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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290

作者:红薯粉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281章 第 281 章 又一个小天才


    秦主君几个住贵宾房还住出感情来了, 要不是秦坤几人还得上朝,住酒楼太远了,上朝不方便, 他们都不想回去了。


    没办法, 在这住的太舒服了,房间里啥都有, 就跟自己家一样。


    第二天, 许云帆过来送秦氏的人, 同许一、徐致风交代了几句,一群孩子围在许云帆身边,秦安几个也哭的直打嗝。


    见此,秦氏一行人不禁红了眼眶, 秦润将几个大包裹放到马车上,红着眼眶同秦大娘他们抱了抱,又挨个摸了摸孩子们的头, 嘱咐他们回去了要乖, 等有空了他们就回去了。


    明知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可真到送别时,还是会觉得难受。


    一大早, 秦氏的人便离开了, 秦润带着还在打哭嗝的几个孩子站在路边, 目之所及已经没了远去的人的身影, 几人依旧舍不得收回目光。


    上一次面对分别,他们还有期盼, 知道很快就能再见了,因为秦氏会来参加婚礼,可如今一别, 再见却不知何时。


    何唯琛牵着小宝的手,一双眼睛都肿了,却还在仰头望着。


    许云帆叹了口气,上前几步,“好了,你们几个家伙不要掉金豆豆了,等哥夫以后有空了,哥夫就带你们回去放松几天,又不是再见不到了,有什么好哭的?”


    古时候交通不便,车马慢,要回去一趟不容易,许云帆想,在他没当官前多回去两趟,以后上工了就未必有时间了。


    秦润扭回头,看了许云帆一眼,沉默着不说话。


    他知道的,有的分别,有时候也许就是永远了,秦奶奶他们年纪大了,如今是见一面算一面,除了许云帆,没有人会永远陪在他的身边,就是孩子都不能,安哥儿他们长大了会翱翔,人生的旅途就是这样的,人来人往,却没有几人能陪他一直到终点。


    也许是心情本就不好,难免多愁善感。


    许云帆见状,心软了,从后将人抱在怀里,双手环着秦润劲瘦的腰身,把人往后一拉,连最后一丝距离也消弭了。他的下巴抵在秦润的肩上,吐出炙热的呼吸,烫的秦润浑身一抖,一下子,所有的离别愁绪离家出走了。


    “我明天要跟何大哥一起去一趟澧平府,你要不要去?”


    秦润有点心不在焉,“去那做什么?”


    有几个孩子在,许云帆只说有事,秦润当即就道:“我要去。”


    “好,那我们一块去,对了,许一哥这两天躲哪去了,昨天我都没见他。”


    许云帆突然想起了,昨儿成亲,他貌似见到了许二几人,就是没见到许一。


    秦润突然就笑了起来,“他躲人去了,哪里敢出现。”


    许云帆略感诧异,“是云深?他找许一哥干什么?他们认识?”


    秦润许云帆成亲时,许云帆有齐修泽、徐致风几人跟着来迎亲,就是清风书院几个学子都来了,秦润认识的哥儿不多,好在蒋云深回来了,还拉了几个哥儿一块过来。


    蒋云深之前还问秦润可有见过许一,秦润好奇之下问了蒋云深是否同许一认识,“认识的,之前我们进京,安哥儿他们去书院就是许一哥护送去的,云深见过他。”


    秦安不知听了多久,抬头道:“大哥,这件事我知道,云深哥哥还来问过我们许一哥哥是谁,我们实话实说了,之后云深哥哥就每天等在书院门口接我们,他说他不放心我们呢,可我发现,每次他来接我们,都没怎么看我跟弟弟,总会偷偷的偷看许一哥,有好几次他还问我们有关许一哥的事呢。”


    “是呀,我也发现了,可是云深哥哥支支吾吾的说他只是不放心,所以才多看许一哥两眼,大哥,哥夫,慕哥儿想不明白,许一哥不是咱们的家人吗,云深哥哥为什么不放心他呢?”对此,秦慕摇头苦恼不已,左思右想,始终想不明白。


    许云帆噗的一声,差点没笑出声,“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一说到蒋云深,大家伙顾不上什么难过了,秦润避开孩子们的视线,推了许云帆一下,小声道:“站好了,孩子们在呢。”


    “我不是站得好好的吗,怎么啦,我还不能抱抱自个夫郎了?”


    大哥跟哥夫贴那么近,秦安几个倒不觉得有什么,哥夫跟大哥感情好,抱抱很正常,他们跟三蛋几个感情也好,方才不也抱抱了吗,有什么了。


    何唯琛看了许云帆一眼,福临心至道:“呀,是不是云深哥哥喜欢许一哥呢?”


    小宝煞有介事的点头,双手背在身后,装的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肯定是了。”


    秦润看了都不由觉得好笑,“小宝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知道。”小宝仰起头,很是认真的说:“就像我喜欢轻枫爷爷一样,不熟的时候,我也不敢看他呢,只敢偷偷的看几眼,嘿嘿……”


    “我嘿你个头。”许云帆拍了下小宝的头。


    三岁半的孩子能懂什么男女之间的喜欢,你就不能对他抱有太大的期待,不过许云帆本就不对小宝抱有期待,孩子还小呢,懂这些做什么,该开窍的时候自然就懂了,不需要特意去教这些,再说了,小宝才多大,还是玩泥巴的年纪,懂这些做什么。


    许云帆把几个孩子赶去玩了,这才牵着秦润的手往回走,“所以,云深这家伙到底有多猛啊,把人吓成这个样子。”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秦润笑出声,“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人与类聚了。”


    “什么意思?”许云帆没听明白。


    秦润侧头看着许云帆,笑若涟漪,“你忘了吗?在大梨村的时候,你跑了,我追到你后,就折断了一根柴火,你也是一脸的害怕,还一个劲往后挪屁股,生怕我打你呢。”


    许云帆脸一黑:“……这种事你记着它做什么?都是黑历史,忘了忘了,我都记不得了。”


    “事关于你,我哪里会忘了,你都不知道,当时的你眼睛都瞪圆了,还以为我要一棍子过去,那模样又震惊又不敢置信,可唯独没有害怕、厌恶。”这也是秦润再一次心动的原因。


    换其他汉子,只怕要骂骂咧咧,跳起来一巴掌呼过来了。


    许云帆握拳抵在唇角,闷闷笑起来,“我那不是害怕好吧,只是震惊自己的魅力居然大到连你一个大男人都对我神魂颠倒,以至于还穷追不舍了……”


    “我才不是大男人,我是大哥儿,你胡说八道。”秦润气的要捶许云帆,许云帆撒腿就跑。


    许云帆往后看,笑呵呵的,明明才是去年的事,如今想起来,却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


    以前的他绝对想不到自己会与秦润在一起,可现在他却不敢想没有秦润的日子。


    ……


    澧平府距离京城不近,坐马车过去,需要七天的时间。


    几个孩子,许云帆自然不会带上,何顾笙知道何唯琛坐不惯马车,干脆把人留下了,许云帆直接把几个小家伙打包全往秦府送。


    他不在,许云帆自是不放心方子汐一个哥儿带着四个孩子单独住的,方子汐干脆也住到了秦府,临出发前的晚上,许云帆拿出了四本课业,一一给四个孩子发了下去。


    换做其他孩子,只怕早苦着一张脸了。


    秦安几个只是笑,“哥夫,课业我会督促弟弟们还有侄儿每天按时完成任务的,哥夫不用操心,你跟大哥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嗯。”许云帆蹲下身,同秦安对视着,欣慰的不行,“哥夫会照顾好你们大哥的,不用担心。”


    小宝凑了过来,趴在许云帆身上,“父亲,你答应给我们的画本呢?上一本我们已经看到第五十七难了。”


    许云帆拿了几本画本出来,“这次哥夫出门会久一些,这些画本你们好好保管好,如果谁跟你们借了,记得让人还回来,记住了吗?”


    这些东西日后还要作为模板放到书厂里,若是丢了,让人捷足先登就不好了。


    秦慕接过画本,很是珍惜的抱在怀里,“哥夫放心,我们不借外人,会好好珍惜的。”


    许云帆放心了,挥手让他们回房去。


    他知道的,几个孩子已经迫不及待了。


    何唯琛同秦安他们一起看了一话后,这才意犹未尽的抱着自己的课业回房。


    秦润将何顾笙父子安排在西厢房,本是要安排两个房间的,何顾笙不放心何唯琛一个人,父子两人便一直同住一间房间。


    “唯琛,明天父亲要出去一趟,你……要是你怕,父亲带你一块回去?”何顾笙也是担心何唯琛在京城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自己不在了,儿子会怕。


    何唯琛看着自家父亲收拾行李,摇摇头,“父亲,我不回去了,我在这儿等你回来,你不用担心我,有秦安哥哥他们还有小宝在,我不怕。”


    闻言,何顾笙扭头看向自家儿子,久久才问他怀里抱了什么东西?


    “是课业,”何唯琛珍惜的将其捧到何顾笙面前,“许哥说我在医术上很有天赋,他问过我要不要当明济世救人的好大夫,我答应了,父亲看,这上面都是许哥给我安排的课业呢。”


    何顾笙怔了好一会,这才从儿子手里接过一本小本子,本子里写了几百种药材,每种药材是何形态特征、功效、产地生境等等,写的很是详细,“这是让你先了解吗?”


    “不是呀,”何唯琛摇头,“许哥让我背下来,等他回来的时候要考查的。”


    何顾笙:“你能背得完吗?有的字你未必会认识的。”


    这几年,得空了他会教孩子识些字,哪怕没有没有笔墨纸砚,他便用树枝在地上一笔一划写的整整齐齐,然后教儿子这个字怎么念,是何意思,因此,何唯琛是识字的,只是识的不多罢了。


    但他知道,自家儿子其实有点小聪明,《三字经》等他会背的书,平时教过几遍孩子便能跟着背了,只是医书同启蒙书终归不一样。


    何唯琛歪着头,小眉毛一拧,显然对自家父亲质疑自己能力一事感到不太高兴了,“能,父亲,我背这些可厉害了,许哥都说我有天赋了。”


    既然许云帆说他有天赋,何唯琛对此便是深信不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许云帆说的,他就是无条件的信了。


    “真的?”何顾笙还真不信,当即就问,“那父亲给你一刻钟,你先看会,待会问你前头两种药材,你可能答出来?”


    背肯定是能背的,不仅两种,何唯琛把一页都给背下来了。


    何顾笙半天没回过神来,难不成,自家儿子还是个文曲星下凡?


    这时候,他才记起,许云帆前段时间问过他,可愿意把何唯琛交给他教导,他会把何唯琛培养成材。


    许云帆还说了,他家儿子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当时何顾笙还忙着帮许云帆布置婚礼场地,只以为许云帆看自己干活了,所以才会那般说,毕竟以前他也这般客套的夸过其他人家的孩子,可事实上,对方的儿子算不上什么天才,不过略有天赋罢了,可好话谁不会说呢,为此,许云帆所谓的天才的话,他也没放心上。


    这会亲眼所见了,何顾笙方清醒过来,“儿子,你竟把这一页都背下来了?这些字你全认识?父亲好像没教过你吧。”


    “有的字儿子确实不认识,父亲也没教过,可是复杂的字上面许哥不是写了拼音吗?秦安哥哥他们教过我拼音的,字我不认识,可拼音我会读,有的字太难了,许哥都备注好了呀,我看得懂。”


    何顾笙抹了一把脸,之前困惑他的一些事,总算得到解惑了。


    同秦安他们一起来京时,几个孩子手中的的画本,他是扫过一眼的,上边有些字笔画很多,可不管是七岁的秦慕还是三岁的小宝都看的津津有味,一副看得懂的样子,小样子认真的不行,时不时还哇的一声,之后,几个孩子还凑一块讨论起来。


    当时何顾笙还觉得搞笑,有的字都认不得,他们怎么还搞得好像一副很懂的样子?


    小孩子真是可爱又好玩。


    这会看到本子上对于有的字的特别解释,何顾笙不得不佩服起许云帆来。


    不仅佩服他的耐心、细心,同时也佩服对方长了一双慧眼,居然一眼就发现自家儿子的特长之处了。


    这几年,他疲于寻医,能抽空教导儿子读书识字已属不易,哪里还有精力去发现儿子的天赋,但许云帆却发现了。


    而且许云帆写的字跟他的人一样,就好看。


    哪怕自己也是个秀才,何顾笙不得不承认,许云帆这一手字,确实不是他能比的。


    何顾笙好歹也是考上了秀才的人,自然知道,有的人在某些方面有着其他人望尘莫及的能力,他问儿子,“唯琛,那你想学这些吗?会不会觉得很累?”


    “想学,不累。”


    何唯琛羞涩的笑了,“我很喜欢看这些书,我也想成为一个大夫,等我变得很厉害了,我就可以帮助更多的小朋友,不让他们跟我一样,只要我变厉害了,以后才能帮到更多的人,不让他们的父亲像父亲一样吃苦受累。”


    明明只是儿子几句童真的话语,何顾笙却听的心酸难耐,眼泪止不住的流,“好,我儿子有志气,如此,你且好好学,以后才能帮助更多的人。”


    后来,何唯琛也确实做到了,不过十岁出头便开始崭露头角,成为太医院的小御医不说,同时也是许云帆的御用小大夫,也是他从许云帆手里接过了许云帆亲手创办的农村医疗站,成为许云帆手下必不可少得力助手。


    正因为许云帆对何唯琛的尽心培养,在盐厂建好后,何顾笙对盐厂的诸事同样上心得很。


    在到达澧平府后,许云帆与秦润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随同何顾笙出城前往井盐地,到达井盐地后,许云帆拿出了不少工具,秦润与何顾笙看得一愣一愣的,皆不知他在干嘛,总之,三人中,只有许云帆忙的汗流浃背,他们则是啥也不会,就站在边上不时搭把手。


    不知许云帆看出了个啥,突然拍手跳了起来,围着何家挖的井口转了几圈,不断念叨发了发了的话。


    “云帆,你可是知道了什么?”秦润好奇问道。


    许云帆指着井口,“润哥儿,这当真是井盐啊,就这一口井,咱们的腊肉厂就不缺盐用了。”


    “井盐?”秦润上前看了看,实在没看出什么来,“你说里头有盐?井里怎么会有盐?”


    许云帆:“井里没有盐,可是里边的东西却是可以加工成盐的。”


    何顾笙好奇不已,往黑漆漆的井口看,“许少,你说的可是真?”


    “自然,我现在可是很认真严肃的,不骗人。”许云帆想了想,“你知道一口井盐能给你带来多大的利益吗?我实话跟你说,小唯琛的尾巴,我可以给他解决了,也就是一点银子的事,你把这几座山送给我便已绰绰有余了,这口井,你要拿回去便拿,答应你的事,我也会做,我不占人便宜,更不会占自己人的便宜。”


    面对许云帆的话,何顾笙久久不语,只站在井口那,怔愣半天。


    许久,何顾笙开口了,“许少,之前我便告诉过你,这口井是一位大师为我何家寻来的,大师也说了,这口井日后可救我何家人一命,免我何家绝根断后,以前对这些神乎其神的事,我是半信半疑,因为祖训,这口井一直被我们好好的挖掘保护,唯琛不同于其他孩子后,我便隐隐有了想法,当初孩子外家百般欺压我何家,这片地我也从未想过要把它卖了。”


    “但现在我很确定,我不会拿回来,当初说好了的,而且,就算我把它拿回来了又能如何?许少,贩卖私盐,量少了只砍我一个人的头,量多了,我一家老小就全完了。”


    第282章 第 282 章 改嫁?(主写方子汐,……


    何顾笙的话点醒了秦润, 他看向许云帆,诧异道:“云帆,你不会是想……”


    许云帆笑了笑:“嗯, 我确实想, 放着这么一个金宝盆不用,那可是要遭雷劈的, 我要卖盐。”


    “许少, 你……”何顾笙冷汗都流了, “这可是杀头的事啊!秦少,你劝劝。”哪怕许云帆上头还有一个秦将军、萧王爷,可卖盐此事事关重大,人家未必保得住他啊。


    正因为知晓许云帆与秦、萧两家的关系, 之前何顾笙还喊其为许夫子或者许大夫,如今已成许少了。


    许云帆摆摆手,语气有点小嘚瑟:“放心吧, 我都跟上边的人谈好了, 砍头是不可能砍头的, 违法犯纪的事,我一个遵纪守法的小百姓怎么会去做嘛, 咱们这是特例, 不犯法, 也不怕砍头, 只管放手做就是,等盐加工出来了, 咱们的腊肉厂就不缺盐用了,润哥儿,你就不用愁了。”


    听到这, 秦润突然就记起来了,许云帆以前跟他说过的,让他再不缺盐用的话。


    垂放在身侧的双手霎时紧握成拳,胸口好似堆积着成山的棉絮,一股暖流淌入,秦润只觉得胸口酸涩难耐,对许云帆的爱意几欲冲破胸膛奔流而出。


    许云帆怎么可以这样?


    他说的每一句话,哪怕是用着令人误会的开玩笑的口吻说出口,可只要他说了,无论是多么困难,在他人看来觉得不可能的事,他都做到了,从未食言过。


    不知从何时起,他对许云帆的爱,早已成长为了参天大树,秦润压下难言的情愫,只是偷偷的牵着许云帆的小指头,略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有你在,我不愁,我知道你很厉害,你想做就做,不用怕,有我在,谁敢动你,我让爹爹父亲他们替我们做主。”


    “哈哈哈……”


    许云帆大笑出声,搂着秦润的腰,刮了下他高挺的鼻梁,“你这话听着很有反派大佬的气势呀,放心吧,我不是在开玩笑,这事确实可以做,我不会让岳父他们为难的,你只管跟着我一起干,夫君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一旁被当成空气何顾笙撇撇嘴,默默的离开了井旁,自个出去逛了。


    京城。


    晌午,正是酒楼最忙的时候,方子汐在包厢内翻阅账本,核算了本月酒楼的支出、收入情况,只是忙着忙着,思绪不免出了小差。


    自许云帆来京后,哪怕被右相等人暗中针对,有萧王爷、胥王爷、秦将军等人在,许云帆是半根毛没少。


    身为许云帆的小哥,方子汐从不知羞耻、未婚先孕的不要脸哥儿,一下子变成了大家伙意欲交好的对象。


    之前没有许云帆,就冲方父,多的是想把方子汐纳入后宅的少爷,如今有小宝跟许云帆的关系在,方家门槛差点没被踏烂了。


    为何?


    明明方子汐得到正名了,为何还有这么多人提亲?


    还能为何,许云帆不是说了,海上风险之大,不是常人可前往的,如今就是他,想回去都找不到路了。


    不说许云帆不能回去,就是他大哥都未必能来,如此,方子汐跟守活寡有何区别?


    皇帝可是鼓励和离夫郎、妇人再嫁的,在京城这等地方就更不用说了,加之其中各种利益牵扯,方子汐反而成了香饽饽。


    这不,前段时间,方母特意来了酒楼同方子汐说了这些事。


    方母纠结道:“此事,你怎么看呢?对方是刑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如今也已进入刑部就职。”


    刑部尚书,掌管司法与刑狱的大臣,乃正二品大官,比方父低了一品,可其权势却没比方父差多少。


    “母亲这是?”方子汐一下子没想明白,他对许云卓的感情,家里人都清楚,以前从不会催自己,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幽幽一叹的方母看着自家样貌出众的哥儿,哪怕生过孩子,不夸张的说,她儿子的风姿依旧不减当年,反而愈发有夫郎的韵味了,哪怕带着孩子,也多的是人惦记:“娘没逼你,只是……如今你这样跟守活寡没区别,以前我们不知,只以为云卓是咱们这儿的人,可如今……你过不去,他回不来,日后你可怎么办?要等一辈子吗?小宝他又能陪你多久呢?等爹娘老了,等你几个兄长成亲了,各自都有自己的小家庭了,又有谁能顾得上你?到时候,你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孤零零的一个人,娘……”


    作为父母,谁能忍心自家孩子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呢。


    方母是信许云帆的为人,他不会不管自家儿子,可这种“管”终究是不同的。


    一个是小哥,一个是夫郎,如何能一样呢。


    方子汐自是知道方母的用意,刑部尚书家的二公子,他见过,丰神俊逸的一个汉子,有其父提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可这些关他什么事呢,老了没人陪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晏朝有那么多大好河山可以游玩,他可以替许云卓去看看,以前许云卓就说了想四处走走看看,可惜他们还没到京,他就离开了。


    “娘,我没想过这些,有云卓一个就够了,而且我也有了孩子,日后就算我老了,没有夫君在身边,小宝也不会不管我的,就算他不管我,我自个挣钱存钱,有钱能使磨推鬼,还愁没人照顾我吗?”


