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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鲛人泪

作者:真的很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天帝寿宴除了妖王桀幽从头坐到尾一天不差,在溟虚和灵漪消失的第二天,凰羽便发觉出不对劲儿,找了个由头自己也溜之大吉。


    眼下父王被牵绊住手脚,离火王宫必定疏于防范,若要偷鲛人泪,没有比此时更好的时机。


    鲛人泪的传说在妖界流传已久,也就是近千年间鲛人一族消失殆尽才渐渐没了声响。


    不同于蜃妖编织出的虚假梦境,梦碎后是无尽的虚妄。


    鲛人泪能改写记忆,让人自心底最深处相信谎言、接纳替身,苏醒后依然恋恋不忘,仿佛亲身经历一般。


    那位玄沧神君要此物何用,她不在乎,谁叫灵漪那个小贱人处处刺她的眼!


    而且这些鲛人泪的来历,至今在三界中恐怕都没有几个人清楚。


    父王当年率领鸟族,联合妖族其他四大部落推翻了鲛人一族的统治。


    传闻鲛人一族在战乱中死伤殆尽、十室九空,每每念及死去的亲人,鲛人便伤心欲绝。只有在此种境况下,落下的眼泪才能被称之为鲛人泪。


    实则不然。


    她年幼之时误闯过父王寝殿,亲耳听到他对那人说,鲛人一族被他尽数抓了起来,当作畜生一般豢圈养。


    为了收集鲛人泪,他们当着母亲的面折磨孩子,当着妻子的面折磨丈夫,连尸体也不肯放过。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长此以往,鲛人一族纷纷选择自爆内丹。


    如今剩下的鲛人成了三界的过街老鼠,躲躲藏藏、惶惶度日,能叫得出名字的,也就是溟虚那个小贱人了。


    不过这件事除了她自己知道,她谁都没告诉。


    她又不是好日子过烦了,非要给自己揽麻烦?


    再者说了,溟虚都愿意认贼作父了,族人的惨死对于他又有何意义?


    凰羽刚靠近妖王寝殿,殿外驻守的妖兵就将她拦了下来。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连本公主都敢拦?”凰羽扬声怒斥,徒手在空中一抓,祭出灵力环绕的羽毛。


    若被此物打中,皮肉之苦尚且能忍,严重些神魂都会受到损伤。


    即便如此,妖兵擎着兵器,肃然道:“公主,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寝殿。”


    凰羽早做好了准备,知晓硬闯肯定行不通,于是招呼侍女搬来座椅,就在寝殿门口坐下,对妖兵交代:“你派人去向父王通报吧,我就在这儿等着。”


    妖王在天帝寿宴上,一来一回耽误功夫不说,谁有那个胆子敢去冲撞?


    “小人只是听令办事,公主莫要为难小人。”


    凰羽睨他一眼:“哦?不是你在为难本公主的吗?就算本公主今天闯进寝殿,父王难不成会降罪于我?可笑。”


    妖兵像是被钉死了双脚,一动不动站着,任由凰羽如何冷嘲热讽,俨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身后乍然闪过一道灵光,妖兵转身望去,却不见任何异样。


    正当他迷惑之际,凰羽骤然起身,头也不回离开。


    妖兵皱起眉,今天二公主改了性子吗?怎么这么好说话了?他都做好了挨一顿鞭子的准备了。


    可惜,若是没挨打,明日又休息不成了。


    侍女搀着凰羽回到自己宫殿中,大门合上那一瞬,方才不可一世的“公主”忽然原地乱跳起来,边跳边喊:“公主公主,可吓死我了!还好你出来的及时,否则我肯定会露馅的!”


    “侍女”从发间扯下一根木簪,眨眼间便恢复成了凰羽的样貌:“怕什么,区区一个妖兵,能看破我的障眼法?”


    侍女凑到凰羽身边替她更衣:“公主,咱们还回九重天吗?”


    “当然回了。”凰羽将手中几乎透明的琉璃瓶对准宫灯,轻轻晃动,泛着珍珠光泽的液体在瓶中起伏。


    明明是极美的东西,却能炼制出这世上唯一一种让人心甘情愿服下的毒药。


    凰羽掩唇浅笑:“我可等不及看灵漪那个小贱人吃瘪了。”


    。


    熹光微现,弥罗宫上下初醒,脊兽伸着懒腰,摇摇晃晃站起身,仰天打了个哈欠。


    洒扫之人进进出出,脸上却紧绷着,不敢有任何表情。


    在宫内伺候的小仙姬双手交握于身前,指甲狠狠抠着掌心,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脸色苍白的同时眼中洋溢着奇异的光亮。


    她现在又兴奋又害怕!


