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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退货

作者:水千浔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林妙仪出酒楼后没上马车,带着兰絮就拐进了后身的巷子里。


    兰絮刚要出声,林妙仪比了个手势,“嘘。”


    王远之在马车外找了半天没找到人,苏陌此时也追了上来。


    因着外面人多,苏陌就算生气也不能丢了自家脸面。


    她冷眉冷眼,伸手一指,“你给我上楼!”


    王远之脖子一伸,“我不去!”


    苏陌想着王远之这副样子回酒楼里也不会好好说话,她扯着他的脖领子就上了马车。


    随着马车轱辘印子慢慢远去,苏陌还是没忍住怒意,对着一直背对着她的王远之吼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林妙仪!!”


    王远之攥紧拳头,扭过头去,第一次忤逆,“对!我就是喜欢她!若她愿意!我就非她不娶!


    母亲……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表妹,她有什么不好?”


    就算苏陌早已猜到他心中所想,可听到他承认的那一刻,还是脑袋嗡嗡作响,血气翻涌,“我告诉你王远之,你娶谁都可以!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是不能娶林妙仪!”


    王远之掀开车帘就跳了下去。


    独留苏陌一人在马车里。


    苏陌坐了很久很久,她不知道,面对一个儿子,作为母亲的她该怎么诉说自己的内心与委屈。


    她讨厌的不是林妙仪,而是她的母亲……王宛如。


    王宛如曾是儋州名动一时的才女,而苏陌却是商贾出身,二人一个为王家儿媳,一个为王家女,难免要被人拿出做比较。


    商人重利,她看不上王宛如的清高,王宛如也不喜欢她的市侩,但两个人平日里来往不多,倒也算相安无事。


    当年都城职位空缺,刚好王老太爷有个名额,原本都是定好了的王彦怀,苏陌连东西衣服都收拾好了,只等着定个日子举家搬迁,却因王老太爷心疼女儿,临时悔了意。


    于是林家一家人搬去了都城过的风生水起。


    她却守着儋州,守着王家,打理上下,很是不易,就此……便恨上了。


    她是可以接受得不到,但是却不容许再失去。


    而如今,王宛如的女儿还要来抢他的儿子?


    伺候她多年的刘妈妈自然知道苏陌的想法,她拿起帕子给苏陌擦着泪,心疼道,“夫人,少爷还年轻,许多事他不懂,而且……表小姐迟早要走的,再过几日约江夫人好好说一说,也就没事了。”


    另一边,林妙仪见马车走远,才从巷子里慢慢走出来,兰絮见林妙仪始终低着头,小心翼翼道,“小姐,表少爷他……好像喜欢你。”


    林妙仪当然知道,而且王宛如和王老太爷也一定是乐于喜上加喜。


    只是……她望着自己地上的影子,沉默不语。


    她不抗拒嫁人,两个人能够相守一生是多么难得的缘分。


    王远之很好,她不讨厌,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那并不是喜欢。


    …………


    秋冬时分,本该寒气渐盛,荣王府里却是异常的热闹,连院子里的枯树都被修理的一丝不苟,阿招一趟趟地忙着搬东西,府里下人少,他就要多干一些,不过一想到今日一过,再也不用日日盯着那两个婢女跳舞唱曲,他又充满了力气。


    只不过约的是酉时一刻,可是……郭应乾还没有来。


    桌上的菜都热了两遍。


    沈尧倒是一点都不急。


    直到天色渐晚,更夫都敲了几遍锣,郭应乾才大摇大摆的来了。


    他一进屋,便又扯着嗓子叫嚷,“荣王殿下,下官实在公务繁忙,迟到了片刻,还请王爷见谅。”


    话虽如此,可那张油腻的脸上却不带半分歉意。


    沈尧一袭玄衣,金冠束发,于台前正襟危坐,烛台上的光照着他的眉眼,他嘴角带笑,“自然要谅解,冀州幸亏有您这样的父母官才让我这王爷呆的如此清闲。”


    郭应乾也坐于台下,一甩衣袖,“哎,说来还是殿下有福气,生在帝王家。”


    沈尧全当没听到他的讽刺,举起酒杯,向郭应乾示意,“尝尝,看我荣王府的酒怎么样。”


    却见郭应乾伸头张望,“诶,怎么没见到连城和绮云呢?”


