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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380

作者:红薯粉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371章 国子监老大 徐致风一听许云帆回来……


    徐致风一听许云帆回来了, 从清风书院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鸡圈里抓了两只老母鸡,他记得,许云帆最爱这一口了, 还夸他家的老母鸡吃着就是比买的香。


    当然香了, 免费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不香呢。


    许云帆刚到小梨村村口就瞧见背着两只鸡急匆匆走来的徐致风, 许云帆一乐, “老徐, 你知道我回来了?”


    “我咋能不知道,书院里的学子都知道了,我一听说你回来就赶忙回来了。”许久不见,徐致风与许云帆之间的感情依旧, 没办法,这两人,一个在书院, 一个在京城, 那是隔三差五就得书信一封, 不知情的还不得以为两人是啥恋人关系呢。


    徐致风想喊一声许大人,寻思着要不要走个流程跪一下, 许云帆却几步绕到他身后看向背篓里。


    一见背篓里的鸡, 许云帆顿时就乐了, “哎哟, 还给我带了鸡啊,那多不好意思啊, 不过既然你非要给,我也不好不收,否则, 你该以为我坐的高,瞧不起你,看不上你送的礼了,那多不好。”


    徐致风好笑道:“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都是少师的人了,见到两只老母鸡就走不动道,怎么了,润哥儿缺你鸡吃了?”


    “那不能够。”许云帆拍拍徐致风的肩膀,“一个是夫郎做的,一个是哥们给的,意义不一样,你个单身狗不懂。”


    徐致风不想说话了,跟着许云帆往大梨村走去,许云帆却是闲不下来的,感慨万千,“如今,我也就只剩你一个兄弟了,你可别让我再失望了。”


    许云帆这话,徐致风知道是什么意思,齐修泽四人以前也是许云帆的兄弟,后来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姐夫,兄弟的小船说翻就翻了,他们几人成亲时,他没能去,但还是把礼金寄去了。


    “你还有姐姐?”


    “没有了。”


    “那不就成了。”徐致风暗道,许云帆没有姐姐了,他还怎么能让许云帆失望??这兄弟情估计得长存一辈子了。


    许云帆一想,哎,放心了,“你说的有道理,我没有其他姐姐了,你就背叛不了我,其实也不能怪修泽他们,谁让我几个姐姐魅力太大了呢,真是没办法呢,有我这么优秀的弟弟,可想而知,我姐能差到哪里去嘛,怪只能怪我外家基因太好了点,这么想,不想释然都不行啊!”


    徐致风又不太想说话了,这牛到京城也还是牛,许云帆到了京城还是那个许云帆,不曾变过。


    听听这不要脸的口气,与当年如出一辙,还是那个熟悉的调调。


    徐致风转移话题,将白尘轩带回来的令牌递过去,“呐,这是你的令牌,对了,之前,你交给我办的事,我去看过了。”


    许云帆不是白帮白尘轩的,徐致风同样如此,只能说,有的事,不过就是顺手而为罢了。


    之前许云帆让徐致风帮忙留意夫子一事,有了白尘轩这层关系,徐致风去了清陵书院走了几圈,倒是留意到了几个夫子。


    “如何?”


    “还不错,这几位夫子各有长处,在书院内名声不算大,但就某方面的学识却是没话说的,这几人都是举人出身,这个身份,进国子监,应是可以了的。”


    徐致风想了想又补充,“清陵书院里还有几个学子,我也留意了,这几人虽然只是童生,但皆是各有所长,我曾试探过,此几人,可以说是很有天赋了,按照你在信中所述,担任小学的夫子应是绰绰有余的。”


    许云帆点点头,“那改天你带我去看看,我跟他们谈谈,对了,蒋院长如今忙的四处跑,你在清风书院只怕也学不到什么了,如今我可是国子监一把手,怎么样,国子监去不去?”


    国子监是什么地方,那是无数学子梦寐以求的最高学府,徐致风诧异不已,“国子监?我去?”


    不是,他有资格进去吗?


    许云帆点点头,“对,国子监,你去不去,到时候你在京城了,咱们见面也方便一些。”


    “我可以进去吗?要不要通过什么考核之类的,我要不要先准备一下。”徐致风紧张了,于他而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许云帆:“不用,我是国子监祭酒,给你开个后门不过是一句话的事,都是小意思,我的人,进个国子监怎么了。”


    “你这不是以权谋私吗?”


    “怎么说话呢,这怎么能是以权谋私了,我这是为国家培养人才,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让外人听了去,有损我一世英名。”


    徐致风左右扭头看,见四下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样真的好吗。”


    他想进国子监,但不想因此让许云帆有任何一处污点。


    “我说可以就是可以,等学校办起来了,我还让秦氏的孩子过去入学呢,他们会是学校里的第一批学生,谁敢说我以权谋私,看我不怼死他。”等学校建好,许云帆不愁没有生源,弃儿院的孩子,秦氏这群孩子,该上学的就得上学去,等他培养一批人出来了,这帮人就知道学校的好了。


    学校建好了,生源问题也是一大难题,特别是这所学校的建立还是大晏的第一所,哪个父母愿意拿孩子的未来去赌,因此,招生什么的又是一大难题。


    不过这事对许云帆而言,问题不大,美食城,田庄的孩子也不少了,前期作为实验,学费适当降低一下,后期再适当提高一些,不是很合理吗。


    徐致风抹了一把汗,“就你这性子,得亏你有个做将军还有一个王爷做岳父。”否则,就许云帆这张得罪人的嘴,坟头草都得有三尺高了。


    两人走走聊聊,没一会就回到大梨村,今儿的大梨村热闹得很,肉猪凄厉的声音响起,其中还参杂这鸡鸭的叫声。


    大家伙好好吃了一顿,第二天,村长给秦润找法师去了。


    迁坟这种事,许云帆没经验,全靠村长还有秦爷爷这群长辈帮忙张罗。


    有关秦氏学子入学的事,许云帆同秦氏的人提过,秦氏的人大为震撼,对许云帆的感激难以言表,待许云帆回京当日,秦氏人大包小包的送了许云帆一大推东西。


    徐致风带了几个大包裹,这次去京城,估计只能等过年了才能回来,徐家人对许云帆,那是感激涕零,没有许云帆,徐致风这辈子估计还是个哑巴。


    回京当日,大梨村秦氏孙氏的人都来送了,李氏人远远看着,听说学子入学一事后,李孙两氏人羡慕嫉妒到眼红。


    马车已经离远,秦润掀开车帘,看向大梨村的方向,久久没动,许云帆知道秦润很不舍,毕竟是住了十年的地方,虽说在这十年里,并不全是美好的记忆,但接触到的人,大多还是好的。


    许云帆拍了拍秦润的肩膀,“好了,别看了,等日后有时间了还会再回来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回来,以前在村里的时候,虽然吃住不比京城,但在这儿,却是一段难得的放松的时光。”生活上苦虽苦了一些,但不像在京城那般,行事说话都得小心翼翼,需三思而行。


    秦润没接受过什么正规的高规格培养,也不如其他大户人家的哥儿女子那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别看他是萧王之子,无人敢招惹,但也因为身份太高,才会处处受人“监督”,处处被人拿来说事。


    许云帆靠在秦润身上,跟没骨头似的,抓着秦润的手仔细的摩挲着,“我知道你压力很大,出身世族,获得了其他人渴求不来的的身份地位,你的压力也大,深怕做错事说错话让家族丢了脸面,我也知道,你不像其他少爷小姐那般,你不会琴,也不会棋,这不会那也不会,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我说过了,我们这是互补,你不会的我会,如今你夫君可是少师,还是祭酒,牛逼哄哄的,你怕个毛线,谁敢说你半句不是,你告诉我,你夫君帮你出气去,保证把人怼死到墙上。”


    “你还好意思说,他们都说你不尊老。”秦润被许云帆转移了注意力,一下子就想到了萧衡之说的,许云帆在朝上,那是比泼妇还厉害,直怼的礼部尚书差点没气晕过去,如今京城官圈里的人,谁不知道许云帆不好惹,红的都能说成白的,你跟他咬文嚼字,说那些之乎者也的话,这人能骂你学不能致用,说的好像很有文化的样,做起事来,呸,啥也不是。


    萧衡之让秦润劝劝许云帆,下次别这样了,毕竟朝上有的大臣年纪大了,人越老,越是要脸。


    那些对许云帆有意见的,一个劲的黑许云帆,说他不会怜香惜玉,没有君子风度,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了。


    许云帆对此毫不在意,“说就说呗,就是他们骂我也行啊,反正我又不会少一块肉,更不会因此睡不着觉,人都是这样的,我在背后骂人,难道还不许那些老狗背后骂我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不行的,随便吧,只要别当着我的面骂我就好了,不然我可管不住我这手。”


    “你心态咋这么好呢?”秦润都笑了,许云帆就这点最好,换其他人,只怕都得抑郁寡欢了。


    “那必须的,没有一个强大的心脏怎么混嘛,我爸爸从小就告诉我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谁敢对我的饭碗下手,二话不说就是干,我走我的路,谁敢横一脚过来,我必须把他腿给打折咯。”


    秦润揉着许云帆的头,笑的不行,他就喜欢许云帆这幅牛气冲天的样子,“我家夫君就是厉害了,不过下次你还是要注意点,礼部尚书他们也老了,经不住你这么训的。”


    “我也不想啊,谁让他们不懂事,怪我咯,我教他们做事,这群老家伙,不好好感谢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想仗着年纪大,处处否定我,真是反了天了,上次这帮人还说了,大齐国的人若是来了,不让我出面,这话是几个意思嘛。”


    许云帆还是个记仇的,大商人来时,话里话外看不起大晏的时候,他们屁不敢放一个,他出头了,却也因此落了个爱出风头,不知轻重的罪名,合着让别人站头上拉屎拉尿,你就不丢脸老祖宗的脸,不是罪人了?


    为这事,许云帆在朝上同这群家伙也吵过一架,今日说起此事,依旧觉得忿忿不平。


    秦润捏了下许云帆的脸,“人家不让你去接待,你不是就轻松了吗,同他们争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不服气嘛。”许云帆撒娇似的把脸埋在秦润胸口蹭了蹭,“我这人有点逆反心理,我不愿意做的事,那是我的事,但别人不让我做的,我就偏要争。”


    秦润:“……你啊,就是小孩子心性,被宠坏了。”


    “才没有,你没发现我是个正直向上的五好青年嘛。”


    “发现了,我夫君天下第一好。”秦润摸着许云帆的头,眸中满满都是对许云帆的宠溺,“既然你要争就争,父亲一定会帮你的。”


    一说到萧衡之,许云帆皮就紧,也不知道萧衡之哪根筋搭错了,两个儿子他不管,整日就想管他,管他上朝,管他看书,管他办事,生怕他行错一步,整天盯着他,许云帆烦不胜烦,又不能说什么。


    这不,原本想着,既然回大梨村了,他还想浪几日,钓个鱼放松放松,萧衡之够狠,让萧八跟着督促,生怕他浪到不想回京了。


    回到京城,许云帆累的够呛,盛夏的天气,哪怕马车再怎么豪华,许云帆还是又累又热,回了小秦家,硬是躺了两天才缓过来。


    学校的建设,进程很顺利,一个多月的时间,总体框架已经初见雏形,许云帆让徐致风也休息了两天,这才把人安排进了国子监监。


    得知许云帆把人塞入国子监,萧衡之特意询问了一句,“此子你确定可以吗?”


    哪方面可以?


    自然是学识,人品缺一不可,若不然,最后丢的还是许云帆的脸。


    萧衡之很累,几个孩子,两个哥儿乖的没边,不需要他怎么操心,两个儿子还小,就算不听话,鞭子伺候就行,唯独许云帆这个哥婿,爬的太高,又过于年轻,有时候,年轻就意味着不可靠。


    有缚青雩撑腰,许云帆在朝上那叫一个雷厉风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萧衡之生怕许云帆走错一步,做错一件事,落人把柄。


    许云帆大言不惭道:“我看重的人,怎么会不行呢,虽然比起我,老徐是还差了一大截,毕竟像我这样的天才确实不多,但比起其他学子,已属佼佼者,岳父,你放心吧,这人是个潜力股,培养好了,以后做我的左膀右臂不成问题。”


    萧衡之:“……”


    萧衡之抹了一把脸,“你小子就是爱吹,既然如今国子监是你说了算,你几个姐夫的事呢。”


    第372章 做人第一,学习第二 前段时间,左……


    前段时间, 左相几人亲自找上门,无他,就是想问问许云帆, 经过他的改革后, 学子想要进国子监,其考核制度是否同之前一样, 齐修泽几人目前只有举人功名在身, 自然还要往上考一考的。


    若不然, 这几人,文不成武不就的,日后怎么混。


    许云帆乐了,“嘿, 我几个姐夫就是有点不争气,想进国子监还得考,要是他们有我半分厉害, 那就是国子监夫子上门请他们入学了。”


    萧衡之:“……你刚不是说了, 你这样的, 世间少有,国子监是不是到招生的时候了?”


    不是谁都能有许云帆这么不要脸的, 像他这样的, 确实是世间少有了。


    前段时间, 许云帆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国子监里的夫子,他开了几个, 以前那些靠父辈找后门进去的,不好好读书,整日尽想着拉帮结派的学子, 他也开了一批,虽然文杰四少中的三人还在,但许云帆阴阳怪气的在国子监全部学子面前训了他们一顿。


    国子监是让学子读书的地方,当然了,也是学子结交人脉的地方,学子同谁好,与谁结交,本就无可厚非,可谁要是敢拉帮结派对其他学子行校园暴力之举,很好,不管你是什么举人,亦或者文曲星下凡,通通给他滚蛋。


    人品不行,学识再好,许云帆都不稀罕。


    坚决抵制校园暴力的许云帆的宗旨是,做人第一,读书第二,连做人都不会,书读的再多,日后当官了,那就是百姓的苦难了。


    不整顿,许云帆都不知道,国子监里,学子清一色的都是官二代富二代,寒门学子不见一个。


    这怎么可能呢。


    一通询问过后,许云帆晓得了,合着寒门学子被孤立,被夫子针对,自己实在待不下去了,只能另寻出路了。


    不是所有学子都能有景明泽那般的魄力,景明泽当年算不上富二代,在国子监算是举步维艰,如今身居高位了,谈起在国子监就读时的日子,这人依旧不愿太过回忆。


    校园暴力的危害,对一个学生的伤害,有可能是伴随一生的,许云帆大怒,当即就把一批嚣张的学子给开除了。


    好了,这下子,许云帆又得罪一批人了。


    国子监刚被开了一群学子,正是需要注入新鲜血液的时候,许云帆头大如斗,“是哦,是该招生了。”


    他娘的,这祭酒也是不好做的,啥啥都需要忙。


    “父亲,你说我一个人做两个人的活,这……其实是很不合适的,要想马儿跑得快,又不给马儿吃草,这是不明智之举,您说对吗。”


    许云帆一喊自己父亲,八成没好事,萧衡之:“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父亲,我们都是一家人,半个哥婿半个儿是不是,你儿子给人当牛又做马的,干两份活,结果就领一份月例,这合适?难道你不该为儿子争取一下什么的吗。”


    萧衡之真想敲一下许云帆脑门,“你小子,怎么就惦记这点东西了,出息!”


    “什么叫惦记?我惦记怎么了,那都是我该拿的,岳父,那都是我凭本事该拿的月例,你这样说话,我就不爱听了。”


    许云帆不服气,一文钱也是钱,祭酒一个月多少月例,可以买多少肉包子,萧衡之就是典型的不知何为一文钱难倒一个好汉。


    想当年他为了赚那点钱,每天在书院门口卖饭,热的要死,一天才赚多少文?


    就算祭酒的月例不进他的口袋,他拿去给弃儿院的孩子当生活费也是可以的,不要白不要,更何况,这本就他该得的,那就更没有道理不拿了。


    萧衡之摇头叹道:“你小子,如今身兼两职,就学校一事,日后就够你赚的了,再说了,你是有分身术还咋滴,你忙国子监事务时,还能去上朝吗?你是个人,没有三头六臂,如此,你怎么好意思拿两份月例?”


