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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作者:六月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丰小将手掌摊开,她的指头确实有伤。


    宜尔暗叹自己胡思乱想,平复心情后问道:“丰姑娘可是还有什么要吩咐?”


    丰小在这儿站了半晌,同样颇不自在,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她思索时的神情也是动人的。


    “敢问姑娘芳名?”丰小不答反问。


    她微低身子,“我叫宜尔。”


    “宜尔姑娘,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丰小的眉头忧愁地蹙在一起。


    “……姑娘请说。”


    她看起来似乎真的很纠结、很为难,声音小了许多:“你可曾听说附近有夜里屠人的女魔头?”


    “……嗯。”


    “我准备返家,可听到传闻实在害怕,可否劳你送我一程呢?我家就住附近,不远的。”


    为何?


    宜尔心生警惕。丰小是想沿途从她这儿套问冠玉馆的秘密?毕竟她确实在此栖身数载。可他们馆子除了馆主是逃犯也没什么特别的了。能在这条街存活,多靠坚持和馆主一张嘴。


    宜尔环顾四周,红璎不在——已经有一会儿不曾见到他了。莺语则在另一头忙得满头大汗。


    正巧术璞路过,她小跑上前,“公子,丰姑娘夜行回家,可否劳烦你送一下?”


    他笑意浅浅,“可以啊。”


    丰小别开眼,“这……我是从家中悄悄跑出来的,让冠玉馆的男子独身相送,万一被瞧见了……”


    术璞低下眼,笑而不语。


    宜尔:“那我也一道送您回去如何?”


    丰小终于舒了口气,“那便麻烦两位了。”


    术璞点过头,“姑娘客气。”


    宜尔抱歉地看向术璞,术璞笑着摇摇头。


    同馆主、莺语说过后,宜尔和术璞送丰小回家。


    莺语原本说什么也要来,可前堂实在忙碌,王馆主无语得敲了她好几下脑门。


    想着有术璞陪伴,宜尔也就叫莺语放心干活。


    夜色浓重,晚风清凉,一如昨日。


    今早走过的路,夜里再看,仍然令宜尔心头发慌,幸好有两人作陪。


    宜尔走在丰小和术璞中间,三个人都不爱闲谈,又不算熟悉,一路走来没张过一下嘴,说出过一个字。


    虽感尴尬,但宜尔也不是个擅长起头的人,而且沉默久了就习惯了,反倒有几分宁静的安心。


    走着走着,宜尔突然想起在堂中有很长一阵子没瞧见红璎,她实在挂怀,于是问术璞:“红璎可是出去送人了?后头一直没瞧见他。”


    月华笼身,术璞更显静谧清雅。他偏头看她:“酒杂,喝吐了。”


    “他酒量不是很好吗?”


    “似乎是没休息好,胃疼。”


    宜尔想起他昨夜给自己守了一晚的门,心生愧疚。


    冰凉的手突然触到她肘部,宜尔一颤,扭回头看丰小正盯着自己看。


    丰小笑意隐隐,语声轻柔:“宜尔,前面左拐。”


    左拐?可金玉堂明明在右边。是特意换了个住所?


    宜尔心生不安,但也只能点点头,不自觉走得离术璞更近一些。


    术璞和宜尔走在前,丰小步子迈得碎,即使两人特意放缓了脚步,她还是常常落在后头半步的位置。不过几人也不攀谈,并无影响。


    她只在岔路口时出声指路。


    丰小走路很轻,像羽毛扫过地面,只有些细微的声音。


    不知何时起,连那细微的声音也消失了。


    宜尔看着眼前的分岔口,虽然认路还是得假装询问。


    “丰姑娘,接下来往哪边?”


    她转回头一看,身后只有空荡的街。


    堤岸边的杨柳枝随风飘动,没有声音。


    “丰小姑娘?”她心一揪。


    术璞也环望四周,见宜尔神情紧张,宽慰她:“兴许是一时失神迷路了。”


    “这是她回家之路,不该不认识。丰姑娘人俊俏,会不会是有什么歹徒趁我们不备将人绑走了?”宜尔越想越担心,“公子,我们快回去找找。”


    术璞点首,两人往之前经过的各种转角找人。然而翻遍每个漆暗的角落都不见人影。


    术璞看着黑深夜幕和点点繁星,“宜尔,先回去吧,这样黑也找不着什么。或许丰姑娘早回去了,也或许,她只是将我们叫出来捉弄一番罢了。”


    “好。”宜尔找得口渴,嗓子发痒。


    两人原路返回。


    行进间,身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赶路。临近他们时却突然停了,踩着跟他们差不多的伐子慢慢走着。


    宜尔觉得奇怪,转过头正和那双龙眼般的眼睛对上。


    柴刀横劈而来,宜尔惊慌失措中拉着术璞往后一躲,摔在地上。


    女魔头面不改色又举刀欲来,却被一柄青光宝剑抵住。


    原本柔美温和的姑娘身脊板正,目光坚毅,正是丰小。


    “姐,停手吧!”


