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李玉婷冷哼一声,将小挎包从头上拿了下来。
“你问我?我还想找他呢。”她猩红的嘴唇一张一合,脏话喷薄而出,“我日***个老比登,把我***坑惨了,我真是瞎了狗眼,才会信了他这个****”
常乐抠抠耳朵,感觉耳膜要裂开了。
等李玉婷骂完,她才不紧不慢地说:“你跟他关系应该不错吧?不然怎么会答应做法定代表人。你会不知道他家在哪儿?”
李玉婷没好气道:“他家我去过,没人,门上贴了封条,估计是被查封了。”
话刚落音,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人影,直奔李玉婷,摁着她的脑袋,抡起胳膊就打。
“珍姐,冷静冷静!”常乐急忙从背后抱住珍姐,“她就是个替死鬼,打她也没用!只有找到老鳖孙才能解决问题。”
珍姐打了几下仍不解气,一只手还揪着李玉婷的头发,怒气冲冲道:“刚才不是很嚣张吗?还骂我们是臭要饭的,我看你才是个***,我草***”
骂得一句比一句脏,常乐感觉耳膜要流血了。
她好声劝道:“珍姐,别冲动,说正事。”
珍姐这才松开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对李玉婷说:“你不还钱,就把包抵给我们。公司总共欠我们俩三万,你一个包就不止这个数了。”
李玉婷刚补好的妆又花了,头发也乱七八糟的。
她直起上身,把包往珍姐怀里一甩,气哼哼道:“拿去吧!反正是个假货,老孙送的。他给老婆买了个真包,又买了个同款高仿送给我,还给我看购买记录。我拿去专柜验货,还被柜姐笑话。这种破烂货,你要就拿去吧!”
常乐目瞪口呆。
这老鳖孙,爱妻人设倒是立住了。
李玉婷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继续说:“还有,你说我住那么贵的房子,也是租的,老孙这个狗东西,骗我说房子是他跟他老婆的共同财产,等他离婚,就把房子送给我。结果呢,房东都找上门来了,说再不交房租就让我滚蛋!”
常乐跟珍姐面面相觑。
李玉婷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我跟了他一年多,一直没上班,家里人着急,他就说把公司送给我,让我当老板,说出去也好听……我就信了,还屁颠屁颠地发朋友圈秀恩爱,谁知道会这样啊……”
常乐喃喃道:“你还真好骗啊……”
珍姐不耐烦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要么你出钱,要么你把老鳖孙找到。”
李玉婷红着眼眶,委屈巴巴地说:“我上哪儿找啊?我都说了,他家都被查封了。”
“狡兔三窟,他就一个窝?我不信。”
“其他的……”李玉婷回忆片刻,从包里掏出手机,镶着水钻的指甲在屏幕上敲敲打打。
不一会儿,她将手机递给珍姐,给她看地图上的一个标记。
“这是他老丈人家,在一个别墅区,我进不去。你们找不到他,能找到他老婆也行。反正这两口子是一伙的。”
常乐挠了挠头,“曲线救国?这一招好使吗?”
珍姐掏出手机,对着地图拍了照。
“管他有没有用,先去看看再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他老婆一辈子不回娘家。”
两人又风风火火地冲出洗手间。
楼梯下到一半,珍姐猛地刹住,用力拍了下脑门,懊恼地说:“忘记拍视频了!”
常乐:“……”
珍姐转头问她:“你刚刚没有把我的英勇身姿拍下来?”
常乐:“???拍下来不就成了你的罪证了吗?”
珍姐摆摆手,不以为意:“我就打了她两下,应该够不上犯罪吧?唉,早知道一进门就该举起手机拍,网友就喜欢看这个。”
她抬眼望向楼梯上方,李玉婷还没从洗手间里出来。
她犹豫着,问常乐:“你说,我现在回去补拍几条,她会配合吗?”
常乐:“……我觉得你有点走火入魔了。”
正说着,一个短发女人从楼梯拐角处上来,与她们擦肩而过。
常乐:?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新仇旧恨凑一块儿了。
她喊住短发女人:“小杨!”
