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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苦情剧

作者:待我温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梁知徽本不想刻意避着梁京仪通视频,可又怕梁幼薇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还是一个人去了小阳台。


    “幼薇,怎么了?”梁知徽看着屏幕中的女孩笑,“想姐姐了吗?”


    “……嗯,很想姐姐。”见梁幼薇的眼眶突然红起来,梁知徽一愣:“谁欺负你了?爸爸又训你了?”


    梁幼薇抹眼泪,怯怯的:“没有,没人欺负我。”


    高挑的女人将鬓边长发拨至身后,循循善诱:“没人欺负你,怎么还哭了?有什么事直接告诉姐姐,不要一个人憋着。”


    本来这种时期就很特殊,梁京仪和梁幼薇的对比亦太过鲜明,梁知徽怕她想太多。


    梁幼薇用力抿着唇,反复思索好久,才轻声道:二姐,大哥他查我的账单。他还说了很奇怪的话,我现在都不敢见他,也不敢用他的卡……”


    心脏奇妙地沉浮一瞬,梁知徽面上笑意依旧温柔:“没事,幼薇用姐姐的卡,那张卡是无限额的,别怕。至于大哥的话,你不用放心上。”


    “二姐,大哥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他好奇怪,还监控我,说我不懂事…”


    梁幼薇还想再说一些,可是话到嘴边,她又闭上嘴,烦心事化成眉间锁。


    避孕套用不用的话题,并不是她们姐妹间该说的,况且她也说不出口。


    对方轻顿,没有追问:“如果觉得大哥变了,以后就常来找姐姐吧。姐姐永远不会变的。”


    他们是兄妹,她们是姐妹,这不算撬墙角。


    大哥与自己都是彼此最重要的人,他不会生她的气。


    “嗯。”梁幼薇抹掉眼泪,再一抬眼,手机角度偏转,她看到了玻璃窗之内、垂眼看文件的梁京仪。


    三姐已经和初次见面时很不一样了。


    此时的她,皮肤白皙,眼神比那时更加锋利,下巴更尖了一些,像极了梁江升。


    她穿着与二姐相同款式的小西服,一青一白,非常柔软的面料,让人无端联想到了神话传说中的青蛇白蛇。


    而她们确实也是亲姐妹。


    同样的俊美侧颜,同样的理智聪明,是完全与自己不同的女生,也是远远比自己好的女生,更是像梁家人的女生。


    自卑和敏感相伴而生,梁幼薇觉得身体微微发冷,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取暖。


    “幼薇,怎么了?”梁知徽温声唤她,“在看什么?”


    “……没什么,”回了神,梁幼薇轻轻咬下舌尖,话风转过:“姐姐最近是不是很忙?”


    “会有一点,再过几天要去法国出差。不过,出差之前,姐姐一定会陪着你吃饭聊天。过去忙,京仪也回了家,所以,姐姐这几天和你的聊天时间变短了些。”


    梁知徽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内疚:“真的很抱歉,幼薇,你愿意原谅姐姐吗?”


    心情仿佛在坐过山车,二姐的这一番话过后,梁幼薇的敏感又褪去几分:“我不怪姐姐的。”


    她被一起吃饭聊天的承诺鼓舞,不禁抿嘴笑:“姐姐要和我吃饭,那我这几天就学做饭,只学姐姐喜欢的菜。”


    梁知徽勾起笑容,柔声细语:“谢谢幼薇。”


    梁京仪向窗外看,把这一幕尽数收进视网膜。


    还真是姐妹情深呢。


    不过,是真的“姐妹情深”吗?梁京仪缓慢低下纤长的眼睫,静静想。


    梁知徽可从来没对自己露出这种笑。


    “京仪,在想什么呢?”贺女士笑着推来一小碟山竹,好奇又温柔,打断了女儿的沉思。


    今天是周末,梁京仪特意抽出时间陪贺静淑。


    能看出来,贺女士真的是位好母亲,梁京仪可以切实感受到她想要弥补自己的心情。所以,贺女士给她拿什么,她就吃什么。


    山竹也确实好吃。


    “在想幼薇,”梁京仪没有隐瞒,实话实说,“今天是周末,她不来家里吃顿饭吗?”


    贺女士一顿,笑容有些难以形容:“……她有周末睡长觉的习惯。”


    梁京仪中译中:梁幼薇爱睡懒觉。


    她了然,不觉有他。毕竟如果情况允许,她也会很喜欢睡懒觉。不过,现在的梁京仪心里始终有种紧迫感,这种紧迫让她根本不敢松懈,只能不断地向前跑。


    见她不说话,贺女士抿抿唇,纤细漂亮的指甲一点一点地陷进山竹肉,她声音很轻:“京仪,这几天适应得还好吗?公司……还有家里。”


    梁京仪点头:“都挺好的。公司节奏快,效率高,比我原先的实习公司好多了。家里也很好,饭菜合口,您对我更好。”


    没听到想听的答案,但贺女士还是欢欣鼓舞起来,她有点脸红:“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要好好对你。”


    她本来是想打听京仪喜不喜欢幼薇的,但这个回答也足够让自己高兴了。


    更让贺女士没想到的是,梁京仪主动提起了她:“对了妈,您可以多和我讲讲四妹吗?我觉得——她很可爱。”


    贺女士一愣,双眸微微亮,她有些小心:“你喜欢她吗?”


