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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掉马

作者:蛋挞时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三月下旬,春风和煦,路上的柳树已经冒出新芽,可杨絮在这时也不断飞扬在空中。


    徐向迩作为过敏性鼻炎患者,哪怕再欣赏烂漫的春日,也每天都在痛恨着那些害她不停打喷嚏的飞絮。


    也可能该怪罪的是每天都要去上班这件事。


    她想要的假期没有到来,反而为讨好陈弋而变得愈发忙碌。


    前段时间她毛毛躁躁犯过太多错,只好跟在他身边去改变自己的形象,如果不是为了工作她可不会这样。


    可原本徐向迩并不是毛躁的人,起码上学的时候不是,看来工作真的可以改变性格。


    真的恐怖。


    好在野生动物的项目结束后,三月底,就是歌星千语的生日宴。


    徐向迩初中时追过千语,特别喜欢她的歌。直到父亲去世,她就渐渐不再去关注这些明星信息。


    后来上大学后,徐向迩也不忍心舅舅舅妈再为她花太多钱,就开始趁着课余时间打工。


    也就更没有多余的钱去过千语的演唱会。


    这次不用花钱,借着工作就可以见到千语简直赚翻!


    徐向迩还给蒋柔发消息问她要不要来,可她的工作还没有结束,等主编剧走后,她才可以离开横店。


    大概要五月回来。


    “不和你说了,等会生日宴就要开始了。”徐向迩发了个语音过去。


    蒋柔回复:“你记得多拍视频!给我要签名啊啊啊啊。”


    “知道了。”她收了手机,在后台就能听到外面粉丝的尖叫声。


    开场前半小时,一切都准备就绪。


    徐向迩看后台已经不需要她这个策划,就溜到粉丝后排的高架上,问公司派来的摄像师,“粉丝入场前,有没有采访过粉丝收集素材?”


    “有的,采访了几个。”


    “结束后也记得找些粉丝采访,那时候正是感动回味的时候,情绪会更浓,放在纪念影片里效果会更好。”


    摄影哥笑:“知道了,小徐。这也不是你第一次做活动了,怎么这么紧张。”


    “因为是千语啊。”是父亲曾答应过,要带她去看演唱会的那个千语。


    嘈杂的环境里,摄影哥没有听到她的回复,也就继续认真拍摄。


    千语的生日宴,只请了一些陪伴她多年的粉丝,场子不大,但她对于音响设备要求甚高,公司里的人反复沟通过,才最终确定好舞台设计。


    生日宴正式开始。


    千语以她当年出道时唱的第一首歌开场。


    刚上初中时,徐向迩的期中考试特别差劲,她垂着脑袋去刑侦大队找父亲徐鸣。


    徐鸣把烟灭掉,“咋回事?我们小耳朵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


    她的丸子头摇晃,撇撇嘴,把几张试卷放在他的桌面上,“考试考了二十多名。”


    “这不挺好的吗。”徐鸣翻了翻试卷,看到数学考了三十分,哑声。


    徐向迩委屈巴巴抬头,眼眶都红着,“可是小学同学笑话我。”


    话音刚落,大颗大颗眼泪就往下落。


    徐鸣立刻召集整个刑侦一队的组员都来哄她,几个叔叔阿姨和刚来的见习警官都围着她。


    实习警官文瀚哥拍桌:“咱们去揍他,凭什么笑话小耳朵,他考的就很好吗!”


    她打了个嗝,“他考了班级第一。”


    文瀚哥再次拍桌,“班级第一了不起啊,咱们尔尔可是抓过小偷的。”


    徐向迩埋在桌上,不搭理他们,声音沉闷,“那是你们抓的,我就是帮忙打了个电话。”


    不知是哪个比较了解她的警察阿姨提议,“要不,咱们去KTV吧,好不好,我们去唱千语姐姐的歌!”


    徐向迩噌地起身,跟着他们屁颠屁颠去KTV。


    看着这些无比熟悉的刑侦队员,倒是把KTV老板吓一跳。


    幸好就是来唱歌的。


    那天,徐向迩和徐鸣就唱过千语的歌,和现在她站在舞台上的是同一首。


    只不过当时还没有唱完,父亲他们就被紧急案件叫走,包间就剩下她和文瀚哥。


    她觉得爸爸的背影好帅,时常为他的职业感到光荣。


    只是在他为救受害者而死之后,她的潜意识将崇拜转化为恨意。


    一首歌落幕,千语站在台上和粉丝聊天。


    徐向迩无意识落下了眼泪,她往后避开,却在周围黯淡的环境里,这些眼泪并不起眼。


    左右的音响声量太高,她的耳朵有些耳鸣,无数闪耀的应援棒在前面挥舞,眼睛好涩。


    徐向迩体内陡然升出某种怪异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是预兆,太过熟悉。


    她猛地跑到员工通道,越过堵在门口看演出的工作人员,回到空无一人的后台。


    多为接待室,没有监控,她随便找了间房间进去后,反锁上门,依靠着门松了口气。


    瞬间变成河狸。


    “糟糕,这可怎么办!”


    都好久没有变过河狸了,可能是方才情绪太过浓郁,一时忘记忍耐情绪。


    “啊,算了,只要别人进不来就好。”


    “吧嗒”一声,徐向迩的毛茸茸耳朵一动,她的毛发竖起,小心翼翼地转身,豆大的眼睛看向沙发上坐着的陈弋,眨了一下。


    他怎么在这!


    完了,完了,为什么偏偏是他啊。


    救命啊,天要让她亡!


    徐向迩吞咽下口水,小小脚蹼往下稍微移动,“那个,陈总……我,你得精神病了,这些都是你的错觉。”


    “你其实病很久了,我是为你保守秘密的人!”