    许云帆:“……”


    许云帆眨巴眼,一下子就明白萧衡之的意思了,所以,萧衡之的意思是,他虽身兼两职,但只要他合理操作,干的还不是一个官位的活吗。


    嘿,这个岳父可以啊,还是有点人性的,都懂得提点他这些事了。


    许云帆美了,既然如此,祭酒的月例不要就不要了吧,但这三品官应分到手的官田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萧衡之晓得许云帆需要地,再多的地,许云帆都能请人种,今年许云帆让人种的几百亩甜菜根,原本他还觉得太多了,结果白糖一卖到邻国,几百亩的甜菜根能产出来的白糖到底还是太少了些,压根不够卖。


    “官田的事,我给你争取,那可是几十亩地呢,到时候你打算拿来种什么?”萧衡之问道,“到时候我也好同陛下深入聊聊。”


    一旦聊好了,没准缚青雩还能多给几亩呢。


    去年许云帆让秦润请人种了棉花,奈何这玩意一年只能种一季,今年年后,秦润听许云帆的话,请人种了百来亩的桑叶,又请人起了养蚕房,这不,从四月份开始,每个月蚕房那边就有近千斤的蚕茧收,这些蚕茧再被送到厂里加工一番,好家伙,饶是萧衡之缚青胥两个王爷都眼红了。


    别人养蚕,一亩桑叶,一个月能收多少斤蚕茧,许云帆请人养蚕,一个月能产多少?


    两者之间的差距,完全没有可比性。


    许云帆这家伙,最喜欢出谋划策,但真实施起来,他是啥也不干,可他啥也不干,仅仅给了发展方向,秦润就能大赚一笔。


    萧衡之前段时间刚去蚕房看过,哎哟,那些蚕白白胖胖的,吃桑叶猛的很,往蚕房一站就能听到沙沙沙的声音。


    “怎么,你是还想养蚕吗?对了,蚕房那边你去看过吗。”


    “岳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那些玩意,我已经给了养蚕手册,也让秦润给他们培训过了,养蚕而已嘛,还需要我这个大老板亲自去看,我可是很忙的。”


    噢,萧衡之记起来了,自家哥婿已经被虫子吓晕过两次了。


    “蚕已经养的够多的了,要是有地,我计划种些旁的农作物,但这不是没有地嘛。”


    “这点小事,岳父帮你争取。”萧衡之可以不给许云帆挣那点月例,但地必须要。


    九月中旬,听命于许云帆,负责协助许云帆完成国子监招生一事的翰林院学士纷纷携带考卷,由护卫护送从京城出发。


    九月底,通过考核的两百名学子进京,齐修泽四人也顺利进入国子监。


    经过许云帆之手,不说授课夫子感到轻松了,就是学子也轻松了很多。


    以往一堂课就是半个时辰,摇头晃脑到脑袋发晕,现在不一样了,两刻半钟就会下堂休息一刻钟,按照课表,晚上还有两节课的自习时间,可以让学子查缺补漏。


    国子监一事逐渐步入正轨,一开始反驳许云帆提出改革的大臣暗戳戳的想坐等着看许云帆的笑话。


    哪知,如今的国子监,无论是学子积极向上的样貌还是读书的氛围,比之以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无论是夫子还是学子都更喜欢如今的国子监。


    这下子,这帮人是说不出旁的话来了,只能想办法同许云帆套个近乎,看看能不能把自家小子再塞到国子监去。


    可惜,他们想的太美,许云帆亲手开除的学子,再让人回去,这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么。


    这帮人想屁吃呢,他国子监好好的一锅粥,岂能让这些老鼠屎掉进去了。


    对于上门,试图贿赂自己的人,许云帆让人将其通通赶了出去,许云帆双手叉腰,很是恼怒道:“他娘的,这帮人居然想害我,真把我惹急了,看我不把他们打出翔来。”


    方子汐抱着孩子站在一旁,见许云帆气的鼻孔都变粗了,赶忙劝道:“好了,不生气了,不值当。”


    许云帆气道:“这帮混账,真是又当又立,真想找后门,就该私底下来,这大摇大摆还坐马车上门,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还是怎么着啊!今儿他们上门,明儿他们儿子出现在国子监,整个大晏谁不知道我堂堂少师收了人家的好处,一点诚意都没有,还想我给他们办事,真是想屁吃。”


    方子汐:“……所以,你还真想收?”


    许云帆:“……”


    操,他这都说了什么话。


    几千两啊,确实让人有点手痒。


    但:“方哥,你说什么呢,我可是很有原则的人,怎么可能会收贿呢,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人当官最是清正廉洁了。”


    方子汐:“……”


    要不是看你一脸惋惜的样子,我差点就信了。


    有萧衡之出马,三品官应分到手的官田全部到了许云帆手里,许云帆拿着地契田契笑的见眉不见眼,当天晚上直接借花献佛,“润哥儿,看。”


    许云帆将一沓地契递到秦润面前,后者挑挑眉,“你去哪里要了这么多地契?谁给的?”


    “不是谁给的,是朝廷发给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这里总共有七十亩地,三十亩田,我看过了,都是好地好田来着,你拿着。”


    “都给我?”秦润笑了,外人不会知道,二品少师许大人其实穷的可以,一个月也就几十两的零用钱,请同僚吃一顿都不够,平日里,厂区还有美食城的所有收入全部在秦润名下,许云帆一分没拿,秦润给多少,他就要多少。


    许云帆撇撇嘴,“不然呢,我不给你还能给谁?还是你想我给谁?”官田官地,不允许私下买卖,这些东西在自己手里也没用,许云帆想藏私房钱也不会藏这些玩意。


    秦润霸道的说:“当然要给我了,你的东西,谁都不能给,只能给我。”


    许云帆笑了:“那不就是了,地里的事,你知道的,我干不来,最近天气热了,你记得吩咐下去,该休息就休息,别让大家伙中暑了。”


    秦润没养过蚕,也没见人养过,“我知道了,对了,蚕房那边堆积了很多蚕屎,这些东西怎么处理?拿去当肥料会不会烧根?”


    “哦,那些东西可以拿来当肥料用,还可以拿来制作保健枕,不过我是不会用的,其他人不怕虫的倒是可以用,这玩意有大用途的,你可以让人做一批枕头出来试试,要是卖不出去,干脆拿去当肥料算了,桑树地里都可以放,那玩意被堆积太久了,臭的要死。”


    许云帆说完,想到今晚方子汐说的,家里的奶粉已经没了,“家里三个孩子越大喝的越多,你明天进书房拿几罐奶粉给两个小舅子送去,再让人给弃儿院那边送点,多送点,这玩意,两三岁的孩子都可以喝,看他们瘦的皮包骨,看着就让人心疼死,咱们家也不缺这点奶粉。”


    “知道了,我家夫君最好了。”秦润亲了亲许云帆,“夫君,你真好。”


    奶粉一经上市,便大受欢迎,无他,哥儿不像女子在产后能给孩子哺乳,家里条件好的,孩子可以喝羊奶或者牛奶,但一般就喝两个月左右就开始喂米糊了。


    使用奶粉就不一样了,冲泡方便不说,这玩意孩子都愿意喝,一开始百姓并不相信,这像面粉一样的东西会有羊奶有营养,抱着试试的心态,好家伙,就一个月,自家孩子硬是喝的白白胖胖,每次泡一大碗都不够喝的。


    后来一打听,奶粉居然还是许大人想出来的,也是小秦家卖的,既然许大人说奶粉好,那肯定是好的,许大人都说了,他小时候就是喝的奶粉,喝到四岁才断。


    所以,许大人那么聪明,是不是喝多了奶粉的缘故?


    这个问题,许云帆当即否认了,但架不住百姓为了自家孩子孙子能成为第二个许少师,奶粉算什么,买了。


    店里的奶粉都不够卖,饶是如此,许云帆还惦记着往弃儿院那边送,秦润看着许云帆,心都软了。


    许云帆惯会得寸进尺,他侧着脸往秦润跟前凑,“有的话,不能只靠说而已,得看实际行动,润哥儿,赶紧表示一个。”


    “啵~”


    秦润这一亲,故意弄的很响,眼里带着浓浓的笑意,“这样表示可以了吗,宝贝。”


    “可以了可以了,当然了,要是能多来几个就更完美了。”许云帆满意极了,“对了,今天云深来找你了是不是。”


    “嗯,”说到蒋云深,秦润有点头大,“爷爷的意思是让大伯认祖归宗后就同云深把婚事办了,不过蒋大人似乎有点想反悔不同意这门亲事。”


    许云帆躺在床上,身上就只穿了一条短裤,大大咧咧的,在秦润面前也不知羞,“不可能吧,爹爹成亲那天我看蒋大人并不反对,大伯还是小秦家的武侍时,蒋大人都不反对,没道理大伯回了秦家后,他再站出来反对吧。”


    第373章 好男色的大齐皇子 秦润拿着扇子,……


    秦润拿着扇子, 有一下没一下的给许云帆扇着,“不是,云深的意思是, 蒋大人得知大商一事后, 有点担心,云深二十多岁了, 要是大伯真的接过爹爹的担子, 云深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跟着去边境,要么留京守活寡,这是其一,其二也是蒋大人担心爷爷他们会给云深压力, 指望他给秦家传宗接代,这样云深的压力会很大。”


    “怎么会呢,几个爷爷都是很开明的人, 哥儿儿子女儿不都一样吗, 不过蒋大人的顾虑也是可以理解的, 自家的哥儿,谁舍得他跑去边境吃苦呢, 站在蒋大人的角度, 他会犹豫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这事, 最主要还是看云深怎么想吧,这仗要是打起来, 不是大伯想就能代替爹爹的,行兵作战,不是只靠武力就可以了, 大伯没系统的学过,更没有经验,爹爹怎么会直接把担子交给他呢,蒋大人这是关心则乱,智商有点不在线了。”


    “你说的是,那我喊爷爷再去找蒋大人谈谈。”


    许云帆眯着眼睛,单手撑着脑袋,目光落在秦润身上,将人至上而下扫了一遍,“嗯,要是爷爷他们出马还不行,我便辛苦点,百忙之中抽个时间出来,亲自上门拜访,替他们把这事定下来,谁让我娶了人家这般貌美又能干的孙儿呢,理应该操点心的,润哥儿,怎么感觉你好像越来越帅了呢。”


    许云帆这话不是说着哄人,而是真的,以前的秦润有几分像秦斐俞,最近许云帆越看,发现这人好像越来越像萧衡之了,但那双狭长勾人的双眼还是很像秦斐俞,加上现在的秦润做了大生意,身上的气质已经变了,这样的秦润,许云帆不敢多看。


    反观秦安,以前看着比较像萧衡之的,现在反而更像秦斐俞了,许云帆想不通,大抵秦润是长开了?


    “真的?”秦润顺势俯下身,靠近许云帆,故意往许云帆脸上呼了一口气,挑逗意味很是明显,“那你看着我,有没有一点别的想法?”


    许云帆乐了,伸手卷着秦润垂落在胸前的长发把玩着,“你说呢?你要不要亲眼看看,看看我对你有没有想法,来吧,我躺平了。”


    “呵呵~”


    秦润笑出声,食指点在许云帆胸上,“不害臊!”


    许云帆笑了,“害臊的汉子没有肉吃,你知道的,我最爱吃你了,脸都可以不要。”


    ……


    转眼,大齐国时辰终于到京了。


    这一次,除了几个使臣,一同前来的还有大齐国的太子以及二皇子。


    大齐国是第一大国,国家繁荣昌盛,国泰民安,大齐皇有一后四贵妃,还有几十个妃子美人,按理来说,这么多的美人,大齐皇最不缺的就是子嗣了。


    不过听小道消息传,大齐皇后是个善妒之人,还是个狠人呐,其他贵妃、妃子一旦怀上子嗣,这些孩子都会被齐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了,这样的皇后,理应早被废,谋杀皇子,那是要诛九族的。


    但不知何缘故,齐后还是齐后,并且地位稳固如山,齐皇对其恩宠十年如一日,其他大臣对其也是敢怒不敢言,生怕齐后没下台,他们的项上人头就得先搬家了,由此可见此人的手腕之厉害。


    大齐国四位皇子,皆是齐后所出,如此,其地位更是稳如泰山。


    许云帆在殿内坐没坐相,大大咧咧的摊在椅子上,一副被人掏空了的样,看的缚青雩恨不得上去踹上一脚,“你小子坐好点,瞧瞧你这样,像什么样。”


    “哎呀,又没有外人在,怎么舒服怎么来嘛,今儿我站了那么久,你这个坐着的人是体会不到我的辛苦的。”


    今天上朝,就大齐国使臣一事,文武百官争议了一个早上,许云帆虽是练过的,但这会松懈下来,不免犯懒。


    大齐这次来了一位太子,还有一位皇子,这阵势,怎么都有种来者不善的趋势。


    一国太子啊,那是堪比国宝一般的存在,可就是这样的国宝出国了,其护送队伍的阵仗自是不用说了,要是他们在大晏掉了根头发,只怕两国都得闹起来。


    这不,朝上的一些大臣拐弯抹角的暗示,许云帆太能惹事了,要不最近干脆给他放个假算了。


    有的大臣则是不满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合着,让人踩头上,忍气吞声就好了,不孬了?


    一个个混账,大商人在的时候,你们怎么不站出来,人家许云帆站出来捡起他们大晏的脸,合着还捡错了?


    萧衡之当时就是嗤的一声,“这脸捡起来了,有的人脸皮就厚了,尽是说些不要脸的话。”


    缚青胥冷声道:“既然陆大人这么说,待大齐使臣来了就由你负责招待吧,如何啊?”


    陆大人,陆逍的叔叔,同样也是右相的人,被两个王爷轮番轰炸,陆大人也不敢出头了。


    枪打出头鸟,果然没错。


    许云帆如今同谢、林那几家成了亲家,在朝中的地位就更不一般了,右相这个老家伙不服气也得憋着。


    明儿大齐的人就到了,缚青雩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一国太子有这么闲的吗,千里迢迢来他们大晏究竟所为何事,或者是有所求?


    许云帆慵懒的摆摆手,“管他来这是为了什么,总归明天就见到了,你又何必在这杞人忧天呢。”


    看着说话不腰疼的人,缚青雩一阵心塞。


    ……


    “大哥,这就是大晏京城吗?看着不比我们的京都差啊!”


    大齐二皇子今年不过十八,本应是朝气蓬勃的年纪,这人面上却是带着病弱之色,病秧秧的,倒是身边的大齐太子面上虽带着疲倦,但精神状态还算不错,“你啊,大晏虽是四大国之末,但其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来了人家的地盘,咱们说话注意点,母后常说,祸从口出,让我等谨记,你不要忘了。”


    大齐太子这一次出使,一来是好奇这大晏最近为何“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不仅向东武出售药物,还将食盐卖到其他小国,听说,他们大齐才有的永生花,以及红酒他们这边的人也会。


    本来这个世界就不缺少能人异士,可母后却异常的激动,甚至想亲自过来看看,奈何一国之母不好动身前来,才让他带上二弟过来,也许能遇上这位奇人,没准二弟就有救了。


    是的,大齐二皇子生来便患有隐疾,母妃说了,就他们目前的技术是根治不了的。


    在他们几个儿子眼里,母后比父皇还要厉害,母妃说什么是什么,没见父皇在母后面前都得伏低做小吗。


    大齐二皇子乖乖应了声是,这才放下车帘,从城门口到皇宫,还要坐很久的马车呢,他兴致勃勃的拿起一旁的画本看起来,不忘夸出声,“大哥,这大晏朝的画本真是好看了,什么得道成仙,一剑诛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啦真是看得人热血沸腾,停都停不下来,这些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怎么写的跟真的一样,我都找不出漏洞来,真是太好看了。”


    大齐太子附和着点头:“确实好看。”


    好看到,原本应是无聊漫长的路途,因为画本的存在,反而让人觉得没那么难熬了,这不,新画本才看到一半呢,大晏京城就到了,接下来就不能再好好的看了,这可真是一件十分令人感到痛苦的事情。


    “大哥,听说这些画本都是从同一个书厂里出来的,而且那天我们在书店看到那么多书,各种各样的,什么类型都有,他们说那些也全部都是从书厂里出来,真是奇怪,这个书厂得有多大,才能每天生产这么多书呢,而且这些抄书的是不是跟同一个夫子学的,字迹都是一模一样呢。”大齐二皇子对此感到非常好奇,好像自进到大晏,他就化身成了一只猫,看见什么都要好奇的问一下。


    大齐太子摸着本子上的字,莫名有点气恼:“你是不是出国不带脑子?母后不是说了,这是印刷术懂不懂,你怎么老是记不住啊?”


