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叶愿捂着头,脑袋犹如被劈开,钝了的斧子一道道地砍,一遍遍地磨。在乍明乍暗的视野中,她费力地捕捉到了眼前的景象。
血,好多血,这是叶愿的对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印象。
她低头,看见一个人影跪在下面。好漂亮的身材,这是她的第二个想法。宽肩窄腰,分明的肌肉随着呼吸克制地颤动着。
他赤裸地跪在一滩血中,浑身上下都是狰狞的鞭痕,血肉模糊,只有背上还算干净,但也有数道伤痕,大张着口,几可见骨,潺潺的血不断地向下,向下流,像生命力在不断的流逝。
她恍惚地想伸手去擦,抬起手,却拎起一条带着倒刺的软鞭。
把手像玉一样润,带着漂亮的花纹,底下却像血一样稠,像墨一样黑。
她感觉脚背上凉凉的,低头一看,几滴血滴到了脚背上,红的刺眼,和周围的血几乎连成了一片,漫天漫野地向她扑过来。
叶愿感觉胃里一阵翻腾,眼前一黑。
她需要垃圾桶。
叶愿在柔软的床铺中醒来,她还没来得及坐起身,就被穿着白大褂的人团团围住。
“雄虫阁下醒了。”
“叶愿阁下您感觉怎么样?”
她迷茫地配合着做了一系列检查,就在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
医护人员,她是这么认为的,齐齐向后退,向她恭敬地鞠了个躬,然后退出了病房,只留下一个领头的医生带着一个穿制服的人,向前了一步。
她看着眼前的一白一黑,只感觉到老天要来索她命了。
这是什么情况?
“叶愿阁下,您的身体很健康,您没有被那个粗鄙不堪的贱虫刺激到真的太好了。”
穿制服的人笑眯眯地说,他恭敬地递上一个平板。
“凯兰上将虽然是您的雌君,但是对您造成这样的伤害是极其罪不可赦的,您想怎么处置他?”
阁下?虫?雌君?
叶愿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也许和她硬盘里存着的几百本虫族小说有着那么一点点的关联。
她恍惚地接过平板,是凯兰.格莱斯,她的“雌君”的信息,她往下滑,是马赛克都挡不住的血腥画面。
“哇,呃,呕。”
叶愿发现她真的需要随身携带垃圾桶。
外面的虫看到这一幕心沉到了谷底,其中一只攥紧了拳,恨恨地说:“雄虫保护协会这群家伙就是收了第二军团的好处,这是要彻底将上将置于死地。”
最后几个字几乎变了声调,他带着哭腔转向身边的虫:“白副官,我现在就去第二军团,我就不信军械库炸了他们还能坐的住。”
“你别那么冲动,也许叶愿阁下愿意签署释免书,先不要把事情做的那么绝。”话虽这么说,被称作白副官的虫也是皱着眉。
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个雄虫满意,上将...上将都已经进惩戒所了,他还是如此厌恶和憎恨上将。
以至于一看到上将的资料就有这么大的反应。
叶愿又被白大褂团团围住,她深呼吸几口,想着虽然纵横虫族设定多年,但这个世界观的冲突真的是,呕...
“我们懂您的意思了,我们一定会以最严苛的手段处理凯兰上将的。”雄虫保护协会的工作人员一脸同情和气愤地说。
不是你懂什么了?
她还没来得开口,就被匆匆闯进来的人,不对,虫打断。
“叶愿阁下,请您再三考虑一下。”
“又是你们这些第一军团的,你们怎么敢对阁下不敬!”
“你们这些蛀虫!”
“好了都闭嘴!”
叶愿满意地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众虫,极其蛮横地说:“我要出院。”
“阁下,您的身体...”
“出院。”
“叶愿阁下!上将他...”
