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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硬仗

作者:咏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他,是方才城门口有过一面之缘的锦衣卫。


    二人避开一轮密集如蝗的箭雨,趁着弓箭手与持刀锦衣卫换位的间隙,她扬声喊道:“竹桥,替我顶一阵。”随即迅速躲到了竹桥身后,毫不犹豫地掰断深入皮肉的箭矢。伴随着咔嚓一声,精木箭杆的尾端应声而断,鲜血顿时浸透了她的衣袖。


    她眉头紧皱,强忍着剧痛,迅速撕下了一段衣摆,咬紧牙关,为自己缠住伤口止血。


    迅速处理好伤口,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拍了拍竹桥肩膀,二人相视一眼,恢复了并肩而战。


    对面,锦衣卫共有七人,其中三个是弓箭手。以二敌七,这无疑是一场硬仗。


    三个锦衣卫凶狠地冲了过来,竹桥反应极快,先一步迎了上去。而那为首之人,提着一把剑气沉郁的长刀,对她勾了勾手指。


    她大喝一声,斜着劈过去,那剑光裹住她满腔的怒火,在月华之下熠熠生光。他隔开剑势,随后右脚一踢,她后退两步,剑也离手飞出。


    她内心惶然:这人好生厉害,竟未能在他手下走完一招……


    迅速拾起长剑,她盯着那人,只见他该死的又勾手。这一刻,她眸子里精光内敛,一记快剑挟着风迎面呼啸而去,闪电一般。


    那人颇感意外,看来方才她是有意藏拙了。但他走的是刚猛路子,不躲不闪,硬接了。


    刀剑猛撞,只听到砰砰砰几声闷响,她与他刚刚过了三招,知道自己臂力讨不了好去,腰一折,毫不犹豫地一记旋踢向着他头颈而去。


    他反应极快,向后后仰,手撑到地的瞬间劲腰拧动,长腿岔开,顺势给了她结实的一脚。


    她完全没有支点,直飞了出去,摔落地面翻滚数圈后,“砰”的一声撞到了房根处才停下。手臂里本就还留着箭矢,此刻她嘴角涌出了一丝血,手臂伤处更是雪上加霜。


    那人斜睨着眼,嘴角抿成一道冰冷的血红,慢悠悠地走来,那眼神似是看着将死这人。


    于嘉心中暗自盘算,眼里却假意害怕受死,手肘吃力地撑住地面,看似是要往后退。随着那人一步步走近,她屏住呼吸,瞅准时机,一把扬起了手里的蒙汗药。


    白色粉末如迷雾般瞬间散开,那人躲闪不及,只觉眼前一黑,撑剑单膝跪地。她知道是时候了,朝另一边勉力强撑的竹桥大喊:“竹桥,撤!”


    其余人,看到指挥使中了埋伏,一时之间乱了阵脚,也未再追赶,任凭两个女子跌跌撞撞地逃进月色的阴影里。


    天边刚露出一道缝隙,客栈院子里木影婆娑,阴风大作。


    她与竹桥兜了几圈,直到确认无人跟踪,才回了落脚的客栈。


    回到房中,拆开草草包裹的伤口,借着微弱的烛光,她仔细查看,皮肉边缘并未发黑,看来是没有毒。她缓了心神,与竹桥对视,说道:“拿刀帮我剜开,取出箭矢。”


    竹桥眉间跳了下,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忍。可当下也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取出包袱里的金疮药,又打了一盆清水。


    她重重点了点头,紧咬住下唇。


    知道她准备好了,竹桥深吸了一口气,将短刀在烛火上烧得通红,硬生生地剜开一寸皮肉。瞬间,鲜血溢出。


    然而,那箭头还是倒钩的,深深嵌在肉里。竹桥一狠心,刀尖又往里深了半寸。


    她只觉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疼得死去活来,终撑不住了,一手猛地抓起身旁的襟布,塞住嘴里死死咬住即将溢出的呐喊,冷汗顺着脸颊簌簌滴落,落在榻几上。


    竹桥不忍再看,闭着眼狠心剜出了那个箭矢。感受着热血沾满手背,竹桥这才睁开眼,迅速打开白瓷盒,将金疮药撒在伤口上。


    可那伤口太深了流血不止,直到半数药粉倒下去,那汹涌的鲜血才终于渐渐止住。


    二人皆松了口气。


    竹桥轻轻为她包扎好伤口,终问出了心中所想:“少主,那书究竟写了什么?那些埋伏在府外的锦衣卫,竟二话不说要置我们于死地?”


    她抬眸,愤愤地说了句:“我也想知道!”


    可……她只撕下了序章,将原书留在了锦盒里。


    眼睛扫视着序章,她全无心思欣赏徐大人的文采,内心沉沉地思索——


    该怎么告知徐渭这件事?


    徐府,书房里。


    徐渭身子前倾,双臂铺展在榆木色的书案上,紧锁眉峰,长指一下下轻点桌案,静坐半晌没有说话。


    他一向沉稳自持,眸子里总是卷了层层浓雾,别人轻易察觉不到他的情绪。


    可木琴明显感觉到了,自主子看完那封信后,就十分反常,那里一定写了了不得的大事。


    木琴扭了扭站得发僵的双腿,问道:“主子,可是出事了?”


