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遂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
“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什……什么……?”丫鬟被遂进严肃的神情吓住,说话都开始没有底气起来。
“我与你,在兰府上才第一次见面吧?”
舒巧巧终于觉察那番说辞到底哪里不对。丫鬟只见过遂进一面,而兰絮和遂进也并没有好到会将对方挂在嘴边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关系,只知道存在这个人的程度。
而这丫鬟居然在第二次见面就知道如何称呼遂进。
想来便只有兰絮告知丫鬟该如何做这一种可能了。
遂进双眼直勾勾盯着丫鬟:“你家小姐引我们过去是想作甚?”
明明那双眼睛并没有任何愠怒的神采,但正是如此冷静的对峙,才让丫鬟一下慌了神。
“我……遂公子多虑了。”
“多虑?”遂进嗤笑一声,“那便报官。你家小姐的事,我们两个普通人可管不了。”
丫鬟当即跪在遂进面前,“殿下!求求殿下帮帮小姐吧!”
果不其然,遂进听到这称呼后面色顿时染上了怒火,他以近乎威胁的语气质问道:“你家小姐告诉你挺多啊?那便回去转告她——这事我管不了,也帮不了。好自为之。”
围观的人看到此刻便也知道究竟孰是孰非了,纷纷低垂着脑袋恢复到该干什么干什么的状态。
遂进扯着舒巧巧大步离开了茶坊,一路穿越行人直至看不到那丫鬟的身影。而后十分突兀地拐进了最近的一个街道,藏匿在墙角处。
舒巧巧拽了拽自己的手腕,没能从遂进的手掌中挣脱出来。她不明所以:“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你不想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引你过去?”
“引我?难道最大的目标不是殿下吗?兰家和楼家背后所关系的事情似乎都与朝廷相关,应当是想要将殿下也卷进去,好得到他们想要的吧?”
“以本公子看,不见得。”
“为何?”
“盐商之事牵扯利益颇多,朝廷自然是要出手把控。即使驸马爷想要手握更多,他终究也只是驸马爷。”
言外之意是驸马爷非自家人,财权过高则易多生事变。朝廷官员自然不会放任这种情况发生。
“所以朝廷其实早已暗中把控好盐商变线之事?无论他们背后挣扎再多都无法改变,是这意思吗?”
“正是。”
“那兰家实际上根本没有如我所见那般,落到如此不堪的田地。那他们三个在干嘛?”
“本公子亦想知道。”
舒巧巧突感有些头疼。
自己难道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绣娘而已吗?为什么会牵扯进这么多商贾和朝政之事。
“嘘!”遂进眼尖地看见一个身影朝他们的方向走来,眼疾手快拉着舒巧巧躲到摊贩的伞后。
逼仄的空间让两人几乎肌肤相贴。
那股幽香再次肆无忌惮地占据了舒巧巧的呼吸。
她瞥了一眼遂进的腰间,果然还是第一次见面时她所见到的那个香囊。她有点说不上来这是什么香味,但隐隐之中能闻到有一股十分沁人心脾的茶香。
上次罗府订制的那三百个香囊,多以沉香、松萝、梅花相合,或茉莉、薄荷相配,或只一味桂花装载。
当所有香料都堆在她面前时,不能说不好闻,但舒巧巧闻不习惯,尤其沉香那股浓郁的味道让她觉得不适。
而罗府在乔迁之日时,府邸的各个角落都熏上了沉香,以彰显自己的财力。让她一度觉得无法呼吸。
但遂进这个香囊却全然不同,只有一股悠然淡香,仿佛雨后沏上的一杯禅茶,让人心旷神怡。
遂进顺着她的视线低头,轻笑一声:“怎么,夫人喜欢?”
“……!”舒巧巧心下一颤猛地抬头,不偏不倚地撞上了遂进的下巴。
遂进吃痛闷哼一声,捂着下巴嘟囔道:“舒绣娘怎的这般不能开玩笑。”
“……我与殿下初次见面之时,不过是为了求生而胡编乱扯,还请殿下不要怪罪记恨。”
“若是我怪罪记恨,舒绣娘此刻应该是在流放地继续被差遣劳作,或者难逃死刑。”遂进顿了顿又补充道,“连同你那丫鬟。”
“公子所言极是。”
舒巧巧低垂着眼帘,遂进看不见她眼里是何情感。
他不自然地转过头,再次拉起舒巧巧的手腕,“先跟上。”
兰絮那丫鬟步履匆匆,边环顾四周边往镇外赶,神色十分慌张,竟直接走了好几里,直到出了果云镇才将脚步慢下来。
果云镇三面环山,另一面接壤隔壁镇。而丫鬟来到这地方是三面山里最幽深的一处。
未到春天的山林格外寒冷,丝丝凉气从林间渗出,沁入人的皮肤。
丫鬟再次回头环顾,确保四下无人后闪身进了湖泊旁的小木屋。
“人呢?我不是让你引他们过来吗?”