    都是同个娘同个爹生的,他就搞不明白了,为什么老二天生就比他们蠢呢。


    哦,说蠢也不贴切,就是这脑子它装不住东西,经常是左耳进右耳出,今天记得明儿就忘。


    但学习上的事这人记不住,好吃的好玩的,他是怎么都忘不了,从小不知被父皇揍过多少遍了还是不长记性。


    为什么老二会有这种选择性的记住不重要的,遗忘重要的事,他们一家子是百思不得其解。


    至于老三老四,那就更加不用提了,说多了心累。


    “大哥,不是我记不住哇,我也想记住的,可那些玩意它自己溜走了,我也抓不住啊,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是那种会强人所难的人啊。”


    “又开始胡说八道了,父皇那么爱揍你,你屁股能吃那么多竹笋炒肉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大齐二皇子反驳不了了,悻悻道:“大哥,你一点都不爱我了。”


    “你说不爱就不爱吧,我也没那么大的力气爱你了,行了,知道你不懂,说多了你也理解不了。”这话说的毫不客气。


    大齐太子心累的要命,他一个太子,千里迢迢来大晏是为何?还不是为了这小子,他倒好,还说自己不爱他了,真是混账玩意。


    两个时辰后,大齐的马车终于来到宫门口了,当然,要不是城内负责维护秩序的官兵提前“清理”街道,让这批马车可快速通往,只怕这会还有的熬。


    大齐太子,也就是孟钟思先下了马车,这才扶着大齐二皇子,也就是姜钟念下来,“小心点,慢慢来,别摔着了。”


    “大哥,我知道,你不用这么紧张的。”姜钟念不以为然,他身子虽然不好,但也不至于差到像个瓷娃娃一样需要时刻小心。


    一下马车,姜钟念便朝前看去,而后,呼吸突然加重,疯狂的摇动姜钟思的手臂,“大哥,你看,那人是谁,是来接我们进宫的人吗?哎呀,之前我听他们说大晏来了一个比萧王爷还要好看一点的汉子,我还不信,今日……哎呀,这人长的怪好看的咧,真是哪哪都长在我的心尖上了。”


    “你别乱来啊,这可是萧王爷家的哥婿,听说萧王爷可疼这个哥儿还有哥婿了,你要是敢把主意打到人家萧王的哥婿身上,看人家削不削你。”来大晏前,姜钟思没少做功课,一看到能让同为汉子的他都能感到眼前一亮的人,对方又这么年轻,必然是那位名声显赫,年仅十九便坐上少师一职,成为大晏史无前例第一人的许云帆了。


    有关介绍许云帆的这些前缀还算是少的,要知道,姜钟思看到的资料,其上写的还更为夸张,什么文曲星下凡,文武双全,大晏第一人,貌若谪仙等等,看着就觉得很像吹牛夸大其词。


    如今看到人,姜钟思发现,那些夸张的赞美之词,确实是事实。


    但是,这就有点不妙了。


    他家二弟,不喜欢姑娘,也不喜欢哥儿,偏偏的就喜欢汉子。


    当然,喜欢汉子也没什么,毕竟这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他就喜欢长的好看的汉子,特别是萧王还有许云帆这一类长得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又器宇轩昂的汉子。


    姜钟念斯哈了一声,原本苍白的脸蔓上一层绯红,“大哥,瞧你这话说的,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他就是那类有贼心没贼胆的,平时看看美男过个眼瘾就算了,他的身子骨不好,加上又是皇子,哪里敢乱来。


    “哎,大哥,看,他看过来了,注意到我们了。”姜钟念赶忙整理起自己,一副要去见男友的样子,既激动又紧张。


    姜钟念无奈摇头,带着其他使臣往前走去。


    许云帆身为少师,本来这事肯定是用不到他的,但缚青雩还是让许云帆跟着过来了。


    “齐太子,齐二皇子,好久不见。”萧衡之之前去大齐求医过,见过两人,那年姜钟思还只有十一岁,如今都已经二十出头了,长成了一个俊小伙了。


    姜钟思迎上萧衡之,笑的很开心,像是许久不见的亲朋好友似的,“萧王,许久不见了,您这身子瞧着比几年前好很多了。”


    萧衡之扫了一眼姜钟思身边笑吟吟的人,“这位就是二皇子了吧,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呢。”


    不过二十几岁的姜钟思感慨发言:“是啊,岁月不饶人啊,一眨眼我们都老了呢。”


    许云帆:“……”


    说这种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四五十岁了呢。


    同萧衡之打过招呼后,姜钟念目光又落到许云帆身上,“萧王,您身边这位就是许少师吧。”


    “是的,这位便是我朝少师许云帆。”


    萧衡之侧身让位,许云帆上前一步,抱拳行了文官礼,“见过齐太子,二皇子。”


    第374章 海外来人?骗谁呢 姜钟念红着脸蛋……


    姜钟念红着脸蛋, 像含羞带怯的姑娘家般,一见许云帆,脸就红, 低着脑袋, 想看又不敢看许云帆,眼珠子总是“不经意”的往许云帆身上瞟。


    见到这一幕, 萧衡之心塞的要死, 谁能想到, 姜钟念会来,早知道就不让许云帆跟着来了。


    姜钟念将许云帆上下扫了几遍,脸颊更红了,方才远远看着尚且觉得好看, 如今近看了,更不得了。


    纵观他之前见过的,在大齐号称各府、各书院美男的汉子, 无一人同许云帆这般, 瞧, 这炎炎夏日,许云帆这般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本就让人颇具好感, 微风轻轻一吹, 站的近了, 姜钟念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不会令人感到呛人恶心的香味。


    这不是姑娘、哥儿家惯用的胭脂味, 更不是熏香味,一个汉子,咋能这么香呢, 真是爱了。


    “你……好,你就是许少师呀,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许云帆礼貌一笑,“不如二皇子仪表堂堂。”


    姜钟思扫了一眼就差孔雀开屏的自家二弟,赶忙将人隔开,同许云帆又聊了几句,这才一同进宫。


    宫宴上,许云帆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那小子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许云帆暗觉不太妙啊,姜钟念要是看自己,那也就看吧,毕竟自己长的帅,本就是让人看的,可对方看着看着,偏偏露出一副羞涩不好意思的样是要要闹哪样嘛?


    大齐国这一次前来,果然是为铁器、食盐等事前来,得知这些东西皆是小秦家造出来的后,明确表示想去参观一番。


    缚青胥暗道,明面上是参观,保不齐私底下是想挖墙角或者偷师了,奈何远来即是客,加上人家还是大齐的皇子太子,这等不算过分的要求,他们还能拒绝不成。


    身为王爷,缚青胥在宴会结束后,领命带着大齐的人走了。


    临走前,姜钟思若有所思的看向萧衡之,眼里带着令人看不懂的打量。


    前几年萧衡之前往大齐时,姜钟思分明记得这人形同枯槁,早已没了大晏第一门面的美名,原以为萧衡之快不行了,可几年过去,这人还活着,看对方的样子,貌似是已经大好了。


    当年他们大齐的御医给萧衡之看过,萧衡之的情况他们自然清楚,可就是在他们认为药石无医的人,如今是面色红润,一看就知道再活个几十都不成问题。


    也正因此,得知此事后,母后才会借此机会让他带着姜钟念一同前来。


    目送一行人离去后,许云帆松了一口气,紧绷感瞬间消失,“岳父,那什么二皇子看我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萧衡之眉头紧锁,“大意了,没想到这次来的会是二皇子。”


    据他们所知,姜钟念身子不好,平日都是深居浅出,很少离开大齐皇宫的,谁能想到他会同姜钟思一块过来了,明明他们的人只调查到是姜钟思来了而已啊!


    看来大齐人还挺会掩人耳目的嘛。


    许云帆对大齐皇家人所知甚少,基本上他知道的,也是大齐皇室愿意让外人知道的,“二皇子来就来了,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萧衡之瞥了许云帆一眼,“方才你没发现对方一直偷偷看着你?”


    许云帆:“发现了,就是发现了才觉得不妥嘛。”


    “那就没错了,这大齐二皇子喜好男风,不喜女色。”


    对大齐皇室来说,此事虽算不得是什么丑闻,但也不会传的人尽皆知,更何况姜钟念才十八岁,因身体原因,若是再传出其好男风一事,不用想就知道了,就他那身体,也只有被压的份。


    因此,这事,外头人还真不知道,也只有特意调查过的人才晓得了。


    许云帆大吃一惊,“什么,岳父,你没跟我开玩笑吧,那这……这怕是要糟了。”


    “是啊。”萧衡之原本见着姜钟念来了,想着自己一把年纪了,当人老子都是绰绰有余的了,却不想,竟是忘了自家哥婿也是个不可多见的美男子,虽然比起自己还差了一丢丢,但自己好歹也是号称大晏第一门面的人,许云帆又能差到哪去,在宴会上发现姜钟念不时偷看许云帆后,他头就大了。


    “问题不大,”萧衡之好歹也是个大人物,很快就镇定下来了,“你都成亲了,又是个入赘的汉子,就算二皇子看上你也没用。”


    入赘的汉子,人家皇子大抵是看不上眼的。


    许云帆没听出萧衡之话里的意思,既然萧衡之说问题不大,他就放心了,“岳父,这儿应该没我什么事了,我先去找爷爷了。”


    自同大商武侍切磋后,秦谦隔三差五就要带许云帆往军营里走一遭,缚青雩都默许了,没办法,能者多劳嘛。


    另一边,跟在缚青胥身后的两位皇子说起了悄悄话。


    “大哥,那位许少师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间绝色,比萧王还俊俏呢。”姜钟念似是在回味,砸吧两下嘴,又惋惜道:“可惜了,对方是萧王的哥婿,没我的份了。”


    姜钟思不语,只是回眸看向姜钟念时,眸光沈的吓人。


    尚未入京前,姜钟思便让暗卫打听过了,铁厂、盐厂等厂房皆是小秦家名下的产业,据说开设药厂铁厂,名义上虽是秦润办的,实则,担任技术指导的却是另有其人。


    这位另有其人,据暗卫所说,乃是许云帆的几个姐姐。


    几人明明来历成迷,但对外却说是从海外来的。


    这种借口骗骗其他人还可以,想骗他们?


    还太嫩了点!


    海外国,大齐不是没去过,那些海外国同他们这边并没有什么两样,有的地方甚至可以用“恐怖”“残忍”来形容。


    海外有的地方的人还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身上衣不蔽体,重点位置的遮羞物用的还是叶子呢,就这,许云帆口中的强大,繁荣昌盛的华国怎会存在?


    可若是不存在,那么问题来了。


    不存在,那么许云帆怎么会这么多?


    母后曾猜测,也许在他们探索的海外国之外更远的地方还存在着一个他们不曾见过的,且国泰民安的超级大国。


    如此的话,许云帆的来历便说得过去了,既然许云帆来得了,那么他们势必也去得了,看来得多与这位许少师接触接触了。


    “大哥,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在想什么呢?”


    “你闭嘴啊,整天少想那些有的没的。”姜钟思气的要死,自己脑袋用都用不过来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却是一心想着美男子,明明……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姜钟念被吼了一声,不由委屈起来,“大哥,你干什么吼我嘛,不想说就不说嘛,干什么要生气骂我呢。”


    姜钟思看着委屈不已的姜钟念,愧疚感油然而生。


    他总是这样,耐心不足,每一次呵斥完了便会铺天盖地的自责淹没。


    御医都说了,二弟的问题不解决,只怕……从小到大,这人都是被宠着,无忧无虑,又怎会明白他的忧愁呢。


    姜钟思深吸一口气,神色复杂,牵住姜钟念一年四季不见暖和的手,“抱歉,是大哥脾气不好,大哥有点累了,迁怒到你身上,是大哥不对,二弟别生气。”


    姜钟念没心没肺道:“我不生气,就是觉得委屈,大哥,我做错事了,你好好跟我说就好了嘛,我都这么大了你还吼我,传出去了不好听,会耽误我讨媳妇的。”


    姜钟思:“……”


    我讨你个头。


    真是白操心了。


    参观几个厂房后,姜钟思紧皱眉心,不用猜就知道,几个厂的管事应该是事先做了准备,今儿他们过来,除了看到几口大锅,还有几个大火炉,另外还有一些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用的设备外,其他工人好像很忙似的,手里拿着抹布,不时这里擦擦那里擦擦,一点都不像在生产的样子,可见对方是防着他们呢。


    对此,姜钟思也不好多问,本来提出参观已是逾越了,再问东问西就有偷师的嫌疑了。


    有的事不好过问,有的事却是可以问的,“胥王,听说这个药厂便是许少师二姐提出来的,对方是个大夫?”


    “是的。”这是事实,方二姐这段时间名声不小,不仅把几个难产的夫人的肚子给切了,将孩子拿出来,最后还能母子平安。


    换以前,这种事他们是想都不敢想的,可人家不仅做了,还做的非常好。


    之前许云帆花了重金打造一间房间,林多多的小手指还有何唯笙的尾巴就是在那里被许云帆给切掉了,后来,这间房间被方二姐征用了,很多事都是在里边进行的。


    这些事,哪怕不说,姜钟思出去打听也是可以打听到的,既然如此,何必遮遮掩掩引人怀疑呢,“我家侄女医术很不错的……齐太子若是感兴趣可去打听打听。”


    “此事可是真?”姜钟思大为震惊,“在肚子上开个口子把孩子拿出来??这……这不是留子去母吗?”


    “怎么会?人家可是母子平安呢。”缚青胥很是自豪道:“这有什么,之前冯家……”


    姜钟思只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好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之事,“把人肠子切了,人还能活吗?”


    要是在之前有人跟他说这种事,只怕他早就反手一巴掌过去了,好大的胆子,居然把一国太子当傻子骗,这是打谁的脸,看不起谁呢?


    但现在,他不敢确定了。


    缚青胥丝毫没有因为姜钟思的怀疑而感到不悦,之前他不也是这样的吗,“当然,此事齐太子若是有兴趣,在外头随便拉个人一问便知,本王又何必拿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来骗人呢。”


    得到缚青胥信誓旦旦的肯定,姜钟思突然就激动起来,“胥王爷,如此,萧王爷的毒是不是也是这位女大夫给治好的?”


    对方既然能治得了萧王爷,那么自家二弟应该也是可以的。


    真是太好了!


    缚青胥一个点头,姜钟思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


    许云帆从军营回来时已是日落西山,炎炎夏日,这个点反而凉爽了很多,许云帆骑着马,不慌不忙往家里赶去。


    屋里,方二姐给蒋云深把了脉,又问了一些情况,“你压力不要那么大,你的身体很好,只是忧虑过重,你需要多补补,看你最近貌似都瘦了,可是孕期反应太大?”


    方二姐今日在医馆上职,秦润找了她,说是家里今晚做好吃,让她回去吃顿饭。


    好吃的?


    难不成沈家就没有了?


    这分明是有事找自己。


    方二姐当时还有点小慌张,见秦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有什么事,结果竟是为了蒋云深。


    “这样吗,其实自从知道有了孩子后,我就吃的很好了,甚至还特意补过了。”蒋云深很重视这次孩子,各种补品轮番上阵,但他还是胖不起来,基本每次吃了都会吐。


    方二姐摇摇头,“云深,有时候不是吃好了,吃的肉多了就是补了,你吐的多,吃再多也是没用的,我回去给你抓点药,以后你每天熬点喝就行了,孕期反应因人而异,你且适当放宽心,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三人在屋里谈了好久的话,久到蒋云深犯困,竟是直接睡了过去。


    小宝守在门外,爹爹说了,让他放风的,所以,哪怕蹲了半个时辰,他也没走。


    许云帆回来就看到露着藕节一样的胳膊跟小腿的小宝汗流浃背的蹲在地上不知在玩什么,不由好奇,“小宝,你在这干嘛呢,看你满头大汗的。”


    方子汐有了小儿子,但他对小宝的疼爱从未少过一分,更不会厚此薄彼,这家伙因为没喝过奶粉,每次见两个小叔叔还有弟弟喝了不免好奇,眼巴巴的在一旁看着,小嘴湿漉漉的,看起来那个可怜啊!


