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帮派重建的账目明细,已经拟好。”
遇山将册子递上,祝景澜接过简单扫了一眼,便递给冬寒。
“你们办事我信得过,这段时日,辛苦诸位。”
遇水对冬寒仍有警惕,“二当家,我说话直,不会拐弯,但这话即使得罪人今日我也要说出来。”
冬寒颇有兴致:“什么话?说来听听。”
遇水斜他一眼:“你挺有自知之明。”
“二当家,钱财是帮派根基,我们是不是再细致考量考量再做安排?”
祝景澜从洛水回来,大半月里都在忙活重新凝聚起鱼龙帮,眼下来到最关键也是最简单的钱财问题,他已经可以放下一大半的心。
他在外经营商行,超半数的买卖都会经过冬寒,考验下来,是个可信之人。
“不必,他的人品我能担保。”
冬寒点头:“认同。”
遇水再白他一眼:“就怕知人知面不知心。”
祝景澜大手一挥:“不重要,能帮赚钱就行。”
遇水:“……”
“对了,快到年关,雪竹岭那些鳏寡老幼,记得送口饭吃,不说吃饱喝足,但至少能保证让他们活下去。”
遇水应着是,冬寒有些犹豫。
祝景澜:“你又怎么了?”
冬寒:“景公子,我们帮派外招人员众多,置办行事务需大点的地方也多。”
“给我一两本钱,我可以在一月内保证翻十倍。但若是拿去救助那些不相关的人,这笔开支太大,差不多要用到一半的财货。”
祝景澜看着遇水神色,知道他虽口中应着,实则心底,多半也是这般想,只是碍于他的面子没有反驳。
他面色沉了几分:“他们不是无关之人。”
“这些年,朝廷对于边境的赋税徭役兵役愈来愈严苛,十里八乡的青壮劳力所剩无几,为了苟活,只能被逼入山为匪,家中老弱无法顾及,若我们也置之不理,他们又能指望谁?”
“鱼龙帮之所以能在诸多匪系中迅速崛起,依靠的便是这份仁心,不能现在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便开始忘本。”
祝景澜看着二人:“我知力量有限,我们只求尽力而为不违心。”
能帮多少,就帮多少,不能因为帮不了多少,一个都不帮。
“行了,接下来的事靠你们了,不懂的多加斟酌自己决定,因为问我也不一定能有准确答案。”
遇水见他要走,急问:“二当家,你是要去哪里?”
“找你们大当家。”
“那个…他说他不在……啊是,是他去村子里给孩子送书了,去哪个村子不知道。”
“哦。”
祝景澜灵活躲开迎面上来要拦住他的遇山:“功夫有长进,再多练练。”
“谢谢二当家…但你还不能走。”
“为何?”
“不知道,这是大当家的吩咐。”
遇水:“对,大当家说的。”
祝景澜朝后面的冬寒使眼色:“你和他们练练,指点指点。”
冬寒无奈:“知道了。”
遇山遇水要追,被冬寒拦在跟前。
“你让开,大当家说了不能让他走。”
“就是。”
“你们觉得,景公子真要走,就凭咱仨能拦住?还不是白白添一顿打,劝你们趁早散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遇山遇水对视一眼,果断挥着拳头上来,冬寒无法,只能应对。
祝景澜踩着打斗声,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饶是他盯得紧,还是让沐逢春偷偷跑出去。
帮里上下没见过冬寒,对他的忠诚度有所怀疑很正常,但不正常在,既然有意见,为何早不说晚不说,偏偏是这个时候说,当遇山从屋外冲出来拦他时,便已经将这份五分的猜测,变成十分的肯定。
明显是没事找事想拖延时间。
他循着踪迹追出去,很快便失去方向。
沐逢春为了防止他跟来,四面八方都做了防追踪假象。
祝景澜无法,只能先去找明棋。
他有预感,沐逢春在做的事,极有可能和他有关,除了怕他有危险连累到他,不然真想不出能有什么不告诉他的理由。
毕竟先前,他也这般做过。
*
无缘县,小破屋。
沐逢春大大咧咧推开屋门,扯着嗓子:“老头,我来了,快快出来!”
“言而无信小爷掀了你的屋子!”
明棋自外面回来,还没进屋,就听到院里传来大呼小叫,眉眼一皱,查看四周,幸好没什么人经过。
他沉着脸回屋,啪关上院门,院门吱嘎一声,发出颤巍巍的声响,然后哐当一下砸下来。
转身过来的沐逢春当即连退几步,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日月可见,天地良心,这门是你自己弄坏的,和我没关系。”
虽然他方才进来,推门的时候是用力了一丢丢。
明棋压着怒气:“废话少说,东西拿来了?”
