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毁容了 孟大夫给开了药,秦润正给……
孟大夫给开了药, 秦润正给许云帆擦着,这一次许云帆没醒那么快,秦斐俞坐了好一会, 不见人醒, 反倒是小兵来报说是三东军队集结起来了,妄图冲破许云帆布下的防线。
秦斐俞带着帐篷外的武将一走, 床上的许云帆立马就挣开了眼睛。
“云帆!”秦润正高兴许云帆醒了, 结果一看, 这人竟然哭了。
许云帆头一扭,直接拉起被子把脸给盖住,自欺欺人以为这样子,没人看得见了就不丢人了。
“云帆, 别这样,会难受的,把被子拿下来。”秦润试着去拉, 发现拉不动。
他知道, 许云帆这一次是真的丢了面子了, 就是方才孟大夫过来,也是紧紧的咬着唇, 给许云帆开了药后逃命似的跑了。
这人往日, 拿几个姐姐的话来说, 那就是吊炸天, 又拽,这会出了这事, 以后他再牛不起来了。
有的面子一旦掉了,就真的捡不起来了。
“我丢,这帮孙子不讲武德。”许云帆掀开被子, 扑倒秦润身上,哭唧唧的把头埋在秦润怀里,带着哭腔说道:“润哥儿,这下子,我成了大晏的笑话了,呜呜呜,我的一世英名全没了。”
一想到这帮士兵回去了将他晕倒的事当作笑话一样的讲给村里人听,长辈再讲给小辈听,子子孙孙一代代传下去,他还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啊。
想他堂堂大晏史上最年轻的少师、祭酒,居然是个见虫就晕的,他不要脸的吗?
都怪三东皇子,都怪他们!
这个仇,他若不报,他不配姓许。
越想越伤心的许云帆又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他娘的,老子不把出这招的人扇晕,老子这口气都咽不下去。”
“好,等你好了就去报仇,别难过了,这没什么的。”
“可他们肯定会笑我的,一朝少师,竟然被虫子给吓晕在战场上,这可太好笑了,他们肯定会拿这事当笑话一传十十传百的说出去。”
秦润看许云帆眼睛上悬挂着大大的泪珠,心疼及了,低头亲了亲许云帆脸上没擦药的唇,“可我不觉得好笑,云帆,崇拜你的人很多,同样的,想看你笑话的人同样很多,只要他们不喜欢你,你做的再好,他们还是讨厌你,你不可能做到让每一个人都喜欢的,我觉得那并不重要,你只需要让你在乎的,喜欢你的人喜欢你就好了,其他人喜欢你还是笑话你都无所谓,反正他们喜欢你还是讨厌你笑话你,你也不会因此少一块肉是不是。”
“你真的不会笑话我嘛?你别只是安慰我,等转身又哈哈大笑。”许云帆抿着唇,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真的。”面对脸上红肿一片的许云帆,秦润心疼都来不及,哪里还笑得出来。
许云帆想想,秦润说的太有道理了,那帮人肯定是想借此让他羞愤欲死,他才不上当呢。
负面情绪散去后,许云帆终于感到难受了,“润哥儿,我怎么感觉脸上有点疼还有点痒。”
说着,许云帆刚想抬手去摸摸,伸手一看,赫然发现自己的手背像是被一群蚊子叮了似的,一大片的肿包,又疼又痒,难受得紧。
他记得,在发现一大群虫子洒过来时,他用手挡了,所以自己的脸……
“我毁容了,还是变成猪头了?!”
许云帆大脑短暂的宕机了,胸口剧烈起伏。
秦润看他这样,赶忙拍着他的胸口,“云帆,别生气,吸气吸气,不怕的,等过两天就好了,你放心,你没有毁容,还是一样的帅的。”
“我艹,这帮瘪犊子……润哥儿,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不信,你赶紧证明一下。”
看着许云帆嘟起嘴的秦润:“……”
亲够了,许云帆让秦润把他的记事本拿来,黑着脸翻到中间,提笔在上头写了一大串。
秦润:“……”
三东的人究竟是谁想出的这个点子?
此人怕是完犊子了,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许云帆这种君子报仇从早到晚的人,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防线边,三东士兵在三位皇子的带领下妄图强闯,可惜他们低估了其他士兵说的话。
原以为那些士兵说的大晏武器厉害的能干掉他们的大黑牛之类的话,大家伙听了,只觉得这群贪生怕死的怕是想推卸责任才夸大其词。
哪知,这会他们牺牲了那么多士兵,带来的大黑牛狼群全军覆没不说,强行在附近抓来的羊群也是一只站着的都没有。
而此刻,他们浪费了那么多物力人力才得以前行了两公里。
大晏军就在六里之外,几个负责查探他们动静的士兵,看戏般的看着他们咬牙切齿想闯又闯不过去。
“哼,现在看到了吧,当初本皇子建议直接攻打,大皇子迟迟不肯,这下子想打也打不了了,咱们带这么多兵又有什么用?”东单二皇子将所有的怒气迁怒到东津大皇子身上。
东津大皇子黑着一张脸,阴测测的瞥了东单二皇子一眼,无话可说。
东伊皇子不插嘴,三人中,他是最没有发言权的,没办法,谁叫三国就东伊地位最低。
东津、东单国力远在东伊之上,之所以同意与东津、东单合作,也是为了趁机分一杯羹,如今看来,他们还是太小看大晏了。
要是东单、东津久攻不下大晏,东津、东单粮草尚且还能撑一段时间,可东伊本就怕小国,长年的战争会给百姓带去什么?
大伊这一次,莫不是选错了?
如果现在对大晏投降,大晏会接受吗?
对比东伊皇子,东津大皇子则是咬牙切齿觉得吃亏的不行,国土丢的是东津,别到时候东津失了城池,东单领土寸土不失,那东津就亏大了。
三人各怀心思。
那头,秦斐俞第一次发现打仗这么轻松,三东联盟了又如何,看看,现在他们几十万大军还不是过不来。
当然,强闯倒是能闯,但谁敢下令?
哪怕联手,但人的本性就是自私的,三位皇子谁也不愿拿自家的士兵作为投石,谁也不敢开这个口,否则,他们下令了,士兵未必会愿意。
六里啊,他们得派出去多少人?
而且,谁能知道,六里之后的地界是不是还藏有他们看不见,不知埋于何处的武器,大晏军手里是不是还有很多这样的武器,这些事探子不知,三东军这不知那不知的,那还打个屁!
