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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左眼跳财右眼抽筋

作者:真的很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幽冥血海赤浪翻滚、乌云蔽日,海面之上回荡着闷雷般的嘶吼,其间镇压的远古魔族煞气冲天,隐隐有冲破封印之意。


    血海方圆千里渺无人烟、寸草不生,为防范无数争先恐后受天性驱使、往幽冥血海中献祭的妖魔,天族派了十万重兵把守,依然挡不住甘愿赴死的喽啰。


    无垠海面,一叶扁舟飘荡在水面之上,所到之处,再狂暴的海水、波涛也陷入阒寂。


    玄衣男子负手直立,紧绷的下颌宛如刀刻斧凿,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死死盯着前方叫嚣的妖魔。


    扁舟忽而停下,血海深处传来一声极为呕哑的苍老男声:“褚庭神君大驾,恕老朽不能远迎。”


    褚庭冷冷开口:“魔君别来无恙。”


    老者声音忽远忽近,沉沉笑道:“神君来找我可不是为了叙旧吧?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男人不语,眉宇间的阴鸷仿佛能凝成实体,他半眯着眼,抬起右手,海面顿时犹如泉涌。


    口气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魔君怕不是安生日子过够了,本君前来,自然是为了镇压邪魔。”


    不经细看,海底跃出的无数妖魔,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铺天盖地朝他扑来。可寻常妖魔根本近不了这位战神的身,只能白白沦为沸腾血海中的一缕养分。


    见自家子孙后辈枉送性命,魔君凄厉嘶吼,血海鼎沸,竟真让他将封印生生撕开一条口子。


    一阵渲染奇异光辉的薄雾从缝隙中漏出,似云似雾,模糊了双目,脑海同这不平静的海面一齐泛起阵阵涟漪。


    轻罗红帐、烛火摇曳,手腕粗的龙凤花烛噼啪作响,染红一室春暖。


    百子千孙帐上映着交叠的身影,喜娘撒帐的桂圆、红枣,从锦被间落到地上,滚到屋内各个角落。


    辗转身下的娇人眼角噙着春色,眼睫带露,湿润的朱唇轻启,如泣似涕,偏偏仰着细白得不堪一折的脖颈,乖顺承受着他的狂浪。


    “莲玉。”他哑着嗓子,低低唤了一声。


    娇人遂伸出双臂,将二人进一步贴紧,馨香热气擦着他的耳畔,急促的呼吸和心跳交织一处,分不出彼此。


    “褚郎。”


    幻境倏然破碎,如同高处落地的琉璃镜,连带着编造的谎言碎成齑粉,深深扎进他的心上。


    他掀起眼皮,巨大的贝壳将其笼罩在其中,口器蚕食着他的血肉。


    褚庭抿了抿唇,唇角笑意掩盖不住寒:“蜃妖。”


    “神君好生厉害,小妖的幻术,数千年间无人能破,神君是如何得知?”蜃妖紧握手中剑,眼底写满了疯狂。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能杀了战无不胜的褚庭神君!


    褚庭双唇失去血色,踉跄着缓缓后退,而蜃妖的剑锋再也不能前进一寸。蜃妖像被无形的绳子勒住了咽喉,徒劳挣扎,渐渐被血海吞没身躯。


    腰腹间的伤口洇湿了衣袍,玄色衣袍紧贴在胸膛上,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左手并指,加固了血海的封印。


    如何得知?


    褚庭嗤笑一声,扯动腰间伤口,鲜血滴落到脚面,天兵想上前搀扶他,却被他无声劝退。


    他缄默不语,走过的路面留下一连串血脚印。


    是他将天上雁困于一方牢笼,折断她的翅膀,拔光她的羽毛,让她含恨而死。


    身上的伤终究有治愈的一日,心里的痛却如附骨之蛆般日日夜夜缠着他。


    让他不得安眠;


    让他五内俱焚;


    让他一遍遍回想自己做过的混账事,困在心头业火,永世不得翻身!


    自始至终,都是他逼迫莲玉。


    甚至于他们的初次,他手上沾染她父母的血,都未曾洗干净。


    他怎能不知!


    那对璧人佳偶的音容笑貌犹在耳,褚庭敛下心神。


    深渊般沉寂的脸庞看不出任何端倪,衣袖下的指尖一点点收紧。


    身后,蜃妖骨血被幽冥血海完全吞噬,水面忽然爆发一阵奇异的光芒。


    褚庭屏息敛目,静待光芒退散,再次睁开眼,眼底流淌出的癫狂,黏稠、浓郁,像吞噬万物的岩浆,让人心生恐惧。


    他的东西,断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他偏要强取。


    。


    司命殿大门口落了几只鸟雀,在半点尘埃没有的九重天上点点啄啄,不知在忙活些什么。


    莲玉在书案前坐了一晌午没动弹,她抻了抻筋骨,吩咐几人休息一会儿。


    又缠上濯水,要她陪自己到外面走走,甫一出门,恰巧遇上驾云经过的司法殿仙官。


    “谨言、谨行!”莲玉扬声呼唤:“二位行色匆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双生子停下祥云,一起拱手:“回禀上神,岚止上神命我二人前去藏经阁调取卷宗。”


    “调取卷宗?”莲玉拍手:“调取卷宗好啊。”


    作为曾混迹九重天诸位仙官手下讨生活的莲玉,自然也知晓些岚止上神的工作作风。


    忙的时候他才不会唤人调取卷宗呢,定是这段时日司法殿闲来无事,要给手下小仙官布置些功课。


    她给濯水使了个眼色,二人凑了上去,莲玉莞尔道:“二位若是公务不繁忙了,不如来我司命殿渡个劫放松放松?”