    “可是这不一样的啊,如果你请的人欺负你了呢?他照顾不好你呢?你连个哭的人都没有。”


    “哪里不一样呢?娘,谁又能保证,等我年老色衰了,我的夫君还会一如往初的疼我爱我?世事无绝对的不是吗,小宝他现在还小,喊云帆父亲,那是他不懂事,可等他长大了呢?”


    “到时候我再嫁人,再生一两个孩子,我的精力是有限的,若是我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或者小宝跟弟弟妹妹们相处不好了呢?我该帮谁?”


    方子汐越说越心疼,“到时候,小宝连个家都没有,叔叔的家不是家,继父的家也不是家,哪都不是他的家,有时候,不是他跟着我,我在哪他的家就在哪的,我不想让他日后受一点儿委屈。”


    “老四,尚未发生的事,你又怎知小宝跟弟弟妹妹相处不好?你看他现在多乖巧懂事,他跟安哥儿他们的感情不是好得很吗。”方母显然不能理解方子汐这般将尚未发生的事想的那么坏。


    方子汐难过的摇头,“不一样的,安哥儿他们不会跟他抢我,更不会分走本属于他的父爱,我疼安哥儿他们跟疼他,这是两种不一样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很多事都会有两面性,没发生过的事,谁都不能肯定的,我不想去赌,小宝是我的命,娘,从小到大,我从没有那么喜欢过谁,唯独小宝的父亲是不一样的,就算他不在了,可我有小宝,我就不是一个人。”


    与其带孩子嫁给其他汉子,日后再生一两个孩子,上有婆婆公爹管着,守所谓的家规,下有几个孩子要管,有操不完的心,还要担心小宝会不会受委屈,他为什么不将一切先扼杀了呢。


    反正他自己也能挣钱,儿子他也有了,他还怕什么老无所依,身边没有人照顾?


    这个儿子,她是劝不动了,方母沉声道:“你决定好了?娘不是要逼你嫁,只是……无论是妇人还是夫郎,没有夫君在,日子都不容易,娘就想着,你还年轻,要是你现在想开了,刑部尚书家的二少爷是个不错的选择,以后你若改变主意了,年纪又上来了,到时候就不是你挑人,而是人家挑你了。”


    哥儿年纪大了,生孕更是难,那些未婚的汉子,人家为啥要娶你?


    是图你年纪大,年老色衰不能生孩子吗?


    人家又不是饿到饥不择食。


    而已婚的汉子,嫁过去,没准就得给人当后爹,总之就是事多,方母身为长辈,自然要把事剥开同方子汐好好聊聊,“娘又何尝不害怕小宝日后会受委屈,如今我跟你爹在,有我们给小宝撑腰,对方就算不喜欢小宝也不敢做的太过分,等我们老了,不被人放眼里了,小宝也该长大了,有云帆跟我们在,就算他要出来另起门户也有我们帮衬,云帆只是他小叔,咱们可万不能觉得云帆对小宝好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方子汐如何不知方母的用意,他还是摇头,“不了娘,这辈子,就算云卓不来,我也守着小宝过了,其他人我是真的对他们没感觉。”


    这些年,不乏有一些少爷请他出去游玩,有时候碍于父辈的面子,他也出去过,可每次都觉得兴致缺缺,哪怕对方极力调动氛围,说的天花乱坠也好,他就是毫无兴致可言。


    并非他对对方说的话题不感兴趣,而是对人不感兴趣,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那是云卓才能给他的,名为“怦然心动”的感觉。


    那天,母子两人谈了好久,方母看出方子汐的决心,便不再多说,身为母亲,该说的她已经说了,孩子长大了,她总不能万事再替儿子做决定,奈何刑部尚书家的二少爷宋潼也不知怎么回事,隔三差五就往云润酒楼跑,扰的方子汐苦恼不已。


    如今想起方母的话,方子汐尤觉心烦意乱,就在方子汐思绪离家出走时,管事来了,“方掌柜,小宝少爷来了。”


    方子汐低垂着脑袋,并未发现管事的欲言又止,“你让他们四个进来吧。”


    小宝例来与安哥儿他们形影不离,他来了,方子汐不用想都能知道,秦安他们仨肯定也过来了。


    不见管事离开的脚步响起,方子汐抬头,“怎么了,可是还有什么事?”


    管事犹豫道:“不止小宝少爷他们来了。”


    “还有谁?”


    “宋大人也过来了,现在就跟几个少爷在一块。”管事身为酒楼的二把手,哪能不知宋潼大人在追求方掌柜,可惜他们方掌柜没看上人。


    方子汐皱眉下楼时,果真看到宋潼陪同几个孩子坐在一起,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哄得几个孩子嘎嘎笑,小宝更是笑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小宝。”方子汐喊了一声。


    听到方子汐喊自己,小宝笑意一停,要跳下椅子,好在一旁的宋潼眼疾手快把小宝抱了下去,这才拍拍他的屁股,“去吧。”


    宋潼亲昵的举动,看得方子汐眉心紧皱,将扑过来的孩子抱起来,碍于面子,方子汐抱着小宝走过去,“宋大人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吃个饭,半路正巧遇上几个孩子便顺道跟他们一块过来了。”宋潼这人不愧是在刑部混的,哪怕看出方子汐眼里的不愉,面上依旧言笑晏晏,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明明是为了见方子汐而来,却找了个方子汐拒绝不了的借口。


    方子汐抱着小宝,想把秦安他们几个喊走,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意图太明显了。


    就在方子汐为难之际,秦慕跳下桌子,跑到宋潼跟前,乖乖巧巧的道,“宋叔叔,谢谢你送我们过来,今天这顿饭就当我请你了,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你吃饭了。”


    与秦慕四目相对的宋潼一愣,随即嘴角一勾,“你们不是也还没吃,为什么我们不干脆凑一桌算了?”


    秦慕指了指方子汐,“这样合适吗?我们是要跟他一起吃饭的,你不会介意吗?”


    “有什么不合适,叔叔不介意的。”宋潼笑道,拿过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秦慕抿了下嘴,“如此,那就却之不恭了,宋叔叔送我们过来,按理来说,方哥应该跟你道声谢的,不过你们年纪一般大,我方哥喊你一声叔,你估计也不太舒服,那就让小宝代谢吧,小宝过来,快来谢谢宋爷爷送我们过来,以后见着人要打招呼,要懂礼貌,知道吗。”


    秦慕这一声宋爷爷,听得不过二十三岁的宋潼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连连咳了几声。


    宋潼擦着嘴角的茶渍,疑惑又惊讶一个七岁的孩子居然这么聪明,“你们不是小宝的哥哥吗?”


    他只听说方家小外孙身边经常跟着两个哥儿,他爹也没跟他说过他们是什么关系,平日他又忙,哪有时间问那么多,得知家里有意安排他与方子汐一事,他也没多问,今儿半道上遇上了小宝,一看秦慕秦安年纪不大,便同他们打招呼,想到自己要是成婚快一点的话,孩子也得有三四岁了,这才哄骗让不知该如何称呼他的秦安秦慕唤他一声叔叔。


    哪知,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啊。


    难怪,当时秦安几个孩子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突然就笑了起来,甜甜的喊他叔叔,感情是在这等着呢。


    小宝奶奶的喊了一声,“宋爷爷好,他们是我叔叔啦,才不是哥哥。”


    这声爷爷,又给宋潼一万点暴击。


    他才二十三岁啊!


    宋潼吃了一顿饭,在小宝奶声奶气的一声声爷爷中赶紧跑了。


    再不跑,待会他真怕自己招架不住,“哎”的应一声。


    “咯咯咯……”见宋潼跑了,小宝拿着小勺子,不忘用食指把嘴边的米粒往嘴里推,油汪汪的小嘴咧开笑起来,两条小腿不停的晃动着。


    小宝没心没肺的笑着,方子汐却是一个咯噔,呼了两口气,揉着小宝的头,“小宝,你都知道了对不对?”


    小宝抬头看过去,“知道,宋叔叔想做我的父亲。”


    是的,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上次出门,有个奶奶还哄他喊她奶奶呢,当时轻枫爷爷生气了,不客气的说了对方几句,那位奶奶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他们说了一些话,他都懂的。


    他不是三岁小孩了,他已经三岁半了,是小小男子汉了。


    不用问,方子汐便知道孩子的选择了,“爹爹不嫁,爹爹永远跟小宝在一起。”


    小宝没说话,只是收回视线,安安静静的吃着饭,既不应“嗯”也不说“好”。


    孩子是不是生气了?


    方子汐惴惴不安,忍下狂涌而来的苦涩,轻唤:“小宝?”


    小宝沉默着,并未给与方子汐一个回应,埋头抵在桌边,只露个发梢出来,秦安扒完碗里最后两口碗,一粒米都不剩,这才跳下椅子吃力的把小宝抱了起来,“小宝不哭,二叔带你回家啦!”


    这时候,方子汐才发现小宝哭了。


    他哭的沉默,哭的悲伤,红润的小唇都在一抽一抽的,悲伤来的猝不及防,隐约可见嘴里还有来不及咽下的米粒。


    胥王府。


    秦轻枫转来转去,至少已经来回走不下几百次了,缚青胥眼都快花了,“怎么了嘛,你能不能坐下来,你这样我眼都花了。”


    “坐,我怎么可能坐得住,宋岑是不是不够忙,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缚青胥嘿了一声,“这事应该不是他的意思,估计是宋夫人的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宋岑每天忙的团团转,他大儿子的婚事全权由宋夫人做主,小儿子自然也是如此。”


    “再说了,有小宝在,方子汐与云帆就断不了,既然断不了,谁娶了方子汐,多多少少都会跟秦家、萧家沾上关系,秦、萧两家有权,许云帆自个又有财,就这条件,你就说方子汐受不受欢迎吧。”


    说到萧衡之,缚青胥不由瘪嘴,谁能想到,他夫郎的大哥居然还是个闷声干大事的。


    之前得知秦斐俞生了两个生父不详的孩子,缚青胥没多想,只觉得正常,汉子有需求,女子、哥儿自然也有,他就见过一些哥儿养有两三个男宠的,听说在领国,有权有势的女子、哥儿就跟汉子一样,三妻四妾呢,所以,自己这个大舅子没有夫君,搞出两条人命也不是不能理解。


    万万让缚青胥没想到的是,秦斐俞睡谁不好,偏偏睡到萧衡之身上去。


    这下好了,以前他还笑话萧衡之一把年纪了还打光棍呢,而他就厉害了,夫郎儿子热炕头,比萧衡之厉害多了。


    如今好了,萧衡之孩子比他大,娶的夫郎还是他舅子,两人还成连襟了,自己见了他都得低个头。


    得知萧衡之与秦斐俞的关系时,城内可谓是掀起轩然大波,当时他就快晕了,他这辈子还真是处处被萧衡之压一头。


    缚青胥不想想这些事,越想越心塞,“方家小少爷以前带着个儿子,人家都惦记,如今许云帆他们来了,这其中关系牵扯不清的,自然是更香了。”


    秦轻枫怒道:“就算子汐再如何,事没成之前,宋夫人在孩子跟前那么说就是不对,你都不知道,小宝本来笑呵呵的,她那么一哄后,小宝都笑不出来了。”


    宋夫人当时说了,以后她的儿子就是小宝的父亲,他的爹爹要给他儿子当夫郎了,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人了。


    宋潼与方子汐的事,八字没一撇呢,宋夫人本不该在孩子面前说这些,毕竟小宝要知道这些事,怎么也该是方子汐他们来说,而不是她这个外人开口。


    可宋夫人觉得孩子的事肯定妥了,她儿子不差,可以说是与方子汐同龄之人中数一数二优秀的存在了,方子汐要是不傻,自不会拒绝。


    再一个,小宝这孩子长的可爱,又有两个会挣钱的叔叔,她是越看越喜欢,这才逗孩子几句。


    到底是没吃过苦尝过酸的人,宋夫人大抵不明白,方子汐要嫁人对孩子的打击有多大。


    秦轻枫气不过,当时就呵斥了宋夫人几句,这会气还没消呢,缚青胥劝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宋岑越走越高,他夫人的身份自然是水涨船高,被人恭维的多了,有时候说话难免不过脑,你跟她置个什么气?”


    第283章 第 283 章 许云卓来了!


    就在秦轻枫还在生气时, 秦安抱着小宝回来了。


    七月份了,小宝又重,下了马车后, 秦宝便抱着他, 这会是汗流浃背,差点没吐舌头。


    “哎哟, 你们怎么回来了?”缚青胥见着秦安热的一头汗, 急忙把还在抽抽噎噎的小宝从他怀里抱过来, 略感诧异,“小宝怎么哭了?”


    自他见过小宝,在他的印象里,从未见过小宝掉过一滴眼泪, 每次见他,这孩子总是乐呵呵的,像个小太阳, 哪怕摔倒了, 手破皮了, 他也不会哭,可这会却无声的掉金豆豆, 委实让人心疼。


    秦慕同何唯琛两人也是满额的汗, 在马车上, 他们哄小宝也是很累的。


    “爹爹, 是方哥。”秦慕拉着秦轻枫的衣角,眼眶通红, 要哭不哭的把遇上宋潼的事说了一遍。


    他不是责怪方子汐,只是实事求是的告诉大人,小宝是因为方子汐才哭了。


    秦轻枫哄了几句, 缚青胥看小宝圆滚滚的一团,将孩子抱了过去,这时候,方子汐满脸焦急的过来了。


    “小宝。”


    他刚喊了一声,小宝眼泪掉的更凶,扭头埋进缚青胥怀里,小声的抽噎起来。


    缚青胥有点头疼,把小宝抱好了,低头在小宝耳边哄道:“小宝,听爷爷说两句怎么样,你觉得你爹爹做错了吗?小宝是生气了吗?”


    小宝摇了摇头,就是埋头不出来。


    孩子还愿意回应,这就好。


    “既然你爹爹没有错,小宝这样,爹爹会不会着急,会不会受伤呢?小宝想想,如果你爹爹哭了,却又不告诉你原因,还不理你,你会不会委屈会不会难过呢?”


    小宝也有点憋不住了,仰头大口换气,眼泪止不住的流,“爷爷,我不乖,我骗了您,我不想生气,可我就是生气了,爹爹就快不是我的爹爹了,我就是不高兴了,可是……父亲说了,爹爹是大人,我不能仗着自己年纪小就闹。”


    缚青胥有片刻的错愕,“你父亲这么跟你说了?”


    其他人不知道,许云帆难道还不清楚?


    许云卓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出现,方子汐与许云卓一没成亲,二没领证,就算在现代,领证了又如何,他们分居了这么久,只要方子汐愿意,他可以随时起诉离婚,更不用说他跟许云卓连证都没有。


    方子汐能把小宝生下来,许云帆就已经很感激对方,又哪来的脸要求方子汐一辈子就这样守着孩子等着许云卓过一辈子?


    方子汐疼小宝,但他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孩子固然重要,可方子汐并没有义务为了孩子一个人过一辈子。


    他可以找一个他喜欢的人,重新组成一个家庭。


    早前许云帆替方子汐正名时,他就知道方子汐在京城有多受欢迎。


    媒婆上门提亲的事,许云帆早想到了,所以,他跟小宝聊过,给小宝做过开导。


    小宝记得的,“父亲说过的……可我还是觉得好伤心,爹爹以后就不再是我一个人的爹爹了,他会有其他喜欢的人,有一天也会有一个让他疼到骨子里,就跟疼我一样的孩子,爷爷,我不听话了,还生爹爹的气,我不乖。”


    “不是的,我们小宝很乖的。”缚青胥快心疼死了,一手扶着小宝的后背,一手怜惜的擦拭着孩子脸上湿漉漉的泪痕,可任凭他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秦安三人看到小宝哭的可怜又委屈,一个个不吭声的也掉起金豆豆,秦轻枫哄都哄不住。


    方子汐颤着唇,上前两步,不顾小宝的意愿,强行把人从缚青胥怀里抱过来,埋头嗅着小宝身上淡淡的奶香味,“不要怕,小宝,爹爹不嫁人,爹爹只疼你,爹爹最疼你了,爹爹没有同意的。”


    按照许云帆的要求,不止小宝,就是秦安秦慕几个小家伙,每天早上都要喝一杯牛奶,许云帆特意去跟人订的,哪怕许云帆不在了,方子汐每天早上都会给几个孩子煮,让他们每人都喝一碗,方子汐一度怀疑,小宝身上的奶香味是不是喝牛奶喝多了。


    这股奶香味,让方子汐更清醒的认识到,他的孩子才三岁半,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可他却懂事的让人心疼。


    方子汐哄了好一会,小宝才哽咽的小声说:“小宝这样不对,父亲说了,爹爹也是人,小宝不能太自私,爹爹,我不想成为拴住你的那根绳子,小宝想让爹爹幸福,爹爹,对不起,可是小宝忍不住。”


    他不是不想要弟弟妹妹,他想要的是跟他一样,是同个父亲同个爹爹生的弟弟妹妹,而不是爹爹跟其他人生的。


    在大梨村时,他就跟小山他们去过隔壁村玩,隔壁村有哥哥,那个哥哥的爹爹就是二嫁了,因为有了弟弟,他爹爹要管弟弟又要干活,连哥哥受了委屈他都不知道,回到家了又要干家里的活,还要照顾弟弟,根本没有时间去问他干活累不累,穿的暖不暖,他的继父也不管他,三岁的弟弟还会抢他的东西吃,爷爷奶奶见了也不管,小山他们就经常看到那个哥哥躲在山上哭。


    小宝见到小哥哥小小的个子却要扛那么大的一捆柴,走都走不稳,半路还摔了两次。


    柴火不轻,小宝干过活,所以知道累,被柴火刮到了会又疼又辣,当时他突然就觉得很伤心,回到家还闷闷不乐。


    闻言,本来还很难过的方子汐笑了起来,“你还知道什么叫自私了?”看来跟许云帆在一起,小宝学到的东西不少。


    “知道。”小宝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让方子汐看,“爹爹,父亲说了,小宝这里面都是脑子,聪明了。”


    在小宝的认知里,他的父亲说什么都是对的。


    方子汐摸着小宝哭肿的眼睛,额头与之相抵,鼻翼间闻到的奶味似乎更浓了些,“小宝,爹爹没有要嫁人,你误会了,爹爹怎么舍得让你受半分委屈呢。”


    秦轻枫不忍再听下去,拍着方子汐的后背,“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让人给你们打点水好好洗把脸。”


    “秦二叔,麻烦你了。”方子汐客气道。


    秦轻枫看小宝哭的眼睛都肿了,心疼得紧,“都是自家人,不必这么客气,你把小宝给我吧,我给他洗,待会再倒杯水给他喝。”


    秦安看着小宝,心里默默将这事记了下来。


    方子汐抱着小宝带着三个孩子坐马车回秦府时,心里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感,抱着小宝不免用了些力气。


    马车内闷热的可以,小宝又被方子汐抱着,秦安掀开车帘让风吹进来。


    方子汐目光灼灼盯着孩子看,被注视着的小宝毫无所察,目光落在窗外,小孩子估计记性不大,小宝被方子汐一顿哄,这会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过往行人。


    此时不过下午五点左右,气温没那么高,路上的行人比晌午时多了很多,似有所觉一般,小宝突然朝着一条巷子看了过去。


    待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双手插兜倚靠在墙面上,迷茫的看着街道上过往行人时,小宝愣了一下,眼睛瞪的溜圆。


    马车不断往前驶去,离的越来越远,小宝都快看不清对方了,不由得着急起来,挣扎着从方子汐怀里出来,从车窗探出头,大喊了起来,“父亲!父亲!”


