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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十一章

作者:狮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闻讯赶来的朝朝或是出于身怀有孕父爱的激发,又或者是对弱小的保护,牵住了慌里慌张状况之外程歌的手。


    “里头吵的厉害,我们先在外头等一会。”


    程歌双眸续着泪花,咬着下唇默不作声地点头。


    接二连三瓷器碎裂的声音听的人心肝直颤,屋里脚步乱糟糟,愣是没一个下人敢出口劝说。


    “京城那么多酒楼你不选,偏偏选择花满楼!程子美,你安的什么心!”纪凌安胸口大幅度起伏着,抓着桌布揪成一团,恨不得全扔对面人脸上。


    屋里头下人低垂着脑袋弓着身子打扫地上残局,实则一个个耳朵竖起来听是怎么个回事,程沅沫已经预想到了不出两个时辰,怕是全府上下都得知道。


    脾气瞬间也上来了,被子一掀,看样子比纪凌安还气,“去花满楼怎么了!我是去陪客人谈生意,又不是去干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去!”


    叽里呱啦一大堆,落到气头正盛的纪凌安耳朵里,只剩下一小段。


    “你还想干什么!上次的事还觉得不够丢人吗?”


    程沅沫被冲的头晕脑胀,不满道,“你还好意思提上次!带着人去花满楼大闹一通,我成了全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你就是那么维护妻主面子的!”


    纪凌安白皙的小脸怒的泛红,一双眸子里藏着汹汹燃烧的火焰,“你不去,我就不会去找,说到底还是你自个非要往那污秽之地钻!”


    “是我想钻吗?”程沅沫气极反笑,“你看看人家的夫郎多温柔体贴,就你一天天恨不得爬我头上,我还要不要点面子?”


    吵到这份上已经不在乎对错了,输赢似乎更加重要,谁要被怼的说不出话,就算是低头认输。


    纪凌安急喘了几口气,“跟你十八年第一天知道我这性格?程子美,你不就是想要温柔的?我给你找!”


    程沅沫顿时语塞,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纪凌安。


    对方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临走时还踹翻了桌子。


    *


    青竹看扶床头晕的程沅沫,又看一气之下扭头就走的纪凌安,双手一拍心道这都什么事啊!刚才还好好的啊!


    头一埋,追自家公子去了。


    是在棵梧桐树下找到了纪凌安,青竹劝说的话还没说出口,一眼留意到纪凌安紧握着的双拳。


    硬是将人五指掰开,掌心是泛着紫的掐痕。


    青竹心疼的泪眼汪汪,吸着鼻子急道,“公子,您再气也不能伤害自己啊!”


    “我原以为和她的关系已经缓和,却还是吵成如此不堪的样子。”纪凌安的泪水无知无觉往下流着,情感掏空后的眸子泛着害人的空洞,“从前我最信缘分二字,是缘分将我和她紧密连接,现在我倒是厌恶极了。”


    他淡然看着掌心伤痕,万般疼痛都远不及心口的疼。


    “人们常用缘分已尽作为离别的借口,我恨透了这样的感觉,言不由衷将对方推的越来越远,去做出伤害彼此的事。”


    “家主总有一天会明白您的心意,在此之前您要好好保重自己啊。”青竹扯着袖子低头擦去眼泪,勉强挤出宽慰的笑容,“奴才伺候您洗漱休息好不好,等睡一觉身体舒服了,再去想其他的事。”


    化不开的忧愁就如同他与纪凌安之间隔着的无形横沟,总在他将要看到希望时给予现实的沉重一击。


    “去找两个身子干净的人来。”


    “公子。”青竹焦急道。


    “与其让外头不干净的男人进来,不如我找个知根知底的干净人。”纪凌安更添了几分失魂落魄,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谁家女子没几个美郎侧室呢,细细想来她能十几年只有我一人,已是我不可多得的福气。”


    “福气耗尽了,总得面对。”


    “公子。”青竹刚擦干的眼泪又冒了出来。


    “去吧。”


    *


    那边巴巴摧心肝的难过,这边气性大的很,憋着口气尽糟践盆里的水,泼的面上、衣领和袖口直往下滴水。


    春尘搁一旁站着,等程沅沫消停了,赶忙递巾帕上前,“家主,您擦擦脸。”


    冰凉的井水冲刷了宿醉的昏沉,程沅沫敷衍地抹了把脸,耳边不合时宜回想起纪凌安话,巾帕往盆里一摔。


    “反了天了!他能这样跟我没大没小吗?脾气一上来不管不顾,从前他也不是这样的,如今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春尘安静听着,不赞同也不反驳,手脚麻利的收拾残局。


    没人附和,程沅沫点她道,“春尘,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春尘小嘴一撇,“奴婢不敢说。”


    程沅沫,“你说!”


