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仿佛还在城市上空幽幽回荡。
夜风习习，楚棠正躺在自家公寓楼顶的天台上，嘴里叼着根快灭的棒棒糖，耳机里放着舒缓的纯音乐，双眼无神地望着缀满星子的夜空。
“啧，又催我去报健身房，她想去就自己去啊，扛火车跑八百米都没人管。”
他小声嘟囔，翻了个身，试图将那些恼人的催促声从脑子里甩出去。
一阵不大不小的夜风吹过，带着初夏特有的微凉。
楚棠舒服地哼唧了一声，又往天台边缘挪了挪，似乎觉得那里的风更带劲。
他那身形纤长的身体，在月光下拉出一条懒洋洋的影子。
五官倒是精致得不像话，可惜此刻被懒散和一丝不耐烦笼罩，平白浪费了那副好皮囊。
“运动是对生命有限性的无谓消耗。”
楚棠对着空气发表完自己的高论，满意地闭上了眼睛，准备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殊不知，死神正在对他露出微笑。
他忘了自己身下是二十层的高楼，也忘了天台边缘并没有那么牢固的护栏，更忘了他刚刚那个舒服的翻身，已经让他大半个身子悬在了半空。
不知什么时候，耳边的音乐声戛然而止，不是他按了暂停，是耳机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断了。
楚棠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飞速倒退的星空和迅速放大的地面。
“我……草？”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脑海里闪过的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念头。
短暂的、极致的失重感，然后是将他撕裂般的疼痛。
再然后，一片虚无。
楚棠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一片温热的黑暗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光，甚至没有时间的概念。
“我还活着？”
一个荒谬的念头冒了出来。
下一秒，一个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
“检测到符合条件的灵魂体。”
楚棠：“？？？”
谁在说话？
“灵魂强度评估中……精神韧性评估中……身体基础潜能评估中……”
机械音不疾不徐，像是在读取什么数据。
楚棠试图看，试图听，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他就像一个被困在无形囚笼里的意识。
“评估完毕。”
“灵魂体：楚棠。”
“年龄：18岁（生理死亡）。”
“综合评定：S级，符合‘世界冠军养成系统’绑定标准。”
楚棠脑子嗡的一声。
生理死亡？
他真摔死了？
“系统？”
他试探性地在心里发问。
“是的，宿主。”机械音回应得飞快。
“世界冠军养成系统，竭诚为您服务——虽然你看起来不太情愿。”
楚棠：“……”
这系统，听起来怎么有点贱兮兮的？
“所以，我现在是鬼？”楚棠努力消化着这超自然的一切。
系统冷冰冰地回答：“准确来说，是即将彻底消散的灵魂能量体。”
“除非……”
楚棠心里一紧：“除非什么？”
“除非你选择与本系统绑定。”
系统的声音里仿佛带上了一□□惑。
“绑定本系统，你将有机会重塑身体，重返人间。”
重返人间。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楚棠即将涣散的意识上。
他虽然懒，但确实也不那么想死。
他才十八岁，人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太亏了。
“代价呢？”楚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代价就是。”系统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措辞，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你需要成为一名花样滑冰世界冠军。”
“……”
空气一度十分安静。
楚棠怀疑自己听错了。
“花样……什么？”
“花样滑冰，Figure Skating。”系统贴心地补充，“一项在冰上进行的，融合了力量、技巧、艺术表现力的竞技体育项目。”
楚棠沉默了。
如果他现在有身体，一定会翻个巨大的白眼。
“你逗我呢？”
他，楚棠，一个视运动为洪水猛兽，能瘫着绝不站着的究极懒癌患者，去当花样滑冰世界冠军？
这比让他当场再死一次还要离谱。
“让我去滑冰？那你还是让我死吧。”
“本系统从不逗弄濒死的灵魂。”系统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要么现在彻底消散，回归宇宙的尘埃。”
“要么绑定本系统，去冰上挥洒汗水，站上世界之巅，重获新生。”
楚棠感到一阵窒息。
花样滑冰……
他脑海里浮现出电视上那些穿着闪亮考斯滕，在冰上转过来跳过去的运动员。
优雅是优雅，但也确实累啊。
他从小到大体育课都是勉强及格，八百米能跑七分钟的主。
让他去搞那个？
“不能换个项目吗？”楚棠不死心地问，“比如电子竞技？那个我也能躺着。”
系统冷酷回答：“本系统为‘世界冠军养成系统-花滑专项版’，不支持更换项目。”
“你还有十秒钟考虑时间。”
“十。”
冰冷的倒计时开始。
楚棠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九。”
去他妈的花样滑冰，老子宁愿……
“八。”
可是，他确实还是想活一下的，想看看明天的太阳，想吃楼下那家新开的麻辣烫，想把他下载了好久还没看的番追完……
“七。”
“你确定我这种废柴能行？”楚棠妥协了。
系统：“本系统拥有最科学的训练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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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和最精准的数据监测，只要宿主配合，一切皆有可能。”
潜台词你要是不配合，那就不可能。
“六。”
“配合……会有多累？”
系统：“大概是现在的你每天都想死一百遍的程度。”
楚棠：“……”
这系统是魔鬼吗？！
“五。”
“难道你不想成为身体纤长、肌肉优美的翘屁嫩男吗？”
“我选，我选。”楚棠几乎是吼出来的，“我绑定！我他妈绑定还不行吗！”
再不选，他就真的要魂飞魄散了！
“叮——！”
“宿主选择确认。”
“世界冠军养成系统绑定中……1%……35%……78%……100%。”
“绑定成功。”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包裹了楚棠的意识，仿佛将他破碎的灵魂一点点重新聚合。
紧接着是强烈的撕扯感。
“身体数据重塑中……神经元连接中……”
系统的声音伴随着剧痛传来。
楚棠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搅得七荤八素，天旋地转。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在这重塑过程中再次死去时，一切猛然停止。
楚棠猛地睁开双眼，毫无形象可言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还有自己房间里那只半旧的皮卡丘玩偶。
他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有痛觉，他还活着。
“难道……刚才那一切都是梦？”
楚棠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语。
摔下楼，遇到个什么破系统，还被迫答应去搞什么花样滑冰……
也太离谱了。
肯定是噩梦，对，就是噩梦。
他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喝口水压压惊。
“温馨提示，宿主。”
那个冰冷又带着一丝戏谑的机械音，清晰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距离您首次新手训练任务开启，还有十分钟。”
“请宿主做好准备，迎接您崭新而‘充满活力’的人生。”
楚棠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
他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那双手依旧纤细漂亮，只是……
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淡蓝色的，类似冰晶纹样的印记，正微微发着光。
楚棠：“……”
不是梦。
他真的把自己给卖了，卖给了一个致力于把他培养成花样滑冰世界冠军的魔鬼系统。
“我的人生……彻底完犊子了。”
楚棠破防了，彻彻底底的破防了，少年清亮的哀嚎在清晨的阳光中显得格外凄惨。
系统毫无同情心地补充：“准确来说，是刚刚开始，宿主。毕竟，不努力，就会死哦。”
楚棠：“！！！”
救命！这日子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