    “小宝,怎么了?”方子汐生怕小宝掉出去,赶忙把人抱住,“你父亲不在这里,他去澧平府了,小宝不记得了吗?”


    “不是,是父亲,小宝看到了。”小宝扭回头看方子汐,一手指着窗外,语气焦急不已,“爹爹,是父亲,那是画里的父亲,小宝看到了,他穿着一件白白的衣服,小宝真的看到了。”


    嗡的一声。


    方子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鸣阵阵,过快的心跳声充斥着耳道,这一刻,他好像听不到外界任何嘈杂的声音,只余剧烈的心跳声。


    好一会,方子汐急切的喊了起来,“停车!停车!”


    尚不待马车停稳当,方子汐便已经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踉跄了两下便不管不顾的朝前跑去,眼中泪花朦胧。


    方子汐看的不真切,不知碰到了多少人,他只能不断说着道歉的话,也不管其他人骂骂咧咧的指责继续往前跑。


    生怕人走了,再找不到,方子汐不管不顾的喊起来,“许云卓!许云卓!”


    他不知道小宝是不是看错了,也没有时间去查证,事关许云卓,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便足够让他冲动到不管不顾。


    “许云卓!”


    方子汐喊的声嘶力竭,全然不顾他人好奇的目光、议论,固执的朝前跑着,每一条小巷都不放过。


    就在他扭头看着巷子口,发现又没有小宝说的那个人后,头都舍不得扭回来,生怕错过了,身子却还在朝前走着,直到撞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熟悉又陌生气味充斥着鼻翼,方子汐傻了片刻,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因为害怕失望,他不敢扭过头,自欺欺人的想着,只要他不看,属于许云卓的味道就不会消失了。


    这是独属于许云卓的味道。


    方子汐记得的,他都还记得,当初许云卓抱着他的时候,他都能在对方身上闻到这股味道,这是他回京后逛遍了所有胭脂店都找不出的淡淡的清香。


    “方子汐!”


    耳边传来轻轻的呢喃声,似真似假,轻的夏季微微的轻风一吹就散了。


    许云卓抱着怀里的人,自以为梦一场的不真实感都被怀里真实存在的温度驱散,这一刻,他才发现,不是梦,眼前被他拥入怀里的人不是假的,不是他因为过度的思念而臆想出来的人,他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他是真的又来到了有方子汐的地方。


    “方子汐!”许云卓又唤了一声,不由加紧的力道,将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人抱的更紧。


    两声“方子汐”,方子汐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现在的激动,他闭了闭眼,鼓足了勇气的抬头看去。


    这一看,压抑的,找不到人,这些年承受的所有压力、委屈、思念、无助全部倾泻而出。


    情绪的爆发,以至于方子汐哭的更剧烈,他胡乱的擦着眼,泪花朦胧使他看的不够清晰,方子汐一手紧抓着许云卓,生怕人再不见了,一手使劲擦着眼睛,可任凭他怎么擦,好像怎么都擦不干净。


    方子汐都急了。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方子汐,眼泪不是这样擦的,你不要着急,我在这,我等你看得清,你别这样,我心疼。”


    “许云卓!”


    “我在。”许云卓看着街上的行人纷纷看向他们,便把方子汐往他方才站着的小巷子里带。


    突然出现在陌生的巷子,从实验室下班刚回到宿舍的许云卓不是不震惊,但他很快就平复了下来,脑子里已经做好了计划,他想找到方子汐。


    只是许云卓不确定,目前所处的地方是不是有方子汐的存在,不管方子汐在不在这里,既然来了,总归要找一找的,就在他还在寻思该如何去找方子汐时,他听到了有人在喊他。


    那颤抖的声线,那焦急到快要破音的声音,许云卓听出来了,顿时就急了。


    他从巷子里走了出去,隔着晃动的人群,目光牢牢锁定在一人身上,那一刻,他好像浑身失了力,竟是迈不动脚步,连唤他名字的力气都都没有。


    许云卓想,这可真是一场美梦,真的他都不敢相信了。


    直到把人抱在怀里,感受着空荡的右心房传来了对方身上剧烈的心跳声,许云卓才有了力气唤了一声,“方子汐。”


    方子汐急不可耐的,双手迫不及待的攀上许云卓的肩,用了劲,迫使许云卓低下头。


    许云卓叹了口气,顺从的低下头,任由方子汐索取,在这条小小的巷子里,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任由呼吸缠绕,唾液交换,肾上腺素飙升。


    “爹爹!”


    “方哥!”


    几道稚嫩的声音传来,许云卓赶忙松开了方子汐,扭头看向巷子入口处。


    方一看到来人中年纪最小,长的最胖最矮的孩子时,许云卓瞳孔就是一缩。


    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只要他动一动脑筋就能找到答案,可许云卓还是问,“方子汐,他是谁?”


    他不想自己想,这个答案,他只想亲口听方子汐告诉他。


    抱着小宝坐上马车时,许云卓还有种不真实感。


    乖乖,他当爸爸了,他有孩子了,小宝还三岁半了,已经会跑会跳会奶奶的问他爸爸是什么意思了。


    许云卓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抓着方子汐,见到方子汐时他没有哭,这会却是红了眼眶,埋头在方子汐脖颈间,任由湿热的液体涌现,“对不起,小汐,这几年你受委屈了。”


    好不容易平复好心情的许云卓捏了捏孩子肉呼呼的小手,“孩子眼睛怎么这么肿?他哭过了?”


    小宝抓着许云卓的手,“爸爸,不是小宝赖哭才哭的,小宝是受委屈了,想到伤心事才哭的,不信你问二叔他们。”


    许云卓看向一直盯着他看的秦安几个孩子,“发生什么事了吗?安哥儿,你们能不能同叔……哥哥说说呢?”


    秦安秦慕,甚至是小唯琛看了许云卓好久,没办法,这个大哥哥也好好看了,他身上有一股哥夫所没有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他们也不清楚,反正这个有许哥哥在,他们只觉得踏实,安心。


    秦慕小嘴叭叭的将小宝为什么哭的原因说了出来,许云卓猛的看向方子汐,有心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方子汐被看的不好意思,转移话题,吩咐车夫回小秦家,今晚不回秦府了。


    回到家一通忙后,等几个孩子被许云卓哄回房间休息了,许云卓这才道:“方子汐,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呢?”


    方子汐知道许云卓说的是什么,心不由得一紧,委屈的看着许云卓:“那你呢?你想我怎么做呢?”


    许云卓看着床上的人,关好门,他没有上床,而是拉了一张凳子过来,同方子汐面对面坐着,“你应该也知道了,我能在这待多久都是一个未知数,也许会同上次一样,突然就消失了,方子汐,三弟说的是对的,人不能太自私,我既不给你保障,便不该自私的让你等我一辈子。”


    “你……”方子汐抹了把眼泪,“如果我嫁给其他人也不要紧吗?那你呢,你会娶其他人吗?会跟其他人组成另外一个家庭,跟别的人生儿育女吗,那小宝呢?”


    “不会。”别的保障许云卓不能给,唯独这事,他是可以做到的,“你知道的,我这样的身份,成家可以,但会有点麻烦,以前我便想着,另一半于我而言并不重要,但有了你之后,我只能说,遇上一个足够让我惦记许久的人了,心里就再放不下另外一个人了。”


    许云卓不是同性恋,他也没想过会跟一个“男人”有什么情感纠葛,他们实验室里不是没有同龄的女性、男性,他对谁都没有除去同事之外的男女感情,后来遇上方子汐了,他才明白,喜欢一个人,其实无关性别。


    所以,方子汐是哥儿也好,是汉子也罢,总归都是他喜欢的人,只是与传统的男女结合不同而已,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的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喜欢方子汐,谁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人另嫁他人呢,许云卓自然也不例外,“我不想你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方子汐,我喜欢你,这你应该知道的,我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实话实说,我想你只是我一个人的,我不想其他男人碰人,占有你。人都是自私的,所以我不想,可现实又不得不让我做出选择,你是个人,不是一件能成为我所有物,也不是我单方面可以替你做任何决定的物品,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所以我只能摸索着,做出自认为对你好的选择来,如果我说错话了,也请你不要生气,你跟我说,我会改。”


    许云卓就是这样一个人,坦诚又真切,方子汐动了动,跪在床边,伸手拉住许云卓,“你过来,许云卓,你过来,我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


    看似冷静的一个人,只有触碰到了,方子汐才知道,许云卓有多紧张,紧张到紧握成拳放在膝上的双手都在发抖。


    许云卓顺着方子汐的力道起了身,方一坐到床上,方子汐便迫不及待的环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落下了炙热的湿度。


    方子汐在舔他的唇,似是恋恋不舍般,又舔又含的,许云卓头皮发麻,脑子都快炸了。


    四年了,他们已经分开了四年,方子汐想许云卓想的快疯了,眼下孩子不在,方子汐早忍不住了,哪里舍得浪费时间跟他废话,“这就是我的答案,许云卓,我想要你,别人我都不要,他们再好也不是你,我有你就够了,我只嫁你,旁人都不嫁,许云卓,你抱抱我吧,我好想你。”


    许云卓这一“抱”便抱到了下半夜,第二天却早早的起来了。


    他想伺候方子汐。


    很可惜,许云卓想的美,在尝试了几遍,被浓烟呛得咳嗽连连,眼泪汪汪之后,他只能从厨房里跑出去,狼狈的抹了下脸。


    “许大哥,你要生火吗?”秦安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头发还乱着,显然是刚起的。


    许云卓不好意思道:“是不是我吵到你了?抱歉,我待会会注意些的。”


    “没有。”秦安摇了摇头,两只小手抓在一起,都不太敢看许云卓,扭扭捏捏的说:“我只是肚子饿了,想起来煮点粥喝。”


    第284章 第 284 章 刺杀


    昨儿在胥王府吃了点饭就回来了, 因为许云卓的到来,方子汐哪里还顾得上孩子们,晚上也没记起问他们饿不饿, 几个孩子倒也怪, 饿了还晓得自己找东西吃,不过零嘴吃再多, 总感觉不如一碗饭来的饱, 秦安一大早就饿醒了。


    “饿了?”许云卓赶忙问道:“那你告诉哥哥, 这个粥应该怎么煮,哥哥给你煮。”


    许云卓想的很好,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在实验室里享有天才之称, 被众人尊称一声老师的人,这会看着秦安干活那叫一个干净利落,自个站在一旁, 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他试了几次都生不起来的火, 秦安很快就生好了, 这孩子还笑呵呵的,“许大哥, 你跟哥夫一样咧。”


    “嗯?”


    “哥夫也不会生火呢, 教了好久才会了。”


    许云卓笑起来, 轻轻的拍了下秦安的发梢, “那以后就辛苦我们安哥儿多多费心啦,你们哥夫哪里做的不好了, 你们就告诉他,让他及时改正,好不好?”


    秦安抓了一把头发, 笑弯了眼睛,“哥夫很好的,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夫了,哥夫跟大哥最好了。”


    醒来没见到许云卓,方子汐吓了一大跳,顾不上身上的酸软,急急忙忙跑了出来,一边喊着,找到厨房时,听到里边传来一大一小的声音,悬起来的心终于落了回去。


    方子汐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里头略显笨手笨脚的人,心生暖意。


    秦安干活习惯了,动作麻利的不行,手里的锅铲左一下右一下翻动着锅里的酸豆角,而许云卓连折断一根柴火都显得笨手笨脚。


    许云卓几步走到厨房门口,伸手将方子汐凌乱的发丝抚平,感受到方子汐凌乱的呼吸声,“我在这呢,不要慌,安哥儿煮了粥,你先去洗漱吧,待会就可以喝粥了。”


    方子汐深深的看了许云卓两眼,“你呢?”


    “我都洗好了。”许云卓笑,“是安哥儿给我准备的,小家伙真是贴心及了。”


    这时候,秦慕抱着一套衣服过来了,他起的比方子汐早,早漱口了,洗脸时,秦慕发现许云卓穿的还是昨晚的白色衣服,这大夏天的,虽然不臭,但不换衣服,似乎不太好。


    就像哥夫,每天都要洗澡,天天换衣服,他说了,男孩子要精致,不讲卫生是讨不到夫郎的。


    许大哥能找方哥当夫郎,那他肯定跟哥夫一样,是个精致的汉子。


    秦慕进了秦润的房间,找了一套许云帆一直没穿过的衣服出来,“许大哥,这是哥夫的衣服,你可以穿这个。”


    许云卓低头看去,“这是特意给我找的吗?”


    秦慕点点头,双手托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是啊,方哥不好进大哥的房间,我还小,进去了也没关系,所以我就进去了。”


    “谢谢,辛苦我们慕哥儿了。”许云卓接过衣服,揉了揉秦慕的头,心软的不可思议。


    难怪许云帆一穷二白时也依旧挑起这个担子,这么乖巧懂事的哥儿,谁能舍得不要他们呢。


    方子汐洗好脸出来时,许云卓已经换好了衣物,后知后觉的,方子汐才发现自己有多粗心。


    繁华的京城北街出现了这么一幕。


    一短发汉子怀里抱着一个奶呼呼的精致胖娃娃,身边跟着三个孩子,不知孩子们跟短发汉子说了什么,短发汉子很是耐心的聆听着,过后便会柔柔的笑起来,眼底盛满了笑意,很开心的样子,明媚且柔和的笑容,绚烂的如初生的朝阳般温暖。


    许云卓听着秦安、秦慕讲述许云帆在村里的“霸气”传说,只觉得好笑。


    “哥夫厉害厉害的了,一巴掌直接把李婶扇飞,当初就掉了两颗牙。”


    “哥夫的腿也厉害了,一脚过去,哇,孙大河直接被踹飞三米远。”


    “是了,上次父亲又出手了,直把隔壁村的村长夫人扇的转了两圈才停下来。”


    最后小宝这句话直接把许云卓整笑了。


    一巴掌把人扇得转了两圈?


    这就太夸张了。


    方子汐没说话,只是听着看着他们几人,直到进到了成衣店,这才给许云卓挑衣服。


    “那是谁?我记得那三个孩子不是许秀才家的吗?”


    没办法,许云帆不时带小宝几个孩子出来炸街,附近的人见的多自然就记得了。


    “是他家的,那是方家小少爷,他身边的汉子是许秀才?”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对方酷似许云帆,可此人身上给人的感觉又不像。


    许云帆在他们眼里,那是肆意、张扬、不羁、青春洋溢且俊到让人眼前一亮的的少年人,眼前这人,则是会给人一种很莫名的踏实、安心、稳重感。


    “不是许秀才,我记得许秀才的头发比他长些,看着也没有这样……嗯,就沉稳,而且许秀才脸上干干净净,你看那人,脸上戴的是啥玩意?”


    “既然不是许秀才,又同许秀才那般相似……”


    嘶……


    破案了!


    “他是许秀才那位传说中的大哥?!!”


    “是了,肯定是他了,若不然,方小少爷怎么可能带他来买衣服?还跟他贴的那么近,看对方都舍不得眨一下眼。”


    “我的天,这许家父母是怎么造的娃?许秀才长那样,他大哥长这样,看看小宝少爷,这一家子怎么这么会长?”


    “人家怎么造的娃,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不清楚了,但我知道,要是我也遇到这么一个汉子,估计也是再看不上其他汉子了。”


    品过了山珍海味,粗茶淡饭自然入不了眼了。


    方家。


    方母不可置信的同身边的确认嬷嬷确认,“你说什么?你没看错?”


    嬷嬷哎哟一声,“夫人,这种事,老奴怎敢胡言乱语,这会外头都传遍了。”


    这话就有点夸张了,京城这么大,怎么可能传遍了。


    方母当即就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往外走,方父放下茶杯,“去哪?”


    “还能去哪?”方母不满的看了眼方父,“自然是去看看了。”那可是她家哥婿,唯一的哥婿,作为岳母,怎么可能不去看看。


    她倒要看看这个许云卓在现实中是不是真的与许云帆有七八分相似,这才把自家哥儿迷的神魂颠倒,非他不可了。


    方母风风火火就让嬷嬷备好马车,方父没有阻拦,说实话,他也是好奇的不行。


    方裴舟三兄弟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飞奔出去跟在方母屁股后面上了马车。


    “你们上来干什么?”


    “娘,瞧您这话说的,弟夫来了,我们几个大舅哥不得去看看?”


    “就是,虽然应该是对方来拜访咱们,可这不是情况不同嘛。”


    方母扫了眼三个孩子,明白三人已经上了马车,自是赶不走了,“去可以,待会少说话,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注意点,可莫要像当初那般直接动手。”


    都说丈母娘疼哥婿、女婿,这话还真是不假。


    在成衣店试了两套衣服的许云卓压根不知方家母子几人正往这边来。


    方子汐随掌柜付钱去了,许云卓抱着小宝,自得知昨儿小宝为何哭过后,许云卓对小宝备感亏欠,心酸苦涩,这会抱着孩子都舍不得放手。


    小宝不仅跟许云帆长的像,还是自己的儿子,许云卓怎么能不疼。


    许云帆小时候也是可爱的要死,那时候,许云卓远离亲人,每天接受非常人能忍受的高难度教学,他不是不累,也不是想家人,可他知道,这是他未来要走的路。


    每次坚持不下去了,他都会翻开弟弟们的照片看看,特别是抱着玩具笑得甜甜的许云帆,软软的头发,白白胖胖肉呼呼的小身子,精致的五官,许云卓是怎么看都看不够,隔三差五就会惋惜,这么可爱的弟弟,他却不能亲自陪着他长大,尽到哥哥的责任陪他玩,这真的是人生一大憾事。


    如今抱着小宝,许云卓只觉得那份遗憾已经得到了弥补。


    许云卓闻着孩子身上的奶香味,同身边的方子汐笑道:“小宝身上还有奶味呢,牛奶这种东西不好买吧。”


    “嗯,云帆对小宝很好,每天早上都要给他喝一碗牛奶,在村里就喝了,到了京城,条件更好了,就一直没给他断过,这是为什么?”


    许云卓笑了笑,“在我们那里……”他解释了一遍,“所以,很多人都认为喝牛奶对身体好,个头会高一些,安哥儿他们以前吃了苦,发育的比其他孩子迟缓些,多补补自然是好的。”


    方子汐:“三弟对小宝是真的好了,宠他像宠儿子一样,如果……以后你要对三弟好些。”


    “好。”许云卓柔柔的应了下来,目光温和的看着方子汐突然就笑了一下。


    这些年来,他的工资还有公司股份分红得到的钱,大部分他都砸在家人身上了,特别是对两个弟弟,每年他们的礼物,他从未断过,对许云帆更胜。


    二弟上班了,会自己挣钱了,许云卓没给他送太贵的,许云帆不一样,对这个长的与自己过分相似的弟弟,不过才三十岁的许云卓早早就有了当父亲的心情,那是恨不得把最好的都送到许云帆手里,一套上亿的房子,他也是眼都不眨一下,说送就送了。


    爷爷以前就说过他,明明只是个哥哥,却操着老父亲的心。


    现在好了,许云帆跟他一样了,才二十岁便也有操不完的心。


    “你笑什么?”