“可恶,原以为处理了那许小白脸就能一举拿下秦家军,谁知大晏军这么卑鄙,居然还学会布置陷阱了。”
哪怕是知道陷阱,他们还不得不往里跳。
三东军队过不来,秦家军自然不会傻傻的过去给人包饺子,两边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肯退去。
秦斐俞守了一天,因挂念许云帆,让秦副将时刻留意着这边,自己回去了。
帐篷里,许云帆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了很多,这会正跟秦谦聊着天。
秦谦到底是年纪大了,但身子骨硬朗,几次想出去看看情况,许云帆没让,每天都让秦安秦慕过去盯着。
这会秦谦已经憋坏了,“小子,三东军实在是太过分了,改天爷爷替你收拾他们去。”
秦谦不提这事还好,一说起这事,许云帆当即就气炸了,“必须干他们一次,搭码德,让我丢了这么大的人,爷爷,明儿我们就去,非打的他们满地找牙屁滚尿流不可。”
许云帆越说越气,一下子就跟秦谦计划上要怎么报仇了。
秦润叹了口气,这会已经四月份了,一眨眼来东境已经有快半年时间了,小秦家的生意一直麻烦着方大姐两人,得知秦润有了身子,方二姐还派人送了一大推的东西过来,也不知是补过头还是其他原因,他的肚子确实有点大了。
秦斐俞以及方子汐都怀疑,他是不是怀了双胎,对此,秦润既忐忑又高兴。
一下子来俩,他们也不是养不起,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这儿是在东境,条件终归有限。
许云帆又得隔三差五的出去,接下来的仗还不知道要打多久呢。
秦润见许云帆丝毫不慌,写了食谱,每天让方子汐帮忙变着法同秦润一块做吃的。
当然,许云帆之所以不慌,自然是方二姐很快就到了。
在秦润被诊出有孕的第二天,许云帆便让人带了信寄往京城,秦斐俞、秦主君都有过怀双胎的例子,许云帆不得不做另一手准备。
得知秦润有了身孕,留在京城的方家三姐妹当即决定把方二姐派过来,天大地大,目前侄儿最大。
这不,快马加鞭的方二姐一个月后就到了。
“润哥儿,二姐来了,你不用担心了,好好养胎就是,有什么问题二姐会解决的。”临行前,许云帆握着秦润的手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还有爷爷他们的,二姐,润哥儿就劳烦你照顾了。”
秦润紧紧牵着许云帆的手,说不出话来,每一次送许云帆离开,他总会这样的不舍,好像已经习惯了。
哪怕知道许云帆不会离开很久,一旦有时间了便会回来看自己跟孩子们,但他就是不舍,不舍许云帆离开他一分一秒,他恨不得许云帆每天寸步不离的陪着他。
可惜,这是非常不现实的事。
见秦润低着头,周身散发着浓烈的阴郁气息,许云帆不由觉得好笑,动手挑起秦润的下巴……
方二姐捂住了小宝懵懂无知的双眼,“你小子,赶紧去吧,润哥儿交给我,你只管放心。”
许云帆翻身上马走了。
秦润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直到视线里的一人一马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一次出门,许云帆是需要一定的勇气的。
骑马到达前线时,秦斐俞带领的秦家军纷纷扭头看向许云帆。
无他,他们最佩服的英雄过来,怎么都得多看几眼。
可许云帆只觉得脸上热气腾腾,总觉得这帮人已经在心里笑话他了。
许云帆低着脑袋,看起来丧丧的,拉着缰绳到秦斐俞身边时,故作云淡风轻的喊了一声,“爹爹。”
秦斐俞知道许云帆最是睚眦必报,又特别的要面子,“云帆,没事的,你很厉害,是士兵心目中的英雄,没人会笑话你的,不要多想知道吗,在爹爹看在,人都会有怕的东西,没有人规定你不能怕虫子的。”
许云帆撅着嘴,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眼睛都泛着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秦斐俞只是看着,心都软了。
这小子,惯会装可怜,但奈何,他们明知一切是装的也舍不得看他装出这幅委屈的样子。
“爹爹,我能把那几个皇子都干掉吗?”
“如果你想就可以。”秦斐俞在许云帆面前,越来越没有底线了,三个皇子而已嘛,在他看来,哪有让许云帆开心重要。
得了秦斐俞的话,许云帆高兴了,抽出腰间长脸直指苍穹,“兄弟们,三东军队……”
许云帆一通让人激情澎湃的话落下后,一众秦家军不由得热血沸腾,纷纷举起手中长矛大刀,震耳欲聋的口号声响扯云霄。
“保家卫国,击退外敌,护我大晏!”
“保家卫国,击退外敌,护我大晏!”
“保家卫国,击退外敌,护我大晏!”
“好!”许云帆方才说了那么多,喉咙差点哑了,再次亮出随身携带的喇叭,“今日,我等势必要一雪前耻,将入侵者赶出我大晏国土,犯我大晏者,虽远必诛!”
“犯我大晏者,虽远必诛!”
“犯我大晏者,虽远必诛!”
秦斐俞、秦副将看着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士兵,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
不知道的,还以为许云帆才是将军呢,明明他这个将军在这,可大家伙眼里看到的都是许云帆。
秦斐俞无奈摇头失笑,同秦副将商议后,决定让秦副将前去助秦谦攻下东伊。
东伊作为受大晏庇护的小国,这些年因为大晏,不受附近其他小国挑衅,更是让东津因为忌惮不敢再贸然入侵,可谁能想到,东伊皇想要的太多,竟不惜与当年对东伊进行过惨无人道的屠杀的东津国合作,试图咬下大晏一口肉。
对于东伊皇这类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行径,许云帆极为不耻,月前便给缚青雩去信,缚青雩看到信上,许云帆所写的,意欲攻下东伊三国一事,那是大为震惊。
进来,东境传来的好消息是一件接着一件,缚青雩喜上眉梢,一连几晚,睡着了都得笑醒,笑得咯咯咯的,吓得守门的太监冷汗瑟瑟,一度以为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得知许云帆野心如此之大,缚青雩只觉得这小子,太合他胃口了,当即大手一挥,攻,只要许云帆助秦家军攻下东伊三国,必定重赏。
第392章 要生了 许云帆与秦谦商议好了,如……
许云帆与秦谦商议好了, 如今他有武器在,三东军队不足为惧,趁着东伊派兵前去助东津之时, 秦谦带兵一举先攻下东伊。
许云帆的武器好像用不完似的, 怎么会用得完呢。
三东军队苦苦咬牙撑了一个月,以为许云帆的武器快消耗的差不多了, 可令他们绝望的一幕出现了。
许云帆挥挥手, 几百士兵推着几十辆马车出来了, 马车上装的可不就是将他们炸的屁滚尿流的东西吗。
怎么会呢,这到底是什么武器,为什么许云帆好像用不完,就无穷无尽似的。
怎么会用得完呢, 许云帆是谁?
