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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第 43 章

作者:木子非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夏目见面前的两人突然默了几息,掂量着自己是否说错话了,抿唇不语,但瞧他们的模样,又不似凶恶之徒。


    沈昭视线在谢珩和这女子之间游走,端详着他们二人,看着眉眼像又不像。


    谢珩问向夏目:“牛家村可还有与你年岁相当的孤女。”


    这女子虽年龄相仿,但他的妹妹是在出游时走失,并未听说过水患,依这女子所言,她应不是谢怀瑾。


    夏目听出他话中深意,原来这两人是来寻亲的,可她明眸中划过一丝哀伤:“我大概知道你所寻之人,可是她、她已经死了。”


    “我来到牛家村不久后,周围的邻居婶婶对我颇为照抚,我便在他们的帮衬下,在此安定下来,隔了数月又来了个姑娘,她来时慌慌张张、衣衫破损,受了特别大的惊吓,村头的王大夫为她诊治了近一年,她才能将将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本是王府里的小姐,却被人诱拐到青芒山,好不容易寻得机会从山中跑出,险些死在路上...”


    谢珩僵在原地,哪怕他寻了多年已提前有了盘算,但当谢怀瑾身死的消息经由他人之口说出时,他的心仿佛被抽打一般,面上强撑着温润眉目,但右手指甲早已深深掐入掌心。


    觉察到他的情绪,沈昭轻挪步子,靠近他,她的指尖轻轻搭在他死死攥住的拳上,如雪覆刃,似要化开那铁铸般的坚硬和痛楚。


    谢珩的手忽地一紧,而后终是无能为力地放开。


    她的五指穿入他的指缝,两手相互握住,同他一起面对这个噩耗。


    沈昭出声问道:“那她后来因何而死?”


    夏目叹了口气,继续:“她受了不小的惊吓,村里的人虽能给我们多留口饭,但若想治病,便更为艰难,村里有些银钱的人从不在这儿看病,多进城去了,王大夫哪怕有心医她,却没有好的药材,只能上山寻些,过了两年多,她才完全记起曾经的事,


    她好了以后准备去长安城,有几户人家还为她凑了些银子,我们欢欢喜喜地送她上路,可惜再见她时,却是在山里发现的她的尸体,王大夫检查了她的尸首,身上有几处明显的划伤,头受到剧烈的撞击,他猜测可能是不小心失足踩空。后来村里的老人死的死、走的走...”


    夏目话语哽咽,这十几年间,已不止经历了一代人的生死,就连当初救人的王大夫也早已离开了村子,只留她一个孤女仍记得当年的事。


    她将牛家村的事娓娓道来,沈昭听着红了眼眶也不自知,直到一滴泪落在他们交叠握住的手上,她后知后觉地抹了一把眼角的泪。


    因着周围全是金吾卫,又有公务在身,谢珩只能轻拍她的背,浅作安慰。


    他又询问了夏目同惊云相识相处的细节,经他几番追问,夏目心中的疑惑亦渐渐清晰,虽不知他到底所犯何事,但如此兴师动众,定不会是小事。


    她悬着的一颗心终是凉了半截。


    念着她有孕在身,沈昭与谢珩都没有明言,惊云杀害御风的可能性最大,但仍缺失关键证据,当下也只能坐实他入室偷窃的罪名。


    谢珩派人给长安传信,令手下的人速速缉拿惊云,并安排马车将夏目一起带回长安,她是其中关键人证,她怀着惊云的孩子,他不会全然不顾及她们母子。


    哪怕谢珩一众表明身份,夏目仍心有疑虑,不愿同他们回去。


    待谢珩外出交代时,沈昭关好门,坐在夏目身侧,她没有孕育过生命,可她记得母亲怀孕的艰辛,她主动帮她权衡:“若是你在此处没有相识的人,不如同我回长安,毕竟那儿的大夫更多,”总归她现在也算个小富婆,“我会请个婢女照顾你,直到你顺利生产。”


    她笑得干净纯粹,恍然间,让她回想起那年王府家那个走失的小姐,她心里的防备卸下几分,几番思量,终于应下她,愿随他们一起回长安。


    沈昭一路上照抚夏目,马车缓缓前行,三日之后终于返回了长安,他们租了一间小院,派两人值守,惊云也在第一时间内被缉拿归案,但他只认下财迷心窍,去御风家取了些金银细软,其他一概不认。


    谢怀瑾的死讯亦随着颠簸的马车和深浅不一的车辙印,在这三日被他们慢慢接受。


    沈昭先一步回了国公府,春宁和夏安两个丫鬟这几日急得彻夜难眠,她临走时,本说最多四日就回来,可足足到了第六日,她们才见着小姐的身影。


    春宁忙着吩咐烧好热水,端上水盆,张罗着帮她沐浴更衣,夏安则挽着她的手臂,更好奇小姐此次出府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求着说与她听。


    沈昭刚刚压下的情绪,被她们一口一声“小姐”唤醒,心中又多了一丝苦楚,真正的谢怀瑾早就入土为安了。


    沈昭平日总喜欢同她们说笑,可今日却一反常态。


    春宁看出她有心事,不欲打扰,将夏安拉到一旁,让她去添水。


    沈昭问向她:“这几日母亲可来过?”


