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一阵一阵的来,短暂休息后程沅沫又忙碌了起来。
早不见走,晚不见归。
若不是偶尔能在饭桌上瞧见,怕以为人丢了。
纪凌安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好好操持者府内的事宜,绝口不提是为了让程沅沫无后顾之忧。
“公子,前头传来消息,家主今又得后半夜才能回来,说是北边的商队来了,要叙旧。”
青竹拨弄算盘帮着公子一同理账,语气中是藏不住的埋怨,“家主一忙起来就见不着人影,想知道消息还得派人去打听。”
纪凌安不赞同道,“她性子便是那样,打听也不费什么事。”
青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憨憨一笑,“奴才帮公子把算好的账本抱回去,公子您别生气了呗。”
“我没气。只是做生意少不了人情往来,她纵然对我在某些方面亏欠,可对府内上下都算得上负责的了。”纪凌安平心而论。
“奴才知晓了。”青竹。
*
揉着酸胀的肩膀回到住处,青竹还乐呵着公子心中有着家主的这份情谊,一推门看到精心打扮过的鹿铃,顿时警铃大作。
鄙夷地问道,“大晚上的打扮那么好看,你这是要去哪啊?”
“青竹哥哥,昨发了月钱,我上街时恰好看到新制的胭脂,味道好闻的很,颜色也好看,特意给哥哥带了一小盒试试。”
鹿铃微笑着将东西拿了出来,全然不在意对方敌对的态度,“哥哥也试试吧。”
青竹拂开他手,想到公子救了那么个白眼狼回来,便怒火中烧。
语气自然客气伪装不起来,尖锐道,“我可不用这些,当奴才的就要有当奴才的自觉,别越了规矩惹人嫌。”
鹿铃淡淡一笑,“哥哥说的是。”
*
灭了灯,青竹忍着困意醒着神,倒是要看看胭脂不洗就睡的人要干什么。
迷迷糊糊后半夜,轻微的动静惊醒了他,眯着眼睛一瞧。
模糊间有个人影轻手轻脚的穿衣裳,临出门前还看了眼他的床铺才离开。
谁大晚上不睡觉跑出去,青竹翻了个身,继续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豁然掀了被子跳了起来!
大晚上不睡觉!浓妆艳抹的出门能为了什么!家主今日似乎也是后半夜回来!
青竹心跳加速,拽起外衣,鞋跟来不及提,往公子屋跑去。
纪凌安睡眠本就浅,多年陪在身旁的人不见,更是稍微有点动静就醒了过来。
静谧夜中的急促脚步就足以惊扰他,青竹推门时纪凌安已经醒了。
青竹顾不得那么多,慌张道,“公子大事不好了。”
*
程沅沫抬头瞄了一眼程府匾额,确认没走错地方,对送她回来的手下摆摆手道,“送我到这就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可…李管事要我们送您到院子里。”
“都到家了,难不成我还能走错屋?有府内婢女送我,你们走吧,走吧。”程沅沫再次摆手,手下不好再多说什么,目送着程沅沫进府门才堪堪离去。
做东喝了不少,胃里反上来的酒气冲的头晕脑胀,借着夜灯程沅沫晃晃悠悠走着。
远处隐约站着个人,翘首以盼的姿态像极了记忆中的一道身影。
程沅沫眯着眼睛视线不愿挪开半分,问身边的婢女,“你瞧,那是不是站着个人?”
“夜深了奴婢看不清,不过确实像有个人站那。”婢女道。
程沅沫按耐不住喜悦笑了两声,摆手,“你回去吧,我自个回院子。”
原本慢慢悠悠的脚步越走越快,视线逐渐清晰,当看见那人脸的刹那,程沅沫笑意顿时,转而替代的是无尽失落。
“你怎么在这?你家公子让你来的?”程沅沫道。
鹿铃摸了下鬓边小花,敛眸做出娇俏含羞模样,轻柔道:“公子歇下了,奴才送您回院子歇息吧。”
“真歇下了?”程沅沫不死心追问,忽想回来的确实太晚,“早点休息也好,看他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也不知道好好歇息。”
鹿铃诧异抬眼,花了时辰精心打扮对方却看都未曾多看他一眼,就如平常一般。
“刚才家主看到奴才,以为是公子吗?”
或许是酒气上来,本不该对个下人说的事,竟是忍不住的幽怨起。
她道,“从前不论多晚伯玉都会等我回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先自己睡了。”
“嗐,这事不提了。”程沅沫瞧了眼又把脑袋低垂下去的鹿铃,“你跟在伯玉后头伺候着,应该知道不少事吧。”
“家主您想知道什么?”
直白的回答差点呛着程沅沫,掩饰尴尬的咳了声,“他有没有提过我……对我的态度怎么样?”
鹿铃一愣,揪着衣袖扯了几下,随即释然一笑,“家主,您是不是还喜欢着公子啊?”