    许云卓摇头,“没笑什么,只是感觉太幸福了。”


    方子汐心砰砰跳,呼吸都乱了。


    到了酒楼,许云卓放下孩子,让他们自己去玩会,看着天真无邪的孩子,转而对方子汐认真道:“方子汐,要是哪天我离开了,你不想再找人,小宝就麻烦你了,既当爹又当娘的,我知道,这样会很辛苦,我也不想因为小宝不想你改嫁,所以为了小宝,你会选择将就,方子汐,儿子是儿子,不是有了儿子,你就不能为自己而活了,我不想儿子成为你追求幸福的包袱,小宝现在不懂事,我也怕他长大了会胡思乱想,会以为你的不幸福是因为你为了他才造成的,你要想好了再给孩子做保证,我不希望你给了小宝承诺,最后又做不到,这只会给小宝带来更大的伤害,你现在也还年轻,有更多的选择,你真的想好了吗?”


    成了家,做了父母后,许云卓如今真的有操不完的心,有嘱咐不完的话。


    这些话,方子汐听了,并未感到气恼,他知道,许云卓只是不放心,生怕他想的不够全面,“我已经想好了,至于嫁人的事,我的想法不会变,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的。”


    这番决绝的话,许云卓无言以对,心却满了。


    方子汐打包了一些东西,喊了几个小家伙,同许云卓一起从店铺出去时,似是感知到了什么,许云卓几步上前,一把将走在前头的秦慕扯到了身后,像是训练有素,肌肉有了反应,许云卓根本来不及多想,耳边充斥的恐慌、尖叫声都扰不到他半分。


    几个蒙面,手持长刀的黑衣人迎面砍来,那恶狠狠,视他们为死物的眼神,许云卓压根不需要多想,一手护住几个孩子,一手持枪,砰砰砰就是连开几枪。


    对方的速度快,许云卓手持最先进的武器,他们的速度再快,又岂能比子弹快?


    砰砰几声,几具尸体倒在街上,许云卓一丝恐惧全无,似是习以为常,目光幽幽落在逃跑的一位黑衣人身上,上膛,食指扣动扳机。


    这一枪,精准无误。


    许云卓没手下留情,皆是一枪毙命,一个活口不留。


    因为职业原因,谁敢对他抱有杀意对他出手,具有持枪证的他,哪怕杀了人,也是出于自保,谁也挑不出半个错字来。


    “他们是谁?”许云卓昨晚才来,他们不可能是冲着他来的,那么,这几人就是冲着方子汐以及几个孩子来的。


    不待方子汐回话,三个带伤的暗卫跑过来了,其中一人还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三人单膝跪在方子汐面前请罪。


    此三人,其中一人是许七,许云帆安排其暗中保护小宝几人的。


    至于另外两个,不用怀疑,一个出于萧王府,一个出于秦府,没办法,萧衡之不派人过来,只怕要寝食难安了。


    “怎么回事?”方子汐同许云卓介绍了一番,这才后怕的问道。


    要知道,大多数刺杀,敌人出手的时辰,那都是黑灯瞎火的时候,这青天白日,又是在热闹的街市上,委实令人意外。


    许七:“最近有一帮人暗戳戳的想对几个小少爷出手,只是……”


    只是方子汐出于安全考虑,许云帆不在,他便住到秦府,昨儿回了小秦家,许七几人警戒太强,他们根本找不到机会,谁也不知道许云帆什么时候回来,没办法,今日许七几人被缠上了,另外几人便杀了过来。


    也许有的人会好奇了,这帮人为何会如此忌惮许云帆?


    能不忌惮吗。


    之前有好几次,他们暗暗埋伏在小秦家周围,好不容易把几个暗卫引走,明明刚派一个兄弟潜入小秦家,哪知,一刻钟不到,嘭的一声,他们兄弟直接被人丢了出来。


    更让他们震惊的还是,明明他们是躲在暗处的人,可对方不知是什么魔鬼,竟是悄无声息把他们几个兄弟干了,偏偏他们还发现不了敌人在哪。


    小秦家只有许云帆一个汉子,不用怀疑,对他们出手的,除了许云帆,旁人不做他想。


    许云帆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他们在暗,但许云帆一出手,局势顿时反转,反倒是他们,被对方当成了老鼠,他们看不见许云帆,可许云帆却一个个的把他们身边的人给解决了。


    如果他们知道,有一种设备叫红外线夜视仪,安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步枪,估计就不会大惊小怪了。


    许云帆同萧衡之说过的会保护好秦润几人的话并不是开玩笑的。


    这不,这帮人没同许云帆交过手,但也不是傻子,自然晓得许云帆不好动。


    趁许云帆不在,自是得抓紧时间把秦安几兄弟抓了。


    今儿铤而走险,哪知,走了一个许云帆,方子汐身边的小白脸不用一招一式,就单凭一把黑漆漆的小玩意便将他们团灭了。


    得知居然有人要对秦安几人不利,许云卓皱紧眉头,让许七几人先去看大夫,“方子汐,现在我是不是得留下?”


    人是他杀的,又是在天子脚下的京城内动的手,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哪怕他是受害者,只怕也得留下协助调查。


    方母几人赶到的时候,宋潼已经带人先一步过来了。


    见着来人,方子汐头都大了。


    是谁来不好,怎么偏偏就是宋潼过来了?


    眼下正是上职时间,宋潼看了方子汐几眼,又安慰了小宝几人,让他们别怕。


    宋潼例行公事找了几个惊魂不定的路人询问了一番,又命人将几个黑衣人一一查看,发现死者身上无一例外都有一个小洞,毫无疑问,死者身上的致命伤便是此处了。


    宋潼检查过后,目光落在许云卓手上的黑色东西,试探性的问:“这位……少爷,可否让我等看看你手里的武器?”


    许云卓瞥了宋潼一眼,散漫道:“按照我的身份,且身为受害者,我有权拒绝你的要求。”


    方子汐这边出了事,萧衡之、秦轻枫他们自是赶了过来,许云卓并未被宋潼带走,只是在宋潼离开前,许云卓先是同萧衡之几人打了声招呼后,同宋潼说了几句话。


    活了二十几年,宋潼第一次这么丢脸,“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他们都说你不会再来了,方少爷就是守的活寡。”


    “方子汐他拒绝你了,劳请宋先……宋大人日后切莫再找他。”宋潼的热情,于方子汐而言已经是一种困扰了。


    第285章 第 285 章 留信


    许云卓说的委婉, 宋潼却感觉像被人打了一巴掌,“其实我都看出来的,方少爷对我无意, 是我因为一己之私……我有喜欢的人, 方少爷同样如此,我以为我们可以合作, 两个心里有人的人, 相处起来会更安全不是吗。”


    宋潼耸肩苦笑, 强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叫我等,可家里人不理解,方少爷很好, 孩子也很乖,有了小宝,哪怕我跟方少爷真的走到一起了, 我也有理由缓个几年。”


    得知宋潼追求方子汐的原委, 许云卓对宋潼此人有点难评了, “我曾听过两句话,其中一句是,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还有一句是“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实话总是比较伤人且现实的, 宋公子这般……最后的可能只有这两种,你估计是第一种可能, 但要是我三弟,那必然是第二种,有的人, 有的感情,不是你一厢情愿就可以的,在知道了你的真心后依旧拒绝了你,这样的感情并不值得你做到这个地步,他不会心疼你,那么,你就该心疼自己,把自己照顾好,救赎自己。”


    明明自己做错了事,换其他汉子,只怕早给宋潼一拳了,汉子嘛,谁还没点占有欲了。


    可许云卓很冷静,甚至宽容大量的给了他宽慰。


    望着许云卓抱着孩子离开的背影,该说不说,这或许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难怪方子汐看不上自己。


    只是舔狗是什么意思呢?


    宋潼百思不得其解。


    而另一边,得知许云帆的大哥来了,萧家、秦家、方家,就是齐修泽几家都上门拜访了。


    许云卓忙的不可开交,却不忘写了好几页纸的信,这些信他交由方子汐,若是哪天他离开了,便让方子汐将其转交由许云帆。


    就在方子汐收好信的第六天,方子汐将小秦家里里外外找了遍,始终未能找到许云卓后,方子汐就知道了。


    他离开了!


    许云卓像之前一样,毫无预兆的从他身边离开了。


    远在澧平府的许云帆并不知道,他刚离京,自家方哥就被媒婆上门提亲,就是方母也来劝说了。


    他更不知道,他那素未谋面的大哥再一次出现,只是不等他回去,便又离开了。


    井盐一事,许云帆画好厂房图纸,秦润带着何顾笙跑了几天,材料全部购买齐全后,待许六带着十几个武侍过来后,许云帆、秦润方启程回京。


    方下马车,矮圆的像个球一样,最近几天经常坐在门槛上,委屈巴巴的小宝一见许云帆,嘴巴一瘪,眼睛一红,眼泪一冒,直接就往许云帆小腿上扑。


    小宝使劲拉扯着许云帆的手,哭咽道:“父亲抱抱,父亲抱抱小宝,呜呜呜,小宝好想父亲~”


    啥?


    这才半个多月不见,小宝居然这么想他的吗?


    许云帆有点心疼,又有些美滋滋的,对身边的秦润道:“这小子,没白养呢,才半个月没见就这么想我了,这可不行呀。”


    这话说的好像很无奈似的,实则心里却美的冒泡。


    许云帆把人抱起来,秦润看了眼趴在许云帆肩膀上,明明被许云帆柔声哄着,可小宝还是哭个不停,似乎更加委屈了,连自己也没喊。


    这不对劲。


    以前许云帆去考试,几天不见,小宝再想也不会哭,只会激动的抱住许云帆的腿,述说几句思念之情,哭是不可能哭的。


    秦润越想越不对,赶忙问道:“小宝怎么了?”


    “爹爹,父亲走了~”小宝一见秦润,委屈更甚。


    听到小宝的哭声,方子汐从书房里出来了,看到许云帆时,不免恍惚了半晌。


    方子汐嘴巴动了动,却是未语泪先流,好一会才将许云卓的事道了出来。


    许云帆啊的一声,“又走了?”说完,他扭头看了眼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宝,再看肩上染湿的衣服,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得,真是白感动了。


    还以为孩子是想他了呢,感情全他娘的自作多情。


    许云帆一改方才的温柔,一巴掌落在小宝屁股上,“得了啊,鬼哭狼嚎也得有个限度。”


    “可是,父亲,小宝这里难受。”小宝从许云帆肩膀上抬起头,指着肚子,“这里很难受,小宝想哭。”


    许云帆指着小宝的心口:“……你个小笨蛋,那是肚子,这时候你应该指这儿,哎,我哥也挺聪明的,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笨蛋?”


    被秦润安慰了好一会的方子汐抹着眼泪,弱弱的来了一句,“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像我?”


    秦润、许云帆:“……”


    许云帆噗的一声笑起来,“方哥,你这是在说自己笨吗?”


    方子汐不好意思的挠头,“倒也不是,我觉得我其实很聪明的,但跟你大哥比起来确实差了一些,小宝不像你大哥,自然是像我的,要是像其他人,那就完蛋了。”


    许云帆拍拍小宝肉肉软软的屁股,爱不释手的捏了两下,开玩笑道:“也不一定,不是有一句话叫外甥像舅?”


    “不要。”一听自己像舅舅,小宝立马不干了,迫不及待的证明自己才不是笨蛋。


    父子两人吵吵闹闹往里走,方子汐赶忙从马车上将行李拿了下来,同秦润谈及澧平府一事。


    几个孩子见到许云帆、秦润回来了,一段时间不见,自然是要腻歪两下的。


    晚上,等孩子们睡下后,方子汐才将许云卓留给许云帆的信交由许云帆。


    得知小秦家并没有想象中的安全,许云卓担心这封信会落入其他人手里,许云卓写的是外语,秦润、方子汐根本看不懂。


    一个字都看不懂的秦润:“云帆,大哥在信上都写了什么,为什么我看不懂?你不是说你们那的字同我们这一样的吗?”


    许云卓在信上着重写了小宝与方子汐的事,并拜托许云帆照顾好他们父子俩,还夸许云帆长大了,思虑周全了,要是没有许云帆提前同小宝谈过,这孩子估计不会只是哭一顿而已。


    至于方母劝说方子汐“改嫁”一事,许云卓知道许云帆的脾气,特意写了,人家方母不过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没必要产生不必要的隔阂。


    再一个,许云卓回顾两次穿来的契机,这些年,他与同事陆陆续续为国家研制出了一些足以令外国军队忌惮的武器,这些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但巧合的是,在他第一次穿越过来时,正是某武器研制成功,而当天,听说许父许母参加了慈善晚会,捐款金额高达上亿。


    而第二次过来,也是前段时间,因为他的加入,某武器的研究有了很大的进程,当天,许父又往某基金会捐款了一笔钱,预计在贫困地区建造一百三十六所小学,并为数村修建了公路,许奶奶更是往州市福利院捐款了一千万。


    许家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慈善都有参加,捐款金额就不说了,但许云卓发现,就他过来的两次,可以说是许家做善事做的最“猛”的一次。


    所以,许云卓的意思是,如果他要回去,或者许云卓要过来,就要做多多的善事,积攒功德。


    看到这一点,许云帆汗颜了。


    善举,谁都想做,可这不是实力不允许嘛。


    有关许云卓的猜测,许云帆撒谎了,并未同秦润说,“这是我们那边国外的字,大哥担心咱们家不安全,所以就做了防范,他在信上说了这段时间的事,让我不要同方家有隔阂,还说几个孩子很乖,他说他要是回去了,让方哥不要伤心,他会想办法再来的。”


    有一点许云帆没告诉方子汐,在休息时倒是同秦润说了,“其实我哥在信上还写了些事,我没跟方哥说。”


    正在收拾床铺的秦润动作一顿,“大哥还说了什么?”


    许云帆摊在床上,“大哥说,宋家人一直盯着他,似乎对他手里的东西很感兴趣,另外,大哥说,小别胜新婚,方哥要是怀上了,麻烦我这个当弟弟的替他尽份责任,还说辛苦我家夫郎了,做大哥的很是过意不去。”


    秦润欣喜不已,好像方子汐已经有了似的,“没事,方哥要是怀上了,那是喜事啊。”


    谈及许云卓的事,许云帆不免备感失落。


    他们兄弟难道就没有缘分吗?许云卓怎么不等他回来?


    秦润见不得许云帆失落闷闷不乐的样子,蜻蜓点水一般的亲了下他的唇,转移话题:“已经几天没做了,昨晚我也让你好好休息了,今晚你累不累?”


    许云帆:“……”


    秦润这么说,好像逼着他交公粮似的,明明这种事他最积极了。


    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即使两人不知亲吻了多少遍,可每一次亲密接触,依旧让人雀跃,激动到呼吸一窒,许云帆努努嘴,“还想要。”


    索吻的许云帆,秦润拿他最是没办法,每一次都是纵容的满足了他的要求,这一次也不例外。


    缠绵的热吻,许云帆只觉得烈火焚身,一个翻身开始了反客为主。


    回到京城几天后,两人休息够了。


    天刚蒙蒙亮,许云帆便早早起来,他不仅自己起,还把几个孩子全部喊了起来,就是方子汐都不放过。


    昨晚那么晚才睡,这会不说孩子,就是方子汐、秦润这个大人脑袋里感觉还糊着一层浆糊,眼皮直打架。


    秦润揉揉眼让自己清醒一点,“云帆,你这是要干嘛?”


    许云帆:“今天我带你们抓鱼去,抓到鱼了咱们就烤着吃了,你们要不要去?”


    “去。”


    一听要抓鱼,几个孩子顿时就不困了,立马激动跳脚喊丫丫起来,围着许云帆问他要去哪儿抓鱼。


    “去田庄的稻田里,咱们再带点东西过去,今儿就做烤烧给你们尝尝鲜。”


    许云帆昨晚就准备好了烧烤所用的各种调味品,刷子,木签,烧烤炉,木炭,一大早他还骑单车跑了一趟屠宰场卖了五花肉、鸡中翅、鸡尖等物,就是鸡他都买了几只。


    秦润掀开马车,发现里头被许云帆塞的满满当当,顿时额头就是一突,“这么多东西?我们几个吃的完?”


    许云帆:“怎么吃不完?你忘了,小宝他们在田庄那里有那么多朋友,到时候我们做烧烤,还可以窑鸡,再去几个大伯家里要点红薯,再窑几个红薯。”


    一想到红薯,许云帆口水都快流了。


    方子汐已经率先跑到另外一辆马车上,催促秦润赶紧上去。


    一行人去到田庄,许云帆在田边的大树底下架好烧烤炉,东西都摆好了,秦润这才带着方子汐他们穿过稻田往养鱼的稻田去。


    下田抓鱼,许云帆是断不敢下去的,他怕蚂蟥,更怕田里会出现虫子,任凭秦润、方子汐以及几个孩子怎么喊,他都坚定的摇头拒绝。


    做菜许云帆是不行,手太废,可烧烤这玩意跟做菜不一样,许云帆技术又好,鸡中翅被他烤的焦黄喷香,再洒上点烧烤料,嘿哟,那味道真是绝了,大老远的,乐呵呵的秦安直起身子动了动鼻子,“大哥,哥夫是不是烤肉了?好香呀!”


    方子汐见桶里已经抓了几条鱼,“咱们先抓这么多吧,今早朝食都没吃呢,几个孩子肚子应该饿了。”


    秦润当即就附和了一声,洗干净脚上的泥巴,提桶就跑。


    “哇~”秦慕拿了一串鸡中翅,刚咬一口眼睛便亮了,举着烧烤,“哥夫,这个好好吃,慕哥儿好爱吃。”


    许云帆一边翻着手里的烧烤,一边对秦慕道:“慢点吃,吃完了哥夫再给你们考,太烫了要记得吹,你跟安哥儿还有小唯琛辛苦一下,去把你们的小朋友都喊过来吧,咱们一块吃好不好?”


    “好,哥夫,你好好了,慕哥儿爱你。”秦慕糯叽叽的说着,踮起脚尖,扯着许云帆的衣服,让许云帆低下头,等许云帆无奈俯身下去时,秦慕直接给他香了一个。


    几个孩子是有样学样,许云帆被亲了一脸的油,赶鸭子似的把他们赶走了。


    秦润吃了两块鸡中翅,嘴巴一擦凑了过来,“云帆,你教我怎么烤吧,我也来烤,待会孩子们过来多了,怕是不够吃。”


    方子汐也顾不上吃了,伸手就想把没串完的五花肉串起来,许云帆喊了一声,“你们只管吃你们的,这些活,等孩子们来了让他们干,有劳动有付出了,他们吃的才香。”


    田庄佃农的孩子都很懂事,林二湖捡了七八个孩子回来,有残疾的,也有被视为不祥的,换其他地方,几个孩子估计早受欺负了,但庄上的孩子却不嫌弃,甚至还挺护着他们。


    上次许云帆让人给林多多切了多余的手指头时,几个孩子不知哪学来的,人手一个鸡蛋,明明馋的要死,开口却说鸡蛋是要送给林多多补身子的。


    许云帆见了,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过几天就要开始抓鱼,美食城后天也开业了,这烤鸭只怕一天就得杀个几百只,到时候这群孩子就闲不住了。


    美食城一旦开业,需要的柴火不是一天几捆就够了,前段时间秦润便让庄上汉子去山上砍柴回来,孩子们晓得了,平日没事干就去捡柴火,捡到了就往美食城放柴火的大棚放,一文钱都不要。


    秦润把这事同许云帆说了,许云帆没多说别的,只道:“他们捡就捡吧,咱们收着就事。”


    “这样不太好吧,咱们成亲那会,那些碗盘,还有扫地的活都是他们干的呢,就是多多都去帮忙洗菜了,咱们得表示表示。”秦润想过给钱,但孩子们未必会要,他们是去帮忙的,不是被雇佣来干活的,给了银子,有的情就变味了。


    那天晚上,许云帆困的迷迷糊糊的只说记住了,秦润以为他没记住,如今准备这么多肉,还让秦安几个去喊人,秦润哪能不知许云帆的用意。


    秦润吃着烤肉,看着许云帆满头汗,心暖的厉害,将一串五花肉递到许云帆嘴边,“云帆,你吃,这个肉烤了好一会了,不肥。”


    看着面前的五花肉,许云帆当即摇头,“不要,我不要吃肥肉,你吃吧,吃完了帮我把鱼处理好,我不会搞那玩意。”


    “好吧。”秦润暗自觉得可惜,许云帆就是个不会个吃的。


    两条鱼被烤的焦黄后,许云帆拿了两个铁盘出来,铺上一些配菜,再将烂得焦黄的鱼放入铁盘,再倒入调好的料汁,时间差不多后,洒上一点蒜泥再加一把干辣椒,烧好的热油一倒,滋拉一声,浓郁的香味扑鼻。


    方子汐口中不断分泌着唾液,“云帆,这鱼可以吃了吗?”


