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几人被安排到了阆风宫。
阆风宫紧挨着二殿下夫妻所居的琼花宫,山势高峻,仙山之上云海翻涌,河流自山顶逶迤而下,像一条浅碧色缎带缠绕其间,不负仙山之名。
凰羽仅瞧了一眼,嘴角就耷拉了下来,天庭真是小气,宫殿虽大,却显得空落落的。可碍于桀幽在场,面对九重天的仙侍、仙姬时,脸上还是硬挤出笑,端着妖族二公主的派头。
招待妖族几人的仙官白胡子比她头发更长,说话慢吞吞的,谈论的又是什么玄之又玄的大道理,听得她困意上头。
百无聊赖之际,凰羽瞥了一眼身旁捧着茶盏小口啜饮的灵漪。
灵漪素来是个冷淡性子,就算将月宫捧到她脸前,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凰羽不服气,明明她们二人的生母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妖王姬妾,但无论是父王还是溟虚,心里只有灵漪这个大公主。
就因为灵漪母亲是个堕仙?有时候她都觉得父王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也糊涂了。
仙就是仙,魔就是魔,堕仙算什么称呼?
他们恨不得将灵漪捧到手心里,最好的、最稀罕的都紧着灵漪,灵漪挑剩下了才轮到她。
首饰、衣裳、婚事。
她比灵漪差到哪?
扶了扶发边的步摇,凰羽翻了个白眼,都是山鸡,真以为自己能当凤凰吗?
装,接着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好不容易等桀幽和仙官聊完了,灵漪便起身告退,说自己身体不适要歇下了。
凰羽故意迎着溟虚的关切的眼神,冷哼一声,不咸不淡道:“姐姐快去歇着吧,这九重天的灵气怕是太过浓郁,姐姐一时适应不了。”
灵漪果真闻言色变。
溟虚瞪了她一眼,桀幽脸色也不妙,但她不在乎,能让灵漪不舒坦,她就舒坦。
灵漪走后,凰羽更是懒得与溟虚废话,在贴身丫鬟的陪伴下,也出了阆山宫。
“公主,您方才多说那一句做什么!”
丫鬟跟随她上千年,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不为过,平日里最担心的就是凰羽这个宁折不弯、骄纵任性的脾气。
凰羽瞥她一眼:“轮得到你教训我?父王不也没说话,定是心中有鬼。”
被天庭弃之如敝履的堕仙,妖族还稀罕的跟眼珠子似的。要她说,妖族处处低天界一等,就是被他们惯的。
丫鬟扁了扁嘴,终究没给自己引火烧身。
谈话间,主仆二人行至曜辰神君府外。
凰羽身子一侧,隐在桃花树后,理了理衣襟:“快帮我看看,衣服、头发可还齐整?”
丫鬟围着她上下打量,扶了扶步摇,又将鬓边碎发掖到耳后:“公主,您就是九天之上最娇艳的牡丹,谁人都比不过你!”
“这还差不多!”凰羽使眼色让她前去通报。
来之前她可花了不少心思打探消息,父王要把最好的婚事给灵漪又如何,事在人为,她偏要抢一抢!
虽然只是侧妃,可那人是褚庭神君,未来的天帝,给他当侧妃也是莫大的殊荣。
可惜她水军宴会那次给神君留下的印象不佳,否则婚事能轮到灵漪?
丫鬟回来得很快,看神情凰羽就猜到了结果不大好,听丫鬟回禀,褚庭神君已有许多日不在府上。
“无妨,左右要在天庭待上些时日,不怕没机会。”
刚从神君府离开,没走几步,抬眼望去,云端忽然钻出了两个高大身影,其中还有一玄黑的豹子。
丫鬟认出了褚庭的坐骑,小声喊了起来:“公主,那是不是褚庭神君?”
“闭嘴!”凰羽迈着碎步迎了上去,话尚未出口,便分辨出了云上两人并非褚庭神君,回头瞪了丫鬟一眼:“就你话多,小心把你舌头割了!”
“公主莫要气坏了身子。”声音从身后传来,拖着懒散的腔调。
没有父王在身边,凰羽懒得收敛性子,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语气不善:“你又是何人?本公主的事情用得着你管?”
玄沧脸上笑意顿时僵了,九重天上人人都要给他三分薄面,小小一个妖族公主居然敢出言不逊,他阴着脸反唇相讥:“自然是管不着,可惜本君本想好心帮公主向神君府通报一声,如今看来是不必了,毕竟公主张开翅膀飞一飞就飞进去了。”
“大胆!”凰羽赫然怒斥,羽毛当空劈下,直指玄沧咽喉。
玄沧错身躲开,祭出本命刀,刀罡破空,杀气四溢,毫不手软。
丫鬟吓得差点当场撅过去,公主怎么到哪都能惹事!
好巧不巧,就在此时头顶传来一声厉喝——
“何人在神君府前喧哗!”
