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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第 45 章

作者:砚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偏殿内,已有婢女捧着干净的裙裾等她。


    “徐夫人,奴婢服侍您更衣。”


    顾卿然身后的月清走到那婢女身侧,端过她手中的漆盘,道:“夫人的事,还是我来吧。”


    那婢女犹豫了片刻,还是退了下去。


    一室安静。


    顾卿然更衣后,对镜照了照妆容,她问:“月清,你可觉得淑妃娘娘奇怪?”


    月清点了点头,道:“淑妃娘娘过分关切您了。”


    她正是这样想的,淑妃娘娘似乎对她很是好奇。


    寝殿内,方才要伺候顾卿然更衣的婢女跪在床榻边,低声道:“娘娘,徐夫人身侧的丫鬟会武功,奴婢不方便动手。”


    靠着床几的病弱女子笑了笑,面庞祥和温煦许多,她抬了抬手,道:“待韫儿回来,我会叫他查个干干净净。”


    “她……她真的太像我。”


    接着,女子又是一番哽咽。


    出了永宁宫,顾卿然跟着宫里引路的嬷嬷一路向外走,走到半途,她发现了,这条路和来时不一样。


    “嬷嬷,我们不是出宫吗?”


    “回夫人,是出宫的路不错。相爷派了人来传话,说顺路接您回去,奴婢得将您送到昭义门。”


    不是说前三日都不出门的么。


    “相爷是被圣上召进宫的?”


    嬷嬷答:“正是。”


    顾卿然一步一步跟着嬷嬷走到了昭义门,巍峨的朱门外,停了一辆高大华贵的乌木马车,车窗被缎帘遮得严严实实。


    刀辞看到了她,先行了礼。


    “夫人。”


    顾卿然被搀扶着上了马车。


    徐寂行确实在等她。


    “为何换了衣裙?”


    她本要坐得离他远些,被他轻易揽到身侧。


    徐寂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身上浅紫色的衣裙,今早出门时,她明明是穿了红色。


    身上的甜香似乎也变了些,掺杂了宫里浓烈的熏香。


    他蹙了眉,道:“回府后记得沐浴更衣。”


    顾卿然觉得淑妃娘娘奇怪,他也奇怪,淑妃娘娘宫里的木香明明很是宁心。


    “衣裙被茶水打湿了,便换了一套。”顾卿然摩挲着这衣裙的料子,没抬头,只说:“时辰还早,我不想急着沐浴更衣。”


    “你回书房,我待在屋内,不会影响你。”


    徐寂行面色淡淡,“今晚京城内有灯会。”


    “这样啊,那我带着宝春和月清去,正好补了除夕的缺憾。”她敛了眸,“新年的灯会盛大难得,我见得少,若是我回来得晚些,该是可以的吧。”


    徐寂行沉默不语。


    顾卿然继续道:“你放心吧,出门在外我绝不会影响你的名声,若是遇了事,不会说我是你的夫人。”


    一想到他这三日本来是闭门不出,却被圣上召进宫内,顾卿然猜测他今儿个心情也未必有多好。


    果然,徐寂行瞥她一眼的眼神像是结了冰霜。


    从前徐寂行待她冷淡,她只觉得是他性子如此,可跳出不着边际的幻想来看,徐寂行这样的夫君,怎么看怎么都是对她没有情。


    想起除夕夜他的话,再想起他早早写好的和离书,她唇瓣翕动,几次想要明说和离之事,却又被他威压慑人的气场压了回去。


    听说圣上的身子愈发差了,豫王回来,当不了几日的太子,便可能登基。


    那时,徐寂行就该和她谈和离之事。


    若是离京,她还得先给舅母写去书信,只是她不想即刻回扬州,以舅母的性子,说不定也会让她散心数月,再作打算。


    京中,林娘经营糕点铺经营得越发好了,糕点铺每日的剩余甚至能接济些穷苦百姓。


    顾卿然算了一路离京前后所要处理的事务,连马车是何时停在相府门口的,她也不知。


    “到了。”


    “到家了?”


    他沉了一路的脸色缓了缓。


    “是,到家了。”


    顾卿然下了马车,被徐寂行握住手腕,他还记得方才的事,与她一道走入屋内,轻声叮嘱她:“去沐浴更衣。”


    何时沐浴更衣这样的事,他也要下令。


    日光正盛,她若是叫水,岂不是会被人多想。


    “不想去。”顾卿然嗅了嗅她自己身上的味道,明明是香的。


    “这样吧,你若不喜欢,今夜我不回来了。”顾卿然避开他的眼神,低头将心里话讲了出来,“方才在马车上时我就想和你说,听说京城的醉江楼赏花灯看烟火乃是一绝,我想带着丫鬟去住。”


    徐寂行脸色沉了下来。


    “不合规矩。”


    顾卿然说:“只是一夜。一夜也不行吗?”


