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州,盛国的边关之处,在褚越到达石州之前,灵州、贺州、梁州,三关接连失守,如今元夏铁骑正逐渐逼近石州。
石州守将紧闭城门,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前往附近的山上求神拜佛。上天保佑,石州迎来一场暴雨,元夏将领撤兵,这才给了石州片刻喘息的机会。
褚越得知石州大雨,带人日夜兼程,急匆匆的前往,他慢一步,石州的境况就更危急一分。
崖边高处,卞缘眼睁睁看着褚越带着人马疾驰而过,摇头道:“太心急了。”
“石州暴雨又如何,不过几日,元夏怎么可能这几日的补给都不够,他这样匆忙赶去,恐怕是要吃瘪的。”
郗昱冰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淡漠样子,“围城打援都不懂,我看你的金身是指望不上他了。”
卞缘思虑片刻,“那我就提点提点他,如果他真的朽木不可雕,那我也只好放弃了。”
郗昱冰只道:“强行插手凡间事的后果可不是抄两本书能抵的。”
即使他的语气轻巧,可话里话外的威压却不小。
“谁说我要插手了?”卞缘看着河谷中长长的行军队伍,信誓旦旦道:“我这个人最懂分寸了。”
石州四周崇山围绕,只有河谷处最好行军,褚越自然也是沿着河谷方向前行。
天色暗沉下来,鸟雀无声,河谷中只有褚越带着的一支军队,还在仓皇行军。
卞缘四下观望,崖边碎石凌乱,她不经意的将一块石头踢出去。
这石头不大不小,正巧击中褚越的后背,褚越一瞬间就察觉到不对,利落的从剑鞘中抽出剑,警惕的看向山顶。
郗昱冰只是眼神微动,瞥了卞缘一眼。
卞缘自然知道郗昱冰会发现,故作忐忑地说:“我只是一不小心踢落了一个石块,应该算不上插手凡间事吧?”
明亮的眼神中闪动着狡黠,还笑的出来。
郗昱冰默不作声的移开目光,只当自己没看见没听见。
在河谷谷底的褚越自然不会看到山崖上的卞缘,隐术的加持之下,他只能看到山顶处晃动的草木。
浓密的草木随风凌乱,除此之外,好像一切都没什么不同。
“将军,怎么了?”副将上前询问。
“我真是痴傻了。”褚越下马捡起地上击中他的石块,心事重重望向河谷崖边。
“传令下去,找地方扎营休息。”褚越说道。
“将军,石州情况危急,您之前也说——”
“按我说的吩咐,将石州城外的地形图拿来。”褚越打断了副将的话。
“是。”副将不理解褚越为何刚开始那样着急行军,却在将近石州时下令休息,但如今褚越是三军主帅,他只负责听从。
崖边上的卞缘难掩目光中满意的神色,“傻是傻了点,好在一点就通。”
帐篷之中,褚越借着副将手里的油灯仔仔细细的看着石州城外的地形。
思量片刻,他将三河口这个地方圈了出来。
“将军,您这是?”副将问道。
一旁几位将领也纷纷看向褚越画下的地方。三河口,石州外三条主河汇聚之地,两岸险峻,河谷较窄。
褚越道:“石州战事紧急,我们都将心思放在了尽快行军上,却没考虑元夏军队。”
“石州战报,因为暴雨,元夏军队补给不足,已经撤退了。”副将章明应道。
“不过短短七日,况且元夏早已拿下灵州,有灵州后备补给,怎可能七日都撑不下去。”
“您的意思是,元夏军队此刻在三河口处伏击我们?”章明脑子还算转的够快。
“三河口处,只有一条河谷可以通过,两侧又有山崖容易隐蔽,是最好的埋伏之地。”
“近几日我们只想着石州危亡,元夏要的就是我们这般仓皇前往,趁着人困马乏,将援军一举歼灭。”褚越的眼里闪着寒光,放在桌上的拳头渐渐握紧。
卞缘搓着前几日刚买回来的白玉菩提,白嫩的菩提子在她指间来回转动。
“三河口地势险峻,对于元夏人来说不在话下,可放在盛国军队身上可是个难题,就看他有没有法子了。”
郗昱冰道:“元夏人在山间如履平地,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此刻章明也在询问褚越的进一步指示:“那我们该怎么破元夏伏击?”