兰絮端坐木屋中,此刻竟一改在庭院中的病态,说话语气中气十足,没有一丝一毫久病的迹象。
丫鬟跪倒在地,“小姐……我已经极力引他们过来了,但是他们不上当……”
“蠢货!”
兰絮生气地踹了丫鬟一脚,但又似乎无法完全怪罪这丫鬟,气得只能在原地来回踱步。
小木屋的角落里突然发出一阵“呜呜”的低咽声。
兰絮轻嗤一笑,缓慢走到那声音面前,自上而下的视线充满嘲讽:“怎么,你也有怕的这天?你不是天大地大,唯我独尊吗?怎么被绑一下就吓得像是要跪地求饶一般。”
舒巧巧用嘴型询问着:“罗瑗?”
遂进沉默地点了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想。
两人藏身的地方是小木屋后那一块半人高的破旧草屏,只能通过缝隙有限地观察着木屋内的情况。
所幸这木屋足够破烂——没门,两人才得以看清兰絮这截然不同的嘴脸。
兰絮弯下身躯,掐着罗瑗的下颌关节拿掉了那块堵住所有呼喊声的麻布,“你要说什么?”
“你别杀我!我不跟你抢便是了!”
“为何又要放弃呢?罗瑗。从前上学堂,先生的四书五经还未教授过半,你就嚷嚷着无聊要回府上。现如今,我都决定帮你躺到遂进身侧了,为何还要放弃!”
说到最后,兰絮的眼里已然显露出了杀意。
“我哪都不想去!求求你!放我回府上!”
“那你等着吧。”
“等……等什么?”
罗瑗不可置信地看着兰絮拿起那段麻绳,像是练习过千遍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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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一般精准地扔上屋梁,细长的手指将麻绳打了个死结。
“你……你要干嘛!”罗瑗惊恐出声。
“你是个傻的,舒家那千金也不比你好上多少。竟一看我娇弱作态便信得真切,还费心费力替我做成这绣作。”兰絮轻抚着那红色软缎上的高山雪莲,前一秒还带笑的眼神,下一秒就突生出骇人的恶意。
她猛地将那软缎摔在地上,恨铁不成钢似的揪起罗瑗的衣领,破口大骂道:“为何你们都可以如此天真!如此单纯!如此……好运!”
兰絮咬牙切齿说完最后那俩字,眼中竟蓄满了泪水,“我明明让你说服你爹,收买那衙役在密林中将她解决,为何她还会出现在果云镇上!”
“我……我不知啊!我明明亲耳听到爹爹已经收买了接应之人,事成后那人也来拿了剩余的酬劳,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还活着啊!”
“蠢货!你先于我在罗府见到她,难道你就没有疑惑吗?!”
“我……我疑惑啊,但我细看又觉得她并不像舒家那千金。而且我亲眼所见接应之人回来禀报舒家千金已死,便没有过多疑惑了。”
“蠢货!!那接应之人必是联合了舒府,耍得你们团团转。一个苟延残喘的走狗家族,竟还有力气谋划这些……!”
兰絮扫了罗瑗一眼,从腰间拔出那把佩刀,直直向罗瑗刺去。
罗瑗失声尖叫,本能想要用双手护住头部,却被绳索束缚。
“刺啦”一声清响,匕首紧接着掉落地面发出“当啷”一声。
罗瑗久久才从惊骇中反应过来,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毫发无损,后知后觉兰絮刚刚那一下只是将绳索划断。
紧接着“噗通”一声闷响,罗瑗惊愕抬头,竟发现兰絮将自己挂在了那麻绳之上!原本用来垫脚的板凳被踢飞在地。
“兰絮!”
“兰絮!”
罗瑗和身后之人的惊呼声重叠。
紧接着兰府的人夺门而入,推攘开了愣在原地的罗瑗,动作迅速地将几要断气的兰絮救下。
兰絮捂住自己的喉咙不断呛咳着,脸色苍白得如舒巧巧初见那般,发丝亦凌乱不堪。
“絮儿!”兰父挤开这些仆人扑到兰絮面前,心痛地将兰絮抱在怀中,“你为何要做这般蠢事!你母亲已经没了,我不能再没有你了!”
舒巧巧不禁疑惑道,“那丫鬟不是说兰絮已经被兰府放弃了么?怎的看着不像?”
遂进呵笑一声,“不过是趁他父亲进朝商议走盐路线一事,趁机策划的好戏罢。”
“你又是早已知晓。”
遂进对上舒巧巧有些责备的眼神,略微尴尬地轻咳一声,“舒绣娘没问。”
“殿下不说民女从何得知?”
“下次定知无不言。”
遂进如此好说话的态度倒让舒巧巧有些惶恐了,半晌她才回应道:“并无责怪殿下之意,民女只是开玩笑。”
舒巧巧将目光重新放回到木屋里。
兰絮眼眶通红,泪珠断弦般滑落。
如若不是舒巧巧刚刚见过兰絮那般神气模样,任何人见了都会觉得兰絮是这样的凄切。
兰絮抽抽噎噎地顺过气来,素手往前一指:“爹爹!楼卿竟早与罗千金苟合,罗千金视我为障碍,想要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