    “可以了,方哥你把它们端到桌上去,我再继续烤两条,你看着他们点,慢点吃,小心鱼刺。”许云帆手上的活不停,秦润想过来帮忙都被他赶走,“我这儿不需要你忙,你去吃点。”


    “你不吃吗?”秦润想,这么好吃的烧烤,应该没有人不喜欢吃吧。


    许云帆一手十几根串五花肉,随着他的翻动,一股浓烟冒出来,他忙的不亦乐乎,不忘得意洋洋,“我吃了呀,现在我更想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其实我也挺厉害的,这也会那也会,就算科举考不好了,就我这门手艺也断不会饿着你跟孩子,真不愧是我,真是做什么都出色的一逼。”


    秦润:“……”


    这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自恋。


    许云帆烤的鱼又辣又香,一群孩子你一筷子我一筷子,没几下一条鱼便被吃的干干净净。


    有些孩子更是厉害,就是鸡尖上的骨头,他们都没吐,毕竟对他们来说,能入嘴的美味,只要嚼得动,下肚肯定没问题。


    秦轻枫带着缚少平兄弟过来的时候,许云帆刚烤好两条鱼,都不用大人招待,秦慕递给他们筷子,两家伙哇哇几声,立马就吃上了。


    第286章 第 286 章 美食城开业


    “润哥儿, 这就是你说的烧烤?”乖乖,大老远的秦轻枫就闻到味了,缚少平兄弟就像闻着肉香味的饿狼, 撒腿就跑, 一点都不矜持。


    好吧,自从秦慕回来了, 两兄弟貌似连矜持两字怎么写都忘了, 每天从书院回来了不是想着玩就是想着吃, 同以前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秦润朝秦轻枫招手,“二叔,快过来。”


    “来了。”秦轻枫顾不上矜持,即刻加入队伍之中, “怎么还拿红薯来了?”这么香的肉不吃,谁还吃红薯啊!


    他们不吃,许云帆吃啊!


    等秦润几个大人吃的差不多后, 许云帆让秦润、方子汐慢慢烤着, 而他则是带上一群“小弟”般土快, 又让秦安几个去捡柴火。


    窑鸡需要一定的时间,许云帆找了一条绳子出来, 将一群吃了几分饱的小猴子喊到了田庄稻田的河边。


    这条河不深, 大概有一米宽, 许云帆在绳子中间绑上一条红绳, “各位小家伙,我们来拔河比赛吧。”


    秦安不解却又很是激动, “拔河比赛?哥夫,什么是拔河比赛呀?”


    许云帆同一群孩子讲解比赛规则后,这才问:“你们要不要玩?”


    “要, 哥夫/许大哥我们要玩,我们想玩。”一群孩子喊丫丫起来。


    许云帆给他们分了人数,各就各位后,许云帆站在河边,手往下一划,喊了一声:“各就各位,预备,开始。”


    比赛一开始,原本以为可以赢得很轻松的孩子们这才发现想要赢得比赛,并没有他们想像中的那么容易,为了赢,一个个使出了吃奶的劲,有的用力到龇牙咧嘴,有的连屁都嘣了出来,更甚者都挂到了绳子上。


    方子汐三个大人站在一旁,笑的前俯后仰,许云帆看着人群后头使出便秘拉屎的劲使劲拉着绳子,嘎嘎乐的小宝,嘴角不禁勾了起来。


    许云卓的到来,纵使给了小宝短暂的父爱,但他拍拍屁股一走,留给小宝的却是无尽的思念。


    许云帆并不是在吃醋,也不是在气许云卓走了还要给自己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担子。


    小宝是与他一脉相承的侄子,是许家的孩子,对林多多这群孩子,他尚且可以做到关心,又怎会视小宝为累赘。


    他只是心疼。


    心疼小宝小小年纪父亲不在身边,他的成长没有父亲的保驾护航。


    但同时的,他也在心疼自己,年纪轻轻的他,还没升级为一个父亲呢,就先操了一把老父亲的心酸。


    许云帆知道,孩子不仅需要温柔似水的母爱,也渴望如山的父爱。


    这几天,小宝特别的黏自己,或许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他所渴望的来自于许云卓才能给他的某些东西。


    可这怎么一样呢?


    许云帆很有自知之明,他与许云卓性格不同,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人,两人同小宝相处的方式,让他体会到父爱的方式便也不同。


    他无法将自己复刻成为第二个许云卓,那么就只能委屈他大哥了。


    小宝只要乐呵起来,玩的尽兴了,自然就顾不上去想那些烦恼事了。


    看,这臭小子这会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只怕许云卓是谁,早被他抛在脑后咯。


    许云帆站在河边,饶有兴致的盯着小宝看,脸上的愉悦显而易见。


    原本方子汐并未关注到许云帆的,只是视线不经意的一扫,看到与许云卓相似的面孔,特别是此时此刻,许云帆注视着小宝的目光是那么的深邃,眼里满是爱意的样子更是同许云卓像极了。


    许云卓看小宝时,便是这般,眼中充满了欣慰、爱怜、温暖、深情……许云卓流露出的无限的爱意,全浓缩进了一道道视线里,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小宝都能清晰的从其中知道自己是被父亲珍爱着。


    一模一样的,充满爱的眸子,不由让方子汐的视线有了短暂的停留。


    见到这一幕,方子汐笑意有了片刻的停顿,鼻尖泛上一股酸涩,他明白了,今天许云帆为什么要出来野炊了。


    他的小叔子怎么可以这么好呢!


    小宝没有许云卓这个爸爸陪伴,但他还有许云帆这个父亲守护着。


    “润哥儿,”方子汐站在秦润身边,诚挚道:“小宝能遇上你跟云帆,有你这个爹爹还有云帆这个父亲,是他这辈最大的幸运。”


    “方哥?”秦润不明所以,方子汐为何突然对他说这些。


    看出秦润的错愕,方子汐笑道:“你同云帆对小宝如何,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们拿他当儿子,哪怕他不是你们亲生的,只是你们的侄儿,但我知道的,你跟云帆很宠他,拿他当儿子似的养,我今天说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要给你们什么心理压力,我只是想说,以后小宝该怎么教,你们只管放手去做,不必征求我的意见,要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在你们看来是我的教育方式是错的,你们只管说,我都没有二话的。”


    秦润看着方子汐,突然就笑了起来,“方哥,我们是一家人,只要你放心,我们一起把小宝照顾好,将他养的好好的,让他快快乐乐的长大。”


    不说小宝是许云帆的侄儿,就说当初小宝是他捡回家,他便有这个责任将小宝照顾好。


    许云帆不知秦润与方子汐聊了什么,待第一轮拔河比赛结束后,一群孩子累的够呛,但也激动的不行。


    田庄佃农们都知道许云帆他们过来了,家里的孩子都跑了,但他们这群大人却没有一个过去。


    倒不是不想去看看许云帆给孩子们做了什么,而是小宝他们过来时,手上还抓着吃的东西,如此,他们去了反而不太好。


    隔着老远,佃农们就听到了孩子激动的呐喊声,哪怕没见着,仅听声音都能听出,他们开心得很。


    一老者杵着拐杖,对身边的人笑道:“咱们这庄主人好着呢,日后你们做事可得用点心,莫要让庄主寒了心。”


    “听说秦东家说,那栋作为员工宿舍楼的六层小楼已经住满了人,大家伙都是来美食城干活的,也不知道这么多人够不够,美食城那么大。”


    “估计是不太够的,那些人我接触过,大部分都是十几年前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说话的婶子说到这便停了。


    沉默的林二湖抬起眼眸,却是没说话,只是看了眼自己的腿。


    “林爷爷,我们晓得的,过段时间美食城就要开张了,到时候地里不忙,我们大家伙就去帮忙,人家庄主给咱们家孩子肉吃,每次过来都带东西,咱家孩子吃人家的,我们没那么好的东西给回去,但其他活我们倒是做得了的。”


    他们庄稼汉,旁的东西没有,但力气却是不缺的。


    田庄上的佃农,许云帆让武侍观察过,若是人品不好,许云帆自然不会让自家三个孩子在庄上玩。


    也正因为这帮人做事尽职尽责,把田地里的庄稼种的很好,许云帆对他们自然不会吝啬。


    美食城开业的当天,完美诠释了何为人山人海。


    秦润提前做好了宣传,加之两人成亲时间接为美食城宣传了一波,如今,京城内,但凡接触到参与过许云帆婚宴的人,谁不知美食城那边有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可使黑夜亮如白昼,而且美食城内的道路上空挂着一条条据说会发出五颜六色灯光的东西。


    很多人不曾见过,可他们听过。


    为此,自许云帆的婚宴过后,美食城每天都会有人过来看一看瞧一瞧。


    可惜,灯带倒是有,可白天他们也看不出个啥名头来。


    晚上去了也没用,美食城没开业,里头乌漆嘛黑,不说灯带了,就是那一排排灯笼都没一个亮的。


    终于等到美食城开业,当天晚上,大家伙早早就呼朋引伴,哪怕美食城是在城外,可一出城门行至一里路后,一条干净整洁的石路出现,石路两边隔一段距离便竖起一根大木杆,木杆上有一块板子,板子下方有一个发出白光的东西,就是这些他们不认识的东西将道路照亮了。


    前来的人看着眼前事物,只觉得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可到了美食城入口处后,一众人再次震惊了。


    眼前的景象是真实存在的吗?


    霸道的香味扑鼻,耀眼的光亮映入眼帘,美食城里头人挤人,每个店铺里都坐满了人。


    一排排店铺整齐排列,店铺上头的牌匾标注的清清楚楚,有什么奶茶、烧烤、火锅、粉店、水果店、烤鸭、叫花鸡、蛋糕、薯片、炸鸡等等吃食,看的人眼花缭乱,吃都不晓得吃哪个,实在是有太多美食仅仅看着就诱人的不行,偏他们又不曾吃过。


    许云帆不缺油用,薯条、炸鸡什么的都给安排上了。


    就是平时再抠的人,今晚进了美食城,只怕别想一个子不掏就走。


    另外,一栋有六层高的,据说集具吃、喝、玩、乐、住为一体的客栈也是一大看点。


    里头的成衣店、首饰店、书店等可谓是挤满了人头。


    至于玩的东西,那就多了,只有他们想不到的,就没有客栈没有的。


    美食城的最里边,还有男女分割开,隐私措施做的非常到位的两个游泳池,女泳池的客人相对少一些,可男泳池这边就不一样了。


    因为好奇进入泳池的汉子们傻了半天,好家伙,原来汉子洗个澡也能这么精致的吗?


    泳池边上用来洗澡的洗浴间里并没有皂角,毕竟大多数人绝对不会愿意同数个不认识的外人同用一个皂角,因此,洗浴间内本该放置皂角的地方换成了一个挤压式的东西,只要往下一压,香香的东西便冒出来,这玩意拿来洗澡,一帮汉子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我去,原来汉子也可以这么香啊!


    若是在泳池里游累了,边上还有躺椅,只要招个手,立马就有着有统一着装的小二快步上前,只要你想,你可以在这慢悠悠的喝杯果汁或者喝杯酒。


    乐坊里边就更夸张了,里头坐满了身着锦衣华服的各家公子哥,里头华丽的装饰,令很多普通老百姓莫名的心声惬意,不敢踏入。


    乐坊内不时传来阵阵震耳欲聋的喝彩声,又不时传出震惊的惊叹,本不敢踏入的客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加上后方人群的推搡,便也半推半就的进去了,哪知,这一进去就出不来了。


    因是第一天开业,乐坊当天安排的曲目看的人流连忘返,有些少爷懒的回城了,哪怕是一掷千金也要入住所谓的贵宾房。


    不得了,这一住,哪怕一晚要二十两银子,这帮有钱人家的少爷那是眼都不带眨一下,直接半个月一个月的包。


    原本许云帆制定贵宾房的价格时,秦主君还担心定价太高,没人愿意住。


    人家虽有钱,但不代表他们人傻钱多。


    直到秦主君住了一晚,他才知道什么叫物超所值。


    一晚两万的总统套房贵吗?


    对于有钱人来说,这个价钱真不算什么,许云帆可是住过一晚几十万的总统套房的人,区区两万,在他这样的少爷眼里,堪称亲民了。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而这些所谓的贵宾房,所面向的客户群体自然也是这帮非富即贵的大少爷们。


    有乐坊在,哪怕贵宾房收费再高都不愁没有客户。


    仅仅一个晚上,秦润就赚得手软,数都数不过来。


    萧衡之、秦斐俞以及秦主君他们都在忙着,大家伙忙到晌午,昨晚赚了多少钱总算算好了。


    看到一个足以令人震惊的数字时,几人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谁敢想,昨晚就一家书店便赚了几千两,首饰店就更不敢想了,那都是按万算。


    萧衡之用力的搓了把脸,意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如果我没记错书店店长说的话,原本书店的销售额不止这么多的,可惜店铺的读物卖完了,要是有货,恐怕不止这么多。”


    秦斐俞心脏砰砰跳,“是的,店长确实说了,昨晚想调货根本没人能去,谁能知道书店里的话本等物那么好卖,听说买不到的人还想赖着不走。”


    “一个晚上就挣了这么多,润哥儿,再过几晚,你们之前欠的那些钱就能还清了。”秦谦叹了一口气,他还是小看了许云帆啊。


    之前听秦润说他与许云帆借了齐修泽几人银子时,秦谦以为也就是几百两,至多也就几千两,哪知,加上萧衡之给的,就一个美食城,这前前后后就砸了几十万两。


    一开始秦谦的想法与齐、谢、林、沈几家长辈一样,都觉得许云帆把赚钱想的太简单了。


    可碍于许云帆与自家儿子/孙子交好,冬季那段时间又每个月按时给他们家送银霜炭,哪怕觉得许云帆在胡闹,几家人依旧借了一笔钱给了许云帆。


    如今美食城开业了,他们几家人自然要来凑人头,给许云帆打打气的,哪知,人家许云帆压根不需要他们来凑什么人头,昨晚的美食城,那可是人挤人,他们几家人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好家伙,外头的小摊子压根没有位置,一些不介意的顾客甚至站都要站着吃。


    没办法,几家人又往客栈挪去,结果客栈里也没好到哪去,连个座位都没有,最后,要不是秦润交代过,客栈掌柜见到他们,把他们带到包厢去,只怕几家人饿着肚子去,最后还得饿着肚子回来。


    昨晚美食城有多热闹,他们是亲眼所见了,此时此刻,几家人的想法与秦谦一样,到底是他们眼界狭隘了。


    昨儿他们可是见到了,成衣铺店门两边摆放的假人,有的小姐看上假人身上的衣服了,就是用来同衣物搭配的首饰什么的,遇上那些财大气粗的主,那是眼都不眨一下,就买买买。


    胭脂店,妆品店里的顾客更是挤得里头的小二差点被挤成肉饼,这帮女人很是可怕,平时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姑娘家这会因为所谓的限量款,差点大打出手,最后实在没办法,几个武侍不得不上楼维护秩序,否则,昨晚的美食城估计要被查了。


    原本面对胭脂店里贵的离谱的胭脂,大家伙没用过,自是不想当冤大头,隔壁店几个妆娘在为顾客介绍产品,压根空不出手,也根本没人愿意让她们化,毕竟出门前,她们就涂过了,妆娘实力如何尚未可知,谁愿意当第一人。


    许云帆巡视了一圈,发现了情况,当即找了个长相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出来。


    许云帆一出手,大家伙集体安静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许云帆的一举一动,认认真真的听他讲解步骤。


    在看到被化好妆的小姑娘后,一众人眼珠子一突,差点飞出眼眶。


    就是好奇站在外头踮起脚尖凑热闹的一众汉子皆是震惊的大张嘴巴,塞个鸭蛋进去估计都不是问题。


    不是,方才那小姑娘,他们没看错的话,人家眼睛有点小,还是单眼皮,脸上的皮肤是蜡黄色,唇色有点黑,鼻梁不算太高,总之,单看某一官,其实都还差点意思,说实话,这样的姑娘,他们平时看都不会看一下。


    可在许云帆的一顿操作下,平日他们不会关注的人,如今不单单是变的好看了,而是变得他们高攀不起的存在了。


    看看那鼻梁立顶的,原本小小的眼睛变成了魅惑人心的狐狸眼,一张红唇水润的恨不得让人想平尝一口,总之就是,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敢信,许云帆就用了她们没见过的化妆品把人给化成了天仙。


    一听许云帆说的,店铺里的化妆品都是限量后,哦豁,这帮姑娘家就厉害了,不管多少钱,先抢了再说。


    不说姑娘们抢了,外头几个汉子也挤了进去,今晚的美食城,主打一个男女不分,既然来的,谁也别想空手离开,怎么都得把银子留下了再走。


    第287章 第 287 章 方子汐晕倒


    不到半个时辰, 胭脂店里的货物便被抢购一空。


    站在外头看到这一幕的商人们流汗了,就一家胭脂店,不到两个时辰, 入账几千两, 这还是在限购的情况下,若是不限购, 那些失望离开的姑娘, 只怕是甭想一个铜板不花就离开。


    许云帆这小子, 欠的不少,可他娘的,他赚的也是真的多啊!


    这下子,谁还敢说这位晚辈在胡闹?


    他娘的, 如果这也是胡闹,他们恨不得自家晚辈个个都像许云帆一样胡闹起来。


    秦润美滋滋的笑起来,“是啊, 不过也不是每天都能这么挣钱的, 昨晚第一天开业, 大家伙也就是凑个热闹,图个新鲜而已, 后边估计就没那么多客人了。”


    话是这么说, 其实秦润心里门清, 通过昨晚, 美食城的名声只会越来越响,压根就不存在没客人的情况。


    今早童装店的店长就过来报备, 昨晚童装店部分卖不动的衣服以及裙子,今早刚开门,好家伙, 一群小女娃小哥儿就嚷着要穿什么芭比裙,哈比王子服,闹哄哄的让人耳屎要喷了。


    秦主君当时还笑,许云帆怎么那么会呢?


    以故事书带动童装的销售以及首饰店的部分首饰的销售,一些小女娃在家里可是大小姐来着,故事书上的某某公主不仅这么穿,头上还有首饰呢,公主裙都买了,首饰怎么可以少得了?


    秦二主君乐道:“这你就想差了,你只管安排下去,让厂里加大产量就是,昨晚很多铺子的货都不够卖。”


    “嗯,这事我会处理好的,不过这工人还是少了点,昨晚人太多了,好在庄上的人住得近的都过去帮忙了,但天天让他们过去帮忙也不妥,爹爹,你看,这工人的事,继续由你来安排,还是我自己招?”秦润问道。


    美食城的大部分人都是秦斐俞找来的,皆是经过培训过了的,同时,这帮人,大部分都是上过战场的汉子。


    不止秦斐俞安排了人进去,就是萧衡之都要了一些名额。


    秦斐俞:“我来安排吧,对了,美食城开业了,云帆最近是不是没其他事了?”


    “他能有什么事?”萧衡之喝了口茶,“前儿我刚见他不要命呢,润哥儿,你该管管他了,否则我真担心这小子哪天玩脱了。”


    秦润无奈笑了,“父亲,云帆做事有分寸的。”


    分寸?


