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92章 全国状元

作者:黑夜中的白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看着慢慢远去的江城,宁清雪的心情满是兴奋。父亲派遣她下乡,本是不想她与江南征有交集,没想到却事与愿违。她收回目光,内心已然激动难抑。不出意外的话,往后的这一段日子,她便能与江南征整日相伴了。


    江南征不了解宁清雪在想些什么,见她目光紧紧盯着自己,只感觉有些奇怪。卡车一路朝北行驶,驶入了崎岖不平的土路。“哎呀,这路太烂了!”“我的屁股都快颠成八瓣了!”“还有多远啊,我好想回去!”车斗里瞬间响起一阵叫苦声。


    与此同时,在距离江南征一千多公里远的青山县,江永胜一到单位就坐立难安。他在小隔间办公,心情始终无法平静。隔间外的办公人员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平时与江永胜关系还不错的下属赵大鑫笑着调侃:“江主任,您可别再晃悠了,我这桌子刚好对着您,我眼睛都快花啦!”


    还没等江永胜有所反应,赵大鑫就站起身,满脸笑意地凑到隔间门口说:“是在担心您侄子的高考成绩吧?要不……我去教育局帮您打听打听?”江永胜摆了摆手,端着杯子在保温瓶前站定,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说道:“小赵,不用这么麻烦了。说来也怪,从昨晚开始我就心神不宁。其实我心里对我侄子的成绩早有预估,可真到了这时候,反倒有点害怕面对了,这种感觉还真是头一回。”


    对于这个在自己手下做了多年事情的下属,江永胜也没什么可避讳的。他知道赵大鑫是在开玩笑,想让他别那么紧张。“关心则乱嘛!”赵大鑫笑着说,“主任,我觉得您别太在意了。您之前不是说小江在江城的工作发展得挺好嘛,高考成绩对他来说不过就是锦上添花。要是能更进一步,那就去上大学;要是成绩不怎么好,留在机修厂厂医院也挺好的。”


    “话是这么说!”江永胜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桌上的时钟,“唉,我这侄子能在江城站稳脚跟,老江家也算是有福气了,我也不能要求太多。”赵大鑫悄悄走进来,小声说道:“主任,您放心,我已经跟教育局的小祁打过招呼了,成绩一出来,他马上就通知我……”


    “砰!”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巨响,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把外面办公的人吓了一跳,纷纷看了过去。来的人不是小祁,而是教育局局长闫高建。只见闫高建神色慌张,大口喘着粗气,满头的汗水,就连身上的浅蓝色衬衫都被汗水浸透,显得狼狈不堪。


    江永胜愣了一下,出于礼貌,还是问道:“闫局长,您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老江!”闫高建声音发颤,眼神中满是期待,“你之前说你侄子叫什么名来着?是不是叫江南征?快告诉我,是不是江南征?”江永胜和赵大鑫对视一眼,满脸疑惑地说:“老闫,江南征是我侄子,到底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出大事了!”闫高建迅速冲过来,一把抓住江永胜的手,激动得不行,“你还记得他的准考证号吗?赶快和我走!”这话一出口,江永胜整个人都愣住了,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一个县城的教育局长,此刻这般惊慌失措,只要是熟悉他的人都感到十分意外。


    江永胜心里也有些忐忑,但还是快速返回办公室,从抽屉里找出一个小本子,快步走出来说:“走吧,老闫!”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办公室门口,办公室里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老赵,江主任这是咋了?你知道是什么情况不?”有人赶忙问道。“我哪知道啊,我不也跟你们一样一头雾水嘛!”


    赵大鑫放下茶杯,猛地喝了一大口茶,眼珠子一瞪说:“不行,咱们得去看看,可别让江主任出什么事了。”办公室的人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纷纷说道:“走走走,一起去看看!”