    对面的女魔头一顿,宜尔也一顿。


    女魔头将柴刀从上面拿起,持握掌中,丰小也收回剑,正要开口说话时,却见女魔头一个闪身绕过她,直逼正起身撤远的宜尔。


    丰小不敢用剑,只能冲上去用双臂反架住女魔头。


    女魔头也不挣扎,任她从背后抱着,她一直是一副平静的神情,说话声音也冷淡:“放开,我要度化这罪人。”


    “这姑娘怎会是罪人?姐,你莫要再造杀孽了!”丰小一时激动,眼盈热泪,近乎哽咽。


    “见死不救,自然是罪。你年纪轻,看不透也是常事,姐姐不怪你,但不要来打扰姐姐。”她将柴刀往后一挥,利口直插进丰小背部,鲜血顿时大片濡开。


    丰小失力,松开手,垂倒在地。


    女魔头俯视她,“笑笑,你被世间的尘气污染了,但是别怕,等我——”


    “何人!?”男子粗犷的声音一喊,女魔头话被打断,她看了眼远处那群官兵,提刀跑开,几乎是几步就不见人影,消失在黑夜中。


    两个年轻官兵疾奔追上去。


    “丰姑娘?”宜尔跑到她身前,鲜红的血已经从背部淌至地面,和泥灰混在一起。


    领着巡逻队的李嘉跑来,将丰小抱起,“我送她去医馆!”


    宜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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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向术璞:“公子你先回馆,我陪着去看一下!”说罢便快步追上去。


    丰小伤得很重,但幸好没有危及性命。


    她趴在床榻上,看着端来热水盆的宜尔。


    “抱歉,害宜尔姑娘深陷危机,我原以为自己能护住你二人性命,没想到姐姐已不念旧情……”


    宜尔还来不及答话,李嘉走进来,“醒了?”


    丰小看他一眼。


    李嘉从衣间拿出一张信纸,“丰笑,闭城南曲巷人,历代经营着一家布庄。姐姐丰乐,嫁给闭城木材商,数日前杀害丈夫,四处逃窜。你既然知道如何引你姐姐出来,为何之前传召时不答?”


    丰笑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可声音中仍有一种坚定:“姐姐虽恶事做尽,可终究是我血浓于水的挚亲,我不愿看她被斩首,原本决心自己来说服她,劝她改过自新,再带她隐居山林,终生不入凡世。”


    宜尔将打湿的帕子拿来为她擦拭面容,“丰姑娘怎知道我二人一定能引出令姐?”


    她闭着眼,“姐姐最讨厌冠玉馆的男人,尤其是身边带着女人的。”


    李嘉叹气,“丰乐与那些人究竟有何仇怨?下手如此狠辣。”


    “姐姐她……想成仙。”


    丰笑睁开眼,琥珀色的瞳孔中飘曳着烛光。


    “人有五感,便有五苦,活在世上就是受苦。而那些有罪之人总是试图逃避苦难,加重无辜之人的苦,是以惩治有罪之人就是积德,德满则可飞升为仙。姐姐如此认为。”


    李嘉听得云里雾里,“丰乐的丈夫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疼爱妻子,孝顺父母,怎会也变有罪之人?”


    丰笑愁容覆面,娓娓道来:“姐夫本在外谈生意,数日都未谈拢,为赶上给姐姐庆生,干脆放弃了。然而姐姐认为其草率从事,只顾自己,不顾为其忙上忙下的寻常工人,已犯下罪孽,需要净化。于是将其分尸,将尸首藏于家中梅树下,待他历经时间,转为梅木的一部分,变得清正纯洁。”


    不说李嘉一头雾水,宜尔也甚是迷茫。


    宜尔:“令姐的想法一直如此奇特么?”


    “自她得了不治之症后,便想做天工度外人,有个看山看水自由身。”


    不受疾病苦,不受俗事扰。


    李嘉:“那不就是不想死?”


    丰笑抿住唇,滴下泪来。


    宜尔拍拍李嘉,李嘉“唉”了一声,说自己出去走走,等下再回来。


    宜尔心绪也很是复杂,她看向丰笑,“两位虽是姐妹,却大相径庭。”


    丰笑苦笑,“我俩别的地方都不像,偏偏在同一个位置长了颗痣。是不是很神奇?”


    宜尔点点头,她想了想,问道:“令姐为何讨厌冠玉馆的男人?”


    “我家小妹曾被冠玉馆的男人哄骗,从家里偷了不少银两。我想姐姐若要除恶,很可能会找冠玉馆的人下手,就来此蹲守。以防万一,金玉堂那里我也留了心。他们开得比你们晚,我便宿在那里。”


    宜尔又想了想,观望着她的神情,“丰姑娘将来打算如何?”


    “我作为妹妹,有制止她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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