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没有,没有农官。
现在周朝已经名存实亡,有能力有想法的人,早就跑了。
做官的都是贵族,贵族之间联姻频频,哪个诸侯国都有贵族的“家人”,想要跳槽简直不要太轻松。
与其和周天子绑在一起,死磕一艘即将沉没的船,不如各自去寻前程,留下些老弱病残给周天子。
毕竟天子身边,也不能一个人都没有。
每个诸侯国的国君都知道,国家想要强盛,必须有足够多的粮食,粮食多了才能保住人口,人多了,士兵多,就能在战场上赢得胜利,吞没小国,强大自身。
所以那些诸侯国最想要的臣子,就是农官。
会种地的农官,来几个他们都愿意奉为上宾。
沈知微问农官在哪儿,不如问还有没有人能当农官。
看着那些卿士大臣们比自己强不到哪儿去的生疏动作,沈知微就知道答案了。
她是来当亡国之君的,不是来当饿死鬼的!
沈知微真的很怀疑,这样种地,会不会种到最后,连她的口粮都没了?
“统子啊,在你的统生里,有没有一个宿主,是把自己活活饿死的?”
沈知微心里跟系统说着。
【抱歉呢宿主大人,这个问题太难了,系统无法回复,不过人很难在行动自由,物资丰富的条件下把自己活活饿死,系统相信宿主大人的实力!宿主大人加油!】
系统的回复,一如既往的人机。
沈知微从中听出来一丝丝不屑,可能对于人工智能来说,人在非极端条件下把自己饿死,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沈知微也觉得不可思议,一个能建造出后世紫禁城一样建筑的朝代,怎么可能连精耕细作都做不到!
于是等一众卿士翻完地回来,就看见他们的天子用十分深沉的眼神望着他们,那一眼就像是能看见周朝的未来一般。
充满了智慧的光芒。
“大王!大王可是想到了什么?”
闻太傅第一个上前询问。
沈知微对上闻太傅那双满怀期待的眼睛,心虚地挪开了视线,看向那一望无际的田野,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来。
“饿了。”
想什么?想以后成为亡国之君前,可能先成为饿死鬼,所以打算有一顿算一顿,哪怕全是水煮菜也认了,先吃饱再说。
人是铁饭是钢,她管不了许多,总而言之一切等她吃饱再说!
闻太傅想着出来许久,又下地劳作一番,确实是该饿了,赶忙吩咐人去准备餐饭。
一直关注着大王的太卜央见闻太傅离开,原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面上青一阵紫一阵,最后下定决心,走上前来。
他脸上扬起熟悉的谄媚笑容:“大王,日头高升此地炎热,不如去那边坐坐?”
现在是初春,你确定要躲着太阳吗?
沈知微眯着眼睛看太卜央,看得对方脸上的笑容差点儿没维持住。
在太卜央惴惴不安的表情中,沈知微点了头。
她就说周朝药丸,看看这些臣子吧,宫里有个白磷型人格,朝中肱股之臣是个爱唠叨管事的男妈妈,现在又来了个狗皮膏药,还是谄媚型的。
沈知微一抬脚,一群人就跟着她往树荫底下挪。
太卜央见乌泱泱一群人跟着,有些不高兴地垂下眼眸。
“你们四下看看,准备吉时祭祀之事。”
沈知微一看太卜央那耷拉着眉头的模样,就知道对方是有话要私底下与自己说,于是三言两语打发了身后没用的臣子们。
等树荫下只剩下两个人影,太卜央才又活跃起来。
那些围绕着沈知微站立的奴隶,在太卜央眼里估计不算人。
“大王请坐。”
太卜央想要开口,却不知该怎么说,左右看看,见树下有块石头,上前拿宽大的衣袖打扫干净,躬身请沈知微上坐。
沈知微摇摇头,小风一吹,她感觉身上有点儿冷,冰凉的石头还是婉拒吧。
“有话直言。”
要说什么赶紧说,不然本昏君就治你个意图谋害君王的罪名,她要是感冒了,就全是这位太卜的锅。
此刻内心一片火热的太卜央,并不知道他眼前的君王在想什么。
甚至太卜央还觉得大王小小年纪,做事有条理,态度温和,简直是天下君王的表率!