    徐大人垂着眼睫,隔案递来:“你看看吧!”


    木琴快速接过,匆忙掠过写信之人的殷殷问候,直到有沈炼关键词才细细往下读,了解到始末。


    昨日,严相党羽一个吏部小官奏告:沈炼著书《鸾肃堂集》,明面上是青词,实际是集结一帮文人墨客,以文为刃反叛朝堂,主导吏部变革。


    皇帝当朝大怒,问书籍在哪?那吏部小官呈上小部分影印本,声称这本书还没有批量印制,他只拿到了后半部分,至于原书底稿还在沈炼家中。


    皇帝立即点锦衣卫指挥使邓瑛出列,让其前往捉拿沈炼并找出书籍原稿。


    在朝为官最要紧的本领,就是听话听音。皇帝临朝震怒是常事,但是一个事情严重到派出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亲自彻查,也就看出了皇帝的办案决心,这事也必然无法善了了,朝中与沈炼有过交道的臣子都暗暗心惊。


    京城连3岁小孩,听到邓瑛名号,也会立马吓得啼哭。在他花样刑具下,没有一张撬不开的嘴。执掌锦衣卫五年里,卫所新增刑具数量比过去二十年都多。


    最可怕的是,这个邓瑛是个十足变态,正常的大老爷们儿听到他的名号都要下意识捂紧裤腰带。


    因为……他喜欢给男人宫刑,还有传言,他有一间屋子,专门收集男人那儿!


    阖上信,木琴一时间惊得后背汗如雨下。


    那本《鸾肃堂集》他可太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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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前天是他将主子写好的序章装订好,送到沈炼府的。


    木琴内心恐惧,暗自攥紧了汗湿的手心,瞪眼道:“我去,把那书抢回来!”


    说着,就移了步。


    徐大人本就心乱,再听得他的鲁莽,怒气直达顶峰,镇尺一扔沉声喊:“回来,闹什么闹!”


    喊出这一声,似是把内心的烦躁一拢,一下子倾泻出来,他也回了理智。


    现在要紧的是两件事:一是阻挡邓瑛找到原书,既是为沈大人也是为自己;二是要帮沈炼奔走周旋,游说此案中扈拥严相的对立者,为沈炼保住命。


    沈炼与他是忘年交,当年一同在京城赶考。沈大人在诗词一道上造诣非凡,对朝政也见解独到、每每都能针砭时弊、直指问题核心。


    他虽跟徐渭表达过类似“朝堂昏庸”的观点,但都点到为止,也不可能昏了头,集一本反叛朝堂的禁书来。


    木琴听到大人发火,讷讷问:“那怎么办?”


    忽又想道:“主子,时机不等人啊。您恩师不是和王爷有交情吗,杨顺清案我们让了那么大的功劳,是不是这次可以请他出面,保下您不受牵扯?”


    徐渭明白他救自己心切,可王爷在朝堂的身份,不允许他与臣子走得太近,武将不行,当朝大儒更是不成。


    杨顺清的事,是恩师出面,让他不得已才坐到牌桌上。


    皇帝已是迟暮之年,有望继位的皇子都年纪小,难当大统,这时王爷只能明哲保身,才能避得过杀身之祸。


    他掰开了这些内情,语气沉沉地与木琴纷说,“现在朝堂还没拿到书籍原稿,我们还有机会。”


    木琴听主子分析,先是失望于王爷这条线搭不上,又听到还有机会,顿时恢复了心气,信誓旦旦地说,“主子,让我去!我去把书夺回来。”


    徐渭摇头反对:“不许去。锦衣卫昨夜就包抄了沈府,结果无非两种:一是拿到了书,我已然进入奸相一党的视线;二是没找到,而你送上门,大喊我们与这事有牵连。”


    木琴听此,张开嘴想反驳,奈何主子说得在理,自己“那,那……”了半天,也没想到第二个计划。


    只能垂头丧气,两只眼耷拉着,远远地站到了窗角,听候差遣。


    徐渭封好手里的信件,递出说:“木琴,去送一封信。”


    他将木琴眼底湿润看在眼里,解释道:“我的师兄在吏部,他父亲是侯爵,在朝中颇有些威望,由他出面为沈大人求情,至少能获得朝中清贵的支持。”


    原来是游说师兄,木琴心内一松:他有印象,主子的这位师兄是个能人。


    此刻,同样忐忑不安的于嘉站在了徐府门外,等候着小厮通传。


    她目视着“徐府”牌匾,与上一世他权倾朝野的奢华府邸不同,这处藏在一冷清的临河走马道里,门房处两棵古朴的老槐树遮了视线,让此处府邸更不起眼了。


    过了一会,方才去回禀的小厮微微将门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一个黑黑脑袋,气哄哄地道:“大人不见,赶紧走!”


    于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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