    县政府大院和江城有很大不同,办公室、教育局、财政局等都在一个院子里,围成一圈,中间是升旗台,构成了青山县小小的领导班子。当办公室众人赶到教育局办公室时,房门紧闭着。透过透明的窗户,可以看到教育局的人都站了起来,正朝里间办公室里探头张望。


    “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啊?”赵大鑫跟着江永胜十几年,从隔壁县一路打拼上来,对江永胜自然很有感情。此刻看到这紧张的场面,心里难免有些不安。可敲了半天门,教育局的人看到门口密密麻麻的人,直摆手,就是不让他们进去。


    办公室里,闫高建捂着一份盖了红章的文件,瞪大了眼睛大声问道:“老江,快,说出你侄子的准考证号,快点!”江永胜被他这反常的举动惊到了,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他疑惑地看了看闫高建的神情,快速翻开自己带来的小本念道:“289……”


    随着他嘴里的数字一个个念出,闫高建挪开挡着的胖手指,脸上的表情从兴奋转为震撼。“哈哈哈哈!哈哈哈!”当最后一个数字落下,闫高建顿时放声大笑,冲过去一把抱住江永胜的肩膀,激动得浑身发抖,脸上的肥肉都跟着颤抖着:“老江,老江,就是他,没跑了,我们的状元江南征,你快看看他考了多少分!”


    状元?江南征是状元?这一刻,江永胜大脑一片空白,呆立在原地。直到闫高建第四次提醒,他才反应过来,看向那张盖了红章的成绩统计单。他强忍着内心的激动,颤抖着接过闫高建递来的文件。


    “姓名江南征,政治87分,语文91分,数学74分,历史89分,地理91分,外语0分,总分432分!”“瞅瞅准考证,是不是你侄子的!”闫高建再次确认道,“就是你侄子的准考证号,一字不差!哈哈哈!你看看他比第二名多了多少分,整整五十分啊!”


    江永胜难以平复激动的心情,低头一看,果然,江南征的成绩比第二名整整多了五十分。“382分!是个姑娘,叫宁清雪……咦,老江,这不是你侄媳妇吗?你们老江家可真是尽出人才啊,一门双星!”闫高建根本无法控制住脸上的笑容,激动得手舞足蹈。


    “会不会搞错了?我侄子怎么可能考这么好?不会是和宁清雪的成绩弄反了吧?”江永胜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闫高建摇摇头,坚称不可能,见江永胜还是不信,连忙说:“你知道你侄媳妇的准考证号吧?咱们核对一下不就清楚了!”


    当初宁武军拜托他帮忙查宁清雪的成绩,他自然早有准备,笔记本上侄子准考证号下面就是宁清雪的。他拿起来一对比,准考证上的数字丝毫不差。“看吧,就是她!老江,你要相信,考场制度这么严格,不会有人敢胆大包天的作弊。这可是第二次恢复高考,谁这么不要命啦……”闫高建心里畅快极了,比自己考出这成绩还高兴。


    江永胜抓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好几口水,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又急忙问道:“那我侄子这外语成绩是怎么回事?怎么是零分呢?”“这我也问过了,你侄子这次高考根本没去考外语!虽说外语的成绩不算总分,但能自信到这种程度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哈哈!”


    这一年的高考和去年有所不同,增加了外语考试,但只作为录取时的参考,只有报考外语专业的,除了要考口语外,外语成绩才算总分作为录取依据。多一分成绩就多一些选择,江南征却压根没去考外语,这胆子也够大的。


    “这臭小子!胆子也太大了!”江永胜又好气又好笑,但内心依旧十分震撼。即便如此,江南征的成绩仍是全县第一。江永胜忍不住问道:“老闫,所以这小子真的是全县第一?是状元?”“老江!”闫高建早就等着这句话了,更加兴奋地说:“老江,你知道吗,你侄子这次不只是全县第一,还是全国文科状元,甚至是全国高考状元,他比理科第一还多了31分!第二名才401分啊!”


    听到这个消息,江永胜差点没站稳,脑袋实实在在地因为过于激动而感到有些缺氧了。全国文科状元?不!是全国高考状元!比第二名足足多了31分!“快看!这是随成绩下发的省里文件,有省教育厅领导的签字,还有红章,千真万确!”闫高建同样激动地捧着另一份文件递给他。


    江永胜颤抖的手,甚至不敢去接这份象征着老江家光明前途的红头文件。看到他激动的样子,闫高建眼眶湿润了,郑重又小心地把文件递到他手里,真诚地说:“老江,江南征是我们青山县历史上考得最好的人,是我们县城的骄傲!这不仅是老江家的荣耀,更是我们整个县的荣耀啊!你赶紧给你侄子打电话,让他抓紧时间回来,我们县政府要为他举办盛大的庆祝仪式!这恐怕是我们这一届领导班子最值得骄傲的事了!你还能走动不?我想请你一起去县领导那儿,让大家都知道这大喜事!”