他可是方、许两家的太子爷,是两家老幺,是两家人心头肉掌心宝, 方大姐几姐妹生怕许云帆在东境上掉一根毛, 加班加点给他弄了手榴弹, 隔三差五就派人送过来。
就着,怎么可能会用得完。
没办法, 有姐姐宠着, 许云帆牛逼哄哄的, 跟逗人玩似的, 一开始还喊丫丫的说手/榴/弹没有了,怎么办呀, 爹爹,咱们快没有武器,赶紧派兵过来支援啊之类的话。
就在三东军信以为真, 真的以为许云帆的武器用完了,刚松一口气,觉得反击猎杀,一雪前耻的时刻到了的时候,许云帆贱兮兮的一笑,手一抬,一众士兵推出了几十辆车。
看到车上的东西后,三东军瞳孔急骤收缩,一下子就又慌了。
三东皇子看着许云帆,目眦欲裂,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
许云帆就喜欢敌人这幅气的七窍冒烟,却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当即就咯咯咯的笑起来。
这场同三东军的战争,打打停停,一直持续了几个月。
没办法,许云帆想冲过去,可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拿士兵的命去拼。
他必须,一步一步的将三东军逼回去,哪怕心急如焚,许云帆都必须得熬着。
算算日子后,许云帆抬头看天,秦润已经九个月了,双胎很少足月生,在三军暂退时,许云帆整宿整宿的失眠,有时候甚至想着要不回去看看吧。
但他想大半夜的回去,要如何回?
又该怎么回?
第二天早上,又失眠的许云帆想着,改天再跑回去看一眼时,被许云帆安排留下保护秦润等人的许十六来了,“大少爷,您快回去了,主君快生了。”
直到骑马飞奔出去时,许云帆还没有从秦润要生了的这件事中反应过来。
只是他的身体在听到许十六的话时,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许云帆翻身下马,顾不上多日对敌的疲倦,直接往帐篷里冲。
对许云帆来说,在秦润怀有身孕,需要他照顾的时候,他却不得不带兵打仗,等他快生了才匆匆赶回来。
这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放下的愧疚自责。
方子汐与秦斐俞怀着的时候,他还能每天给他们准备各类吃食,身为夫君,身为父亲,却在自己的夫郎有孕时无法时刻陪同左右,他太失职了。
“云帆,你回来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前方的情况,我……突然很想见你,我好想你。”见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许云帆,秦润先是为自己的自私道歉,可他实在忍不住。
他的肚子太大了,不能像以前一样,每天站在外头盼着许云帆会突然回来了,这两天,他的肚子隐隐作痛,他知道,自己要生了,他自私的想借此把许云帆喊回来,好缓解自己的思念之情。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是非常自私的一件事,一个不甚,还会出现无法弥补的后果,可他已经两个月没有见到许云帆了。
上一次许云帆回来,只是匆匆见了一面,话都没能多说几句,许云帆便又被喊走了。
他太想许云帆,如今他要生孩子了,惶恐,不安,害怕种种情绪一涌而出,他只知道,他迫切的需要许云帆陪在身边。
可等许云帆回来,看到他眉宇间掩盖不住的疲惫,秦润又后悔了。
许云帆看着躺在床上的夫郎,再看对方一副虚弱的面庞,双腿就是一跪。
这一刻,在知晓夫郎承受的分娩之苦时,往日坚强的人,擒在眼眶里的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坠落。
许云帆埋头在秦润手臂上,脸埋在他的手心,哭的像个伤心的孩子。
手心传来的湿度让秦润眼泪也落了下来,他想把许云帆拉起来,好好的看看他,可他拉不动。
许云帆哭的不能自己,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他想道歉,临到这时候,所有的话哽在心口,化作一滴滴金豆豆砸在秦润心尖上。
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道歉又能弥补什么?
说几句道歉的话,除了好听之外,他能弥补这段时间的失职吗?
不能,这种时候,道歉的话最是廉价。
“云帆,你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好不好?我好想你,我想看看你。”秦润行动不便,挺着九个月的孕肚,以往轻轻松松就能完成的动作,现在却是显得那么的笨拙。
许云帆吸了吸鼻子,听到秦润这么急切的话,赶忙抬起头。
原本想好好亲一亲许云帆的秦润在见到满脸泪痕,还冒着鼻涕泡的人,一度不知,这脸上糊的究竟是泪还是鼻涕。
怎么办,他有点嫌弃,不知从何下嘴。
可看到许云帆,许云帆一靠近,两个月的思念之情又让他忍不住的想靠近,想好好的亲亲他。
许云帆就是他的命啊!
他怎么可以嫌弃许云帆呢,而且,许云帆为什么会哭,还不是因为他吗。
秦润叹息一声抓起一旁的帕子往许云帆脸上擦了几下,“哭什么,回来就好了。”
他问着许云帆哭什么,可在许云帆憋着嘴,眼眶再次红起来,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滑落时,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是不受控制的也哭了起来。
“你这个坏蛋,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看看我,让我那么的想你。”嘴上说着埋怨的话,秦润却亲的起劲。
许云帆不说话,只是在闭上眼时掉落两颗大大的金豆子,任由秦润急切的亲吻落在自己脸上、唇上。
秦润亲了好一会,这才捧着许云帆的脸仔仔细细的看起来。
“润哥儿,我想你,每天都想。”许云帆终于说话了。
他怎么可能不想秦润呢,他想的,很想很想,所以,他才会失职的,在三东军暂时退去时,晚饭都顾不上吃,不顾秦副将复杂的眼神以及欲言又止,不怕累的,快马加鞭跑回营地,只为看一眼秦润,只要看一眼,也能解了他多日来的思念之苦。
一句话听的秦润直接委屈了,带着哭音问道:“那你怎么不经常回来看我,我也好想你,每天每夜都想,可你都不回来,我肚子大了,不能站在外头等你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肩负重任,不能随心所欲,想走就走,对不起,我不是在责怪你。”
许云帆抹去秦润即将滑到下巴上的泪珠,“不哭了,都快当爹爹的人了,我们都不哭了,你这肚子……是不是快生了?”
秦润双手撑在身后,艰难的想坐起来,察觉他的意图,许云帆赶忙将两个枕头放在秦润身后让他靠着。
“我肚子今早就开始阵痛了,二姐说可能今晚就会生了,云帆,我有点怕。”
秦润的不安,在自己的夫君面前,这一刻终于倾泻而出。
在方二姐面前,他表现的很镇定,但生孩子这种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事,怎么会不怕呢。
单胎还好,他这还是双胎,在肚子大起来,连脚尖都看不见的时候,他跟秦斐俞一样,也会东想西想,特别是许云帆久久不回来时,他又会胡思乱想,想着,许云帆是不是觉得他这样特别丑,所以宁愿在外头打仗都不回来。
许云帆摸着秦润大到肚皮好像快撑破的肚子,他知道秦润这段时间很辛苦。
东境条件有限,秦斐俞怀双胎的时候,还有马桶可以坐,有花洒可以用,可秦润在这儿,因为肚子大到行事不便,就是洗头洗脸,上厕所这种事都觉得万分困难。
好在方二姐还有方子汐每天轮流守在他身边,真真做到了给秦润端茶倒水,端屎倒尿。
本来这些事,该由他这个夫君来做的,许云帆伸头过去亲着秦润,又在他肚子上亲了几下,“不怕,有我跟二姐在,你不用担心,对不起,是我让你疼了。”
“怎么能怪你,孩子来了我很开心的,我真希望肚子里两个宝宝能跟小宝一样,长的像你就好了。”
许云帆瘪瘪嘴,不太高兴了。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发现许云帆不太高兴,秦润赶忙问道,“你不喜欢孩子了?”
