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寂行并未立刻将香料放进炉中点燃,而是将那盒香随身携带在了身上。
“你费心了。”
徐寂行颔首发话,就要转身离开。
前院里,刀辞与一众暗卫都在等着他。
黄大夫心中思绪万千,跟了面前这人许多年,知道他内里孤寂清冷,纵是外人看来不可一世的徐相,也需要有个能稍稍暖他的人。
“相爷慢步,老夫还有一事未禀。”
“相爷体热,而夫人体质偏寒,若是阴阳交合,对身子有益。”
徐寂行面色陡然一变,锐利的眼神直直地扫了过去,警醒之意分明。
黄大夫顶住那慑人的目光,继续道:“老夫听闻相爷与夫人乃是从小定下的婚事,夫人又对相爷感情颇深,且夫人的体息、体质,均对相爷有益,老夫觉得,相爷与夫人很是般配,宛如天定,何必拘束彼此。”
……
京城开始下雪,不同于初雪时的茫茫,这次的雪要小些,可尽管如此,也结结实实地盖住了红墙明瓦。
顾卿然靠着美人榻,绣完香囊的最后一针,弯了唇角,将香囊举得高高,对着明窗摆弄起这枚白玉镂雕竹纹香囊。
徐寂行离府已有九日,未曾有书信回府,她也不知徐寂行何日能归。
在徐寂行离京后三天,京城里出了大事,北狄使团遇刺,北狄派来的使团中身份最为高贵的明宣王子当场丧命,其他使者也都受了重伤。
消息很快传到北狄,据说北狄王室愤怒至极,查清遇刺细节后,断定此事与三皇子康王有关。天朝自然不会向西域王室低头,但朝中局势已变,康王作为负责接待北狄使团的皇子,被连上数道降罪折子。
就在今日,康王又多了一道结党营私的罪行。御史台上书圣上,指明礼部侍郎家二公子在民间欺男霸女,为所欲为。
这二公子与康王背后的外祖家走得近,又牵涉了几桩用人调度的事宜,桩桩件件都暴露出康王觊觎帝位之心过重、罔视法度,在朝中又是引起了一阵风波。
这些事都是宝春出府采买或是听府里其他人说来的,宝春知道了再讲与她听。
顾卿然已经安定好那妇人,替她找了一处宅子,如今又听到了这些事,喜上眉梢。
她只记得那二公子被收押,对康王被圣上斥责一事倒不怎么在意。
“夫人,药熬好了。”
见管事嬷嬷亲自给她端了药来,顾卿然连忙放下手中的香囊,杏眸含笑,眼睫弯弯,令嬷嬷坐下。
上次生病后,大夫留了张方子给她调养,改过的药方并不算苦,两日喝一次,她渐渐习惯了。
“夫人可是在给相爷绣香囊?”
顾卿然捧着药碗,闻言有些羞意地点了点头,她绣工与精湛二字相差甚远,可嬷嬷看她的眼神实在热切,仿佛她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
“夫人手巧,做什么都是好的,相爷定会欢喜。”
顾卿然很想说她绣得勉强能看,嬷嬷这么夸她,夸得她脸颊微红。
“夫人可听说了朝中之事,相爷若是回京,恐怕来府外求见之人,会踏破相府的门槛。”
“徐府那边,二公子受康王之事牵连,被贬了俸禄,老夫人怕是难过,到头来,相爷在老夫人那里,又是外人。”
说到这里,嬷嬷表现得心绪低落。
明明上一刻,嬷嬷还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怎么一下就这般伤感。
她急忙道:“我对朝中之事了解不及嬷嬷,嬷嬷可与我讲解一二,再来,老夫人与相爷之间种种,还请嬷嬷细说。”
嬷嬷眼神一亮,将准备好的话悉数道来。
“康王原是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皇子,圣上虽迟迟不立储,但朝中党派之争早已有端倪,若不是六皇子突然被召回,恐怕前些日子就该有人上书圣上立三皇子为太子。而朝中重臣里,唯有相爷未表露对哪位皇子的青睐。”
“眼下康王犯了大过,边关战事开打是早晚的事,圣上立储迫在眉睫,如今,相爷的话,分量更重,想来求见相爷的人自然更多。”
顾卿然明白了嬷嬷说的话,只是嬷嬷不知她与徐寂行之间的约定,她很清楚,六皇子才是徐寂行一早选好的未来太子。
六皇子登基之日,大约就是她与徐寂行和离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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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徐寂行是天朝百年一遇的文臣,日后辅佐那六皇子,天朝该是比如今更繁荣昌盛,至于她,该舒心自在地去过她自己的日子。
“嬷嬷说得有理,可老夫人那边,我听相爷提得少,还请嬷嬷指点。”
管事嬷嬷是看着徐寂行长大的,十分盼望他能寻一位知心的女郎,共度一生。
若是徐寂行有了自己的小家,徐府从前那些闹心的事,就通通就能散了。
她看得出徐寂行对待面前的少夫人有几分特别,可一想到徐寂行冷冰冰的性子,又替他们二人着急,趁着徐寂行离京的日子,她忍不住给顾卿然这边加把火。
“夫人不知,相爷在徐府没受过什么关心,日久天长,才变得沉默寡言。老夫人素来偏爱二公子,此次二公子被贬,相爷若是回徐府请安,该落不着什么好。且相爷生辰将近,老夫人盛怒之下,怕也不会为相爷准备什么贺礼。”
“若没有夫人记着相爷的生辰,相爷怕是和从前一样,孤身一人、用碗面,生辰就算是过了。”
顾卿然听得认真,心里也冒出许多悠长的念头,待她再回过神来时,屋内就只剩下她与手上这枚香囊。
京城的雪绵延千里,徐寂行处理好一切事宜时,也遇上了雪天。
原本定在十日之内回京,这下第十三日才回了京城,而这一日,正是他的生辰。
“相爷,徐府那边有人来请,是先回府,还是去老夫人那边?”
马车内,徐寂行打开家书,这是半途中被暗卫送来的,纸上的字迹虽看得出认真,却难掩拙气,这信出自他那位夫人。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日日都在等你。”
末了,还在信纸上画了个苦着脸的小人。
顾卿然惦记着要给徐寂行过生辰,眼看他迟迟未归,又未有信来,某天晚上,忍不住给他写信,可一想到这样的话显得亲昵,便画了个滑稽的小人,算是冲淡些情愫。
总不能叫徐寂行以为,她离不得他,这样可就误会了。
徐寂行盯着那小人看了许久,低笑一声,将那信纸叠好,撩开车帷,随后冷淡地吩咐下去:“先去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