沐逢春捂着胸口:“这是自然,不然我大老远跑来找你讨酒喝?”
明棋无声讥讽:“进屋里说。”
“去就去,反正你抓不到我。”
明棋没好气盯着他。
那个与东陵王有几分神似的小子突然冒出来,离开没多久,这小子就紧随其后出现。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俩小子是一伙的,派来盯着他,本来想起往事他就烦,又被下了毒,还被盯着,心里更不舒服,当即打了对方一顿。
对方招架不住,边躲边说明来意,他这才知道不是一伙人。
这人也是为东陵一案而来,看样子不像落井下石追杀,和先前小子一样,似乎在谋划什么。
看来他的行踪,已经藏不住。
既然藏不住,那也没有必要再藏。
他把心里的另一个猜测,让沐逢春去证实。
“诺,给你。”
沐逢春从怀里掏出一张包裹严实的书信。
明棋打开一看,上面就一字——“东”。
“不是让你盗早期书信?就盗一张写了一字的?”
沐逢春眼珠子四处打量屋里:“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对我说实话?万一把完整书信给你,你转身就跑,我这一趟不是白亏了!”
祝景澜走后没多久,他就收到了第二封书信,上面详细写了明棋的住址。
事关重大,他原先合计,想与祝景澜通一下消息再做打算,没想到那边祝长卿就带着十二关的人上门找麻烦。
回去的路上刚好路过无缘县,他便想着顺路打探,得到有用信息后才半推半就被云影所擒。
“哎,你要凌南王的书信作甚?上面有他通敌叛变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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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棋意味不明看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我真拿到了。”
他拿出第二份书信,摊开放桌上。
上面的字,又多了几行。
沐逢春观察他的眼色,在看到时明显陷入沉思。
“你只说了要拿二十年前的书信,却没指定哪一封,所以我猜,上面什么内容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字迹,对吗?”
明棋:“把原信给我。”
沐逢春扒拉窗户:“你还没说呢,我凭什么给你。”
明棋呵笑:“你不是都猜到了,我还说什么?”
沐逢春佯装讶异:“我这么厉害?就随便一说就让我猜对了?”
“这是重点么?重点是你先把信给我!”
沐逢春充分发挥山匪行径:“不行,这么算我还是亏了,刚才那是我猜到的,不作数,你得再多告诉我一条消息。”
明棋冷着脸。
沐逢春警告:“你还想明抢?为老不尊哦,我喊咯,我真的大喊咯。”
明棋:“……”
这小子比先前那个,更不要脸。
沐逢春咧嘴笑:“你肯定在心里骂我不要脸,是不是。脸这种东西,又不能当粮食吃,大冬日在雪山里,僵冷得和结冰的河面有得一比,要来有什么用。”
“不告诉你,是想让你多活几年。”
“免了,小爷的命,只能我说了算;要丢哪,要给谁丢,也只能我自己决定。”
明棋不语,只是打开屋门。
“喂,你干什么?说不过我也不用惭愧到转身就走啊,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你不是不怕死么,多呆一会儿,有人来成全你。”
他话音刚落,院门便传来敲门声。
沐逢春一惊,低声骂他不讲道义,转身就跑,想了想,又觉得亏了,拉开柜门躲了进去。
明棋:“……”
冷静,不生气。
他走去开门,走到半路,就见祝景澜已经翻墙进来,欠欠的标志性笑容即将扬起,他立即示意噤声出去说。
祝景澜愣了下,敏锐看向屋里。
明棋顺着目光看去,就见衣柜下面边缘露出一小块布料,他刚想掩饰,就见那一小块布料嗖的一下被抽了回去。
明棋:“……”
这家伙还能暴露得再多一点么!
这么明显,是生怕别人看不到?
无论衣柜里面那小子打的什么目的,帮了他一大忙是真的,虽然难缠了些,他倒不想真要了他的性命。
“你等等!”
话音未落,祝景澜已经抽刀疾冲上去,对着衣柜猛刺。
铛。
里面传来重响,二人隔着木板,同时发力,横向一挥,直接将衣柜劈开。
祝景澜拍飞迎面飞来的木板碎片,正欲再上,就见对方将面巾扯下,露出熟悉面容。
“景澜?!”
“沐哥!”
冲到一半刹停的明棋:“你们认识?”
祝景澜冷着脸:“不认识。”
沐逢春嘿嘿笑着:“差点大水淹了龙王庙。”
他收起刀,过来揽着祝景澜的肩膀拍了拍:“别生气啊,我这不也是怕你有危险么。”
明棋:“……”
一个进来撞门!
一个进来拆衣柜!
该生气的人是他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