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歌见状,立即将两个孩子安置在一块突出的岩石后方。
她蹲下身,指尖轻抚过孩子们的发顶,声音温柔似水:闭上眼睛数到一百,姐姐就回来找你们。起身时,袖中银针已然在手,寒光闪烁。
王爷这般束手束脚,不如回家带孩子去?她话音未落,七枚银针已破空而出,精准命中敌人膝间要穴。中针者顿时跪倒在地,哀嚎连连。
顾云霁趁机将怀中孩童安置妥当,长剑出鞘带起一道凌厉寒芒:姜大夫这般体贴入微,本王甚是感动。只是...他剑锋一转,挑开袭来的弯刀,这般关心,莫不是对本王有意已久?
感动就闭嘴!姜绾歌旋身避开刀锋,又是三针连发,针针直取要害,专心应敌!再敢胡言乱语,我就让你尝尝哑穴的滋味!
二人背靠背而立,剑光针影间配合得天衣无缝。
顾云霁的剑招大开大合,如行云流水。姜绾歌的银针刁钻狠辣,招招致命。黑衣人虽众,却始终无法近身。
姜大夫可知,顾云霁突然开口,剑锋划过一名黑衣人的咽喉,你这般模样,当真是...
闭嘴!姜绾歌一针擦着他脸颊飞过,钉入身后偷袭者的眉心,再敢胡说八道,下一针就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时,顾云霁剑尖轻挑,掀开对方衣襟:果然...那青色纹身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与阁主身上的如出一辙。
姜绾歌银针在指尖灵活一转,冷笑道:看来有人阴魂不散,非要找死。
无妨。顾云霁收剑入鞘,缓步走向她,有姜大夫相伴,便是刀山火海也...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远攻一个近战。不一会儿,十几个黑衣人就倒了大半。
面具人见势不妙,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竹筒,对准天空就是一声尖啸。
信号弹!顾云霁脸色一变,他在叫增援!
那就不能让他活着!姜绾歌眼中闪过杀意,手中银针直奔面具人咽喉。
面具人侧身躲过,反手一掌拍向姜绾歌。姜绾歌闪避不及,被掌风擦中肩膀,身形一晃。
绾歌!顾云霁大急,剑势骤然凌厉,直取面具人要害。
面具人慌忙招架,却被顾云霁的怒火震得连连后退。
敢伤她?顾云霁声音冷得像冰,找死!
剑光闪过,面具人的青铜面具应声而裂,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不是阁主...姜绾歌捂着肩膀站起身,果然是替身。
那人见身份暴露,突然狞笑:就算你们杀了我又如何?主上的计划已经开始,整个京城...都将陷入混乱!
话音未落,他咬碎口中毒囊,七窍流血而亡。
顾云霁皱眉看着地上的尸体:死士。
王爷!姜绾歌突然指向远处,你看!
山下烟尘滚滚,铁蹄声震得地面都在轻颤。姜绾歌眯起眼睛细数,这次来的人马比之前多了一倍不止。
真是阴魂不散。她轻嗤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银针,看来阁主是把老本都押上了。
顾云霁眉头微蹙,伸手按住她渗血的衣袖:伤得不轻。
死不了。姜绾歌甩开他的手,却在看到孩子们惊恐的眼神时放柔了语气,别怕,姐姐在呢。
顾云霁扫视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山崖上:带着孩子,我们撑不到援军赶来。
那就不跑了。姜绾歌忽然抬头,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既然他们这么想要《毒经》残页,我就给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你想做什么?顾云霁有些不安,他太了解这女人了,每次她露出这种表情,准没好事。
姜绾歌神秘一笑,从怀中掏出那张从《毒经》上撕下的残页:王爷可知道,这上面除了"相思断"的配方,还有什么?
顾云霁凑近看了看,只见纸张边缘还有一些模糊的字迹:这是...
解毒方法。姜绾歌得意地说,《毒经》的编撰者虽然心狠手辣,但也不是完全丧心病狂。每种毒药的配方旁边,都会留下解毒的线索。
所以?
所以我可以配制出"相思断"的加强版,姜绾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无色无味,见血即发。中毒者会在极短时间内失去行动能力,但不会死。
顾云霁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要下毒?
不是下毒,是自卫。姜绾歌纠正道,他们要杀我们,我只是让他们睡一觉而已。
说着,她开始从药囊中取出各种药材,手法熟练地配制起来。山风吹过,带起她鬓间的发丝,在阳光下如丝如缕。
顾云霁看着姜绾歌那副认真劲儿,心里突然软了一下。这丫头平时凶巴巴的,可一到紧要关头,总能冒出些鬼点子来。
他瞧着她紧锁的眉头,抿成一条线的嘴唇,还有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
看什么看?姜绾歌头也不抬,手上动作不停,没见过人想办法啊?
顾云霁轻咳一声,移开视线:就是觉得...你这副样子还挺顺眼的。
姜绾歌手上银针差点扎歪,耳根子悄悄红了:闭嘴!再废话把你舌头缝上!
姜绾歌利落地将最后一份药粉包进油纸,指尖灵巧地打了个结。火光映在她专注的侧脸上,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好了。”她将几包药粉拢入袖袋,抬眼看向抱剑倚在岩壁旁的顾云霁,“待会儿你往东边那片开阔地跑,动静闹大点,把狗都引过去。”
顾云霁慢悠悠地直起身,剑穗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姜大夫使唤起本王来,倒是愈发顺手了。”他踱步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是...让本王去当那活蹦乱跳的诱饵,姜大夫于心何忍?”
“少在这装可怜!”姜绾歌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袋里的药包,“论起跑路和挨揍的本事,王爷您称第二,京城谁敢称第一?”
顾云霁低笑出声,胸腔微微震动:“姜大夫对本王的评价,还真是...别具一格。”他忽然俯身,凑近了些,目光落在她沾了点药粉的鼻尖上,“不过,让一个姑娘家去做那撒毒粉的危险勾当,传出去岂不是显得本王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