    许云帆要是知道分寸,他萧衡之名字倒过来写。


    就前两天,这小子穿的那叫一个清凉,双手小腿都露了出来,额上带了一条带子,手腕上又带着护腕,腋下抱着一个据他所说是篮球的东西,一大几小风风火火就往城外走。


    许云帆自个穿的清凉也就算了,几个小的也被他好好打扮了一番,好几次,几人一出门,当即炸街了。


    不得不说,这好看的人,就是啥都不穿,那也是帅的炸天。


    昨儿不知多少哥儿、姑娘跑美食城那边看许云帆打球,闹哄哄的,要不是有几个武侍跟着,就许云帆昨儿那干净、阳光的打扮,早被如狼似虎,对他有意思的人给强了都说不定。


    按照许云帆的要求,秦润在美食城旁边建了一个游乐场,里边就有半个篮球场,许云帆带着几个孩子运动了一番,热了就去美食城一通吃,双皮奶、冰棍等等,想吃什么吃什么。


    这吃吃玩玩还没什么,许云帆吃喝玩乐哪个都没落下,但他看孩子了呀,对此,萧衡之自然不会说什么。


    让萧衡之头疼的是,齐修泽几人也回来参加乡试,许云帆带他们在美食城玩了一天,第二天就作死去了。


    萧衡之亲眼看着许云帆身着一身黑,身上不知带了什么,在一众公子哥的注视下,站在木板车上,竟是任由前头的黑马拉着直往坡下冲。


    那一刻,萧衡之心都差点冲到喉咙口了。


    “云帆!!”萧衡之惊恐万分,不由惊呼出声,腿都软了。


    齐修泽几人也差点吓死了,都傻眼了,他们只知许云帆今天说要玩点不一样的,可他们不知道他要作死啊。


    这他娘的哪里是玩?


    这不是送命吗?


    就在众人吓一跳之际,许云帆身上突然涌出了一个白色的东西,一个眨眼的功夫,许云帆便已经飞上天。


    “看,父亲上天咯。”只有小宝不知道许云帆要是摔一跤会带来多大的危险,小胸脯一起一伏,激动的直拍手,指着飞在天上的许云帆,摇着身边的林多多,“多多你看,父亲飞起来啦~父亲~~”小宝喊了起来,追着许云帆跑。


    许云帆操控着滑翔伞落了下来,在小宝要追上来时又飞了上去。


    父子俩人玩的乐呵呵,其他人是又惊恐又振奋,他们也想玩,奈何这玩意,他们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想玩都不晓得怎么玩。


    “父亲,小宝也要飞,父亲带小宝飞飞呀!”小宝奶声奶气的请求,许云帆停了下来,将小宝用背带背在胸前。


    有小宝在,许云帆不敢飞太高,小宝激动的大喊大叫,下方的萧衡之看的提心吊胆。


    玩了两年极限运动的许云帆还想教齐修泽他们玩呢,萧衡之只觉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好日子过的太舒服了,没事找事,非得上赶着找死,当即从路边抽了一根木条。


    因为许云帆这一飞,在京城一众爱玩的少爷圈中彻底的火起来了,每天多的是人邀他出去玩。


    萧衡之能放心才怪。


    他抹了一把脸:“你听父亲的就对了,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个坐得住的主,再过两天就是乡试了,这些书你带回去给他看看。”


    萧衡之最近忙着照顾秦斐俞,许云帆考试的事,他还真抽不出时间对其考核一番:“院试同乡试不一样,院试他虽考了案首,可参加乡试的秀才不少,这帮人可是沉淀了几年了。”


    秦润不敢吭声,他能说什么呢,许云帆根本坐不住,有时候他勤奋上进起来了,一天不带动一下的,他又害怕。


    一看秦润低头不吭声的样子,萧衡之心梗了。


    既然秦润指望不上,只能自己来了。


    萧衡之连秦斐俞都顾不上,在乡试前几天,每天守着许云帆,从早到晚,逼着他看书再看书。


    对此,许云帆是不敢怒也不敢言,刚坐下的时候,屁股动来动去,一会不是抓把脸就是挠下头发,萧衡之就坐在一边,大喝一声,“干啥?屎急怕压到屎啊?昨晚是不是没洗澡?要不要我让人给你烧锅开水拿菜刀给你刮一下?”


    许云帆弱弱的,又故作可怜兮兮的道:“……岳父,我又不是猪,你说话太粗俗了,一点都没有王爷的气度,这样不好。”


    啪的一声,已经冷清绝爱,不被许云帆蛊惑的萧衡之一巴掌拍在书桌上,“风度?等会我就让你知道我不仅没风度,我还粗鲁呢,赶紧的,今儿看不完这几本,不准睡。”


    萧衡之服了。


    难怪秦润管不了许云帆,这小子,聪明是真的聪明,过目不忘,可就是心野了些。


    但一旦许云帆看的下去了,那是连饭都忘了吃。


    许云帆瘪瘪嘴,碍于萧衡之是岳父的面上,屁股动了几下,又喝了一口茶,眼珠子咕噜转了几圈,好一会终于静下心来了。


    萧衡之满心复杂,他看得了许云帆几天,却守不了他一世。


    这孩子不看着,他真怕哪天……


    萧衡之琢磨着,也许,他该给许云帆找份活干,有事忙了,人就浪不起来了,有的事,并不一定得等许云帆科举结束,看来,有时间得进宫一趟。


    此时的许云帆还不知萧衡之打的什么主意,要是知道了,只怕要悔不当初,打死他他都不敢再玩了。


    秦斐俞与秦润在门外盯了好一会,说不心疼是假的。


    晚上睡觉时,秦斐俞同萧衡之打着商量道:“你不要把孩子逼的那么急,云帆很聪明,听润哥儿说,他说他以前跟着他外婆看过很多这方面的书,甚至还跟她外婆研究过呢,你这样逼他,小心适得其反。”


    正宽衣解带的萧衡之叹气一声,“这小子确实很聪明,可我不看着他,齐修泽几人回京了,你信不信,我不看着,明儿说不定他还能跳湖去,毕竟前几天已经上天了。”


    秦斐俞不说话了,许云帆虽然说过他玩过,是专业的,在听说他不仅一个人玩,还带小宝一起玩,他差点没晕过去,偏小宝还乐呵的不行,方子汐啥也没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由此可见,他还是高看方子汐了,这人也不是个靠谱的。


    “辛苦你了,你把人看好了,要是他缺条胳膊少条腿可如何是好。”


    萧衡之摆摆手,“应该的,半个哥婿半个儿嘛。”


    许云帆三岁便开始读书,每天书不离手,史书、医术、杂记等等,他不知看过多少,要不是有一个好脑子,说实话,他不敢这么浪。


    科举并不简单,要知道历史上几位伟大的诗人连状元都没考上呢。


    许云帆并没有小看科举,而是他以前在外婆的熏陶下,特意研究过,哪怕大晏朝是个架空的朝代,但在清风书院担任夫子时,许云帆便发现,架空又如何,科举制度,考试内容虽有不同,但大抵八九不离十。


    奈何,面对萧衡之,他说有把握,萧衡之还是不放人。


    八月份,乡试时间到了。


    许云帆终于“刑满释放”了。


    上一次许云帆在院试上考了案首,大家伙对于这匹突然出现,且杀出重围的黑马,那是不敢轻敌半分。


    上一次的院试,大家伙还在猜测案首会花落谁家,这次的乡试,大家伙不敢再讨论了,听说过许云帆大名的一众考生打量着许云帆,有齐修泽几人在,贺凡几人自然是不好过来。


    许云帆挑了挑眉,并不说话,反倒是沈如溪拍拍他的肩,“云帆,今年参加乡试的秀才不少呢,不过你也不用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我知道,你们几个心态倒是好。”


    “那是当然,考上了固然好,考不上,积攒经验也是好了,我们几个还年轻呢,不急。”林萧然暗道,他们几个不过十九,虽比不了许云帆,但在大晏朝,少有那等十五六考上秀才的文曲星,就是那些举人,也多是二十五六,要是许云帆这一次发挥的好,十八岁的举人,啧啧啧,许家祖坟只怕要冒青烟了。


    这一进去,许云帆又得待上几天。


    八月的天气,又热又闷,不说监考的监考官,一众学子更是疲乏的厉害。


    齐修泽几人今年是抱着下场试试的心态来的,蒋岚方对他们的期望不过让几人积攒经验,但对许云帆,蒋岚方是看好的,甚至特意写了一封信让谢柏洲带回京交由许云帆。


    坐在考场上,昏昏欲睡的许云帆只盼着赶紧结束了,再不出去,估计秦润腌制的酸豆角都没他酸。


    等到监考官收卷,许云帆提起篮子就跑了。


    可出了考场,许云帆左右张望,一辆辆马车看过去,就是没见一辆是来接自己的。


    林萧然见许云帆茫然的站在考场外头,目送一辆辆马车离去,快步而来,“怎么了?润哥儿他们没来接你?”


    齐修泽扫了眼,纳闷了,“不应该吧,这么重要的事,润哥儿怎么可能会不来?”


    “是不是出啥事了?”谢柏洲猜测道。


    许云帆拧紧眉头,“你们送我回去看看。”


    “好,”沈如溪先一步上了马车,“你们赶紧上来,我们去看看。”


    几人火急火燎的往小秦家赶,半路上这才碰上了秦主君。


    “爷爷,家里怎么了?”许云帆没问怎么没人去接自己,而是关心家里。


    见许云帆紧张的,秦主君赶忙道:“是子汐。”


    许云帆大脑嗡的一声,不等秦主君喘口气,赶忙问道:“我方哥怎么了?”


    “不要着急,你听我说完,你方哥今儿在田庄上忙活,吃饭的时候就吐了,原以为是没胃口,这不下午他差点晕在地里,这可把润哥儿吓坏了,大夫说是热晕了,现在润哥儿还在照顾他呢。”


    最近他们是真的忙,秦斐俞身体不便,许云帆又让厂里造了打谷机出来,打谷机一出,订单是飞一般的往秦润手里送,订单太多,木材合作商就得多寻两家。


    许云帆将美食城过去的一片山给买了,按照许云帆的要求,秦润忙的每天早出晚归,DuangDuang往里砸了好几万两。


    秦润问了,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


    是要挣钱了。自然


    有了美食城这个“教训”,如今许云帆要干啥,旁人不再说许云帆蠢,怕他亏本了,他们这会聪明得很,许云帆一旦砸钱了,不用想就知道,这小子又想到挣钱的法子了,现在砸几万两看似好像很多,信不信,等开业了,当初砸了多少钱,他势必要百倍的赚回来。


    没有靠任何人,许云帆就只靠自己,不仅跟工部、大司农搭了路子,就是郑大学士那,他也赚了一笔。


    就这些朝廷人脉,许云帆想亏钱只怕都难。


    还有秦家少爷,有了一个可以日进斗金的美食城以及北郊几十个厂房还不满足,美食城有了进账,秦润把这笔钱又投入其他地方。


    听说在各府各洲各县他都把店铺开了过去,难怪,有钱人为什么越来越有钱,这不就是钱生钱了吗。


    昨天景明泽找了秦润,说是田庄的水稻长的太好了,他想留种,还有稻田鱼,以及那什么套种模式如何种植,需要注意什么,都需要同秦润好好谈谈。


    之前缚青雩来过,但他一直等着,如今秋收了,粮食大丰收了,他立即把景明泽派了过来。


    秦润没有办法,景明泽可是带着皇命前来,耽误不得,早上便忙的团团转,下午方子汐一晕,秦润哪还记得来接许云帆。


    许云帆松了一口气,“方哥应该是中暑了,秋收的时候大家伙是争分夺秒的干活,生怕下了大雨,连休息都顾不上,这样可不行。”


    秦主君:“现在已经算好的了,有打谷机在,脱粒轻松多了。”


    许云帆点点头,“确实如此。”


    在大梨村时,许云帆是见过村民割稻谷的,光是脱粒就是一项体力活,费力气又费腰,这才打起了打谷机的主意,没有打谷机,田庄近百亩的稻谷得打到什么时候?


    回到家,许云帆顾不上收拾一下,先去看了方子汐,“方哥,你没事吧。”


    脸色略显苍白无力的方子汐摇头,“没事,大夫说估计是累着了。”


    “方哥,你咋去田庄了?”许云帆暗道,方子汐是真的没有自知之明,方家小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哪里是下地干活的料,这不自寻苦头吗。


    方子汐自然也知道自己没帮上忙,反而让大家担心了,不由尴尬道:“最近田庄上忙,酒楼里没那么忙,我就带几个孩子去看看。”


    这一看,好家伙,还没他大腿高的林多多都下田了,作为好朋友,秦安几个小家伙嚷嚷着要帮忙,方子汐便也跟着去了,哪知他是真的高估自己了。


    许云帆笑了一声,“安哥儿、慕哥儿他们干活习惯了,他们想帮忙,随他们,你不用管,放他们在那就好。”


    自打来了京城,没有书院可以上了,秦安几人便由许云帆亲自教导,这几天考试,考前又被萧衡之压着看书,哪顾得上布置作业。


    许云帆进去的这几天,他们几人是天天往田庄跑,就是啥也不会干的小宝都跟在大人后边捡麦穗,勤快的让人欣慰到眼泪汪汪。


    “几个孩子最近几天辛苦了。”方子汐感叹道。


    许云帆扫了方子汐一眼,“他们瘦不瘦我不知道,但方哥,我看你才是真的瘦了,最近没胃口吗?还是工作太累了?”


    第288章 第 288 章 又怀了!!


    “我瘦了?”方子汐摸摸脸, “没有吧,我没看出来啊。”


    许云帆不要脸的指着自己的眼,“是真的瘦了, 我都看出来了, 你看我这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像是会骗人的样子吗?你好好休息, 我踩单车去买只母鸡回来, 今晚炖个汤给你好好补补, 才几天就瘦成这样,这可怎么得了哦,大哥见了还不得心疼死。”


    许云帆念念叨叨的出门去了,方子汐笑出声, 暗道,许云帆这个小叔子真是的,自个想吃就说嘛。


    得知小儿子晕倒了, 方母赶过来的时候, 见着方子汐在厨房生火, 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她的小心肝,在家时啥也不用做,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自离家后, 火会生了, 活会干了,如今更是累晕过去, 就这样了,身边还没个嘘寒问暖,对他关怀备至, 照顾他的人,明明还难受着,这会就下床干活了,见到自个儿子吃了苦受了罪,作为一个母亲,谁心里能没点埋怨。


    方母有片刻的怒气与埋怨,换做其他人家,这会她早进去,不管其他把方子汐带回家了。


    可这是小秦家。


    想到那个对她诚恳表示歉意的许云卓,明知自己有意撮合方子汐与宋潼,许云卓明知这一切,可他没有责怪她,对方家心生不满,反而说了一大堆落到她心坎上的话。


    只要一想到这些,方母的气顿时就消失了,生不起来了。


    “娘,你怎么来了?”


    也不知道方母来多久了,方子汐生好火回头一看,发现厨房门口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方母心疼的不行,“你晕倒了,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家里没人在吗?”


    生怕方母多想,方子汐赶忙道:“润哥儿被景大人喊走了,几个孩子在田庄,云帆刚回来,这会跑出去买鸡了,说是见我瘦了,要给我补补。”


    “确实是瘦了些。”方母心疼的够呛,“怎么才几天不见你就瘦了?可是天气太热了,没吃好?”


    大热天的,人就容易没什么胃口。


    方子汐:“可能是吧,最近几天我确实有点吃不下。”吃饭的时候,总觉得有点恶心。


    “行了,你别做了,剩下的活让嬷嬷帮忙,你先好好歇息去。”方母有心想帮忙,奈何她是嘴上厉害,结果啥也不会,“你说云帆润哥儿挣那么多钱,家里怎么不请个佣人?”


    方子汐:“家里又没啥事,也就平时烧个水洗个澡,所以一直没请。”


    方母擦了一下眼泪,“还是得找个嬷嬷来的,不然像今天这种时候,连个体己伺候的人都没有,娘心疼,润哥儿平时也忙,就算他干习惯了,可他终究还是哥儿,就是汉子在外累了一天,回到家都不想动了,更何况还是个哥儿,你让润哥儿多注意点,特别是这段时间,两人新婚燕尔的,就更得注意了,秦将军他们不在这住,萧王爷又是个汉子,有的事难免没考虑周全,你是他小哥,有的事,他不懂,你好歹有了小宝,你多看着他点。”


    注意什么?


    自然是注意孩子了。


    很多哥儿刚怀上时都不晓得自己有了,照样下地干活,一不小心就得受罪了。


    方子汐还真忘了这事,“娘,你不说我还真想不到,是该注意些才是。”


    “方哥,你要注意啥?”许云帆提着两只母鸡回来了,正好听到这,还以为方子汐不舒服了,鸡都来不及放就赶忙过来看看,“咦,方阿姨你来了,正好,今晚留下来吃了饭再回去呀。”


    既然许云帆都这么说了,方母也不客气,“成,你把鸡放着,我让嬷嬷处理了,今儿刚出考场,你要不要休息会?”


    许云帆摇头,哪有亲家母上门了自个喝茶等吃晚饭的。


    晚饭时,秦润给方子汐打了一碗鸡汤,哪知方子汐还没喝呢,一个起身跑到门外,呕的一声,饭桌前的几人顿时没人再吃的下去。


    倒不是恶心的食欲全无,而是方子汐吐了,这不对劲。


    小宝两腿一瞪,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跑到方子汐身边,见到地上一滩呕吐物,小身子一抖一抖的,声音都带上哭腔,虽不是第一个到达方子汐身边,可他却没有缺席,“爹爹,你怎么了?”


    站在一边的许云帆愣愣的看向小宝,他从未见过小宝这般胆小害怕的时候。


    也许这一刻,哭是他的本能,可对爹爹的关切担忧却是那么的炙热滚烫,是他心灵深处最真实的写照。


    这一刻,许云帆不由得想到了许父。


    所以,自己有野心,有一颗炙热的心,并不是天性如此,而是耳濡目染,受到长辈潜移默化的教育造成的。


    许云帆默了一会,又看了眼其他人。


    原来,原件正确,复印件是真的错不了。


    秦慕满是担忧道:“方哥哥,你是不是又犯恶心了?我给你打水去。”


    方母扶着方子汐,“老四,你这是咋了?哪不舒服?”


    “方哥,我去给你请大夫,方阿姨,你先带方哥回去休息。”秦润叮嘱了一句,赶忙出门找大夫去了。


    秦安、秦慕放心不下,一个拿着水,一个不忘抱着小宝跟在方子汐屁股后面。


    他们都进了方子汐的房间,地上那摊呕吐物,自然是许云帆来收拾了。


    小宝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他看着许云帆不嫌弃的清扫,眼眶红通通的,糯糯的喊:“父亲~”


    “嗯?”许云帆放下扫帚,回过头去,“怎么了?害怕了,过来父亲这儿。”


    许云帆一喊,小宝嘴一瘪,眼泪吧嗒掉,跌跌撞撞的扑进许云帆怀里。


    他太害怕了,被叔叔抱时,他还是害怕,可被父亲抱着,被拥入这个温暖宽厚的怀抱,小宝感受到了两个叔叔不能给与他的安心。


    许云帆看着小宝,心软的不行,难得的不嫌弃小家伙糊了满脸的泪,亲了亲他,“做什么哭成这样?你爹爹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


    “可是我怕。”


    “不怕,父亲在这呢。”许云帆把小宝抱进屋里,“你爹爹只是晒着了,等大夫来了就好了,趁着饭菜还热着,你乖乖吃饭。”


    小宝摸着肚子,“可是小宝担心多多,也没有胃口。”


    许云帆嗤的一声,夹了一块鸡腿放碗里,“你个笨蛋,东西就得趁热吃知道不,你在这儿吃,我去看看你爹爹。”


    秦润请的大夫很快被秦润拉来了,老大夫累的直喘气,给方子汐把了脉,又看了看方子汐,诊断结果与上午的大夫是一模一样。


    一般来说,怀孕四十天左右,也就是六周左右可把出喜脉,许云卓来的时候是一个月前。


    不是每个人都是六周左右才会出现孕期反应,许云帆站在一旁听了一会,转身就去了书房。


    等大夫走了,许云帆拿着东西过来了,“方哥,你拿这个试试,你去……然后拿出来给我看看。”


    “啊?”方子汐几个大人傻眼了,这是一个小叔子可以看的吗?