    江永胜抿着唇,沉默了许久,擦去因为激动流下的热泪,转过身时,已然恢复了当年初入官场时那意气风发的模样。“走!”


    “啪嗒!”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当江永胜和闫高建走出来时,教育局的人都望了过来,门口也挤满了人。闫高建大手一挥:“去把门打开!”有人点头跑过去开门,赵大鑫等人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他们顾不上疼痛,爬起来就着急地问:“江主任,出什么事了?”


    闫高建笑着看向江永胜。屋里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看着这一张张期待、紧张、忐忑的脸,江永胜深吸一口气,笑着说:“我侄子江南征,是全县状元!准确来说,是全国文科状元,还是全国高考状元!”


    短暂的几秒钟寂静之后,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高考状元”,瞬间整个办公室都沸腾了。


    与此同时,江南征下乡的卡车刚开出五十多公里,往北还没走出十来公里,就快不行了。他们要去的地方,问了领队才知道是一个叫兴文河的地方,那里只有狭窄的土路,大卡车的车轮根本不适应。这土路平时都是驴车、牛车走出来的,很少有这种重型大卡车经过,行驶的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眼看太阳越来越高,车厢里的人怨声载道、叫苦连天,领队白照靳立刻把晃晃悠悠还准备继续往前开的大车叫停了。白照靳虽然坐在靠近车头的位置,但强烈的颠簸也让他有些受不了了,他使劲拍着驾驶室后面的木板喊道:“师傅,先停一下!让这些年轻人都下来稍微缓缓,一个个都晕得东倒西歪了!”


    虽说在场的都是医生,知道要吐的时候都拼命往车厢后面跑,吐到车外,可还是有几个女同志身体太弱,站都站不稳,直接吐在了车厢里。幸亏车棚四面透风,不然一二十个人待在里面,非得憋坏不可。


    卡车停在路中间,白照靳赶紧朝后面站起来的江南征喊道:“那个小伙,长得挺精神的那个,我看你没啥事,帮忙把大家扶下车,这味道……实在是受不了。”江南征点了点头,先伸手把脸色惨白的宁清雪拉起来,然后让林颜心拽着自己的挎包走到车斗后的拦板处,问道:“小雪,你还行吗?”


    车一停,剧烈的晃动突然停止,很多人脑袋还晕晕乎乎的,宁清雪也不例外。她捂着嘴巴,紧紧抓着江南征的胳膊,刚想轻轻摇头,就张嘴往外吐出一口酸水:“我……我没事!”“这还叫没事!”江南征摇摇头,先跳下车,打开拦板,一把抱起宁清雪的双腿把她抱了下来。


    宁清雪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突然失重,随着江南征身上的气息袭来,心里猛地涌起一股甜蜜。可这感觉刚出现,脚就着地了,她心里有些失落,悄悄看了一眼江南征,刚要开口,又吐出一口酸水。


    果然,人在经历长时间的眩晕后,站在地面上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都变得陌生了。她扶着路边的树,身旁已经挤了两三个人,回头一看,江南征又接连扶下好几个女同志,她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倒也没吃味,毕竟被整个抱下来的,只有她一个。


    林颜心没看到刚才那一幕,走到一半看见黎盈盈在后头有气无力的,就回去带她出来了。“江医生,我有点听不清,你说什么?”  看来是说话不太方便了,江南征招招手,继续喊后面的刘海洋:“老刘,你怎么样?”“完了,我感觉快不行了!”刘海洋拿手帕擦着鼻涕,然后跳下了车。江南征看得清楚,刚才他还在擦眼泪,想必是刚才难受得哭过了。


    “大家听我说!”等人都下了车,白照靳站在车上,居高临下地赶紧说:“咱们要去的是兴文河村和慕田峪村,两个任务点就隔一条河,大概还有二十多公里就到了。大家抓紧时间找个凉快的地方休息,有水的喝水,带了干粮的赶紧和同伴分一分,先把晕车的问题解决了,大家都是医生,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他跳下车,拉着另外两个年纪稍大的人去找驾驶员商量了。江南征打量了一下这三个人,看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白照靳应该是卫生局的人,另外两个应该就是宁清秋说的,随队观察大家表现的领导。


    江南征几乎一眼就能分辨出谁是领导。其实这三人也很好认,他们年纪是所有人里最大的,还都穿着的确凉衬衫,衬衫早就被汗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其他来支医的人穿的基本都是针刺棉织的衬衫。