    秦主君几个长辈怎么舍得,许云帆说奶粉好,很有营养,几个孩子喝这个就可以不用再喝母乳了,等奶娘走后,三个孩子都是喝的奶粉,身上依旧肉呼呼的,如此,对许云帆的话,他们是深信不疑了。


    奶粉不甜,他们就加了白糖给小宝喝,小宝每次能喝一百五十毫升,补的有点过了,导致小家伙脖子上都有几层肉,每天晚上秦润给他洗澡后都得给他擦点粉。


    一开始许云帆还纳闷,以前也是这么吃,也不见小宝有这么长肉啊,怎么最近越来越胖了?


    这个问题许云帆想不通,直到他休息在家,亲眼目睹秦二主君给小宝泡奶粉喝,一下子就泡了一百多毫升,小宝也是相当给面子,一口气就给干完了。


    许云帆眼珠子一突,差点没掉出来。


    后来经过许云帆一通“教育”后,小宝喝上了其他款的奶粉,但需要严格控量。


    最近天气热的过分,肉乎乎的小宝蹲了这么久,不流汗是不可能的,许云帆嫌弃的不行,单膝跪地蹲在他面前,“往后仰头,让父亲看看你脖子上有没有黑珍珠项链,我去,还真有两串啊,你这小子,好恶心啊!”


    第375章 吸血虫 许云帆似乎是被恶心的不行……


    许云帆似乎是被恶心的不行了, 也没立马给小宝擦,同小宝面对面,语重心长问:“你小子, 真是我儿子?父亲从未觉得自家崽会有这么恶心的一天。”


    “父亲, 你不要这么说嘛,小宝乖乖, 才不恶心, 曾爷爷他们都爱小宝呢。”小宝撅着嘴, 显然对许云帆的话十分不满意。


    见到小宝脖子上的汗,许云帆嘴上说着恶心嫌弃的话,最后还是帮他擦干净,“他们爱是他们的事, 这也不妨碍父亲觉得你脏啊,看看你这身汗,酸臭酸臭的, 大老远都能闻到味了, 家里的醋都没有你这么酸, 你小子也真是的,外头谁不知道你父亲是个如仙般的男子, 哪怕是炎炎夏日也是清清爽爽自带香气的美男子, 这样的人, 结果却有一个脖子带黑珍珠, 手心有黑纹路,身上喷臭的儿子, 这不是拉低你父亲我的档次了嘛。”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小宝一点都没有被嫌弃后的尴尬羞耻,反而咯咯笑起来, 显然被许云帆嫌弃,于他而言早就自以为然了,“父亲,你这样不对哦,子不嫌父丑,小宝都不嫌弃父亲爱吹大炮呢。”


    “滚你丫的。”许云帆气笑了,擦干净小宝身上的汗后,直接在他软乎乎的屁股上赏了一巴掌。


    别说,这小子,越大越让人稀罕了,许云帆爱不释手的在他手上腿上捏了又捏。


    天气热了,秦润给小宝穿的很清凉,就一件短袖一件短裤,但小宝跟许云帆一样,怎么晒都晒不黑,还是跟以前一样,白白胖胖的。


    屋里的秦润几人听着外头父子的话,不由笑出身,许云帆一听,“你爹爹还有二姑妈在里边?”


    “在啊!”


    许云帆:“他们在里边,你在外头放风?”


    不是放风,没道理小宝不进去,偏偏在外头找虐晒这么久吧,这会晚风吹来虽是凉快,但小宝流了这么多汗,想必是晒的久了。


    屋里的秦润与方二姐眼睛一瞪,怪不得呢,他们聊天的时候,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似的,感情是把小家伙给忘了。


    秦润赶忙开门出去,果然,小宝两边脸红扑扑的,一看就知道被晒久了,可这小子也不吭一声,见着秦润出来的,高兴的往秦润那扑过去,抱着他的腿,“爹爹,你终于出来啦,小宝乖乖了,没有让人进去呢。”


    “嗯,我们小宝很棒。”摸着小宝发烫的脸,再看许云帆挑眉揶揄的神色,秦润不免有点心虚。


    许云帆上前两步,“你跟二姐在房里干什么呢?你不说,那二姐你来告诉我,你们说的什么好事,还得让小宝替你们放风,看把小家伙热的。”


    方二姐弯腰,一把将小宝抱起来,“就哥儿女子之间那些二三事罢了,怎么,这种事你也好奇?”


    “少来。”这话骗骗其他人还成,想拿来骗许云帆,决计是糊弄不了的,女子同哥儿又不一样,哪里来的什么二三事,真当他没碰过哥儿吗。


    “不信你问你夫郎,我都几天没回来了,先去看看几个小家伙了,几天不见,可想死我了,小宝,二姑妈带你见叔叔还有弟弟去。”话落,方二姐抱着小宝直接溜了。


    许云帆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一把挡在想趁机溜走的秦润面前,“润哥儿,我现在给你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吧,不然今晚要吃苦头了,你应该知道的,明儿我休息。”


    面对许云帆的“威胁”,秦润是一点都不带怕的,“明天又休息了?这么快的吗。”


    “你说什么呢?夫夫一场的份上,我给你再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许云帆扬起拳头,做势道:“你知不知道这句话在我们这群牛马面前说了是有可能会被群殴的。”


    打工人谁愿意上班,周一上班就盼着周末休息了。


    秦润笑起来,把许云帆的拳头压下去,“好了,别吓我,你又不会打我,让开了,我去做晚饭,今晚二姐留家里吃饭呢。”


    许云帆让开身,“那你去呗。”


    秦润走了几步,身后的人还跟着,无奈转身,“你跟着我做什么?”


    许云帆白了秦润一眼,“瞧你这话说的,我去帮忙打下手啊!总不能这些活全让你一个人都干了吧,那你嫁给我做什么?难不成嫁给我就是为了图能伺候我?”


    “那你帮我洗菜看火吧。”秦润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的甜,“我还不是怕你上了一天的职累着了吗,对了,今天齐太子他们进宫了吧,怎么样,来者不善吗?”


    想到姜钟念看自己的目光,许云帆摇头,“看着至少比郭鸣雷那个伪君子好太多。”


    “那就好。”秦润松了一口气。


    见状,许云帆笑了,“你这口气松的这么长是几个意思嘛,是不是又觉得人家来者不善,我会给你闯祸了。”


    秦润嘴上说着话,手里的动作也不停,见许云帆没在问其他的事,不由松了一口气,“哪有,听爹爹说,这次一同前来恶还有大齐的二皇子,这位二皇子一直深居浅出的,怎么突然大老远的跑过来了?”


    许云帆猜测道:“估计是过来寻医了吧,岳父的事,大齐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岳父不是说了,当年他到了大齐,废了一番功夫才见到了大齐的御医,也是那儿的御医给他开了药,将毒素压制了下来。”


    连大齐大夫都束手无策的事,萧衡之几年后痊愈了,不怪大齐的二皇子会亲自过来。


    晚饭后,许云帆送方二姐出门,“二姐,润哥儿身体不好吗?”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既然身体没问题,他找你做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们聊什么不该我知道的二三事,你小弟没有好糊弄的。”


    方二姐往院门看了一眼,将许云帆拉到一旁,“不是,是云深让我来看看,他的压力似乎很大。”


    许云帆略显诧异,瞬间就明白是什么事了,“说实话,自从同润哥儿在一起,我就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有也好,没有也不要紧,我不是那么在乎,说句玩笑话,你弟又没有皇位要给孩子继承,我都弯了,又怎么会对孩子的事那么执着呢,但古人思想跟咱们不一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听听,这种话都出现了,可见他们对子嗣的重视,秦家之前被人私底下笑话绝嗣,如今找回了大伯,云深又是个哥儿,他的压力可想而知。”


    古人的思想哪怕再开放,子嗣于他们而言依旧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所以许云帆不会怪蒋云深自寻烦恼,冥顽不化。


    许云帆会对方二姐说这些也是表个态,秦润能不能生都好,反正这辈子就他了。


    对于许云帆的话,方二姐很是欣慰,自家弟弟真的长大了。


    她拍拍许云帆的肩,“你能这么想就好,我跟你其他几个姐姐想的都一样,润哥儿有没有都没关系,只要你们好好的就好,更何况,现在你还有弱精症,他应该不会再多想了,云深会偷偷找我也是不想让爷爷还有秦叔萧叔他们多想,看得出来,他有点想多了,他的身体不错,至少脉象上就是这么显示的,至于哥儿生育力不如女子,我也不好说就一定是错的,总之你跟云深交情不错,有时间,你好好开导开导他,不要让他想太多了。”


    “我知道,对了,二姐,东武那边最近情况怎么样了?”自从方二姐过来后,药厂的事,他没再管了,制药有二姐盯着,生意上有秦润在,他只管好好上职摸鱼就好。


    方二姐:“生意上没什么问题,不过,德蒙诺的三儿子,就是那个扎利最近经常往叶家跑,隔三差五就想喊润哥儿出去玩,不时去厂区那边找润哥儿,同润哥儿腻腻歪歪的,这小子是不是想撬你墙角?”


    这件事,方二姐早就想跟许云帆说了,可她怕自己疑神疑鬼,说了反而让许云帆误会,今日许云帆问起来,她便顺势说了,“润哥儿很好,你知道的,他很喜欢你,眼里容不下其他人的,他这么优秀,会被其他人喜欢,这不是他的错,你是做人夫君的,有话好好说,有误会说开了就好,可不能不高兴了就说难听的话知道吗。”


    “哎呀,姐,你弟弟可是绝世好男人来着,润哥儿只喜欢我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扎利爱跟润哥儿玩就玩呗。”


    “这……润哥儿已经成亲了,你知道的,在这里,流言蜚语,一人一口唾沫也是能把人淹死的,要不,你委婉一点的跟润哥儿聊聊,勾肩搭背什么的,在外人面前注意点?”


    方二姐并不是不想秦润同扎利一块玩,就是担心到时候外头说了不好听的话,秦润听到了会被伤到。


    许云帆摆摆手,“不用,他跟扎利出不了轨的,毕竟两个哥儿,怎么搞也搞不到那地方去。”


    “嗯?扎利是个哥儿?真的假的?不是说他是个汉子吗?”


    “他在外的身份确实是个汉子,但他也确确实实是个哥儿,姐,你是没跟他相处过,要不然,就他平时撒娇的那个劲,你就不会怀疑了。”


    方二姐松了一口气,当天晚上在小秦家吃了晚饭后,沈如溪才来把人接了回去。


    转眼功夫,秋收就到了。


    “哥夫,不好啦。”秦安一回到家就嚷嚷起来,急匆匆的到处转悠,始终不见许云帆的身影,不由急了,这才跑到方子汐房里去,“方哥,你知道哥夫在哪里吗?”


    瞧见秦安满头大汗,方子汐眉头皱了起来,“安哥儿,出什么事了,你哥夫今天去上职了呀,出什么事了,你跟方哥说,没准方哥能给你想想法子呢。”


    最近这段时间正是秋收的季节,田里的稻谷该收了,田庄那边的佃农忙的要死,不管老的还是小的,总之就是能动的都下地干活去了。


    秦安秦慕还有一群孩子就去凑热闹了。


    但最近田庄上发生了一件怪事,那就是,庄上几个孩子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隔三差五会流一次鼻血,大人带孩子去看大夫也看不出啥原因来。


    今天林大牛在田里抱稻谷的时候也流了一次,一开始大家伙也没在意,可没一会,林大牛就晕过去了,这可把大家伙吓了一跳。


    大夫过来看了,也没看出啥问题来,中暑也不是,秦安觉得可怕,赶紧回来找哥夫,想让他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哥夫去看看。


    事关孩子,方子汐不敢耽搁,许云帆都说了,孩子是一个国家的未来,是希望,这田庄上的孩子,哪个不是跟许云帆混过的,见着许云帆都得喊一声许哥,许云帆还说,那是他的猴子猴孙呢。


    方子汐下了床,“安哥儿,你先帮方哥看下小侄儿,方哥想办法让人通知一下你哥夫,看看他能不能回来。”


    回肯定是能回的,端看许云帆想不想罢了。


    缚青雩在上头批阅奏折,许云帆在一旁无所事事,哈欠打的两眼泪汪汪。


    春困夏乏,不爱动脑的许云帆昏昏欲睡,缚六一出现,许云帆立马就精神了,“缚暗卫,好久不见了,最近你去哪了?”


    听听,这口气,好像认识十年的好友了一样。


    缚六:“我一直在宫里,许少师,萧八有事寻你。”


    “嗯?”许云帆坐直了身子,“什么事,他人呢?”


    萧八会来找自己,许云帆哪能不见,这人被他安排暗中保护方子汐他们的。


    缚青雩也停了下来,“快把人带进来吧,莫要耽误了。”


    萧八一来,不用许云帆问,便将田庄上的事说了。


    缚青雩:“流鼻血?莫不是孩子补过头了亦或者是旁的原因?”


    “回陛下,几个孩子都让大夫看过了,但大夫却说孩子身体很好。”


    “许爱卿,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缚青雩很是好奇,这种情况,他并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之前御医也曾提过,奈何,他们把脉也没脉出个情况来,看也看见啥玩意。


    不知许云帆想到了什么,身子就是一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这可把缚青雩吓到了,他急忙问,“许爱卿,这莫不是什么……”


    缚青雩不敢说,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许云帆:“要是我的猜测没错的话,造成这个情况的原因就是因为吸血虫的缘故。”


    “吸血虫?”缚青雩不耻下问道:“这与吸血虫有何干系?”


    “因为吸血虫进到他们鼻子里吸血,造成……”许云帆说了一大推,缚青雩跟缚六萧八听的一知半解,总感觉好像听懂了,可又无法想象,那么大一只吸血虫怎么能进到那么小的鼻子里。


    鼻孔里有那么大的吸血虫,孩子怎么呼吸,不窒会息的吗?


    缚青雩:“许爱卿,吸血虫那么大一只,如何能够进到孩子的鼻子去?”


    许云帆真想给缚青雩一个白眼,“陛下哎,我们这些大人长这么大,不是一夜之间就长大的吧,也不是生下来就这么大的吧,不也是从小孩子吃奶吃饭才长大的嘛,虫子肯定也是这样的啊。”


    缚青雩摸了摸鼻子,恨不得也掏一淘:“此事爱卿可有办法?”


    “陛下,你问的都是啥话啊,把吸血虫拿出来不就好了,不过是不是吸血虫,还得先去看看,不过微臣认为,八成就是吸血虫了。”


    村里的孩子没有那么多讲究,不说孩子,就是大人也没有那个意识,每年春耕时,在田里干活渴了就会直接在旁边的小河小溪喝水,孩子也是有样学样,被水蛭进了鼻子很正常。


    缚青雩太好奇了,喊了太医院的院史过来,对方得知此事,当即表示要一同前往。


    第376章 无所不知许少师 许云帆看着已经换……


    许云帆看着已经换好衣物的缚青雩, 没说什么,反倒是院史大人一副兴奋不已的样子,一路拉着许云帆问东到问西, 换其他事, 许云帆兴许不乐意回,但这事, 许云帆是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


    到了田庄, 秦慕、小宝一帮孩子大老远见到许云帆,就跟猴孙见到猴王了,大老远的就开始喊丫丫的跑了过来。


    “哎呀,跑慢点, 要是摔倒了可怎么是好。”许云帆一把抱起离的最近,最先跑到许云帆跟前的林多多。


    许云帆也不嫌孩子身上星星点点的泥水,摸了把林多多的小脸蛋, 又在他额上亲了一口, “小多多又重了, 最近有乖乖吗?”


    “许哥,多多有好好吃饭, 也乖乖了。”林多多美死了, 眼里像盛满的星星一般, 亮晶晶的。


    好像被许云帆亲了, 是一件非常值得让人开心的事。


    其他孩子到了跟前,许云帆是雨露均沾, 这个摸摸,那个摸摸,小宝抱着许云帆的小腿, 并没有因为许云帆没有抱他而吃醋生气。


    秦慕牵着许云帆的手,指着林大牛几个孩子,“哥夫,是不是二哥喊你来的呀。”


    许云帆晃着秦慕的小手,“是的呀,慕哥儿安哥儿很会关心小伙伴,很棒,你们做的非常好,哥夫很高兴,小伙伴小朋友之间就是要互帮互助互相关心的。”


    秦慕咯咯笑起来,显然因为许云帆的话,他很高兴,见到缚青雩了,还笑着跟缚青雩打招呼,“三叔好。”


    “慕哥儿,过来,三叔抱抱。”缚青雩没有哥儿,只有两个儿子,他一直想要个像缚六一样可爱乖巧的哥儿,只是缚六生了两个皇儿,已经好几年没有动静了,他也就不再期望了,但二哥家的哥儿,他还是可以稀罕稀罕的。


    许云帆问小宝,“除了大牛,还有哪几个孩子流鼻血了?”