    九重天上谁人不知褚庭神君将一小女仙抱回府中,看得比眼珠子都紧,还为了这个女人公然违抗天帝陛下的命令。


    这段日子易牙上神逮着谁都是一顿抱怨,听得她耳根子都起茧了。


    小仙姬努了努嘴,可是好浪漫哦。


    若是二殿下那种情圣,做出什么都不会让人吃惊。


    可这是褚庭神君啊,比他府上的寒池雪水还要冰冷彻骨的一个人,铁树开花、老房子着火果然不同凡响。


    若搁在以前,有人告诉她褚庭神君会为爱疯狂到如此地步,她不骂那人一顿都是轻的。


    小仙姬悄悄掀起眼皮,瞄了一眼那双金线描绘着龙纹的皂色六合靴,她若是遇到这样的男人,怕是一盏茶的功夫也抵抗不了。


    就在她异想天开时,不远处高台上传来不轻不重一声“咚”,小仙姬登时呼吸心跳一并乱了。


    不过是茶盏放于桌面的动静,却将殿内所有人吓得瑟缩不止。


    怎么忘了这一茬……


    小仙姬倒抽一口冷气,什么情啊爱啊的,还是算了吧,她可没有九条命对抗天帝陛下这位爱情拦路虎。


    暂且不提贬下凡间如何如何,光是雷劫都够她喝一壶了。


    啧啧,莲玉上神,我等女人的楷模。


    褚庭垂眸看着杯中青山云雾袅袅升起的雾气,带着薄茧的手指细细摩挲着羊脂般滑腻的薄胎玉盏,脑海中的弦却崩到了最紧,脊背紧到头皮发痛。


    清苦至极的茶水入口索然无味,他紧抿薄唇,眸光流转,叫人分辨不出情绪。


    他不该将莲玉带回来,藏于杏林或其他什么地方都好过回到天庭。


    太多双眼睛盯着,所有人都恨不得掘地三尺寻找他的错处,他好似一条腿已经跨出悬崖的亡命之徒,一步踏错就是粉身碎骨。


    更错的是,他居然因为一己私欲,将莲玉扯入如此陷阱。


    念及此,仿若有一只手掌紧紧箍住他的咽喉,每一次呼吸都像利刃从肺腑中划过,带着腥甜的血气。


    茶水见底,他将空杯放于桌上,同一时刻,高台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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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帝沉沉轻笑道:“果然是年轻人,让我想起了我年轻时也做过不少荒唐事。”


    褚庭立即起身,躬身道:“陛下教训的是,臣做事鲁莽,还请陛下责罚。”


    “哈哈,无妨,年轻人嘛,没点血气,算什么年轻人?”


    小仙姬听着二人的对话,心生狐疑。


    这么简单吗?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何止小仙姬觉得诡异,褚庭更想不通天帝心中到底是何打算,司命殿的疏漏是在寿宴正当口发生的,天帝既已下令严惩不贷,又怎会轻饶?


    悬崖之上的褚庭已经看到了自他身后伸出的那双手,却不知是要推他进万丈深渊,还是要救他一命。


    “好了,回去吧。”天帝单方面结束了这场问话,而后低下头揉着残腿,


    见状,褚庭行礼后退出弥罗宫。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一道未成形的法旨浮现于桌案之上。


    天帝倏尔仰起头,望着远去的修长背影,脸上笑颜渐渐绽开。


    像深渊之底永不见天日的淤泥中生出的剧毒荆棘,一旦被其缠上,密密麻麻的倒刺就会深深扎进血肉之中,唯有削骨割肉才能有一线生机。


    褚庭刚一踏出弥罗宫,曜辰神君府的仙姬就迎上前来,不消她开口,褚庭的心跳便空了一拍。


    “何事?”


    仙姬声音极低,恨不得将舌头吞进嗓子里:“莲玉上神醒了,可、可我们拦不住她。”


    褚庭剑眉微收,追问道:“可知她如今在哪?”


    仙姬想起莲玉走之前的那番话,顿时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掉了一地:“她、她去了司法殿,莲玉上神说她既然做错事,就甘愿受罚,还说……”


    衣袖下的手掌缓缓收紧,紧闭的牙关中艰难挤出话:“说。”


    小仙姬跌坐在地,肩头一抖一抖:“还说,请神君莫要阻拦。”


    莲玉踏进司法殿的那一刻,万籁俱寂。


    她一只脚悬在半空,抬也不是、放也不是,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眼神从一张张眼珠子快要瞪掉的脸上掠过,莲玉抿嘴笑了笑:“我来受罚,烦请通禀一声。”


    谨言起身就往后院跑,谨行想了想,终是将人请了进来,安置在偏殿后,还吩咐仙侍上了壶茶。


    哪里像是即将受雷劫的犯人,分明是来做客的座上宾。


    “什么?”躺在树下晒太阳的易牙上神听完谨言的话后,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谨言撇撇嘴,对自家上神的慌乱很不满,青雀上神就不一样,天塌了都是无动于衷。


    “上神,咱们该怎么办,你也得拿个主意。”


    “这这这……”易牙上神急得原地打转:“小莲玉啊,我往日待你不薄,你说你得罪的都是什么人啊,可是害死了我。”


    忽然脑海中灵光闪现,易牙上神抓着谨言:“她是怎么来的?”


    谨言道:“飞来的啊。您问的不是废话吗,难不成还是被抱来的?”想起传言,谨言歪嘴笑了笑。


    “不是抱来的就行了啊!”易牙上神低沉的眸中豁然亮起明光:“还废话什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她不是要受雷劫吗?八十一道,一道都不能少,快,去请天道降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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