    许云帆抓着后脑勺,“这有什么,我又不看别的。”


    方子汐去了洗浴间,没一会就出来了,许云帆看着测纸上的两条杠,手抖了两下,瞳孔都缩了,“这……”


    到底是方子汐天赋异禀还是许云卓厚积薄发?


    果然,许云卓送的生日礼物不是那么好收的,小宝才三岁多,现在又来一个,他一个心理年龄二十岁的少年人,小小年纪便背负了他这个年纪不该背负的重担。


    自己都还在避孕呢,儿子的屁股在哪都不知道,许云卓就在他肩上压下了两座大山。


    才一个月左右,大夫把不出来喜脉,测孕纸却是可以的,十几天就可以测了。


    “云帆,你快说,方哥这是怎么了?”秦润急了。


    许云帆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方哥这是怀上了,虽然不清楚怀了几天,但可以肯定的事,方哥这是怀上了。”


    “什么?”方母、秦润、方子汐惊呼出声,方母高兴哎哟哎哟两声,“太好了,方哥儿,你听到了没有,你有了,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都怀上了,怎么不注意休息,要是……咱们上哪哭去。”


    方子汐已经傻了,一手摸着腹部,“我怀上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


    亦或者是许云卓太厉害,来一次就播种成功一次,不管如何,孩子来了,他们除了高兴就是高兴。


    秦润自然也是替方子汐高兴的,只是这份高兴中难免夹杂着一份羡慕。


    许云卓才来多久啊方子汐就怀上,自己与许云同房了这么久,半点声都没有。


    “云帆,这东西还有没有,可不可给我一份?”


    对上秦润期待的目光,许云帆顿时明白秦润为什么想要测孕纸了。


    想到自己做过的事,许云帆手抖了起来,“没……好吧,待会我拿给你。”


    算了,有的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满得了一时罢了,满不了一世的。


    “云帆,你那东西真的没搞错吗?”方母高兴劲过去了再次确认道,“大夫都把不出来呢,一张纸就测出来了?”


    许云帆解释了一番,方母笑的眼尾皱纹都起来了,“好,这好呀,不过这事咱们知道就好了,没到三个月前咱们就当不知道。”


    “为啥?”这么值得庆祝高兴的事,难道不应该喊几家亲戚一块吃个饭高兴高兴吗?


    秦润:“我们这里的习俗就是这样,孩子太小了怕他害羞……所以,不到三个月一般不说的。”


    方子汐摸着腹部,柔声道:“我会保护好他的,娘,你不用担心。”


    “对,方哥,我也会照顾好你还有小侄女的。”软糯糯的小侄女啊,光是想想,许云帆美了,“不行,明儿我得杀只鸡拜拜老祖宗。”


    噗嗤,方子汐笑出声,“你怎么知道是侄女了?也有可能是儿子呢。”


    许云帆笑道:“侄女侄儿都好,儿女双全,好事成双固然好,但在我看来都一样的,无论是讨债鬼还是贴心小棉袄都好,哥儿也好,软软糯糯,奶呼呼的,超级可爱。”


    方母轻拍了许云帆一巴掌,“你小子,喜欢侄女小哥儿就直说。”


    许云帆的态度倒是让方母放心多了,多数人都想生儿子,许云帆话里话外却是更想要女娃哥儿的,但他对小宝也是疼到骨子里。


    得知方子汐没啥事,大家伙又回去继续吃饭,秦润把已经凉了的鸡汤重新热了一遍,细心的撇去上层的油,方母看着方子汐碗里的汤,不由感叹,秦润这个哥儿,难怪会被许云帆看上,舍得花那么多聘礼。


    “妯娌”两人处的如亲兄弟般,方母放心回去了,若不然,她都计划着明儿收拾包裹住到小秦家来。


    方母嘱咐的那些话,方子汐转而跟秦润嘱咐了一遍,秦润垂眸看向腹部,见状,许云帆不由得产生一股心虚之感,脖子一缩,默默后退了两步,像只鹌鹑,心虚的要命。


    入睡前,秦润按照许云帆教的,偷偷去试了,看到上头的一条杠,说不失落那是假的。


    果然,自己孕痣没有其他哥儿那般红艳,果真子嗣艰难。


    回屋时,哪怕秦润强装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许云帆还是发现了对方周身萦绕的失落。


    眼下,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得挨上一刀。


    “润哥儿,有件事,我需要向你坦白,你不要生我的气。”


    临睡前,许云帆跪在床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这阵仗有点大,秦润当即一慌,“怎么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老实说,我不生气。”


    许云帆注视着秦润,心一横,“我吃了药。”


    “什么?”秦润彻底慌了,“你吃什么药了?是不是你生病了?这种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许云帆闭上眼:“我没有生病,我只是吃了不会让你怀上的药。”


    其他人不知,他难道不知吗,秦润一直想要一个孩子,所以对那种事才会那般热衷,虽然不排除有部分原因也是自己本身的渴望。


    秦润怔了片刻,神色少见的迷茫,心口泛起一阵苦涩,“云帆,你是不是对我哪里不满意?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语气很冷静,垂在身前的两只手随着这句话却已紧握成拳,他在压抑,忍耐。


    “我对你满不满意你还不清楚吗?秦润,你在质疑我对你的感情?”


    好一招反客为主。


    明明错的是他,这会,许云帆翻身做主了,倒成了受伤的那一个。


    “不是,可……可你为什么不想跟我要一个孩子?”秦润声音都弱了。


    小样!


    许云帆呼了一口气,“你才十八,哪怕之前我二十岁了,但我觉得我还小呢,男人嘛,至死是少年,我现在又啥都没有,你生意又忙,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做生意,要是怀上了,很多事就不方便做了,你看爹爹就知道,你还很年轻,才十八啊,在我那里,这个年纪的你正是青春肆意是最美好的年华,要真来个孩子,我舍不得。”


    别看秦润脱了衣服,那身材,可谓是力量感爆棚,肩宽腿长的,但架不住他才十八。


    许云帆哪里舍得让他这么早怀上孩子,受生孩子的罪,“以前我也想随大流了,可我也有点担心我会做不好,但今晚我突然就不担心,我觉得我可以做好一个父亲。”


    “我不怕,云帆,你看我们把小宝带的很好,以前我都能带大安哥儿,如今条件更好了,虽然不见得比以前有更多时间,但谁能保证以后我就不忙了?你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你看看安哥儿他们几个,你把他们带的很好,比其他汉子好太多了。”


    “真的?”许云帆有点得意了。


    秦润猛点头,“当然,我知道你以后当官了会忙,如果真的有孩子了,我不会让孩子打扰到你,你不要吃药了好不好?”


    “说什么呢,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作为你的夫君,孩子的父亲,照顾你们不是我的义务,而是天经地义的事,今晚见到小宝,我突然发现他做的很好,孩子也不需要怎么教,也不需跟他们说那些他们未必听得懂的大道理,以身作则就好了,所以,我觉得我可以的。”


    许云帆捏着秦润身上比之其他娇软的哥儿更为硬邦邦的胸肌,口干舌燥,“你不用羡慕别人,我说过的,别人有的,若是你想,我也给你。”


    同是男人,他又不是不孕不育,哪能比自家大哥差,“既然你想,我也觉得可以,也不是不可以要一个。”


    十八岁就要当爹了,还是两个“男人”一起生的,想想还真有点刺激。


    许云帆乖了十八年,成年后算是彻底放飞自我,为了寻求刺激,国内不能玩的极限运动,他还特意跑国外去,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着实让人上头。


    当然,男欢男爱带来的多巴胺上升同样让人沉醉。


    秦润一把将许云帆压在身下,威胁似的压低声音,“我想,我快想疯了,你不许再吃药了,你再瞒着我做其他事,我会生气的。”


    低沉的低音炮响起,许云帆浑身一阵酥麻,他不是声控,可这一刻却觉得耳朵怀孕了。


    许云帆伸出手,拇指按压在秦润下唇上轻轻的摩擦着,“不吃了,你不让我吃我就不吃了,到时候你真的怀上了,我照顾你,我可以做好的。”


    说着,许云帆痴痴笑了起来,“哇哦~润哥儿,你的声音好性感啊。”


    “许云帆,闭嘴了,我想亲你。”


    废话不多说,方子汐都怀上二胎了,秦润太羡慕了,急不可耐的脱去许云帆身上的衣物,又是一夜缠绵。


    第二天,许云帆还真买了一只鸡回来,学村里的婶娘们,把处理干净的鸡整只煮熟,在放饭桌上,许云帆找了三个香炉,插上香,又摆上碗筷,虔诚的拜了拜。


    第289章 第 289 章 这儿子白疼了


    “父亲, 你在干什么呢?”小宝看许云帆忙前忙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好几次, 许云帆差点没把小家伙碰倒了。


    许云帆拉过小宝, 抓着他的手倒了几杯酒,“父亲在祭拜祖宗呢, 你也给祖宗倒杯酒。”


    小宝懵懵懂懂的, 许云帆说什么, 他就听什么,等倒好了酒,许云帆摆摆手让他一边玩去。


    按理来说,许云帆不该信这些鬼神之说的, 可他怕鬼,他去过的很多地方都搞这一套,还有许云卓说的, 许家做了大好事, 他就过来一次, 每次过来都能留下一粒小种子,许云帆怎么都得拜拜。


    祭拜祖宗后, 快到晌午了, 许云帆在前院的菜地掐了一把香葱, 还有几根香菜。


    等把配菜洗好, 许云帆把鸡放到厨房盖好,等秦润回来了给他炒鸡肉吃,


    一大早秦润便去美食城了,秦安秦慕也跑了,小宝不放心方子汐, 老老实实待家里陪着方子汐。


    自从澧平府回来后,小唯琛便被送回澧平府,何顾笙在澧平府担任管事一职,厂房尚未建起投入生产前,轻易离开不了。


    小唯琛自然要回到父亲身边,等他养好身体了,何顾笙自会带他回来。


    许云帆闲来无事,正打算去秦家看看他的岳父呢,秦润急匆匆的跑进来,“云帆。不好了。”


    “嗯?”许云帆不慌不忙,扶着秦润,给他拍了拍后背,“出了什么事了?不急,你慢慢说。”


    秦润去了美食城,他说出事,大抵是美食城那边出事了,对许云帆来说,这些尚且不需他提心吊胆,身为许家小太子爷,这点沉稳还是有的。


    秦润抹了下额上的汗,“美食城那边今日过来了一位怀孕的哥儿……”


    美食城不仅有好吃的,还有好玩的,还有专门的儿童游乐园,因此,上到六十老叟,下到三岁幼儿有事没事就爱往美食去,哪怕是有八个月身孕,只要还能走的夫郎、夫人都喜欢去美食城逛。


    原本孕妇、孕夫就需要特殊照顾一些,可谁知,今儿有一十岁的小孩闹着要进儿童游乐园玩,小孩的母亲却想先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再玩,母子两意见不一,这孩子估计从小被宠到大,被母亲拒绝了,当下气的大喊大叫,在其母要将其拉走时,小家伙立马就跑了,一不小心撞上了左看右看,看什么都稀奇的夫郎身上。


    被撞倒的夫郎当即就哀嚎了起来,大腿处流出腥红的鲜血,可把一众人吓的够呛。


    好在美食城备有一处医馆,负责在美食城内巡逻,维护秩序的几个武侍赶忙把人送到医馆,哪知,大夫用药后,这孩子怎么都生不下来。


    坐马车太慢,许云帆翻身上马,又把秦润拉了上去,“不是才八个多月吗?怎么就要生了?”


    “大夫说情况特殊,不生不行,可催产的药喝下去了还是没生下来,产婆说是难产了。”秦润听闻此事时,即刻让武侍去请了产婆,另外又请了几个有经验的大夫,哪知几个大夫皆是手足无措,毫无办法。


    没办法,秦润只能寄希望在许云帆身上。


    不说那位夫郎在美食城出的事,就单单说,那是两条人命,秦润就得搏一搏,不到最后一刻,怎敢轻言放弃。


    许云帆不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往美食城赶去,不忘问怀里的人,“你们请孟家的大夫过来看过了吗?”


    之前裴安有求于许云帆,许云帆言出必行,说了会给裴安看看,自然会给他看看。


    而裴安口中所谓的“我有一位朋友”,实则不过一张遮羞布。


    许云帆去找了裴安,挥退下人的裴安支支吾吾,总算与许云帆坦白了。


    “许少,你别生气,主要是那天我几个兄弟也在。”裴安倒不担心几个友好会笑化他,而是此事事关男人的颜面,哪怕是好友,谁还不要点脸了。


    许云帆不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人家可是秦家的哥婿,其他人想拜访许云帆,许云帆都不带鸟一眼,更何况他们了,为此,那天遇上了,裴安自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许云帆摆摆手,面上很是自然,“你把裤子脱了给我看看吧。”


    “啥??”裴安一惊,看了眼比哥儿还要精致的汉子,耳尖红的快滴血,羞答答的:“这……不太好吧,咱们把脉不行?”


    “倒也不是不行。”


    许云帆轻扬下巴,示意裴安伸出手,其实把脉这种事,他并不擅长,就只是好奇,想摸摸罢了。


    这一摸,许云帆自是啥也没摸出来,毕竟他就不是“正经”大夫,“你之前看过的大夫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自然说他身体好,吃嘛嘛香,身体倍棒了。


    许云帆收回手,“嗯,我也把出来了,你身体不错,这样不行啊,该看还是得看看的,你赶紧的吧,莫要浪费时间了。”


    “非……看不可吗?这样不太好吧。”裴安羞耻的不行,抓着裤头,紧张纠结的不行。


    许云帆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我想看呐?你有的我也有,你以为我想看呢?你那玩意看了我还嫌长针眼呢,说不定都没我的大,有啥好看的?赶紧的了,都是汉子,羞个毛啦。”


    “不可能。”


    事关汉子的尊严,没有哪个汉子能容忍被其他人小看自己的老二的。


    裴安比许云帆还大几岁,当即就不服气了,“你的比我大?少吹了,好歹我比你大几岁,多吃了几年饭,怎么也该是我的比你大。”


    许云帆:“……”


    那玩意大不大,不是多吃几年饭,年长几岁决定的。


    裴安被这么一激,裤子一脱,许云帆俯身看了一眼,也不知他从哪里拿了一只手套出来戴上,这才伸出手。


    小弟弟被外人一摸,裴安一个哆嗦,瞳孔地震,差点没一蹦三尺高,“许少,你在干什么?”自家兄弟落在外人手里,裴安大骇,一动不敢动。


    许云帆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手里的东西捏爆了,“你做什么喊这么大声,吓我一跳,你没看到我在触诊嘛?我不给你好好看看怎么知道你这是啥问题?”


    裴安:“……”


    这小弟弟被人又看又摸的,他真的遭不住。


    好在许云帆很快就收手了,嫌弃的脱下手套,“裴少爷,你这问题不大,就是□□过长了。”


    许云帆一松手,裴安急急忙忙穿上裤子,不忘问,“许少,何为□□过长?”


    “□□过长就是……,你看你那兄弟……所以,同房时会感到刺痛,这个光吃药是不行的,得把它切了才能好。”


    许云帆自以为自己说的很清楚了,哪知,话音刚落,裴安白眼一番,身子一软,差点没撅过去。


    裴安踉跄后退两步,一手撑在茶桌上,颤着声音,“许少,不切不行吗?要是切了,我还是汉子吗?我不想做太监,求许少救我。”


    “你都说的什么鬼话?割个□□怎么还做不成男人了?”许云帆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洗手,扯下架子上的布巾擦起来,“你这事,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在我那边有很多汉子都会割,有的几岁就割了,很正常,不过是个小问题,你要不要让我动刀?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割完□□,你还是个汉子,你先想想吧,想好了通知我一声。”


    虽说许云帆说的跟真的一样,裴安还是不安,找到孟大人说了,孟大人又找了族下医馆里几个资历颇深的大夫问了一遍,最后才决定让裴安试试。


    因为许云帆的帮忙,在孟家得知许云帆意欲培养一帮大夫时,主动抛出橄榄枝。


    孟家可是杏林世家,种植的药草只多不少,有孟家的路子,许云帆想要什么中药都不成问题,就是在美食城内担任大夫的人还是从孟家医馆聘请过来的。


    赶到美食城时,许云帆一手搂着秦润的腰,男友力爆棚,直接把人带下马,往医馆里飞奔而去。


    医馆里,几个大夫面对床上的孕夫束手无策,看到许云帆来了,赶忙围了上去,孕夫的夫君还有婆婆公公哭的撕心裂肺,一个劲的祈求大夫们救救他们的夫郎/儿媳夫。


    说实话,许云帆是看过不少医书,他的三表姐就是个医生,兴趣来了也曾学过一些,可他说了,他不是什么正统大夫,根本不敢真刀实枪的上,没有证还做这种事,是要进去包吃包住踩缝纫机的。


    许云帆不想进去,上次帮李慧接生,他便已经吓的够呛,手抖腿软,不想让秦润怀孕,有部分原因也是他怕,可他不能对外说,毕竟他说了,在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代,估计得到的也只会是一句,“哪个女人、哥儿不是这么过来的?不怀孕生孩子,那跟不下蛋的母鸡有什么区别?”不下蛋的母鸡,其鸡生一般都不太好。


    “许大夫,你快看看,此孕夫可如何是好?”几个大夫围上许云帆,不由心安了。


    许云帆看着床上抓着被单,手背青筋暴起,汗湿了发,发出阵阵痛苦呻吟声的孕夫,赶忙同几个大夫问了起来。


    “胎位不正?为什么现在才发现?”许云帆一听孩子生不下来是因为胎位不正的原因,当即就气了,“不是说孟家大夫已经把此法传授出去了吗?”


    “许大夫,我等还没学会啊!”大夫也是急啊,他们不是擅长这一块的,学了点皮毛,这不还没出师吗。


    许云帆头都大了,但也算松了一口气,不需要剖腹产就好。


    这哥儿与女人总归不一样,真剖腹产,他也不会啊!


    可看着床上的痛苦呻/吟的孕夫,许云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孟大夫说的不错,胎位不正,无论是产妇还是产夫,都不好生,有的甚至会落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许云帆心吊到喉咙口,极力控制双手,尽可能的稳住,明明自己也害怕,可他还得安慰床上几乎没了力气的产夫,“不要怕,放心,有我在呢,小夫郎,你很坚强很勇敢对不对,你要当爹爹啦……”


    许云帆一边忙着,一边安抚,说话难免前言不搭后语,有的话,甚至都没能过脑子。


    产婆在他的指导下,渐渐的也不慌了,几个大夫端汤给小夫郎灌了下去,好让他有点力气。


    医馆外头,秦润焦急的等着,里头,产婆抱起浑身发紫,安安静静的孩子,确定孩子嘴里干净后,“狠心”将孩子倒吊起来直接动手。


    哇的一声,婴儿微弱的哭声响起,外头还在跪地,求神拜佛的妇人终于卸了力气,一下子就软了,跌坐在地,激动的哭了起来。


    许云帆从里头出来,只觉得双腿飘忽,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秦润赶忙上前将许云帆扶住,心疼道:“云帆,没事吧,我带你回家。”


    其他的事还有大夫在,用不着许云帆,秦润喊了辆马车过来,将人扶了上去。


    这一次是他疏忽了。


    秦润发现,很多事,他考虑的还是不够全面,如果他做的更好,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


    看来,张贴标语什么的不能拖了,之前他已经让美食城负责安保的武侍交代在游乐园玩耍的小孩了。


    美食城人多,带孩子的家长要把自家孩子看好,武侍也会嘱咐前来的小朋友乖乖的不要乱跑,要待在家长身边,可还是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秦润发现,方才在医馆,除了产夫的家人,撞人的那家人并没有出现。


    许云帆这会缓过来了,“润哥儿,你们哥儿……”他是真的无法想象,哥儿是怎么用那处把孩子生下来的,着实无法想象。


    在产房里的时候,他看都不敢看,只能帮忙按压产夫的肚子,可那夫郎疼到小脸苍白的样子他是真切的看清楚了。


    “想什么呢?”秦润笑出声,又别扭的问,“你看到了?”