    其他佃农围了过来,原以为许云帆过来是有事吩咐,得知许云帆为孩子流鼻血而来,大家伙不由好奇,“许大人,这有何不妥吗?”


    应该没有吧,毕竟大夫都说没事了。


    许云帆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这可把大家伙吓了一大跳,有的人觉得不可能吧,做了几十年的庄稼汉,他们咋不知吸血虫还能进鼻子吸血的?


    倒是有一个老爷爷站了出来,“哎,许庄主可能真的说对了,以前我就听说有人鼻子里有虫,都露了一小截出来呢。”


    不过那时候没人信,总觉得不太可能,大家伙也就当做一件故事去听,久而久之也就忘了。


    许云帆空着两手来,啥准备也没有,只能用鸡蛋试试,这都是土办法,但眼下,肥皂水等东西,他一概没有,不用鸡蛋能用什么。


    田庄管事按照许云帆说的,把处理好的鸡蛋拿来,“大人,这是您要的鸡蛋。”


    许云帆拿过鸡蛋,又找了一根竹子折起来做成一把竹镊子,被这么多人围观着,他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其实是不是吸血虫造成的流鼻血,那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我的猜测也不一定是真的。”


    说着,许云帆对林大牛招招手,待许云帆一通操作后,其他人皆是屏息凝神,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林大牛的鼻子。


    靠的最近的缚青雩与御史两人原本见好一会时间了,林大牛的鼻子还是没啥动静,正以为许云帆猜错了之时,突然的一幕直接让两人瞳孔当即就是一缩,寒毛直竖,胃里一阵翻滚。


    眼见一条吸血虫露出了小半截身子出来,许云帆眼疾手快,当即一夹,他不敢太用力,生怕伤着林大牛的鼻子,只能慢慢往外拉拽。


    他倒是不急不缓,这可把林大牛搞的直冒汗,不知是被热的还是被吓的,但看林大牛哆嗦着手紧紧抓着许云帆的衣角就可以知道,大抵是后者。


    林大牛不是没有感觉,鼻子里有东西在动,附近的叔叔伯伯婶婶们一个个震惊害怕的样子他不是看不到,所以,他的鼻子里真的有吸血虫。


    娘啊,这太可怕了!


    不管怕虫还是不怕虫,一想到一条吸血虫在自己的鼻子里,同自己同吃同睡那么久,是个人都得恶心胆寒坏了。


    “云帆,你手别抖啊。”在外头,缚青雩不好暴露身份,但看许云帆手抖的厉害,要是他一松手,这条吸血虫指不定又得钻回去,到时候就功亏一篑了。


    许云帆本就怕虫,这会还离的这么近,他心里压力大,汗都出来了,等把吸血虫拽出来,许云帆当即把吸血虫丢地上,后退三步,说什么都不想再做了。


    他拍着御史的手,“呐,办法我已经教过你了,接下来你去试试,不过一定要小心,不要伤到孩子了,我就不继续上了,得让大家伙学学,日后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了就能自己处理了。”


    小宝跟缚青雩无语的看许云帆,怕虫不敢上就说嘛,还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田庄上的人,乃至来过美食城的人,谁人不知当今赫赫有名的许状元是个见虫就晕的胆小鬼。


    其他孩子见到这一幕,也怕了,纷纷围着许云帆问他们鼻子里有没有。


    许云帆同孩子,又同大人们说了些注意事项,说完后,发现缚青雩又被稻花鱼吸引了注意力,当即偷溜回家了,一群人闹哄哄的,压根没发现站在远处一直留意着这边的人。


    姜钟思两兄弟在京城这段时间,已经玩的乐不思蜀了,单单在美食城,这对兄弟又吃又玩的,直接就住在客栈里,玩了好几天才依依不舍的记起来要去办正事。


    姜钟念一手鸭脖一手冷饮,“大哥,你说美食城怎么有这么多好吃的呢,我都还没吃够呢,要是咱们国家也能开一个美食城,肯定赚爆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还记不记得此次前来大晏,我们是为何事来的?”姜钟思懊恼的不行,在美食城这几天,他都快忘了来大晏的初衷了。


    姜钟念喝了一口冷饮,“大哥怎么好意思说我的,说的好像这几天你没吃吃喝喝似的,明明你自己吃的比我还多。”


    面红耳赤的姜钟思“……我懒得跟你多说废话。”


    “大哥,我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大晏,我……你们为什么还不放弃呢。”


    姜钟念的猝然一问,让姜钟思惶然片刻。


    是啊,他们为什么不放弃,听闻大晏出了一位神医,他们不远千里,打着其他由头前来,一路艰辛又是为了什么?


    姜钟思目光复杂的看着姜钟念,这个弟弟与他年龄相近,自小两人打打闹闹,是手足,也是玩伴,“不到最后一刻,你让我们如何放弃?换你,你甘心吗?”


    姜钟念沉默了,手上的美食一时竟是难以下咽,“大哥,你说我们要去找许少师吗?一旦开这个口,我们就欠人人情了,自古人情最难还了。”


    “难还也得去,”姜钟思叹了口气,“你的事,不是真金白银能比的,若是许少师有办法,这个人情……只要大齐办到的,在不损害国家百姓利益的基础上,答应了又有何妨。”


    大晏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了,光是出口食盐,缚青雩的国库就快装不下了。


    别看兄弟俩最近天天在美食城吃喝玩乐,该派人去打听的事,他们也没落下。


    他们大齐皇室的永生花,大齐才会酿制的红酒,全部出自于这位许少师之手。


    而且,听说前几天,这位许云帆仅用一个鸡蛋便将进入孩子鼻子的吸血虫给引了出来,这些事,身为大齐太子,他从未听说过,可许云帆却有办法,可见此人知道的事,远比他们所认为的还要多。


    由此可见这位许少师本事大着呢,会的东西那么多,哪怕不能解决姜钟念的问题,没准能为他们指一条明路呢。


    私底下去找许云帆是不妥的,谁让大商的郭鸣雷曾试图拉拢这位许少师不成反起杀意,既然要找人,便正大光明,大大方方的找。


    得知姜钟思的来意,缚青雩将姜钟念上下扫了一眼,怪不得,他就说姜钟念怎么看起来不太对劲,瘦瘦弱弱的不说,姜钟思去哪都把人随身带着,甚至还带着大齐御医,这段时间,兄弟两人总是有意无意的打听药厂的事。


    感情,此番前来大晏,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姜钟念。


    “不知二皇子所患何疾呢,两位应该知道,许少师乃我朝文官,并非大夫,也非无所不能。”


    姜钟思:“晏皇,此事我等知道,但许少师身为海外人士,所知皆是我等所不曾接触过的,药厂之事,许少师二姐剖腹取子一事,我等也是听说过的,不管许少师能不能相助,为了二弟,肯请晏皇帮帮忙,此事若是成了,大齐定会记着晏皇今日出手之恩。”


    姜钟思的态度可以说是放的很低了,有这句话在,让许云帆前来见见也无妨,对方并未明说姜钟念所患何疾,想来是有意试探一二。


    谁也不是傻子,要是许云帆没有金刚钻强揽瓷器活呢?


    福公公前往国子监寻找许云帆,好家伙,本该在国子监上职的许云帆竟是不在,一通打听后,福公公脸都绿了。


    “福公公,你怎么来了?”萧衡之今日当了一回保姆在家照顾三个人类幼崽,见着福公公来了,不由好奇。


    “萧王爷,许少师可在?”


    在肯定是在的,这个点,许云帆不在才奇怪,“他在忙呢,福公公可是要找本王的哥婿?”


    一声本王哥婿,已经是在赤裸裸警告福公公,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了。


    本来该上职的时间,许云帆摸鱼摸到床上呼呼大睡,传出去未免不好听。


    福公公嘴角一抽,暗道,许少师敢这么光明正大,整日想着摸鱼,也不是懒的,而是被惯的。


    看来,之前,他是看错这位王爷了。


    福公公道明来意后,萧衡之才抱着许青棠往许云帆的房间去。


    “云帆,起来了,陛下有事喊你进宫呢。”


    “嗯。”许云帆迷糊的应了一声,下一秒又睡了过去,没办法,大夏天的,他是怎么睡都睡不够似的。


    萧衡之一听这迷迷瞪瞪的声音,再听屋内一点声音没有,就知道这人还在做梦呢,直接推门进去,把许青棠放到许云帆胸口上,“大宝,喊叔叔起床咯,快喊。”


    有孩子在,许云帆再困也得醒,萧衡之已经喊出经验了,要不然这人你得喊个六七次才能把人喊起来。


    身上的孩子动来动去的,许云帆将人抱住,该死的责任心迫使他不得不打断同周公的约会,怨念十足问:“岳父,干嘛呀?”


    “福公公喊你进宫。”萧衡之没好气道。


    许云帆瞬间清醒,跳了起来,“啥?福公公来了?不是,他怎么来了,岳父,你怎么回事啊,你干啥说我在家,这下好了,待会全大晏都知道我上职时间摸鱼睡大觉了。”


    萧衡之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不说人家就不知道了,福公公能找到家门口,你以为我说你不在他就信了,以前让你谨慎再谨慎,你倒好,隔三差五就偷偷回来,现在又怪得了谁。”


    “怪我怪我。”许云帆抱着孩子跳下床,反应过来了才把许青棠往萧衡之怀里塞,胡乱套了一件外衣,“岳父,我这头发乱不乱?脸上有印子没有?”


    都什么时候了还臭美,萧衡之没好气道:“没有,赶紧出去吧,等会陛下等急了,看他砍不砍你脑袋。”


    砍是不可能砍的,这么聪明的脑袋,缚青雩护着都来不及呢。


    当然,许云帆这么问可不是为了臭美,一到前院,许云帆同福公公热情的打了招呼,话里话外无一不在告诉福公公,方才他在书房忙的浑然忘我,这才没能出来,他一干活就这样,主打的就是一个认真到忘我的境界。


    抱着孩子过来的萧衡之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一跤。


    好家伙,这年头这么不要脸的人也是不多见了。


    福公公本不信的,奈何许云帆说的太像那么回事,竟然还真他娘的信了,一个劲的夸许云帆工作认真了,辛苦了。


    目瞪口呆的萧衡之目露复杂的注视着两人离开,暗暗想着,看来,他得同缚青雩提醒几句,看看要不换个人伺候吧。


    他娘的,有一句话说对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许云帆这不要脸糊弄人的功力,比起当年的自己,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合该这人得是他家的哥婿。


    许云帆一路同福公公谈天说地,福公公彻底的信了,以前他还觉得这位许少师懒,每日陪在皇上身边时都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原来不是啊!


    感情,那些时候,许少师满脑子的都是国家大事,因为过度用脑才会显得那么疲惫,无精打采的,原来都是自己误会了。


    缚青雩很明显的看出来了,福公公今日对许云帆格外的慈祥善目,这不,在给许云帆端茶倒水时,还特意拿了点心过来,生怕许云帆饿着了,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像对什么宝贝似的,以前的福公公不是这样的。


    缚青雩看的牙疼,“许少师,怎么这么久才进宫来?”


    “陛下,您是不知道,福公公去找臣的时候,臣正好思考问题,正好到了关键地方,这才耽搁了些时间。”


    “哦,原来如此。”缚青雩皮笑肉不笑,真当他是傻的不成,两个正好,未免太凑巧了些。


    但他不计较这些,许云帆是懒了些,可这人办事能力扛扛的,在实力面前,偷个懒什么的,也不是不能接受,“今日将你召进宫是因为……许少师博学多闻见多识广,可否替二皇子看看?”


    第377章 小意思 换其他时候,许云帆肯定要……


    换其他时候, 许云帆肯定要拒绝了,他又不是大夫,何必出这个一个不甚便有被砍头的风头, 奈何在缚青雩的暗示下, 许云帆摸了摸鼻尖,“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 微臣就试试吧。”


    “二皇子, 请伸出右手。”许云帆换了个位置坐到姜钟念身边, 装模作样的开始表演。


    姜钟念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直视许云帆,做贼心虚般的偷偷看了几眼,心脏咚咚跳动, 震的耳道里全是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他从不知道,自己脆弱的心脏居然还有这么有活力的一天。


    许云帆是会点医术的, 他看了看姜钟念, “二皇子放松, 不用紧张。”


    “嗯,我没有紧张。”姜钟念才不紧张, 他这是很正常的见到帅哥后的心跳加速的反应。


    许云帆:“……”


    你不紧张?平时心跳这么快的!?


    “二皇子平日有哪些不适之症?”


    姜钟念这会满脑子都是帅哥了, 一旁的姜钟思看着自家弟弟一副少男怀春的样子, 气不打一处来, 又备感尴尬丢脸,姜钟念这样子, 就跟公猪见了绝世美人似的,丢脸都丢到大晏来了。


    姜钟思没眼看自家弟弟,只能看许云帆, “二弟自小就经常的胸闷、头晕……许少师,你可是看出什么来了。”


    “想必二皇子的情况,齐皇齐后应是请过御医大夫看过的吧,他这是心疾。”


    姜钟思点点头,眼里并无更多的激动,“对的,二弟所患之症确实是心疾。”


    心疾之症,哪怕不是大夫,但凡有所了解的,听他说了那么多,猜也能猜到了。


    缚青雩蹙眉暗道,看来大齐的人情不好拿啊。


    许云帆收回手,“嗯,心疾在我们那边叫做心脏病,二皇子的心疾不算太严重,目前呢,有两种办法,一是药物治疗,二是将病根去除,一劳永逸,药物治疗的话,会很麻烦,毕竟我以前所在的国家才有这种药,大晏大齐却是没有的,所以,如果想治,我建议是采取第二种办法。”


    姜钟思兄弟已经傻眼了。


    不是,困扰了他们十几年,让他们遍访名医而无法的心疾,在许云帆这里,对方就这样轻飘飘的给了他们解决方案??!!


    这说出去谁信啊!


    姜钟思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好让自己“清醒”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许少师,这可是心疾,心疾可去根治愈?”


    你别是在拿我开玩笑!


    “为什么不能?”许云帆对姜钟思摇头惋叹,“年轻人,你的眼界还是太窄了些,需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二皇子的心疾并没有那么麻烦,在我那里,动个刀就能解决了。”


    “动刀??”姜钟思方才还激动的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会又觉得许云帆的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天方夜谭呢。


    他娘的,这不是在耍他们吗?


    那可是心脏,谁心脏被桶刀子了还能活?


    此事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许云帆拿了一块糕点慢慢的吃着,睡觉也是一件消耗体力的活呢,他都饿了,“没错,就是动刀。”


    “可是,那是心脏,在心脏上动刀还能活吗?”姜钟思觉得,现在,不是许云帆疯了就是他傻了,许云帆说的信誓旦旦,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居然还傻傻的追问确认,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缚青雩:“爱卿,此事,你可是说真的?”


    “嘿,陛下,您给微臣一百个胆子,当着您还有两位皇子的面,没有把握的事,微臣哪敢夸下这个海口呀,陛下,微臣的二姐就是大夫出身,正好主攻的就是这方面的,对她来说,二皇子的情况,真的只是小意思而已。”


    许云帆又不是脑子秀逗了,这种时候了,对没把握的事还会吹大炮。


    这种事,一不小心可是要命的,没准还要灭门呢。


    此事不是小事,为了万全之策,缚青雩不得不征询许云帆的意见将方二姐宣召进宫。


    姜钟思见状,不由对许云帆好奇起来,看来这位许少师在大晏身份地位非同一般,就是晏皇还得给他三分面子。


    方二姐被福公公请进宫的时候,许云帆正坐在姜钟念身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以哪个话题为开头,两人又凑在一块聊了什么,姜钟念乐的像只公鸭子一样嘎嘎直笑,直看的缚青雩与姜钟思心惊肉跳。


    方才还羞答答的姜钟念,这会同许云帆,感情就像八百年没见过面的兄弟,好的都快能穿同一条裤子了。


    待方二姐行了礼,得知缚青雩派人喊她进宫的来意后,被许云帆冠上神医头衔的方二姐不得不硬着头皮给姜钟念看了一遍。


    一旁的姜钟思看着方二姐,暗暗可惜,这么好的人,竟已嫁做他人妇,真是可惜了。


    “二姐,怎么样,二皇子这是不是心脏病啊。”


    “嗯,你看的没错。”方二姐点点头,又仔细同姜钟念询问一番平时不舒服的情况,“二皇子,你这心疾,在没遇上我之前,问题确实算是很大,大夫扬言你……也并非医术不精,不过遇上我,这都是小问题罢了。”


    缚青雩:“……”


    方家这是祖传的不知谦虚吗?