    春尘抱着铜盆叹了口气,晃了晃里头所剩无几的水,“依照奴婢看啊,您和正君再互相放狠话,最后还是会重归旧好。奴婢才不跟着您附和,免得到时候里外不是人。”


    程沅沫一边换衣裳一边反驳,“哎!你个小丫头片子,谁说会和他和好了!这次我是非常严肃认真的生气了。”


    春尘不置可否,问道,“那正君说给您送温柔贴心的人来,家主您接还是不接啊?”


    “接!”程沅沫脖子一梗,想也不想的道。


    *


    宿醉成一滩烂泥,洗把脸清醒一番程沅沫就得走了,外头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她料理。


    陪笑陪喝让利那么多,总不能在这时候掉链子,其余的事先往边上放放吧。


    且她敢那么干脆的回春尘,是仗着纪凌安不会给她找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这人的性子相处了十几年,她还能不了解?


    事实证明千万不要自以为懂某个人,那样只会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


    人前周旋许久的程沅沫赶在太阳落山前回到府内,一边思考着今日与合作伙伴的谈话,一边想着等会找纪凌安该如何表述昨夜的事。


    迎头撞上青竹领着两个陌生的脸从纪凌安住的主院出来,见两位男子衣着打扮不似家中俾郎,脑中思索了一番,才问道,“这两位是伯玉的好友?”


    纪凌安性子孤傲很少交友,更别说将友人带回来做客了,倒是让程沅沫新奇了下。


    青竹怯怯瞧了程沅沫一眼,公子不畏惧家主那是她们感情好,家主愿意纵着,他们这做下人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怵着程沅沫的。


    往身后亮堂着的屋子瞥了眼,青竹吞咽口水豁出去道,“回家主,这是……这是公子给您找的美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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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抬眼去看程沅沫脸色如何,光周遭气场的急剧变化,就令青竹狠狠打了个寒战。


    “他亲自挑的,嗯?”蕴含着怒气的质问。


    青竹连忙跪下,身后的两位美郎瞧形势不对,跟着跪了下来。


    青竹硬着头皮回道,“是。”


    *


    或许是长久的低气压沉默让屋内的人都察觉到,又或者其实他在静静听着外头的动静,主屋门开了。


    纪凌安站在高三节的石阶上平静地看向发怒边缘徘徊的程沅沫,忍耐住心中酸楚,强装淡漠道,“你要的人我给你找来了,难不成不是你想要的温柔体贴?”


    两位美郎的姿色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杨柳似的身段更是没得说,光是跪在那儿的身影便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当然了,欣赏美是需要一双能发现美的眼睛,而此刻的程沅沫被气的眼前发黑,别说看美人,就连看路都困难。


    即将爆发的人忽然笑了,含有火气的眼神直勾勾盯着纪凌安,咬着齿挤出两句话,“你挑的人肯定是样样都好,我怎么能不喜欢。”


    程沅沫,“都会些什么?”


    “奴家善舞。”


    “奴可唱曲为员外助兴。”


    “青竹,还不将两位好生送我院中去。”程沅沫至始至终瞪着纪凌安,恨不得将人骨头看透,“刚好我今日乏累的厉害,就你们两替我解闷吧。”


    *


    风起刮的廊檐下灯笼咕噜噜转,纪凌安才恍然回过神,院中早已只剩下他一人孤站。


    动了动麻木的双腿,枯竭的泪腺再次涌出晶莹泪花,眼睛哭了太多次,既红肿又刺痛。


    一步步是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却一步步并非他设想的那样。


    纪凌安疲惫地抬不起手,任由泪水风干在脸颊,自己的妻主将与他人欢好,他还有什么心思在乎美丑。


    青竹紧赶慢赶回来陪着公子,心下焦急却不知从何处劝说才可开解,只能道,“公子,您不能再哭了,往后要落下见风流泪的毛病就不好了。”


    “落泪是心里委屈,想要有人能懂。”纪凌安无意识摸着腕上镯子,垂眸凝视了片刻,摘了下来,“放回柜子里吧。”


    旁人说一千道一万看的明明白白,唯独拉锯中的两人固执折磨着,试图用各种方式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最后只为得一句。


    看吧,她/他本就如此,缘分已尽。


    眼看着主子跌跌撞撞走了那么多弯路,将自己折腾的遍体鳞伤,青竹忍不住道,“公子,奴才知道一切不是你本意,可凡事都得有个人先低头。家主的性子您不是不知道,何必赶在人气头上送新人。”


    纪凌安蹙眉,“是我做错了吗?”


    青竹拿来披风搭在公子肩上,帕子轻擦着他的脸,“奴才学识不高,但知道对错是用来对事的,不是用来对人,您不然听听家主的意思呢?”


    许多事是自个走进了死胡同出不来,稍有人点拨下,便可明了了。


    纪凌安面上空白了一瞬,呈现懵懂之态,“可,现在还来得及吗?”


    青竹见公子听进去,激动地连忙点头,“来得及!来得及的!公子和家主有情在,怎么样都是来得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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