许云帆:“没有不喜欢,只是我不想孩子都像我,我想他们像你一样,那样才好。”
小宝已经跟他那么像了,要是再来两个,一家几口四个人公用一张脸,那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润哥儿,我可以进去吗?”帐篷外传来了方子汐的声音。
秦润应了一声,“方哥,你进来吧。”
方子汐手里端着一碗汤,“润哥儿,你把汤喝了,不然下午要是发动了容易没力气。”
不说秦润害怕,就是方子汐这段时间都睡不好,当年他生小宝的时候,疼了一天一夜,后头实在生不下来,产婆拿剪刀把他那儿剪了,那一刻,他甚至能听到肉被剪开的声音,疼得他以为自己熬不过去了。
他只生一个尚且那么疼,秦润头胎还来了两个,方子汐怎能不担心。
秦润扭头看许云帆,“云帆,你饿不饿?要不要也去吃一点。”
“哦,对对对,小叔,你饿了没?我煮的汤还有剩呢。”方子汐像是才注意到许云帆一样,只看了一眼,注意力又放到秦润身上。
秦润喝完汤,感觉肚子越来越疼了,许云帆急的团团转,手足无措的不知该该怎么办。
在秦润要生孩子这件事情前面,许云帆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云帆,我……”不知忍了多久,秦润一动,下边便涌出了一股暖流,一下子,竟然是把屁股下的垫子都弄湿了。
许云帆一听秦润疼的呻/吟出声,因为布料问题,他不确定的伸手在秦润裤子上摸了一下,果然,已经湿了。
“妈,救命啊!妈……不对,二姐……润哥儿羊水破了。”
心慌之下,许云帆一声妈脱口而出。
再大的人,在遇到自己不能解决的事情面前,总会下意识的想到超人一样无所不能的爸爸以及妈妈。
方二姐带着两个产婆跑了过来,正好与冲到帐篷外的许云帆碰上,“不要喊了,二姐来了,你快去跟方哥烧热水去,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按理来说,这种时候,秦斐俞身为过来人,怎么也该陪在秦润身边的,奈何这会正是两军对峙之际,他实在无法抽身回来,许云帆能回来就很不错了。
很快的,许云帆端了一盆水过来,秦安秦慕一左一右跟两大护法似的站在小宝身边,一人牵一手,心慌慌的盯着帐篷的“门”看。
小宝抽抽噎噎的掉着金豆豆,因为两只手都被牵着,秦安秦慕又一门心思全在秦润身上,哪里顾得上看小宝。
“父亲,呜呜呜,我要爹爹。”见到许云帆过来了,听着秦润痛苦的声音,小宝憋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从两个叔叔手里把手抽出来,一把抱住许云帆的膝盖。
许云帆一个头两个大,将盆子举过头顶,低头看着孩子,“小宝,让父亲先进去好不好,你爹爹现在需要父亲,你不要怕,爹爹很快就把弟弟生出来了。”
闻言,秦安赶忙咬牙把小宝抱起来,“小宝不哭,二叔抱抱,你搂紧二叔脖子了。”
不然就小宝这重量,他真的要抱不动了。
小宝双手搂着秦安的脖子,眼泪一直掉,秦慕秦安哄也哄不住,哥夫这一进去怎么还不出来呢?
以前方哥还有爹爹/二叔生弟弟/侄儿时,爷爷他们都不让父亲/萧伯父进去的。
古人认为产房是污秽之地,不适合男子入内,否则容易沾染污秽之气。
但许云帆好歹也是从现代来的,方二姐就更不用说了,这种时候,许云帆不陪着,要他还有什么用。
许云帆做好了全身消毒,这才敢靠近秦润,原以为见到他来了,秦润会很高兴,哪知,见到他了,秦润顿时慌张了起来,都顾不上喊疼了,慌里慌张的,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许云帆,“不要看我,云帆,你出去,你出去!”
他不要许云帆见到他此刻的样子,因为疼痛用力,五官极近扭曲,他怕许云帆见到他这样,会觉得他丑,或者留下心理阴影,他不要许云帆见到他这个样子。
第393章 不是双胞胎 许云帆没有离开,依旧……
许云帆没有离开, 依旧跪在一旁,转而攥紧了秦润的手腕,他知道秦润的不安, 也理解秦润的害怕。
他怎么可以认为, 在秦润豁出生命为他生儿育女时,在他努力将两个小生命带到这个世上时, 在他拼尽全力而扭曲的五官是丑陋的呢?
他要这么觉得, 以前对秦润说的那些“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不嫌弃”便成了最讽刺的话。
“不要怕。”许云帆低着头, 在秦润耳边柔声道:“润哥儿……呜呜呜……”
许云帆本想说两句,可谁知,后边的话还没说完呢,一下子竟是未语泪先流。
此时此刻, 许云帆只觉得内心五味杂陈,担忧、害怕、心疼……也有秦润要赶他离开的委屈,太多道不清的东西说不出口, 便只能尽数以另一种方式宣泄而出。
许云帆哭的不能自己, 两只眼睛化为泉眼, 泪珠一颗接着一颗。
方二姐:“……”
人生头一次觉得弟弟这么没用。
人家生孩子的还没哭,你倒先替人哭上了, 真是的, 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屁事不顶用的。
方二姐又气又心疼, “行啦,哭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生孩子的是你呢,丢不丢脸啊!”
许云帆说不出话,暗道, 丢什么脸,他心疼自己夫郎掉眼泪怎么就丢脸了。
不知道心疼夫郎的汉子才丢脸。
二姐真是太不懂事了!
另外两个产婆抿着唇,忍下心中的滔天巨浪。
她们做产婆也有几十年了,越是那些高门大户的人越是忌讳这些,哪知,这位名震大晏的许少师不仅不嫌晦气,还固执的要留下陪产。
在被接到军营,得知要替许少师的夫郎接生时,两婆子只觉得这是三生有幸之事。
毕竟许少师是谁啊?
能给许少师的夫郎接生,于他们这些对许少师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百姓来说,已是一件值得子孙三代拿出来炫耀的事了。
但如今两人不太确定了,甚至还有点怕。
毕竟他们见到了许少师哭的稀里哗啦,还得让生产中的夫郎反过去安慰人的样子,这种汉子,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呢。
也不知道,等许少师冷静下来,会不会恼羞成怒?