其余君王哪儿会贴心的屏退其他人,耐心等待臣子开口?像是有几个性情暴戾的诸侯,他们的卿大夫若是敢说话如此吞吞吐吐,早就被他们赏鞭子了。
诸位国君里一言不合便动手赏人的不在少数。
“大王,下臣确有一事禀告,大王的兄长惠安君前几日来寻臣,说是想要去安国谋事,惠安君得先王封君,如今却要回安国,此等行径实在是令人不齿。”
惠安君,就是安太后之前在安国生的父不详孩子。
惠安是封号,之前没有过,单独给他的,没什么实质的意思,大抵是说,他是安国而来的贤德之人。
“良禽择木而栖,他要回安国就让他回去,正好过段时间太后会向安国国君传信,让他跟着信使们一起上路吧。”
惠安君多少有些才能,留下来要是想建设周朝可就完了。
沈知微一点儿不想将人留下。
恨不得赶紧将人送走的话落在太卜央耳中,意思就没那么纯粹了。
此刻已有良禽择木而非木择良禽的典故,只是这样的话没人会说得如此简洁明了,直指中心。
太卜央自认自己是良禽,而非恶兽,所以他觉得沈知微这话有对他说的意思。
如果大王口中的良禽指的是自己,那被大王嫌弃的另一人,岂不就是恶兽了?
太卜央想到这儿,心下一暖,当即生出得遇明主的感慨,惠安君的贤名在景昌城一地流传,而他太卜央流传开来的,更多是恶名。
可大王愿意留下他,舍去惠安君,岂不就是说,在大王心中,他太卜央比惠安君要强!
被人肯定,还是被自己效忠的君主肯定,怎能不叫为人臣者激动?
“大王英明,太卜明白了,大王若信任下臣,此事请交由下臣处理。”
大王看不上惠安君,那是惠安君的不是,惠安君去往安国效力,那也是惠安君的不是,两错相加,此刻央心中生出杀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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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交给你处理,这么一大片地只有寥寥几人耕种,粮食产量肯定上不去,你回头多找点儿人来,不拘是庶民还是奴隶,能干活就行,千亩良田可不能就这么荒废。”
沈知微的注意力已经被那一大片田野吸引了。
正如她所说,在此处种地的人太少了,那点儿人分给千亩地,就像是把几只蚂蚁扔到大几百平的院子里,一眨眼就看不见了。
沈知微血脉里流传的种地基因,让她看到此情此景,浑身难受。
那么多好田地荒废掉,明明能丰收,就因为人少了点儿,最后不得不欠收,真是想想都觉得暴殄天物,太浪费了!
天子的田地本来不该这样冷清,只是现在连农官都没了,庶民更是跑去了别处耕种,剩下的都是跑不动也跑不了的。
太卜央自家的良田都比眼前的田地热闹,天子不满,实属正常。
只是太卜央没想到,天子会说只要能干活就行,不管是庶民还是奴隶,都能送来种田。
“大王,奴隶也送来种地吗?他们怎么能来田地上?”
太卜央觉得此事不合礼法,奴隶是伺候贵族的,属于贵族私产,种地向来是庶民的事情,只有庶民实在是少,才会勉强送几个奴隶过来。
天子若是发令,天底下不会缺给天子种地的庶民,不至于用上奴隶啊!
周朝是奴隶制社会,奴隶是人,但又不是人。
用现代话说,奴隶是写进国家宪法的贵族私有财产。
“那予问你,奴隶不种地,你会种吗?那点儿人能种好吗?不让奴隶来,喊庶民过来,有农官教导庶民种地吗?”
沈知微死亡连环问,问得太卜央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答。
农官确实都跑了,但大贵族家里少不了能种地的庶民,可那些优质庶民,不可能送到天子的良田间。
天子若是强势,天下财富皆是天子所有,贵族们也得供养天子,可现在不同以往,王室不行了。
不行哥一死,王室更不行了。
太卜央不可能顶着全族的压力,为沈知微做出违背祖宗的决定,因此这个简单的问题,还真就不能用常理来解决。
“所以,去找会听话的奴隶过来。”
沈知微见太卜央不再嚷嚷什么不合礼法,扯动唇角,露出一个歪嘴笑来。
小样,老娘要做昏君,还整治不了你了。
谁都不能阻碍老娘昏庸的脚步,等老娘填饱肚子,就能接着奏乐接着舞,在亡国前享受享受了!
现在真享受不起来一点儿,眼看人都要饿死了。
一想到早上要吃水煮菜,晚上要吃水煮菜,沈知微瞬间冷漠脸。
中午不用吃,因为这年头人就吃两顿饭。
他大爷的,更笑不出来了。
“可是大王,没有农官……”
“你不用管,先安排人,好好干,以后予封你为太宰。”
吃了沈知微的饼,太卜央的表情认真许多。
沈知微很自信,没农官而已,不算大问题。
种地嘛,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沈知微就不信了,她赌上种花种地基因,还能种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