    的确凉是涤纶和棉混纺而成的,耐磨耐穿,看起来很高级,不过价格不便宜,还得要布票,所以穿的人条件都不错。实际上这布料天冷的时候穿着冷,天热又闷,夏天汗湿了穿在身上特别难受,可它毕竟是这个时代大家都喜欢的好布料。


    针刺棉则是用回收的碎布重新在机器里加工纺织而成的,价格便宜还不需要布票,所以老百姓买得比较多。只是用针刺棉织成的衬衫质地粗糙,纤维被打乱了,不太结实,一扯袖子就可能扯掉。


    让江南征有些惊讶的是,这次下乡支医的两小队十几个人里,大半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像刘海洋三十多岁,在他们当中都算是老大哥了。再一想宁清秋说的话,江南征瞬间明白了。恐怕七厂八院的领导,都想通过这次下乡支医,让单位的年轻力量在领导面前展示一下。


    江南征不清楚这些人的医术到底如何,索性也不再多想。他带着刘海洋、林颜心、黎盈盈走到一旁树下休息,从挎包里掏出军用绿皮水壶正准备喝水,就看见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年轻人在宁清雪面前晃来晃去,语气还很亲昵。


    下车的时候,江南征留意过车斗里的人数,大概数了数,一共二十一人。也就是说,一队八个医生,像宁清雪所在卫生局的一队再配一个,加上白照靳这样身份的人再配一个,还有个单独的巡视领导跟着,正好符合队伍的人员配置。


    看那大背头年轻人和宁清雪熟络的样子,江南征猜测他应该是宁清雪单位的同事。宁清雪对眼前的男人十分反感,但碍于同事的面子不好直说,只能一个劲儿地朝江南征使眼色。江南征似笑非笑地走过去,把绿皮水壶递过去说:“表妹,喝点水。”


    “表妹?”大背头脸上一僵,紧接着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江南征。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江城这么多人,怎么就把表哥表妹分到一起,还一起参加下乡支医?这人肯定是看宁清雪长得漂亮,来套近乎的!他这次下乡可是托了不少关系,才让领导把他和宁清雪分在一起,怎么能让江南征坏了好事!


    大背头男人双眼眯起,张嘴就要呵斥。可他刚要说话,就看到宁清雪点了点头,接过水壶喝了一口。“小雪,这可是他的水壶,多不卫生啊!”自己的女神竟然不在意这男人的水壶,他怎么能忍。


    就在他快要发火的时候,宁清雪开口了:“谢谢表哥!”表哥?真的是表哥?大背头看向宁清雪。“杜林,没事,我表哥可讲究卫生了!”宁清雪说完,把绿皮水壶还回去,“你渴不渴?也喝点吧!”


    江南征笑了笑,接过水壶自然地喝了一口,装作没察觉异样,看向杜林说:“你渴吗?”这不是间接接吻吗?杜林看着江南征这行为,一下子愣住了。这人不是清雪的表哥吗?喝水怎么也不擦擦,这不是间接接吻吗!杜林看着江南征晃着水壶问他,脸都气绿了。


    “啧,杜同志,你是不是也被这一路颠簸弄得晕车了啦?赶紧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下吧,瞧你的脸色都不太好了!”江南征一边说着,一边又喝了一口水壶里的水,还装模作样地轻轻拍了拍杜林的肩膀,那关切的模样,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他在真心实意地关心对方。


    杜林此时别提多窘迫了,他察觉到宁清雪正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心里那叫一个不自在,只能硬着头皮回应道:“是有点晕车,小雪,你也好好休息。”说完,便脚底抹油,赶快扭头离开了这个让他倍感窒息的场景。在没弄清楚江南征和宁清雪真实关系之前,他可不敢轻举妄动,要是真得罪了宁清雪的表哥,那他这次下乡的计划可就全泡汤了,所以只能先把疑问憋在心里,暂时离开。


    “噗嗤!”杜林刚一转身,宁清雪就忍不住笑出了声,眉眼弯弯,带着几分俏皮地说道:“还是你点子多,真有你的!”说话间,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江南征手中的绿皮水壶上,心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满是藏不住的喜悦。


    “听你这语气,应该是没啥大碍了。那行,我先回去了。”江南征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把水壶收进挎包,转身就要往回走。


    “嗳!”宁清雪见他要走,心里一急,下意识地跺了跺脚,喊道,“你等会儿!”