“他确实不可饶恕,但是我的雌虫我自己处置,还轮不到你们插手。”
是不是演太过了,叶愿眯着眼睛打量着所有虫。
有兴奋,有遗憾,但就是没有怀疑。
看来骄纵无理,想一出是一出的虫设非常符合这个同名同姓的雄虫形象。
先把虫放出来再说,她理直气壮地胡乱命令了一通,看着送到眼前的智脑,悬浮在空中的车辆,以及伫立在目的地的,豪华别墅。
这虫族,可真虫族啊。
她没让任何虫送,只是让凯兰从惩戒所出来后“就赶紧滚回来。”好处是不用担心演多了露馅,坏处就是,她不知道怎么进家门。
凯兰.格莱斯真的以为,他没办法从地下室活着离开。这些伤虽然重,但是对于军雌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他濒临崩溃的精神领域无力修复伤口,他苦苦挣扎,还是抵不过身体和精神的双重苦痛,昏了过去。
精神暴乱,这可能是绝大数军雌的结局。抑制剂无法跟上军雌精神领域被污染的速度,唯有雄虫的信息素,是他们唯一的解药。比起柔软优雅的亚雌,雄虫往往极其不喜具有压迫感的硬邦邦的军雌。有幸与雄虫缔结关系的军雌,都是不得不折断自己的脊梁,低下自己的头颅,遍体鳞伤地去求雄虫施舍来的信息素。
凯兰不愿踏入这样的关系,但是他得活着,他要担起第一军团的责任。旧日的战役和超负荷的精神力使用,让他的精神领域早然脆弱不堪。他是A级的雌虫,他优秀而强大,不少拥有b级以上雄虫的家族向他抛来橄榄枝。他不是年少的雌虫,他知道与雄虫缔结关系后,他会遭受什么。但也许,他也会有期待...所以在三个月前看见那只小雄虫后,他想赌一把。
凯兰.格莱斯提交了申请。
但是他赌输了,凯兰跪在地下室里,跪在他自己的血泊中。
军雌跪的很标准,低垂着头,以一次次的血肉模糊换来一丝丝的信息素。没关系的,只要忍过去,没事的,这就是军雌的宿命。
在第九次离开地下室后,他拖着一身的伤痕,没日没夜处理军部的工作。足有一个月没回去,雄虫没说什么,但是让他在地下室呆了三天,没有给他任何信息素,只有无尽的鞭打和折磨。
直到凯兰在惩戒所再次醒来,惩戒所的工作虫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像宣判死刑一样告诉他,他的雄主进了医院。
第二军团的那些老家伙本来就对他没有选择二皇子以及贵族雄虫极为不满,他的雄主是平民,没有任何背景,现在看来估计也变成了敌人手中的一把刀,要饮他的血,啖他的肉。
如今两个军团之间的摩擦愈演愈烈,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凯兰倚在冰冷的栏杆上思考,雄虫保护协会给他带上了惩戒环,抑制了雌虫强大的自愈能力。
很疼,但是起码能休息。
白林肯定会去雄虫那里做无用功,要先稳住第二军团,让他们不要插手...
“哼...”
精神领域传来的巨大疼痛让凯兰几乎无法思考,不由得痛哼出声。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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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再熬过几天...再熬一会...
栏杆突然消失了,他重重地倒在地上。
“凯兰.格莱斯,你的雄主签了释免书,你可以离开了。”
白林在外面等他,他小跑过来,想为凯兰披上外衣。
“不用了”凯兰轻轻地挡开,大踏步向前走,身上的伤好像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直到坐在车上,他才显露出一丝疲态。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白林平稳地驾驶着悬浮车,他低声解释:“是叶愿阁下自己签的释免书。”
白林没说出口,但是凯兰明白了这位忠心耿耿的副官的意思。
凯兰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问:“他还说了什么吗?”
“上将,他不让惩戒所插手,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但是他没有说不追究。”
凯兰打断了白林的话,雄虫在家中晕厥,作为雌君的凯兰必要承担大部分责任,如果雄虫借题发挥去斥责凯兰在过去的一个月没有尽到雌君的义务,不在家中侍奉雄虫,而是在军部的话...
第二军部肯定会利用疯狗一样的雄虫保护协会不依不饶地咬上来的,往好来说会被停职,被送进惩戒所,往坏来说,被迫卸任,摘取翅翼,流放都有可能。
白兰也想到了这些可能性,他打开自动驾驶辅助,拿出袋子和资料递给凯兰。
“这是这几天第二军团的部署变化,”他犹豫了一下,从后窥镜里看了一眼难掩疲倦之色的凯兰,“袋子里是营养剂、修复液和抑制剂。”
凯兰喝了一罐营养液,但是没有动剩下的东西。
“上将...”
“白林,谢谢你,已经足够了。”
受罚的雌虫只能白袍以蔽体,不被允许私自换衣物和处理伤口,他们被剥去所有尊严,要以最脆弱不堪的状态面对他们的雄主。
叶愿在家门口发呆,她试探性的触碰了大门。巍峨的大门突然消失在空气中,一个圆滚滚的球从庭院远处飞来。
“主人回来了,主人回来了。”
它连蹦带跳地飞到叶愿面前,上下浮动好似在鞠躬。
高科技,震撼的。
叶愿摸了摸面前的小东西,她本来还想着是不是要等“叶愿”的雌君回来才能进去,白发那么久呆了。
有东西过来了,她转过身,看见一辆悬浮车在百米开外稳稳停下。
咋滴她家房子门口有地雷?
“上将,叶愿阁下在门口。”白林不安地按照吩咐,停下了车。
“我知道。”
雄虫在门口而不是地下室等着雌虫,说出去都不会有虫信。
这一反常的现象只能说明,常规的惩罚手段已经难以熄灭雄虫的怒火。
当然如果让叶愿来说,这小鼻嘎居然还有那么大脾气,真是颅压高脑子小。
这句话让凯兰极其深刻,以至于他后面每见到一只雄虫,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叶愿的这句话,包括她生动的神态,明亮而又充满生命力的笑声。
都让他沉寂已久的心脏,一下一下,不由自主地跟着舞动。
不过这是后话了。
凯兰下了车,他沉默地走向叶愿,这条路太长,又太短了,离叶愿还有十几米的时候,他跪下来,膝行挪到叶愿面前。
“雄主。”他温顺地低下了头。
这个,这个画面有点太超过了。
叶愿一时看呆,来不及制止雌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