玄豹几人到幽冥血海不多时,便撞上了血海封印松动、天罚降世。
在此危急关头,玄沧拍拍屁股跑回天庭,躲进琼花宫,血海众兵群龙无首,幸得神君及时相助,即便如此也将一行人吓了个半死。
神君临行前命他们三人暗中调查,这些日子他们仨只差将血海周围的沙子石头一块块一粒粒翻开仔细查看,除了封印周围隐约泄露的魔气,竟没发现其他异样。
事已至此,只有封印自己松动这一个可能。
借此机会,被流放血海的三人终于逮着了契机回九重天向神君复命,一路上玄豹心里就没踏实过,但愿神君最近心情莫要太糟、但愿他们这次别说错话。
却没料到,刚到神君府门口,就碰上了这么一出大戏。
再加上凌越火上浇油的一声吼——
见来人,玄沧一口牙差点咬碎,若说九重天之上谁人敢不给他面子,今日真真巧了,敢不给他面子的全扎堆一起了。
玄沧盯着靠近的三人,冷言道:“怎么?本君与公主比试一番,凌越将军有何异议?”
凌越抬手一辑,腰背却挺得笔直:“自然不敢,不过曜辰神君府门前是什么适合比试的好场地吗?”
一个小小仙将,还敢对他指手画脚,玄沧嗤笑道:“是不是好场地难不成需要将军教我吗?”
凌越颔首:“自然不敢,但若是神君回来,怕是……”
又是褚庭!真以为把褚庭搬出来他就怕了?
先不论他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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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听仙侍通报褚庭并不在府上,如今被凰羽奚落就罢了,若是再在这三人面前服软,他的面子无异于被直接扔地上踩。
思及此,玄沧半步不退让,嘲讽道:“凌越将军真是忠心耿耿,神君府大门口的事情都要插一脚。”
玄豹与烽振倒吸一口凉气,凌越是自万千天兵中打拼出来的神位,平日里最看不得天仙们趾高气昂的模样,硬碰硬撞上,凌越绝不会因为玄沧背靠二殿下而手软半分。
二人对视一眼,做好了拉偏架的准备。
玄沧阴阳怪气,话语中夹枪带棒,被人当面讥讽是看大门的凌越也不恼,笑眯眯地看过去:“殿下说的极是,不过臣乃神君麾下将领,为神君排忧解难是分内之事,岂能容什么野猫野狗在此乱吠扰了神君的清净?”
“噗嗤。”
凰羽的一声笑把丫鬟吓得顿时脸煞白,她们公主这时候跳出来不是纯往人心窝子里捅刀子吗?
玄豹与烽振也叫这个妖族公主弄得不知所措起来,一会儿万一打起来了,这妖族公主到底是敌是友?
玄沧回过头,眼刀甩到发笑的女子身上,凰羽纯然当作看不见,捂着嘴边笑边说:“这位神君说的在理,殿下莫要再说些胡言乱语了,赶快家去最为妥当。”
“公主殿下明事理。”凌越还嫌局势不够乱,继续往火堆里添柴。
玄沧双目赤红,眼底染上嗜血的狠戾,手中断水刀铮铮作响,电光火石之间,提刀朝着凰羽砍去。
罡气破空,杀气凝结于刀锋之上,其威势崩石分山。
一个小小的妖族公主,不过蝼蚁般的存在,要杀便杀了,谁能论他的错处,谁敢论他的错处?
凰羽旋即抽身急退,羽毛自下而上凭空掠出,金石相接,叫人耳鸣阵阵。
迸溅的火光让围观众人纷纷后撤避让,定神后一看,这根软飘飘的羽毛竟能稳稳挡住杀气四溢的断水刀。
“这公主的羽毛倒有点意思,身手也还看得过去。”始作俑者凌越站在外围,摩挲着下巴,津津有味看二人打得不可开交。
玄豹给了他一记肘击:“你还有心思看上戏了!神君若是知晓,你该怎么收场?”
凌越扫了一眼躺在地上被吓得昏死过去的丫鬟,思索道:“这主仆二人都没进得去神君府的大门,神君就算知道,也定不会拿我们是问。放宽心接着看吧,这等好戏却不是次次都有的。”
烽振帮腔:“就是,这什么鸟人,神君就算来了,你不说我不说他不说,谁知道这鸟事跟我们有关系?这妖族鸟公主恶名在外,玄沧跟她两人狗咬狗,哪里寻得到我们的错处?”
正说着,几人眼前忽然掠过一道寒光闪过,径直朝着缠斗的两人飞去,寒光于半空中突然一分为二,落到二人身上,将二人紧紧捆住。
“捆、捆仙索。”烽振期期艾艾道,心霎那间坠入无间深渊,周身血色褪去,黝黑的皮肤透出苍白的底色,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般。
几息之前尚洋洋得意的玄豹三人,此刻的脸色简直像吞了臭虫。
三人齐齐转身,齐齐跪下:“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