“别哭,云帆,你别哭。”秦润一心两用,只觉得身累心也累,有心想对许云帆说,你能不能别在这儿添乱,让我一心生孩子,可看到落泪的许云帆,那些话哪里说得出口。
许云帆也不想哭,可看到受这么大的苦,疼的脸色泛白的秦润时,他忍不住。
再坚强的汉子,也有铁汉柔情,控制不住的时候。
“我没有哭,你不用管我,润哥儿,你别怕,我在这儿陪你。”
“可是……”
“润哥儿,别管他了,你先专心生孩子吧!”行不行啊?
帐篷外不断端送热水过来的方子汐与其他哥儿大夫一个个低着头,想笑嘛,又觉得场合不合适,只能硬生生忍着。
这许少师也真是的,秦主君生孩子本就辛苦,他还进去添乱,也得是方大夫这会顾不上许少师,否则,许少师这会应该被抽出来了。
“小宝,不要怕,你秦爹爹很勇敢的。”方子汐从满头大汗的秦安怀里把小宝抱过来,替孩子擦着脸上的泪痕,心软又心疼。
小宝越来越大了,现在抱着他,方子汐已经感觉到吃力了,加上大宝现在离不开人,方母虽派了嬷嬷过来帮忙,大宝认人了,基本不怎么跟着嬷嬷,如此,方子汐能照看小宝的时间就少了。
这会抱着小宝,方子汐拿脸蹭着小宝的脸,同孩子贴的很紧,“小宝,不哭了,不然你秦爹爹在里边知道你掉金豆豆了,他会担心的。”
“真的吗?”小宝赶忙抹去眼泪,“爹爹,我不想秦爹爹担心,他在生弟弟,很痛很痛,小宝舍不得秦爹爹痛。”
说着,小宝又要哭了。
方子汐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同小宝解释,孩子还太小,他不知道跟小宝说这些合不合适,想到这这些,方子汐才意识到,在有关小宝的教育一事上,他有点依赖许云帆了。
而此刻的许云帆在里头,一点忙帮不上也就算了,还得让秦润分心让人给他倒点水。
这个月份很热,许云帆掉了这么多眼泪,不补点水,别待会缺水晕了。
“云帆,你喝点水,哭这么久了,渴不渴?先喝点水,别到时候缺水了。”
许云帆接过碗,傻愣愣的看着秦润,智商已经离家出走了,“哦,还真有点渴了,那我先喝点水,待会再哭。”
说完,许云帆吨吨的几口就把一大碗的水给喝碗了,喝完了还嫌不够,又让另外一名产婆给他又倒了一碗。
两碗水下肚,许云帆碗一放,嘴一撇,眼一红,眼泪直接就来了。
方二姐看的一愣一愣的,不是,她怎么从不知道自家小弟这么有演戏天赋,看看,这眼泪就像水龙头似的,说开就开,说关就关。
看许云帆呜呜呜哭的鼻涕都快出来了,方二姐白眼差点没翻到后脑勺,都没脸看许云帆这个傻样,心中愈发觉得弟夫不容易了。
不仅要废力生孩子,在这种关头,居然还得花费心神替许云帆着想,换做是她生孩子的时候,丈夫只会在一旁掉眼泪,只怕她早嫌弃的一巴掌呼过去,把人拍飞了。
所以说,许云帆这样,估计也是被秦润给惯的。
秦润看着许云帆哭成这个鬼样子,突然就想明白了。
这人是故意的。
这一刻,许云帆的泪,比一千句我爱你更弥足珍贵。
爱是,他不说时,许云帆仍知他所虑。
许云帆哭成这样,哪里还有往日的风姿,同样很丑,跟他一样。
可他不觉得许云帆丑,哭的难看丢人,只会心疼。
所以,许云帆又怎么会觉得自己此刻的样子是丑陋丢脸的呢。
想到这一点,秦润一下子就放松了。
别人生孩子,哪里还有精力想这些有的没的,也只有秦润。
秦润反手握住许云帆的手,气息不稳道:“云帆,我肚子好疼,真的好疼!”
吸了吸鼻子的许云帆:“我知道,孩子不乖,等他们出来了,看我不收拾他们,让他们不听话让你受罪了,你放心,夫君到时候替你出气。”
按照剧情,一般这种时候,秦润应该要说一些舍不得许云帆打孩子之类的话,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他拼命生下来的孩子,怎么舍得让许云帆收拾嘛。
哪知秦润却点点头,“嗯,是该打一顿的,谁让他们不乖。”
不乖到把他的夫君都给弄哭了。
该打!
许云帆的泪珠短暂一停,磕磕绊绊的说:“嗯,润哥儿,先不管这些了,你先把他们生下来了我才能替你出气。”
说完,许云帆又恶狠狠的对还没出声的孩子警告道:“你们两个,要是再不出来,让你们爹爹吃苦,看老子日后怎么收拾你们,竹笋炒肉绝对少不了。”
也许是许云帆的警告起了作用,话音才落下,方二姐一声惊呼,“出来了,润哥儿,再用点力。”
秦润听话的一个用力,很快的,什么东西从他那儿被挤了出来,他知道的,那不是排泄物,而是他与许云帆血脉的延续。
生了一个,秦润刚松一口气,很快肚子又疼了起来。
也许是第一个孩子已经开好路了,第二个很快就出来了。
方二姐跟两个产婆松了一口气。
“二姐,孩子……”秦润着急的询问道。
两个产婆一人抱一个,见孩子没哭,经验十足的将孩子倒挂起来,反手就是一巴掌。
嘹亮的哭声响起。
方二姐笑道:“润哥儿,你真有福气,一胎就哥汗双全了。”完全可以不用再生了。
产婆:“秦主君,这大少爷是个哥儿,二少爷是个小汉子呢。”
闻言,秦润纠正道:“不是大少爷二少爷,是二少爷三少爷,我还有一个儿子。”
哪怕有了自己的孩子,在秦润心里,小宝永远都是他的儿子。
但大宝是不一样的。
不是秦润重男轻哥儿,而是大宝喊的他叔叔,那他就是叔叔,不是爹爹。
对此,方二姐没说什么,小宝喊秦润爹爹,那是天经地义,是秦润给了他第二条命,若大宝再喊他爹爹,再喊许云帆父亲,那还真有点说不清楚了。
就在秦润松一口气,以为生完了,可以好好休息,安慰一下许云帆时,肚子再次疼了起来。
秦润一慌,尚且来不及开口,一直注视着秦润的许云帆很快发现了,伸手在秦润的肚子上一摸一摁,大惊失色,“二姐,润哥儿还没生完呢,还有一个!”
方二姐本不该犯这种错误的,可她肉体凡胎,连续几日“盯”着秦润,无论是精神还是□□,都已极度疲惫,孩子一生出来,她还在想着,就觉得不太对劲。
秦润的肚子那么大,怎么生出来的两个侄儿这么小?