    姜钟思一下子就激动了,“沈夫人当真有把握治好我二弟的心疾?”


    “那是自然。”被质疑了,方二姐并未有任何不悦,“身为大夫,这点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如若没有把握,我不会吹牛,更何况,我主攻的方向,其一就是这方面的,但我也得同齐太子说清楚了……无论有没有把握,这都是有风险的,更不用说,眼下条件有限,我不能百分百给你做保证,但我可以保证,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拯救任何一个生命,不管这个人是大齐皇子还是大晏皇子,在我眼里都没有任何不同,你可以同二皇子考虑考虑,考虑清楚了我会再安排。”


    “大哥~”姜钟念急的不行,这一路过来,他看似很冷静,好似不将这些事放心上,实则也不过是装出来的。


    他怕他满怀希望而来,最后还是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落的个心灰意冷的下场。


    他怕他过于失望了,对姜钟思来说反而也是一种折磨,如今看到希望了,姜钟念不想放弃,他想同其他人一样,可以骑马,可以蹦蹦跳跳,而不是像一个瓷器娃娃一样。


    姜钟思拍着姜钟念的手,“不急,二弟,你且冷静,让大哥再想想,不必急于一时,这事,大哥得好好想想。”


    许云帆同方二姐一块出的宫,进宫时,已是下午四点,这会出宫已经晚上七点。


    残阳如血,姐弟俩站在宏伟的宫墙外,看着古风古色的京城,难免有片刻恍惚。


    好像就在一眨眼的功夫,他来到这里已经有三年了。


    记忆中,炎炎夏日,他跟着秦润去收玉米的事,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这一路走来,许云帆仔细想想,他好像真的没能好好的陪过秦润,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起去四处走走看看,人家结婚都还有十几天一个月的蜜月期呢,


    但他没有!


    “想什么呢?”方二姐走了几步还不见身后的人跟上来,不由回头,许云帆居然在发呆。


    许云帆叹气道:“我在想夫郎,二姐,你不懂。”


    方二姐:“……我不懂你个屁股,才多久不见你就想润哥儿?怎么还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


    “听听,说你不懂你还不信,我想夫郎,跟我断没断奶有什么关系?二姐,你们成亲后都有时间去玩,唯独我没有。”


    许云帆这话说的怨念十足,“大齐二皇子说大齐有几处地方很神奇,有倒飞的瀑布,还有水天一色的湖泊,十里花海,总之有好多好玩的地方,改天有时间,我想带润哥儿去看看,就我跟他两个人。”


    方二姐看许云帆一副憧憬的模样,心疼了,自家小弟自小要什么没有,明明是家里的小宝贝,知道两家人独宠他,可他从不会提那些过分的要求,总是很乖很听话,“等大商的事处理好了,你想带润哥儿去就去吧,生意上的事,我跟大姐她们替你看着,你跟润哥儿好好玩。”


    “二姐说真的?润哥儿生意做的很大,管起来不轻松呢,会很累的,姐夫估计舍不得。”


    “你还信不过几个姐姐,虽然我们不是学的管理,但多少还是会一些的,你是我弟,想跟润哥儿补个蜜月了,姐姐不帮你还能帮谁。”


    “二姐,你真好,我好爱你。”许云帆伸手就要抱。


    方二姐两步走回去,让许云帆抱住自己,这才拍着许云帆的背,“二姐也爱你,乖乖,你是几个姐姐唯一的弟弟,姐姐就是嫁人了也最疼你。”


    “云帆,二姐。”秦润大老远就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赶紧左右看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外人才松了口气。


    在表哥娶表妹,亲上加亲的古代,许云帆与方家几姐妹,外人皆知他们是表姐弟关系,若是太亲密,也是容易引发流言蜚语。


    许云帆一见秦润来了,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待秦润下了马车走到跟前,腻腻歪歪的抱着人,“润哥儿,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回家。”秦润牵着许云帆的手,将手上的冷饮递过去,“热不热,要不要喝点冷饮。”


    “喝。”许云帆就喜欢这一口,秦润就是知道他喜欢,才会在出门时,特意给他带的。


    许云帆喝的很满足,“那我们赶紧上车回去吧,二姐,你也上去,我们先送你回去。”


    方二姐摇头,“你们回吧,我再等一会,待会如溪会来接我。”


    看秦润宠自家小弟的样,方二姐不想多看,否则今晚晚饭还没吃她就该先撑了。


    有时候想想,方家几姐妹都在怀疑,自家小弟是不是生错了性别,瞧瞧,他跟润哥儿在一块,反而他才是被宠着的那一个,偏偏他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许云帆上了马车,“润哥儿,你怎么知道我进宫了?”


    “父亲告诉我的,所以我来接你了,皇上唤你进宫是有什么事?”


    “还不是大齐两位皇子的事,就是大齐二皇子姜钟念……不过他的问题,二姐说问题不大,那就是小问题了。”许云帆靠在秦润身上,“姜钟念跟我说,他们大齐风景很漂亮,我好想带你一起去看看,就我们两个人。”


    闻言,秦润不由得心动了,“不带安哥儿他们吗?”


    大齐那么远,真去了,就不是一个月的事了。


    自秦安出生后,除了之前进京以及前去查看盐井之外,他与秦安三个孩子基本没怎么分开过。


    “带他们去干什么。”许云帆还没见过谁家夫夫度蜜月还带两个小舅子小侄子跟着的,又不是去旅游,“就我们两个去,带他们去太碍事了,孩子大了,也该学会独立了,不能整天总跟着我们屁股后面跑吧,到时候学校办好了,把人往里一扔,课后作业再布置多一点就好了,我们过双人世界,带他们算什么事嘛。”


    秦润笑了,亲了亲许云帆,“好,我都听你的,不带他们。”


    ……


    姜钟思兄弟两人回到客栈,双双沉默许久。


    半晌后,姜钟思站起身,不住的来回渡步,“二弟,在宫里的时候,你跟许少师聊了什么?”


    “就一些事而已,许少师还说日后有机会去我们大齐玩了让我好好招待他呢。”


    “他真的这么说了?”


    “真的。”


    许云帆敢说这种话,是不是表明,姜钟念的事,他们压根不担心?


    之所以不担心是因为有把握?


    “大哥,这事要跟父皇母后他们说吗?”


    姜钟思思来想去,“这事我自己就可以做主,来时父皇就给了我这个权利,若是去信,怎么也得花几个月时间,听说大商最近蠢蠢欲动,意欲对大晏动手,看来这一次,我们要站在大晏这一边了。”


    大赵国在大齐的左边,大晏与大商真的打起来的话,有大齐卡在大晏与大赵中间,只要大齐不动大晏,大赵就动不了大晏。


    两国打仗,最怕的就是其他大国趁你病要你命。


    姜钟思第二天就单独进宫了。


    这一次,大殿里只有他与缚青雩,姜钟思也不藏着掖着,“晏皇,不知本太子二弟之事,你们有什么条件?”


    “条件?”缚青雩抬眸看向姜钟思,“那朕可得问问许少师,看他想要什么吧。”


    姜钟思一愣,不是,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缚青雩不是应该趁此机会提出一些利己的事吗,比如让大齐援助一二之类的,这等大事,这人居然还要过问一个少师?


    缚青雩是不是主次不分了?


    “晏皇,此事还得过问许少师?”姜钟思嘴角都快抽了,你怕不是不清楚自己才是大晏的皇这个身份吧。


    姜钟思话里的疑惑不解,缚青雩听出来了。


    缚青雩坦然一笑,又有点无奈的摇头,“此事,朕一点忙没帮上,全是许家姐弟出手,朕不是那种人。”


    要是他把这个功劳给领了,信不信许云帆把他坑的底裤不剩。


    许云帆这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谁敢让他吃亏,他就能让你吃屎。


    主打的就是一个有仇必定百倍奉还。


    小心眼又睚眦必报的很。


    右相之前处处针对许云帆,瞧瞧如今,许云帆一上任,那是‘大开杀戒’,右相的人几乎全部被他明理暗里全部收拾下套了一遍,右相如今不敢出风头了,许云帆也没收手,直言他这是在清理害虫,还大晏一片清明,偏偏萧衡之、缚青胥两人还随他‘闹’,如今朝廷上,右相一派的人,一碰上许云帆,谁不跟鹌鹑似的。


    第378章 只一件要求 缚青雩一想到许云帆那……


    缚青雩一想到许云帆那张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嘴就害怕, “齐太子且等等,朕将许少师召进宫,你且与他聊聊吧。”


    许云帆又进宫了, “齐太子是考虑清楚了?”


    “是的, 不知许少师想要什么报酬?只要大齐有的,人力能办到的且在律法允许之下的, 本太子定义不容辞。”姜钟思算是豁出去了。


    许云帆摆摆手, “齐太子不必如此紧张, 大齐与大晏交好,两国算的上是友国了,对朋友,本人向来都是很大方的, 大商的事,齐太子应该听说了吧。”


    “是的,大商皇野心不小, 据本太子得到的消息, 二十多年前, 有位大师曾说过……”


    说到这里,姜钟思看向缚青雩, 欲言又止。


    许云帆好奇了, “那位大师说过什么了?”


    姜钟思抬眸看向缚青雩, 示意许云帆问缚青雩去, 这种事,他一个大齐太子可不能说。


    “皇上, 那大师说啥了?”


    缚青雩扶额,“那位大师,乃是大晏国师。”


    “国师?”许云帆震惊了, “我们大晏还有国师呢,微臣怎么一直都不知道呢?”


    “你怎么会知道,那混账已经几年没回来过了,朕都不晓得这人流浪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在哪乞讨呢,还是早饿死了都不晓得。”


    一说到国师,缚青雩就头疼,上一次国师回来,同个乞丐没什么区别,要说唯一的区别,那就是,国师脸上倒是干干净净的,要不是他那张脸,缚青雩能让人入宫?


    当年国师回来,没住多久就被萧衡之追着满城打,就是缚青胥见了国师,那也是乱棍伺候。


    谁让这人说话没有一点艺术,也不晓得看个场合,竟是当着萧衡之的面给萧衡之算了一卦,更是直言不讳的说萧衡之在十九岁那年会成为太监。


    这人又给缚青胥算了一卦,说缚青胥的幼子会饿死山野,会被野兽分食,也就是死无全尸,怎一个惨字了得。


    一个异性王,被国师算成了太监,简直是奇耻大辱,萧衡之气炸了,当场就拔了剑。


    至于缚青胥,更是觉得国师在胡言乱语,他一个王爷,不同于萧衡之,他可是正宗的皇亲国戚,他的孩子自然也是皇权贵族,既然是皇家人,他的小儿子会饿死山野??他们皇氏是干什么吃的?


    国师这话是几个意思?这不是咒人是什么。


    国师算的这两卦,萧衡之、缚青胥两人谁都没当真,就是缚青雩也没当回事,当年他才登基没两年,加上书中写了,子不语怪力乱神,国师平日又不见踪迹,一回来就使劲的捉摸人,便也没多信。


    可后来,国师为了算大晏国运,一口老血吐出三米远,当场把缚青雩吓得一愣一愣的。


    无他,谁吐血能吐这么远的?


    可国师就办到了。


    国师算出大晏有灭国之劫,他需找到能助大晏渡过此劫之人,第二天,国师收拾了两大包裹的金银珠宝就走了。


    缚青雩看着空荡荡,堪比蝗虫过境的国师府,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原本国师的话,他们三人没人信的,萧衡之、缚青胥甚至将此事抛之脑后,事关大晏,缚青雩不得不慎重,连夜翻看先皇留下的手札,这一看,缚青雩冷汗直接就流了。


    先皇的手札里清清楚楚记录了,大晏发生的几次大事,无一不是国师算出来的,为此,先皇才得以提前做准备,将灾情控制下来。


    缚青雩吓了一跳,他知道,此事告知萧衡之两人,他们未必会信,结果呢,后来萧衡之一直没有子嗣,缚青雩才提议让萧衡之找御医看看。


    再后来,缚青胥家的小哥儿丢了,明明他都派了御林军跟随缚青胥出京城了,孩子还是丢了。


    看来是天命不可违啊!


    许云帆一听,脸色不由一变,暗道,看来这个国师不是个半吊子,而是有真本事的。


    没错,萧衡之当年中了毒,压根做不了男人,如此,与太监有何区别?


    再说缚青胥,许云帆清楚的记得,在大梨村时,那天晚上,要不是他与润哥儿去找秦安,顺带把秦慕带回来,他一个孩子,在冬日的山上,那些猛兽找不到吃的,不吃他吃谁。


    如此,被野兽分食,死无全尸,这话何错之有。


    许云帆心惊胆跳,“皇上,国师还算了什么?”


    缚青雩吸了一口气,“国师算出,大晏有灭国之劫。”


    此事,知道的人不多,大齐的人会知道,是因为国师有一弟子,如今就在大齐混呢。


    许云帆再次惊诧了,“灭国之劫?”


    缚青雩嘴角勾了勾,“爱卿觉得此事,国师算的可准?”


    准,太他娘的准了。


    人性本就经不起推敲。


    若是这一次,东武没有与大晏合作,在层层利益牵扯下,东武是否还会选择保持中立的态度。


    大抵是不会的。


    对东武来说,大晏国土就是一块令人垂涎三尺的肥肉,一旦东武侵吞部分大晏国土,东武便可壮大起来,甚至有望跻身大国之列。


    如今因为驱虫药,糖、盐等生意的关系,东武并未与大商联手,若是东武与大商合作,对大晏来说,便是腹背受敌。


    许云帆能想到的事,缚青雩自然也想到了。


    早年,国师便算出了国劫并非无解,就因为那个人,国师这些年在外奔波,不知去向。


    东武的选择,是因为许云帆。


    之前听了许云帆的话,大晏对征兵一事做出了调整,加之武器上的精进,对于大商的不老实,缚青雩才未有过多的担忧。


    纵使大商拉了东津作为盟友,缚青雩又有何惧,一旦东津出兵,东武便会趁机咬东津一口,东有秦家军这道防线,东津势必过不来。


    秦斐俞领兵打仗的能力,缚青雩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哪怕秦斐俞是个哥儿,将军的位置,于他也是实至名归,否则他怎会力排众议封秦斐俞为将。


    许云帆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真他妈的准,陛下,哪天国师回来了,陛下让国师给微臣算算,微臣要怎样才能发大财。”


    “你……”缚青雩气笑了,“你家主君赚的还少吗,别不知足了。”


    “嘿,陛下,瞧您这话说的,谁会嫌银子多?您嫌吗?”


    缚青雩:“……扯远了,齐太子还等着你给他答复呢。”


    许云帆撇撇嘴,“太突然了,微臣都没想好。”


    “爱卿想要什么?”缚青雩瞥了许云帆一眼,提示,“爱卿,你想要什么的前提是,齐太子愿不愿意给,明白了吗。”


    “对哦,”许云帆转身向着姜钟思,“齐太子,倒不如你先说说,你能给什么吧,不然我也不好提啊。”


    姜钟思想了想,“本太子方才说了的,只要不是损害到大齐的利益,只要是不越界,合理的要求,许少师只管提。”


    许云帆:“既然如此,那我就提要求了噢。”


    “许少师只管说就是了。”


    “好,我要大齐与我大晏友好相处六年,在这六年内,大齐不得对大晏出兵,其他生意往来不受影响,仅此一件,不知齐太子可答应?”


    姜钟思惊了,“许少师确定只此一件要求?”


    许云帆是疯了吗?


    六年,这是什么概念?


    六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有可能,六年后,大商与大晏还没打完呢,攻城之战,不是一朝一夕,更不是一个月几个月的事。


    许云帆:“对,只此一件。”


    太过贪得无厌的人,最后什么都抓不住。


    大齐六年不出兵,这意味着什么?