    阿招低头解释,“她们两个去换衣服了。”


    郭应乾笑道,“也不知这两个婢女伺候的如何,若是不好,我府里还有更合适的。”


    话音未落,门外两个妙龄女子缓缓走来。


    凛冽的寒风中,二人衣衫单薄,轻纱下的身姿若隐若现,让人感觉眼前一亮,垂涎三尺。


    郭应乾咽了口吐沫。


    他□□道,“看来是下官多虑了,荣王殿下对这两位婢女倒是还算满意。”


    阿招插嘴,“那是自然,我家王爷日日都要听一会曲子才能睡着呢。”


    郭应乾堆着笑,“那就好。”


    心里却犯嘀咕,他早就接到消息说沈尧日日听曲醉酒,无甚大事。


    看来果真是个酒囊饭袋之辈。


    不足为惧。


    绮云红裙在殿中翩翩起舞,而连城则一身白衣弹着琵琶。


    曲声动人旖旎,歌词也露骨直白。


    一曲作罢,二人凑到沈尧身侧。


    这些日子,沈尧虽日日听曲,二人使了浑身解数,就是近不了身。


    如今,可算得到个机会。


    绮云拿起一杯酒端给沈尧,沈尧凤眼一挑,绮云害羞的垂下眼,沈尧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


    连城又适时的给沈尧喂了一颗葡萄。


    郭应乾时不时地瞟过去几眼,见沈尧沉醉美人怀中,也就放下心来,大口的喝起了酒。


    酒宴进行到一半时。


    连城突然发觉沈尧有些不对劲。


    他面色惨白,额间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捂着腹部,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身后的阿招也发现了不对。


    他刚要扶起沈尧,沈尧却“咣当”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郭应乾吓得连忙扔下手中的酒杯,“殿下!怎么了这是!”可他酒喝的太多,腿又酸软,以手撑地站了几次站都没站起来,他连滚带爬的挪过去。


    沈尧再不受宠那也是皇家血脉。


    出了事,只怕他的乌纱帽也就到头了。


    李高见状连忙扶起他,大喊道,“叫大夫,快叫大夫!”


    殿内顿时乱作一团。


    众人们手忙脚乱地把沈尧抬上床。


    一双双眼睛盯着请来的大夫,只见他搭着沈尧的脉搏,眉头紧锁,惊呼道,“这……这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毒啊!”


    阿招瞪大双眼,扫视一圈,怒吼道,“中毒?怎么会中毒!谁下的!”


    大夫见他气势汹汹,连忙安抚道,“这位小哥别急,眼下还是要查出荣王殿下中的是什么毒,先解毒再说。”


    阿招吩咐一旁,“去把王爷用过的酒菜都拿过来。”


    “是。”


    “等等,再把刚才酒宴上所有的人都按住,一个都不要放走!”


    郭应乾此刻也有些清醒过来,他颤抖着问大夫,“荣王殿下不会有事吧?”他不明白,好好的一顿酒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大夫神色凝重的说道,“还好殿下用的少,目前来看,毒性不强,只要知道中的什么毒,便可对症下药,养几日,也就无大碍了,若是用的多,只怕神仙难医啊。”


    郭应乾擦擦头上的汗没敢再多说话。


    等到把沈尧桌上的酒菜都拿过来,大夫用银针试探过饭菜,都没有问题。


    直到银针插进酒里,再拿出时,那跟银针居然变黑了。


    “这酒有毒!”


    大夫用手指轻点了一下酒杯里的酒,放在鼻下闻了闻,“是水仙花梗!”


    阿招转身怒目对着绮云,伸手一指,厉声道,“是你!”