许云帆一喊,方二姐顿时悟了。
所以,秦润怀的不是双胞胎,而是三胞胎啊!
厉害了我的弟夫。
老三很快也出来了,方子汐检查了一番,确定生完了,这才开始收拾。
许云帆将秦润抱起来,放在另一张干净的床上,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秦润,一刻都舍不得离开。
千万无语,只汇成了一个轻吻。
闭上眼接受的秦润在许云帆起身后道:“你不去看看孩子吗?云帆,我生了三个,一个小哥儿,两个小汉子,你高不高兴?”
不问还好,秦润这一问,许云帆止住的泪又又又掉了,“高兴,但也不高兴。”
“他们是你拼命带给我的宝贝,他们的到来固然让我高兴,但是我也不是那么高兴,因为你很疼,这几个月,你因为他们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的,我都知道。”
生育之险,养育之重,哪一个都不是小事,孩子不是生了就可以了,就可以放养了,在许云帆看来,养永远比生重要。
许云帆的不高兴,不是他肩上的责任又重了,身份在一次转换成了一个更重的存在。
他只是心疼,秦润会累着。
三个孩子,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许云帆不是不想管,而是眼下,他实在分身乏术。
刚生产结束的夫郎,刚刚出生的孩子,无论是谁,他都舍不得离开他们的身边,奈何,他不能不离开。
秦家数万士兵需要他,大晏百姓需要他,他的夫郎孩子也需要他。
许云帆第一次感到这么的无力。
一想到这些,他如何高兴?
“没事的,都过去了,你不用担心了,孩子生下来了,除了担心你,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怕,云帆,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不过来,你跟二姐还有爹爹爷爷他们不是早准备好了吗。”
得知秦润怀孕后,萧奶奶精挑细选,萧衡之又派了几个嬷嬷跟着一块过来,许云帆也把尿不湿,奶瓶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孩子有人帮忙照顾,一日三餐有厨娘负责,闲时还有小宝几个陪,或者看会小说都可以,秦润压根就不担心,想到三个孩子,只觉得美的冒泡。
许云帆看秦润乐呵呵的笑了一下,没一会就睡着了,生孩子毕竟是一件很辛苦很消耗体力的事,许云帆爱怜的亲了秦润几下,一直看了好久才记起来该去看看三个崽子。
看到许云帆来了,正手忙脚乱伺候三个讨债鬼的方二姐百忙之中问道:“润哥儿睡着了?”
“嗯,二姐,”许云帆低头扫了眼三个孩子,倒抽一口气,指了指,“他们谁是老大谁老二啊?这……真的是我跟润哥儿的孩子吗?”
简直是丑的惨不忍睹,丑到不忍直视辣眼睛啊,他的崽怎么长的这么刺激呢?
方子汐瞥了眼许云帆,“这不是你们的孩子还能是谁的?”为了预防出现意外,哪怕是在军营里头,方子汐也一直盯着呢,绝对不可能让人有掉包的机会。
许云帆皱着眉头,嫌弃的话脱口而出,“那怎么这么丑的?我跟润哥儿那么帅气,方哥,你看看他们仨啊,丑的一逼,真的有点让人想吐血,比大宝还有两个小舅子出来时还丑。”
方子汐一口血哽在喉咙,一巴掌拍在许云帆手臂上,“哪里丑了,小孩子生下来就是这样的,现在越丑,以后就越好看。”
小宝是会疼弟弟的,“父亲不要乱说,弟弟才不丑,父亲乱说,小宝要生气了。”
有三个孩子做对比,许云帆看着小宝就更稀罕了,一把将小宝抱起来大口亲了两下,“还是大宝贝最好看了,真不愧是父亲的崽,长的就是像我。”
小宝被亲的笑呵呵,一旁的方子汐没眼看他们腻腻歪歪。
听听许云帆这话说的,要是让不知情的人听了去还得了哦。
但方子汐并没有纠正,只是随许云帆。
许云帆这次回来,刚陪了秦润几天,前线那,秦副将不得不派人回来催了。
三东军如今是处于被动的处境,东伊受袭,东伊军不得不绕路妄图回去支援,秦副将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忘恩负义之人,不杀了难不成还留着过年吗。
也许是被逼急了,又或许是三东军也消耗不起了,毕竟他们也是得吃饭的,大晏军经过两年的发展,军粮虽不缺,但也不能支撑他们打持久战,三东军就更不用说了。
再这么耗下去,只怕到时候,大家伙就得吃土了。
这一次为了能灭了大晏,他们可是大量征兵,百姓家里少了几个青壮年,收成可想而知。
许云帆这一次离开便又是两个月,三东军被打的溃不成军,没办法,只能亲自求和。
求和?
呵,真是太天真了。
第394章 回京 口头上的求和,不过是求个休……
口头上的求和, 不过是求个休养生息养精蓄锐的时间罢了。
三国的求和书被送到缚青雩手里时,缚青雩激动的差点没哭。
这个国家,他终究是守下来了。
他没有愧对先皇的嘱托。
“三弟, 此事你怎么看?”按照缚青胥的想法, 有的事,就该做到一劳永逸, 有的人就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缚青雩抬头同缚青胥对视着, 彼此之间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野心。
“他们说开战就开战, 想求和就求和?我大晏凭什么就得顺着他们的意走?放虎归山的事,朕如何会做,也是该让他们见识见识了,朕的国土不是那么好打的, 也不看看朕的兵同不同意。”
“求和?痴人说梦,福公公,磨墨。”缚青雩想清楚, 既然打了, 仇已经结下, 没准等三东缓过来了,十几年二十几年后他们还是会再打大晏的主意, 如此, 倒不如一劳永逸, 将所有不确定因素全部解决了。
要做到这一步, 只有一个法子。
“少师,圣旨到。”秦副将喊了一声, 示意许云帆赶紧接旨。
许云帆最烦这个,接旨还得跪下,他不是很乐意, 就在他不高兴的缓缓要下跪时,特意将圣旨带来的属于缚青雩的暗卫赶忙出声,“许少师不可,陛下已有吩咐,许少师助秦将军守住大晏国土,护我大晏百姓不收外敌侵犯,功不可没,可享有接旨不跪的权利。”
还有这等好事?
不过许云帆没高兴太久,圣旨也不是天天接,缚青雩要真念着他的功,怎么不拿点实际的东西出来?