小杨回过头,见到是她,愣怔了片刻,眼里露出一丝狐疑。
“你怎么在这儿?”她脸色苍白,冷着脸,语气不善。
“来仲裁中心还能干嘛?讨工资呗。”常乐大大咧咧地说。
她倒不担心被小杨冷嘲热讽,毕竟大家都曾是苦命打工人,谁也没比谁高贵到哪儿去。
对于她的坦诚,小杨有些意外。她眸色微动,转过头,低声说:“我也是。公司跑路了,欠了我两万多的工资没发。我今天是来申请仲裁的。”
“来这儿吗?”这也太巧了吧。
“公司总部就在这个区。”
“哦。”常乐懂了,“那祝你成功。”
小杨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的脚尖,淡淡地说了句“谢谢”。
常乐挽着珍姐正要下楼,忽然想到什么,回头喊住小杨。
“哎,还有个事想问你。”
小杨已经走到了二楼,闻言停住脚步,垂眸俯视着她。
常乐问:“你放在我家的那台电疗仪还要不要了?”
小杨牵起唇角,笑容有些苦涩。
“那些都是残次品,能用,但是质量不好,公司让我们送给客户体验,等到时间了上门回收,再以产品有问题为由拒收,这样就能……”
常乐接话:“强迫我们买下来?”
小杨点点头,随后叹了口气。
“我也没办法,好不容易找到这份工作,进来才知道是专门骗老人钱的。我良心上过意不去,但是公司给的提成高,我就想着先赚一笔,再找份正经工作……”她自嘲地笑了,“现在钱也没有,工作也丢了,真是报应。”
常乐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很想提醒她,你更应该担心的是,万一受害者报警,你作为公司员工,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可是转念一想,事已至此,提醒也没用了。该来的迟早会来的。
小杨继续说:“公司高层都跑了,没人会找你们麻烦的。那台电疗仪你就继续用吧,没什么坏处,但也别指望有多大好处。”
“行,谢谢了。”常乐冲她扬起手,“祝你好运。”
小杨淡淡一笑,冲她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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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和珍姐打了辆车,直奔李玉婷给的地址。
两人在别墅区大门口下了车,望着门口俩虎视眈眈的门卫,一时不敢上前。
对面是一片洋房小区,外面有一圈底商。两人找了个便利店,买了两瓶水,坐在窗边观察着对面。
别墅区大多是车进车出,大门两侧装了人脸识别的闸机,不是业主很难混进去。
珍姐琢磨道:“要不咱们在门口拦一辆车,坐车里进去?”
常乐立刻否决:“就算门卫是瞎子,那业主也不是傻子啊,凭啥让我们上车?”
“跟他们解释一下嘛,就说我们老板住里面,我们来讨薪。”
“相信我,一般人不会搀和这种事的,都怕给自己惹麻烦。”
“那你说怎么办?翻墙还是钻狗洞?”
常乐啧了一声。
咱们一不偷鸡二不摸狗,干嘛要在违法的边缘试探?
“别急,我有办法。”
常乐打开手机里的贝壳app,搜索这个小区,在在售房源里找了套最便宜的。
底下有几个中介的名片。她找了一个笑容最亲切的女中介,拨打电话。
“喂——你好,我在贝壳上看到星海湾有套别墅在卖,售价480万那套,房源还在吗?哎哎——我就在小区门口,你什么时候能到?哎哎——”
电话挂断,常乐冲珍姐比了个OK的手势。
珍姐笑着夸她:“聪明啊。”
等了几分钟,一个穿黑色套装、脖子上挂着工牌的女中介急匆匆地赶来。常乐认出她的脸,冲她招了招手。
“您好,久等了,我姓叶,您叫我小叶就好。”
常乐矜持地笑了下。
小叶的视线在她和珍姐之间转了一圈,问:“请问是哪位想买房子呢?”
常乐转头看向珍姐,珍姐立刻会意,接话:“是我。”
“请问您的预算是多少呢?”
珍姐装模作样道:“毛坯450左右,精装550吧,当然,如果能多砍点价就更好了。”
小叶急忙说:“咱们小区毛坯和精装都有,您要是看中了,价格还可以商量。”
珍姐点点头,“带我去看看吧。”
小叶站着没动,笑盈盈道:“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有规定,带看别墅之前需要验资。哦,也不多,两百万就行。”
常乐:“……”
珍姐:“……看二手房还要验资?”
