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北方王国的王城高塔上,住着一位名为埃丽卡的公主。
她出生的那一年便被预言“其目光将使虚伪者化为石像”。
国王深信这是上帝降下的诅咒,便下令将小公主带往高塔,非允许不得外出。同时,他还不断对外散布“真相”:任何触碰公主的人都会变成石头。
埃丽卡从未踏出过这座高塔,只能以巫术水镜观察外面的世界。人们恐惧她的存在,不敢靠近这片土地,空荡荡的塔内只有前王后的侍女布伦达在陪伴她。
(二)
南方王国的王子早已听闻“被诅咒的公主”传说,从小便将其视为冒险的挑战。
王子忠心耿耿的仆从约翰内斯也支持此举,他认为——“赢得公主”是君主权威的象征。
在继任王位的这一天,新任国王向已经被册封为“国王之手”的约翰内斯再次提出这个想法,得到了忠臣的狂热支持:
“只要带回公主,您的威望将无可撼动!”
征服的火焰在国王心中燃烧,如果此举成功,那就意味着他能获得“驾驭诅咒”的荣耀。
热情澎湃的国王带领着他的军队,踏上了前往拯救公主的征途。
(三)
他们乘船来到了北方,在船只接近王城的海域时,意外突然发生。
国王看见,一匹黄金铸造的骏马正安静地浮在海面上。
狂喜之情在心中溢出,这一定是上天为他此行带来的激励,国王下令抓住这匹黄金马,他想将其带回王宫展览,却被他的忠臣约翰内斯阻止。
约翰拔出腰间佩戴的宝剑,斩断侍从扔出的绳索,高声喊道:“贪恋财宝会延误使命!”
国王听从了他的建议,郁闷地命令船队远离,离开前还不由自主地回望好几次。
在他们看不见的高塔塔顶上,响起一声轻快的嗤笑。
“一个贪婪,一个虚伪。”
水镜前的女孩笑着点评道,伸手抹去镜子里的画面。
抵达王城海域的次日,国王的军队再次遇到一个插曲。
海上漂来一幅由金线刺绣的挂毯,毯面上绣着图案——握着武器与锁链的石化者们。更令人留意的,是挂毯角落印着的细密文字:“这些石化者曾宣称要保护我们。”
不再将其视作上帝的鼓励,国王瞥了一眼,不屑地冷笑道:“这是女巫的恐吓!”
一旁默不作声的约翰内斯突然颤抖起来,命令侍从打捞起这幅挂毯。
在国王不解的眼神下,他收起挂毯,轻声喃喃:“陛下,这或许是警告......”
国王对此不置可否,嘲笑了约翰的优柔寡断后,便踏上北国的王城领土。
他命令下属在王城中散播谣言,声称公主的诅咒已蔓延到海岸——他需要更多武力支持自己的“拯救”。
被煽动的渔民们拿起手中的武器,跟随军队一同前往王城。
海边的风吹到了王城的塔内,侍女布伦达立刻将其告诉塔顶的公主。
埃丽卡在水镜前静静站着,闻言只是摇头轻笑。
“让他们来,塔底的花园里正好缺一座国王的雕像。”
(四)
进入高塔前,国王深情并茂地对卫兵们进行最后的演说。
“记住!我们是为了拯救这个可怜的灵魂而来——即使她被魔鬼所染。”
说着最为动听的话,他的手却时刻按着剑柄。
国王率兵闯入高塔,如愿以偿地见到这位公主。
她果然如同自己想象的那样美丽,国王的心中不断攀起痒意。
他放平语气,尽可能温柔的说道:“可怜的公主,外面的人都想伤害你,只有我是来拯救你的。”
埃丽卡看向他,露出甜美的笑容。
“亲爱的南国国王,很高兴您的到来,我已感受到您对我的‘救赎之心’,但——为何你迟迟不上前触碰我?”
国王僵硬了一瞬。
他想到了这位公主身上的诅咒传说,万一自己的擅自行动激发了巫术,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他继续循循善诱道:
“我一路行军而来,身上不免脏污,恐怕不能亲任——等我的贴身侍从上来,自然会有人带着您离开这个囚笼。”
埃丽卡温和地点头,继续对眼前的国王说:“那么,上帝派来的拯救者呀,请您用这双坚毅正直的眼睛看看我,毕竟,我是如此地需要你。”
公主的声音是如此殷切动人,心痒难耐的国王再也忍不住,望向那双动人的眼瞳。
他没有看到预想中温柔和顺的神情,只看见了公主脸上的嘲讽。
埃丽卡直视着他的眼睛,国王彻底僵直了身子——他那不敢透露的野心在她的眼中如同镜面般清晰。
他不禁想起约翰内斯的话,双手开始打颤,而眼前的公主只是笑着看向自己,缓缓开口:
“你想用我的‘被拯救’来书写你的荣耀,是吧。”
“我——”
来不及解释,在国王心虚的那一刻,他已经变做了石像。
埃丽卡幽幽地看着眼前的人像,叹息般的低声道:“这并非诅咒,而是我的天赋——能够看穿人心虚伪与恶意的能力。”
实际上,石化之力只会针对心怀不轨者,不然那些侍女怎会与她相安无事共处这么多年。
父王恐惧这样的能力,将她囚禁于此,但布伦达早在自己懂事那年便告知——国王只是害怕这双能够看穿谎言的眼睛。
所谓诅咒,只是父王编造的恐吓工具,既控制女儿,又能控制权力。这些年,埃丽卡通过水镜观察外界的一切,发现自己的父亲以“保护王国”为名,任意处决质疑他统治的人。
“仔细想想,和你还挺像的。”
水镜边的女孩再次露出笑意,看向眼前的石雕,揶揄道。
目睹一切的约翰内斯大喊着“妖女”,拔剑直冲上来,想要为自己的君主复仇。
埃丽卡侧身躲过一击,低声问:“你竟对他如此忠心吗?”