    “去沐浴吧,换身衣裳再出去。”


    他说完,便唤了下人进来,只留了背影给她。


    不一会儿,她只好解了衣裳,踏入汤池内。


    换了干净的衣裳,绞干长发,顾卿然重新回了里屋时,才发现徐寂行竟一直未走。


    屋内不知何时多了许多他的书册,他坐在罗汉床边,翻着本古籍。


    “我已经沐浴更衣过,这下可没有你觉得不好闻的味道了。”


    顾卿然还是第一次被人逼着沐浴更衣,这人还是徐寂行。


    身形高大的男子抚过她新换的衣裙,道:“嗯。”


    她想问:你莫不是有洁癖?


    “既是想要出府看花灯,现在便去。”徐寂行轻轻扫过她闪着困惑的眉眼,展了展眉。


    “哦。”


    顾卿然也不耽误时辰,略梳妆打扮后,喜气洋洋地出了府,可她再定睛一看,停在府外的明明还是徐寂行的马车。


    她素日里出行,明明是两匹枣红色的矮脚马拉车,马车也是修的精致婉约。


    徐寂行的马车却不同,他平日不见骄奢之风,但马车造得极为宽敞,内里更是奢靡,铺着雪白的狐绒毯,缀着价值千金的夜明珠,一应陈设皆是上等,哪怕是乘上几个时辰也不累。


    顾卿然停了脚步,就要困惑是不是下人拉错了马车,却又看到刀辞一身玄色劲装,跳下了车辕,直直向她走来。


    “夫人,上车吧。”


    她心中还有侥幸,问:“是相爷借了他的马车给我?”


    “不是。”


    “夫人,相爷已经候着您一刻了,快去吧。”


    顾卿然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愣了愣,还是微微翘了唇,小声说了谢谢。


    待她掀开车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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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寂行还是坐在先前的位置等她,连看向她的神情都没变。


    “你今日本就要出府的么?”


    “嗯。”


    顾卿然又问:“你是要去见朋友吗?”


    除夕夜来找他的那人,大概就是嬷嬷曾告诉她的、徐寂行年少时的朋友。


    “不是。”


    徐寂行修长的手指翻了几页书,哗啦的声音衬得车内反倒安静起来,她便不好意思打扰他看书,也就不能再问下去。


    静默了一路,直到马车驶入闹市,周遭再度嘈杂起来。


    徐寂行似乎与她有心灵感应般,她偷偷瞄他,他手中合了书,眼神却是落在她身上。


    “做什么?”他勾了唇。


    男人身着玄袍,眉眼深邃狭长,清俊的面容被烛光照得愈发蛊人,好像平日里那些冷肃与威严都在此刻消散了尽。


    “不做什么。”


    徐寂行对她的回答不大满意,他将半挽起的车帘放下,温凉的唇瓣在她眉心烙下一吻。


    顾卿然耳根红得飞快,睁圆了眼眸怯怯地看他,很快又别过脸去。


    她脖颈间的红痕此刻露在他眼底。


    今早丫鬟替她扑了粉遮掩,但方才沐浴,再梳妆时,遗漏了此处。


    徐寂行转身打开了一个梨花木匣子,顾卿然还未明白他是如何寻来此物,便已经被雪白的兔毛围脖裹住了脖颈。


    从前他也给过她一个这样的围脖。


    “喜欢吗?”


    他手指修长,帮人戴围脖这样的事他也做得十分妥帖。


    顾卿然摸了摸松软的绒毛,怔怔道:“喜欢。”


    她亮了眼眸,看他的眼神中有惊喜之色,但迟迟,她也没问出,从前她最爱问的那句话。


    顾卿然轻声对他说:“很好看,谢谢。”


    徐寂行喉结滚了滚,觉得哪里不够。


    顾卿然又在此刻拉了拉他的袖口,她身上的甜香便扑入他鼻尖,依旧是这样的体息,明明什么都没变。


    “我看见街市的灯火了,徐寂行,我还想买一个兔子灯。”


    “好。”


    那次他遭人刺杀,现在想来,依稀记得她回府后笑着说大难不死的话,她的兔子灯,是该由他来赔。


    “除了兔子灯,还有想要的么?”


    顾卿然掀开车帘一角,瞧着外头已经亮起来的灯火,福至心灵般道:


    “许愿如何,将愿望写在纸条里,放入莲花灯中,顺河水流去。我在家中也许愿。”


    事在人为。他从来不做依附神灵之事。


    放河灯这样的事,他也从来不参与。


    “你在江南时,会许什么愿望?”


    家人康健、万事皆宜、岁岁无忧……大概也就是这些了。


    他曾见过旁人许愿,皆是如此。


    顾卿然回忆起她许过的那些愿望,她想起的却是小时候对着满河的河灯,盼望老天爷保佑她早日找到娘亲。


    后来被舅舅舅母寻了回去,事事皆如意无虞,逢年过节时的期待倒再也没有那时浓烈。


    大概,是因为娘亲和父亲皆已经离开人世。


    顾卿然摇了摇头,她说:“这是秘密。”


    “徐寂行,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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