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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作者:廿四铜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春寒料峭,北方的雪好似收不住一般,仍旧日复一日地落着,满目的雪色将一切深埋。


    朱墙宫道之上,宫人们拿着扫帚扫着雪,闲来无事便聊起了八卦。


    “哎,我听燕儿说沁春宫前几日搬进去了一个人,怎么没听说陛下纳妃啊?”一个宫人一边扫雪,一边望着不远处的沁春宫,问。


    旁边的人顿时朝他靠了过来:“陛下都没立后呢,哪来的妃嫔?不过沁春宫的事我也听说了,你猜猜,里面住的是哪位大人物?”


    “大人物?这我可猜不到。”


    那人笑了笑,神秘兮兮道:“是个男人!”


    扫雪的宫人顿时瞪大了眼睛:“男人?难不成咱们陛下这么多年不娶妻,是……断袖之癖?”


    另一个宫人点头:“是啊!咱们陛下后宫凋零,一个人都没有,如今不声不响抬进来一个男人,你说……会不会立男后啊?”


    “哼,”方才说话的宫人顿时嗤笑了一声,“不可能!沁春宫那位可是当朝丞相!”


    “啊?!”众人顿时更为吃惊,“你说的可是那位……心狠手辣,连皇子都敢杀的帝师丞相?”


    宫人点头道:“就是他!”


    另一人便道:“那……丞相大人应该只是进宫来教导陛下小住几日吧?”


    宫人乐了:“那还真不是,丞相可是外臣,再怎么也不能住后宫啊?而且我听沁春宫的燕儿说,陛下每日都去沁春宫,下了早朝立刻就回沁春宫,里头虽然总传来骂声,但更多的还有……”


    “还有什么?你倒是说啊!”其他人顿时急了。”


    那人连忙道:“哎哟!还能是什么!你们几个死鬼,非要我说那么明白?”


    几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咱们陛下守身如玉这么多年,竟然是喜欢自己的老师吗?”


    那宫人扫了扫脚下的雪,摇头:“喜欢我看未必,陛下和丞相在沁春宫总是要打起来似的,尤其是陛下,好几次脸色都很差,倒是丞相大人……嘴上说着骂着,还不是由着陛下?”


    几个人顿时来了劲:“你的意思是丞相喜欢陛下?”


    宫人点头,看着沁春宫的方向,叹了口气:“这传闻中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我看其实也没那么厉害,德福大总管把他说得那么神,我看还不是巴着陛下承欢才得来的丞相之位吧?”


    “嘘!”几个人顿时阻止他,“你不要命了!那林丞相心狠手辣的,要是被他听见,你小命不保!”


    那人却无所谓道:“你们不知道,我之前在沁春宫的门口瞧见那林丞相了,那张脸长得真是绝色倾城,这世间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好看的人了,难怪如此得陛下宠爱呢,我一个净了身的看着都把持不住啊。”


    几个人左看右看,还好宫道上没有旁人:“你少说两句吧,就算林丞相你不怕,被陛下听见了,你也少不得掉脑袋!”


    那人摆了摆手:“我看传言都是假的,林丞相坐在窗户边上,弱不禁风的,这宫道上的雪都能把他压死,哪有传闻中那么可怕,我看他就是男宠,那模样就是天生伺候人的。”


    几个人见四下无人,胆子也大了起来:“那你们说,林相如今住进了沁春宫,是准备辞官专门伺候陛下了吗?”


    另一人道:“我听前面说,那林丞相都好些时日没去上朝了,什么权倾朝野手段狠辣,都是假的!”


    旁人啧啧称奇:“不过日后这林相摇身一变成了后宫咱们的主子,咱们这会儿这么议论他,不好吧?”


    那宫人却道:“我看陛下对林相的态度,不像是要立男后的样子,想来就只是个男宠吧。”


    几个人点头道:“陛下迟早要立后的,到时候他一个男人,在后宫也不知该如何自处啊?”


    那宫人轻蔑道:“一想到咱们当朝丞相竟然是个跪伏在陛下身下的佞臣,日后还要向那些妃嫔行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扯我干嘛?”