    救人时,许云帆怕,这会做了好事了,他是一身轻松。


    许云帆冤枉啊,“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我啥也没看,不该摸的我也没摸,要摸,我也得摸你这朵花才是。”


    “你……”秦润亲了许云帆一口,抬眸注视着许云帆的侧脸,轻轻的笑出声,“不要脸。”


    许云帆颇为享受的闭上眼,任秦润亲着,嘴巴不停,“哪里不要脸了,实话实说而已,摸别人的夫郎,那是下流,还犯法,摸你的,那是天经地义好不好。”


    男人本/色,这话还真没毛病。


    许云帆该正经的时候,没人比他更正经,可开黄腔这种事,那是男人天生就会的事,无师自通,张口就来,“每次我用手插进去的时候,你不是很舒服吗,现在倒说我不要脸了,啧啧啧,你这哥儿真是渣呢,爽了就不认人了……唔……”


    “还说不说了?”秦润餍足的舔了舔唇,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被亲了,只会傻傻的瞪大眼,不知道换气的人了。


    许云帆傲娇的哼了一声,“说,不说你不得以为我怕了你了?事关男人的尊严,有本事你继续啊!”


    “晚上好不好,就我们两的时候,你想我亲多久我就亲多久好不好?”再亲下去,秦润会饿。


    许云帆眉毛一挑,俯身过去,炽热的呼吸喷洒而出,两人之间暧昧又缠绵的温度不断攀升。


    被心爱的汉子用满是情欲的目光注视着,真的很难不让人血液沸腾,骨子里都在雀跃,叫嚣着要把人吞吃入腹,秦润舔了一下唇,“做什么这般看着我?”


    许云帆幽幽注视着眼前人,心痒难耐,终究抵不住强烈涌上来的欲望,一手扣在秦润的后脑勺,将人往跟前压,含住了那张红润的薄唇。


    回到小秦家的时候,下车的两人像是吵了一架,脸色难看,一下马车,一个径直往厨房去,一个往洗浴间跑。


    带着小宝过来的方子汐侧目低头与小宝对视一眼,“你父亲跟秦爹爹这是怎么了?”


    小宝摇头,摸着小肚子,“小宝不懂哦,爹爹,小宝肚子饿了。”


    方子汐无奈道:“好,爹爹这就去生火,你去看看你父亲好不好,要是父亲生气,你哄哄他。”


    “方哥。”在厨房里打算生火做菜的秦润见着方子汐来了,“今儿好些了吗?”


    “好多了,本来我就没事,是你们太紧张了,美食城那边的事处理好了吗?”方子汐接替秦润的活,帮忙看火。


    人得有自知之明,就做菜一事上,他是不及秦润半分。


    “都处理好了。”


    “你跟云帆闹矛盾了?”


    “没有呀,方哥为何这么问?”


    方子汐抬起头,“没有吗?我明明看他进门的时候很是不满,脸色不太好看,很沉,像生气了。”


    秦润洗锅的动作一顿:“……”


    不满?


    脸色不太好看?


    噢,那就对了。


    欲求不满的男人,脸色大抵都好看不到哪里去。


    许云帆出门前把要吃的菜洗干净,鸡也炖了,方子汐又把米饭蒸好了,秦润炒个鸡肉外加两道青菜,不到两刻钟就可以开饭了。


    秦润炒的鸡肉香的不行,许云帆用公筷给小宝夹了一块鸡翅根,又分别给秦润、方子汐夹了鸡腿,没办法,只给秦润、小宝夹,独独不给方子汐夹,貌似不太好。


    “秦爹爹炒菜辛苦啦~”小宝站起来,有模有样的学着许云帆,夹了一块鸡中翅放到秦润碗里,又夹了块鸡中翅到方子汐碗里,“爹爹煮饭饭也辛苦啦~”


    许云帆轻轻的点头,看,他做的好,孩子想学坏都难哦。


    两个爹爹都夹了,接下来应该到自己了吧,许云帆期待着,把碗往小宝那边推了些,当然,小宝很懂事的不会厚此薄彼,毕竟许云帆就不会搞这一套。


    结果看到碗里落下的鸡脖子,许云帆顿时牙疼,“你小子是不是对父亲不满意?就夹了快鸡脖子给父亲?”


    这儿子白疼了。


    第290章 第 290 章 上门


    对于许云帆的指控, 小宝抬头眨巴眼,义正言辞的道:“父亲不爱吃鸡胸肉,也不爱吃肥肉, 这块鸡脖子没有皮, 都是瘦肉跟骨头,最适合父亲啃了。”


    “呵呵……”秦润啃着鸡腿, 不厚道的笑出声, “小宝说的很对。”


    许云帆瞥了秦润一眼, 似笑非笑的样子,莫名让秦润一个咯噔。


    自家夫君就不是个心眼大的,今儿在车上自己不给吃,晚上指不定要闹了, 这会估计又憋着一股气,到床上了非得讨回这口气不可。


    方子汐今儿胃口倒是好,居然不吐了, 吃完了也没见其恶心干呕什么的。


    过了两天, 许云帆想起孕夫此事时, 不忘问秦润:“撞到孕夫的那家人怎么说?打算赔偿多少?”


    许云帆可不管别的,他只知道, 既然做错了事, 哪怕没有能力, 至少这个态度一定要有, 结果,听产夫的夫君说, 人家不仅不赔偿,还叫嚣他夫郎把他家儿子吓坏了,让他们给个说法, 还说他家夫郎肚子那么大了,不好好待家里还往人多的美食城跑,出了这种事,又怪得了谁?


    他家孩子还小,什么事都不懂,因为孕夫出血一事,还被吓了一跳,他们霍家不追究了,你们还敢找上门来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在村里,怀孕九个月了,甚至是快生了都还在地里干活呢,八个多月怎么就不能出门逛逛了?


    秦润扶额道:“因为孩子是早产,必须好好养着才行,人家产夫又受了那么大的罪,按理来说,对方应该做出一定的赔偿才是,可这家人却叫嚣着,死不认账,甚至狂妄的放话,要是他们再敢上门,日后让他们在京城混不下去。”


    “我亲自去了一趟,霍家老夫人指责我如此行事有失妥当,指责我这般行事,坏了他们家乖孙的名声,还说什么就几十两的事情,我偏要追着不放,我这样不仅丢了秦萧两家的脸,还上不得台面,而且此事要是传了出去,霍奕还用不用做人了?”


    秦润上霍家门,确实是为了几十两,但也是为了讨个说法。


    他穷过,吃不饱穿不暖,不可能如今赚了钱了,便不将几十两放眼里。


    秦、萧两家有钱,他做生意也赚了不是,可是只是凭什么呢?


    他有钱又如何,难道因为有钱了,他就必须为别人的错误买单吗?


    他又不是冤大头,银子多的没地花。


    再者说了,这孩子做了错事,就该道歉拿出个态度来,怎么他上门就坏了霍奕的名声了?


    甚至因此反而落了个一身腥。


    “那孩子本就是早产,体弱,昨儿大夫看了,大夫说是先天不足,日后得好好养着才行。”


    许云帆敛下眼睑,眸中带上一丝阴狠,在他的地盘闹事,不给他一个交代,还敢威胁人,这种感觉就像吃到了苍蝇,恶心的不行,“那家人是谁?挺狂啊,做了错事不道歉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反威胁受害者,真当我是死的啊!”


    以前就说好了,秦润负责做生意,他负责走政途罩着秦润,别看秦润有秦斐俞、萧衡之两大靠山,不过许云帆又不是废了,哪里就用得了他们出手了。


    这不是杀鸡用牛刀了吗。


    秦润眸中闪过一丝不悦,“那孩子是右相的表侄家孙子,两家算是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我让人上门了,人家不给面子。”


    人是在美食城出的事,哪怕是平民百姓,秦润也未区别对待,生产当日,请产婆请大夫,前前后后去了几十两。


    几十两对普通人家来说,不是小钱,秦润让人打听后才得知,对方乃是霍家,霍大人之妇便是右相的表侄。


    当日撞人者,便是霍大人的嫡孙霍奕。


    许云帆:“我管他是谁家表亲,这该赔的就得赔,这人也真是的,几十两,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顿饭的饭钱,至于扣扣搜搜成这样。”


    “这不仅仅几十两的事。”


    “我知道,要是真给了银子,那就坐实了霍奕撞人一事,一个孩子撞了人还拒不认错,霍家也跟着丢脸。”这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越是注重所谓的面子、名声。


    自古民不与官斗,秦润叹气道:“那家人的意思是算了,不追究了。”


    他们算了,许云帆却不能这么算了,要是算了,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人家是不是要有样学样了?


    而且早产儿,又是先天不足的,搁有条件的家庭还好,放古代贫苦人家,先天不足大多就是早天的命。


    许云帆旁的没再多说,说的再多,不如做的多。


    宋府。


    宋大人刚下职,管家急步而来,“老爷,小秦家许秀才前来拜访。”


    “小秦家?”宋大人还没反应过来,京城内姓秦的人家何其多,除了身居高位的秦家,哪来的小秦家?


    管家解释道:“是秦将军的哥婿家,许秀才前来拜访,老爷可是要见一面?”


    原来是许秀才。


    既是此人,怎么可能不见,“把人请来吧。”


    宋夫人纳闷道:“老爷,你说他来干什么?莫不是想秋后算账?”


    “什么秋后算账?”平日里宋大人忙得很,家里的事甚少过问,哪知自家夫人还把方家小少爷惦记上了。


    宋夫人自觉没做亏心事,自是不怕的,将去方家提亲一事道来,“当日见了方家外孙,没忍住……胥王夫已经说过我了,这许秀才不至于这时候才找上门来吧,都过去好久了。”


    宋夫人就这点好,心思不够缜密细腻,但她心宽,知错就改,若不然,宋大人既要忙于职务上的事,又得操心自家夫人会不会给他招惹事端,早分身乏术了。


    想起朝内几人对许云帆的评价,宋大人宽慰道:“无事,此人为人处世不是那等睚眦必报之人。”


    这点,宋大人就说错了。


    许云帆跟在管家身后进来了,见到宋大人,许云帆弯腰做揖,“草民见过宋大人。”


    宋大人可不敢受他这一拜,其他大臣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许云帆此人一旦进入翰林,就景明泽、工部尚书等几人与他的合作,他日,一飞冲天不过是指日可待之事。


    许云帆这人,只要给他时间,假以时日,只怕要同自己同起同坐了,他可不敢摆架子,赶忙伸手把许云帆扶起来,“许秀才快坐,不知今日许秀才前来所谓何事?”


    许云帆:“宋大人应该知道……美食城发生的事,作为东家,监督管理不到位,我这个东家自是也有一定的责任,只是这霍家也不是无辜的,孩子不懂事不是逃避问题的手段,十岁的孩子,也该为自己的行为举止负起一定的责任了,要是孩子担不起,父债子偿,反之,儿子的债,父亲还了也是一样的。”


    “本来此事我不应该找到宋大人这儿的,可霍家太厉害了,我夫郎几次三番试图沟通,人家可是放了狠话,显然是不把我岳父放眼里,我也是迫于无奈啊。”


    秦润确实去找过霍夫人,可惜人家估计是做了亏心事,后头几次三番的称事不见,霍老夫人又不是当事者,态度虽然很好,但话里话外的意思皆是有事私底下解决,几十两银子,他们霍家不缺,但秦润几次派武侍前来,此举有失妥当,于霍奕名声不好。


    十岁的孩子,如今已是去了书院,传出这等事,名声能好听?


    学子最在乎的,名声便是其一,霍奕十岁了,不是七岁,身为学子,在外便应行事端庄得体大方,而不是像个七岁孩子,得不到预期中的答案了便发脾气,差点没把孕夫撞死。


    宋大人好歹也是经过风浪的人,在大理寺,什么案件没见过,倒是宋夫人不高兴了,身为生过两个孩子的母亲,一下子就气了,“居然还有这种事?太过分了,上次我也去游乐场,要进去前负责安保的武侍都说了里头有孩子,也有孕妇让大家伙注意了,自家十岁的孩子都看不好,还怪上人家肚子大了,岂有此理。”


    “谁说不是呢。”许云帆喝了口茶,附和道:“咱们大晏朝可没有律法规定这孕妇大着肚子就不能出门,村里人有的生孩子还在地里生的呢,我也是没办法,派人找了都尉、卫尉等大人,可对方也不知道怎么办事的,一拖再拖,如今还没给我个说法,没办法,我只能亲自出马,越级来找宋大人了。”


    一旁的宋大人暗道,霍家同右相关系可不一般,人家都尉、卫尉不好办事,再往上的,有的就是右相的人,许云帆来找自己,果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宋大人还在想着事,分析利弊呢,那头,也不知道许云帆与宋夫人聊了啥,宋夫人对许云帆那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架子都不端了,“许秀才,上次的事也是我的不是,听说小宝回去哭了一顿,我也是喜欢那孩子,肥嘟嘟的,可爱得紧,我一喜欢,说话不过脑子,许秀才你可莫往心上去,你大哥我也见过,虽是远远见一面,该说不说,也难怪方小少爷看不上我家老二,就是我,估计也是不带看一眼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有珠玉在前了。”


    下职回来,刚踏进门槛的宋潼听到自家老娘这句话,心哽的要死,下意识的摸摸脸,暗道,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差吧。


    好歹怎么说,京城十大青年才俊榜上也有他的一席之地呢。


    发现家里来了客人,宋潼下意识看去时,正好与望过来的许云帆四目相对时,升起来的自信顿时落了下去。


    见着进门来的宋潼,许云帆看了过去,想到这人追过他家方哥,下意识的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


    嗯,宋潼这人长的倒是一表人才,不过比起自家大哥还是差了些。


    哪怕没见过大哥,就冲对方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许云卓就差不到哪去。


    许云帆站起身,明知故问,“这位大人可是宋二少爷?”


    “是我,你就是许秀才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许秀才果真长的一表人才呢。”宋潼客套道。


    许云帆笑笑,“宋二少爷客气了,这是才刚下职回来呀?”


    这个时辰已经是中午一点了,宋潼居然这时候才回来吃饭。


    “是啊,工作太忙了。”宋潼也挺无奈的,大理寺没有案子的时候自然不忙,可有案子的时候,通宵达旦都是常事。


    许云帆同宋大人又聊了两句,人家还要吃饭呢,许云帆没多留。


    “爹,许秀才这是有什么事么?”吃饭时,宋潼不忘问道。


    宋夫人:“还能因为什么事,还不是霍家……这霍家真是太过分了。”


    原来是霍家。


    宋潼与宋大人对视一眼,低头吃饭,不敢出声。


    见无人回应自己,宋夫人啪的一声放下筷子,“你们怎么不说话?父子俩哑巴了?”


    宋大人就是个妻管严,被宋夫人呵斥一声,吓的夹上来的肉一下子掉回盘里,“没,我们就肚子饿,想着吃完再说也不迟。”


    几十年前家宋家富过,后来也穷过,差点连饭都吃不上,宋大人又是个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家族生意做不下去了,他又没那个力挽狂澜的本事,当时的宋大人有多失落自不用多说,


    活干不了,生意不会做,读书又是件耗银子的事,宋大人都快读不起书了,宋奶奶宋爷爷便带他回了祖籍地,给他讨了个小户人家的女儿,靠着女方带过来的聘礼,宋大人才有机重回书院。


    也正因此,宋大人一直对自家夫人心存爱意的同时又怀有一份感激之情,为此,这个家,看似宋大人当家做主,实则,真正的老大还是宋夫人。


    宋夫人扫了眼同样被吓了一跳的二儿子,气是不打一处来,“许秀才的事,你们打算怎么处理?给他办还是不给办?”


    像许云帆这般上门的,而不是递折子到圣上跟前由圣上发话,宋大人大可不予理会。


    毕竟许云帆这种事,对他来说,算的上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就算要帮,宋大人也不会亲自出马,他看了眼儿子,“我会警告下边的人一番的,该做事做事,不该装糊涂的时候少耳聋。”


    “这还差不多,霍家那个是谁来这,胖乎乎的那个熊孩子叫什么名字来着?”宋夫人一向不喜霍家,后来因为自家老二,对霍家更是厌恶,平日不来往,更不会去关注有关霍家的事,她只听说,霍家嫡孙是个一百四十斤重的大胖墩。


    宋潼下意识就来了一句,“霍奕,娘,人家不是熊孩子,知屿说了,他很乖的,娘您不能因为知屿就说人家,他还是个孩子。”


    “知屿知屿,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听宋潼说起霍知屿,宋夫人就来气,男人耳根子软点,钟情又专一并没有什么不好,可自家老二,这不已经不算专一了,而是犯贱,这个儿子已经被霍知屿勾了魂,宋夫人有时候真恨不得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霍知屿乃霍家哥儿,当年同宋潼走的近,明知宋潼对他有意,要是不喜欢宋潼,大可直说,或者保持距离,让宋潼死心,可他却哭哭滴滴,对宋潼若即若离,说什么他不是对宋潼没有感情,而是他还有一个更喜欢的人,他实在放不下,不试试就放弃,他实在不甘心巴拉巴拉的。


    宋潼这家伙就像被洗脑了似的,不仅让霍知屿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还告诉对方,若是那人拒绝了霍知屿,就让霍知屿回来之类的话。


    偷听不是什么好事,可宋夫人当年不偷听,她都不晓得自家儿子居然能贱到这一步。


    越想宋夫人就越来气,“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你自己没有脑子没有眼睛是不是?真不知道像你这样的怎么还进得去大理寺。”


    有的人真生起气来,是会无差别攻击的,“你没听你父亲说了,人家霍奕做了什么,霍家又是怎样一个态度,那是明摆着的事,怎么到你嘴里反而成了你娘我胡说八道了?”


    宋潼心里不太舒服的搁下筷子,“娘,这种事,是真是假需要调查取证的,怎可凭他人的一面之词轻易下定论?”


    母子俩因为一个霍知屿又吵起来了,宋大人已经见怪不怪,置身之外当个空气人快速扒了几口饭就跑。


    从宋家离开的宋潼只觉得心累。


    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想过缓和母子之间的感情,这才答应了宋母的要求去找方子汐,结果又闹出糗事。


    宋潼饭没吃饱,烦都烦死了,刚到大门前便听到许云帆笑呵呵的声音。


    许云帆倚靠在一旁,同守门的汉子谈天说地,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两人嘎嘎笑。


    “咳咳……”宋潼咳了一声,吓得守门的下人惊的就是一个哆嗦,这才走过去,“许秀才还没回去呢。”


    许云帆抹了把脸上的汗,“还在等马车呢,这不是等了半天了不见一辆马车过来。”


    宋潼往街道上了扫了一眼,“没有马车就对了,许秀才看看周边的人家,谁家出门没有马车出行?”


    他们这边住的都是官、富之家,谁家缺那点银子了,各家各户都有自己的马车,外头的车夫自然不会往这边来,谁让这边没生意做。


    许云帆一想,还真是如此,来时,他打的马车,现在没有马车,还得走到另外一条街,太晒了。“


    那我在等等吧,没准等会就有了呢。”


    话音落地,这时候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宋潼上了马车,“许夫子不嫌弃的话,我顺带带你一乘吧。”


    “这感情好,顺路吗?要是不顺路,耽误宋二少爷上职了会不会不太好呢?”


    话是这么问,可许云帆上马车的动作一点都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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