    要是许云帆再提其他条件,谁能保证大齐皇日后越想越不甘,一旦不甘,只怕是宁可毁掉誓言也要反咬大晏一口。


    但他的要求合理,这人想必可以忍一时冲动。


    而且六年对许云帆来说,已经够长了,打仗本就是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之事,许云帆自然不能拖。


    对于许云帆提出来的要求,缚青雩并未多说什么,亲手写了契书。


    事情一谈妥,姜钟念的事便被安排上了,按照方二姐说的,姜钟念需得好好休息半个月才能离开。


    “云帆,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秦润发现,最近许云帆突然就变忙了,不是那种每天早出晚归的忙,而是这人每天进进出出,大包小包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小宝站在秦润脚步,抱着秦润的小腿,“爹爹,父亲是不是在干大事呀?”


    “不清楚呢。”


    许云帆之前忙的时候,小宝去找他,这人推着小宝,拍着小宝的屁股把人从书房里推出来,用的借口就是他要干大事,让小宝找叔叔们玩去。


    见着站在门口的两人,许云帆好笑不已,刮着小宝的小鼻梁,“你们父子俩是猫吗?”


    “才不是,父亲,你都好久没陪小宝还有叔叔玩了。”小宝松开秦润的小腿,跑到许云帆跟前,抬头眨巴着大眼睛直勾勾盯着许云帆看。


    许云帆呼了一口气,弯腰把人抱起来,捏了捏小宝胖乎乎的像藕节一样的手臂,“小肥猪,你今天是变成鱼了吗,昨天是谁带你们去打水仗的?昨天还乐呵呵的像下蛋的母鸡,今天就什么都忘了?”


    许云帆虽忙,但他会尽量抽时间陪几个孩子玩,一个眨眼的功夫,孩子就长大了,他知道,孩子会越来越大,以后想玩就玩不了了,他不想留下遗憾。


    小宝啊的一声,“是小宝说错了,父亲,今天你还没跟小宝玩呢。”


    许云帆亲了小宝一口,走到秦润面前,一靠近门口,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许云帆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啧的一声,又往后退两步,“我靠咧,这天气怎么这么热的,润哥儿,咱们去游泳吧。”


    “去游泳?”秦润抬头看天,“现在去吗?”


    现在这个时辰去游泳,能不能降温秦润不知道,但他知道,晒脱一层皮估计是没问题的。


    许云帆嗯了一声,“我们去后院游,不去河里,后院那儿阴,晒不着,小宝,你去喊叔叔,问问他们来不来。”


    后院有个小游泳池,家里孩子多,许云帆告诫过几个孩子,没有他的同意,谁也不能过去。


    在其他家,像秦安秦慕这么大的孩子,哪里还能同哥夫一起游泳,在小秦家,许云帆说可以就是可以。


    十岁的孩子,一起游个泳怎么了,他又没帮人洗澡,也没摸,就在一个水池里,越个屁的界。


    两大三小在泳池里玩的乐不思蜀,萧衡之过来喊人的时候,几人都没听见,自顾自的玩自己的。


    待萧衡之寻声找到后院时,看到穿中裤,大背心的许云帆几人在泳池里惬意的泡着凉水,喝着果汁时,眼珠子差点没突出来。


    萧衡之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耳边充斥着孩子开心的笑声,所有话一下子就堵住了。


    “萧伯伯,你来啦。”还是秦慕发现了站在不远处一脸无奈的萧衡之。


    萧衡之这才走过去,“嗯,慕哥儿玩多久了?不要贪凉,小心着凉了,”


    秦慕撒娇道:“才玩一会,萧伯伯,慕哥儿还想再游一下下。”


    “父亲,你怎么来了。”秦润从泳池里出来,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


    萧衡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来找你夫君,你不用管我,想玩就去玩吧。”


    秦润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乖乖下水,泡在水里的感觉就是舒服。


    许云帆游了过来,“岳父,你找我有事?”


    “嗯,大齐两位皇子不日便要离京了,德蒙诺给路凡来信了,她想让路凡还有扎利回去。”


    “为什么?”许云帆愣了片刻,最近扎利在京城玩的乐不思蜀,估计连他是哪国人都不记得了,这人还专门买了一个宅子,就跟路凡两个人住,隔三差五的就往叶府‘骚扰’叶思凡。


    萧衡之:“德蒙诺不放心他们父子俩留在我们这,你二叔来信了,大商派了数万士兵前往北境,此举意欲何为,不言而喻,德蒙诺估计也收到消息了。”


    许云帆:“右相呢,那个老匹夫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那老家伙最近很老实,估计是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了,不敢闹幺蛾子。”


    许云帆总觉得没这么简单,“还是得多注意一点吧,我总觉得那老头最近看我不是太顺眼。”


    萧衡之乐了,“说的好像他之前看你顺眼似的,人家不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岳父,是真的,我最近有点不太舒服。”许云帆这话说的很低,只有萧衡之听得见,同三个孩子玩在一起的秦润都没注意到。


    “不舒服,你哪里不舒服了?”


    许云帆嘿了一声,“怎么说呢,我就是感觉最近有点不安的感觉,岳父,我的感觉向来很准的,你多派人跟着润哥儿他们,我怕右相是身在大晏心在大商。”


    萧衡之心悬了起来,牢牢的看着许云帆,也许,其他人他可以放心,但许云帆不行。


    他这个哥婿在大晏名声太响亮了,可以说是年少成名,二十出头的二品少师,同时也是三品的国子监祭酒,他做的事太多了,百姓拥戴他,百官对他又爱又恨,因提出义务兵一事,大商的人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


    “你小子,最近出门小心点,就算要去上朝或者上职,还是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了,记住了吗。”


    萧衡之都不敢想,要是许云帆出点事,他们该怎么办,这个家,只怕就散了。


    许云帆:“岳父,您这是什么意思?有人要对我下手?”


    “谁知道呢,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要是他们敢动润哥儿几人,你觉得对方不敢对你出手吗?”


    萧衡之知道许云帆会武,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只是有时候双全难敌四脚,他不得不多嘱咐两句。


    第379章 被人砍了 又是半个月,学校建设的……


    又是半个月, 学校建设的事,许云帆已经能够放心的交由其他人负责,至于国子监的事务, 作为许云帆的辅佐者, 上司实在太年轻了,整天上职就想着摸鱼, 郑柯等人难免不放心, 后来, 他们才发现,有啥不放心的,许云帆这不是做的漂漂亮亮的嘛。


    别看人家小,可人工作能力杠杠的, 郑柯以及林青、苏向东后期才注意到的问题,没有一件不是许云帆早想到的,可以说, 国子监如今大变样了。


    半个月了, 啥事没有, 许云帆对于萧衡之的警告并没怎么上心。


    今天蒋家人要过来一起吃饭,许云帆自告奋勇的前往美食城把许一接回来。


    刚出城时, 许云帆眼皮一跳, 不加思索勒了一下缰绳调转方向, 大路不走, 却是突然朝着另一条山路驶马而去。


    眼看快到山脚时,身下的马匹突然受惊, 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腿,许云帆眸光凌冽, 来不及多想,落地时滚了几圈,身影直接没入路边的杂草堆中。


    靠他爹的,失策了!


    MD,今日来的人,明显有备而来,许云帆扬起脖子,正巧看到一只箭矢迎面而来。


    美食城人太多,谁能肯定这帮人不会在那出手?


    我艹!


    被当成地鼠,一冒头就要被打的许云帆暗骂一声,一个翻身就往旁边滚,反手从腰上拿出手枪。


    眼下,他必须将放箭的杀手先干掉,否则,自己迟早要被射成刺猬。


    好在,以前他是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否则今日真的回不去了。


    按照箭矢射来的方向,许云帆找准时机,不断转移目的地,在手枪的射击范围内,砰砰砰就开了几枪。


    “头,小十凉了。”


    一杀手满是震惊的道。


    一群杀手冷冷的盯着许云帆藏身的方向,“继续射,我看他能躲到及时,今日此人的首级必须割下。”


    他们已经埋伏了数日,就为这一天,之前派出去的几帮人没一个回来,今日他们断不能失手了,否则日后如何在道上立足。


    许云帆本想往山上去找个藏身之地,如今怕是不可能了,若是能上山,他敢保证,这帮龟孙决计找不到他。


    连续干掉三个射箭手后,前方突然冒出了八个蒙面黑衣人,一个个手持大刀利剑,周身气势骇人,远非之前遇到前来刺杀他的武侍可比。


    手枪里还剩两发子弹,他必须百发百中,否则,今日不出点血怕是有点难。


    许云帆舔了舔唇,有种嗜血的跃跃欲试,很奇怪的是,换其他人,如此性命攸关的时刻,只怕已经紧张的够呛,可许云帆却隐隐有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果然,天才与疯子真的只有一线之间。


    想要他的命?


    痴心妄想!


    他倒要看看,今天谁要谁的命!


    许云帆本事不小,萧八等几个被派来暗中保护他的暗卫并未跟在他的身边,他们的主要职责便是保护几个小主子。


    因此,眼下,许云帆是孤立无援,只能靠自己了。


    萧王府。


    好不容易哄睡两个孩子,累的昏昏欲睡的萧衡之突然一阵心慌,整个人猛的惊醒过来。


    “王爷,不好了。”


    萧八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萧衡之只觉得心头一跳。


    萧八身为萧家暗卫,不可能有如此失态的时候,除非……


    小秦家。


    秦润正在厨房里忙活着,许云帆说了,今晚他想吃火锅,秦润答应了,这会正在熬制汤底,只是不知为何,忙碌的过程竟是失手打碎了几个盘子。


    盘子落地发出刺耳的声音,秦润手抖了两下,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怎么了?”方子汐看着发呆的秦润,不明所以。


    秦润怔怔的抬头看向方子汐,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股不安让秦润害怕,眼里蔓延上几条血丝,声音颤抖的厉害,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许云帆,“云帆……云帆……我要找云帆……”


    说着,秦润顾不上方子汐诧异的目光,转身就要往外跑去。


    大门嘭的一脚被人从外头踹开。


    萧衡之满脸急色进门,正好拦下了跑过来的秦润,“润哥儿,你弟弟他们还有小宝呢?你要去哪?听父亲说,你现在不能出门。”


    “父亲,弟弟他们都在家,您放开我,我要去找云帆。”萧衡之急切的问话,秦润顿觉一股压得他喘不过气的窒息感袭来,无端让人恐慌难安。


    萧衡之刚松一口气,一听这话,心又悬了起来,手都抖了,“云帆不在?他去哪了?”


    “发生什么事了?”秦斐俞正在堂屋屋檐下纳凉,发现萧衡之脸色不对,意识到肯定是出事了。


    萧衡之拉住秦润,“不能出去,鬼影阁的人来了,这帮人很危险,润哥儿,听父亲的话,你们好好呆家里,在父亲的人没解决掉这帮人之前,你跟几个孩子都不要出门。”


    秦润不懂什么鬼影门,秦斐俞却是知道的。


    武侍分有暗卫、死士等等,有些武侍只会跟随一个主子,只听令于某个家族或者某个人。


    而有的武侍也就是所谓的杀手,却是专门做收钱杀人的买卖,只要给钱,银子到位,除了个别他们不愿招惹的大人物,其他人,就没有他们不敢杀的。


    而鬼影阁就是专门做这样的买卖,里头的杀手,有的是亡命之徒,有的则是天生的嗜血杀手,总之,无论何种原因,加入鬼影阁的杀手,哪个手里没有几条人命,没做过几项任务,说出去都丢脸。


    鬼影阁的杀手实力不凡,毕竟是做刀口舔血的生意,没点本事,谁敢去做?


    在阁内,分有天’地、玄、黄四个等级的杀手,每个等级的杀手,接受的任务难度不同,因此,费用自然也有所不同。


    作为天级杀手,想请动他们出手,有时候,银子已经不是能够请动他们的筹码了。


    而天级杀手,一旦出手,几乎没有失手过,可谓是令人闻风丧胆,一旦请得动这帮魔鬼,钱财到位了,不说朝廷命官,就是王爷亦或者是皇室中人,他们也是不惧,照杀不误。


    鬼影阁这样势力的存在,可谓是令人惶恐不安,不说大商朝想将其歼灭,就是其他国对其也是恨的牙痒痒,毕竟,那些位高权重者,谁会喜欢自己的头上悬着一把剑呢。


    只是很可惜的是,鬼影阁的老窝在哪,除了阁内杀手,旁人是一概不知。


    当然了,一般能动用到鬼影阁的,无论是卖主还是目标人物,都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这些人,又有哪个会是无权无势之人?


    也正因此,上层圈子有权有势的人都知道鬼影阁的存在。


    秦斐俞当即赶忙问道:“衡之,他们来的是什么级别的杀手?”


    萧衡之脸色沉的快滴出墨,“天级三人,地级七人。”


    萧八接收到的潜伏在大商朝的武侍来信,一刻不敢耽搁就去找了萧衡之,萧衡之一查,好家伙,人家鬼影阁的人入京只怕已经有两三天了。


    萧衡之那个慌啊,立马就往小秦家跑,得知几个孩子都在,他刚松口气,结果许云帆又不在,萧衡之额头一突,将秦润往秦斐俞那儿推,“斐俞,你看着孩子,我去找云帆,大商最近不老实,这帮‘小鬼’估计是冲我来的。”


    可惜萧王府不好闯,秦斐俞住在小秦家,身边的暗卫也不少,唯独许云帆平日去哪都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人家不盯上他就怪了。


    这一次,萧衡之猜错了,这群杀手还真不是来刺杀他的,他们的目标,很明显,就是许云帆。


    谁叫许云帆这人太讨厌了,一个文官,偏偏要插手武官的事。


    他给萧家的兵书让大商吃了十几次亏,大商屡次挑衅屡次失败,搞的士兵气势都衰弱了。


    后来大商武将派人一打听,最后打听到了许云帆身上,据说,这位许少师不仅会排兵点将之道,因其乃萧家哥婿,萧家军所使用的最新型的武器就是来自他的亲情赞助。


    这批武器太厉害,不仅能穿透大商士兵的盔甲,其射程更是不输于飞箭,明明只是一个小伤口,可就是这样的伤口足以让他们损失一批又一批士兵。


    太可怕了,据探子所知,萧家军目前就只有几十把这样的黑色武器,奈何许云帆不做人,听说两国小打小闹了,居然还要送一批过来。


    该死!


    这人必须死,否则终成大患。


    得知许云帆的存在,大商皇震怒,三皇子说的没错,此人也许就是一个变数,必须除之后快。


    郭鸣雷得了大商皇的秘密令牌,不惜花费重金请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前来,目标便是取许云帆的项上人头。


    “父亲,我要去,我要去找云帆。”秦润不知道什么鬼影阁,可看双亲严肃的样子,他就知道来人不一般。


    许云帆只有一个人,要是真的被盯上了,他要怎么办?


    秦润心慌的头晕脑胀,浑身都失了力气,可他不能倒下,许云帆还在等着他。


    一瞬间,各种负面情绪席卷而来,一想到许云帆会受伤,甚至……秦润都快疼到窒息了。


    “王爷,有消息了,城外……”萧八犹如鬼魅出现,将打听到的消息尽数道来,


    萧衡之不敢耽搁,翻身上马。


    ……


    许云帆身上除了一把手枪,旁的武器再没有了。


    他没有武器,可敌人有。


    没有武器,那就抢!


    此刻的许云帆双手持刀,舞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一副杀人杀上瘾的样子,嘴角带着嗜血无情的笑,眸中隐隐带着残忍暴虐的红。


    这是杀人杀到走火入魔了吗,不,这是杀红眼了啊!!


    噗嗤一声。


    利刃划过□□的声音,许云帆又干倒了一个。


    “你们三个是小强吗?真是怎么打都打不死,真是太讨厌了。”


    许云帆歪头不悦的看着还站着的三个人,脸上被溅上的几道血渍,有的已经干透,有的却在往下流淌,白衣早已被敌人以及自己的鲜血染出一道道灼眼的斑驳,这样的他,有种疯批美人的既视感,但也有一种渗人的恐怖,看起来很是矛盾。


    还没倒下的三个天级杀手,看着眼前居然还笑得出来的暗杀对象,这一刻,三人只觉得,这疯批之人,他娘的,比他们还像个杀手。


    此时,他们三人身上已经被许云帆砍了几刀,对的,没错,就是砍,这小子下手可谓狠辣至极,那力度,好像恨不得将他们一刀为二。


    “小子,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要在挣扎了,若是你乖乖的,我等还能让你死的痛快点,否则……哼。”


    许云帆:“……”


    打不过了,就想言语上击溃他的信心?


    想的美,未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尚不可知,他们就怎么能肯定,他已是强弩之末了?


    真是开玩笑!