小叶解释道:“这也是为了节省我们双方的时间嘛。”
珍姐思索片刻,说:“可是我的钱都在证券账户里,流动资金不多。”
小叶笑容依旧:“给我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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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证券账户的余额也是可以的。”
珍姐沉默了,斜眼瞥向常乐。
常乐回她一个无奈的眼神。
你看我像是有两百万的人吗?
半天没人吭声,小叶看看珍姐,又看看常乐。
气氛有些尴尬。
“是这样的——”常乐咽了咽唾沫,心虚地笑着,“我跟我姐是来抓奸的。我姐夫找了个小三,就住在这个小区。我们已经跟踪他几天了,可惜进不去,所以才想到这个法子。”
小叶的眼睛越瞪越大。
常乐捕捉到,她的眼里,除了惊讶,还有一丝兴奋。
常乐:Yes!这把稳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小叶,语气诚恳:“我知道,我浪费了你的时间,所以想给你一点补偿。”
小叶愣了好久,才小心地接过钱。
“其实,也不算浪费时间啦。”她笑了笑,把钱塞进口袋,“我们平时带客户看房,百分之九十都没有结果……行,你们跟我来吧。”
珍姐强忍住兴奋,斜眼看向常乐,偷偷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三人走到小区门口,小叶向门卫出示了工牌,门卫点点头,回到值班岗亭,打开了闸机。
常乐跟在小叶后面,奉承道:“你们中介还挺有路子的,什么地方都进得去。”
小叶边走边解释:“也是要提前打好关系的。有的小区可以随便进,但这种别墅区就不行。我们店每个月都得给小区物业付几百块的带看费。”
常乐“哦”了一声,在心里感慨,刚刚那一百块花得挺值。
小叶停在一处树荫下,问她们:“你们知道小三住哪一栋吗?”
珍姐急忙掏出手机,将刚刚拍下的照片给她看。
“东4区12栋……”小叶思索片刻,转头走向一条小路,“跟我来。”
这片小区以联排和双拼为主,家家户户都住得挺紧凑。没走多久,常乐就看到了12栋的门牌,是一套联排的边户。
这套别墅前后都有院子,植物长得还不错,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前后大门紧闭,窗户也都关得紧紧的,里头没开灯,也听不到人声。
“没人吗?”
珍姐走到院子的铁栅栏外,正要爬上去,被小叶一把拽了下来。
她指了指屋檐,提醒道:“有监控,别离得太近。”
珍姐和常乐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她们绕着别墅来回转了几圈,依旧没发现有人在家的迹象。
常乐对于麻烦小叶有些过意不去,便让她先行离开了,并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在这里闹事,被保安抓住了也不会把她供出来。
小叶临走时,表情还挺失落,似乎对于没有一线吃到瓜深感遗憾。
别墅区的空置率很高,常乐很快就在斜对面找到一处毛坯房。两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托腮,呆呆地盯着对面。
“可能是趁着过年出去旅游了。”常乐分析道,“你看,院子打理得这么好,说明平时有人住。没准儿过几天就回来了。”
珍姐感叹道:“你说老鳖孙的老婆家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拖欠我们工资呢?”
常乐摇摇头,“搞不懂。”
人心太复杂,她也看不透。
又等了半天,还是没看到有人进出。
早已过了午饭时间,两人的肚子都饿得直叫唤。
珍姐站起身,拍了拍羽绒服上的灰,“要不先出去吧?我请你吃饭。”
出去容易进来难,常乐真心舍不得那一百块钱,可是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起身。
两人恋恋不舍地走出小区,在对面的便利店买了两份盒饭,微波炉热好后,端到窗前的桌板上。
常乐三两口吃完,给自己灌了半瓶水,问珍姐:“下午还蹲吗?”
珍姐苦笑:“再花一百块?这讨薪的成本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常乐叹了口气。
珍姐盖上盒饭的盖子,慢悠悠地说:“我觉得,咱们可能要打持久战。我有个办法,有点麻烦,但是省钱。”
常乐眼睛一亮:“什么?”
珍姐伸出手,“借你手机一用。”
常乐将手机解锁,递给她。
珍姐打开她的最近通话,拨通最上面的号码。
几秒钟后,电话接通,珍姐语调上扬:“哎,小叶啊,是我,上午找你带看过。”
常乐疑惑地看着她。
珍姐停顿片刻,将手机换了一边,语带笑意:“我想问一下,你们店还招中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