    濯水将提前预备好的折子递给二人:“二位有所不知,司命殿近期推出了许多新鲜命簿,无论是那王侯将相、修炼奇才,还是花前月下、恩爱缠绵,准有你们喜欢的。”


    双生子对视一眼,并不去接,齐声道:“司法殿公务繁忙,闲暇时再来叨扰。”


    说罢,连忙催驶脚下祥云离去,生怕多待一会儿,就会被司命殿的几张狗皮膏药缠上。


    莲玉瞬时没了兴致,垂头丧气往回走,濯水跟在她身侧,安慰道:“近来谣言四起,那些小仙官本就是听风就是雨的脾性,你莫要放在心上。”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青雀上神掌管司命殿数千年,未曾出什么岔子,偏偏她刚一接手,就是一堆烂摊子。


    濯水从月宫捡回来的兔子跳到莲玉的书案上啃纸,她嘟着嘴把兔子从书案上抱了下来,坐下后向几人抱怨:“我是不是运气太差了,一出岔子就是天帝心尖尖上的褚庭神君。”


    性子最风风火火的清平道:“不如咱们主动上门找那褚庭神君认错,再送他一个命簿,让他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可刚写了一本精妙绝伦、精彩至极的命簿。”


    “听起来有点意思,说来听听?”莲玉给自己倒了杯冲得极淡的金雀舌,饮下后只余舌尖一点甜,金雀舌可是青雀上神亲手焙制的茶,喝完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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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平拍案起身:“就讲张生自小寄人篱下,中了秀才后欢欢喜喜去迎娶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不料,未来岳丈是个见风使舵、拜高踩低的货色,做出当众退婚的丑事,让张生颜面扫地!


    就在众人以为张生自此一蹶不振时,天无绝人之路,叫那张生遇到一世外高人,自此走上修炼道路,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


    “别介!”莲玉打断他:“这套路天上的神仙们没腻,我都听腻了。”


    她托腮叹气,推开了桌案上的点心。


    是她对清平期望太高,共事近三百年,清平那些“退婚”、“蛰伏”、“世外高人”、“神兵利器”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濯水走到她身旁坐下,拍了拍她的肩,莲玉顺势倚在她身上:“我原先在膳房的时候,易牙上神总告诉我们众口难调,我算是明白了。”


    濯水道:“历劫乃天命所定,或许这段日子没什么仙人有所感悟,你也无需着急。”


    莲玉把手叠在濯水的手上,她不着急不行啊。


    马上又是大朝会,天帝他老人家刚提点过她“勤勉”,她就带着司命殿众人整日无所事事,这不是故意跟他老人家对着干吗?


    莲玉长吁一口气,司命殿门户大开,一莽撞仙人驾云飞驰而过,扬起的风吹掉了桌案上的纸张。


    她躬身去捡,却有一只手抢先一步把纸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她仰起脸:“清和,你怎么想?”


    清和是除了青雀上神外,在司命殿里待得最久的仙官,为人稳重、经验老道,写得一手好命簿,尤其是那鬼神故事,说不准他有主意。


    清和将视线从濯水怀里的兔子身上移开,耸耸肩,笑得颇为无奈:“九重天上还是稀奇事太少,否则怎会揪着咱们这点错处不放?”


    他的话虽没什么帮助,却点醒了莲玉。


    她未成仙时,跟师父在一小山村里修炼,村子不过几十户人家,东家的汉子爬了西家寡妇的床,张家的孩子偷了李家的鸡蛋,王家的儿媳打了婆母一顿,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谈资。


    说到底,是九重天太枯燥了!


    濯水摇了摇莲玉的肩头,让她回过神:“明日便是休沐,你有何打算?不如跟我一块去家里看看,就当散心。”


    天庭七日一休沐,但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跟家里人有联系的仙官都会趁机回家看看。


    可莲玉师门中仅她一人成仙,无亲无故师父千叮万嘱,待她成仙后,千万别说二人相识。


    莲玉思忖半晌,仍是摇了摇头:“我方去过大荒鬼市,买了许多话本还没来得及看,就不出去了。”


    听她这么说,濯水也不多劝。


    濯水乃北海下属河伯之女,齐和随清平一齐去凡间游玩,偌大的司命殿又剩下了莲玉一人。


    微月半天,休沐日的九重天格外寂静,唯有莲玉的院中灯光掩映。


    她刚沐浴完,头发也不收拾,半湿垂在身后,信步走到花窗下的书案旁,将从树精那儿买来的话本从芥子袋中抖落出来。


    话本落地的同时,院内传来一声沉闷的“咚”,似有什么重物砸下。


    “谁?”


    莲玉紧了紧衣襟,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右边眼皮一抽一抽的。


    良久,才有一声指敲树干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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