    许云帆勾唇笑了笑,一言不发,挥动大刀就是干。


    萧衡之带着十几个武侍还有一群侍卫赶到时,地上躺着几个黑衣人,这帮人无一例外,皆是被活活砍死的,断臂残肢,血液流了一地。


    路边野草叶上溅满了血渍,地上一道道的血痕,无一不在说明,就在方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许云帆手上紧紧握着的大刀,听到声音,不由转身去看。


    他就那样歪着头,似笑非笑的,好像还没有杀尽兴,下一刻便能提着大刀杀过来,不分敌我全部杀了。


    萧衡之等一众人见到这一幕,喉咙不由一紧一动,艰难的将视线从几个黑衣人身上移到许云帆脸上。


    不知为何,看到面上带血的许云帆,众人莫名的感到脊背一阵发凉,心下大为惊骇。


    就被吓到了!


    萧八等几个暗卫没动,却已经在提防着许云帆,没办法,许云帆此刻的样子,分明就是杀红了眼。


    萧衡之等人翻身下马,浑身是血的许云帆一动,做出了即要奔过来的姿势,秦润眼一下就红了,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眼,在与自己视线想交时,闪过片刻的恍惚。


    看着满身是血的人,秦润一慌,顾不上心口锥心刺骨的疼痛,颤抖着喊了一声,“云帆,我来了,你不要怕。”


    “润哥儿?”许云帆像是没反应过来,喃喃的又喊了一声,“润哥儿?”


    “我在这里。”秦润心疼的要命,他疼都疼不过来的人如今居然变成了这幅样子,看看这一身的血,这是受了多大的伤啊!


    眼看秦润要跑过去,萧衡之拦住人,“等会,云帆这样子不对劲,你让他缓缓。”


    许云帆的症状,秦润跑过去,没准他想都不想,直接把人当黑衣人同伙给一刀切了。


    秦润挣扎了起来,巴巴的望向许云帆,眼睛红的吓人,“父亲,你让我过去,那是我的夫君,他是许云帆。”


    许云帆被人追杀的时候,他得有多害怕啊!


    看看,人都吓坏了。


    “哎哟……”许云帆突然哀嚎起来,想是虚弱的小美人,手上的大刀哐啷两声掉地,整个人身形晃动了几下,又踉跄了几步,虚弱的往秦润这边走,“岳父,润哥儿,快,快扶我一下,我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快叫大夫,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在萧衡之错愕之际,秦润挣脱萧衡之的束缚,飞快的跑到许云帆面前,一把将人紧紧的抱住,“许云帆!”


    这一声,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又带着尚未消散的害怕。


    “我好疼啊!润哥儿,我被人砍了!!”许云帆脱力般的将全部重量压在秦润身上,催促道:“快回城,我要看大夫,我流了好多血,现在估计是流血过多头晕眼花的,TNND,这帮人他们砍我,我才杀人的,你别怕,你夫君就不是个弑杀的人。”


    “我知道的,你不是,你不要说话了,我带你回城。”秦润喊来萧衡之,“父亲,快过来帮忙。”


    第380章 右相被革了? 看着一地横七竖八的……


    看着一地横七竖八的黑衣人, 萧衡之众人的心情那叫一个复杂,这帮人真的是鬼影阁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吗?


    该不会是假冒伪劣货吧!


    否则,对方这么多人, 居然全被许云帆干翻了?


    怎么这么让人不可置信呢。


    萧八哪里还顾得上许云帆, 上前翻了几个人的衣领,好家伙, 对方胸前的标记, 明明白白昭示着, 这人就是鬼影阁的天级杀手。


    啊,天级杀手,就这??


    有没有一种可能,传说之所以是传说, 所谓的天级杀手有多厉害多强,其实是以讹传讹,被吹出来的?


    这般想的萧衡之赶忙上前, “哦……哦, 父亲来了, 我们这就回城,萧八, 你带些人留下来打扫, 其他人随本王回去。”


    萧衡之一碰许云帆, 这人就哎哟哎哟的喊, “疼啊,岳父, 好疼,我受伤了,流了好多的血, 头晕的厉害。”


    秦润闻言,一把将许云帆打横抱起来,朝着马车飞奔而去。


    许云帆受了“重”伤,起都起不来,闭着眼,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副已经登极乐的模样。


    可大夫看过了,许云帆身上有几道伤确实划破皮了,但都不算重伤,要是再送慢一些,伤口估计都已经愈合了,就是身上被踹到的淤青看着有点恐怖,有的地方紫中带青,估计不会消那么快。


    大夫看了情况,让秦润萧衡之把人带回去,秦润不放心,“大夫,麻烦你再看看,我夫君是真的受伤了,这一路他都是晕着到这的,是不是外伤没有,而是受了内伤?”


    大夫不太乐意了,能被萧王爷送来的人,他能马虎?


    “嘿哟,秦少爷啊,你莫不是怀疑老夫的医术?你且让太医院的御医来看也是如此,老夫可是从太医院退下来的,还能看错?”


    萧衡之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只觉得一腔真心喂了狗。


    他担心的要死,这小子居然装晕?


    当真是皮痒了,没被打够。


    等大夫一走,萧衡之往许云帆发青的地方摁了一下,惹得许云帆哎哟出声,坐起身不满的看萧衡之,“岳父,你要做什么?难道你想给润哥儿换个夫君,想趁我伤要我命不成?”


    “呵,还能说这种话,看来是真没伤着,赶紧起来,我们回家了,省得你爹爹还有方哥担惊受怕的。”


    许云帆又躺了回去,“不行,我现在还受伤呢,昏迷不醒着呢,岳父,我这样上不了工了,你托人给皇上带句话,我这样,怎么也得修养半个月才行。”


    萧衡之悟了。


    他就说这小子怎么会装晕,原来打的这个全盘。


    秦润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时,许云帆虚弱的正巧醒了过来。


    人一动,即刻可怜兮兮的望向秦润,委屈的小声喊:“润哥儿,好疼啊,我浑身都疼。”


    许云帆什么时候喊过疼?


    可现在他喊了!


    看来是真的疼狠了。


    秦润心尖都疼了起来,放好药,赶忙扶起许云帆,低下头亲了亲许云帆,像哄孩子一样,鼻尖轻蹭着许云帆的鼻,耐心又温柔轻哄:“你忍忍,待会我给你擦药就不疼了,你乖。”


    “嗯,我最乖了。”许云帆抓着秦润,“润哥儿,你亲亲我,你亲亲我我就不疼了。”


    秦润立马就亲了许云帆好几下,许云帆这下子心满意足,像个虚弱的小美人似的。


    一旁被当成空气的萧衡之:“……”


    他娘的,他的剑呢!


    这小子,就应该给他来上一剑才是。


    许云帆让秦润将他被刺杀受“重伤”的消息放了出去。


    这半年多来,京城官圈里不知有多少人办喜宴,喜宴不一定是婚宴,这老爹过生辰了,或者老娘过寿辰了办的宴席都叫喜宴。


    同在朝中当官的,人家请柬送上门了,不去不好意思,许云帆问了其他大人,他们都准备的啥礼,好家伙,这半年他随出去的礼差点把他的私房钱给花没了。


    这半年来,许云帆累的够呛,月例都没随礼出去的银子多,心里难免难受,现在他受伤了,大家不来看看,那就说不过去了吧。


    来看了,要是空手来,那就更说不过去了。


    得知许云帆被人暗杀,方家几姐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没站住。


    齐修泽几个作为姐夫的,一放堂便赶回家,同自家长辈手里接过早准备好的补品,带上媳妇就往小秦家冲。


    许云帆还在屋里清点东西呢,一听几个姐姐来,脸上的笑意一收,换了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样,‘虚弱’的躺回床上,眼珠子滴溜溜的左右转了转。


    见到这一幕,原本还担心的不行的方家几姐妹只恨不得上去脱了许云帆的裤子打上几巴掌,这小子可把她们吓坏了。


    都说关心则乱,一听许云帆被刺杀了,她们哪里还记得自家小弟是练过的,这会看到许云帆一副要算计人的样,一看就知道,这人屁事没有。


    齐修泽几个一进门就见到躺在床上的人,一下子是又心疼又气。


    “小舅子,你这伤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啊?”沈如溪那个心疼哟,碰都不敢碰,生怕把人碰疼了。


    林萧然站在一旁左右走了几回,“可是请御医看过了?”


    ……


    几个姐夫一顿关心后,许云帆忍不住了。


    “我被那几个狗子砍了几刀,那血是哗啦流了满地,你们看我脸是不是特别白?”


    秦润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话,嘴角抿的死死的,并没去看许云帆。


    他知道的,许云帆又开始吹大炮了。


    没错,他是被砍了几刀,这是事实,大夫以及当天前去的侍卫都可以作证,毕竟许云帆衣服就划破了几道口子。


    但许云帆说的,血哗啦流,那就太夸张了,大夫都说了,要是再送晚点,他身上的伤都愈合了,还用得着看个屁的大夫。


    那死去的三个天极杀手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许云帆这人就跟泥鳅似的滑不溜秋,抓不着也就算了,他娘的,还砍不着。


    一刀过去,也不知道这人的腰怎么扭的,换其他人,直接腰腿分离了,他倒好,就破了衣服。


    至于许云帆的脸为什么那么白?


    别忘了,这人男扮女装再化个妆,这群汉子还被他迷的神魂颠倒,一个劲的喊他仙女来着。


    秦润深怕自己笑出声,坏了许云帆的脸面,只能生生的强忍着。


    可他这幅样子,落在齐修泽四人眼里,俨然就成了一副悲伤痛苦难耐的样子。


    也是,秦润那么疼许云帆的,许云帆受了这么重的伤,秦润只怕是都恨不得替许云帆承受。


    齐修泽不忘安慰秦润:“润哥儿,你别担心,我家里有支几百年的人参,就是含一片都能吊命,回去我找奶奶拿了给云帆送过来,会没事的。”


    床上的许云帆难得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那都是齐奶奶的,我哪里好意思拿。”


    齐修泽这个富二代无所谓的摆摆手,“不要紧的,我奶奶有两支呢,来的时候奶奶就说了,要是有需要尽管拿,我看你脸白成这样,可太有需要了。”


    许云帆点点头,“确实,我这次失血过多,就该好好的补补。”


    方家几姐妹听都听不下去,只觉得丢脸。


    他们小弟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是方许两家缺他吃还是缺他花的了,居然想出这种主意来捞钱。


    几人看了眼许云帆就出去了,齐修泽四人愣了一下,不是,方才焦急忙慌恨不得飞过来看的人,怎么这会又变了一个态度,问都不问,关心也不关心一下就出去了?


    “哎,媳妇,你怎么了?”齐修泽追了出去,“你不跟小舅子聊聊嘛,他受伤了。”


    方大姐瞥了眼床上的弟弟,违心道:“我……我看到他就难受,我弟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么重的伤,我……”


    话没说完,方大姐就跑了。


    齐修泽见状,心疼的不行。


    方二姐三人也走了,再不走估计就得笑场了。


    齐修泽四人回去后,好家伙,几家人一听许云帆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哪里还坐得住,赶忙的让人准备东西,当天下午就去小秦家看许云帆了。


    “你小子,掉钱眼子里了,居然还装重伤,也不嫌晦气。”方大姐几人以留下照顾许云帆为由,家都不回。


    “你啊,真是的,是不是迟来的叛逆期来了?”方四姐叹气一声,她们弟弟自小就乖的没边,别人家的孩子,就是发烧感冒病恹恹了都不忘作天作地,唯独他家弟弟,乖得紧。


    许云帆坐在床边,任由方二姐确认他的伤势,“大姐,你这话说的,穷我都不怕,还怕别的,你们没吃过穷的苦,当然不知金钱的好了。”


    这话听的方三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以前许云帆不是没下乡找过她堂哥,跟着堂哥东村走西村逛的,听堂哥说,他资金有限,有一次下大雨困在村里,两天没能出去买肉,就吃红薯叶了,就这,第二年暑假许云帆还是跑去找他玩,从没没喊过一声苦。


    可今天,许云帆却说了这样的话。


    可见她们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弟弟肯定是吃了苦头了。


    方三姐握着许云帆的手,自个脑补到差点没哭出声来,“小弟,你想要什么跟姐姐说,姐姐给你弄来。”


    许云帆立马就来了,“姐,他们欺负我,那么多人砍我一个,还想乱箭射死我,要不是我够警觉,只怕这会真的要成刺猬了。”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居然敢买凶杀人,当真是无法无天了,不用说了,肯定是那劳什子大商三皇子干的,他奶奶个腿的,敢动我们方家的外孙,真是反了天了。”方四姐怒不可遏,拍着床侧,说话那叫一个霸气侧漏。


    方大姐定定看了许云帆好一会,“小弟,你想怎么搞他?”


    她知道的,自家小弟不是会吃亏的人。


    许云帆有点尴尬的挠挠头,“其实之前他离开大晏的时候,我也弄了他一会,不过是他先出的手,我不过是还击罢了,谁知道他再还击时舍得下这么大的功夫,这个仇,不报是不可能的了,他奶奶个腿的,我一定要亲自砍了他不可。”


    这一次刺杀,可以说是危险重重,要不是他武力扎实,这会小宝都可以摔盆了。


    “好,大姐给你打一把剑,不过,你能去吗?”


    许云帆:“……”


    是了,他一个文官,还真去不了。


    许云帆出了事,缚青雩大为震怒,可以说,这事就像一条导火索,将缚青雩积压已久的不满彻底爆发了起来。


    朝廷上,缚青雩将手中的奏折往右相跟前一丢,“右相,你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外孙啊,看来朕对你还是太仁慈了,以至于让你都忘了,这个国家是谁说了算。”


    “陛下,微臣冤枉啊!”右相看清奏折上的内容,腿都软了,他也没想到郭鸣雷玩这么大,他不过是给郭鸣雷去信,说了许云帆最近搞出来的事,一切都是暗中进行的,哪知,鬼影阁的人这么不中用,那么多人,居然杀不了许云帆。


    明明一切都在秘密进行,怎么会……


    其他大臣还想替右相说两句,萧衡之站出来了,缚青胥瞥了眼大理寺的宋大人,又拿了证据出来,“陛下,许少师当真是可怜,就因他寒门出身,右相处处挑难于人,大商三皇子一事,若不是许少师出头,我等百官脸面何存,可为这事,右相竟是意欲将许大人置于死地,此等度量,当真有辱我朝右相之风度。”


    说完,缚青胥又拿出一众证据,证明右相私底下与郭鸣雷是何等的亲密。


    之前许云帆遭遇了一次暗杀,发现出手的人是大晏武侍,许云帆便让缚青胥留意右相的一举一动。


    缚青胥手里有先皇留下的死侍,这些死侍神出鬼没的,右相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的一举一动,实则早被死侍全部看在眼里。


    右相最近为什么老实了,还不是不想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罢了。


    可惜,他还是低估了许云帆的实力。


    用右相的话来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后宫不得涉政,所以大商皇会出兵,真的与他没关系。


    哪知萧衡之拿出来的证据直接把他打下谷底,缚青雩扫了一眼右相的人,“铁证如山,谁想求情的吗?都站出来,正好朕全把你们这些全部处理了。”


    这句话什么意思?


    一下子,右相的人全部跪了下来,纷纷磕头将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出来。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啥,右相就这么被处理了?不是吧,我还没出手呢,这不太符合剧情走向啊。”听闻右相被革职一事,许云帆躺不住了。


    在他的想象中,他应该再跟右相暗地里斗个几百回,你买凶暗杀我,我花钱雇佣武侍暗杀你,怎么也得来上几个回合了这人才下线,毕竟如此一个大boss就这样在他不在场的时候下线了,这未免太虎头蛇尾了吧。


    萧衡之一巴掌呼过去,啪的落在许云帆后背,“那你还想怎样啊?买凶对二品大臣下手,宋大人出手,人证物证具在,右相再喊冤也没用,你小子可以的,究竟有多招人恨啊,我还没见过右相这般几次三番想要一个人死的,你小子做到了。”


    许云帆:“……哎哟,岳父,我都不想说你了,没被人惦记,这是很自豪的事吗?这只能说明我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他的地位了,岳父,你们该反思反思一下自己了,有时候,被人这么恨的牙痒痒,不是我招人恨,而是能力太过出众,惹人注目,直白点就是,人家那是羡慕嫉妒恨的。”


    萧衡之:“……”


    萧衡之甩甩衣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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