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训练,大概只是带我一起去斩妖除鬼吧?”
“不过好像一直没感受过出阵的感觉呢,上次应该还是没有显形的时候?”
“如果是我亲自上的话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我现在的身形……嗯……”
“……”
从源赖光那里出来后,髭切又在放置膝丸的部屋里呆了一下午。
既不用吃饭,亦不用工作,似乎也只剩无所事事了。
至于能陪他一起玩的……根本没有。
“主人”忙着处理要事,作为佩刀的他总不好打扰;源氏孩子是多,可大都是分家的,不在这里;仆从的孩子又自幼被教导谨言慎行,看见他比看见源赖光还要恭敬——也许是他身为付丧神的缘故?人类对未知总是更敬畏一些。
他还以为这张脸会比较无害来着……
髭切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手是一片冰凉柔软。是了,即便化为人形,他此时也没有温热的肉身,摸起来的确有些瘆人。
思绪回笼,髭切又顺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其实还是挺期待的,对吧?膝丸?”
静静等了许久,桌上的太刀仍旧一副睡死的模样,毫无动静。
真是的。
髭切气鼓鼓地戳了戳刀镡,轻哼一声,别过脑袋不再说话。但在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后,他的思维又渐渐扩散到别处去了。
没人知道,此时此刻,这振薄绿太刀中的灵识正急得团团转。
[兄长,兄长!]
小小的灵团也是薄绿色的,此刻正蕴藏在刀剑的本体中,看着外界转过头不理他了的髭切,他整个刃都不好了。
[兄长,我在这里啊!兄长……]膝丸急切地呼唤着,如果此时他有人身,表情一定快要哭出来了。
膝丸其实早就有意识了。
毕竟是妖鬼横生的平安时代,灵力充沛,加之源氏宅内本就设有庞大的聚灵阵,在被源满仲下令锻造出来后不久,他便隐隐约约有了灵识。
先是用死囚试刀斩断其双膝被赐予“膝丸”之名;继而知晓与自己同为一匠所锻、较他先出锻炉的兄长,因连死囚的胡须也一并斩断被赐予“髭切”之名,他便欣喜地感觉浑身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即使他没有热血这个东西。
他有兄长!
彼时的膝丸还看不见外界,只能听闻,而在那时他就一直期待着与兄长相见的那一天。
很快,他变得能看见外界的情景,同时也看见了与他同样放置在高高供桌上的暖木色鞘太刀。
小小的灵团在这一刻闪烁起来,那是他绽放光芒的双眼。
不愧是兄长!好威风!好漂亮!
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膝丸才率先扭捏地开了口,[兄长……我是膝丸……]
‘自己都拥有了灵识,那兄长一定比他更强,也有灵识了吧!’怀着这样的想法,膝丸完全没意识到他其实从未听见过髭切刀中传来任何声音。
很久很久,旁边并未传来回答。
唉,难道是兄长不愿跟他说话?膝丸低落地想着,但还是鼓足勇气再次开口:[兄长!你记得我吗?我是与你出自同一刀匠手中的太刀,名为膝丸……]
这一次,对面还是没有回答。
经过一天一夜的呼喊之后,膝丸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的兄长,难道还没有诞生出灵识?
可这怎么可能呢?他明明感受到了对面刀中蕴含着灵力,大概……只是在沉睡而已。
膝丸沮丧地沉默了好一阵子,终于接纳了现实。不过他也不甘寂寞,每日叭叭不停地对旁边的太刀说话,只期盼着有一天对面能传来回应。
但没想到的是,髭切醒来的那天,也是显现出人形的一天。
看着骤然化出人形的髭切,膝丸欣喜的同时再一次发出呼喊:[兄长!]不愧是兄长,果然兄长是最厉害的!
这次一定能听见了吧?他想着,结果现实却给他狠狠一击。
他眼睁睁看着兄长迷茫地张望了一阵后走了出去,对他的呼喊毫无反应……
后来……
后来,他就完全与兄长分开了,源氏族人连兄长的刀架都搬走了。
虽说之后兄长每日都来探望他,也与他说话,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听不见他的声音呢……?
膝丸怔怔看着旁边幼小的身影,视野中映照出那头如绸缎般披散下来的浅金色长发,微微卷着的发尾像是将整个人半裹了起来,即使在光线不佳的屋内,也像是散发着璀璨的光一样。
兄长,果然很漂亮啊。
膝丸就这么发起了呆,过了好一会儿才懊恼自己居然浪费了这么久时间,但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低落——再怎么样兄长都无法听见他的声音,自己说不说话又有什么分别?
直到那双茶金色的眼瞳含笑朝他望过来之前,膝丸都是这样想的。
但在被注视的那一刻,膝丸整个球都跳了起来,积极地叫喊:[兄长!!]
“咦,好像听见有什么人在叫我?”髭切歪了歪头。
膝丸一愣,继而激动地蹦来蹦去,[是我啊!是我啊!膝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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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刻,被人推开的门证实了髭切刚才听见的声音不是来自膝丸。
“髭切大人,家主大人唤您过去了。”前来的侍女行了一礼,恭敬地说着。
“好~”髭切从椅子上跳下来,在侍女胆战心惊的目光中拍了拍衣袖,又转身踮起脚,扒着桌沿笑眯眯地说:“膝丸自己要乖乖的哦,等我回来。”
[兄长!]膝丸团子眼泪汪汪,[我一定会的!]
在膝丸眼巴巴的痴望中,髭切跟着侍女离开了屋子,一切又重归寂静。
[兄长……]薄绿团子没精神地落到意识深处,过了很久才叹息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
……
另一边,髭切在侍女的带领下,走过一段安静的道路,来到了源赖光的寝居门前。
他微微眯了眯眼,似乎看到冲天的瘴气自屋顶腾然升起,但那又像是浓重的云层抹下的痕迹,与霞光混作一团。
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视野变得不好了呢……”
也许由于是太刀?髭切觉得自己的视野与白天相比差了一些,但很快想起现在又没有什么数值限制,估计就是单纯的天暗下来了。
源赖光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小小的付丧神苦恼地皱着眉的模样。
“在想什么?”他忽然想关心一下。
小团子回答:“在想式神晚上是怎么看清楚的。”
“怎么看清楚的?”源赖光垂着目光,手掌按捺不住地想往那看起来就手感很好的蓬松金色脑袋上揉一把,但在抬起手之后,他又忍住了,“这个问题,你可以亲自问问他们。”
顿了顿,“大概是灵视吧。”
“灵视?”听见似乎有些耳熟的名词,髭切抬起头来,看见源赖光奇怪地将手背在身后。
“将灵力用作眼睛,能看见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源赖光声音低沉下去,“这也是……每个会些阴阳术的人最皮毛的手段。”
“哦!”髭切恍然大悟,顿时觉得很有道理。他没有看见源赖光的表情,自顾自地尝试起如何把灵力集中到眼部。
“走了。”源赖光没有再等,径直迈开步伐,顺手牵上幼小的付丧神。
欸欸?
髭切被拉得一个踉跄,赶忙小跑着跟上,他微微转头,看见男人腰间挂着的正是他的本体刀。
看来他是被使用的一方嘛。
髭切收回视线,舔了舔唇角,金色的眸底翻涌起一丝风暴似的光彩。
像是要兴奋起来了。感觉还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