    春宁:“夫人倒是没来过后院,但她身旁的婢女来问过,我依着小姐安排说了,她并没有细问就走了,这几日夫人盼着少爷回府,倒再没问过小姐的事。”


    ——


    兰香殿中,李玥跪在地上,如贵妃却一脸愁容,如玉的面庞皱得像风干的橘皮。


    自上次沈昭进宫过了数日,她日日盼着她再来,既想知道又怕知道高峻的心意。


    她耐着性子等,可她的母妃坐不住了,哪怕圣上下令严禁市井之中再流传任何谣言,可欲盖弥彰,反倒更引人怀疑。


    如贵妃经营半生,本不争名逐利,只图圣上多宠她几时,可圣上已有月余没到她的寝宫来了,她开口道:“等你父皇下朝后,你去求他赐婚,至于你中意于谁都可,快将此事定下来。”


    李玥摇着头挪着膝盖退后,她一向乖巧,幼时饿了都不会哭,只两腮鼓起,上下瓮动唇齿,宫里的乳娘们带着她亦省心,都喜爱逗她,哪怕一时重了手脚,她也只睁着圆眼,裂开小嘴,不哭不闹。


    如贵妃心中虽有不舍,但女儿之情哪比得过天子颜面,总归她早晚要嫁人,这一遭事,不过提前罢了,当务之急便是将此事尽快了了,为陛下分忧,保住皇室颜面。


    “不,”李玥努力从嘴中挤出这一个字,她不想勉强高峻,若是高峻不愿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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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想随意寻个人打发了。


    她不知除了高峻她还能嫁给谁,她的心沉了沉,若不是高峻,总归嫁给谁都是一样。


    但她不能以婚事相胁。


    如贵妃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娇弱的女儿,一向乖巧懂事的孩子竟拒绝得如此干脆,这是她第一次当面反驳她。


    真是女大不中留。


    如贵妃怒斥她:“那你究竟想如何?我怎会有你这么个不争气的闺女,平日里怯懦便罢了,如今确实连个男人都留不下,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不想逼他,”李玥握紧拳头,指节泛着淡粉色,鼓起所有的勇气,“请母妃再宽限我几日,我若知晓他的心意,定会去求父皇下旨,求母妃开恩。”


    如贵妃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险些怀疑她耳中生疮,错会了她的意:“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我大齐金枝玉叶的公主,何谈逼迫?多少人梦寐以求想当驸马,都不够格,


    哪怕你清誉有损,嫁到高家,亦是高看他了。”


    李玥咬唇跪于地上,像一头拉不回的小牛,不愿再多说一句。


    如贵妃看得明白,这孩子全身上下冒着傻气,明明心悦高峻,偏生为了维护他的颜面,等他的回应。


    可若一个好儿郎真心待你,将你放在心上,又岂会让你日思夜想,暗暗揣测他的心意,只怕别人偷瞧你一眼,他都忍不住动手。


    她虽然没得选,但是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吃这份苦,既然她在意高峻,那么,他不娶也得娶。


    如贵妃给身旁的婢女使了个眼色,两个婢女上前,将她架至一旁:“得罪了,公主。”


    “你们要干什么,母妃?”李玥挣扎着起身,却被她们死死握住双臂。


    如贵妃走出寝殿,将自己的安排告诉身边体己的几个太监,她望向远处金碧辉煌的宫殿,口中低喃:“玥儿,母妃不会害你。”


    几个太监搬着木凳,又取了几条披帛缠绕在一起,一人战战兢兢踩上凳,拎着披帛的一端朝屋内房梁上一抛,披帛绕过房梁自然垂下,他将垂落下的另一端与手中这端,牢牢系了一个死结。


    木凳并未扯走,如贵妃上前用力扯了扯环在房梁上的披帛,很是牢固,她着人将公主押上前。


    又将提前备好的请婚表呈在她眼前,其中提到的驸马名字仍空着,太监呈上笔墨,如贵妃:“既然你如此爱慕高峻,那便由你亲自写下他的名字吧。”


    李玥摇头似拨浪鼓般,陌生地看着眼前的母妃,她从未在母妃眼中看过如此决绝的神情。


    “来人。”四名丫鬟上前将她困在原地,一人去掰她的手,逼她去写,李玥的手紧紧背在身后。


    如贵妃不欲再拖:“罢了。”她径自取了笔,在纸上赫然写下高峻的名字,“去,待皇上下朝后,递给他身边的高公公,就说公主誓死要嫁高峻,悬梁自缢了。”


    李玥猛地睁大眼,雪腮霎时褪尽血色,不敢置信地望向她的母妃,扭着手腕,拼命挣脱丫鬟们的束缚,却被死死摁下。


    如贵妃一步步向她走近,眼眸染了血色:“玥儿,此番亦是无奈之举,你莫怪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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