    江南征闻声停下脚步,转过头,一脸疑惑地问道:“嗯?还有什么事吗?”


    宁清雪微微侧身,朝着不远处正坐着说话的三个人努了努嘴,随后又有些紧张地整理了一下肩上的挎包,小声问道:“你为啥要跟他说我是你表妹呀?”


    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这件事呢!江南征微微一愣,旋即笑着解释道:“那天武军哥叫我去吃饭,刚好我刚到急诊科,也想请林医生一块儿吃个饭,就一起去了。当时为了方便,就把武军哥说成是表哥,你是他妹妹,按辈分,你自然就成我表妹了。”


    宁清雪听完,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看来,林颜心还不知道她和江南征之间真实的关系。她的心里很是纠结,一方面渴望能正大光明地和江南征在一起,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可另一方面,又莫名有些担心,害怕公开关系后会面临一些未知的状况。


    就在宁清雪暗自郁闷的时候,白照靳快步走了过来。他抬手拍了拍手,大声说道,试图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各位同志,都听我说一下!”众人的目光纷纷汇聚到他身上,只见白照靳满脸愁容,无奈地说道:“刚才我和林业安同志到前面探了探路,发现情况比咱们预想的要棘手得多。这儿地势看着平坦,可咱们要去兴文河,必须得翻过前面那道山沟。现在这卡车本来就快撑不住了,前面的山口估计是过不去,得提前返程。所以,大家休息好之后,赶紧上车再往前坐一段路,然后就得靠咱们自己走路去兴文河了,必须得在天黑前赶到村子里!”


    “啊?还要走路啊?”“这一路都快把人颠散架了,还要走山路,这可怎么受得了!”众人一听这话,瞬间炸开了锅。大家被这一路的颠簸折腾得够呛,屁股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现在居然还要接着坐山路,之后还要背着沉重的物资徒步走十几里山路,一想到这些,众人都叫苦不迭。


    白照靳看着大家疲惫不堪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强打精神,给大家鼓劲:“同志们呐,这只是咱们遇到的第一个难关,可千万不能萌生退意!想想长征两万五,咱们受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再想想革命老前辈们经历的艰难困苦,咱们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虽说白照靳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大家也纷纷出声回应,但他心里也清楚,大伙都已经疲惫不堪,精力大不如前了。无奈之下,黄宁雷只好悄悄地把林业安和一直没怎么吭声的蓝柏山拉到一旁。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这……”白照靳满脸焦急,手足无措地说道。


    “做事哪能总是一帆风顺呢?这也是意料之外的情况嘛。”蓝柏山倒是显得很乐观,他安慰道,“这次出去的支医队伍都一样,多多少少都会碰上各种各样的难题,有困难咱就想办法克服。当务之急,是得让这些年轻人的身体状态尽快恢复过来。不然,晚上到不了兴文河,咱们就得在野外露营了,可咱们的条件根本不允许啊。而且周边都是茂密的树林,谁也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危险!”


    “领导说得太对了!”林业安也在一旁附和道,脸上同样写满了焦急。


    白照靳挠了挠头,点了点头,然后快步冲到队伍中间,大声问道:“大家都休息得怎么样了?还晕不晕?还吐不吐了?”


    回应他的自然又是一阵唉声叹气,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自己的难受劲儿。


    白照靳看着这情形,心里头疼不已。他虽然是医疗专业出身,可毕竟不是医生,面对这种状况,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无奈地吩咐道:“大家赶紧在自己带的医疗药品里找找,有没有能缓解晕车症状的药。回头用药的事儿,我会写报告向上级说明的。”


    可大伙一听要用药,都沉默了。毕竟人都还没到村子,医生自己就先用上药了,说出去难免会遭人笑话,而且药品资源本就十分珍贵,大家都不太舍得把这些费尽心思带来的药用在自己身上。所以,一个个都不吭声,只是说再休息一会儿就能继续赶路了。


    白照靳见此情景,心里愈发着急,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同志们啊,如果今晚咱们到不了兴文河,真有可能会在野外遭遇危险,说不定还会被野兽袭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听到这话,原本就脸色苍白的几个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不少女同志吓得立马站起身来,嚷嚷着要赶紧出发,可她们都已经吐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甚至连干粮都吃不下,哪还有力气走路呢?


    就在众人陷入困境之时,站在一棵大树下的江南征大声说道:“白队,先别急着用药,那些药可珍贵着呢。我已经想到其他的法子了!”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