卞缘盘珠子的动作没停,浅琥珀色的眼眸中却透出几分将才铁血,“自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是谁伏击谁,此刻还未可知。”
两人话音同时落下,褚越看向三河口的眼神渐渐凶狠。
卞缘则红唇微扬,转过身去看向郗昱冰,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褚越,“你看,想到一块去了。”
郗昱冰眼如寒潭,本该铁面无私,但此刻却暗含几分默许。
既然她想玩,就让她试试,毕竟他也觉得无聊。
褚越说做就做,抽调军中擅长攀援的精锐将士,从元夏人背后偷袭。
而他作为主帅,还是继续行军,吸引元夏人的注意,让他们误以为盛国军队没有察觉,全心都放在伏击大部队上,给褚越派出去的那一队精锐一个可乘之机。
人马将至三河口,褚越却突然下令,就地休整。
一众将士十分茫然,不免有人不服:“石州情况如此危急,将军昨夜就已下令修整,今日行军还未过半日,怎么又就地修整?”
“就是!石州的百姓还等着援军呢!”另外几人也应声而起。
“将军莫不是将到石州,怕死不敢了?”其中一名壮汉提刀奋起,嘶吼着质问褚越。
“年轻人,果然怕死。”
“是啊,听说他此前从未上过战场,此次临危受命,也不过是朝廷无人可用了。”
“懦夫!就这样的人也配上战场?”
将士一哄而起,乱作一团,他们都是铁了心来保家卫国的,此刻主将却临阵惧怕,他们当然心有怨言。
卞缘一路都跟着褚越,此刻非但没有担心的神色,反而伸长了脖子凑热闹,玩味说道:“前有伏击,军中内讧,这下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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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的喽。”
郗昱冰见状冷笑:“还看热闹,你的金身可要不保了。”
“军心不齐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将士归根结底还是想要跟良将,立大功。”
“只要褚越能将三河口拿下来,就算他什么也不说,这些将士依然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的。”
“以胜立威,才是王道。”卞缘一说到这些,眼里充满着胸有成竹的信心。
虽然她此刻还是一袭长裙,长发也挽成她喜欢的样式,可她总能给人一种拿剑就能在回马上纵横沙场。
她喜欢明艳漂亮的裙子,也醉心于各式漂亮的发饰,可就算这些再纷杂,也盖不住她骨血中带有的肆意和血性。
郗昱冰侧头看她,她的眼神放在一众人高马大的将士中,依旧是上位者的统领姿态。
果然,褚越拔剑直指出头的那位小卒,声音又低又沉,“你要做的,只有听命。”
寒如冰雪的剑尖抵在脖子上,让他感受到了濒死的惧怕,一时之间话都不敢说了。
吵嚷的人群也顿时静了下来,褚越的眼神此刻冷沉的吓人,拔剑而出的那一刻也并不像是玩笑,这让他们都顿时噤声。
褚越心里还在担忧三河口的情况,如若派出去的那一队人马没能伏击成功,元夏人占了上风,到了这里,他们就只能硬碰硬。
盛国军队人数多于他们,但元夏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一带,无论是正面对上,还是撤退,他们都可能是下风的那一方。
四周闷闷的温度压得人喘不上气来,褚越在厚厚的盔甲之下却觉得心里不断的泛起凉意,他抬眼看看苍穹之上的黑云,心绪复杂。
“伏击最讲究一个快字,如今来看,那一队人马的情况可不太好。”卞缘百无聊赖道。
“看起来你对你的金身好像没那么热衷了?”郗昱冰见她俨然没了一开始的那么认真。
却不料卞缘从一开始就没多么认真,不仅不着急,还反而感叹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一味强求的话会过的很辛苦的。”
郗昱冰暗笑了一声,差点忘了卞缘是他选的人,能指望她成什么大事?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每多等一刻,褚越的眉头就越皱紧一分,四周将士也时不时的发出嗡嗡的吵嚷声。
到了这时卞缘也轻轻摇了摇头,无奈道:“造金身这个事,我还是再找找可靠的人选吧。”
“你之前不是对他信任至极,怎么这么快就换话术了?”郗昱冰偏偏揪着她之前夸下海口的几句不放。
卞缘可不是一个因为自己说大话没实现就尴尬的人,她一本正经的为自己开脱道:“人生在世这么久,肯定会有识人不清的时候啊。”
“况且我现在是神,多识人不清几个也正常。”她还有功夫向郗昱冰挑眉耍宝。
卞缘正欲转身之际,身后的河谷处传来马蹄飞扬的声音,带起的风将周围的树木吹得簌簌发抖。
“是元夏人,元夏人还没撤退!”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又惊又惧,顿时军中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