    他说完,回过神低头一看,才发现其他宫人齐齐跪了一地,朝着他身后头也不敢抬。


    宫人像是想到什么一般,顿时僵在了原地,连忙转身跪下,也不敢看来人是谁。


    能让众人如此惊恐的,无非是两个人,一个是陛下,另一个就是他们正谈论的林相。


    不论开的是哪个,都不是他能够得罪的,而若是听到了他刚才说的话……


    他小命休矣!


    “果然是本相太久没出来了,竟不知这宫中下人可以如此议论主子了。”林怀玉清冷冷的声音比地上将要化开的雪还要冷,刺得人骨头都染上一层霜。


    几个宫人顿时抖了起来,即便他们方才还在看不起林怀玉,但这会儿,强大的压迫感让他们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原来传言都是真的,林怀玉不过是站在那里,就让他们感觉到了可怕,比陛下还要令人恐惧。


    德福在旁边啐道:“几个乱嚼舌根的东西,林相也是你们能谈论的吗?!”


    几个人顿时回过神来,求饶道:“求丞相饶命啊!!!”


    林怀玉轻轻瞥了德福一眼,那双眼中唯有冷漠:“德福公公,私下议论主子该当何罪啊?”


    德福连忙接话:“回林相的话,当杖毙!”


    几个人顿时哭了起来,德福可是陛下身边的大总管,可这会儿对林怀玉恭恭敬敬不敢有半分轻视,他们便知方才所言都是他们的臆测。


    林怀玉对周遭的求饶不为所动,冷眼道:“杖毙啊,有些太轻了。”


    德福连忙应声:“是,林相大人说的是,那依林相看,该怎么罚呢?”


    林怀玉淡淡瞥了跪着的几人一眼,道:“把他们的舌头拔了吧。”


    饶是德福知道林怀玉的手段,这会儿也哆嗦了一下:“拔……生拔啊?”


    林怀玉朝着德福递去轻飘飘的一眼,德福连忙道:“奴才明白。”


    几个宫人顿时被架了起来,慌乱求饶:“林相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其中一个宫人挣脱了束缚,连滚带爬地跪倒在林怀玉的脚边,扯着林怀玉的衣袍,求饶着:“林相,求求您放过奴才吧,是奴才嘴贱!”


    他一边说着,一边扇着自己的脸,想求林怀玉放他一马。


    只是终究不过是徒劳无功。


    一旁的德福看着这大胆的宫人,冷汗都下来了,他连忙上去一脚将那宫人从林怀玉脚边踹开:“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拿你的脏手碰贵人的衣服?!”


    要死就死,别拖累他!等会让陛下见到了林相被人近身,他都没好果子吃!


    那宫人顿时被侍卫架住重新拖了下去。


    林怀玉没再看那几人一眼,回头便看见宿泱长身玉立,身侧一个小太监为他撑着伞,饶有兴致地望着这边。


    德福顿时瞪大了眼睛,心底暗叫不妙,连忙跑过去恭迎陛下。


    林怀玉站在大雪中,与宿泱遥遥相望,漫天的雪落在林怀玉的墨发与肩头,又被风轻轻拂走。


    他正要走过去,宿泱却先拿过小太监手里的伞,朝着林怀玉走了过来,替林怀玉挡住了风雪。


    宿泱皱了皱眉头,眼底露出一丝嫌恶,瞥向林怀玉的脚边,那靴子和衣角仿佛都沾上了脏东西,令他难受。


    他将伞递给林怀玉,又蹲了下来,握住了林怀玉的脚:“老师,抬一抬脚。”


    林怀玉不明就里,顺着他抬起了脚,谁知宿泱就在这宫道上,将他的靴子脱了,像是丢垃圾似的丢到了一边。


    林怀玉只觉得风雪一侵,冷入骨髓:“你做什么?”


