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回到家,看到周平玉跟丁兰香都没休息,坐在屋子里等着他们,一个比一个疲惫焦虑。
见到他们,两人急忙迎上来询问情况。
周平玉眼神不好,还差点被凳子绊倒,丁兰香急忙扶了他一把。
“那家伙就是个杀人犯,交给公安了,他们要今天才有时间审。同舟哥的伤问题不大,但是怕感染,医生让住院观察,大哥留在医院照顾他了。”周晚梨一一将情况说了,又四处看看,问,“嫂嫂呢?”
担心秦海霞被吓到,周晚梨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周和满特意追出来,叮嘱她回家安抚一下。
“她胆子小,没经过什么事,昨晚肯定吓到了。”周和满当时避开周顺满对周晚梨道,“就算她有错,但一码归一码,我不在家,你安慰安慰她。”
她胆子可真不小,怀着孕还敢拿砖头往我头上砸,见了血也完全不害怕,反而满脸兴奋,周晚梨心里悄悄反驳。
但她当然不会说出来。
身为丈夫,周和满这时候本来该陪在秦海霞身边,他心疼弟弟妹妹,选择自己留在医院。那他们安慰照顾秦海霞,也是应该的。
可这个问题一出,夫妻俩脸色就微微变了。
周平玉别开头没吭声。
“这不是村子里出现了杀人犯,大家都被吓到了吗?”丁兰香说,“海霞回槐树村了……回去也好,那边安全一些。”
她竭力掩饰,但周晚梨还是能看出来她的失落。
客观理智地说,现在周家湾不太平,秦海霞回娘家更安全,这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从情感上来说,平时一家人感情很好。
秦海霞遇到什么事,大家也都是第一时间护着她。
结果遇到危险,她自己跑了,完全不顾家里两位长辈,这让朴素的丁兰香有点难以接受。
“回去挺好,省得大哥担心了。”周晚梨倒是真心觉得这是好事。
经过这件事,大家对秦海霞的认知,也该有所改变了。
慢慢积攒够了失望,就不会对突然的打击难以接受。
“我去补觉。”周顺满不好对大嫂发表看法,转身回自己房间,“等会儿吃饭喊我,我去给他们送饭。”
周晚梨跟父母多聊了几句,确定昨晚没有别的事情,也去补觉了。
本来还担心睡不着,结果上床就秒睡,一直到中午被饭菜香唤醒。
周晚梨穿好衣服起床,一推开门就见周顺满顶着一脑袋乱发,睡眼蒙眬地掀开布帘,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家里房间少,周晚梨睡的耳房,周顺满睡的是厨房和耳房中间的一个小隔间,连门都没有,只用布帘挡了一下。
“没睡醒?”周晚梨跟他打了个招呼。
周顺满用手指撑开眼皮看了她一眼,说:“你起来干什么?今天没啥事,你可以睡一整天。”
“饿了。”周晚梨说,“等下我去送饭,你继续睡吧。”
她猜周顺满刚才没睡好。
周和满说秦海霞会被吓到,其他人又何尝不是?
周顺满看着跟蛮牛一样,但平日里最多也就和村里的小混混打个架,哪里见过真刀真枪?
他昨晚也吓得腿软,走路都趔趄,只不过强撑着不说而已。
这种情况下,他是不可能休息好的。
周晚梨自己也不过是因为上辈子有过更惨烈的经历,才能保持镇定。
“要你送?家里没人了?要你送?”周顺满仿佛被胶水粘住的眼皮“嗖”一下就睁开了,莫名其妙开始激动,“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想去看傅同舟?”
周晚梨:“……”
换个没有上辈子记忆的人,天天被他这么念叨,只怕真的要对傅同舟有什么想法了。
幸好是她,绝对不会对傅同舟有什么想法。
“我是想去派出所。”周晚梨耐着性子道,“那个杀人犯的情况还没弄清楚,不得去问问审讯结果?”
“我去问,回来告诉你。”周顺满还是不想她去。
“你现在的脑子里只剩下一团浆糊了吧?”周晚梨故意道,“你去了能记住什么?”
周顺满果然大怒:“怎么和你哥说话呢?信不信我揍你?”