    “当然喜欢,她是妹妹啊。”梁京仪很平淡地撒小谎,“姐姐天生就该喜欢妹妹。而且,从前的事不能怪她,那时候她只是个小婴儿,能知道什么。”


    梁京仪喜欢梁幼薇吗?


    无疑是喜欢的。因为那人长了一张让她非常有欲望的脸,也有一副让她非常感兴趣的脾气。


    梁京仪讨厌梁幼薇吗?


    也是真讨厌——或者说,是嫉妒不平。因为那人确确实实地占了她的位置,享了属于她的福。她在困顿中苦苦挣扎,她却在天堂挥金洒银。


    梁幼薇她配么?她根本不该姓梁,她才应该是那个被贫穷死死缠绕的人。


    她不是不怨她。梁京仪只是觉得,相比“怨”,她更该让她“还”。还的方式很多种,不是只有恶毒女配的俗套剧情。


    贺女士全然不知她的真正心思,听得心软又心酸,但心疼占了最大的头。她忍不住再次对女儿道歉:


    “京仪,对不起。以前妈妈真的太迟钝了,没能及时发觉不对劲,没能早点把你接回家。你现在这么想,妈妈很高兴,也很抱歉,是妈妈对不起你……”


    比起纠结已经过去的事,梁京仪更在乎未来。所以,她主动握住了贺静淑的手,为她仔细地拭去眼角泪花:“没关系的,妈。”


    真正的梁三小姐像苦情剧女主一样,说着大团圆的台词:“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最重要的是往后,是咱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您跟我讲讲幼薇的小时候吧,就当我也加入了这个家。”


    贺女士听得不停掉眼泪。她模样漂亮,哪怕是哭,也是梨花带雨的美丽。梁京仪与她的面容并不十分相似,但也是同种程度的惊艳,两张美人面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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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好得不现实。


    哭出内心难过后,贺女士终于害羞起来,哪有当妈的在女儿面前哭得不成样子?她擦擦眼泪,开始应女儿的请求,讲梁幼薇的童年。


    “京仪你不知道,幼薇从小就有作怪的天赋,不折腾人不舒服似的,偏偏谁也拿她没办法。那时候啊,她刚学会说话,发音不标准,每天见了你爸,就哒哒哒地喊个不停。把那男人乐得不成样,到处跟人炫耀,说女儿会喊爸爸了。


    可是呀,她真正想喊的是‘大哥’,只是哥有点难说而已。等到口齿清晰了一些,你爸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于是故意板着脸,问她这谁教你的。结果呢,这小妮子一脸认真地拉住廷鞍的手,嘴里还故意喊哒哒。”


    梁京仪泄了点真心实意的笑容出来,“那爸是怎么处理这事儿的?”


    贺女士“嗨”了声。


    “装模作样地打了一顿呗。廷鞍这孩子从小就倔,觉得疼了也不说,但好几天都没主动逗幼薇玩。幼薇这下可不高兴,开始天天缠着他,见了就要抱抱亲亲,一边咬他侧脸,一边‘哥哥好’‘哥哥帅’个没完,硬是把廷鞍磨软了。磨软之后啊,她又搞新花样,来来回回地逗廷鞍,逗完廷鞍呀,就去逗知徽,总之没完没了。”


    想到从前的事,贺女士的话匣子也慢慢打开。


    “但是呢,幼薇小时候也很聪明可爱,常常说一些我们都想不到的话。有一回,她不小心碰倒了牛奶,顾阿姨用抹布去擦,幼薇见了就到处说——你们知道吗?我们家的抹布可喜欢喝牛奶,一碰到牛奶就喝光啦。”


    梁京仪短暂呆愣一阵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噗嗤而笑。


    “这还不止。六岁的时候,她跟知徽午睡,应该是压着胳膊了,醒来后就特别麻。她窝在知徽怀里,一边哭,一边说有鬼在她胳膊里跳舞,自己好害怕。我还是头回见知徽笑得那么厉害……”


    随着母亲的诉说,梁京仪眼前渐渐浮现一个女童的可爱模样。


    “而且啊,幼薇也特别会护人。我刚嫁给你爸的时候,有好多人看笑话。她们觉得我没什么家世背景,也不懂什么上流社会,有时候一块打牌时就会故意笑话我,当然,是那种开玩笑的语气,有气都没地儿撒,不然就是你没气量。


    幼薇年纪小,但能感受出来别人对我的恶意,就一直想着帮我出气,可她还不告诉我,直接在某一天给了我惊喜。那时候,我们在打麻将,有个太太中途去上厕所,回来之后,幼薇就拉着她的袖子,满脸认真地大声问:阿姨,你去狼奔豕突了吗?好大的味道诶。”


    想到豕的谐音,梁京仪又乐了。


    “好家伙,我都不知道原来她的嗓子能这么大。太太们都要面子,那人当时可气了,问幼薇什么意思。幼薇还搁那儿一脸认真呢:阿姨,我在童言无忌呀。难道你生气了吗?那你好小气呀,你难道没有度量的吗?”


    梁京仪有点憋不住笑声,贺静淑也是。


    “现在想一想,其实小孩子什么都懂,她们甚至会更敏感,更能体会到你心里的难过。所以,我也忍不住多惯着她一点、多宠着她一点,不想让她吃苦受委屈……”


    说到最后,贺女士握紧了她的手:“所以京仪,妈妈真的很希望你们两个能成为好姐妹。你们都是好孩子,就应该长长久久的做好姐妹。”


    梁京仪回握,她笑得意味深长:“嗯。会长长久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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