    绮云吓得当即就坐在地上,轻纱都丢了大半。


    因为就在昨日,沈尧因她舞跳的好,说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水仙。


    所以特意送了一盆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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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给她。


    她喃喃道,“不可能,水仙花……怎么会有毒。”


    大夫解释道,“水仙的鳞梗里有剧毒,服用后便会肠胃不适,直至昏迷。”


    阿招大喊,“把她给我抓起来,这个毒妇!”


    绮云顾不得许多,对着地面磕头,发出砰砰砰的声音,泣不成声,“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水仙有毒,更何况……我也没喂过殿下酒喝啊。”


    她眼神微动,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顾不得头上的血迹,用手一指连城,“是你,一定是你!


    刚刚我换衣服时你来找我,你对着那株水仙花左看右看,我本还觉得奇怪,现在想来一定是你嫉妒王爷对我的恩宠,所以故意到我房间里用了水仙花的梗液,刚才偏又是你喂王爷喝了酒。一定是你干的!”


    连城也急忙跪地哭喊,梨花带雨,“冤枉啊,奴婢什么也没做啊。”


    “奴婢……奴婢绝不敢谋害王爷啊。”


    阿招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他懒得在听她们废话,摆摆手,“总之与你们二人脱不了干系,先带下去,听侯王爷发落。”


    护卫将人押了下去。


    只剩哭喊声还回荡在屋子里,“郭大人,救命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郭应乾此刻已经晕了头,汗水涔涔。


    这两个奴婢是他送来的,不论是谁下的毒,他都脱不掉干系。


    可心里又诧异,这两个人怎么说也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不论样貌还是机智都是数一数二,怎么就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他已经坐立难安。


    待大夫为沈尧开了一副药后,沈尧终于悠悠转醒。


    他一睁眼,见屋内站了一堆人,揉着额头哑声道,


    “本王……这是怎么了?。”


    郭应乾小心翼翼,“王爷,您……中毒了。”


    沈尧惊讶,“中毒?是谁干的?”


    郭应乾没敢说,阿招开口,“连城和绮云现在已被羁押,各执一词,互相指认。”


    “你中的是酒水里的水仙之毒,可花在连城屋里,酒却是绮云喂的。所以一时找不到谁是真凶。”


    沈尧目光带着审视,深不见底,他冷笑道,“那就是说,两个人都有嫌疑,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们二人也都是被人指使的呢?”


    郭应乾忙跪在地上,“王爷,这两个人是下官送来的,可下官当真不知啊。”


    沈尧勾起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郭大人……你慌什么?本王自是信得过你的,你也是好心,可是这毒害王爷的罪,也不能就此罢休。


    既然有人敢做,那就要有人敢认,你说是吧……郭大人。”


    郭应乾发觉今日的沈尧全然不似前几日初见时那般懒散,话里话外分明带着一股子寒意。


    他连连点头,“那是自然。”


    沈尧闭上眼,“那就把她们二人交给你吧,我相信郭大人肯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毕竟若此事闹到圣上那里,就算本王有心遮掩,你也难辞其咎。”


    郭应乾磕头谢恩。


    跪着退出去后,才站起身押着两个婢子走了。


    临走前,沈尧还说了句话。


    “以后郭大人再往本王府里送人时,可要仔细斟酌,毕竟本王的命……可只有一条。”


    郭应乾差点又跪地上。


    幸好李高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下。


    她们走后,沈尧才跳下床。


    阿招乐的直拍手,“可算把这两人送走了,这几日,我听她们唱曲,还要在府里看着她们动向,好几日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不过王爷,为什么不直接把她们直接给……”阿招在脖子下比划了一下,撇嘴,“还非要摆这么一出戏。”


    沈尧垂下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明的情绪。


    杀了她们固然可以一了百了,可不知道怎的,他总能想起林妙仪,想起她用树枝作碑盖住护卫的尸体,想起她说他从来都视人命如草芥。


    况且吴影尚未回来,在这关键时刻,他不愿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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