“谁!谁说的!”酒气上脸,熏的程沅沫脸颊泛红,嘴硬道,“都老夫老妻了,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
前因后果没说完,光听到鹿铃打扮着去等程沅沫回来,纪凌安便坐不住的悄悄跟了过来。
身为正夫做偷摸偷听的事,纪凌安面上是挂不住的,良好的修养使得他一会羞的面红耳赤,一会看俩人有说有笑气的脸色煞白。
躲的廊檐柱后距离有些远,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略焦躁地跺了跺脚。
忽然程沅沫看了过来,吓的纪凌安缩回柱后,再探头看时已经不见了俩人踪影。
纪凌安蹙起眉头,无数想法掠过心头,更是焦急的厉害。
扭头就去找,一着急竟是忘了后头是台阶,踏了个空,眼看着就要脸着地了,却一头栽进了温暖的怀中。
“下头铺的是鹅暖石,摔下去得青半个月。”程沅沫的声音传来,纪凌安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去。
月色下女人微微瞪大了眼睛,用力的双手扶着他胳膊,待到他站稳后自然蹲下身去查看脚踝。
“没扭着吧。”
消失的温暖令纪凌安有些冷,克制住想要索取的念头,小声回了句,“没。”
一个看他,一个看鞋尖,气氛安静了下来。
借着皎洁月光程沅沫瞄到了纪凌安红透的耳廓,多少有了点底气,别别扭扭地问道,“你是在等我吗?”
暧昧的氛围在两人间流转,纪凌安只觉得心脏快跳到嗓子眼了,正想要点头,鼻尖嗅到了熟悉的酒气。
纪凌安眉毛一横,什么吃醋暧昧通通抛到了一边,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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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还要不要身体了?晚上喝那么多酒!没带人帮你挡酒吗?那群干吃白饭的家伙!再喝那么多我以后都不管你了!”
条件反射说了一大堆,说完纪凌安后知后觉愣住。
懊恼于好不容易有和谐独处的机会,却被自己一通说教破坏了气氛,又忍不住心疼程沅沫的身体。
纪凌安抿起唇,不着声色地看了眼程沅沫脸色,就在他以为又要以吵闹收尾时,程沅沫只是傻傻笑着听他说话。
“这个你喜不喜欢?”程沅沫嘴上问着,动作不容拒绝的将东西套纪凌安手腕上去了。
低头一瞧,是个色泽温润的玉镯子。
纪凌安难掩欣喜,抚摸着镯子,上头似还残留着对方体温,故作矜持道,“首饰柜里快放不下了。”
“那便换个更大的。”程沅沫当即回他。
*
朦胧月色,心照不宣的两人手牵着手,掌心温度相融,暖着彼此的心。
一步分成了两步,平日里觉得枯长的路,在此刻又觉尤其短,怎么走也走不够似的。
程沅沫余光留意着纪凌安,看到他手腕上戴着自个送的镯子,嘴角笑意便多几分。
两人院子不在同一处,再不愿也是要走到岔路的,牵着手谁也没迈步,静静看着彼此,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
“爹?娘?”
突兀的声音吓的纪凌安慌忙甩开了手,来回理着袖子缓解尴尬。
程沅沫轻咳了声,手背在了身后,“小二,大半夜你出来干什么?”
视野昏暗下程意绵没看清他们在干什么,权当是爹爹等晚归的娘回来,毕竟自她小时候爹爹就时常这样。
“朝朝夜里饿了,我去厨房拿些宵夜。”
“晚上我让厨房留了鸡丝粥,你去取了就成。”纪凌安恢复了往常神态,“孕晚期时晚上睡不安稳,别让他吃太多,防止睡着后恶心想吐。”
“女儿明白了。”程意绵着急着给夫郎拿吃食,便没多停留。
闹别扭的老夫老妻难的恩爱片刻,却被孩子无意间撞见。
再看彼此,颇有种想笑的心情。
“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你让你屋里的婢女床边守着,省的你醒了要水喝。”纪凌安才不去看程沅沫脸色,不给对方机会转身离去。
可这笑意啊藏不住,摸着腕上卡的刚刚好的镯子,心里头甜滋滋的。
*
屋里头点着灯,青竹坐立难安的等着,总算是盼到了回来的身影,两三步迎了上去。
“公子可急坏奴才了,您不让奴才跟着,大晚上天黑路滑的,万一摔着怎么办?”
青竹光顾着看纪凌安有没有受伤,等去留意他神态时,意外察觉喜上眉梢的幸福表情。
再看手上还抚摸着多出来的镯子,心中大致有了猜测,逗乐的打趣道,“公子,这镯子要收您自己收,首饰柜里奴才可找不到空地放了。”
“就你贫嘴。”纪凌安娇羞地皱了下鼻。
“奴才说的是实话,家主见到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公子,今天送这个,明天送那个,奴才瞧着都觉得眼花呢。”青竹乐呵呵道。
从甜蜜回忆中醒来,想起了什么,纪凌安笑意散去,表情冷了下来,“去将鹿铃喊来,我有话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