约翰内斯再次挥出一剑,朗声道:“恶毒的女巫怎会懂我对王子的忠心!只要王子能复活,我愿以生命为交换——”
听闻此铮铮誓言的埃丽卡噗嗤一笑,激起这位忠臣更深的怒火。
面对眼前锋利的刀剑,她轻盈地逃过攻击,毫不客气地开口。
“你效忠的是他,还是他给你带来的权力幻觉?”
她轻轻挥手,水镜中映出过去的画面——忠诚的约翰享受着“国王之手”的特权,随意征用民宅,呵斥平民。
这些表面谦卑的好男人们,实则维护着更隐蔽的权力压迫。
镜中的画面让挥剑的男人僵住一瞬,他不明白为何这个女人会知道这么多。约翰内斯恶狠狠地转头,想要彻底将其灭口,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下身的腿已经变成了石块,而石化正不断向上蔓延。
“你诅咒我——”
气急败坏的脸上终于露出绝望。
埃丽卡轻缓地摇头,否认道:
“在你们来的路上,我给你们布下象征贪婪的‘金色考验’才是诅咒,而石化的能力——只是一种反射罢了。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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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会生效,只代表你被揭露后那不能掩盖的心虚罢了。”
金马象征着战争与掠夺,贪婪的国王会想将它作为异域战利品展览,挂毯上的绣线代表着石化的真相,自己早已暗示,只不过是无知者不愿看清罢了。
约翰崩溃地看着石化的身体,突然想起自己曾经是如何使用“国王之手”的印章强占农民的土地——那是他说的也是“这是为了王国的荣耀”。
“越是虚伪的人,石化的速度变越快。”
埃丽卡看着眼前已彻底变成石雕的“忠臣”,无奈地笑了。
多可笑,他们的忠诚本质是对等级制度的狂热,而非对正义的信仰。
(五)
埃丽卡在这一天走出了高塔。
民众们看见她,纷纷惊恐退散,有人甚至抄起武器向她袭来。
侵犯者无一不变成石雕。
埃丽卡望向这个早已腐朽的国家——她的父王因恐惧女性力量,用石化传说掩盖暴政,而眼前这些被诅咒的“受害者”,全是试图侵犯或控制自己的人。
她当众解开石化魔法,揭开了被压抑十多年的真相——
“石化你们的不是我,是你们自己的谎言。”
人群中爆出激烈的讨论声,有质疑,有维护——虚伪的人仍想伤害她,却又恐惧她的力量,善良的人们拿起武器,挡在她的身前。
一个被石化的樵民苏醒,看着自己差点失去的生命,流下悔恨的泪水:“我刚刚是想抢夺她的珠宝......”
短短的话语似是点燃了什么,王城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懊悔声。
被掩埋又如何,真正的力量迟早会破土而出。
埃丽卡望向身后那座高塔,听见里面传来的躁动。
王子苏醒后的第一句话是“必须征服这个女人”,而他身边“忠心耿耿”的约翰只是机械般地重复着“保护殿下”。
“石头与血肉,原来毫无区别。”
被称作女巫的埃丽卡放声大笑,踏着轻快的步子走远。
她的水镜中映着那些不知醒悟之人的未来——国王因“征讨女巫失败”被废黜,约翰内斯沦为乞丐,在街头流浪时仍念叨着“忠诚”......
(六)
埃丽卡返回宫殿,发现父亲早已逃亡——他的权力建立在恐惧之上,而恐惧已被真相瓦解。
她让布伦达召集曾被压迫的侍女、农妇和女匠人,宣称“我们不需要国王”。女匠们砸碎了高高在上的王座,笑着说:“该改造议会厅的长桌了。”
她们推翻了旧制,建立了新的议会制城邦。
议会厅的中央立起一座新的石雕,是一位女子手捧水镜,镜面上刻着——我们不再做任何人的奖杯。
国王带着军队回到南方,继续宣扬“公主是邪恶女巫”的传说,但再无人相信。
每夜涨潮时,海浪会刻意冲刷对岸那座象征前任国王荣耀的雕像,如同埃丽卡当年用目光剥去国王的伪装。
某天,埃丽卡站在海望眺望远处,路过的人们向她发问:“您在看什么?”
被提问的女人微笑回答:“看还有多少人在对着石像自言自语。”
雕像正被潮水侵蚀,渐渐变成一块模糊的礁石。
许多年后,北方城邦的孩子们会玩一种游戏——一人扮演“凝视者”,其他人必须说出一个真实的想法,否则就会“石化”。
“这游戏是谁提出的?”外地旅人好奇地问道。
每到这时,孩子们就会指向远处那议会厅中央的雕像。
她说,谎言才是真正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