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大人,下官带人前去探查了,那些流民确实是穿过云柳山脉往云县去了。也是奇了,也不知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是云县知县放粮赈灾,还能开荒种地,把不少人都引了过去。”
秦知州为人素来小心谨慎:“确定不是山匪巧立名目把人骗进山中?”
巡检使笑道:“大人,那山匪不都已经跑了吗?”
秦知州:“我这心总是不踏实。”
金河下游洪水大涨,来了这么多流民,竟然还有人隔着重重群山也要帮他分忧,这年月,竟还有如此勤恳为民的父母官?
总觉得事有蹊跷。
巡检使才不想那么多,对秦知州道:“大人,外面还有不少流民逗留,是不是也得想个法子安顿了他们。”
先前放了一批流民进城充实人口,如今城外荒田一望无际,再没人种,今年时节就过了。最重要的是,影响城内城外的治安,也给他们巡检司添麻烦。
秦知州:“开荒安顿流民容易,粮种从哪儿来?”
巡检使讪讪,不敢回话,只心说,这粮仓里的粮难道不能当粮种吗。
不过秦知州不管,他小小巡检使也管不了。外面的流民倒也不是完全无处可去,反正那些大老爷们肯定不会让自家田庄的地空着,饥荒死了那么多人,流民正好能顶空缺。
、
林怀柔在城中守了好些天,不见柳州有动静。之前有男兵下山来告诉她,那秦知州已经派人去探查过流民的去向了,应该没有起疑。
确定柳州不会大动干戈,林怀柔也松了口气。
她可不希望天照大人在云县真被两面夹击,虽然大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山上储备了大量原木滚石,就等柳州驻兵万一发现不对向云县动兵的时候埋伏绞杀。
最后一天坐堂,林怀柔要收拾东西上山,按天照大人要求去往云县,但刚把药箱理好,就听有人轻声询问。
“大夫可在?”
林怀柔揭开后堂的帘子,和门口的妇人面面相觑。
“柔娘?”
妇人看清屋里的人,惊讶不已:“你怎地在这里?”
林怀柔倒是淡然,来城里坐堂,她料到了迟早会遇到大伯母。
“我卖给了一家药材商,给他们当坐堂大夫。”
“什么?”大伯母大惊失色,“那你兄长,你弟弟呢,还有你父亲母亲……”
大伯母几乎有些语无伦次。
林怀柔:“伯母进来说吧。”
等大伯母进了后堂,林怀柔问她:“你可是哪里不适?”
大伯母却只顾着反问林怀柔:“你来了柳州,为何一点消息也不给我带?你家里父母呢,兄弟呢,你还未出嫁,如何能抛头露面给人当坐堂大夫?”
林怀柔笑笑道:“如何不能,如今世道乱了,我无依无靠,只有东家还肯给我一口饭吃,我如何敢挑三拣四,我也不是不想和大伯母通消息,只怕拖累大伯母。”
大伯母沉默了下来。
她不再问林怀柔父兄何在,只在被林怀柔抓过手臂把脉时,才叹气道:“你大伯也病没了。”
林怀柔只能安慰她:“您还有堂兄孙儿,一家子都靠您撑着呢,如今下了雨,日子会慢慢好过起来的。”
大伯母用手帕掩住鼻子,叹息:“希望吧。”
“大伯母有些伤风,可是头疼脑热流涕不止?”
大伯母点头:“是啊,就是下工回来时,不小心淋了雨。”
上次下雨都是五天前了,显是拖了好几天身子骨实在受不了了才来的。
林怀柔三年前见大伯母时,大伯母还略有几分富态,如今却瘦得竹竿一般,面色枯黄。
林怀柔打量人的时候,大伯母也在打量她。妇人见她面若敷粉,皮肤莹润,不禁暗自嘀咕,不是已经卖作家仆了吗,怎么像是没受过苦似的。
“你这东家,对你是不是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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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怀柔没有错过大伯母的眼神,“嗯”了声:“东家确实很好,从不缺饭食,每顿基本能吃个半饱。”
这也不像是半饱的样子。
大伯母蓦地有些不痛快,感觉面前的小丫头片子没与她说实话。
林怀柔也不与大伯母多说,去前堂开方拿药。
大伯母跟上来:“这要多少银子?”
林怀柔:“算在我月费上,大伯母吃了药,早日好起来才好。”
大伯母:“这如何使得。”
“使得的。”
俩人正推拉着,堂后传来一道声音。
“林大夫,可收拾好了,城外正候着呢?”
“你要出城?”大伯母疑惑。
林怀柔笑笑:“这不是,东家是个行商,又在别的地方开了药房,我也得跟着过去才行。”
“那你以后不来柳州了?”
“不一定,看东家安排。”
后堂进来一名女伙计,显是不解林怀柔怎么还没准备好。
林怀柔不敢再耽误,但临要走,想了想,还是往大伯母怀里塞了一锭银子。
她在城里坐堂,因为未嫁人,并不出诊,但时常也有有钱妇人过来看病,见她看得好也会赏她。赏银东家是不扣的,这让她多少攒了些钱。
大伯母也没想到自己出来一趟看病,竟然还白得一两银子,她一时意动收下了,可离开没几步又觉得过意不去。
那孩子孤苦伶仃,还卖身为仆,虽说现在看起来没受苦,但以后却未必,万一嫁人了过不好,身边没个银子如何顶事。
她想到这又追回去,前堂已经关门,便绕到了后堂,却见林怀柔竟是被人扶着上马车的。
这是卖身为仆的待遇?怕不是故意哄骗她,实则是攀上好人家了,怕她这个穷亲戚打秋风罢,怪不得来了柳州也不联系她。
大伯母表情一时略显微妙,将银子往怀里一揣,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