说白了,这人还不是个抠的。
许云帆闷闷的听着暗卫念了一遍,接过圣旨后又打开看了一遍,评价道:“啧啧,这字写的还没有我写的好看呢,人家得了圣旨还得挂起来留后代瞻仰一番,就这手字……呜呜呜……”
听到许云帆的碎碎念,秦斐俞恨不得给他一个李果,这小子,真是脖子痒了,竟然敢说陛下字不行,他是嫌自己脑袋多还是咋的,难怪之前在京城萧衡之总爱盯着他。
见状,暗卫只是淡淡的同秦斐俞颔首便离开了,他肩负送旨重任,圣旨送到了,自然也该尽早回京了。
外人不知,他们这些暗卫是知道的,许少师敢说这些没大没小的话,不是他智商不在线。
这还不是皇上惯的,平日许少师上职时,皇上除了让许少师出主意外,其他时候,哪一刻不是好吃好喝招待着。
“爹爹,你捂我嘴干什么?”
“你说呢?你小子,到底有几个胆子,陛下的字是你能说的?”
许云帆:“写的不好还不允许我说两句了,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知道自己的不足从而去改进呢,这年头,像我这样直言不讳的臣子真是太少了。”
秦斐俞:“……所以,你是觉得我们是拍陛下马屁了?”
许云帆笑嘻嘻的边跑边道:“爹爹,我有这么说吗?您别自个对号入座还赖我嘛。”
秦斐俞直接气笑了,许云帆这张嘴,甜的时候是真的能甜到人心坎里去,毒起来的时候,也是真的让人吐血。
缚青雩亲自派暗卫把圣旨送来了,许云帆秦斐俞还能如何,只能听命行事了。
确实,缚青雩说的是对了,收复东伊几国,确实是一件一劳永逸的事。
也许眼下的战争给百姓带来了诸多苦恼,牺牲了无数父母的孩子,也让无数孩子失去了父亲,但许云帆知道,缚青雩是对的。
千秋万载的和平是需要无数人的血肉来铺垫的。
自许云帆离京,一去就是一年零八个月。
去时,许云帆携家带口共计七人,回京时,三个儿子已经会爬了。
萧奶奶秦主君几人乃至一众百姓等候在城门口,听到马蹄声传来,众人不知为何突然就泪目了。
“许少师,许少师回来啦,看,那就是许少师。”
“哎哟,你这娃子,还喊什么,就你有眼珠子看得见,其他人看不见是不是,还不赶紧跪下拜见咱们的大恩人。”
“对对对,是该拜拜的。”
响彻云霄的“恭贺许少师凯旋!”响起。
这一路回来,许云帆已经麻木了,当即就熟练的开始客套起来。
东境战事是满不住的,在许云帆离京几个月后,大晏百姓便知,三东联盟,妄图冲破秦家军这条防线。
三东军几十万精兵,秦家军才多少精兵?
得知此事时,哪怕没打过仗,但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必败无疑之战。
可就是在这样的一场战争面前,他们的许少师自发请命前往东境击退外敌。
而许少师也真的做到,他不仅做到了,还以最小的损失,将东单东伊消失在历史之上。
往后,再无东单东伊,有的只有大晏单府伊府。
至于东津,因与东武合作,东津被一分为二。
战场上,哪怕有热武器在,秦家军也是出现一定的伤亡的。
那些伤者,许云帆不允许任何放弃他们,哪怕他们在战场上被砍断了手脚,成了累赘,许云帆秦斐俞也绝不允许手底下的兵见死不救,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在,就必须把他们带回去,让大夫竭尽全力救助。
这些伤兵,哪怕上不了战场,在军粮足够的情况下,秦斐俞并未缺他们一口吃的,待他们养好伤了,秦斐俞又派人将他们护送回乡。
这些伤兵一回去,换以前,有的父母妻儿是接受不了家里有个吃白饭的残疾人在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这些伤兵,在谁敢嘲笑、虐待他们之前,你必须先想想他们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你仅存的良知被狗吃了,那么,律法会教你怎么做人。
秦老将军之前提出的有关伤残士兵安置法中就提起了,若是这些伤残士兵受了欺负,他必定派人亲自登门拜访。
现在,这些伤兵一回乡,有关许少师秦将军的壮举便被传了出去。
当然了,传的最多还是有关许云帆的话题。
没办法,谁叫许云帆点子多,秦斐俞都退居二把手。
“许少师可厉害了,不仅点子多,还能上天呢。”
“对对对,许少师刚到东境没几天,我们就吃上大黑牛肉呢。”
“许少师还带着我们打到东津地界,炸的三东武将嗷嗷叫呢。”
……
大家伙是开口闭口许少师。
这下子,大晏的百姓谁不知,他们能有今日安稳的生活,少不了许少师付出的努力。
萧衡之在许云帆不在的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他前往北境支援了几个月,直到三东军不敌的消息传到大商,大商军的士气一下子就下去了。
原以为东有三东,北有大商,腹背受敌的大晏被攻下不过是迟早的事。
哪知,这就是快硬骨头,想从它身上咬下一块肉?
你是想屁吃呢!
没见人家不仅有源源不断的秘密武器供应,三东军因为出兵,现在好了,三东国已经不存在了。
如果是以前,这种事传到大商,大家伙恐怕要被笑话大晏痴心妄想了,奈何如今,三东军迟迟不能前来支援也就算了,连两万秦家军都出现在了北境,这代表什么?
苦苦坚持着,就期待着三东军攻进大晏的大商军快要崩溃了。
所以,他们坚持了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
更让大商军大惊的并非两万秦家军出现在北境,让他们真正害怕的是,亲自带兵前来的,不是秦将军,也不是秦老将军或者秦副将等秦家麾下武将,亲自前来的,正时名声显赫,在几国皆有其传说的大晏史上最年轻的第一位二品大臣——许少师。
……
三东一被灭,许云帆终于得了空,那一天,他站在一排排坟头面前,静静的站了半天,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众士兵只知道,当天这位许云帆让人送了一批香过来,吩咐伙夫烧了一锅肉,就在那片坟地面前,眼含热泪的他们才知道许少师想做什么。
马革裹尸的前提是还有一具尸体,但这片坟地,埋藏的并不是完整的尸体。
古人讲究落叶归根,可这些烈士没办法回去了,三东军恨死了大晏,有的秦家军被砍的稀碎,拼都拼不起来,许云帆没办法,只能让人选了一片地用以埋葬这些士兵。
许云帆知道,古人的讲究很多,他听大梨村的老人说如果逢年过节不祭拜,这些人在下面会饿肚子,别人都有的吃,他们却没有。
这片土地是他们用血肉守护下来的,如今战争结束了,他们取得胜利了,该把这个消息告知他们的。
许云帆同秦斐俞商量,将这一片建为烈士陵地,每年安排士兵为其上香祭拜,还请了法师前来做法。
做完了这些,许云帆第二天直接就回京了。
没办法,家里几个孩子,他跟秦润几人实在看不过来。
让嬷嬷看着,几个老嬷嬷太宠孩子了,就是吃饭都恨不得自己先把饭嚼碎了再喂。
秦谦、秦斐俞也是有点没有原则的宠着几个娃,毕竟隔代亲,许云帆想着这样下去不行啊,嬷嬷靠不住,还是得回家找长辈帮忙的,这才着急的把孩子跟夫郎送回京城。
萧衡之看到许云帆怀里长着一头棕色蓬松微卷发的小哥儿时,呼吸都有片刻的急促。
乖乖,这就是他的外孙?