    宿泱又脱了自己的鞋子给林怀玉穿上,自己赤着脚站在刚扫完雪的冰冷地砖上:“什么人也敢碰朕的老师,脏的要死。”


    他说完,又将林怀玉的衣角撕了下来,那锦绣龙袍就这般被宿泱亲手撕毁。


    林怀玉蹙了蹙眉,还没开口,宿泱又脱了身上的外袍披在林怀玉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宿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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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满意,悠悠道:“这哀嚎声叫的整个宫道都能听见,无人不知林相的手段狠毒,更胜从前呢。”


    林怀玉身上的冷意在瞬间被驱散,便也没说什么,只低哼了一声,并不在意:“他们几个还不值得我费心。”


    宿泱笑了笑,望着林怀玉身后长长的宫道,眼底似乎蓄起了回忆:“是啊,毕竟当时,这条宫道上的哀嚎声比今日要惨烈百倍,鲜血将这条宫道染成赤红,宫人打扫了整整两日才洗干净啊,这可都是老师的手笔。”


    林怀玉撇开头,目光落在朱墙碧砖上,那里早已没有鲜血的痕迹,可那场面仿佛就在眼前,宫中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他收回了目光,淡淡道:“太子之争向来残忍,他们若是不死,我们只会死得更惨。”


    宿泱笑了笑,似乎提起的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而是一些本就该死的陌生人,甚至是仇敌。


    而他和林怀玉撑着同一把伞,走在雪中,从始至终,他身边都站着林怀玉。


    宿泱看着身边的人,低声道:“林相手眼通天,权倾朝野,如今连朕后宫都管的,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林怀玉缓缓看向宿泱,只见对方唇畔又挂上了那抹恶劣的笑,林怀玉想起宿泱对他说的做的,顺势道:“陛下所言极是,这后宫终究不是臣的久留之地,还是恳请陛下放臣出宫吧。”


    宿泱低笑了起来,似乎猜到林怀玉会说这话,这种将林怀玉的所思所想猜透的感觉,令宿泱分外愉悦,他靠近林怀玉,将人揽进怀里,指腹轻轻摩挲着对方的腰侧,阴恻恻道:“老师还是想要离开。”


    林怀玉的腰太敏感,这一下就软了,只是他强撑着身子,却也无法远离林怀玉:“臣住在后宫,终究不妥。”


    宿泱沉着脸,看向方才那些宫人打扫的地方,轻声道:“老师是听了那些人的话吗?朕把他们都杀了,日后也无人敢议论老师,老师别再提离开了,好吗?”


    林怀玉按住了宿泱的手,摇头:“与旁人无关,他们说什么臣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臣出宫也只是为了做自己该做的事,倒是陛下,这些日子闹够了吗?如今也还清醒一些了。”


    宿泱反手攥住林怀玉,不让对方从他身边离开:“老师以为朕是在玩闹?朕只想让老师留在朕的身边,可老师为什么总想着离开呢?”


    林怀玉抬眸,清冷的眼眸仿佛掺着冬日的雪,美丽却寒冷:“宿泱,我是大雍的丞相,是你的老师,于情于理,不论是为国为民还是为你,我都不该在后宫之中。”


    宿泱沉着脸,点点头,落在林怀玉腰上的力道重了重:“说到底,老师是放不下丞相之位,如今老师位高权重,眼里只有大雍,只有臣民,只有那些事,林怀玉,这丞相之位,朕也不是非你不可。”


    林怀玉顿时看向宿泱,聪明如他,这一刻也有些不懂宿泱的意思。


    又或许是不敢置信。


    可宿泱还是接着道:“老师之前不是说过吗?春闱有不少才华出众者,那老师觉得,他们之间,有没有能够坐上这丞相之位的人?”


    林怀玉避而不答,只问:“陛下的意思是,要革了臣的职吗?”


    宿泱的眉眼堪称柔和,望着林怀玉,眼底缱绻:“朕说过,老师只需要乖乖待着后宫,成为朕的禁.脔就好。”


    林怀玉在此刻,气到整个人发抖,他不敢相信宿泱竟然会收了他的权,只为了将他困在后宫,他少见地气笑了一声,冷冽道:“陛下要夺臣的相位,莫非是想让臣坐一坐那皇后的位置?”


    宿泱眉头一挑,唇角提了起来,他看着林怀玉,那张淡漠的脸上是别样的神情,林怀玉不会对旁人露出这样的脸色,他笑开,故意道:“老师这般工于心计,果真是不肯吃亏,用丞相之位换皇后之位,怎么?难不成老师是打算与朕生同衾,死同陵?”


    不等林怀玉开口,宿泱却先一步将林怀玉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在他耳边低声道:“一个禁.脔,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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