误打误撞进去的。
刚刚看她穿得少,你看他耳边还红霞似的,别说他家阿翎二十六七了,于男女亲密还生疏得很。
她根本就没有生气,也信他。
不过就是看他一板一眼的,逗他罢了。
谢窈窕温软的手掌覆上他的唇,他正要说出口的誓言被堵住,云翎知道窈窈是心疼他。
云翎内心一片柔软。
谢窈窕察觉到掌心染忽然上湿润痕迹。
谢窈窕:“……”
她立即拿开手,却被云翎先握住手腕,手上稍一用力,一把扯入怀中。
谢窈窕轻呼一声,跌坐在他腿上,轻薄的寝衣与他紧密相贴。
云翎居高临下垂眸看她。
乌黑丝绸一般柔顺的长发,松散地垂在肩头,笑意盈盈、含情凝睇的眼眸里,看得见他的清晰倒影。摇曳烛光之下,肤如凝脂,朱唇皓齿,娇媚动人。
她的窈窈真的很美,说爱慕他的人多,若他以后正式带她出府,他难以想象会有多少男子觊觎她。
云翎眸色骤然转深,扣在谢窈窕腰间的手掌蓦地收紧,隔着轻薄的纱衣,指尖无意识地在她腰窝处摩挲,激起她一阵细微的战栗。
“窈窈……”
他嗓音低哑,喉结上下滚动,目光灼灼落在清透水嫩的薄唇上。
情动难抑,他俯首靠近,鼻尖先触到她,呼吸交错。
唇瓣相贴的瞬间,两人同时轻颤,他的唇微凉,而她的温热,这温差让触碰变得格外鲜明。
谢窈窕睫毛轻颤,藕臂顺势环上他脖颈,指尖无意擦过他后颈的敏感处,激得他脊背绷紧,原本克制的轻吻骤然加深。
他一手托住她后脑,将她彻底压向自己。
呼吸缠绕,舌尖探入,轻含慢吮,湿热交织。
谢窈窕一声呜咽,像火星溅入干草,瞬间点燃更多渴望。
半晌之后。
风拍纱窗,雨打荷叶,才平息了一场难耐的夜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