怎么可以长成这幅样子?
他娘的,简直要可爱死了!
别的哥儿,孕痣基本都是长在脖子上的,秦润例外一些,秦润的孕痣在眼尾下方,许云帆觉得漂亮极了。
而小秦家的许老三的孕痣,既不在脖子处,也不在眼角,而是长到了眉心处,加上许老三继承了来自双亲优良的基因,长的那叫一个可爱漂亮,军营的士兵见了,谁不嫉妒许云帆能有这么一个小哥儿,就是秦副将都想打许老三的主意,妄图跟许云帆做亲家,可惜,都不用许云帆出手,秦斐俞直接把人打跑了。
真是想的美了,他家乖孙才多大就想把人拐走?
想屁吃呢!
许云帆揉着许老三蓬松的头发,“老三,快看,你爷爷还有曾爷爷还有几个姨妈他们在那呢,还记得父亲教过你的吗?见到长辈要怎么做啊?”
许老三扭头看许云帆,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萌的要死,奶呼呼道:“记得,要知道喊人,父亲,老三会乖乖。”
“嗯,乖乖了就是父亲的宝贝。”许云帆很满意。
“老三,这是老三是不是?”萧衡之都等不及了,跑了过来,嘴上问的许云帆,眼睛却是落在许老三身上,奶呼呼的哥儿,可让人稀罕的紧。
“爷爷~我是老三。”许老三笑着应了声,直接伸手要抱。
在军营里见的人多了,许老三自然不会怕。
这时候,秦主君一行人也凑了过来,一个个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几个孩子。
一通稀罕后,秦主君一声令下,让萧衡之把许老三放下,让三个孩子站在一块。
嘿哟,这一看,真是不得了。
许老三是挑着长的,长的既像许云帆又像秦润,至于老四老五,估计是懒了些,啥也不挑,老四像极了秦斐俞,老五则像极了许云帆,但用方子汐的话来说,这么说也不算对。
为什么?
秦润当时就问了,“方哥,老五不像云帆吗?我觉得很像啊。”
明明老五左看右看就很像许云帆啊,方子汐怎么说不像呢。
方子汐仔仔细细的盯着许老五看了半天,直把励志做高冷男神的许老五看害羞了。
秦润生的三个孩子,性格方面有很大的差别,用许云帆的来说,老三活泼开朗,老四像个翩翩公子,实则有点笑面虎,有做奸商的潜质。
至于老五,许云帆是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性子像谁,不爱笑,每天一副老子很拽,对外人爱答不理的,尔等凡人莫挨着老子的高冷之花的样,每次都看的他手痒痒,才一岁多的孩子,高冷个屁。
想到许云帆的形容,方子汐看了半天,最后哽咽的爱怜的不断蹭着许老五的脸蛋。
许老五对外人冷,对家里人倒是个暖男,一看方子汐哭了,当即也难过的撅起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的方子汐心软的一塌糊涂。
见到方子汐哭了,秦润一时不明所以,很快方子汐道:“老五像云帆,但更像云卓。”
秦润稍显惊讶,“老五像大哥?”
如果没有小宝,秦润肯定不信,可小宝的存在,让秦润不信也得信。
方子汐点点头,“像的,云卓就是这样的,以前我刚见到他时,他就是像老五一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眼神很冷,为人冷峻不爱笑,要不是见我身边跟的人多,兴许帮得上他的忙,他估计也不兴得多看我一眼。”
秦润挣大眼睛,“不是吧,方哥,你这样,大哥还……”
这难道就是许云帆说的,凭实力单身三十年?
“是真的,他本身就长得好,见到我,他甚至都没多看两眼,后来……后来我们好上了,他对我很好很温柔,就是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和煦,可我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对熟悉的人才会这样,是他的另一面,我永远记得第一眼看到他时,他跟老五平日看外人的眼神,根本就是如出一辙。”
许老五也是这样的,对熟悉的人,他笑的要多乖就有多乖,跟许云帆一样的嘴甜,但对外人,他能半天不哼一声。
以前方大姐就说过,她们回许家时,见到许云卓的第一眼,因为不认识,长辈又不在,没人给介绍,双方第一次见面,许云卓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一副不把她们放眼里的样,说好听点,这种样子,可以说是来自上位者的漠视,直白一点就是很屌。
秦润摇头失笑,小宝无论是长相还是性子,完全就是许云帆盗版,他生的许老五,则是随了大伯,真是够了。
难怪,方子汐平日就爱叹气,他俩是不是生错孩子了。
这会,几个孩子站在一块,可把萧奶奶等人稀罕坏了。
萧爷爷仗着力气大抱起小宝,猛亲了好几口,“乖孙,爷爷可想死你了。”
“小宝也想曾爷爷了,天天想夜夜想,想到小宝都瘦了。”
萧爷爷捏着小宝的胳膊,笑了起来,没有揭穿,只是又亲了小宝一口,“你这孩子,跟你父亲一样了。”
小宝已经八岁多了,脸上的奶膘还没消,方子汐已经不再抱他了,主要是抱不动了。
但秦润不一样,秦润力气大,一路坐马车回来时,方子汐抱着昏昏欲睡的大宝,老四老五则是秦安秦慕抱着的,至于小宝,则是秦润抱。
哪怕有了三个孩子,秦润对小宝的父爱从未减少一分。
蒋云深围着许老三,方大姐看他羡慕的眼神,直接把许老三塞到蒋云深怀里,“老三,这是云深爷爷,快喊人。”
“云深爷爷好。”许老三喊了一声,突然伸长脖子,在蒋云深脸上亲了一下。
秦润有让许云帆给几个孩子起名,大名是起了,小名,许云帆是真的不知道该起啥。
什么平平安安左左右右团团圆圆,都是只适合双胞胎,他这三个,干脆许老三老四老五的喊算了,好记又方便。
许云帆虽对外宣称是入赘哥婿,许云帆说过,孩子姓什么都不重要,反正姓啥都是他们的孩子,但在秦润的拒绝下,三个孩子还是跟他姓许,所以,许老三的称呼就是这么来的。
“哎,好好好。”蒋云深突然就自豪起来了,像他这个年纪就有几个孙子了,就问还有谁!!
蒋云深笑的合不拢嘴,看着怀里软乎乎,满是奶香味的小哥儿,连自个儿子是谁都忘了。
几个孩子被养的很好,双方寒暄了一番,萧衡之的两个儿子墨昀、墨曦跟着站成一排,萧奶奶秦二主君几个长辈看着看着不由得掉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