    她在胡言乱语什么……


    陈弋却翘着二郎腿,把放在边缘的水杯往里放了放,而后抬眸看她,眼底毫无波澜,有些恍然大悟,“哦,原来你不是异食癖。”


    “什么?”


    徐向迩不好意思地晃了晃尾巴,这尾巴她是真的不习惯!


    “有几回看到你手里都抓着木棍,嘴角也蹭着树皮,我以为你喜欢吃树枝。”


    “……”河狸站在门前,无语凝噎。


    怪不得他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格外奇怪。


    “陈总,你就这些反应吗?”


    你都不害怕吗,人类变成河狸诶!


    徐向迩果然不能共情这个冷漠理智的上司。


    “哦,对。之前还不好意思说,现在能把走廊那几株绿植的钱赔了吗?”


    她微微张着嘴,难以置信,这男人怎么回事。


    “也行,我可以买新的。”她缓缓走过来,打算赌一把,“那个,陈总,既然你接受能力这么强,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陈弋今天没有穿西装,只是平常的休闲装。他轻松起身,蹲在地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朝自己靠近,嘴角一勾,“什么忙?”


    “帮我保守秘密,行不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样,但要是被人发现,你也知道,肯定会被人抓走研究,我不想。”


    “嗯嗯,感觉应该能赚挺多钱。”


    “……”徐向迩看了眼一旁的墙面,她还是一头撞死吧。


    “好,保守秘密。”陈弋眼睛一眯,想到心理医生说过的话,“那你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都行的!”徐向迩听到外面的喧闹声,急得要跳起来,“那个,陈总,咱们能换个地方聊吗,安全的地方!”


    她眨着豆豆眼,十分没有安全感,“没有人的地方,而且我饿了。”


    她的眼睛一直在瞄角落的绿植,但这也不是好地方,还是算了吧。


    幸好没有监控,不然真完了。


    最终,陈弋拿着卫衣外套,将她裹在里面带出生日宴的场地。


    在去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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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的路上,徐向迩贴着他的胸口,好几次都感受到他在忍笑,胸腔有些震动。


    徐向迩蒙着耳朵,窝在卫衣里不说话。


    脸都要丢尽了。


    /


    春夜的风卷起飘落的樱花,花瓣落在陈弋停在路边的车顶上。


    他打开副驾门时,花瓣随着风飞进卫衣里,恰好落在徐向迩的鼻尖上,她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陈弋将她放在副驾上,“没事?”


    河狸坐在座位上,揉揉鼻尖,“没事,没事,就是有点过敏。”


    等到陈弋坐上车,将车开到附近的公园,才停下车。


    徐向迩摸着毛茸茸的毛发,侧过头看向他。


    他按上车窗,将安全带解开,“这附近没有摄像头。”


    “哦哦。”徐向迩站起身,爬上中控台,“陈总,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忙?”


    什么天大的忙,能和她的秘密同等。


    不会是什么违法的事吧。


    “我需要你帮我和同事们亲近起来。”


    “?”徐向迩抿嘴,小牙齿却还是漏出边缘,“啥意思?”


    “字面意思。”


    她一屁股坐在中控台,思考半响,陈弋不会是被她吓傻了吧。


    陈弋看出她的呆愣,轻咳两声补充,“他们都怕我,影响工作效率,而且这半年来离职率过高……我不太能和上层报告,也影响我之后回去管理公司。”


    “哦,这样说我不就了解了。”徐向迩沉默片刻,他还真要回去管理公司,果然是个大少爷。


    说简单也简单,但她要做这些事,会有极大的风险。


    毕竟别人不知道啊,她原本就和他闹过邮件那件事,而且站在领导这边,本身就是对打工人的一种背叛。


    徐向迩无法想象她会被其他同事骂得有多惨。


    “犹豫什么?”他敲打着方向盘,看着眼前这只摸着自己脸颊的小河狸。


    荒诞却也合理,怪不得她前阵子有那么多奇怪的举动,原来是这样的秘密让她为难。


    陈弋敛眸,其实他没说实话。


    其实他并不是由于工作缘故,而由于心理阴影,而无法与他人亲近,也不会处理人际关系,可他又想让自己好起来,他想要与人建立链接。


    前段时间心理医生告诉他,倘若你想要试着学习如何与人相处,那就要在身边找个突破口。


    在小小的咨询室里,陈弋脑海里浮现的是徐向迩的脸。


    那个在会议室总窝在最角落的员工,中午吃饭塞到满嘴说不出话的员工,也是那个总能记住他喜好的员工,她似乎从不另眼看他。


    何时开始对徐向迩有印象的,大概是刚进公司陈弋就注意到了。


    那是更早的时候。


    在两年多前,陈弋刚回到江禾市。


    他开车外出时,正想进入停车场停车,突然被一辆自行车撞到车尾。


    陈弋下车时,徐向迩就坐在地上,旁边是躺着的自行车,她坐在那里嚎啕大哭。


    “哪里受伤了?”无论他怎么问话,她都不理人。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不远处正在执勤的交警也赶过来。


    交警蹲下身,乐了,“小姑娘,这怎么回事,哭这么惨啊。”


    “我怎么这么倒霉,我的面试也没通过,我是不是水逆呜呜呜呜。”徐向迩撇着嘴,只顾流眼泪,身旁的交警劝了又劝,她才止住眼泪,起来给陈弋鞠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是骑着车没忍住哭了,没看见路,真的不好意思。”


    陈弋没让她赔钱,想带她去医院看看身体,却被她拒绝,塞进他怀里一笔钱,就自己推着车远去。


    后来,到公司后,一群人站着和他打招呼,她躲在电脑前,懵懵地被同事拽起来。


    和两年前哭懵的表情一模一样。


    哦,原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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