“怎么又吵起来了?”丁兰香闻声走过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吵?顺满,你是不是……”
“妈,没什么。”周晚梨打断丁兰香,说,“我觉得二哥这睡觉的地方太吵了,又没有隐私,根本休息不好。家里不是还有点木板吗?这几天就把楼上给隔出来吧。让二哥睡楼上,或者他睡耳房我睡楼上。”
周顺满本来吼完人还在生气,冷不丁听到周晚梨说出这样的话,嘴巴都没来得及合上,呆呆地望着她,脑子里真的只剩下一团浆糊了。
“那些木板本来就是准备铺楼板用的。只是年前事情多,一直没顾得上。”丁兰香说,“正月里不好动工,等下个月就让你爸把楼上隔出来。”
家里房间不够,老大结了婚要单独住一间,梨儿是女孩子也要单独住一间。
先前是顺满和小满住一间,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两个大男孩睡一张床嫌挤,顺满便自己提出要在这里隔一个房间睡。
丁兰香当然知道这样委屈他,可她也不好说让小满住这里。
周家湾的人不喜欢睡二楼,甚至很多人家都没有二楼,但为了让顺满睡得好,他们准备把楼上利用起来。
只是一直没腾出时间干这活,也就没告诉孩子们。
没想到今天梨儿先提出来了。
她是真的心细。
“哪有那么多讲究。”周晚梨说,“按照你们的规矩,昨天晚上见了刀枪见了血,就是不吉利吗?可在我看来,这反而是大好事——解决了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你们想想,要不是过年这么多人在,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持枪的杀人犯?所以,这是好事,预示着今年我们一定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丁兰香被她说得直点头。
本来确实因为大过年遇到这样的事情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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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安心多了。
“所以,别等正月过去了,现在就修。”周晚梨继续道,“早点把房间弄好,二哥才能休息好。休息好了,干活才有力气、才能专注。休息不好,才容易出事,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丁兰香已经彻底被周晚梨说服,“我跟你爸商量一下,这两天就动工。”
周晚梨这才满意。
周顺满则是一直没说话,直到一家人吃过饭,他骑着自行车送周晚梨去镇上送饭的路上,才忽然问了句:“周晚梨,你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
周晚梨:“……你是不是欠骂?”
她这样说话,周顺满觉得正常多了。
顿了顿,他又小声道:“其实我睡那小隔间挺好的,真不用特意去盖楼。”
“……”周晚梨是真无语了。
说他犟牛还不高兴。
“真的。”周顺满也不知道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又强调了一遍,“我没那么讲究。”
“二哥你知道吗?”周晚梨往前凑了点,在周顺满耳边道,“我们都很爱你……”
自行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周顺满没说话。
“从你搬到小隔间的第二天,爸爸和大哥就在开始挑选合适的木材,用来做楼板。”周晚梨继续道,“你还记得之前你跟人跑出去玩,弄伤了脚,最后溃脓,肿得跟馒头一样。村子里那些人还吓唬你,说要截肢。但是某天早上醒来后,你的脚就奇迹般好了的事吗?”
周顺满等着她往下说,结果她又不说了,他只得问道:“什么意思?不就是时间到了,自己就好了吗?”
“怎么可能自己就好了?是妈妈趁你睡着的时候,用嘴把你伤口里的脓血吸出来了。”周晚梨说,“我亲眼看见的。”
周顺满没说话,但自行车被他骑出了“S”型。
“二哥,你稳住啊。”周晚梨抓紧他腰间的衣服,“千万别……”
话还没说完,“哐当”一声,连人带车一起摔了。
周晚梨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周顺满:“你怎么恩将仇报呢?”
周顺满也很尴尬,面红耳赤地去扶周晚梨。
周晚梨顺着他的力道起身,然后忽然张开手臂,一把抱住他:“二哥,我也很爱你,真的。”
所以,别再被外面的人骗了。
孩子多了,难免有一碗水端不平的时候,但大家爱你的心不会比爱其他人少。
“周晚梨。”周顺满忽然拍拍周晚梨的背,喊了她一声。
周晚梨抬头期待地看着他。
周顺满说:“你知道流氓罪吗?你这样被人看到,是会被抓起来的。”
周晚梨:“……”
她没忍住,抬手给了周顺满一拳:“你是不是有病!”
“诶,这样就对了嘛。”周顺满舒服了,屁颠屁颠地去将摔在地上的饭盒捡起来。
还好,没有摔坏,里面的饭菜没洒出来。
不然他们吃什么。
周晚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